第1章 日在冬木 (1/4)   1992年元旦,日本兵库县冬木市,早上九点。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天空中飘着淡淡的雪花,未若柳絮因风起。   这是199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   等等,冬木市的地理位置以及现在的天气似乎怎么都和北国以及千里冰封扯不上关系吧?不要乱用诗词啊!   言归正传。   咚咚咚。   近冬木市海滨公园与未远川旁,一处写着“竹取万事屋事务所”门匾的和式小院内,木屋屋门被叩响。   “结弦大哥,在吗——?”   “来了来了。啊——!”   一门之间,如隔天地。   门外,是扎着茶色马尾辫穿着运动套衫元气满满黑道大小姐。   门内,是顶着杂乱天然卷银发,瞪着一双死鱼眼裹着棉被打着哈欠仿佛还没睡醒的怠惰青年。   “什么啊,是大河啊?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吗?砍手绑人还是装水泥沉未远川?”   被称为竹取的怠惰青年打了个哈欠,一副咸鱼姿态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刚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只是新年拜访,顺便帮祖父传话啦。   “而且,‘千禧年后是信息时代,这八年间藤村组表面上要尽量往白道靠拢’,祖父曾如此说道。”藤村大河叹了口气,“另外,已经九点了,根本不是什么大半夜。”   ——藤村大河,13岁,冬木市黑道藤村组组长藤村雷画的孙女,与运动型善良强运元气美少女。   “啊嘞?已经这么晚了吗?”   竹取结弦挠了挠脑袋,又裹紧了一点身上的棉被,呆呆的望了望窗外下着点点飞雪的天空。   ——竹取结弦,23岁,冬木市竹取事务所所长,通称万事屋老板,鸠占鹊巢的被炉型穿越者。   前身是魔术协会的一名封印指定执行者,在他穿越并完全掌握了这具身体的记忆、知识、技能后,果断辞职不干跑路来冬木市干起了万事屋这种满是糖分与草莓牛奶味的营生。   “新年第一天就这么怠惰可不好哦?”藤村大河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有些冷的手,走进屋带上门,“打扰了。”   “只是昨晚通宵看大河剧睡的有些晚而已,绝对不是新年第一天就赖床,我竹取结弦是那种人吗?阿嚏!”竹取结弦边打个喷嚏边裹紧身上的棉被。   “随便坐坐,厨房里有速溶咖啡和茶叶,想喝就自己泡,我去换个衣服。”   五分钟后,人模狗样的竹取结弦出现在了客厅中。   与此同时,竹取结弦还顺便向藤村大河递去了一个还算厚实的红封。   “啊嘞?”大河眨了眨眼睛。   “新年快乐,压岁钱。”   结弦理了理衣领,带上一副黑框眼镜,正如那句中国古话形容的一般,叫什么来着——   人靠衣装马靠鞍。   “我可不是那种拿出一碗赤豆元宵哄小孩子说收集七颗赤豆元宵就能召唤神龙许愿的骗子大人。好了,满怀感激的收下我最后的波纹吧!”   “非常感谢!”   大河也不做作,笑嘻嘻的将压岁钱塞入口袋。   严格说起来,藤村组不缺钱。   正因如此,比起压岁钱的数量,让大河感到开心的是“收到压岁钱”这件事本身。   “啊对了,祖父说中午想和结弦大哥讨论点事情,说是有工作要委托,顺便再一起吃一顿饭。”藤村大河右手握拳轻轻敲在左掌上,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藤村组长?”   结弦挑了挑眉毛,同时泡起了速溶咖啡,然后尴尬的发现水壶里的水是隔夜的凉水,咖啡根本冲不开,只得嘴角抽搐的去洗杯子重新烧水。   “新年第一天就有工作,倒是个不错的开头。不过,藤村族长有具体说是什么工作吗?”   “唔呣,似乎是和前一阵子下落不明的藤村组成员有关,具体情况爷爷也没有告诉我。”大河道。   结弦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会去问“这种事为什么没找警察”之类的话。   虽然在日本黑道是合法的,但并不代表黑道和白道间的关系有多么融洽。   即便白道的条子们出于职业的荣誉感与责任感会去严以律己的秉公办理,但并不代表身为黑道的藤村组会多么相信白道。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中午几点?”结弦道。   “十二点,在商店街那家常去的日料店,已经订好包厢了。”大河道。   “明白了。”结弦伸了个懒腰,“新年啊,说起来是不是该去远坂家拜访一下?”   “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吧?毕竟远坂家可是冬木一等一的大地主兼市议员,至少我们藤村组是肯定要去拜年的。而且啊——”说道这里,大河有些苦恼的顿了顿。   “那个远坂家到底怎么回事?每次我问我爷爷为什么对远坂家会那么恭敬的时候,爷爷总说‘不该问的不要问,等你未来继承藤村组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你当然不能知道了。’结弦心里也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远坂家表面上是冬木市的大地主以及似乎资金运转有些问题的大财阀,但背地里却是传承到了第五代的魔术师世家。   里世界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不可触碰的禁区,普通市民一但不慎发现,遇到有点底线的魔术师会以催眠来洗脑忘却;遇到心狠手辣一点的,则会被乾净利落的抹脖子,连让法官说一句你是好人的机会都没有。   而如今藤村组组长,藤村大河的祖父藤村雷画,也仅仅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而得知一些里世界的皮毛。   整个藤村组,有且仅有他一人知。   去除路上的时间,还能余下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事情。   于是,结弦默默的掏出了红白机与手柄,与大河搓起了魂斗罗。   没办法,现在才92年,连WIN95都没出,根本没靠谱的游戏能玩。   就连帝国时代1都要等到1997年,星际争霸更是1998年才发售。   但话又说回来,魂斗罗、超级玛丽、坦克大战这些真的挺好玩的……   似乎暴露了年龄? 第2章 藤村组 (2/4)   11时55分,商店街,某日料店包厢。   “新年快乐,藤村组长。”   “新年快乐,万事屋。”   “藤村组长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啊,听说您前两个月去甲子园客串了把裁判?”   “哪里哪里,只是以前喜欢打棒球。现在老了打不动了,只能去给这些后生仔当裁判……”   一袭黑色和服的六旬老人微笑着伸手与结弦握了握手,虽然脸上表现出笑意,但依然掩盖不住那眼中流露出的不安以及那身虽然淡化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下去的煞气。   而握手时感受到的那厚实老茧,更是说明着面前的老人握了多久的剑与手枪。   难以想象,这种一看就是有从冬木大桥一路砍到柳洞寺,杀个七进七出的老人怎么就生出了大河这种真善美的元气少女。   与此同时,一位将脸涂的跟鬼一样白,穿着厚重而艳丽和服的艺伎小心翼翼的上着菜,不远处还有两位艺伎弹着三味线唱着小曲。   “行了,都下去吧,我和万事屋谈工作。”藤村雷画大手一挥。   “是。”*3   艺伎知趣的退了下去,至于藤村雷画身后两位戴着墨镜西装笔挺黑衣人保镖却纹丝不动。   “你们也下去。”藤村雷画道。   “组长——?”黑衣人A有些不知所措。   “下去。”藤村雷画声音压低压冷了两分。   “呃,是!”黑衣人B拉了拉黑衣人A,应声退下。   “你们就在门外,不要走动,更不要让人来打扰我和万事屋。”藤村雷画补了一句。   “是。”这回黑衣人A答得很快。   半分钟后,偌大的包厢中只剩下结弦与藤村雷画两人。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万事屋。”藤村雷画顿了顿,“我们是先吃还是先谈事?”   “先谈工作吧,正事谈完才能吃的开心。”结弦微微一笑。   “好。”藤村雷画点了点头,一边从一旁榻榻米上拿起一份已经整理好的档案袋放在矮脚桌上,递给结弦,一边开口。   “一个月前,我们藤村组一名干部失联,后来东京都的警察在台东区一间公寓找到了尸体。根据法医调查,是在和女人〇〇时被勒住脖子窒息死,死后被割去了生〇器。”   “仇杀?”结弦问道。   “不,实际上这不是针对藤村组的。”藤村雷画指了指桌上那份档案,“你看看就知道了。”   “……”   结弦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档案袋开始飞快的浏览,越看越心惊。   ——1991年5月18日,东京都上野JR三之轮站附近的茶屋〇×〇×包厢发现死者×〇×〇,一般社员,21岁,窒息死,生〇器切断。   ——1991年6月2日,东京都JR浅草站公寓××〇〇201室发现死者〇×〇×,警校学生,21岁,窒息死,生〇器切断。   ……   ——1991年11月17日,东京都台东区吉原泡泡店〇〇××发现死者×〇〇×,两仪组若头,53岁,窒息死,生〇器切断。   ……   ——1991年11月28日,东京都新宿歌舞伎町“风林会馆”四楼包间发现死者石田半藏,藤村组干部,42岁,窒息死,生〇器切断。   ……   “无差别连续杀人事件。   “一般社员、教师、学生、不良、极道、黑人、警察,什么人都有,半年时间,死者已知十三名。”   藤村雷画不知何时取出了一根烟开始抽。   “警察没有一丁半点线索,仅仅以‘我们正在努力破案’这样答复。   “当然,我明白这并不是推辞之言,我知道警察确实很努力在查,更知道已经有三名立下军令状的警部准备引咎辞职递交了辞职信,只不过警视厅没批。   “我信警察,更相信这种时候东京都警视厅的警察绝对会豁出命去查案。但正因为我相信他们,才同样相信他们绝对查不出来!”   “所以,需要‘我这种人’来查?”   结弦简单浏览一遍资料,塞回档案袋。   至于这种案子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传开,原因也很简单。现在只是1992年,连一台大哥大手机都是奢侈品,信息传递的很慢。   并且,如今歌舞伎町本就很乱,给案件的调查制造难度的同时却也避免了社会恐慌。   “没错。”藤村雷画点头,稍稍清了清喉咙,眼角有些湿润。   “我的干部死了,我需要给我的人一个交待,更得给石田那小子的老婆女儿一个交待,他从12岁开始跟我,到现在已经跟了整整三十年了。他就像我的一个小儿子,原本准备新年的时候升他当若头。   “现在,新年已经过了。即便犯人落到警察手里也可以,起码得知道我的人是被谁杀的。”   藤村雷画身体虽然已经有些佝偻,干枯,老去,但双眸的目光却如同两柄利剑,同时,亦微微有些泛红。   “五千万円,我要一个结果,一个真相。   “当初我接任藤村组族长的时候,被上代远坂家家主,也就是远坂时辰的父亲告知过一些里世界的规矩,所以,过程我一概不问,只要结果。   “被你杀死也好,被警察逮捕判刑也好,被两仪组先一步宰了也好。当然,最好是交给我们藤村组来处理,只不过当地的两仪组肯定不同意吧?呵,我们藤村组小胳膊小腿,拗不过他们。”   “明白。”结弦收好档案袋,“委托我确确实实的收到了。破案,找到凶手,交给警察、两仪组或是我自行将她‘处理’掉,没错吧?”   “她?嗯,也对,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犯人是女性的概率很高。”藤村雷画掐灭了烟头,“有需要的话一通电话,藤村组随时派人给你。虽然我们肯定不如东京都警视厅靠谱,但打杂还是可以的。”   “替我买张新干线的票,单程就行,我今晚出发。”结弦点头。   “不等到新年参拜结束再走?”藤村雷画问道,虽然心里也高兴,但嘴上还是客套客套,“会不会太急了?”   “无所谓了。去年前年大前年去柳洞寺求签都是下下签,今年干脆别去了,晦气。倒是今天下午得去拜访一下远坂家。”   “哈!也好,钱我回头汇到你账户。”藤村雷画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旋即示意了一下一桌菜。   “请!”   “请。” 第3章 此世之锅 (3/4)   茶足饭饱,结弦告别了藤村雷画,又和隔壁包厢的大河打了个招呼后便独自驾车离去。   开着车,脑海中却是思索着先前粗略浏览了两眼的资料。   “第一起案件还特意选在了5月18日茶屋里。平成时代的阿部定?   “不,单纯‘这样很Cooool’的模仿犯?阿部定似乎不是单纯为了成为太监制造者才去勒脖子割生〇器的女人才对……”   砰。   将档案袋收进副驾驶座的抽屉后,结弦右手控着方向盘,左手娴熟的如同抽烟一般取出一根Pocky叼在嘴上。   所谓“阿部定事件”,指的是昭和十一年(1936年)5月18日,在日本东京都荒川区尾久的茶室,将情人绞杀并切除其生〇器的事件,该事件的审判结果,被定为痴情所致。   被捕后,阿部定被东京大学的精神病教授鉴定为“淫亂症”,而她对自己当时对阿部定事件的报道的所为供认不讳,法庭判决其入狱6年。   阿部定接受了服役6年的判决,但5年后,时逢日本举国大庆,大赦犯人,阿部出狱了(一说于1941年刑满出狱)。出狱后的阿部隐姓埋名并曾结过婚,之后,阿部定过着普通的市民生活,但在1971年突然行踪消失,以后去向不明。   至于阿部定与受害人之间的那段故事,后来也产生了不少文学作品,比如结弦上辈子记忆犹新的《感官世界》。   “三之轮、浅草桥、日暮里、吉原……直到两仪组若头死前所有的事件都发生在吉原及吉原以南一代,再远也不过在上野、浅草一代而之后却忽然转移到了新宿的歌舞伎町,应该有什么理由……   “那一代最后一名死者是两仪组若头,两仪组,怎么有点耳熟——嗯?哎等等?两仪组?!果然是穿越太久连这种事情都差点忘了,说起来观布子市这个架空城市也是在东京都来着。   “现在的式姐多大来着?我记得式姐生日是1980年2月17日,那么现在只是个12岁的小萝莉?”   一见凶杀案,立刻想到东京都,立刻想到观布子市,立刻想到两仪组,立刻想到两仪式,立刻想到裹胸布,立刻想到萝莉养成。   竹取结弦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霎那之间思绪由案情转向了那位还有两个月才过十二岁生日的少女身上。   竹取结弦,如同前文所说,是个万事屋的老板。   所谓万事屋,便是在愿意接受委托的情况下接一些乱七八糟的杂活。上至像这般Cos毛利小五郎,下至帮忙找猫或者帮小学生写作业。   当然,他在不愿意的情况下也不是什么委托都接,比如某个叫泽村小百合的小丫头曾委托他当她的本子模特,便被结弦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然而结弦还是被小百合画上了BL本子,但因为结弦根本不会去买BL本甚至哪怕看一眼这种东西,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算了。式姐虽然做为偶像放在手机屏幕里舔不错,但真要一本正经的去当对象追求,即便撞大运养成成功也总感觉八字不合?果然找老婆和舔偶像还是分清一点比较好。   “总之,先别管那么多,先去会一会此世之锅。然后思考一下怎么把此世之锅忽悠瘸了,再把紫发女路人骗到手,这可是我准备了好久的演讲稿……”   轰!   一脚油门,小车一路向南,驶向远坂宅。   “啊,原本打算新年好好挑战一下魂斗罗一命通关的,看来计划彻底泡汤了。”   ……   二十分钟后,远坂宅。   咚咚咚。   结弦轻轻拉了拉远坂家紧闭的院门门环。   如果是普通人,那么即便视若无物的推门走进去充其量也只会被当作缺少礼教。但如果结弦现在向前踏入哪怕半步,也会被当作擅自入侵并进行宣战的魔术师吧?   “竹取万事屋事务所所长,竹取结弦前来新年拜访。”   咚咚咚。   结弦稍稍用力大声道,同时又叩了叩门环,眼角却是有些抽搐。   你,远坂时辰,此世之锅,冬木市的大财主。   连个门铃都不装的吗?!   你们这些老古董魔术师都是这样复古的吗?   不用电话机,不用留声机,不用电话,连码字都靠自律式的概念礼装,为什么不连爱迪狮同志的白炽灯也扔了?!   话又说回来,不知道远坂家用不用抽水马桶,那玩意儿似乎也是现代工艺?   迷之音:抽水马桶十六世纪就有了,现代你梅芙……   吱呀!   院门大开的声音打断了结弦乱七八糟的联想。   “欢迎光临。”   儒雅而浑厚,的男子音响起。   院门大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瀑布般柔顺萌葱色秀发,一袭简约却又优雅的白色衣裤,辅以同样雪白的披肩,胸前点缀着一只与发色相同的萌葱色蝴蝶结。   浑身散发着大和抚子气息的美艳人妻。   仅仅是站在那里,仿佛便能令多么吵杂的世俗缓和下来一般。   寒风拂过的冬日,仿佛迎来的春季的温暖。   等等,这种时候的外貌描写不应该是针对那个男音吗?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来描写一下面前的男人。   中年男人,面相儒雅,山羊胡,红色手工西装,手杖。   似乎谜之差异有点大。   “新年快乐,远坂家主、远坂夫人。”结弦轻轻颔首示意。   “新年快乐,竹取先生。”远坂时辰点了点头,辅以浅浅的微笑,礼仪严谨到无可挑剔,“里面请。”   话音刚落,远坂时辰轻轻点了点手杖。   庭院中,几座镶嵌着红宝石的灯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维持着几张结界并不断释放出作为预警的魔力束。伴随着手杖的点地声短暂的修改路径,结界退散,魔力束避开了中庭的小道,让出了一条直通家门的道路。   潺潺的喷泉、修剪的灌木、整齐的小道,一草一木无不透露着名为远坂时辰的男人的古板与严谨。   刚一推开家门,便听到了一阵还算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奔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以蝴蝶结发夹扎着黑色双马尾,脸有点圆,眨着好奇双眼看着门口结弦的小姑娘。   “凛,忘记远坂家的礼仪了吗?”   “对,对不起。” 第4章 看我不把你忽悠瘸了!(4/4)   “凛,忘记远坂家的礼仪了吗?”   “对,对不起。”   远坂时辰有些不悦的带着几分威严沉声训到。   而下一刻,不过五岁大的小女孩被父亲这么一训,当即像课堂上玩着手机却忽然发现后们班主任的初中生一样萎了。   “……”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   “那么,凛,见到客人应该说什么?”远坂时辰轻轻点了点头,重新露出一副慈父的笑容。   “——那个,初次见面,我叫远坂凛,请多指教!”   大概是屈服于父亲的淫威,远坂凛毕恭毕敬的朝着结弦有些不情愿的鞠躬打招呼。   远坂凛,好感度-10。   咚,咚,咚。   远坂凛话刚说完,木楼梯上又走下来一个更为乖巧精致的小女生。   黑色的秀发,圆圆的脸,紫色的小裙子,虽然与远坂凛的面向有八分相似,却明显能感受到那与远坂葵几乎相同的文静而缓和的气质。   即便是这个年纪,也足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叔叔新年快乐,我是远坂樱,请多指教。”   四岁的小女孩标准的完成了远坂家的礼仪。   “叔……叔叔?”   结弦嘴角有些抽搐,就连准备好的说辞都险些忘记了。   远坂樱,会心一击,效果拔群!   “嗯。”远坂时辰轻轻的点了点头,“凛,你还得多向樱学习一下礼仪,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优雅,这是远坂家的家训。”   “……”远坂凛不语。   远坂凛,好感度-20。   “嘛嘛嘛,远坂家主,难得的新年就不要教训孩子了。”   远坂凛,好感度+10。   结弦待到这出简单的远坂家礼仪教育结束之后,才蹲下身从斜跨包中取出两个红封分别递去。   “给,樱、凛,压岁钱。”   “……”远坂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远坂樱淡定的望向父亲。   “收下吧。”   远坂时辰笑了笑说道,一边走向房间内。   至于远坂葵则默不作声的去厨房泡茶。   眼见远坂时辰背过身,远坂凛当即圆形暴露,长舒一口气接过红封,但考虑到远坂时辰并没有走远,嘴上还是这般说道。   “谢谢,叔叔。”   远坂凛,好感度+20。   “谢谢,叔叔。”远坂樱倒是淡定的接过红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叫我哥哥哦?”结弦挠了挠太阳穴。   “我明白了,O·Ji·San!”   远坂凛默默的食指拉下右眼袋,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旋即一转身窜上楼。   远坂凛,好感度+10。   “那个——对不起,叔……大哥哥。”   似乎是感觉自家姐姐这么做确实有些没礼貌,远坂樱不好意思的又鞠了一躬。   你们是有多喜欢鞠躬啊!   “嗯。那么樱去陪姐姐吧,大哥哥去找你们爸爸谈事情了。”   計画通り!   结弦轻轻拍了拍远坂樱的脑袋,目送着远坂樱上楼,便在已经泡好茶走来的远坂葵的带领下,走进远坂时辰的书房。   “请。”   远坂葵留下两杯茶后,毕恭毕敬的退下,顺手带上书房的房门。   虽然说是这栋屋子的女主人,但在结弦看来却又有些像女仆。   “远坂先生,再次祝您新年快乐。”结弦坐在远坂时辰对面,满脸微笑。   “新年快乐,能让身为原封印指定执行者的竹取先生亲自拜访是我的荣幸,说起来日程表上我可是特地注明了明天午后三时去府上拜访来着。”   远坂时辰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一说法,还特地将记事本从抽屉中取出来给结弦看了一眼。   当然,远坂时辰敬的,实际上是结弦鸠占鹊巢的前身,与如今的结弦实际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结弦用这一层身份来演一回赵本山。   “好了,远坂先生,大家都是魔术师,过多世俗界的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结弦想了想,还是如此开场。   “也好。”远坂时辰点头,“不知竹取先生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一件事,与您女儿有关。”结弦慢悠悠的说道。   远坂时辰眉头一紧,右手看似不经意间搭在了宝石手杖上。   “竹取先生?”   “请放心,远坂时辰,封印指定的工作我早就不干了。如今的我,仅仅是一个致力于探寻根源的魔术师罢了。”结弦如此说道。   闻言,远坂时辰赞同的点了点头。   “抵达根源,是我们魔术师毕生的追求,我也不例外。但我也清楚,这并不是仅仅我一代人就能做到的。因此,我们将我们的毕生心血——魔术刻印,一代代传给下一代。”   拐了,拐了,卖拐了!   至于你远坂时辰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我就这么一说,你姑且听着,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正是如此,抵达根源亦是我们远坂家的夙愿。”远坂时辰疑惑,“但是,您现在却又为何做起了‘万事屋’的世俗生意。”   “为了抵达根源。”结弦坚定的说道,旋即表情有些严肃,压低了声音,“至于做万事屋也仅仅是表面上的掩饰身份,毕竟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轻松一些的身份来方便我探寻魔道深渊。   “远坂家主也知道,我曾经是个武斗派的封印指定执行者,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探寻魔道。所以我将这份工作给辞了。”   至于如何抵达根源?   方法包括但不限于FC、GBA、PSP、PSV、NDS、Steam、Blizzard……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远坂时辰点了点头,疑虑也打消不少,但并未消失,却至少不会在万事屋这件事上深究下去,又问道,“但这又与小女有何关系?”   “远坂先生,我刚才看了一下。您的两位女儿,都有着堪比奇迹的体质。”结弦郑重的说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的大女儿远坂凛身负五大元素于一体的属性,而小女儿更是有着少之又少的‘虚数’体质。每一位,都是珍宝!”   ‘仅仅看一眼就看出来了?!’远坂时辰心里一哆嗦,旋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既然是直奔樱而来,那么必定是之前就发现了。’   赞美蘑菇!   今晚到了东京都就炖锅蘑菇汤表达一下敬意!   “然后呢?”远坂时辰脸上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动。   “比起不知道资质如何的后代,我希望我的魔术刻印能够传承给一位拥有这般奇迹资质的后人。所以,希望远坂先生能够允许我领养两位千金中的一位。” 第5章 扭曲的父爱 (1/2)   远坂凛与远坂樱,这一对姐妹在魔术的世界中绝对称得上瑰宝。   身为姐姐的远坂凛体质是“五大元素”,极其稀有的五重复合属性;至于身为妹妹的远坂樱,则是更为稀有的“虚数”,据谣传甚至能将手伸入次元裂隙之中。   这种资质,比起“超高校级的才能”,不如说是奇迹。   但正因为姐妹两人都拥有奇迹般的体质,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诞下了这么一对姐妹的远坂时辰才会苦恼,更会不安。   “‘异常’必定会招致‘异常’,‘魔性’必定会招致‘魔性’。”结弦不慌不忙的继续开口。   “你的女儿没办法消除血液中的‘魔性’。远坂家的传承只能交给姐妹中的一人,剩下的另一人即便想要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也必定会接连不断的招来‘怪异’,引火烧身。   “更何况,若是协会的那群家伙发现身为普通人的远坂樱这种奇迹般的资质后会做些什么,我想不必我这个曾经的封印指定执行人介绍吧?”   毫无疑问,如果魔术协会发现了远坂樱坐拥这种体质却没有继承魔道传承,反而作为普通人生活,必定会被丢进福尔马林之中好好的切片研究一番。   而解剖的原因,也仅仅是——这种体质很有趣很稀有,我们来切了看看,小心别弄死了,切完记得丢福尔马林里泡着。   正是这种原因,按照原本的时间路线,本应在一年后发生的间桐脏砚的领养请求无疑是福音——不仅是远坂时辰的福音,更是远坂樱的福音。   至少,在远坂时辰看来是这样的。   毕竟间桐家的魔术在远坂时辰认知中,是以役使使魔闻名的,水属性律令系魔术。甚至连圣杯战争的令咒系统都得益于间桐家的魔道。   顺便一提,闪光巴大蝴也好普通绿毛虫也罢,都是虫系。   即便如此!   远坂时辰在结弦眼里,依然还是洗不白!   ‘如果樱只能作为普通人的话,便无法带着远坂之血,踏上追寻根源的魔道之路,浪费了那奇迹般的体质。’   远坂时辰的眼中,唯有根源。   自己的女儿若是被时钟塔抓去研究切片,也仅仅是惋惜少了一条抵达根源的途径,浪费了樱的才能。   ‘想必他即便知道间桐家虫魔术的真相,也依旧不会拒绝吧?’结弦如此想到。   不过结弦可能在这点上对远坂时辰有些误解,毕竟他没有看过广播剧。广播剧中有提到过,如果远坂时辰知道虫魔术真相的话,会将樱送去芬兰,即爱德菲尔特家。   言归正传。   “哎——。”   远坂时辰长叹一口气,有些惆怅,却是有些不自觉而发自内心的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   好了,差不多瘸了。   差不多该准备自行车了吧?   “中国有句老话,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结弦表面上深表同情。   心里却是这样的——   “竹取先生,我记得您现在是竹取家第六代魔术师吧?”   远坂时辰摸了摸山羊胡,出声询问道,有些不确定。   远坂时辰曾经见过结弦一面。   当然,见得是前身,而非如今的结弦。   虽然对于结弦的魔术了解的非常少,仅仅知道竹取家是类似于一种剑道与魔术师的结合,被称为“鬼武士”的存在。   并且,是对魔术师战特化的专家。   虽然从传承代数来看,远不如时钟塔的那些豪门,但至少稳稳的还超出了远坂家一代。   ‘这样看来,将樱过继给竹取家非常可行。’   远坂时辰完全没有考虑到,也完全没有打算考虑,竹取结弦一个大男人怎么带小女孩。   “没错。”结弦点头。   “说来惭愧,远坂家传到我这代,也不过才第五代罢了。”远坂时辰似乎心里更踏实了。   远坂时辰踏实了,结弦也就踏实了。   “但初代远坂家家主远坂永人可是那位宝石翁的弟子,所以单纯的比较代数没有什么意义。”结弦抬了时辰一手。   剩下的对话,几乎演变成了商业互吹。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远坂时辰这种传统的学究型魔术师的心态非常容易理解。   这种人,是非常理性的。   只要表现出自己也向往根(Bèi)源(Lú),再将双方的得失、条件,摆上台面理性的捋上一捋,整件事难度就不会有多大。   甚至,连远坂樱及其母亲远坂葵的想法都不重要。   不仅不重要,甚至没有提出丝毫意见的权力。   什么是妻子?   养育拥有优秀天赋与血统的后代的素体。   什么是子女?   传承魔道,继承远坂家使命追寻根源的前行者。   什么是天伦?   凡俗。   远坂时辰究竟爱不爱自己的女儿,不得而知。   也许他爱,但是即便爱,他的父爱成为了扭曲无脑的畸形。   这是建立在三观上的畸形。   远坂时辰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但他很严重的幸福又是什么呢?   只要自己的女儿们能够带着远坂之血,踏上追寻根源的魔道之路,即便有朝一日自相残杀,也是幸福。   ‘无法理解。’   结弦无法理解,无法认同。   即便继承了前身的一切,也依然无法理解。   但他倒也不会去呵斥远坂时辰,没有意义。   比起去毫无意义的去试图叫醒一个扭曲了三观的传统魔术师,倒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那么,远坂家主算是同意了吗?”结弦问道。   “只要竹取先生能够立下‘自我强制证文’,保证在选择继承人时选择樱并为其移植魔术刻印,我便没有任何问题。当然,我这里也会同样在‘自我强制证文’中保证除非您另立继承人,我便绝不收回樱的抚养权。”远坂时辰道。   魔术师的话不可信,唯一可信的,便是自我强制证文。   就是切嗣Papa坑死主任的那张纸。   “至于世俗界的相关文件,约个时间一起去办理一下便是。”   “好。”结弦顿了顿,“远坂家主,稍后我希望能和远坂夫人以及两位千金单独聊一聊。”   “没问题。” 第6章 汝女吾养之 (2/2)   十五分钟后。   “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远坂葵略显忧伤的说道。   旋即轻轻伸出手摸了摸一旁有些懵懂茫然的樱的脑袋,满是满溢的母爱与不舍。   至于远坂时辰则已经离开了书房,似乎是因为即便远坂葵的举动在他眼里仅仅是“凡俗”,但也令他下意识的不愿目睹,借口有事先行离开远坂宅。   恐怕远坂时辰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潜意识中依然没有摆脱他口中的“凡俗”吧。   “是说,我要被叔、大哥哥领养了吗?”远坂樱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父亲,不要我了吗?”   “樱——!”   远坂葵有些惊愕的出声,但旋即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远坂葵很清楚樱的情况,远坂时辰曾经也向她解释过樱与凛的问题,所以也清楚即便今天竹取结弦没有带走女儿,远坂时辰也会另外想办法将女儿送走。   兴许是作为御三家的盟友间桐家或是爱因兹贝伦家,亦有可能是芬兰的爱德菲尔特,那位未来金毛双钻少女的家系。   “哼!”   倒是远坂凛,抱着胳膊扭过脑袋。   即便如今的脸只能算是孩童的小圆脸,虽然可爱但完全没有未来少女般的纤细感,但却已经展现出几分蹭得累资质。   当然,这是因为自己妹妹被面前竹取结弦这个人畜无害老咸鱼拐走的原因,会感到不爽也是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的。   或者说,如果远坂凛没有表现出不爽才会让结弦感到不对劲。   “不必那么悲观,如果夫人想来探访樱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我没那么不近人情。”   竹取结弦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太阳穴。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摆出一股做错事的学生见到班主任的表情?   “当然,凛也可以随时来找樱玩。以后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也会安排樱和凛在一起,虽然年级上差了一级不可能分到一个班,但至少能保证呆在一个学校。”   结弦如是说道。   从结弦的角度来看,安抚远坂葵与远坂姐妹的工作远比忽悠远坂时辰要难得多。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没有之一。   尤其是安抚远坂葵这种仿佛随时可能落泪却又在女儿们面前强忍住泪水,游走在崩溃边缘的女性。   难,难于上青天!   比起喂心灵鸡汤,他甚至宁可去时钟塔接一单封印指定的工作,去找某个研究邪神的恶魔学家打一架。   当然,结弦其实完全可以在与远坂时辰谈妥,签订自我强制证文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正如每一个理性而冷血的魔术师一般。   但他做不到。   “哎?可以吗?”   大概是结弦的话产生了作用,远坂葵的目光焦点稍稍抬起十五度,多出了几分光泽。   以远坂葵对于魔术师的了解,在她的认知中当远坂樱过继去之后,理论上就几乎见不到自己女儿了才对。   “——你这家伙,真的是魔术师吗?”   远坂凛虽然脸上的表情稍微舒展了些,但嘴上还是如此吐槽。   虽然只大了一岁,但是这一岁却是令远坂凛比远坂樱要成熟不少。   四岁和五岁,扣掉几乎每个人都没多少记忆,只有零星碎片的前三年,姐妹两人分别还剩下一年和两年。   整整差了一倍!   “凛!”   远坂葵有些严肃的呵斥。   远坂家礼教森严,可见一斑。   “没关系的,远坂夫人——这话你最好不要让远坂家主听见哦,凛。”   结弦蹲下身子,令视线与凛和樱齐平。   旋即,便又将身体转向一言不发的樱。   “樱,你怎么想?”   “……”   远坂葵与远坂凛没有说什么,只是望向自家的女儿(妹妹)。   “还可以和姐姐一起玩吗?”樱有些怯生生却又带着几分渴望的说道。   “当然可以。”结弦伸出小拇指,“拉勾勾?”   “嗯!”   樱终于露出了笑容,精致而纤细的小拇指勾上结弦那有些粗糙甚至带着厚茧的小拇指。   而远坂葵则是终于露出了还算是欣慰的笑容。   明亮而还带着几滴未能溢出泪水的眸子,闪过几许母爱的光辉。   纤细的冰肌仿佛嫩豆腐一般柔软、滑嫩,在那阳春白雪般的笑容的映衬下不禁让人想要舔上一口。   萌葱色保养得当的一头秀发更是令人联想起春暖花开之时一望无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以及在这草原牧场上耕耘的公牛……   咳咳咳,打住,打住!   总而言之,远坂葵给结弦的感觉大概是四个字——漂亮,想上。   如果结弦是一本龙〇天小说主角,或者是穿越到了《夺牛记》一类的小说里,那么结弦大概会效仿一下凯尔特某蓝色人形自走炮,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外泄对远坂葵来一句“啊,这片平原多美啊,瞧这高贵的一对儿!”然后干了个爽。   (库丘林:人妻好棒好棒的(??????)??)   当然,结弦毕竟不是蓝色枪兵,他也就是单纯的荷尔蒙分泌旺盛想一想,并没有付诸实践。   “那么,远坂夫人、凛,这几天好好陪陪樱吧。”结弦说道。   “哎?”远坂葵一愣,“竹取先生,不是今天就……”   “我还要去东京都办点事情,要过几天才能回来。”结弦缓缓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远坂樱,不,从现在起应该叫做竹取樱的幼女的脑袋。   至于远坂凛,结弦则是带着几分恶趣味将她的头发揉的有点乱。   “啊呜!”   远坂凛感受着天灵盖上那把自己打理好发型弄乱的手,忍无可忍一口咬上去,却是咬了个空。   咔嚓!   清脆的咬合声回荡在空中。   又过了五分钟,在结弦确定终于把(结弦眼中)这个世界上最诡异最不符合理性与逻辑学的生物“女人”给安抚结束了之后,离开了远坂家。   刚一出门,便看到远坂时辰静静的站在庭院中,迎着落雪,拄着手杖,仰望蓝天,似乎是在思考人生。   而结弦出门的脚步声与远坂葵的送客声似乎是打断了时辰的思考,回过头对着结弦抱以微笑。   “远坂先生,在下先告辞了。”结弦出声,“今晚我去东京都有些事情要办,回来后会正式将樱接走。”   “我明白了。”远坂时辰轻轻点了点头,依然是一副儒雅的笑容。   不过这次这份笑容,多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悦,不再是教条式的礼节性微笑。   “非常谢谢你,竹取先生。犬女樱亦能走上魔道之路,不至于荒废那奇迹般的资质,必定也是幸福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远坂时辰在说出“谢谢”这个词汇的时候,结弦脑补起了某著名小品演员范伟同志的经典台词——   谢谢啊!   ‘你的闺女我就收下了。圣杯战争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改一副担架,来年再来忽悠点东西吧。’ 第7章 有请参赛选手入场 (1/2)   “我这算是拯救少女于虫窟之中的正义的伙伴?”   走出远坂家院门,拉开车门坐上车,结弦没有着急点火踩油门,而是默默的取出一根Pocky叼在嘴上,自言自语。   左耳,长着一对恶魔角的小结弦开始低语。   “直面内心吧,你只是想借助‘拯救了少女’这个大义名分来玩养成游戏。”   右耳,长着一对天使翅膀的小结弦忍不住的点头。   “是呀是呀!”   “……”   结弦嘴角有些抽搐。   抬头望望天,并没有再笑的月亮。   旋即却是有些自嘲,却又带着几分豁然开朗的笑了一声。   “哈!我,竹取结弦,贪财好色,就是想要养成紫发女路人,怎么了?做男人,就是要真实,要真诚,要坦诚!”   “真诚?那你去和远坂时辰交待一下你究竟准备怎么抵达根源?”小恶魔怠惰的坐在耳廓上挖着鼻子,然后弹了一下。   “佛告之曰。妄语有二。一重二轻……如是之人名大妄语。犯是罪者堕阿鼻狱。”   小天使在右耳廓上已经架好了被炉,蜷缩进去,振振有词。   “等等!小恶魔小天使同流合污这种设定二十年前就不流行了!还有啊,你非要套这种陈旧设定还长对天使翅膀就给我念段圣经啊,念佛经做咩啊!”   “我并没有看过圣经?”小天使眨眨眼睛。   “——吔屎啦!”   轰!   鬼知道是不是精神分裂的竹取结弦一脚油门踩下去,远离远坂宅。   姑且不要再理结弦这个神经病,我们来看一下……不,等等,还是继续来看结弦吧,因为他大概也许好像差点出车祸了。   事情是这样的。   刚一脚油门开出去不过五分钟,竹取结弦的右手背忽然一阵灼烧般的刺痛。   “——我〇?!”   嗡!   因为刺痛再加上心绪起伏,车却是猛地在雪后公路上打滑,在刹车的作用下拖出两道漆黑的胎痕。   若不是结弦反应及时的话,怕是要演一出拱墅回旋.gif。   “什么鬼?!”   千钧一发之际结弦稳住车子,自后视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后方躲得远远的一脸懵逼的路人司机,一脚油门继续前进,却是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然后,他差点又打滑了。   后车。   “妈妈,前面那辆车怎么开的歪歪扭扭的。”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有些后怕的开口。   “士郎,以后长大了要注意安全驾驶,不可以学前面那个人哦?”风韵犹存的OL装少妇轻轻刮了刮儿子的鼻子,默默等到与结弦拉开整整十米才重新踏下油门。   “是——!”   回到车上。   让我们来看一下导致这一支小插曲的正体,结弦的手背上——   令咒。   三道猩红的令咒如同烙印一般印在右手背上,象征着圣杯战争七名参加者的身份。   “现在就出现令咒了?还有这图案怎么诡异的有点眼熟……”   结弦稳稳的驾驶着车辆,不至于再打滑。   虽然刚开始心中还有些诧异为何这令咒提前了两年出现,但仔细一想便也恍然。   即便提前了整整两年,他也依然不是最早出现令咒之人。   距今一年前左右,也就是圣杯战争开幕的三年前,卫宫切嗣、言峰绮礼以及远坂时辰三人便已经取得了令咒。所以哪怕结弦在开幕前两年便取得了参赛资格,但也并不算早。   “等等!”   结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有些严重。   ‘这条世界线,究竟是不是Fate/Zero的世界线?’   结弦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众所周知,型月世界观下,有着许许多多不同的平行世界。   有的世界没有二十七祖;   有的世界没有圣杯战争;   有的世界亚瑟王是男的;   有的世界破杯子被抢了;   有的世界切嗣没有遇到太太;   ……   毕竟,光是五战就分了多少个平行世界?   如果Bad ending也算的话大概有四五十个?   ‘藤村组的事情解决之后开始着手调查一下吧。’   结弦扫了一眼手背上的令咒,如此想到,‘说起来,我的梦想是什么来着?似乎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金钱或者美女之类的玩意儿?果然我就是个俗人啊。   ‘话又说回来,凡俗也没什么不好。’   圣杯究竟有没有被污染,暂不能确认。   也许这是一条爱因兹贝伦召唤出天草,但达尼克却没能被抢走大圣杯的世界线呢?   并不是没有可能。   之前还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现在意识到也还来得及。   “得感谢一下前身的身份。如果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的话,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前准备好动车票到时候离开冬木,等到一切结束了再回来。但是现在的话……不搞点事情有点对不起自己。那个段子怎么说来着?书客圣杯千千万那个,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更何况当时决定来冬木开间万事屋不就是为了好玩吗?   嘴上一边吐槽着,右手攥着方向盘,左手掏出大哥大顺着前身的记忆拨出一个跨洋电话。   电话的那头,是位里世界的佣兵头子,在前身的记忆里信誉相当不错。   当然,与“友谊”这个奢侈的词汇没有一星半点的联系,一切的前提条件只有一个——钱到位。   你给钱,我办事。   嘟——!   嘟——!   电话接通。   “瓦列莉雅?”   结弦努力学着前身的语气向对面说道。   瓦列莉雅,Валерия,女佣兵头子的名字,在俄语中的意思是“强壮的”。   “说。”   对面传来一道有些粗犷而豪放,甚至带着几分兴奋的女声。   话筒中隐约还能听见一些剧烈的啪啪啪的响水声、女人兴奋至高〇的呼喊声以及说着完全听不懂外语的男人的惨叫声,再隐约还能听见AK47向空中鸣枪的声音。   大概是在强行粗鄙之事吧,只不过受害者是男方,加害者是女方。   说到底,佣兵们都是一些刀尖舔血的家伙,私生活有那么点混乱。毕竟鬼知道能不能见到今天晚上的月亮,自然在私生活上多是怎么爽怎么来。   “三件事。”   结弦默默将车靠在路边,叼上一根Pocky压压惊。   “一、康沃尔地区,爱因兹贝伦家在寻找亚瑟王的剑鞘,通体金色,有几道蓝色珐琅彩纹路点缀,抢来;   “二、日本冬木市的远坂家在寻找太古时期第一条蜕皮之蛇的蛇皮,来路不明,大抵在两河流域,扣下或销毁,想自己卖的话三年以内不要卖给时钟塔;   “三、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有没有入赘爱因兹贝伦家。”   作者留言:   第二更稍微晚一点……之前刷心脏刷的有那么一丢丢High了…… 第8章 伤痛之赤 (2/2)   “……卫宫切嗣的消息可以白送给你,毕竟也不值钱。六年前,那个男人确实如同传闻一般入赘了爱因兹贝伦家,不再任何委托。真是的,没了那个连命都不要的家伙我好多任务都派不出去……   “啊对了,你是要截爱因兹贝伦的货对吧?这个情报,卫宫切嗣应该会想要的吧?”   “直说吧,要多少封口费?”结弦翻了个白眼。   “下次见面陪老娘打两炮?”女佣兵头子淡定的说道。   自然无关什么爱情,仅仅是因为男性魔术师的〇液蕴含着丰富的魔力。   就好像名牌大学的校花援交价格比站街女要高出好多好多一样,结弦这种六代魔术师的自然也比什么穷困潦倒到需要去贩卖〇液的一代二代三代魔术师更贵,也更好用。   甚至一部分女魔术师除了用以诞下后代之外,还将这些蕴含魔力的玩意儿当作补品来用……   “免了,报个数吧。”结弦揉了揉鼻梁。   “切!”   一分钟后。   嘟嘟嘟,电话挂断。   “肉疼,果然抢到圣杯后许愿个黄金律EX的保有技能好了,前提是许愿成功的话。”   谈妥价格挂断电话后,结弦的嘴角有些抽搐。   前身留下的财产自然称不上什么巨富,跟时钟塔的大土豪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在冬木市可以当一个隐形富豪。   即便如此,这笔钱依然让他感到肉痛——   一千五百万。   虽然成交前只需要先交三百万定金,但无论如何这笔钱还是已经计入了预付账款。   考虑到中午的时候才从藤村组那里接了一笔五千万的单子,如果单从数字上做加减法看似还有盈余。   但是!   藤村组那边给的是日元,而这边佣兵头子收的是美金。   “难受。”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单子里只要求抢一个剑鞘的原因——缺钱。   没钱去抢蛇皮了。   如果有钱的话,结弦也不介意把蛇皮也搞到手。   能保证那位佣兵头子别转手把蛇皮卖给时钟塔,之后肯主任高高兴兴的带着金闪闪F2A过来就不错了。   肯主任作为魔术师,还是很有实力的!   “至少爱因兹贝伦那边确实有卫宫切嗣参战,接下来就是要确认三战参战的英灵,虽说十有八九就是小安,但并没有一个什么系统老爷爷之类的东西告诉我‘Hey♂Boy,你穿越到了FZ里哟——。’所以不去确认一下的话心里总归有点发怵。   “问题又来了,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调查呢?穿上一身黑色紧身衣夜探柏林爱因兹贝伦?或者提前两年召唤英灵强冲一波拽着阿哈德翁的脑袋问?或者干脆暴露御主身份搭上卫宫切嗣那条线?”   结弦头有点大,而且这想的头大还是建立在看似有些没事找事的基础上。   这大概和结弦的性格有关。   该怠惰的时候怠惰到底,缩进被炉或是裹上棉被,通宵打个三天三夜的FC游戏。但该认真的时候即便想玩也认真去工作,至少保证后面不要留下一堆烂摊子导致日后还需要打断休眠去做额外的收尾工作。   ……   入夜,新干线。   冬木市到东京都的新干线并不算长,即便这个年代的铁路交通远没有未来那么发达,也只需要坐上四五个小时便可以。   靠窗坐的结弦默默戴上黑框眼镜,将缠在布袋中的太刀倚在椅边,取出藤村雷画给他的那一打资料,顺便扫视了一下四周不至于让资料被别人看见去,又顺便调整了一下角度。   比起圣杯战争,现在他手上还有活要做。   说到底,咱们这本书一本万事屋事件簿,分卷的名称也是东京都〇〇事件而非圣杯战争,自然是以一件件事件为主。   说通俗一点,不干活就没钱,就没法搞事。   然而,即便结弦现在想要好好研究一下案例,环境也不允许。   新干线这种东西,通常来说没什么值得聊得,尤其是这种仅仅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的旅途充其量也就是看书,望呆,顺便看看车厢里有什么养眼的妹子瞅两眼。   当然,比起有养眼的大妹子,更大的可能还是被各路小鬼莫名其妙没有缘由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叫吵得瘆得慌。   “啊——————!!!”   大概就像这样。   一道飙到天花板,足以让人过一个1/1d6 San check的尖锐喊声响彻车厢。   果然,熊孩子是不分国界的。   “切。”   结弦碎了碎嘴,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大概隔了三排座椅,那个站在椅子上又叫又跳的,正被自家家长教育却完全无动于衷的熊孩子,心里相当不爽。   不爽的自然不止是他,周遭不少乘客的表情也相当不满。   虽然不爽,但既然人家家长都已经开始训斥了,他这个外人也不好做什么。只能深呼吸一下,压压惊,继续看资料。   ‘……法医提供的资料显示,十三名被害者均为单手扼杀的窒息死,并在死亡瞬间被剪刀剪断生〇器,行凶过程中无任何反抗迹象,检测血液与胃部后发现,无毒品等药物成分……’   “啊——————!!!”   “正雄,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旁的家长狠狠的训斥了一番,顺便起身连着鞠了好几个躬给周围人道歉。   ‘安静不了一分钟。’   结弦猛地合上文件夹,准备起身装作去卫生间路过过道的时候顺手给那熊孩子来一发暗示魔术。   很明显,不止结弦是这么想的。   “啊啦,很可爱的孩子啊,小朋友,你叫什么啊?”年轻而知性的温柔女声在过道响起。   可爱?   结弦嘴角抽搐的闻声望去。   下一刻,抽搐的更加明显,几近帕金森。   “正雄!”熊孩子高声答道。   “叫正雄啊,能不能请正雄之后稍微安静一些呢?姐姐最近睡眠不好……”   女人一边说着,右手却如同一位绝地武士一般在孩子面前晃了一下。   熊孩子果然没那么闹腾了,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令人膛目结舌。   结弦看的清清楚楚,那是暗示魔术。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女人向着结弦的方向走来,对着结弦身旁的路人交谈了几句便顺利的完成了交换座椅的流程。   白色的衬衫外套着咖啡色毛衣与浅咖色风衣,右手拎着一只手提箱,酒红色的秀发扎着马尾辫,鼻梁上驾着一副普通的椭圆眼镜,显得端庄、婉柔、知性。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女人阳光的开口,虽然嘴上带着疑问,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坐在了结弦右侧。   “请。”结弦点了点头,默默咽了口口水。   ‘不妙,超级不妙——’   “没关系,即便介意的话也没事。”女人压低声音,右手缓缓的摘下眼镜,左手轻轻在空中点了几下,不至于让周围的普通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摘下眼镜的瞬间,女人的气场瞬间由温柔的邻家大姐姐变成了冰冷刺骨满是杀意的魔术师。   空气的温度更是仿佛瞬间下降了接近十度,肃杀,萧条,凝重。   手提箱的两只搭扣更是啪嗒一声打开,透过缝隙似乎能看到一片漆黑之中睁开的两只眼睛。   “时钟塔的封印指定执行者来这里要做什么,请问可以告诉我吗?友情提示,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来决定你的生死。” 第9章 因果 (1/1)   “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得着生命。”   “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人还能拿什么换生命呢?”   ——《圣经·马太福音》   苍崎橙子,二十岁出头的英气美女,作为魔术师毫无疑问是最高位的冠位(Grand)。   在魔术师协会评定三原色魔术师时希望得到“青”的称号,却被苍崎青子连同夺去,如同家族的继承权一般,而后只获得了“赤”的称号,也因此得到了的别名——   伤痛之赤。   她十分痛恨这个称呼,从还在学院时,就誓言杀死敢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别名的人。   比如——   竹取结弦。   按照老祖宗的话说,就是有得便有失。   本是普通人,幸运的穿越到了异世界,幸运的穿越到了封印指定执行者的身上,幸运的完美继承了前代竹取结弦包括财产、知识、武艺、刻印等一切的一切。   得到了这么多,自然得连同因果一起接下。   任何一个穿越者都明白,绝不能说出“伤痛之赤”这四个字,但如今结弦即便知晓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前身,已经说了。   那是刚穿越的1990年的冬天,白色相簿的季节。   那一年,苍崎橙子还是在时钟塔求学的学生,尚没有被封印指定,凭借再构筑了魔术基盘已经衰退的卢恩魔术取得了冠位资格,并逐渐在时钟塔流传起“伤痛之赤”这个称号。   毕竟是刚刚出现的称号,自然没多少人体会到这称号中的禁忌与杀机,权当做诸如“帝国の破坏龍”、“帝国の绝凶虎”一类的谈资。   ·Rec   ——“说起来那位新晋的冠位Miss.苍崎,是不是有个什么很Cooooool的称号来着?”某魔术师。   ——“伤痛之赤?好像是叫这个来着。”原竹取结弦。   ——“对对对,就是这个。”某魔术师。   ·Finish   寥寥三句话,被当时拐角处的苍崎橙子听见了。   仔细想来,当时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大概也是动机不纯吧?毕竟问话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一些。   但不论出于怎样的原因,禁忌便是禁忌。   直言禁忌,就得付出代价。   在那个还没有人将之当作禁忌的时期,首当其冲倒了血霉的就是当时已是封印指定班一员的前身,一次在时钟塔走道上与人的闲聊中无意间谈及这个称号,并不幸被拐角的苍崎橙子听见。   当晚,结弦的前身便被比凛冬的西伯利亚寒风还要冰冷的苍崎橙子从大笨钟一路追杀到泰晤士河,最终重伤的前身走投无路之下跳河远遁。   等从河里再漂起来的时候,便已经被如今的竹取结弦鸠占鹊巢了。   “可以告诉我,时钟塔的封印指定执行者来这里,是要做些什么?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来决定你的生死。”   苍崎橙子冰冷刺骨的话语传入竹取结弦的耳中。   在结弦听来,苍崎橙子所说的与其说是给个机会,不如说是给个机会说一句遗言。   现在不是未来。   如今,苍崎橙子的词条中多了一项“封印指定”。   未来的时钟塔会因为发现苍崎橙子根本杀不死而放弃追杀。但现在,苍崎橙子才刚刚被“封印指定”没到一年,正是封印指定执行部攻势最凶猛的时期。   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一位封印指定执行者,并且这货还作死的喊过那个名字,危机可想而知。   之所以现在苍崎橙子还没出手,大概也许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当年已然追杀过一次。   二、神隐的铁律。   ‘不妙!   ‘超级不妙!   ‘麻吉亚巴库内!   ‘这种不妙的程度,已经完全超越在教室最后一排玩手机的时候忽然发现右手窗边出现了班主任的脑袋那种等级!!’   结弦此时此刻非常想找个时光机钻进去换张车票,顺便将那个藤村组负责给他订车票的黑西装从小夫揍成胖虎,但眼下还得思考一下怎么糊弄过去面前的女人。   在仅仅0.142857秒之间,竹取结弦的脑回路发散到了极限!   “曾(经有一点真挚的爱情……)”   不对!   打住!   会死!   “katsu?”苍崎橙子挑了挑右眼的眉毛。   “喵——。”手提箱中的一声悠悠的喵叫,宛若死神的丧钟。   ‘katsu、katsu、katsu、tsu、tsutsutsutsu——’结弦大脑当机。   “请和我交往吧!(tsuki aiite kudasai)”结弦脱口而出。   ‘我?究竟说了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回答‘我已经辞职了’才对吗?!’   ‘不不不,似乎比起干不干封印指定执行者这勾当,对面更在意的其实是那个称呼才对吧?’   急需一台时光机,在线等,挺急的。   “蛤——???”苍崎橙子很明显愣住了。   不过仅仅愣了七分之二秒,她便重新回过了神。   “你在嬉弄我吗?”苍崎橙子的语气显得有些冰冷。   “不不不不,等等等等,我这是口误,脑筋不够急转弯,你听我解释!我已经辞职不干了!真的!”   ……   五分钟后。   新干线继续奔驰在铁轨上,窗外的天空越来越暗。乌云笼罩天空,却是连一丝月光都见不着。   “呼——!得救了。”   比起窗外阴沉的天空,座椅上的竹取结弦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至于为什么得救的,大概是拜车厢上的普通乘客投来的目光所赐吧。即便苍崎橙子用了些许的魔术阻断了声音的传播,但两人的动作幅度,不,单纯的竹取结弦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了一些,确确实实的引来了相当程度的注意。   相当一部分魔术师,比如阿鲁巴这种,通过魔术,即便是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跳夸张的华尔兹也能令人对其视若无睹。   苍崎橙子自然也可以,且这么做了,但竹取结弦可没有。   考虑到神隐的铁律(事后对整个车厢的乘客修改记忆太麻烦),又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橙子默默的合上了手提箱的搭扣。   啪嗒!   苍崎橙子悠哉悠哉的点了根烟。   虽然是禁烟车厢,但正如前文所言,即便她现在在车上如同公开处刑一般跳上一支华尔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撇了一眼身旁的结弦。   “才一年多不见,你变化很大啊?”苍崎橙子在稍稍静下心后,重新打量了一下结弦,眼中闪过一道好奇。   ‘变化太大了,大到完全就是两个人一样。’苍崎橙子心中如此想到。   “所以说,我真的已经辞职了。”结弦哭笑不得的说道,至于伤痛之赤那档子事情,他决定坚决一个字都不提,免得面前的女人二话不说把他宰了。   鬼知道会不会仅仅因为道歉就让这个女人想到那四个字,想到他曾说过这四个字,然后F2A上来?   旋即,结弦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   “不仅辞职了,严格来说连魔术师都不算了吧?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冬木万事屋事务所所长,竹取结弦,请多指教!”   作者留言:   今天咕且一更 第10章 风一样的女人 (补更)   “万事屋?”   苍崎橙子的眼中抹过一道好奇。   好奇的并非职业本身,而是这其中的原因。   带着几分不确定,苍崎橙子再度开口。   “你说的应该是中介商或是佣兵之类的吧?”   “不巧,是世俗界的。”结弦耸了耸肩。   虽然听起来,苍崎橙子像是指普通的雇佣兵,但结弦却明白,她说的是专门从事狩猎狼人、魔术师,搜刮贩卖魔术刻印、魔术回路、乃至魔眼的一类人。   “只要给钱,就连给小女孩写作业或是给老太太找丢了的猫都干。稍微辛苦一点的工作的话,大概类似这种吧,新年第一单就接了这种单子,大概算是新年大吉?”   结弦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服力,顺手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夹拿起,掸掸灰递给苍崎橙子。   理论上没什么问题,前提只要苍崎橙子不是一系列猎奇杀人案的犯人就行。   毕竟结弦无论怎么看,苍崎橙子似乎都不是那种把男人骗上床然后割人〇〇的人。   “新年第一天坐上新干线去查猎奇杀人事件,哪怕不要寺庙的僧侣来算一卦也是大凶来着。”   “麻吉?”   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带着几分兴趣翻阅起了这份并不算多么详细的档案。   毕竟新干线上除了聊天,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顺便一提,不要觉得苍崎橙子现在能坐下聊天了,就安全了。   结弦敢对着圆神发誓,只要自己敢稍微提及“当年真是非常抱歉”、“三咲市”、“苍崎青子”之类的话题,十有八九下一刻就被手提箱里那只猫吞肚子里去。   正因为如此,结弦手边倚在椅子搭手上,裹着太刀的布袋口绳结已经打开。   即便对方是冠位人偶师,这种距离大概也能博得两三成胜机吧?   “反正总而言之,你已经放弃魔道了?”苍崎橙子默默的戴上眼镜。   戴上眼镜的瞬间,寒风退去,如沐春风。   所以这种两重人格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是不是得考虑介绍苍崎橙子一家心理医生看看……   而且。   “你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的?”结弦嘴角抽搐。   开万事屋和放弃魔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嗯?”苍崎橙子皱了皱眉头,“难道不是经过某件事情之后,觉得魔术师的世界太残酷所以选择当一个普通人活下去?”   这是一道送命题。   关于“某件事情”的话题千万不能接。   “不巧,只对了一半。”结弦倒在椅背上,摊了摊手。   “魔术师之间,尤其是时钟塔之间的尔虞我诈太过残酷,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人算计。所以,我退出,麻溜的收拾细软跑路,跑到九个时区外的日本。”   比如,前身当年被人在刚刚好的时机引导着说出伤痛之赤这四个字。   “但是啊,魔术的世界也有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圣杯战争。   “我厌恶且不想卷进魔术世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但这并不代表我对魔术世界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去一探究竟。说到底,我所渴望的是——   “有趣的日常。”   日常就足够了。   有趣就足够了。   拳打时钟塔,脚踢二十七祖,填满彷徨海,生拆阿阿阿阿阿什么来着学院,之后剽窃一下我们恺撒同学的名言来一句“吾至、吾见、吾征服。”   或者干脆一点,像这样——   公元2333年3月33日,太阳微微泛着几点庄司,纷纷扬扬的盐川落向大地。   竹取结弦的双眼波古无惊,仅仅一眼看去,便仿佛看破了红尘百态,三千世界,森罗万象。   徐徐的一掌轻轻拍向濒临破碎的寰宇,转眼间八千万盐桌骑士犹如星屑般破碎,犹如落樱般飘散在星河之中。   回首看去,绵延十万里的大江山之上,以七骑七兽为首一行人匍匐在地,纳头便拜,唱着赞歌、宣扬着宇宙大地·黄金竹取结弦之名……   逊爆了好吗!   总而言之,竹取结弦对于这种十年前龙傲天模版生不起一点兴趣。   “日常?奢侈的词汇。”   苍崎橙子自然不知道竹取结弦这一瞬间脑补了多少东西,仅仅是点上一根烟,悠悠的吐上一口。   悠悠的一缕烟雾顺着打开一道缝隙的车窗飘向窗外,逐渐散去。   “魔术师便是‘异常’,更是‘非日常’本身,想要回归日常本就是不可能的。”   苍崎橙子抬起头,目光似乎是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思绪却是飘到了曾经。   苍崎橙子自幼时起便被身为“第五法魔法使”的祖父从父母身边带走,逐渐与日常远离,被作为“魔法使之卵”培养。   在那段时光,唯一能称得上日常的,便是她自己的妹妹——苍崎青子。   但即便是这样最后的日常,在祖父忽然间指名苍崎青子为继承人后,化作灰烬……   “顺便多问一句,你连追寻根源也放弃了?”   “自然。”结弦果断的答道。   “该称赞你离经叛道?你的导师知道的话大概会流泪吧。”苍崎橙子弹了弹烟灰,“说起来你导师是谁来着?特兰贝里奥?梅亚斯提亚?”   “阿尼姆斯菲亚,有个可爱女儿那个,天体科君主。”结弦道,“不过我可不是那种离经叛道会让老师伤心的那种好学生,充其量不过是被他骂几句吧。   “话又说回来,那你凭什么断言,你所认定的‘异常’不是‘日常’的一环,而一定是‘非日常’?又为什么认定,魔术师一定徘徊在‘日常’之外?更进一步,‘日常’究竟是什么?”   结弦感慨一声,扫了眼窗外。   天色已经彻底变得漆黑一片,些许的寒风吹稍稍有些暖气的车厢,令结弦的头脑更添几分清醒。   “那你自己怎么看?”苍崎橙子反问。   “直感。”结弦答道。   “嗯?”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   “从心,顺从心意,跟着直觉去走就对了。为什么非要给一个本就不明确的东西下个定义?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自我认知不是吗?归根究底,为什么魔术师非要追寻根源不可?虽然稍稍能理解一些求道者的想法,但正因为理解了一部分,才打心底不认同。既然不认同,那又为什么要效仿?”   “伶牙俐齿的小鬼。”苍崎橙子冷哼一声,闭上眼睛,静静的倚靠在椅背上,似乎是打算结束对话。   正当竹取结弦认为两人间的对话结束时,苍崎橙子忽然开了口。   “竹取,你在追求什么?”   “——有趣的日常。”   结弦重新叼上一根Pocky。   “竹取,在哪里追求?”   “——只在自己的内心。”   结弦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绷紧神弦而有些疲惫的太阳穴。   身旁的苍崎橙子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读不透,看不穿。   “竹取,你的目标在哪里?”   嗡——!   “东京站到了,请到站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新干线进站的声音响起,熙熙攘攘的人流声与行礼拖行在地的声音盖住了竹取结弦的话语。   而当竹取结弦走下车厢时,名为苍崎橙子的女人已经如同一缕寒风一般去无踪。   “真是的,像风一样的女人。”结弦缓缓拉起拉杆,整理了一下黑手套,看着身旁一个又一个走过的人群,又抬起头看向车站外黑压压的天空,感受着飘在手心上的雪花。   “嘛,早晚能再见到的吧?等等,我为什么要想着这个随时可能把自己宰了的女人?”   哗啦。   拉杆箱的轮胎滑动在沾着雪水的站台上,向前驶去。   作者留言:   还有两章,正在码,争取十二点以前出来。 第11章 这次真走了 (1/2)   1992年1月2日凌晨,东京都。   乘坐计程车来到银座一丁目某酒店门口时,时针已经超过十二点,进入了新的一天。   看着这座城市,即便是结弦也不得不感慨真的比冬木市要繁华的多。   以神户市为原型的冬木市在这个年代依旧保留着一些乡村气息,但到了东京,映入眼帘的只有平整(并不宽敞)的马路,成片的钢铁森林,闪耀着五彩斑斓光辉的霓虹灯。   随处可见的,普通的食品店、药妆店也能看见“-25%”、“-30%”之类的字样。   不由得让结弦想到某个有着迷之微笑的胖子。   即使室温已经接近零度,依然可以看见穿着超短裙与单薄丝袜,拎着大包小包有说有笑的年轻女性行走在街头,享受着新年剁手的快感。   等等,结弦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似乎那个叫做裤袜的,看起来很薄的玩意儿,其实意外性的很保暖来着?   “哟。”   就在结弦站在酒店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观察人类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不过这次结弦倒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因为对方在出现在以百米外时就故意泄露气息被他发现了。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苍崎小姐。”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只是下车的时候找了个厕所就发现你已经跑路了。”苍崎橙子若无其事的在大街上抽起了烟。   枉我以为你是风一样的女子,原来仅仅是下车赶着找厕所?   结弦翻了个白眼。   “那么,尾行我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苍崎小姐。”   “不要用那么奇怪的词汇啊,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苍崎橙子两指夹着香烟,悠悠的吐了口烟雾。   看起来很爽的样子,但是结弦却是默默的后退一步。   烟味真的不好闻。   “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是个什么鬼?我看起来有那么像死神小学生吗?”结弦面皮抽搐了一下。   “嚯?”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但并没有对结弦口中的死神小学生升起多少兴趣,反而多看了结弦两眼,“看来你确实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蛤?这不是在新干线上就确认了吗?”结弦一脸懵逼。   “仅仅是大致上排除嫌疑。没有彻底确认的话就不应该掉以轻心,魔术师就是这种生物。”苍崎橙子不知为何笑了一声。   “那么现在?”结弦疑惑。   “首先,你不是那种拒绝使用现代工具的魔术师,所以你一定有手机。之后从东京站到银座一丁目这段路上,你没有和任何一名封印指定执行部的人联系过。”苍崎橙子悠悠的说道,收回目光看向夜空。   “万分之一,不,百分之二三左右的情况下,你接了我的单并完美的伪装骗过了我。在我离开之后一定会努力与分头前来的同伴联系,毕竟如果只出动一名,尤其是曾经败给过我的魔术师是不可能将我‘回收’的。   “不过现在看来,我确实想多了。”   “出租车司机。”结弦恍然大悟。   “BINGO。”苍崎橙子咧起嘴,“那么,万事屋,你这里是只要付得起代价,什么委托都接对吧?”   “我现在手头有委托。”结弦隐约觉得苍崎橙子不怀好意。   “安心好了,不是什么多困难的委托。”苍崎橙子伸出手,“给我个几千万花花。”   连“借”都不说而是光明正大直接说“给”?   万事屋是收钱办事的,不是慈善机构啊!   你们这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请务必让我拒绝。”结弦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当年的事情一笔勾销?”苍崎橙子嘴角咧的更高。   这幅嘴脸,结弦太熟悉了。   这?不是拐走时辰女儿时候自己那副嘴脸吗?!   “请问您要多少?”结弦默默掏出钱包。   收回前言,苍崎橙子这波打劫很有技术含量。   毕竟任谁整天担心被一个死了之后可以重生回泉水满状态复活的家伙惦记着小命,心里都会发慌。   结弦自然不例外。   至于苍崎橙子为什么要打劫,原因也很简单。   缺钱。   练习魔术要钱。   制作人偶要钱。   瞎〇〇买买买要钱。   原本在时钟塔就欠下巨额欠款的她注定手头没有多少资产,现在遭到封印指定更是没有时间静下心做那种天价手办拿去卖,手头紧是必然的。   至于为什么当年的事情能一笔勾销?   大概只有苍崎橙子自己知道。   女人心,海底针。   按照结弦的猜测,兴许是因为当年已经追杀过一次,且时间隔了挺久足够消气,否则绝对不是钱的问题。   “不过既然如此,顺便帮我个忙如何?反正你现在也在到处流浪吧?”结弦开口,递去一张储蓄卡,“密码233333,里面有五千万日元,应该超出你预期了。   “超出你预期的那部分,请替我打探一条情报。”   “堂堂万事屋拜托别人做事?”苍崎橙子虽然这么说,但却是果断将卡收进口袋。   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一样。   大姐,你是有多缺钱?   “正因为是我,我才不好去做。”结弦摇了摇头,“知道圣杯战争吗?”   “听过一点。”苍崎橙子摸了摸下巴,简单回忆了一下,“远坂、间桐、爱因兹贝伦三家联手组织的什么什么仪式?似乎是和英灵召唤有关。”   “知道这些就够了,我希望你调查一下二战前夕的第三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家召唤的英灵是谁。不,甚至不需要知道具体的姓名,告诉我当时的职介就可以了。”   究竟是天草四郎时贞还是安哥拉·曼纽,亦或者爱因兹贝伦根本就没有进行违规召唤?   这一结果将决定结弦对于这场圣杯战争的态度。   所以说,平行世界这种东西,真的很惹人烦。   苍崎橙子眼珠子转了一下。   “你是这一届的御主?”   结弦没有说话,仅仅是慢慢拉开右手手套,露出了上面猩红的三道令咒。   不过露出一两秒,结弦便重新戴好手套。   “成交,正好我对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技术也有些兴趣。”苍崎橙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去。   风衣的衣摆随风飘扬,显得是那么洒脱与不羁。   背着身一边向远处走去,一边晃了晃先前结弦递给橙子的名片。   “到时候打你电话。” 第12章 两仪组 (2/2)   如风一般任性的女人终究是走了。   步入酒店,进入早已经藤村组之手订好的套房,结弦放好行李,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叼上一根Pocky思考起接下来的形成。   一、检查死者遗体。   一、勘探案发现场。   一、走访人民群众。   似乎没什么好犹豫的。   银座酒店位于中央区西面,相比起鬼知道车程要多久的最开始的案发地点长野、浅草、吉原一代,又或者犯人最近转去的新宿一代,无疑位于千代田区的东京警视厅要近得多。   即便不考虑这屎一样的地理因素,检查遗体也是终究是必要的。   “但愿尸体还能用。”结弦嘀咕了一句。   不要误会,结弦的性癖很正常。   背上剑袋离开酒店,招了辆出租车驶向千代田区。   ……   千代田区,是东京都内23个特别区之一。   包括日本天皇的住所——皇居、日本国会、警视厅、最高裁判所与大部分设置在大手町的中央行政单位等等,全都位于千代田区内,因此该区可说是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   而今晚,结弦的目的地便是位于千代田区霞关2丁目1番1号的东京警视厅。   根据藤村雷画提供的情报,现在一系列案件的遗体都集中存放在东京警视厅地下的太平间中冷藏保存。   只不过,似乎今晚打尸体主意的,不止结弦一人。   凌晨三点,东京警视厅正门前。   “啊嘞啊嘞。”出租车老司机停在路边,看向警视厅的正门。   “大半夜的这么热闹。”结弦一边翻着钱包,一边感慨一句。   “小兄弟,要不我送你去侧门?”老司机捋了捋白手套。   “说实话,原本我打算翻墙的,不过现在我准备在正门看一会儿。”结弦接过找零,摆了摆手下车,“师父,记得把我坐车的记录删了,然后忘记送我来的这件事情。”   “好的。”   砰。   车门合闭。   第二秒,出租车已经麻溜的跑路,已然飞驰至一条街外。   似乎是被关门声吸引,警视厅门口,一道又一道目光向结弦投来。   粗略一数,大概得有百来号人。   统一的黑寸头、黑西装、黑领带、黑皮鞋、黑墨镜、灰衬衫。   整整上百号黑道若众,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警视厅正门外,一言不发的将目光投向到来的结弦。   不仅仅是门外这些人,警视厅门内亦有十几道荷枪实弹的警卫静静的立在那里,警戒着门外的这上百号黑道。   很明显,双方在对峙。   而结弦的到来,则如同一粒入水的石子,在黑与白的太极之湖中溅起一圈涟漪。   “你们东京的极道都是这么嚣张的吗?连警视厅大门都敢堵?”   结弦挑了挑眉毛,理了理衣领,正了正领带,扶了扶眼镜,一边吐槽一边迎着上百号黑道若众那无声却又足以让普通老百姓望风而逃的目光,就这么站在一旁,默默的掏出一根Pocky旁若无人的咬了起来。   气氛有些诡异。   门外,黑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说话。   门内,荷枪实弹的警卫们交头接耳,其中有一人正对着对讲机不断说着什么。   总而言之,似乎都没有上来和结弦开口。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突然到访的,嘴上叼着Pocky的结弦。   看的结弦有点不自在。   “你们——继续?”   结弦挠了挠太阳穴,做了一个‘不用管我,我就看看,你们随意’的手势。   说实话,结弦原本今晚的计划,是潜入警视厅,随便暗示一个夜班巡逻的老大爷,用冬木市图书馆的借书证冒充一下某个高官的证件,正大光明的混进太平间验尸。   等等,这怎么就是潜入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总之,结弦完全没想到能在警视厅门口看见黑道堵门的场景。   这比凌晨三点警察还没下班还要不科学!   “这位先生,请问是来警视厅办什么事情吗?”率先打破寂寞的,是门内的一位警察。   有些年轻,看起来和结弦一般年纪。   不过完全没有想象中会出现的因为黑道堵门的紧张的颤抖,而是睡眠不足的疲惫。   “我能进去?”结弦看了看周围的黑道,又看了看门内荷枪实弹的警员,指了指自己。   “如果是正常办事的话没关系。至于他们?他们肯定不会进来,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守在这里罢了。啊——!”警察小哥似乎快扛不住了,打了个哈欠,向着结弦招了招手。   难道已经被守门守出习惯了?   结弦眨了眨眼睛。   “自然。我们两仪组遵纪守法,绝不会擅自踏入警视厅一步。”一众黑服中,一名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结弦平静的说了一声。   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来是小头目?   就他一个人领带是蓝的。   “你好,我是隶属于两仪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业务需要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最近事务所办活动,我可以安排八五折优惠……”   蓝领带男悠哉悠哉的翻出钱包,递过一张名片。   咔嚓!   结弦听到这个小头目职业的时候,当即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你?竟然还是个律师?!   带着一脸懵逼,又看着默默在中间让出一条路给结弦通过的百来号黑服,结弦默默的走近警视厅。   “等等,两仪律师事务所?两仪?”结弦忽然反应过来。   而这时,他已经懵逼的走进警视厅大院,跟在方才出声的年轻警察后向里走去。   “是啊,都是两仪组的。连小头目都是个律师,就连堵门都堵得无可挑剔。”年轻警察仿佛随时要睡着一般又重重打了个哈欠,“站在警视厅之外,不进一步,构不成强闯一类的罪名;车辆来了,协助指挥交通,不仅构不成扰乱交通治安罪,甚至放到以往还得给他们好市民奖……总而言之,难缠啊!”   “他们为什么堵门?”结弦左手在年轻警察面前晃了一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嗒。   “前一阵子不是那位两仪组的若头遇害了吗?由于还没有结案,遗体现在还在警视厅的太平间。但两仪组的人说‘已经给了警察太多的时间,现在新年已经过了,遗体必须下葬!’   “哎——。”   “辛苦了。啊对了,这位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结弦继续加大催眠力度。   “秋巳大辅,一介实习生罢了。” 第13章 所谓潜入 (1/2)   凌晨的警视厅没多少人在工作,即便从外面看也仅有零星几件办公室有灯火。   路过走道的时候,隐约能听见办公室内呼呼大睡警员们的呼噜声。   之所以睡在警局而不是回家,大概也是因为最近一系列的案子吧?   “一楼这片区域是总务部,包含企划课、文书课、情报管理科等;二楼是交通部;三四楼是搜查一课;五六楼是搜查二课;七八楼是搜查三课;再往上是……”   秋巳大辅在茫然之中,不断的向着结弦介绍着警视厅的构成。   “这次的事件是哪一科负责?”结弦打断了秋巳大辅的话。   “原本的话,应该是搜查一科‘杀人犯搜查1-12系’负责的,毕竟杀人、抢劫、伤害、绑架、劫持人质、纵火、性犯罪之类的都是搜查一科的工作。只不过现在因为情况特殊,不仅一课大半警力出动,连二三四课都借调来了不少人……”   搜查科也有各自的分工。   搜查一课1st Division:专责侦查严重案件,包括涉及杀人、抢劫、伤害、绑架、劫持人质、纵火、性犯罪等凶恶犯罪团伙没有参与的案件,也负责寻找与刑事案件相关的失踪者。   搜查二课2nd Division:专责侦查智慧型罪案,例如诈骗、侵吞、制造假币、逃税漏税等商业罪行,以及公职人员的渎职、收受贿赂、选举舞弊等案件。   搜查三课3rd Division:专责侦查盗窃案件。   搜查四课4th Division:专责侦查涉及暴力团体和有组织犯罪的案件。   另外还有刑事总务课、搜查共助课、鉴识科、科学搜查研究所、三队机动搜查队。   以上,构成了东京警视厅的“刑事部”。   “警视厅内部的摄像头呢?”结弦。   “正门和侧门有,室内是没有的。”秋巳大辅如实回答。   “带我去太平间。”结弦。   ……   很容易的将太平间值班老大爷忽悠瘫了后,结弦带着秋巳大辅同学步入太平间。   昏黄的灯泡不时闪一下,似乎随时要熄灭。   寒冷的阴风刺激着皮肤,冰凉透心。   午夜不远处的走道上,更是偶尔响起一两声声鬼魅的低吟。   “冷!”秋巳大辅打了个哆嗦。   “阴气那么重,话说这地方不会闹鬼吧?”结弦也不知道是在对秋巳大辅开口,还是自言自语。   “别吓人啊,阿嚏——!”秋巳大辅似乎是衣服没穿够,猛地打了个喷嚏,“说起来,还没问先生您的身份来着?”   “啊,对不起,忘记了。”竹取结弦顿了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卫宫小五郎,来自冬木市,是个侦探。受某位被害者家属委托前来调查一下这一系列事件。”   “哎?原来如此——。”秋巳大辅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会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就领着对方去太平间这件事情,“不过这种深夜还来查案子,卫宫先生还真是敬业啊!”   “不不不,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说回来,如果能跟在我身旁的是一个美少女,而不是一个男人我大概会更开心一点吧?”   “哎哎哎?”   话音刚落,他的灵视看见了一小缕幽蓝色半透明气体顺着门缝飘进,顺着墙角游荡在周遭。   似乎是感受到了生者相对于他来说犹如烈焰版炙热的阳气,又本能的规避,退去。   幽灵。   虽然说出不了鬼灯,但真闹鬼了。   ‘说起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幽灵来着。’   结弦瞪着一双死鱼眼目送那团半透明的团子溜出房间,眨了眨眼睛。   医院。   坟场。   灾区。   这种死人多地方很容易犹如自然现象一般出现幽灵。   如果有心人加以利用的话,兴许还能弄出点丧尸一类的玩意儿出来。   警视厅这种地方实际上还好,毕竟仅仅是偶尔封存一些事件的死者,相比于医院却是少上太多了。   ‘毕竟是警视厅而不是医院,虽然阴气相对普通地区重,但充其量也就是这种程度的灵体了。没有意识,只能靠一点本能行动,放着不管四五天也就自行消失的程度。’   对刚才出现的幽灵做出这种判断后,结弦便不在管。   “哈——!”   秋巳大辅有些瑟瑟发抖的抱紧胳膊,吐出一口热气化作水雾飘散在空中。   面前的冰柜中,十三具尘封的遗体被拉出,映入他的眼帘。   “你去找件衣服穿上吧,之后去处理掉正门的监视摄像头,最后忘记今天的事情。”结弦,“啊对了,记住了,如果警方发现了什么,拨我的号码通知我……”   “啊,好。嘶——好冷!”   秋巳大辅瑟瑟发抖的离去,而结弦则蹲下身走向最初的那名死者,看着拉开冰柜上那份标签。   ——No.19910518 衫田新八。   死者姓名:杉田新八   生日:1970年10月11日   死亡时间:1991年5月18日   出生地:日本琦玉县   身高:177.6cm   体重:62kg   血型:B   职业:某声优事务所一般社员   死亡地点:东京都上野JR三之轮站“とあるこ猫ちゃんのお茶部屋”201包厢   死因:单手扼杀致窒息死   备注:生〇器在〇起状态由剪刀剪短,造成大出血,但并非直接死因   “说起来,警察破案的流程是什么来着?确定死因,确定死者身份,排查动机,走访群众,确定嫌疑人,过个十几年的话再加上一条翻监控,再找人证物证,安排抓人,最后再来公检法一条龙?好像是这样来着?”结弦蹲下身,注视着这具已经做过防腐处理,冻得冰凉,毫无血色,密布着尸斑的遗体。   总的来说,单从表面上来看保存的还不错。   一般零下16℃一下就不会烂,一般认为殡仪馆最适合冷藏尸体的温度是零下16—18℃。   而在零下18℃的环境下,一般可冷藏一年左右。如果用福乐马林溶液做防腐,再用专门的聚乙烯塑料袋装着,可以永久冷冻。   “但不好意思,警察的那一套我可不太懂,也没有懂得必要。我按照我的作法来就可以了。”结弦双手合十,对着死者鞠了一躬,“打扰了。”   “已经去世超过半年,但愿你的大脑和你的尸体一样保存的完好吧,虽然我我估计也不可能就是了。”   结弦的右手轻轻搭在死者的头颅上,缓缓闭上眼睛。   幽蓝色的魔术回路如同电路板一般自指尖闪耀,密布全身。   “基本骨子,解明。”   “海马体,确认。”   “链接,开始。” 第14章 现场看片 (2/2)   不得不数,在别人都沉浸在家中新年的欢声笑语里,或是带着妹子去廉价酒店开房的这个时间点,独自一人呆在冰冷的太平间和遗体打交待,确实不算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结弦倾向于蹲在暖暖的被炉中打上一晚上游戏,或是叫上几个认识的学生妹到柳洞寺看看夜色,烤烤肉,晚上再聚到房间里轮流说上几个鬼故事。   最次,起码身边有个软妹子陪着也不错。   就好像解密游戏除了作为主角的男主角以外,一定会有一个负责推进剧情,或是活跃气氛,平衡荷尔蒙的女主角一样。哪怕这个女主角对于事件本身并没有什么帮助,甚至只能帮倒忙也是。   再退一步,即便是福尔摩斯也有盲生医生陪着。   言归正传。   海马体(Hippocampus),又名海马回、海马区、大脑海马,海马体位于大脑丘脑和内侧颞叶之间,属于边缘系统的一部分,主要负责长时记忆的存储转换和定向等功能。   此时此刻,竹取结弦所使用的,是一种读取海马体记忆的魔术。   算不上多么稀有。   当然,即便是同一种诉求的魔术,根据使用者的不同,所开发出的效果也有所不同。   比如某个平行世界,某位叫考列斯的同学,非要把这种魔术做成第一视角,读一次记忆差点把自己给玩死……   结弦的,自然没那么作死。   此时此刻,结弦的意识沉浸在一间茶屋的雅间中。   木质的八叠大雅间,淡淡的体香。   周围的空间中充斥着大量的黑洞,供奉的佛像也朦胧不清。   “该说还能看得出是个茶屋已经不错了吗?”结弦站在满是朦胧迷雾与黑洞的雅间中,看着地面上做着积极向上运动的一对男女。   男方,是死者,一丝不挂。   女方,是犯人,华丽的和服褪去大半,上身赤着,拱着身骑在男人的身上,右手揉着自己的胸,身体前倾左手轻轻搭在男人的喉咙上,上上下下。   之所以能够确认是个女人,并非通过那张脸,而是通过那对奶〇以及下面的〇〇〇〇〇。   不能深入描写,否则这书药丸。   等等!   收回前言,考列斯同学的第一视角似乎意外的不错?   总而言之,女人的面容朦胧不可视。   “切,最关键的地方缺了。”结弦咂了咂嘴,继续往下看。   而周围的黑洞更是不断的增多,雾气越来越朦胧。   虽然嘴上有些不悦,但实际上还算是超出了结弦的预期。   毕竟是一具七个月前的尸体,海马体中还能保存着这种程度的记忆碎片已经相当不错了。   “呼——。”   “嗯——。”   男人厚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畔,比较自然。   但女人的声音却有些梦幻,仿佛加上了达斯·维达同学的呼吸特效一般,更添上了死亡骑士一般的电音。   仿佛,后期加工过一般。   “——。”   结弦皱了皱眉头,心里生出几分猜测。   同时不得不说,结弦现在火有点大。   火,是欲火。   废话,这种比VR还要真实的现场看片要是心里不生点火,那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了。   冷静!   冷静!   冷静!   连着几个深呼吸,结弦试着让自己静下心。   而下一刻,结弦似乎看见了女人原本就前倾的身躯继续向前压低,左手的指尖轻轻在男人,衫田新八长满胸毛的胸膛上画着圆圈,张开口似乎说着什么。   结弦默默的凑到两个人边上,努力去听,然而什么都听不见。   之后,男女间的对话终于结束。   女人,将左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脖颈上,缓缓用力。下身上上下下的起伏越来越大,而右手则缓缓摸向自己背后和服的蝴蝶结,从里面摸出一柄宛如十字架一般的存在——   剪刀。   剪刀缓缓张开,缓缓伸向熔炉与铁条的交汇处。   男人的脸越来越红,似乎已经呼吸困难,但比起窒息的痛苦,他的脸上更多的却是——兴奋?   窒息性高〇,似乎是这么个学名。   也许这就是原因,也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男人没有反抗的打算,甚至还克制住自己的身子努力不去反抗。   “真会玩。”结弦嘴角抽搐。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约两分钟。   终于,在男人攀上巅峰的瞬间,女人亦是同时登上珠峰的山头,手中的剪刀兀然间一用力,霎那间鲜血四溅。   男人的目光空洞,似乎尚没有反应过来,仿佛依旧沉浸在快乐之中。   而距离鲜血如柱般喷涌不过数秒后,男人亦是缓缓倒下,失去生机。   死亡的一刹那,结弦从男人的记忆中退出。   窒息死。   说起来,单手是能掐死人的,前提是像这般完全无防御,放弃抵抗的情况下。   “那是偶然吗?”结弦皱了皱眉头,回忆着女人完全被迷雾笼罩的面庞以及明显是假音的声音,“那是案发时就进行的伪装,还是事件之后直接对记忆的修改?不对不对,如果是刻意加工过这段记忆,防止身份暴露,那为什么不干脆将整个海马体一同破坏?”   摇了摇头,结弦暂时先放下心中的疑惑。   思考等回酒店之后再做也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对全部的十三具尸体的记忆进行读取。   这样的工作,有些类似于后世警察翻监控。   车祸?翻监控。   被盗?翻监控。   逃亡?翻监控。   虽然说听起案件,第一反应应该是福尔摩斯、死神小学生又或是一系列电视剧一类的推理表演,但是在结弦这里,仅仅是如同翻监控一般的重复工作罢了。   当然,这也是绝大部分魔术师的手段。   既然大多数人都这么做了,那么自然而然就有防范的手段,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比如,直接将大脑整体破坏。   简单,粗暴,有效。   远比在记忆中将存在本身模糊化要简单的多得多。   但正因为有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结弦才在将十三具尸体全部检查一遍之后,百思不得其解。   记忆中,女人的声线被修改,面容被模糊,根据那算不上一流却也能称得上二流的魔术手段,他姑且下了一个还算是专业的判断——记忆被修改过。   因此,结弦不得不发出一声感慨。   “有病吧——?” 第15章 两仪氏 (1/2)   有病。   很有病。   非常有病。   异常的有病。   这是结弦的结论,亦是结弦的感慨。   “为什么不干脆利落的把大脑整个破坏?”结弦不解。   无法理解。   毫无疑问比起结弦这种简单粗暴读取记忆的魔术,修改记忆无疑要复杂很多很多倍。   即便不是复杂到将整个经过修改为完全别的事件,仅仅是将某个存在的声线与面部模糊,也已经不是一般的复杂。   费时不费力。   结弦完全找不到、想不出这么做的收益何在?   既然有时间将行踪收拾的连整个东京都的警察都找不到丝毫踪迹,多处理一些破坏大脑的痕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反正〇都割了,再破坏一个大脑在警察看来似乎也挺正常的。   “不不不,一定有原因。”结弦重新郑重的对十三具遗体鞠了一躬,小心翼翼的将遗体推回冰柜,嘴上却是嘀咕着,“一定有这么做的原因。”   虽然不敢说所有的魔术师都是理性的,但至少绝大部分是的。   单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警察找不到蛛丝马迹,也表面了对方在办案后理性的消除了连同目击者记忆在内的痕迹。   这正说明,加害者的行动具备理性。   但如今这份举动,便在理性中添加了一份不合理。   甚至这份不合理本身便是充满了“矛盾”。   “就好像是希望有人能看到这段记忆一样。”结弦喃喃自语。   一方面将这段记忆展示出来,又一方面将这段记忆隐藏。   矛盾。   为何会矛盾?   矛盾的根源在哪里?   忏悔?   自责?   后悔?   虽然如果对方是“掌握魔术的一般人”的话,大概也能说得通。   但直觉告诉结弦,似乎不是这样。   不明白。   弄不懂。   “想不明白就酒店慢慢想吧,今晚倒不是一无所获。”结弦如是说道。   没错,并非一无所获。   如果与楼上那些连睡觉都睡在警局,努力追查凶手的警察们比起来,结弦的进展比他们快得多。   姓名:不明   性别:女   身高:170cm左右   肤色:白净   发色:黑   身材:前凸后翘,无赘肉,紧致;浅粉色〇晕与〇唇   罩杯:B   “这种女人东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吧?”   结弦摇了摇头。   如果他是个妹子的话,也许还能对着化妆品、香水之类的东西品头论足一番,进一步缩小范围。   但可惜,他不懂化妆品。   走出太平间,敲了敲不远处值班室的门。   “老大爷,我走了,记得锁好门,然后忘掉我来的事情。”   “好嘞。”   ……   正大光明的溜出警视厅后,结弦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二十三分。   浏览十三人份当时的记忆确确实实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再加上魔力的消耗,令结弦不禁打了个哈欠。   “回去睡觉吧,明天去现场看看——嗯?还没走?”结弦从侧门绕出,发现正门的上百号两仪组若众还没有离去。   不仅如此。   一辆加长林肯悠悠的驶来,静静的停靠在警视厅的正门前。   林肯的后面,跟着三辆面包车。乍看这架势,结弦下意识的以为是来送家伙的。   眼见车辆到来,两仪组若众们当即起立,恭恭敬敬的列好队,整齐划一。而林肯的司机,一身短寸头、黑西装、灰衬衫的年轻男子恭敬的走下车,为后座之人开门。   这个司机,结弦有些眼熟。   ‘似乎是叫秋隆,姓氏是啥来着?砚台?楠木?’结弦挠了挠太阳穴。   “Madam。”小头目律师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   ‘Madam?’拐角后的结弦挑了挑眉毛,探过脑袋看去。   砰。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女子。   一袭藏青色和服,佐以黑色的蝴蝶束腰与黑色丝质披肩,藏青色秀发挽起优雅的发髻,辅以红杉木制的发簪。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辛苦了,吉田,各位。”女子轻轻颔首,“天气转凉,组长托我带些衣物与夜宵给各位。记得吃完之后餐盒不要乱扔,统一带回去做垃圾分类,免得落了警视厅的口舌,明白吗?”   “是。”律师猛地鞠躬九十度。   话到这里,基本上女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两仪氏。   这个“氏”字并非名,而是类似于中国的陈某、白某之类的“某”字。   ‘两仪式的母亲?’结弦挑了挑眉毛。   好美。   想上。   忍住。   单看面容,这位女子似乎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实际上,两仪氏膝下的儿女已经不小,光是两仪式再有少许日子便要过十二岁生日,更何况两仪式上面还有一位写作两仪要,读作两仪路人的哥哥。   可见这位人妻保养的多好。   “六点的时候近藤会带人来替班,到时候各自回去,好生休息。”两仪氏如实说道。   声音很轻,很静。   虽然乍一看也许是个大和抚子型的女人,但气场却意外的足。   足以镇住在场上百号黑道成员,甚至连门内的警员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想必在这一点上,两仪式便是继承了她吧?   具蘑菇说,年轻的时候,两仪氏是个个性温柔的万能美少女,不过品位有些与人不同。   式的爸爸则是班上的问题人物,隶属于二十三区联盟的极道番长,而她则是加油队队长。式爸爸当时为了保护遭到不良分子纠缠的式妈妈而陪她一起下课,虽然两人完全没有交谈。   可惜,她终究是外面嫁入两仪家的,也没有里世界的天赋。即便能镇得住普通的两仪组若众,实际上在两仪家中的地位还不如年仅十二岁的女儿两仪式。   ‘两仪式的老爹也是个上辈子拯救了世界的人啊。’结弦心中感慨,而下一刻眼神却是忽然冷了下来,扭过头向着樱田门的方向走去。   呼——。   原本已经有平息趋势的雪再度下了起来,纷纷扬扬。   空中寒风飘过,卷起几片枯萎的树叶,吹过面颊,吹向远方。   明明是东京最核心的区域,临近皇室、临近各个行政省,街道上却是诡异的连一个人都看不见,唯有凄凉的路灯照亮着夜晚的节诶到。   啪嗒。   十字路口的中央,结弦停下脚步,对着乍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开了口。   “出来吧。”   啪嗒。   啪嗒。   啪嗒。   脚步声,不急不慢,自结弦的后方徐徐接近。 第16章 以主之名 (2/2)   啪嗒。   啪嗒。   啪嗒。   脚步声徐徐靠近。   很厚。   很沉。   很深。   “呼啊——。”   一声厚重的吐烟声,回荡在空旷的借道。   原本还算是舒爽畅快的夜空下的雪景亦是变得凝重而肃杀。   十字路口的路灯轻轻连着猛闪两下后,啪的一声熄灭。   唰!   喀嚓喀嚓!   电光石火间,一道黑影自来人手中跃出,稳稳的扎进十字路口监控的镜头,霎那镜头的玻璃片碎裂落地,监控器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彻底报废。   定睛看去,扎进监控的,是一柄黑键。   “这种浓厚而毫不掩饰的血腥味,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吧,有何贵干?”   结弦轻轻松开布袋的绳口,右手缓缓的握上太刀的刀柄,侧身看去,看向那背对月光的高大身影。   一袭灰色的神父袍,一头因老朽而变得银白的短发,黝黑的皮肤,五旬左右的沧桑感,两米有余的高大身躯,鼻梁上的无框圆饼眼镜折射着白光,盖住了眼镜后的双眸。   哗啦。   银质的十字架吊坠在胸前轻轻晃了晃,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否!”   神父的声音厚重,深沉,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代行者?那种东西早就不干了。如今只是一介普通的神父,仅此而已。”神父顿了顿,吸了一口烟,猛地吐出一道徐徐的烟雾飘上空中,一截烟灰无声的落在地上。   “圣玛丽大教堂神父,松平规夫。”   这句话,结弦姑且当作是对方的自我介绍了,旋即便开口。   “圣玛丽大教堂……那么,堂堂天主教东京总教区的主教座堂神父来找在下一介无名之人,有何贵干?啊,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   “不必!”神父高声打断。   “嗯?”结弦不解。   “无意义的自我介绍不必了,我对你姓甚名谁毫无兴趣,异端的魔术师。”神父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圣经》,置于身前。   “十三秒。”   “——?”结弦对这没头没脑的数字有些疑惑。   “放弃追查这件案子,这句话并非建议而是警告。Accept or Reject,接受还是拒绝,十三秒以内给出答案。”   松平静静的站在那里,神父袍的下摆随风飘扬,圣经的书页随风不断的翻页。   “你——。”结弦皱眉,相当不爽。   “‘如果你们转向上主你们的天主,你们的弟兄子女,在掳掠他们的人面前必会蒙受怜悯,会再回到这地;因为上主你们的天主是慈悲的,是仁爱的;如果你们转向他,他决不会转面不顾你们。’   “这十三秒,便是我等神罚于地上的代行者,给予汝等异端魔术师的慈悲、仁爱!   “撒,回答我,异端的魔术师!现在!还有!一秒——!   “回答我!ACCEPT OR REJECT——!”   神父身上那毫不遮掩杀意是货真价实的。   这份杀意的又来,似乎是来自于圣堂教会许久以来对于魔术师这类异端的仇视。即便如今圣堂教会与魔术师们已经在明面上达成了停战协定,甚至一部分圣堂教会的神职者与魔术师同流合污,但依然有相当一部分仇视魔术师的神职者。   面前的神父,便是如此。   但,时机太过巧合了。   正如前身于时钟塔被在巧合的时机引出“伤痛之赤”这句话一般巧合。   ‘这份杀意,有着其他的原因。’结弦微微活动了一下握在背后刀柄上的右手五指,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月光静谧,洒满街头。   寒风过境,雪花飘过。   蹭——。   太刀缓缓推出刀鞘两指宽,刀刃与刀鞘的摩擦,发出了铿锵的金属之音。   “拒绝。”   “那么,‘切莫认为无人能够凌驾在自己之上;如果你这样想,那麽主就注定要惩罚你了。’、‘快快回到主的身边吧。别想你能继续躲过去。他的愤怒可能突然临到你,你将在惩罚下之死去。’   “A————MEN!!!”   叮!   满月静静的停在空中,很冷,很凄。   纷纷扬扬的雪花被一阵无序的风浪吹散,在夜幕下飘扬。   一道冰冷的刀光,摩擦着刀刃撕开宁静的月光,划过一道惨白的月牙,舞向前方。   刀剑相接的铿锵之音回荡在十字路口。   映入眼帘的,是手执太刀的银发天然卷青年,与双持两柄黑键,交叉于身前,与太刀僵持的高大神父。   魔力在奔涌,魔力在沸腾!   幽蓝色的魔力回路如同电路板一般闪耀!   “这种怪力!原来如此,强化魔术。将全身上下甚至连眼球一同强化,凭手中之刃斩杀敌人的,武士与魔术师的混合体?”神父不断的在双臂上持续施加恐怖的蛮力,并以浑厚的声线开口。   “不,不仅如此,连汝手中之刀也并非普通的太刀。这个感觉,中国和尚开过光的灵刀?好刀!刀名为何——?!”   “无名。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之术,多么美妙的语句都无法将其掩盖,这都是事实。”结弦口中如实道,旋儿猛地空翻退去数米,“倒是你,一边说我是‘怪力’,一边又表现出我几乎五五开的力量与速度,你是改造人?”   “然也——!”   而同一时间,神父左手一番,指尖三枚黑键剑柄以魔力生成三柄修长黑键,兀然抛去,直指眉、喉、心三处!   叮!   一刀闪过,三枚黑键径直击飞,然而又有六道黑键自左与右划过六道路径诡异的圆弧,袭杀而来!   叮叮叮!   六柄黑键眨眼间便被击飞,而三度袭来的,却是挥动黑键劈斩而来的神父本人!   叮叮叮叮!   刀光剑影,风声鹤唳!   结弦一人一刀,不断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飘渺却又朴实的刀痕,没有丝毫的“华丽”可言,正如竹取结弦其所言一般,这是杀人的剑技。   每一击,或是准确无误的拦下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黑键,预测着对方下一次进攻的方位,斩向、刺向、劈向、挑向神父的各路要害。   喉咙、脊椎、肝脏、肺部、脖颈、动脉、肾脏、心脏。   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横切、右横切、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突刺。   “在此罢手如何?”   结弦猛地一个后仰避开神父兀然扫起的一腿,顺势一个后空翻,一刀刺去,直指心口,却是被神父右手三指间两根黑键夹住刀刃一挑,顺势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化解。   “就此收手如何?”   神父以问反问,避开一刺之际,夹在左手四指间刺来的三柄黑键!   唰!   身形一闪,结弦猛地避开这一击,却是在最后时刻被黑键在右臂上撕裂衣衫,划出三道极浅的血痕。   然而这一刺,竟只是神父的假动作,真正的危机却是神父猛然踹出的一记正踹。   砰!   如同炮弹一般结弦整个人倒飞而出,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却是在翻滚的过程中左手猛地一拍地,于最后关头稳住身形,半蹲在地面。   “真是硬啊。这种身体的硬度,简直堪比坦克了。”神父注视着相隔大约十三米的结弦,沉声说道,左手指间黑键的剑刃上,缓缓滴下三滴血滴。   “为何?”结弦,重整架势。   “案子的事情吗。”神父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结弦。   “教会有什么正当的理由阻止吗?”结弦皱眉。   啪!   神父立在十字路口中央,与结弦间的距离仅仅不过短短五米。   月光投来,照在神父的背上,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无可奉告!” 第17章 无可奉告 (1/2)   “呼——。”   扫了一眼轻轻落于地面的飘雪,以及站在数米外十字路口中央的神父,结弦深呼吸一口,平复了一番心情,稍稍捋了捋思绪。   距离他抵达东京尚不过四个多小时,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事件是蜗居在警视厅太平间里搜尸体的记忆,可以说,在今天之前他和神父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甚至到现在,那个神父似乎连知道结弦姓名的想法都没有。   神父现在的行动,在结弦看来有两个目标。   一、异端讨伐   一、拒绝他人插手这起事件   虽然就杀意来看,前者似乎占据的比重更大一些;但从行动的动机来看,毫无疑问是后者占据上风。   “无可奉告吗?   “那么我换一个问题吧,你现在的行动,拒绝我插手这起事件是教会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思?”结弦缓缓站起身,平举太刀,“还是说,你要扯上一番睡梦中听到了大天使加百列的启示,要求你讨伐一切插手这件事的人?”   三尺三寸的刀身在月光下,如同纷飞的落樱般刀纹清晰可见,刀刃更是折射着森然的寒光。   神父沉默,仅仅如同小山一般站在那里。   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才缓缓开口。   “无可奉告。”   “原来如此,越来越有趣了。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凶杀案,没想到会涉及到里世界;涉及到里世界就算了,竟然连原代行者都跑出来搅局了。”   结弦双手握住刀柄,身体轻侧,太刀反手平举,刀尖直直的指向前方。   “那么,Love and Peace的和平谈话就到此为止。你要玩?好啊,我陪你玩。   “你到现在不开口的话,我也不需要你开口了。如果你一不小心死了我就打开你的脑子看看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如果一不小心把你的海马体毁了的话,大不了继续按部就班的找。总之比起寻找真相,我现在心里不爽,相当的不爽,在被那个在记忆力留下不小心理阴影的女人发现的时候就有那么点不爽了,至于现在——   “不爽到现在只想好好和你这个混账神父好好的友善的交流一下!”   叮铃叮铃!   六根黑键被神父扔在了地上,一本圣经被从怀中高高抛向天空,散落,无数的书页纷纷扬扬伴随着雪花飞舞在街道上。   旋儿,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两柄银质的铳剑护手与由书页幻化的铳剑剑身。   “A————MEN!!!”   伴随着嚣张而豪放的阿门之声,铳剑比作十字置于神父身前。   叮叮叮叮!   刀光剑影再次起舞。   而这一次,结弦的攻势却是狂暴了三成有余。   先前抱着“也许能问到什么情报”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保守,但是现在,明知对方知道什么却必然什么都不必说,那就不必再说了。   语言不通,就用拳头。   和平不通,就用刀枪。   敌人打来了,为了打倒自己打来了,那么只需要在敌人打倒自己之前将敌人打倒便是,这就是一切。   唰!   叮!   刀光一闪,与交叉的铳剑斩在一起,乍看之下两人再度僵持在一起。   然而。   ‘力道不对!’神父感受着斩来这一刀的力道,心中有些疑惑。   这一刀,轻了。   须臾间,神父瞳孔猛地一缩,危机感油然而生。   旋儿,月光的映照下,天地间亮起一道转瞬即逝的细细光韵。   ‘不好!’   神父猛地向后退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噗哧!   鲜血如柱!   法衣连同内衬被切裂,神父自右肩笔直向下,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霎那之间鲜血染红衣衫!   然而,即便忽然受伤,神父依然没有事件去驻足喘息,凭借着不俗的洞察力与敏捷而老练的身手猛地向左避开,铳剑宛如本能一般扫去!   叮!   乍看斩在一无所有空气中的铳剑,却仿佛斩中了什么一般发出清脆的响声。   咔嚓!   神父右眼的镜片碎裂。   “线?”   神父抓住了那在月光下一闪而过的一缕反光,捕捉到了那道反光的本体。   “不愧是原代行者,敏锐的直感。”结弦右手握着太刀,左手指尖轻轻晃动。   细看之下,五根之间连接着五道强化后的,远比钢琴线还要细上数倍、结实数倍、锋利数倍的丝线,若隐若现的飞舞在四周的空中。   魔术不会擅自动用自己的底牌、隐秘。   就好比间桐家在远坂家的情报中仅仅是水属性律令魔术,却不知道刻印虫一类的存在一般;结弦在远坂家等许多魔术世家中的情报是,剑道与魔术结合的鬼武士。   那只是表面,并非真实。   真正的杀机,却是隐藏在凌然的剑技下,阴影中操纵五味线的暗杀术。   唰!   寒光一闪,路灯如同切豆腐一般被斜斩两断,轰的一声落在地上。   “嗯——?”   忽然间,变故突起。   这一次吃惊的,却是结弦了。   肉眼可见,神父自右肩向下,深及白骨的重伤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而伴随着伤口的治愈,空中飞舞的其中两页书页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破碎。   “如果不是你消耗的原材料是圣经,我还以为你是哪个死徒伪装的神父。”   结弦弄清楚了这种破格治愈的源头,虽然有些惊讶,但却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虽说是圣经,但肯定不是随便找个书店就能买到的圣经那么简单,百分之百是经过祝福或是洗礼一类的昂贵玩意儿。   “说起来,我听说你们神职者行杀戮之事,便算是犯下死后要进入地狱的大罪?”结弦忽然问道。   “地狱?哈!   “即便是踏入那必要哀哭切齿之地、踏入那烧着硫磺与火的火海、踏入那要用火当盐腌各人的地方、踏入那昼夜不得安宁的地方、踏入那满是痛苦的刑法和充满绝望的地方、踏入那与所爱的人永远无法相间的地方、踏入那没有被救的可能和一丝希望的地方、踏入那饥渴却没有水喝的地方。   “我也当在那之前,把应该去做的事情、不得不做的事情、非做不可的事情、非我不可的事情做完不可!   “撒,继续互相厮杀吧,异端的魔术师!” 第18章 神隐的铁律 (2/2)   时间的指针一分一秒在流逝,十字路口的死战依然在继续。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逐渐出现在地平线的彼方,而空中飘零的雪花都仿佛被鲜血染得猩红。   当神父挥动铳剑撕开结弦的衣袖,在右臂上留下一道深及白骨狰狞切口的瞬间,五道丝线眼花缭乱的舞动,切下神父的手指,斩断神父的手腕,贯穿神父的喉咙,撕开神父的胸膛,挑裂神父的肌腱。   然而那受过祝福的圣经却如同复活币一般仅仅数秒的事件便让神父重新活蹦乱跳的站在原地,除了那完全被鲜血染红,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七零八落的法衣外,简直就好像时光回溯一般可怕。   甚至这种程度的伤势,在今夜的战斗中还不是最惨烈的。   这个男人,连心脏都曾被贯穿三次!   “满溢吧!”   绿光闪过。   结弦右臂那完全触及到骨头的伤口亦是在三秒之间修复如初。   但,这是有代价的。   “哈——。凭你的魔力,还能支撑多久?”神父喘着粗气,死死的攥紧手中的铳剑。   “咳咳咳,倒是你,圣经的储存还足够吗?”结弦扫了一眼街道。   原本无数纷飞的书页已经所剩无几,粗略一数不过十七八页左右。   那是名为松平规夫的神父战斗的资本,是战斗的倒计时,亦是他的寿命。   只不过,结弦的状态同样不好,正如神父所说,结弦的魔力几乎见底。   不如说,能依靠着中规中矩的魔力耗掉那厚厚的几百页圣经带来的无数次奇迹般的,几乎是超速再生一般的治愈,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战绩了。   但即便如此,结弦还是不敢大意。   胜负,依然是五五开。   ‘也许某个角落还会藏上几张书页也说不定。’结弦的呼吸稍稍有些杂乱,轻轻擦了擦眉头留下,有些阻碍视线的血迹,‘激战一番,让我误以为书页用光骗我全力进攻,最后在关键时刻反扑一击?少年漫画常见的套路,但不能不防。’   说起来,结弦之所以会这般和神父大动干戈,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苍崎橙子的原因。   苍崎橙子这个女人,虽然从结果来看并没有给结弦带来什么麻烦,甚至反过来说,五千万日元雇苍崎橙子走一趟爱因兹贝伦也算是赚了,但两人的初次见面还是让结弦感到不快。   根源,还是前身残留的那份阴影,以及两人再度见面时苍崎橙子那份冰冷的杀意。   第一视角,从大笨钟被一路追杀到泰晤士河,最后重伤狼狈跳河遁走这种记忆,即便是前身经历,如今的竹取结弦只是如同看真实VR一般再经历一番,终归也能留下相当的心理阴影。   即便苍崎橙子确实是美女,以后也会成长为一个婉柔的白领女性。   但是现在,两者叠加的压抑,让结弦不爽。   而忽然冒出来一个满口圣经,一言不合就像吴宇森港剧一般开干的神父,那么结弦便自然而然将这份不爽发泄到他的身上。   图的,是念头通达。   而如今,战斗已经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发泄的也算是差不多了。   “喂,魔术师。”   神父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越来越亮的天空,停下了攻势   停下的原因,结弦也懂。   神隐。   神秘的存在必须隐藏,但凡大肆暴露神秘之人必定会被魔术协会、圣堂教会联手追杀制裁。   此时,是1月2日早上6点28分。   此地,是千代田区樱田门,几乎是东京都的正中央。   北面过了河便是皇居,南边不到几十米就是东京都警视厅以及国土交通省,再往北一点点便是外务省、东京高等裁判所、厚生劳务省等部门,西边的首都高速都心环状线也算是个交通要道。   此地,并非冬木市的废弃工地那种犄角疙瘩,要不了多久,上班工作的人流便会蜂拥而至。   甚至现在这个点已经有不少因为驱散闲人的结界而绕路离开的早起社员,但只要再过上十几二十分钟,蜂拥而至的人群便会冲开结界。   元旦假期?   不存在的,老老实实加班!   尤其是隔壁警视厅的,案子都没破还想着放假?   “到此为止。”顿了许久,神父如此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担心被教会和协会联手追杀的话,我不介意继续下去。”   也就是说,神父不怕。   并非不怕教会与协会,而是不怕死。   “理由呢?”结弦这问的有些没头没尾。   如果根据前后文,乍听之下应该是指为什么停手,但实际上他问的,是为什么插手。   “无可奉告。”神父依然是这个答案。   预料之中的答案,结弦并没有觉得诧异。   虽然毫无疑问这个神父知道了什么,又隐瞒了什么,甚至这个“什么”的范围还有些光,但毕竟是个极其虔诚的教徒。   如果结弦真的认为仅仅死斗一场就能让这种教徒开口,那就太天真了一些。   “不打了,扫兴。”   轻轻甩了甩手中的太刀,血迹洒满街道,血不沾刃,纳刀入鞘。   将太刀纳入已经被战斗的余波吹飞,躺在某个墙角的布袋中后,结弦向着西方走去,冲着背后摆了摆手。   “再见了,混账神父。另外,下次碰巧再见的时候——”   说道这里,结弦猛地回首,平静的看向站在十字路口的神父,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   “算了,放狠话显得太掉价了,走了。”   “魔术师。”神父忽然出声,叫住结弦。   “嗯?”结弦驻足。   “名字。”神父沉声问道。   “结弦,竹取结弦。”   结弦说罢,便留下一个背影,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处走去,“记得留在此地,做好事后处理前不要走动,你们圣堂教会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吧?”   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这个方向是走反了,银座在东边,他应该往东边走,但现在如果一脸尴尬的表现出自己走反了的话,似乎就有些没面子了。   至于神父,则确确实实的站在原地,收回铳剑,默默的取出已经被鲜血染湿的香烟,从地上找到被打飞的火柴盒,点上一根烟,悠悠的吐了一口。   神父就这么抽着烟,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9章 一个业务员呀,来到观布子呀! (1/2)   “欢迎光……先,先生?”   七点不到,银座酒店的几位迎宾小姐看到浑身破破烂烂一身血迹的结弦从出租车上走下,走进酒店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结弦背上那怎么看都像是装着不是太刀就是狙击步枪的布袋,当时就有服务员准备打电话报警。   啪嗒!   结弦轻轻打了个响指。   魔术·暗示。   “我的情况很普通,非常普通,请不要放在心上。另外去帮我买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一副无度数的黑框眼镜,送到201房。”一边说着,一边塞了一捆钞票到一个迎宾小姐手中,再度确认了一遍所有人都中了暗示,便返回房间,检查起伤势。   直到片刻后服务员将新买的一身衣服送到包厢,二度处理完伤口,布置完魔术的结弦才倒头睡下。   如果仅仅是二十四小时不眠,没什么问题。   修仙?   区区二十四个小时,我还能再修他两倍!   但,如果这二十四小时之中包含了一场持续两小时左右,鲜血淋漓刀刀到肉的厮杀,那么现在的结弦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已经是件相当不错的事情了。   噗通。   结弦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到一分钟就沉沉睡去。   ……   结弦睁开了眼。   一觉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稍稍有些陌生的,银座酒店的天花板。   窗外的天空昏黄,床头柜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午后五点半,与此同时战斗过后腰酸背痛的疲惫感,以及魔力回路的灼烧感回荡在他的体内。   “舒坦,但也有点难受。”   翻开被子走进卫生间,结弦看着镜子中血丝密布的眼睛,检查了一下先前被铳剑撕裂又重新治愈,长出新肉的伤口,开始洗澡冲凉。   不得不说,和这种港剧角色一般的神父打架,虽然累,一着不慎就会出事,但还算是爽快,总比那种打起来跟猜谜一样的魔术师要舒坦的多。   但事后魔术回路的刺痛感确实不怎么样。   哗哗哗——!   水声潺潺,凉水冲刷在结弦的天灵盖,让他清醒不少。   任由凉水从刷,结弦双手撑着淋浴间的玻璃墙,闭上眼睛思考起现在的局势。   “被害者十三人,全员记忆遭到一定程度的加密,加害人的面容及声线被修改,另外……凌晨遭遇的神父,那个松平规夫,曾经的代行者为何会插手?是圣堂教会的意思,亦或者是神父的个人行为?如果是圣堂教会的行为,目的是什么?也许是加害者身上有着教会所需要的什么体质,或是机密、礼装、神秘?若是神父的个人行为,又是什么原因……”   局势姑且还算明朗。   不到一天的事件确定了加害者的身高、身材等信息,也算是进度喜人。   虽然这样的情报放到东京,相似的女性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但至少是乐观的。   至于接下来。   “案发现场虽然也是要去的,但理论上现在最好的切入口,是那个神父。跟踪或是潜入教会的话稍稍有些危险,至少得等魔力恢复。在魔力恢复之前……”结弦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分支出现。   一、勘察现场   二、扩展业务   三、补充魔力   结弦仅仅犹豫了一秒,便做出了决定。   “先去客串一把业务员,可惜两仪家不在日暮里。”   五千万日元。   这是藤村雷画支付的酬金,但这笔钱转手便被结弦交给了苍崎橙子。   虽然说作为回报,让苍崎橙子去爱因兹贝伦打探消息,但奈何结弦在支付给某个俄罗斯佣兵头子一大笔钱之后,资金有些吃紧,不得不让他有些难受。   有些必要的开销不能省,这个道理结弦还是懂的。   但虽然懂,不代表他花钱不会肉疼。   “是时候捞点外快了。   “藤村组的老爷子要求很低,交给警察或是交给两仪组都行,也算是帮了我大忙。俗话说的好,羊毛要出在羊身上,两仪组我记得也是死了个若头?看他们堵门索要遗体的架势应该也急着破案吧?啧啧啧。”   同一个案子,诉求不冲突,一单是接,两单也是接,干脆接它两单好了。   藤村组是极道,两仪组也是极道。   即便两仪家曾是四大退魔家族之一,如今他们的重心也已经大部分倾向于极道这一块。   日本的极道,基本由上到下可以这样分级:组长、若头、若头辅佐、干部、干部辅佐、若众(小弟)。除此之外,还有住在老大家里,照顾老大起居,刚进组织的,被称为“舍弟头”的新人。   两仪组,死的是一个若头,台湾等地区则将若头称为总参谋,基本上可以理解为组织内部的二把手。   若头被杀害,与不共戴天之仇几乎划上等号,在这之后更有两仪组的颜面问题等一系列问题需要解决。   这也便是新年刚过,案件依然没有尘埃落地,两仪组便浩浩荡荡堵住警视厅的大门讨要遗体并施加压力的原因所在。   “虽然并不知道两仪家的住址,但这不重要,去千代田绕一圈问问两仪组的那群小弟就可以了。问题是,敲诈……咳咳咳,我是说收两仪家多少钱比较合适?跟藤村组一样五千万?”   片刻后,结弦洗完澡吹完头发,坐在床边上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观布子市的形成被安排在事件之后,但迫于财政危机,结弦比起怎么想都没什么太大用处的勘察现场,选择了前往两仪家。   “但愿,两仪家的‘诚意’够吧。”   穿上一身新衣服,打理了一下衣着,整理了一下五味线与太刀,结弦便推门离去。   楼下吃个简餐,重新打车去千代田区,依靠着拿手的暗示魔术从新来的小头目口中套出了两仪家的具体地址后,带着出租车司机便一路直奔观布子市的两仪家。   现在的时间,是1992年1月2日晚8点20分。   路过繁华而古朴的花灯街,下车徒步穿越幽静深远的竹林小径,结弦来到了一处古朴的和式庄园前。   ——两仪家。 第20章 名为两仪路人的生物们 (2/2)   咚咚咚。   结弦轻轻叩响了两仪家的门环,回首打量着这片完全是古镇气息的宅地。   幽静的竹林、潺潺的流水、原木的别院,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东京都市区那种钢铁森林的现代化气息,甚至有一瞬间结弦还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平安时代一般。   吱呀。   院门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正是凌晨时分所见的那位两仪氏的司机,黑色短发、黑西装灰衬衫、表里如一寡言沉稳,却存在感远比两仪式父母还要高的年轻男子。   ——砚台,啊呸,砚木秋隆。   “请问——?”秋隆只打开一道门缝,露出小半个身姿,有些疑惑的开口。   “您好,冒昧打扰,在下冬木市竹取万事屋事务所所长竹取结弦,想就东京都这一系列事件与两仪组长谈一笔生意。”结弦微笑着递去一张名片,“另外请转告两仪组长,在下与‘那边的世界’稍稍有些因缘。”   秋隆知不知道神秘侧的事情,结弦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两仪组组长一定知道。   不过眼见秋隆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意外,结弦估计秋隆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东西。   “好,请稍等片刻。”秋隆点了点头后,重新合上院门。   旋即传入结弦耳中的,便是院门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虽然理论上秋隆这么做有些不太礼貌,但人家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总不能因为一句话就随便放人进来。   结弦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充其量在今天预计的定价上加个一千万……   “久等了。”   “打扰了。”   三分钟后,秋隆平静的打开院门,引着结弦走进两仪家。   两人之间的对话,仅限在这两句便戛然而止。   古色古色的中庭内,假山上的潺潺的流水不断打落在竹筒上,即便是冬日也能见到几只叫不上种类的鱼儿游在池内。   几名佣人清扫着积雪,安安静静的做着份内的工作。   整体来看,是那种即便多么活泼开朗的来访者,都会规规矩矩的行动生怕多发出一些噪音的宁静而带着几分压抑的气氛。   哗啦。   路过中庭时,一扇纸推门轻轻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文静以及几分自暴自弃感觉的普通青少年,大概是被房外的动静吸引,一探究竟的样子。   ‘两仪要?似乎是叫这个名字。’结弦回忆了一下这位小哥的名字。   “你好。”结弦轻轻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嗯。”对方亦简单的轻轻点了点头,便重新拉上纸推门。   人心冷漠。   这种时候需要一床棉被来温暖人心。   “……”秋隆似乎也是感觉自家的大少爷态度有些不太合适,补了一句,“请勿见怪,因为一些原因,少爷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能理解。”结弦笑了笑。   继承权被妹妹夺了,心情自然不可能好,这种事情哪怕是放在与魔术无关的普通人家里也是一样。   虽然说如今的两仪式应该十有八九还没有正式被确定继承权,但这一事实却是已经板上钉钉。   “听闻两仪家还有一位小姐?”结弦左右看了看有些冷清压抑的挺远与和式宅院,出口道。   “大小姐在房中歇息。”秋隆道,语气明显能听出较两仪要多出数分的恭敬。   当然,也很明显他并没有引荐的意思,仅仅是引着结弦上二楼,进入正厅。   厅中,榻榻米上摆着两张相对的矮脚桌,桌上有茶,身着藏青色和服的婉柔女子静静的坐在靠内的那张矮脚桌后,缓缓起身,露出一个官方式的笑容。   两仪氏。   “您好,是竹取结弦先生?”   “是。”结弦说着,稍稍看了一眼一旁的秋隆。   “秋隆,退下吧。”两仪氏当即明白结弦的意思。   “是。”秋隆平静的土下座行了一礼,便默默退出去。   听话的忠犬。   “——。”结弦目送秋隆离去,关上纸推门后,与两仪氏同时正坐在矮脚桌后,“自我介绍一下,竹取结弦,竹取家第六代家主,原时钟塔封印指定执行者,现冬木市竹取万事屋事务所所长。   “说起来,请问怎么没见两仪组长?在下听闻两仪家当家的,是那位老人来着?”   “爷爷的话,已经去世有两年了。”两仪氏静静的说道,“两仪组组长一职由我家先生暂代,不过不巧我先生在大阪有些业务要处理,目前东京这边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暂代,啧啧啧。’结弦心中不禁感慨了一声。   年轻的女儿的地位自出生起便比正值壮年的双亲还要高的,大概也只有这么一家了吧?   “嗯?”结弦故作疑惑的出声,“您……丈夫?”   “怎么了吗?”两仪氏不解结弦为什么不解。   “呃,不好意思。”结弦笑了笑,“看您那么年轻美丽,本以为您是两仪组长的孙女来着,没想到……”   “哼哼。”   两仪氏捂住嘴轻声笑了两声,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相当愉悦。   年龄是女人的禁忌,尤其是对超过三十岁的女性来说更是如此。   而听到有人称赞自己年轻,除非是时钟塔的那位巴瑟梅罗那种级别的女人,绝大多数女性都会感到喜悦。   “好了,两仪夫人,我们先谈正事吧。”   撩一句就够了。   请相信结弦的操守。   结弦敢以自己的节操保证自己这么撩一句只是为了等会儿好谈价钱,绝对没有什么趁着老人去世,丈夫外出,与婉柔人妻发生一点什么喜闻乐见事情的里番展开,真的。   比鲁迅的话还真。   “请说,我也想听一下竹取先生的‘生意’是什么。”两仪氏轻轻点头。   “先前夫人并没有问我什么是封印指定,那么想必夫人对我们这一行也有些了解,也应该清楚我的能力。一亿日元,我将这一系列事件的犯人越过警察,交给你们两仪组。”   “……”   两仪氏有些迟疑,右手置于颚下,小拇指微微翘起一个兰花指。   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她才开口。   “我需要和我丈夫沟通一下。”   说好的你能做主呢?! 第21章 两仪织 (1/2)   “我需要和我丈夫沟通一下。”   说好的你能做主呢?!   结弦心脏也仅仅抽搐了两下,便停止了跳动。说到底,他也仅仅是对两仪氏忽然表现出的迟疑有些感慨罢了。   “对不起,毕竟当家的还是我丈夫。”两仪氏如此道,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东京这里的事务她可以全权处理,转眼间便改口要去请示自己的丈夫,怎么说这打脸都有些快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一会儿,时间姑且还算充足。”   结弦露出了一个善解人衣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听着方才由远及近,以及现在驻留在门口的脚步声。   “大小姐,夫人正在……”   “我都听见了,秋隆。”   吱呀!   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少女声传入结弦的耳中,下一刻,正厅的纸推门被打开,映入结弦眼帘的,是朝气、阳光、活泼的年轻少女。   两仪式(Shiki)。   不,准确来说是——两仪织(Shiki)   “式。”   两仪氏,两仪织的母亲对于自家女儿(儿子)忽然的闯入,似乎有些不满。   如果这里是远坂家的话,恐怕会毫不迟疑的开始呵斥礼教之类的吧,但是两仪氏仅仅微微皱了皱眉毛,旋即便重新舒展眉头,平静而带着几分恭敬的态度开了口。   “式,母亲正在和客人谈生意……”   “答应吧。”两仪织打断道。   “哎?”两仪氏一愣。   “不过是一亿而已。   “在警察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来的情况下还敢开这个口,想必也应该有相应的底气吧?”身着和服的两仪织的轻轻脱下木屐,以穿着白丝的小脚,踏着有些欢快的脚步,步入正厅的榻榻米。   “……”   两仪氏愣了愣,旋即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结弦看着这一对身份似乎有些颠倒的母女,心中感慨万千。   当然,虽然说亲眼见到了原本只能放在手机屏幕里舔舔舔的两仪式,但如今却也没有生出什么“非此女不娶”的想法。   不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此外结弦也懂“找老婆和找偶像是不同的”这个简单的道理。   两仪式,在他的前世毫无疑问是位人气角色。   美丽而独特,犹如高凛之花一般的动人少女,一双直死之魔眼甚至被传颂到连许多连蘑菇是谁都不知道的、空境是什么都不知道,仅仅只知道死火海妖等民工漫的人都能朗朗上口。   但对于现在的结弦来说——如果两人真的有缘,那么顺势发展一下没问题,反正现在黑桐谷歌也八字没一撇,谈不上什么强拆CP;当然,如果没有缘分就算了。   “您好,我叫两仪织(Shiki),请多指教。”两仪式在秋隆默默的搬来一张矮脚桌后,正坐在榻榻米上,如此说道,“大叔你是?”   “竹取结弦,冬木市万事屋事务所所长,两仪小姐可以将我理解为上门推销业务的业务员。”结弦如此说道,旋即看向两仪氏,“两仪夫人……”   后面的话,结弦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虽然理论上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问出“为什么女儿开口了就不用去询问丈夫了”这种问题,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地位不如已故的老爷子倒是没什么说的,传统家族中地位不如两仪本家的丈夫,似乎也说得过去,但如果地位再加上一个不如自己的女儿,那么就足够让这位妇人难受了。   在如今的两仪家,才能就是一切。   当然,也许人家两仪氏自己都习惯了也说不定。   “另外可以的话,叫我的名字就行,我应该还没到足以被称做大叔的年龄,两仪小姐。”结弦挠了挠太阳穴。   “我知道了,大叔。”两仪织果断点了点头,“不过大叔,你究竟多大的把握抓住那个杀人鬼?”   “八成。”   结弦双手端着茶杯,慢慢的拼了一口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不是吗?任何时候给自己留两分余地总是不会错的。”   “原来如此。”一旁两仪氏点了点头,似乎对于结弦的答案很满意。   或者说,如果结弦满口保证“决定”、“必然”、“砍了那只鸭”之类的大话,那么她反而会对结弦的直观评价下降一级。   “作为定金,两仪组只需要先支付三千万,剩下的七千万在事成之后交付也没问题。”结弦道,“另外,希望两仪组能够给我配一辆车,最好是耐撞耐用一些。   “没问题吧,两仪夫人?”   “没问题。”两仪氏点头,旋即对门外开口,“秋隆。”   “我去备车。”秋隆恭敬的鞠了一躬,退下。   两仪织看着离去的秋隆,又看向喝着茶的结弦,眨了眨眼睛。   “大叔,对方是杀人鬼吗?”   “从我的角度来看——是的。”结弦点了点头。   “那么,杀人的理由又是什么?”两仪织似乎是对杀人鬼这一存在很感兴趣。   当然,这是两仪织这一人格表现出来的。   两仪式这一个体,有着名为“式(Shiki)”的女性人格以及“织(Shiki)”的男性人格。并没有与结弦有过交流的“式”有着怎样的想法,结弦不得而知。   甚至结弦有预感,如果面对的是两仪式的话,大概两个人连话都说不上三句。   “杀人的理由啊——。”结弦摸了摸下巴,看向两仪氏,“两仪夫人,我的结论大概是R15、R18级,能说吗?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向令千金解释一下。”   “呃——。”两仪氏的脸微微有些红,“还是算了吧。”   “有什么关系嘛?!”两仪织有些不高兴的嘟了嘟嘴,旋即眼珠子一转,“决定了!”   “式?”两仪氏眨了眨眼睛。   “呐,大叔,侦探小说里,侦探身边总是会有一个助手一般推动剧情的角色对吧?就好像华生和福尔摩斯一样。”两仪织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   “式!那样太危险了!”两仪氏出声劝诫道,只不过这句话相当没有底气。   如果两仪式决意要去的话,即便身为母亲的她也无法干涉。   “——。”   结弦摸了摸下巴,看向两仪织,半晌后才严肃的开口。   “你确定要跟来?弄不好的话——   “会死!” 第22章 两仪华生 (2/2)   嗡——!   竹林外的公路上,厚重的军用悍马缓缓响起一阵深沉的引擎声。   结弦坐在驾驶座上,递给副驾驶座的两仪织一根Pocky,没有着急开车,而是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继续开口。   “你确定要跟来吗?小伙子。”   “天然卷大叔,你竟然喜欢吃这种东西?”两仪织把玩着本以为是香烟,正体却是巧克力棒的Pocky道,“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既然有趣的话当然要看一看咯?”   “会死的。”结弦感慨一句。   说实话,真要问曾经的偶像跟着自己查案子高不高兴?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但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他还是得对两仪织的生命安全负责。如果没有凌晨那起神父的事件发生的话,也许他现在会欣然接受,但是现在,他有些纠结。   ——矛盾。   “在家里就一定不会死了?”两仪织反问,“真到了死的时候,哪怕喝水也能把自己呛死吧?另外真要遇到危险,大叔难不成会扔下我跑?   “还是说,大叔是那种遇到危险就抛下同伴跑路的类型。”   两仪织虽然年仅十二岁,甚至比动漫里刚上高中时还要年轻几分,但那眼神却仿佛无意之间就把结弦从里到外看穿了一般。   “切。”结弦撇了一眼两仪织,几口把口总的Pocky咬碎咽下,从怀中取出一颗骰子,“来吧,单还是双,猜对了的话你可以跟着,猜错了就老老实实回家。”   骰子,选择困难症的福音。   只要能坚决按照骰子的结果行事,那么能相当程度上摆脱选择困难症的梦魇,说白了,便是顺从命运(Fate)。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两仪织的动作。   只见两仪织果断将结弦手中的骰子拿走。   “别过头,单双你来猜。”两仪织如此说道,“你这种人准确控制骰子的单双,或是凭借骰子在空中的轨迹判断结果,并不是难事吧?这种行为就好像擅长出老千的赌场庄家让人喜欢不起来哦?即便庄家不出千,赌客无论如何也信不过,不是吗?”   “我还能说什么。”结弦果断别过头,老老实实的看向窗外。   “好了。”两仪织出声,允许结弦扭回头,“猜吧,‘我右手心中的’是双还是单。猜对了,我回家;猜错了,我跟着。”   “……”结弦犹豫了一下,“今天是几号?”   “1月2号。”两仪织。   “那么,双。”结弦。   而下一刻,结弦便看到了两仪织计划通的表情。   两仪织的握拳的右手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遗憾,里面是‘空’。”两仪织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左手中的骰子。   “黑道上出千被抓现行,代价可是一根手指哦?”结弦一边说着,一边点火开车,“算了。记住了,跟着我遇到事情要听指挥,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跑路,遇到东西不要乱.摸,更不要像电视剧玛丽苏女主角一样作死,明白吗?”   “安心安心,我已经是大人了,天然卷大叔。”两仪织摇下车窗,左手搭在车窗上(日本副驾驶在左)。   “每一个小鬼都说过,还有,我比你大不到一轮,老老实实喊我结弦欧尼酱或者结弦就行了,人小鬼大的小鬼。”   轰隆!   厚重的军用悍马行驶在林间小道,向着银座的方向驶去。   不得不说,比起保时捷跑车之类的东西,还是看起来就相当耐撞的悍马更符合结弦的胃口。随手点开电台,颇具年代感的歌声顺着车窗飘向远方。   “对了,跟我说说那个杀人鬼。”两仪织似乎对那位杀人鬼相当的感兴趣。   “为什么会对杀人鬼那么上心?”结弦单手握着方向盘,随口问道。   “唔嗯——。”两仪织摸着下巴,眼睛向上翻了翻,“大概,是因为祖父的原因吧?”   “祖父?”结弦脑海中回忆着原著,倒是想起了不少。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因为这最后会杀死自己,所以我们只拥有杀人一次的权利。’   “——‘人一辈子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人生价值,所以大家才会为了愿谅那些无法走到尽头的人生,用尊重的态度去看待死亡,因为生命等价,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不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能杀人的次数只有一次,在那之后就不带任何意义了。仅仅只有一次的死相当重要。如果你杀害了他人而用掉自己的死,将永远没办法杀死自己,也无法作为—个人而死去。’   “这些都是祖父生前说过的话,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仪织似乎有些苦恼,“为什么会诞生杀人鬼那样的存在,为什么祖父走的时候会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完全不明白。”   如果换做苍崎橙子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和两仪织聊聊「杀人」与「杀戮」之间的区别,但是,驾驶座上的,是结弦。   结弦所做的,仅仅是给了两仪织脑门上不轻不重的一手刀。   “你是苏格拉底转世不成吗?”结弦的手刀进一步变换成手掌,揉了揉两仪织的头发,弄的有些乱,“你才十二岁吧?过两年到了中二病的年龄再来思考这些东西也不迟。到时候还想不明白就长大继续想,见得多了之后也就多多少少能得出点结论了。”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两仪织嘟了嘟嘴。   “非要我说的话,大概就是‘本心’吧。”结弦挠了挠太阳穴,开始胡说八道,“沉浸于杀戮之后,人性就逐渐消失了,你爷爷大概是这个意思。行了,换个话题。”   “那个杀人鬼的动机?”两仪织来了兴趣,“刚才你和母亲说过的吧?那个杀人鬼的动机可是能分进R15、R18级的少儿不宜话题?”   “不,比起杀人鬼的动机,我们在那之前要做的,是给你买衣服!”结弦看着两仪氏身上的蓝色和服无奈的说道。   “哈——?!”两仪织一脸懵逼。   “白痴小鬼,大冬天穿着和服和木屐满东京都东奔西跑是想怎么样?最少换上运动鞋和运动裤,穿上一件红色夹克才对吧!”   “所以说为什么是红色夹克啊?!”   作者留言:   来,来签约短信了。   签约之后我尽量保证三更吧? 第23章 织与式 (1/2)   “和服配红色夹克,你的审美感真的没问题?”   走出衣店,在和服外套上暗红色夹克衫,又将原本的木屐换成轻便运动鞋的两仪织打量着身上的衣服,满脸不信任。   但即便如此,两仪织还是老老实实的穿上了这套在她眼中略显不伦不类的搭配。甚至冥冥之中她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她本就该这么搭配。   “至少比你原计划中穿着和服和木屐,大冬天的和我满东京都到处跑要强吧?”结弦顺手递给两仪式一根Pocky,向着相距服装店不足百米的酒店走去,又看了一眼手表,“回去以后抓紧时间早点休息,十二点出发,今晚的目标是歌舞伎的风林会馆。”   “晚上?”两仪织挑了挑眉毛。   “没错。”结弦点了点头,“这几天请做好十二小时时差的心理准备。”   “你是哪里的吸血鬼吗?”两仪织嘴角抽搐。   说实话,竹取结弦与有些自来熟的两仪织算是相当合得来。   虽然说最初的大前提的两仪织对于杀人鬼的兴趣,但那之后两仪织在结弦眼中还算活泼开朗、天真乐观,甚至仿佛与世间接触极少因而对什么都有几分好奇心的假小子气质也很合他的胃口。   但——   “说起来,织是男性人格来着?”结弦忽然问道。   “嗯?你竟然知道?”两仪织凑近了结弦的面颊,相距不过短短十公分,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结弦的双眸,旋即收首原地转了一圈。   “你看起来知道的很多啊?”两仪织。   “我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知道我知道的。”结弦淡定的说道,“业务员推销业务前,多多少少也会对客户家里做一些必要的市场调研,这可是常识。”   “哎——?”   两仪织有些疑惑的发出疑问词,旋即便踏入银座酒店之中。   似乎是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两仪织转换了话题。   “说起来,天然卷大叔带着十二岁的少女来酒店开房,会不会造成风评被害?”   听到两仪织的话,周围的迎宾小姐和三两位客人当即露出看着变态的表情看向结弦,甚至两个保安已经走过来准备好好盘问一番了。   看着这一幕,又看着两仪织那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且当无事发生过。”   啪嗒。   轻轻打了个响指。   “好。”   保安点了点头,默默的离去。   周围的服务员与住宿的客人亦是收回了目光。   “这是——?!”两仪织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暗示魔术,不是什么稀有的玩意儿。”结弦按下电梯按钮。   “听起来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把妙龄少女骗上床的肮脏伎俩?”两仪织眨了眨眼睛。   “虽然理论上来说没错,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怀疑一下两仪家究竟教了你什么?!千禧年都还没到,现在的小学生都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我可是开春就要上国中来着?”两仪织眨了眨眼睛。   “那也依然是个小鬼。”结弦捂住了脸,“算了,想学吗?还算是相当实用的小把戏。对付魔术师和异常者没什么用,但是日常上可是能帮上不少忙。”   “算了,兴趣不大。”两仪织摆了摆手,跟着结弦踏入电梯之中,“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到二楼也要坐电梯。”   “谁知道?”   ……   正如前文所言,结弦与两仪织的相处还算愉快。   但,也仅仅局限于名为两仪织这一个体。   房间中,结弦坐在床上,看着窗台边静静看着窗外街景,有些冷漠与孤高的少女。   两仪式。   进入房间的瞬间,不知为何,名为两仪式的人格回归,而两人间的对话瞬间也少了数倍。   不,不仅仅是对话减少那种程度,严格来说竹取结弦与名为两仪式的少女,几乎连一段超过五个来回的对话都完成不了。   ‘——。’   结弦坐在床上,检查着太刀上各项强化魔术的术式节点,不时瞥一眼静静站在那里的两仪式,额头不禁渗出两滴汗水。   若是两仪织或是藤村大河,他有信心能和其胡扯个三天三夜,但面对两仪式,却犯了难。   ‘差别太大了吧?’结弦心中如此感慨。   “你,杀过人吗?”两仪式忽然转过头,开口问道。   不得不说,作为两人间的第一句话,这种开头确实有些怪异。   哪怕是关系再一般的人,通常问的也应该是“你吃过了吗?”、“今天天气不错。”、“你好。”、“干〇娘!”之类的话语,绝对没有一上来就问有没有杀过人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似乎也是个有些难度的问题。   “不知道。”   结弦答道。   “——?”   两仪式皱了皱眉头,以表情表现出自己的疑惑,没说什么。   “我的情况比较复杂。”结弦犹如了一下,开始胡扯八道,“我的情况类似于精神分裂,一直到一年半前,1990年的夏天都是上一个人格在活动,手上自然也沾过数不清的鲜血。”   两仪式似乎来了兴趣。   “之后在那天,被某个恐怖的女人追杀,重伤掉进泰晤士河之后,主人格死了,现在的我顶替了原本的人格活了下来。”结弦盘腿坐在床上,轻轻的将检查完毕的太刀收刀入鞘,“以前的事情对我来说就像第一人称的3D电影一样,我既杀过人,也没杀过人,这种解释能接受吗?”   对付这种堪比苏格拉底转世的哲学系少女,你就得神叨叨一点,正如老中医们常说的——对症下药。   虽然仅仅十二岁,但毫无疑问现在的两仪式满脑子都是一些被那位精神崩溃的祖父教育出来的,神叨叨的杀人、杀戮之类的哲学问题。   这是该一个十二岁小姑娘想的吗?   干净利落的答一句“是”或是“否”,并没有丝毫的作用。   再说,虽然结弦的话听起来有些像是现编的忽悠之语,但却又是真相,毕竟他在一开始就加了一个词——类似。   只不过很明显,两仪式将这个词忽略了。   “我去洗澡。”两仪式忽然走向洗手间。   “带上换洗衣服,锁好门。我可不希望出现轻小说里那种男生误闯浴室那种老掉牙的桥段。” 第24章 纳比斯汀之怒涛袭来! (2/2)   “草莓味的哈根达斯?还有草莓牛奶?”   从浴室中走出后,穿着酒店白色棉绒睡袍的两仪式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沾着水珠的头发,有些疑惑的看着房间中多出的塑料袋,以及正喝着草莓牛奶的结弦。   “宵夜而已。”结弦一边吸着吸管,一边取出一叠文件夹递给两仪式,“虽然很想说你这种年龄不应该整天对杀人这种东西感兴趣,但是教育这种东西是双亲的工作,和我无关。   “感兴趣的话就自己看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哦对了,草莓牛奶喝不惯的话,小冰箱里有冰矿泉水。”   从常理上看,让一个还差一个月满十二岁的,本应去思考洋娃娃和小裙子的女孩去看这种丧心病狂的资料,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有些桥段即便是放在游戏里也足够纳入R18一级。   可惜,两仪式不是一个该以常理去评价的少女,哪怕她只有十二岁。   “……”   毫无疑问,正如结弦所言,两仪式果断的接过了文件夹,将枕头竖靠在背后坐在床上,浏览起了这份已经被结弦做过相当数量标注和记录的文件夹。   顺便一提,结弦这件房间是大床房,而非双人房。   顺便二提,订房间的人叫藤村雷画,和竹取结弦没有半毛钱关系。   顺便三提,房间已经满了,结弦在先前两仪式洗澡,外出买夜宵时确确实实询问过店员这一点。   综上所述,这锅结弦不背。   如果要甩锅,请认准阿赖耶识与远坂时辰。   “喂,这个杀人鬼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两仪式翻了几页后不解的问道。   “——。”结弦顿了顿,撇了一眼身旁相隔不过二十公分的两仪式,收回了目光,目光有些游离,似乎是在脑补着案发时的情形。“愉悦吧。”   “愉悦?”两仪式不解。   “没错,愉悦。”结弦点了点头,“当然,即便是‘愉悦’本身也是有倾向的。有人会因为帮助他人而愉悦,有人会因为一顿美食而愉悦,有人会因为赚取巨金而愉悦,而她,大概是‘色.欲’与‘虐杀’吧。   “嘛,你这个年龄的小鬼再怎么早熟都不会明白吧。”   看着两仪式不解的皱眉,结弦补了一句。   说话间,远在新宿的某间酒店总统套房门口,一位年轻帅气的商人满脸谄笑而带着酒气,扶着一位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的妙龄女郎走进房中。   “式,知道阿部定吗?”   “昭和十一年的那起事件的主犯,听过一点,但了解不多。”   “没错。”   套房中,衣衫褴褛的男女口中不断发出阵阵噫语,半醉半醒的女人媚眼如丝,口中吐出搀杂着酒精味的香气,将年轻帅气的男人放倒在床榻上。   旋儿,便以骑乘位坐了上去。   “接下来的话有些不适合对十二岁的小姑娘说,你要是听不下去就随时打断。阿部定,生于东京都千代田区神田多町,10岁的时候从邻里知晓男女那档子事,并在15岁那年到朋友家玩时,与朋友哥哥的同学初尝禁果。   “这件事情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打开了阿部定对身体的认知。之后没过多久,周围邻里几乎所有的男人,不分老少,全都成为了她的第一批情人……”   新宿某酒店,女人缓缓将身上的和服束腰解开,袒露上半身,右手轻轻的在男人的胸膛上画着圆圈。   呼吸声越来越重,旋儿右手食指轻轻顺着胸膛划过肚脐,又抵达裤衩,缓缓解开男人的裤腰带。   “‘你那么喜欢男人,就去当娼妇好了!’,这是阿部定父亲的话。通常来说任何一个女性听到自家父亲这么说,只会痛哭流涕吧?但是阿部定没有,相反,阿部定认为自己父亲给了她一个非常Cooool的建议,18岁那年便离开了父亲,开始闯荡男人的世界,一直到14年后,她32岁那一年。”   新宿酒店中,男人几度想要翻身再上,却每次都被身上的女人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力按住身子,上上下下的运动。   沉溺在极乐之中的男人试了几次之后索性也放弃了反客为主,任由身上的女人带领他。   与此同时,女人轻轻摸了摸半褪在腰间,卡在和服蝴蝶结内的断罪的剪刀。   “这些年里,她辗转了横滨、大坂、名古屋、神户在这些大城市里做过女招待、高级妓女并且还身为人妾。在这个世界里阿部如鱼得水,她是在从一家妓院顺利出逃后,来到的东京。在这里,她当起了饭馆的女招待。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个卖鳗鱼饭的‘吉田家’老板——石田吉臧是附近闻名的好色。两个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私奔了,住进了小旅店,大部分的时间据说都消磨在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男欢女爱。偶尔阿部定也要出门,为的是见她的老主人,身为人妾的那个丈夫。从他那儿拿到钱后,再兴冲冲地奔回旅店,奔向已经急不可耐的吉臧身边。”   新宿某酒店中的声势越来越大,由一阵接一阵的潮汐,逐渐演化作一浪高过一浪的浪涛。   “极度相互拥有的奢望把这两个宿命的野鸳鸯推上了终极的悬崖。在一次交合的时候,阿部定用腰带勒紧吉臧的脖子动作让两个人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但是忘情的阿部定的动作使吉臧在转天醒来后央告她说——下次在勒的时候不如一下勒死的舒服。”   画面回转。   女人的指尖轻轻划过男人的面颊,正坐在上的她缓缓躬下身子,轻轻的在神智迷离的男人耳畔诉说着什么。内容不明,只见男人的目光中多出了几分兴奋、渴望、向往,不住的点着头。   女人见状,微微一笑,轻轻的将左手扼在了男人的脖颈之上,继续开始上上下下的运动,左手不断的施加重力。   浪涛,逐渐演化作海啸。   “阿部定认真地听从了吉臧的建议,转天出门去买回了尖刃菜刀。   “在下一次的交合后,在吉藏睡着的时候,阿部定用腰带绞死了吉臧后,割去了她最心爱的吉臧的一部分,带在身上离去了。临走前她在吉臧的身上、腿上用尖刃刻下了——「吉和定两个人」,「定」。   “她并不想逃避什么,她的离去是因为她和那个老主人还有个约会。”   “那么她最后怎么样了?”两仪式问道。   “很快警察就捉住了阿部定,并很快的找到了吉臧身体上缺失的那部分,阿部很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想让那些整理仪容的人摆弄他的‘宝贝’,它只属于我。   “她被捕后被东京大学的精神病教授鉴定为“淫乱症”,而她对自己的所为供认不讳,结果,被定为因痴情所致。法庭判决其入狱6年。阿部定接受了服役6年的判决,但5年后,时逢日本举国大庆,大赦犯人,阿部出狱了。当然还有一说,便是于1941年刑满出狱。”   噗哧!   海啸继续升级,化作自苍穹落尽的纳比斯汀怒涛,仿佛要将森罗万象淹没。   然而,却在这创世纪的怒涛触碰到大地的那一霎那,尽是悉数被鲜血染红。那坐落在悬崖边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径直断裂,在鲜红的怒涛中划过一道始终保持优雅的弧线,落入无尽的虚空……   “也就是说,这次的犯人是一个和阿部定的想法很像的女人?”两仪式歪了歪头。   “不。”结弦将五味线整整齐齐的圈好,放在床头柜上。   “只是一个‘阿部定这样很Cooooool’的,享受‘淫亂与虐杀之愉悦’的,低劣的模仿犯罢了。” 第25章 圣两仪式的裹胸布 (1/2)   1992年1月3日,凌晨1时。   月亮静静的挂在夜空中,寒风吹过,雪已停。   房顶上、马路上、零星的枝头上,随处可见薄薄的一层积雪,不多,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冬日的意思。   银座酒店201房中,青年与少女背对着背,裹着同一床双人被褥,间隔不过十几公分,各睡着各的。并没有,也用不到什么枕头构筑的三八线,那种东西只存在于小说和都市传说之中。   “叮铃铃——!”   骤然间,一阵急促的大哥大铃声叫醒了睡梦中的结弦。   兴许是白日已经好好的睡了一觉,结弦除去原本就有些天然卷的头发变得更鸡窝之外,并不算太困,揉了揉眼睛便接起了电话。   “莫西莫西……秋巳刑警?……哎?发现尸体了?……嗯,是……我知道了。”   嘟——。   电话挂断。   电话那头,秋巳大辅,先前在警视厅那位“先生这边请”的刑警,某黑桐谷歌的舅舅,放下电话后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疑惑的盯着自己的座机。   “我是谁?我在哪?我做了什么?”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又在打了个哆嗦之后便彻底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转过头披上外套准备跟队前往案发现场。   酒店。   一旁穿着睡袍的两仪式则是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是对于大半夜被吵醒这件事情有些不满。   “起床了,式。”结弦倒是已经爬出被窝提好了裤子,临进洗手间前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些没睡醒的两仪式,“或者你在酒店睡觉,我自己去案发现场?”   “……”   两仪式没有着急开口,而是以猛地坐起身这一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答案。   与此同时,结弦已经挤好了牙膏开始刷牙,呜啦啦哩哇啦的刷着牙。   要知道,男人只要赶时间,甚至可以在三分钟之内一气呵成完成起床到刷牙洗脸再到出门这一系列动作。   “整理头发,穿好衣服,准备出发。啊啊啊啊啊——!噗。”结弦漱了漱喉咙,一口水吐进洗手池。   至于两仪式,也走到了结弦身旁,用冷水洗了把冷水脸,似乎清醒了不少。   “怎么回事?”两仪式平静的问道,注视着镜中脸上残存着水滴的自己。   “警视厅三分钟前接到报案,新宿希尔顿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发现尸体,正在动员出警。”结弦擦干净自己的脸,“不出意外的话,第十四名被害者出现了。”   刚说完这句话,结弦便看到一旁的两仪式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   “好了的话就出去。”两仪式略显疲倦的话语依然是那么平淡。   说话的同时,结弦也发现了两仪式手中的一摞绷带,以及一身和服,又看了眼两仪式那身酒店睡袍深V字下的大平原,嘴角有些抽搐的点了点头离去。   “裹胸布用多了会长不大的。”留下这句话,便在两仪式有些鄙视的目光中走出卫生间,顺便把门带上,“动作快一点,我还要上厕所。”   “知道了!”   两仪式冲着门外姑且算是相对大声的喊了一声,脸有些红,旋即便将睡袍径直脱下,注视着镜子中一丝不挂的自己,默默的开始缠起了裹胸布。   ‘那个变态魔术师不会在卫生间里留下点什么偷窥的东西吧?’   一边裹着裹胸布,两仪式一边打量着卫生间,耳畔却是似乎回荡起了结弦方才留下的那句话。   “会长不大的。”幻听。   “啰嗦!”两仪式猛地摇了摇头,大叫一声。   门外,结弦疑惑的听着这道叫声,挠了挠太阳穴。   自然,结弦并没有无聊到去偷窥。   即便物理上可以实现偷窥而不被两仪式发现,他也没这么做。   不,等等,某第三人格似乎可以发现?   回归正题。   他虽然有些变态,比如不介意去舔一舔漂亮知性大姐姐或是婉柔人妻的小脚,但还没变态到要去偷窥一个十二岁小姑娘换衣服的地步。   或者说,结弦的性癖比起没胸没屁股的小姑娘,更喜欢那种婉柔的大和抚子式人妻。但他的职业操守又告诉他有老公的人妻不能碰,这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矛盾循环之中……   不得不说,两仪式的动作还算挺快的。   十分钟。   毕竟即便是最休闲的浴衣也是和服的一种,能够在十分钟之内一个人搞定浴衣在结弦看来大概也算是一种本事?   “说起来,那种超华丽的和服是能一个人穿起来的吗?”   结弦忽然想到了一个华点。   和服也分种类——浴衣、小纹和服、色无地、付下和服、访问和服、振袖和服、留袖和服、海老茶袴、花嫁和服、丧服、男式和服。   至于配件,除了夹、带、结的组合外,主要有带扬、带缔、带板、带枕、伊达缔、腰纽、胸纽、比翼等。另外还有与和服配套的内衣,穿和服时、进行美容时的一些辅助用具以及鞋和其他附属品。   总的来说,是一个男的云里雾里,女的一清二楚(大概)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那个记忆中被屏蔽了面容与声线的加害者穿的是哪一种,反正结弦只知道,那一身看起来就超华丽,穿起来大概也许可能超级麻烦。   “超华丽?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但不管哪一种只要熟练的话一个人也是可以的。”两仪式想了想,如此说道,“一般不常穿的人,也许需要别人帮忙。但如果是经常穿和服的人,比如我母亲的大振袖,一个人自己穿也只需要五分钟。”   怪物啊——!   这是结弦听到两仪式这话的第一反应。   两仪式一边说着,一边穿上结弦新买的靴子,披上红色夹克衫。   四十五分钟后,一辆厚重的军用悍马行驶在了停着四辆警车的新宿希尔顿前。   “这位先生,这位小姑娘。这里发生了点情况暂时不可以住店,还请……”警戒线内负责戒严的一名刑警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只见结弦缓缓掏出一张冬木市图书馆的借书证。   “您好,我是国际刑警詹姆斯·莱辛巴赫,旁边的姑娘是我的助手。我们正在追查一件案子,怀疑和这起凶杀案有关,请放行。”   刑警眨了眨眼睛之后,默默的给结弦让出了路。   两仪式则默默的白了一眼满脸笑容的结弦。   “詹姆斯·莱辛巴赫?莫里亚蒂教授听到这个名字会气的压不住棺材板吧?”   “呵呵呵呵——!” 第26章 友情破颜拳拳拳拳拳!!! (2/2)   “塞巴斯蒂安·两仪,我觉得我们少了点必要的东西。”结弦右脚踏入希尔顿酒店正门时,忽然开了口。   “很好,我已经从两仪华生进化成了莫兰上校了吗?愿莫里亚蒂从棺材里跳出来把你拖回三途川。”两仪式,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切换人格的两仪织说道,“那么,我们少了什么?”   “猎鹿帽;有可拆卸披肩、单排扣、长度到小腿的带斗篷大衣;扣在马甲上的怀表;皮质手套,以及烟斗。”结弦掰着手指头说道,踏入电梯。   “为什么听着不像莫里亚蒂,反而像是福尔摩斯?”两仪织感觉自己有些跟上这个男人有些脱线的大脑,“要不要再给你配一根手杖,打点香水?”   “免了。”结弦如此说道,在按下21层按钮的瞬间却是眉头一皱,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上方。   这一举动,在两仪织看来有些奇怪。   “你在看什么?”   “……”结弦顿了顿,眉头紧缩,“马上你见机行事。不过虽然这么说,这里这么多普通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两仪织歪了歪脑袋。   2层。   3层。   5层。   8层。   13层。   21层。   叮。   电梯门打开。   警察们虽然已经通过楼下戒严线内的刑警的报告得知了结弦的到来,但不免还是有些疑惑的看向结弦,尤其是结弦身旁一看就还是个小孩子的两仪式。   “请问是詹姆斯·莱辛巴赫先生吧?鄙人是东京都警视厅副厅长金田刚昌,失礼,我并没有接到国际刑警组织相关的通知,请问……嗯?詹姆斯先生?”中年男人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为什么一个黄种人会有这这种英国佬的名字,但更让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竹取结弦的目光。   竹取结弦仿佛并没有看见这位副厅长,仅仅是直直的看向十米外走廊尽头,房门前的那道高大身影。   松平规夫。   那个神父。   ‘那个神父,我记得是——?’两仪织翻阅着脑海中的记忆,勉强回忆起这个见过一两回的神父的名字。   “詹姆斯先生?松平神父?”副厅长右看看身旁的结弦,又左看看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里,那副眼镜几乎亮成了夜晚车辆远光灯一般的松平规夫。   啪。   神父踏出一步。   啪。   结弦踏出一步。   啪。   神父又踏出一步。   啪。   结弦又踏出一步。   “他们认识?”鉴识科员A窃窃私语。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他们是谁’、‘他们在做什么’才对吗?”鉴识科员B小声吐槽。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盯着这一组相向走去的男人。   哪怕是再普通不过,与神秘没有丝毫关联的普通人,也能感觉到这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与凝重气息。   ‘搞什么?’两仪织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厚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之中,不急不缓。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事件,松平规夫便与竹取结弦面对面,相隔不过一米,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若将松平规夫比作仿佛暴风雨中巍峨不动的大章鱼,那么结弦,则是暴风雨中仿佛要将大章鱼撞翻的游船。   一动不动。   一言不发。   “那个——?”副厅长金田刚昌有些如同装死显仁一般抬起双手,想要问一下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然而就这么刚开口的一句话却成为了点燃导火线的火星。   “呜啊——!!!”   “欧拉——!!!”   砰!   砰!   两声怒喝、两道拳风、两声肉响。   松平规夫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轰在结弦那被传承了六代的魔术强化,远比M1主战坦克装甲还要硬的左脸皮上,却是硬生生将结弦的脑袋轰的扭向一方,吐出一口鲜血。   结弦更是不甘示弱,结结实实而如同火箭炮的一拳亦是正中神父的面门,打断了鼻梁,打碎了如同远光灯一般的眼镜。   咔嚓。   碎片掉落在地。   啪嗒。   鲜血低落在地。   “你、你们——?”金田岗昌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超展开。   怎么就打起来了?   再怎么暴脾气也是一言不合之后才打吧?   你们再怎么省略也别把一言不合这一部简略到不能再简略的步骤跳过去啊!   “Wryyy——!”   “Ruaaa——!”   砰!   砰!   又是两拳,不避不闪的两拳。   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旁早已懵逼的秋巳大辅似乎听到了神父脖颈被打断的声音。   至于另一边的结弦嘴角则是缓缓留下一行鲜血,些许染上了衣领,更多的还是滴落在了地上。   “那个——?”   刑警A与刑警B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就这么僵立在那里,拳头停滞在对方脸上的两人,想要上去把两人拉开。   然而两名刑警刚凑上去,却是才发现这仅仅是暴风雨的开端。   霎那之间闪现起的,接近亚音速的拳风却是惊得两个小刑警猛地向后撤去。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無駄無駄無駄無駄——!!!”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左脸、右脸、面门、天灵盖、腹部、胸口,亦或者干脆的拳与拳硬生生怼在一起。   每一次挥动拳头,便会响起一声足以让每一个人心里抖上一抖的肉响。   每一次舞动手臂,便会溅起一阵嫣红的血花,染红双拳,染红走道。   仅仅不过几秒钟的事件,原本厚重肃穆的神父发型变得杂乱不堪,鼻梁与脖颈不知道断了又修复了多少次,眼镜亦是破碎的只剩下一个眼镜架;   反观结弦,虽然有些鼻青脸肿,右眼变成了熊猫眼,嘴角一道鲜血,但姑且还算是占了上风,并没有什么重伤。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拳风依然在呼啸。   战斗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有终结的迹象。   啪嗒。   秋巳大辅手中的烟头掉落在了地上,而仿佛以此为契机,两仪织终于出了声。   “差不多了吧?”   砰!   砰!   神父的拳头停滞在结弦的右脸上。   结弦的拳头停止在神父的面门上。   “哼。”神父收回拳头,扶了扶只剩下一个歪七扭八眼镜架的眼镜,点上一根雪茄走向电梯,“异端,这里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另外,这次的善后归你了。”   “也就是,依然‘无可奉告’?”结弦伸出右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扭过头看向擦肩而过,走向电梯间的神父。   “然也,No comment。”神父站在电梯中,厚重的说道,旋即电梯门关闭,消失在了结弦的目光中。   “那个,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不然的话——!”副厅长终于反应了过来,正要咆哮几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结弦的右手。   啪嗒!   轻轻打了个响指。   “带我去看尸体,华生,跟上。”   “我怎么又变回华生了……”   作者留言:   PS:神父的原型是《王立国教骑士团(Hellsing)》里的亚历山大·安德森   PSP:神父的名字取自安德森的CV.若本规夫,以及若本大爷的另一个角色,《银魂》里的松平片栗虎,分别取姓以及取名。   PSV:这个龙套警视厅副厅长取自金田一以及青山刚昌…… 第27章 木户几松 (1/2)   “喂,给。”   听到这个称呼,结弦便知道又变成了两仪式。   两仪式走来,递给了结弦一条湿毛巾。   “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要不是旁边这么多条子,就不是打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搜完尸体脑子的结弦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扫了一圈权当无事发生过的刑警,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你怎么看?”   毫无疑问,记忆已经被改了。   “很奇怪。”两仪式言简意赅,但眉头却微微皱起,“但说不上来。”   “能感觉奇怪就不错了。至于哪里奇怪,我来告诉你。”结弦一边说着,一边招来秋巳大辅,“小伙子,报案人是谁?”   两仪式听罢,翻了个白眼。   小伙子?   人家似乎比你还大一点吧?!   “是,厅长。”秋巳大辅恭恭敬敬的说道,“是一位名为几松的女服务员。”   “几点?”结弦。   “凌晨零点58分。”秋巳大辅翻着笔记本。   不要问秋巳大辅为什么又改口叫他厅长——我,竹取结弦,六代魔术师,原封印指定执行者,暗示魔术,对普通人,为所欲为。   “死亡时间?”结弦再问。   “粗略估计是昨晚十点半左右,具体得等法医的尸检结果。”秋巳大辅。   结弦摊了摊手,一脸微笑的看向两仪式。   如果不是他的右眼还是青的,左脸还有点肿,这个动作还是能稍微撩一撩妹子的,可惜。   “为什么服务员那种时间点会去客人的房间?”两仪式疑惑,“别说希尔顿这种五星级酒店,哪怕是普通的快捷酒店除非是警察查房或者黑道找上门,再或者服务员无论如何都不会那种时候去客人的房间吧?   “如果说是客人叫的服务员服务倒还能解释,但那时被害者已经死了……”   两仪式忽然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   “BINGO!”结弦打了个响指。   “为什么服务员会在这种时间上门?WHY?万事万物皆由根源而生,有因就有果,有果便有因。至于那个神父?更不用提了,浑身上下全是疑点,要不是他是个魔鬼筋肉人而不是那种纤细放荡的美女,我都怀疑他就是犯人了。”   接到报案不到几分钟的事件,结弦便接到了被种下暗示的秋巳大辅的通知,一路杀来希尔顿酒店。   夜晚东京都的交通很顺利,甚至他连红灯都没碰到几个,一路顺风的开到了新宿希尔顿酒店。即便如此,那位神父来的也比他还要快。   不仅仅是快上几分钟十分钟的问题。   结弦猜测,那个神父得到消息的速度比警察还要快!   “总之现在——小伙子,那个报案的服务员还在吗?”   结弦转过头问向秋巳大辅。   “在楼下空房间里做笔录。”秋巳大辅点头。   “带路。”结弦起身。   “太君这边请。”   “……”   19楼,1901室行政套房。   被横过来放的小书桌后,一位约莫一米六,一头茶色左马尾,皮肤白净,右眼角下一粒泪痣,神色拘谨的少女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握在一起,十根食指躁动不安的蠕动着。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女刑警C。   “木户几松,20岁,东京大学法律系大二学生,在这里兼职了已经有……四年?”女刑警C。   “是,高中的时候为了学费谎报了年龄,就开始打工了。”名为几松的少女似乎很紧张,“那个,请不要告诉酒店这件事情。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日本并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因此谎报年龄打工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女刑警C犹豫了一下,手中的圆珠笔转了几圈,“放心,我们只负责命案,其他的不在我们管辖范围内。”   “那就好。”几松长舒一口气。   “不过,几松小姐。”女刑警C忽然问道,“你不害怕吗?”   “哎?”几松一愣。   “尸体。”女刑警C眯了眯眼睛,“我很好奇,像你这般年纪的女生,应该还没坚强到目睹那种程度的杀人现场后,还能冷静的思考自己的就业问题?”   “唔嗯——。”几松咬着下嘴唇,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父母的关系吧?”   “父母?”女刑警C唰唰唰的记录着几松的话语。   “我母亲是大阪府警的法医,父亲是普通的公司部门经理。母亲生前我们全家住在大阪,那时候中午放学经常去大阪府警找我母亲吃饭,有的时候就在她的办公室里,尸体什么的已经见习惯了……”   女刑警C嘴角抽搐了一下。   法医,办公室,吃饭……   咚咚咚。   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结弦叩响房门。   “请问——?”   女刑警C打开门,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秋巳大辅。   三秒后,女刑警C被忽悠了出去。   “您好,几松小姐。”结弦坐在了几松对面,至于两仪式则干净利落的倒在旁边的床榻上。   “请问您是?”几松歪了歪脑袋。   “兴趣使然的侦探罢了。”结弦微微一笑,拿起笔,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刚才那位女刑警C记下的笔录,旋即直直的盯着几松的眼睛。   老规矩,先上一个暗示BUFF。   “几松小姐,请看着我的眼睛。”结弦微微一笑,“放轻松,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对对对,深呼吸,放轻松,放空你的大脑。现在,脑袋凑近一些。”   一旁的两仪式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着眼神已经变得一片空洞的木户几松,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两仪织的话,大概会高声说一句——果然是骗女生上床的肮脏伎俩。   别开玩笑!   咱们这本书,是健全的全年龄向同人小说,怎么可能用暗示魔术去做那种会被封书的催眠文行为呢?   “不是魔术师吗……”结弦右手在双眼空洞的几松天灵盖上摸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确定这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几松小姐请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问案发时,凌晨零点58分,您在哪里,做些什么?”   “打扫酒店的走廊,确认卫生情况。”几松的目光空洞,说话的声音相当机械而平淡。   “不能直接看她的记忆吗?”两仪式插嘴。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一概率看完之后变成植物人,三成概率变成阿库娅,剩下六成里有五成九是记忆力衰退,智力下降等副作用,毕竟那本来就是针对死人用的手段。”结弦摊了摊手,正了正自己的黑框眼镜。   “言归正传,几松小姐,您为什么会在那种事件前往被害人的房间?” 第28章 矛与盾的螺旋 (2/2)   “言归正传,几松小姐,您为什么会在那种事件前往被害人的房间?”   双眼空洞的几松在听到结弦这般提问时,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   “不知道。”半分钟后,几松吐出这样的答案。   “不知道?”结弦倒是没露出太多意外,“仔细想想,一时兴起?听到了什么动静?亦或者说——有人让你去?”   “唔。”几松的表情有些变化。   下一刻,仿佛是有些头痛一般皱了皱眉毛,眯起了眼睛。   苦恼、迷茫、不知,这是从她的脸上读出的信息。   这种感觉就好像让一个中了暗示或催眠魔术的人试图强行回忆起被他遗忘的记忆一般,相似度接近九成。   当然,痛不痛苦是一回事,能不能记得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脑是脆弱的。   虽然结弦完全可以强行让面前的少女回忆起来,但那份代价对于少女来说还是有些惨烈。如果换做结弦的前身,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强硬动手,打开这位少女的大脑,不顾后果的检索,但现在的结弦能做的,仅仅是温和的引导。   “来,喝杯水压压惊。”结弦为她倒了杯水,“不要急。”   待到几松平静下来后,结弦继续开口。   “那么换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神父。身高两米,头发银白,一副圆饼眼镜。”结弦。   “见过。”几松秒答。   “什么时候。”结弦来了兴趣。   “刚才,和警视厅的各位一起。”几松面无表情。   “……”结弦兴致全无,深呼吸一口,“那么,更早一些?比如你发现案发前?”   几松再度皱眉,缓缓闭上眼睛,用手捂住额头。   至于结弦,则缓缓压低声音,减缓语速,悠悠的继续开口,双手轻轻的搭在少女的天灵盖上。   “唔——!”少女眉头皱的更紧。   “冷静,冷静,Calm Down。”结弦一边说着,双手一边释放出淡绿色的光韵,笼罩着少女的头颅,指甲插在少女柔顺的秀发间,手掌更是感受着少女那纤细的肌肤。   “十。”少女忽然吐出一个词。   “十?!”结弦眼睛一亮。   “十??”两仪式疑惑不解。   “具体一点?”结弦孤立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进入那房间前,还是之后?”   “是,是,是之前。”   然而少女再度苦思冥想一番后,却是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一般。   脸上更是多出了相当程度的疲惫以及倦意。   见此,结弦也是轻轻的以魔术安抚了一下少女的神弦,令其干脆的陷入睡眠之中后便收回了手。   刚一收手,少女便缓缓的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又绕到一开始的问题了。”结弦扫了一眼趴在床上的两仪式,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嗯——?”两仪式眨了眨眼睛,“难道一个‘十’,你就能明白?”   “提到十字,提到神父,你会想到什么?”结弦。   “十字架?”两仪式旋即摇了摇头,“会不会太武断了?”   “先按这条路走,走不通在撤回换别的路。”结弦站起身,“如果‘十’是指那个混账神父胸前的十字架的话,那么今夜的情形大概是这样的——   “1月2日晚十点半左右,案发。   “1月3日凌晨一时前,松平规夫发现案发现场,对酒店服务员木户几松下达了暗示魔术,令本不应该夜闯旅客房间的她前往了顶楼21层的总统套房,发现案发现场并报案。”   “那他为什么之后不直接离开?”两仪式又翻了个身,“表现出他也在追查这个事件?”   “虽然乍一看是如此,但更多的应该是示威。”结弦回忆着神父的一切举动,“说白了,就是让我这个异端魔术师早早滚蛋,这件事情容不得别人插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甚至我怀疑这个十字,都是这个神父故意留下来的,故意留给我的消息——‘无论你做什么,都绕不过我’。”   “有这个必要吗?”两仪式不解。   “也需要是担心我没头没脑的到处查,反而一不小心发现了真凶吧?”结弦走去,将几松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扔在床上并为其盖好了被褥,“担心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被我误打误撞发现其他的线索,所以干净利落的开一个嘲讽,全方位的挡在我的前面。   “这是宣战——   “‘想要找到真相,非打倒我不可!而若打倒我,一切的线索又将荡然无存。’   “并非身为异端魔术师的我不可以介入教会,介入狂信徒的事务,而是身为狂信徒的他站在了加害者的一方,并将对加害者一切可能造成的威胁拦下。既然已经进入了我的视线,那么就牺牲自己,主动将自己化作一座山峰阻拦在我们这些调查员的前方。”   杀害魔术师是如此。   清理受害者的记忆是如此。   没错,结弦敢下一个专业性的判断——受害者的记忆,是那个神父所为。   离开新宿希尔顿酒店,坐上车,驶向银座。   “但是有几个点说不通啊?”两仪式出声。   “说说看。”结弦。   “一、正如你之前说过,为什么不干脆把受害者的大脑破坏?这样不是反而给你留下线索了不是。   “二、再干脆一点,以他的身份,甚至完全可以让人察觉不到这些事件,干脆将这些做成失踪案不是?   “三、之前你们打架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个男人的眼神怎么说呢……很痛苦?并不是受伤的痛苦,而是内心很煎熬的感觉?”   两仪式久违的话语有些多,几乎让结弦错以为这是两仪织,盯着看了半天才发现这货竟然真的是「式」。   挠了挠头,两仪式又想了想,继续开口。   “最后,他是个狂信徒吧?他的行动完全是和教条背道而驰吧?总而言之,他的行为太过矛盾了。”   “……”听完两仪式的话,结弦没有着急开口,而是一边开着车,一边取出一根Pocky,脑海中却是回忆着昨日凌晨时分,那个混账神父的话语。   ——「即便是踏入那必要哀哭切齿之地、踏入那烧着硫磺与火的火海、踏入那要用火当盐腌各人的地方、踏入那昼夜不得安宁的地方、踏入那满是痛苦的刑法和充满绝望的地方、踏入那与所爱的人永远无法相间的地方、踏入那没有被救的可能和一丝希望的地方、踏入那饥渴却没有水喝的地方。   ——「也当在那之前,把应该去做的事情、不得不做的事情、非做不可的事情、非我不可的事情做完不可!」   “呐,式。”   “嗯?”   “你说一个狂信徒会因为什么,即便明知死后会踏入无间地狱,即便背弃信仰也非做不可?又会因为什么而那般矛盾?”   “不知道。”   “切,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真的看破红尘了,果然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鬼。”   “你——!” 第29章 我有罪 (1/2)   银座酒店,201房。   一旁的闹钟时针刚刚抵达凌晨三点,与重叠在一起的分针和秒针构成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角。   黑暗的房间中,中央空调不断吹着热风,即便是寒冬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至于结弦,身着有些松散的酒店制式白色睡袍,睁着眼睛躺在床榻的右半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右臂随意的搭在额头上。   房间中唯一的声音,大概就是结弦左边背对着自己,名为两仪式的少女的平稳呼吸声。   似乎也没有睡着,仅仅闭着眼睛在休息。   ‘我12岁的时候在干嘛来着?’结弦撇了一眼两仪式,便收回目光,‘下课的时候疯疯癫癫的打打闹闹,玩着盗版的Pokemon卡片,偶尔叫上小伙伴去家里开两局红色警戒或者星际争霸?’   结弦有些佩服两仪式。   虽然这其中也饱含着“这家人究竟是怎么教育小孩的”这种感慨,但他还是有些佩服。   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目睹杀人现场的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虽说不是完全没有反应,但那种反应之中没有丝毫名为“害怕”的成分,更多的却是“有趣”、“好奇”。   “喂。”两仪式开口。   “嗯?”结弦随口应道。   “……”两仪式没有说话。   “干嘛?”结弦扭过头看去。   “没事。”两仪式微微裹紧了被子。   结弦听罢,翻了个白眼。   没事你喊我干嘛?   旋即,结弦却是忽然掀起被子起身。   “——嗯?”两仪式扭过头。   “你先睡,我想点事情。”结弦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注视着窗外。   虽然说似乎和十二岁的两仪式共睡一张床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结弦暂时没那个心情。不仅仅因为对这个年龄段的两仪式根本产生不了什么性.欲,更是因为他现在大脑里浮现着一张脸——   松平规夫。   松平规夫,年龄不明,出生不明,国籍不明,亲属不明。当然,也许有的人知道这些,但这“有的人”里肯定不饱含身为魔术师的竹取结弦,   竹取结弦唯一所知的,仅仅是现任东京圣玛丽大教堂神父,以及原代行者这两层身份,仅此而已。   如今那位神父,如同大山一般,挡在结弦的面前。   想查案子,追杀。   想找线索,破坏。   想探究竟,无可奉告!   比起一开始还勉强装一下“这是我们圣堂教会在查的案子,你这个异端敢查,我们就敢怼你”,到现在还没满24个小时,就变成了正大光明的告诉你“老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老子就是不告诉你。不仅不告诉你,我还要帮着对面!”   松平规夫现在的行动,便是将所有的线索所指引的方向,改至他的身上。   仿佛被强行改道,引向两山间唯一一条铁路的一列列火车在抵达山巅准备行驶而去时,发现前方的道路被人堵住了一般。   “图什么?”结弦想不通这点。   人做事,总得图点什么。   爱情也好,利益也罢;灭世也好,救世也罢;戒律也好,愉悦也罢……   但你说你一个狂信徒,有什么连根拔起整个魔术协会的大阴谋也就算了,一个普通的猎奇杀人事件你这么胡搞毛搞到底有什么收益?   结弦弄不明白。   但结弦知道,只要弄明白了,事情就能解决大半。   至于如何弄明白,不是在这里想就能解决的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对方已经明明白白的站了出来,总是回避也不是办法。   ‘——血战不可避免。’   ‘魔力彻底恢复大概还需要两天左右。不过说实话,在不知道那个混账神父库存到底还有多少页圣经的情况下,即便魔力完全恢复也完全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到这里,结弦看向了自己手背,那三道令咒。   自然,结弦犹豫了。   令咒已经出现,即便圣杯战争还没有开始,他也完全可以进行英灵召唤。   但,圣遗物没到位。   即便召唤出的是二流三流英灵,与身为御主的自己配合拿下一个神父必定绰绰有余,但要迎来的更大的问题便是两年后的圣杯战争。   如今进行召唤,毫无疑问会召唤出与他适性最佳的英灵,但作为代价却是不知道这位英灵的实力的不可控。对于两年后那场全是老阴〇的圣杯战争并没有多少好处。   顺便一提,结弦觉得在那两百号左右自己认识的英灵中和自己适性比较好的,全是弱鸡……   其实这都不是问题。   弱就弱一点,毕竟相性好也是个优势。   最根本的问题是,结弦舍不得已经下单的那一千五百万美金……   ‘魔力恢复之后再说吧。’   想到这里,结弦轻轻打开窗户。   半晌后,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混入夜色之中无影无踪。   ……   清晨六点。   东京都文京区关口,东京圣玛丽大教堂,全称东京罗马圣玛丽亚主教座堂。   夜幕下,寂静的教堂台阶上,松平规夫静静的坐在那里,口中叼着雪茄,吞云吐雾,仰望着夜空。依然是那身灰色的神父法衣,胸前项链上的银质十字架就那么悬挂在那里。   唰!   银光一闪。   一枚黑键电光石火之间划破夜色,击落一只飞鸟。   “使魔?那个混账魔术师。”嘴上叼着雪茄,神父走去,静静的注视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只麻雀。忽然之间,转角的一阵并不掩饰的脚步声吸引了神父的注意力。   定睛一看,却是一位年轻的修士,手中握着扫把,为了迎接新的一天东京都即将到来的天主教信徒们,正清扫着积雪。   “松平神父?”年轻修士见到台阶上的松平式有些惊讶,旋即拘谨的鞠了一躬,“早上好,松平神父,愿主与你同在。”   “阿门。”松平点了点头,“衫田,这么早就起来打扫了?说起来,似乎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被唤作衫田的修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松平神父,我有罪。”衫田如此道。   “……”松平轻轻闭上眼睛,缓缓站起身,“来告解台。”   告解台前。   松平规夫手中捧着圣经,静静的看着跪在告解台前的年轻修士,于胸前轻划十字圣号。   “请神父祝福,我罪人愿在教会内悔改。”修士。   “我们的救主天主,愿所有的人都得救,并得以认识真理。愿圣神光照你的心,使你诚心诚意告罪,并接受仁慈天父的恩宠。”松平旋即又念了一大段圣经选读后,再道,“说说吧,孩子。在主的面前。”   “仁慈的天主,我的内心满是仇恨。”修士静静的说道,“去年5月18日,我的哥哥被人杀害。”   噗通。   松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将手中的圣经掉落在地,临危之际及时捧住。   “神父?”修士。   “阿门。”松平重新站直了身姿,“继续吧,孩子。”   “是。”修士点了点头,   “因父、及子、及神圣神之名,阿门。   “我的兄长,在去年5月18日被杀害,至今真凶依然未能落网。但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我的内心越是被痛苦与仇恨所充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为我的兄长报仇。   “若刀剑在我手,我必会将刀剑加于那罪人身上吧。”   “你的哥哥,叫什么?”松平。   “衫田新八。”修士道。   松平听到这名字,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重新恢复镇定。   “年轻的修士,背诵《马太福音》第五章38节至42节。”松平。   “‘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   “‘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   “‘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   “‘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   修士没有丝毫迟疑,瞬间便从厚厚的圣经之中找出了神父所言的五行,通常的背诵,无一遗漏。   一方倾诉,一方倾听。   只不过倾听着的松平心中并不好过,在那年轻修士看不见的地方,他捧着圣经的右手在颤抖。   二十分钟后。   “‘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修士跪在告解台上,朗诵着《天主经》。   “‘万福玛利亚,你充满圣宠,主与你同在,你在妇女中受赞颂,你的亲子耶稣同受赞颂。   “‘天主圣母玛利亚,求你现在和我们临终时,为我们罪人祈求天主,阿门。’”作为回应,松平朗诵着《圣母经》。   十分钟后,告解人,那位兄长被杀害,心中充满仇恨却又因为虔诚而前来忏悔的年轻修士离去了。   目送着教堂的大门缓缓关闭,缓缓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阻拦在外,松平规夫独自默默的站在了先前修士所站的位置,向着圣母玛利亚的雕像,捧着圣经,缓缓的跪倒在地。   “仁慈的天主,仁慈的玛丽亚,我有罪……” 第30章 昙花一现 (2/2)   清晨,8点20分。   两仪式缓缓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顺着窗帘间缝隙投入室内的清晨阳光,缓缓的坐起身。   这个时间点,比以往起床都要晚上一些,但这或多或少也有昨晚直到三点多才入睡的原因。仔细算一算的话,她能够在这个点爬起来,已经足以称得上勤勉了。   尤其是相比起身旁那个赤着上身,右腿飞出床外,如同章鱼一般躺在那里,鼻子上还冒着一个气泡的,睡姿极其不雅观,怎么看都还沉浸在梦想中的男人来说。   “唔——。”   揉了揉有些杂乱的脑袋,两仪式似乎因为睡眠不足显得有些疲倦。   坐起身的同时,身上的被褥毫无疑问的向下掉落,落于腰间,露出了宽松的酒店睡袍,半露的左肩,以及睡袍下那几乎有些夸张的深V字。   ‘说起来,今天其实是应该去学校来着?算了,等会儿电话问一下秋隆有没有帮我请假吧。’   两仪式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卷裹胸布,又扫了一眼依然在睡眠中的结弦,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折叠好的浴衣便走向厕所。   学校的问题,两仪式并不算在意。虽说还算是个优等生,但与老师的交流充其量也仅仅停留在“除了上课回答问题之外完全没有对话”这种程度吧?   片刻后。   哗啦啦。   卫生间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但即便这种程度依然叫不醒床榻上那个男人。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结弦,因为结弦睡的比两仪式还要晚的多,或者说,他才刚入睡不足一个小时。   “……”   两仪式手上拿着毛巾擦拭着有些潮湿的短发。   不过这一次的两仪式,却有些不同。   那副神态并非有些生人勿近的「式」,也非有些自来熟的「织」,而是露出了一副完全与外貌年龄不符合的,婉柔而高洁的气质。   在前世,人们这般称呼她——   「两仪式」,或「根源式」。   “有趣的灵魂。”   「两仪式」静静的站在床头,注视着床榻上的竹取结弦,食指轻轻的在结弦那酣然入睡的脸上划过。宛如山林间一汪清泉的双眸波澜不惊的看着结弦藏匿在那副身躯之下的灵魂。   “万物有因便有果,因生果、果又诞生新的因、继而再诞生新的果,周而复始,无穷无尽。世间一切因果起点便是「无」,便是「根源」。但你这存在的「线」却并非从「无」中诞生,而是毫无征兆的凭空出现,于阿卡夏记录中寻找不到前世与因果的起点。究竟是为什么?   “想必,连你自己也不清楚吧。”   这番自言自语,结弦自然是听不见的。   或者说,正因为不会被结弦发现,「两仪式」这个特殊的存在才会这般出现吧?   轻轻的闭上眼睛,当其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有些迷茫而疑惑的两仪式。   “我不是在卫生间擦头发来着吗?难不成是——织?!”   毫无疑问,莫名其妙的从卫生间跑到床头的这个锅,被两仪式扣在了织的脑袋上。   我,两仪式,洗头洗的好好的正在擦头发,忽然瞬间移动到了床头,这怎么想都是两仪织的锅,没得洗,总不能老娘身体里还有个第三人格吧?   石锤!   两仪织:喵喵喵???   根源式:_(:зゝ∠)_   这大概就是精神分裂快乐多吧?   ……   “式,早上好。”   结弦坐在床上,看着一旁小书桌后不知从哪里搜出来一本Jump看的两仪式。   旋即,撇了一眼一旁的脑中,嘴角一抽——   12点33分。   “……”两仪式撇了一眼床上呆坐在那里满头呆毛的结弦,指尖轻轻翻过一页,“你昨天几点睡的?”   “不知道,大概七点半吧。陪那位直感堪比野狗的神父玩了好久的躲猫猫,累都要累死了。”   结弦打了个哈欠,仅仅睡了四五个小时的他自然对于这个点起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悠哉悠哉的瞪着衣服黑眼圈下的死鱼眼走进卫生间。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使魔只要负责放飞就不用太在意了。结果——   鬼知道对面那个神父直觉那么敏锐,使魔只要将视线落在神父身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黑键!九只使魔到现在只有两只存活。   至于为什么活了下来,因为被留在了教堂,而神父出门了……   “今天有什么行程吗?”两仪式合上漫画。   事实上两仪式对于Jump兴趣不大,之所以会拿着Jump也仅仅是随便拿一本看看打发时间。   “说实话,我现在的计划就是魔力恢复后把那个神父处理掉,等待犯人下一次动手。之后就是得到外貌,再透过警方全东京都搜捕。”梳洗完毕的结弦再度噗通一声斜仰躺在床上,右小腿耷拉在床边。   “完全没有丝毫推理向的要素,现实不是柯南·道尔小说,能有这样的展开已经好过十年后警察遇到事件就‘翻监控翻监控翻监控’、‘排查排查排查’那种枯燥流程要好多了。”   “杀人?”两仪式皱了皱眉头。   “……”结弦撇了一眼哲学少女,“是,杀人,不需要洗。”   “为了寻找杀人凶手而去杀人,不感觉有些……奇怪?”两仪式一时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修饰词。   “呐,式。”结弦就这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在我看来你祖父的话语有些像中国做阅读理解题的高中生一样,把问题复杂化了。‘人一生只能杀一个人,那便是自己。杀人之后就不再是人。’这句话说到底也只是你祖父的结论吧?那么那些保卫国家的军人或是缉拿毒贩的士兵怎么办?他们难不成上战场前高喊一声‘JOJO,我们不做人啦!’不成?   “所以,重要的是‘本心’与‘克己’,仅此而已。   “嘛,说到底不过是个人看法而已,觉得有道理就听,没道理就忘掉,无所谓。至于现在,式,你不是对杀人鬼有兴趣才来的吗?既然如此,今天的行程你来安排。”   “……”两仪式眨了眨眼睛。   “去犯人可能出现的地方转一转碰碰运气吧,比如,歌舞伎町?”   “你知道歌舞伎町有多少人吗?”结弦嘴角有些抽搐,“即便犯人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你也不知道吧?”   “不。”两仪式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   “嗯?”   “只要见到那个杀人鬼,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作者留言:   PS:圣诞二期开始,各位肝和苹果的库存足够嘛?! 第31章 歌舞伎町 (1/2)   1992年,东京都总人口大约1200万人,总面积约621平方公里。这个人口密度,大概是2016年那个天天堵车的南京的两三倍。   为什么要提到这个数据呢?   因为——   全?是人!   下午两点,歌舞伎町一丁目。   歌舞伎町,位于东京都新宿区最繁华的中心地带,紧邻新宿车站,东至明治通、南接靖国通、西至西武新宿线、北至职安通之范围内、花园通以南是为歌舞伎町一丁目、以北就是歌舞伎町二丁目.   内设电影院、电玩、舞厅、酒吧、夜总会、风俗店、Love Hotel,标准的不夜城,同时,也聚集着相当数量的黑道与不法分子。   随着旅游业的兴盛,此地更是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外国游客。   “呐,塞巴斯蒂安·两仪。”结弦站在入口处,看着红灯区内如潮水一般的人流,挠了挠脑袋,“这么多人,你确定你能看得出谁是凶手?”   “大概……吧?”   改穿孩童尺寸咖啡色大衣、灰色猎鹿帽并戴上口罩和墨镜掩盖面容的两仪式咂了咂嘴,心里也没底。   哪怕案子到现在都没破,也无法阻挡那些蜂拥而来的旅客,尤其是那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一脸天真无邪,跟在导游后面往里走的外国游客们更是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仅仅是站在歌舞伎町的入口,便能感受到那种分泌旺盛的荷尔蒙的气息。   “……”两仪式忽然皱了皱眉头,斜了一眼一旁聚在那里的三个黑人。   刚说完,便发现一旁三个带着墨镜的黑人大汉用着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带着两仪式的结弦,比孙一峰还粗的手指指指点点,嘴里还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哟,瞅什么瞅,没见过带小孩逛红灯区的啊?”   结弦瞪着一副死鱼眼,小拇指挖了挖鼻孔,就这么盯着那三个五大三粗的黑人大汉看。   一旁听到这话的路人此时只想说一句——真没见过。   “!@#¥%……”   黑人大汉彪了一段Freestyle,鬼知道是西班牙语还是哪里的语言,总之结弦是一个字都没看懂。   也不需要看懂,黑人大汉哼着RAP走来的时候那跟熊掌差不多大的手已经推过来了。   一般来说,街头斗殴的流程是这样的——瞅两眼,看不顺眼,你瞅什么瞅,瞅你咋滴,推推搡搡,开打,进号子。   毫无疑问,现在已经升级到推推搡搡这一级了。   至少,这个黑人还非要严格的按照流程走,不懂得变通。   “呐,塞巴斯蒂安,我能打人吗?”   “打吧。”   砰砰砰!   十五秒后,歌舞伎町内一条小巷子中,三个鼻青脸肿黑人大汉瑟瑟发抖的抱头蹲防蹲在地上,不时用惊恐的目光看向面前比他们瘦弱的多的结弦。   似乎是生怕结弦直接扒了他们裤子开肛一般的那种害怕。   “喂。”结弦蹲下身,纠着最近的那个身高两米二,长得像奥尼尔的黑人大汉A的头发对视起来,并露出一脸友善的笑容,“会日语吗?或者英语?”   “我,我的,日本语,没有,很上手。”黑人A瑟瑟发抖。   “能说的出懂人话就行。”结弦松开纠着头发的手,轻轻拍了拍大汉的脸,“我问,你答,明白不明白的干活?”   “我懂我懂!”黑人A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你们堵在门口跟个门神一样,做咩啊?”结弦歪了歪脑袋。   “拉、拉客。”黑人A有些结巴的开口,“这里,歪果仁很多,我们看到那些有些害羞的,跃跃欲试的客人就会上去搭讪。问他们‘你好,要看表演吗?’、‘你好,要日本女孩子吗?’、‘要不要体验日式服务’之类的问题。”   “然后把他们拐进某个小房间抢劫?”结弦追问。   “No,nonononono!”黑人A赶忙摇头,“窝,窝们也讲究,信条!窝们不做抢劫的,事务!最多,最多……”   “最多什么?”结弦。   “最多给客人找一些贵的,比照片上老一点的。”黑人A如实招待。   “本地人都知道,挑姑娘要见真人,不能信照片,做插入式活动的话更要安排‘自由恋爱’,不然《卖春防止法》会让人好看!另外,很多好的店都不接待歪果仁,所以我们专门搭讪歪果仁,给他们看好漂亮的照片,收他们入房费,给他们安排一些五十多岁的大妈。或者带去那些根本没有‘正事’的,只有很贵酒水的店里,让他们花钱,我们拿,提成!”   记得做笔记,以后去歌舞伎町旅游的时候要考的!   “歌舞伎町你很熟?”结弦眼珠子一转。   啪啪啪!   黑人A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每家店好多姑娘,无论是绿色的按摩店,还是制服洗体店,又或者湖南湘菜馆的服务员小姑娘,我都试过!”   “你餐厅服务员都试过?”结弦嘴角抽搐。   “不不不,我语法不好,没组织好语言!我是说,歌舞伎町每个姑娘我都认识!做服务的,七七八八,我都尝试过!”黑人A已经连公鸭嗓都出来了。   “那你还专门给人介绍大妈?!”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切换出来的两仪织一脸懵逼。   “大妈,便宜。”黑人A如实答道,“反正那些歪果仁,只来一次,没有回头客,能多赚一些是一些。本地人,也更不会乱来找我们。说起来,这一招还是窝们认识的日本人教的!”   没错。   虽然面前这位是黑人,但实际上在歌舞伎町拉皮条的日本人也良心不到哪去,店铺欺诈与照片欺诈该玩照玩,正如这位黑人所说的一般——反正那些歪果仁只来一次。   所以如果真的要在歌舞伎町找些乐子,最好还是叫上熟识的日本当地人带着。   甚至,正因为黑人看起来就特别凶,所以歌舞伎町这些黑人的得手率反而还不如那些衣着得体的日本人。   “总而言之,你对这里的姑娘都很熟对吧?”结弦摸了摸下巴,“我需要找一个应该是1991年11月17号之后来到这一代的姑娘,你应该能帮上忙吧。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Francisco Paulino Hermenegildo Teódulo Franco Y Bahamonde Sal……(弗朗西斯科·鲍里诺·赫门吉多·特奥杜洛·弗朗哥·Y·巴汉蒙德·萨尔……)”黑人A默默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不了解西班牙文化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多位一体的奇怪种族。   总之,结弦眼见这黑人念了十秒还没将自己名字念完,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   “好了,大黑,带路。最近新来的姑娘一个个帮我找过去!”   “呃,是。” 第32章 三味线与艺伎 (2/2)   街道上,随处可见一些让人荷尔蒙激发的广告招牌。   随处可见写着诸如什么“4F巨〇專門セクキャバ飲み放題!!1set40分8,000円”、“3F優良安心店夜桜,24H營業”、“出会いカフェ,学生さん·OLさん·主婦の方大歓迎!!”之类的看板,再加上一些衣着暴露的看伴娘照片。   若是到了太阳落山之后,更会打上色彩斑斓的霓虹灯。   “……”两仪织双眼眨来眨去,虽然没有说话,大半的面容也隐藏在墨镜、口罩以及帽檐和衣领后,但结弦也能感受到他的好奇。   “我觉得带你来是个错误。”结弦叹了口气。   “嗯?”带路的大黑扭过头。   啪嗒!   结弦打了个响指。   “带你的路。”结弦暗示道。   “呃,是。”大黑。   “唔。”两仪织想了想,“只是式作为女生有些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所以换我出来了而已啊?”   “明明是她说来这里瞅瞅,没准能凭借直觉认出谁是凶手来着?”结弦翻了翻白眼。   “式她怎么说都是女孩子,这也没有办法啊?”两仪织挠了挠脑袋,“说实话,‘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倒也能够理解。   毕竟两仪式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对于她来说还有些为时过早。   二十分钟后。   从大黑以及大黑熟识的几家“无聊案内所”店中要来了几份姑且还算是详细的,写着许多店家姑娘信息的名簿,结弦带着两仪式离去,走向离得最近的一家居酒屋。   按照名簿上的情报来看,这一个月内,在大黑等人的可获取情报范围内,新来的相关行业人员大约二十人。   居酒屋的门边上写着一行俳句——“物深き、夜の樱や、寺の门”。   即“深遂幽缈、夜樱寺门”。   在外乍一看,还挺文艺的。   被两名服务员引进门后,内饰也还算不错。   古色古香,花香缭绕的和式居酒屋大厅桌有那么两三桌客人谈着事情。毕竟是白日,居酒屋的客人自然不会太多。   “安排个包厢,然后……你们店里是有位叫‘松子’的,新来的艺伎?”结弦问道。   “松子?”服务员一愣,同时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浑身上下裹的跟粽子一样的两仪织,旋即道,“是,确实是的,上个月新来的。”   “在店里吗?”结弦。   “是。”服务员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包间内。   手持三味线,身着一袭华丽大振袖,梳理着高高竖起的,脸上的粉涂的跟鬼一样白,唇上点着一点朱红的艺伎,梳理着……等等!   这玩意儿竟然?是假发?!   不过倒也能够理解,毕竟艺伎的头发确实比较难弄,专门请发型师梳理一下不仅得花几个小时,价格也很昂贵。既然如此,索性不如用真发制成的头套直接套上去。   不过比起假发,更重要的是……   “那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结弦摸了摸下巴,看着目光有些躲闪的艺伎。   “客人您说笑了,哈。”名为松子的艺伎有些心虚的笑了笑,随手拨弄了一下三味线,“那个,两位客人希望听一曲什么曲子呢?”   结弦看着心虚的艺伎,没有立即点破,想了想。   “《风林火山~月冴ゆ夜~》,这首会吗?”结弦道。   “大河剧的插曲吗?会。”   松子平复了一下心情,静静的正坐在蒲团上,以雪白色调为主的大振袖就这么静静的落在榻榻米上,右手以拨子轻轻拨弄了一下三味线的琴弦,开始弹奏。   乐声悠扬。   三味线,起源于中国的三弦,于日本室町时代(1336-1573)末经冲绳传入后产生了早期琉球群岛的三线,之后传到日本国土,逐渐成形。   而早期的琉球三线后来又受本土三味线的影响厚被改良成现在的冲绳三线。同时,也是歌舞伎的主要伴奏乐器。   至于歌舞伎和艺伎有什么区别?emmmm,歌舞伎一般是男的……   现在,面前代号松子的艺伎所弹奏的《风林火山~月冴ゆ夜~》这首曲子,为大河剧《风林火山》的插曲。而“风林火山”这四个字,便是源自于孙子兵法中“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用以映衬武田信玄用兵之道。   然后武田信玄凉了。   虽然松子的三味线弹奏称不上什么天籁之音,但至少也弹出了几分武田家骑兵死在冲锋路上的悲凉。算是可圈可点。   一旁,在踏入居酒屋后就换回阴性人格的两仪式的目光,却是始终停留在松子的脸上,没有挪开分毫。   终于,待到一曲结束,两仪式方才开口。   “木户几松小姐?”   Duang——!   拨弄拨子的手微微一颤,三味线发出有些狰狞的响声。   “……”‘松子’,不,木户几松嘴角张了张,旋即有些苦涩的一笑,“又见面了,竹取先生,两仪小姐。真是巧啊。”   木户几松,凌晨时在新宿希尔顿酒店值夜班并报案的,被竹取结弦鉴定为身中神父暗示魔术而忘记了不少事情的,那位女性服务员。   “木户小姐……”结弦张了张嘴,“我记得东京大学课程还是挺满的?”   “调课的话,姑且还是能安排的过来时间,更何况这家店我每周也只需要两天兼职罢了,时间倒是绰绰有余。”木户几松苦笑着说道。   “但是,为什么刚才不想让我们认出来呢?”两仪式不解。   “不是不想让我们认出来,而是不想让任何一个认识自己‘本人’的人认出来吧?”结弦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几松的身上,“虽然本质上说,艺伎仅仅是卖艺不卖身,和歌手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从很久以前开始风评就并不好。况且如今这一行……”   “如今这一行不少人,既卖艺,也卖身。被相识的人知道的话,多半会被人在背后说些风凉话。”木户几松为结弦和两仪式倒了杯茶,顺着结弦的话说了下去,“我认识的几个……算了,有些话不太适合在背后说,二位忘记我刚才的话吧。”   结弦抿了口茶,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第33章 说到新年果然就是温泉了 (1/2)   靖国大道,歌舞伎町一丁目前,悍马车上。   夜幕依然拉开,新月静静的挂在空中,洒下静谧的月光,不禁让人想到月神艾露恩,想到暗夜精灵,想到了泰兰德的香蕉……   鲁迅:竖子住口!   “史比特瓦根,你怎么看?”   “那又是谁?”   “不知道就算了,不要在意。”   结弦就这么坐在主驾上,将椅子向后倒下,并没有点火,亦没有打开车灯。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距离下午两点多在居酒屋中与木户几松的交谈已经过了六个半钟头。在那之后结弦与两仪式又逐一拜访了歌舞伎町其余的,能找到的,这一个月左右时间新来的姑娘。   拜金的、消沉的、浮夸的、无所谓的、妒忌的、平常心的……   总之一个词汇概括的话——毫无进展?   大概可以这么说。   前提是如果能将名为木户几松的少女身上的疑点排除。   先前的对话之中,结弦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嗯——。”两仪式拿出小本本读了起来。   “木户几松,女,20岁,大阪出身,东京大学大二年级法律系学生,母亲生前是大阪府警法医,病故后与某公司部门经理的父亲搬来东京定居,暗示后确认其父亲在外有一笔数额较大但勉强还在承受范围内的欠款,因此才在课余外出兼职。   “目前兼职有两份——新宿希尔顿酒店夜班服务生、「夜樱寺门」居酒屋的艺伎。”   “魔术回路数量一般,质量一般,更没有魔术刻印的存在。”结弦补充道,“唯一特殊的就是体质,较常人更容易吸引灵体,注意引导的话会成为还不错的灵媒。”   “灵体?”两仪式眨了眨眼睛,“幽灵那种东西?”   “没错,医院或是警视厅的太平间都很常见,大部分都只需要一点时间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结弦解释道,“当然,也有一些高等级的灵体,比如幻灵、英灵、反英灵、甚至是神明降格现界的投影之类的。   “不过问题又来了。”   “她不是杀人鬼。”两仪式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从印象来看是如此。”结弦点了点头,“但男生可没有女生那种神奇的第六感,警察办案也得讲证据,所以我对她持保留意见。   “首先,有没有特殊的体质这一问题本身就和杀人事件没什么关系。   “其次,欧派的尺寸、身材、身高虽然都和那位杀人鬼差不多,但话又说回来,和那位杀人鬼身材身高差不多的,我们今天算上间接接触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唔,侦探小说里不是常常越是不像犯人的就越是犯人吗?”两仪式想到了什么。   “你不是才说感觉她不是杀人鬼吗?”结弦笑着反问,旋即看了看窗外潮水般的人流,“那么,现在我们又有两个分支选项。   “一,反正现在除了那个神父之外也没什么突破口,干脆就跟踪她,玩玩尾行。   “二,去别的红灯区转转。”   虽然吉原和歌舞伎町最为著名,但并不代表整个东京都就真的只有这么两片红灯区。新宿池袋一片,大大小小零零总总有多少红灯区,结弦真的没有仔细数过。   “……”两仪式闭上眼睛,陷入思考,“为什么听起来我们像是什么不良组织?”   “我们又不削她的肾拿去卖。”结弦点火,放下手刹,轻踩油门起步,“走了。”   “去哪里?”两仪式一愣,“不是说要跟踪吗?”   “你忘记今天她下午的时候说什么了?”结弦反问,“‘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去浅草寺附近泡温泉’,那么,浅草寺附近的温泉会所我记得只有一家?”   “「大江户黄金温泉物语」。”两仪式回忆了一下,“说起来两仪组似乎也有股份来着。该不会我们也要——?”   “需要的话,路上买几件换洗衣物,今晚就住那里了。”结弦如此道,“说起来,到底是哪里呢?从下午开始就感觉哪里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漏了什么。   一定漏了什么。   但究竟漏过了什么,结弦却不知道,仅仅是一种直觉。   所遗漏之物,必定在那位少女的话语之中!   “等等。”两仪式。   “嗯?”结弦。   “晚饭。”两仪式扭过头。   “差点忘了,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记得他们家有简餐的,在那里解决吧。”结弦想了想。   “好。”两仪式点头。   ·   东京台场,大江户黄金温泉物语。   由于依然处于元旦假日的原因,来到此地的客人却是相对较多,不过即便人再多,也不关两仪式与结弦的事情。   “贵安,大小姐。北面的包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经理如此说道,同时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两仪式身旁的竹取结弦。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毕竟两仪式的年纪摆在那里,充其量以为是什么家里亲戚或是家庭教师一类的角色。   “嗯。”两仪式点头,“另外,有几位女性客人,其中一位名为木户几松,查清楚她们住的房间。”   “是大小姐的朋友吗?是的话我为她们安排……”   “不必。”经理的话,被两仪式果断打断。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要去想。”结弦打了个响指。   片刻后,包厢中。   与其说是包厢,不如说是边缘位置单独开辟出来,供有钱人使用的小别院。   两百平左右的和式小居,纸推门外便是错落有致的假山青松绿地,座落着一汪小型的露天温泉。   几只麻雀窸窸窣窣的飞过,欢声笑语之中被结弦抓进小屋,改造成使魔……   咚咚咚。   房门被轻轻叩响。   “大小姐,先生,那位名为木户几松的客人与其余五名同行的女性住在南面的308、309室。”经理说完,招呼着两三位服务员推进八菜一汤的夜宵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吱呀。   房门重新合上。   “那么,你准备做什么?”两仪式问道。   “介意陪我泡个温泉吗?”结弦反问。   “如果你可以把眼睛划瞎的话我是没有意见。”两仪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   “开个玩笑,想泡的话你就去泡,至于我……”结弦轻轻拉开门,看着身旁那几只先前送入虎口的小麻雀,打了个响指,各奔东西,“我要暗中观察一波。”   作者留言:   回头又读了一遍,感觉剧情有点弱,想要来点爆炸式的发展又没有什么灵感,可能还是笔力不够的原因吧。   此外一直有一种怎么写都写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的感觉,这大概也算是眼高手低的一种表现?   总之,第二更容我再想一想,今天肯定能更出来就是了...   PS:话说回来,南京真的下雪了,日期也已经追上剧情进度了(虽然剧情里是1992年就是了) 第34章 逐渐显现的第三帝国 (2/2)   “鸟?”   “是使魔。”   结弦放飞几只麻雀后对两仪式说道,旋即回到房间中,蜷缩进温暖的被炉内,泡上一杯热茶,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呼——。被炉、热茶、再加上用海苔裹起来的仙贝,极乐极乐!”   双手握在陶制的茶杯上,下半身完全缩进被炉内,结弦这几日积攒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整个人逐渐被拖进了曾今封印了比〇大魔王的传说中的无尽被炉地狱之中……   “——”两仪式看了一眼窝进被炉中的结弦,想了想后,“我冲个澡然后泡会儿温泉,不要乱看,不仅是眼睛,还有使魔。”   “去吧去吧,这种程度的节操,我还是有的。”结弦也不回头,就这么向后挥了挥手,又往被炉里缩了几公分,“呼——!”   结弦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   ‘现在的你就算偷窥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要偷看也起码过个四年再说。’   说了的话,大概会死?   “总感觉你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两仪式说罢,转身步入一旁的浴室之中。   至于结弦,则待听到浴室的房门被关上后,缓缓的闭上眼睛,将视觉与听觉与放飞的使魔相连接。   啪嗒啪嗒!   使魔麻雀扇了扇翅膀,向南飞去,落在了相连的308、309室的窗外,透过那小小的鸟眸注视着房间中的一切。   两间房间比起两仪式与结弦的,算是简谱的多。大抵和动漫中常见的,外出合宿时所住的房间差不多。八叠左右的榻榻米,一旁的衣柜中摆着几卷被褥用于晚间的睡眠,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连同几松在内的六名少女悉数围聚在308室的房间中,显得有些拥挤。   除了几松之外的五名少女,姑且省去能写上两千字的外貌描写,用少女ABCDE来标记。   “呐呐呐,你们几个买了吗?那个!”   “什么?”   “说清楚一点啊,——。”   “当然是SMAP的最新唱片啊!果然还是我家木〇拓哉最帅……”   “呜哇,追星族蒸鹅心!”   “你说什么!!!”   窗外,麻雀眨了眨眼睛。   结弦的内心是苦涩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有了被炉,有了热茶和仙贝,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了更多的快乐,为什么要在享受这份快乐的时候听六个妹子叽叽喳喳呢!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六个女人在那里聊八卦聊香水聊口红聊发型聊明星聊唱片聊趣闻简直就像是来自深渊的不可名状的伟岸存在发出的呢喃在耳边不断的徘徊徘徊徘徊游荡游荡游荡无论如何睁眼闭眼试图回避试图放空自己的大脑都无法抵消这份疯狂……   Sancheck 1d100,99。   “呐,说起来前几天,学校来了一个男人。”少女D忽然说道。   “男人?”少女A,“看你这幅表情,肯定是个帅哥对吧?!”   “帅是很帅啦,只是有些别更让我在意。”少女D。   “泪痣?欧美式的筋肉男还是草食系的小受,还是说中国的功夫人类?”少女B。   “嗯——硬要说得话算是很帅气的那种欧洲人的感觉。等等!别打岔!那个男人最让我注意的,是他竟然穿着德意志军的军服!”少女D。   ‘嗯?!’   已经快要陷入疯狂深渊的结弦被这一句话拉回了现实。   德意志军   “麻吉——?!”几松。   “德意志军,该不会是?”少女E。   “就是那个‘该不会是’!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军服,左袖子上还有一个四十五度旋转的‘卐’字!”少女D回忆着,“那身军服,超帅啊——!!!”   “等等,——,再怎么帅那也是纳粹的东西吧?姑且不讨论衣服,即便真的是什么希特勒崇拜,逆卐字的袖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带出来吧?!”少女B。   “出门不会被打死吗?”少女C。   “快说快说,那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带他去Love Hotel做一些什么什么?听说欧洲人的那个都很大很粗来着?”少女E。   “喂,——,不要突然说这种话啊,女孩子要矜持!”几松。   “有什么关系嘛!”   ……   “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脸完全记不得了,但是啊,他跟我聊了好久,还给我推荐了一个说是‘笔仙降灵’的小游戏来着。”少女D,“要试试吗?”   “不要了吧?降灵什么的……”几松有些不安的说道。   “无所谓。”少女A。   “反正也是无聊,试试吧?”少女C。   “——、——,你们呢?”少女D。   “试试?”少女B。   “唔——?好玩的话可以试试,大不了中途停止,大家蒙着杯子轮流讲鬼故事。”少女E。   ABCDE五名少女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有的单纯的是无所谓,有的则是有些兴趣,旋即便在D的推动下确认了游戏的开展。   至于几松,结弦注意到几松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疑惑、不解,时而抓抓头发似乎想要回忆起什么,时而又摇了摇头仿佛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有点在意啊,德意志军。虽然说已经1992年了,但在这个稀奇古怪的世界发生一些什么都不奇怪就是了。’结弦挠了挠脑袋,‘另外,那个名叫——的少女确实说到来‘记不清面貌’对吧?明明对她来说是如此记忆深刻的男人,为什么会记不清长什么样子?’   旋即,结弦的发散思维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挪到了那位少女D所取出的一张照片上所照下的图案。   ‘那是——!’结弦瞳孔一缩,旋即猛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原因无他,那照片上术式的正体,正是——   英灵召唤降灵术式!   为什么?   对方是谁?   为什么要给一般人这种术式?   目的又是什么?   一刹那间,无数的疑问涌上结弦的脑门,原本仅仅抱着“也许可能发现什么”心态而跟踪木户几松到来的结弦现在却是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就在结弦控制着麻雀使魔进一步观察时,忽然之间麻雀的耳畔悠悠的传来一道声音。   陌生的声音。   “被发现了?这种感觉,难道是抑制力——”   砰。   魔力凝聚的子弹划破夜空,先被消音器消去大半声音,剩余的几分亦是被各种各样的欢声笑语掩盖。   噗通。   被子弹命中的使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缓缓落地。 第35章 杀了?   啪嗒一声。   使魔缓缓的掉落在地上,双眸无神,失去了生机。   这一幕不禁让人感慨一声,鸟类果然是有极限的,我不做鸟,咳咳,打住打住。   “计划虽然称不上完美,目标也仅仅选择在普通的一般人身上,那个神父姑且有所因缘就算了,但是为什么会引来魔术师?果然,抑制力?但我军并未试图开创道路,更无心开创或沿着既有的道路踏足根源,如此,为何抑制力会发动?   “不,等等,将那个神父卷入其中也是抑制力之一?”   谜之男人X站在使魔的尸体前,自言自由。   棕色的双排搭扣制服军大衣笔挺而风度翩翩,包括军帽、手套、皮靴等,处处体现和助长着把对方视为次等动物继而加以灭绝的优越感。   尤其是那手臂上绑着的逆卐字袖章,更是丝毫没有掩饰那已经破灭了数十年的,第三帝国军人的身份。   左侧,是「大江湖黄金温泉物语」那高高的木质围墙,时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面前,是掉落在地,失去了生机的使魔。   脚下,是空无一人,布下了驱赶闲人结界的街道。   “小哥,就这么在那里自言自语可不好哟?哦,我的老天爷啊,瞧我听到了什么,‘我军’?惊得我都情不自禁的说起了翻译腔,甚至还想狠狠的踹你的屁股。”结弦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纳尼!”谜之男人X猛然一惊向上看去,却见扛着一把太刀的,带着毛线帽、墨镜、口罩,一身大衣的结弦竟蹲在围栏上,就这么看着自己。   “Gold night!那边穿军服的小哥,来跟我一起念‘Happy、高兴、很荣幸见到你!’”   结弦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右手上的一块砖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那种术式交给那边的小姐姐们,但是仅仅是让她们乖乖的停止‘降灵游戏’我还是做的到——的!”   轰!   最后一个字响起的时候,手中的转头如同炮弹一本卷起一道旋风,旋转着轰进小姐姐们玩耍的房间之中,准确无误的轰在和式房间的墙壁上,轰开一个大坑,却又完全没有伤及到小姐姐们分毫。   板砖奥义·旋风冲锋龙卷风!   “啊——!”   “发生了什么?”   “墙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个大洞!”   一侧的房间中乱成一团,而结弦则拉了拉毛线帽的帽檐,嘴角咧起一个弧度。   “看起来就没什么好事会发生的降灵术式被打断了,接下来就是咱们两个的事情了,桑塔拿。”结弦如此道。   “桑塔拿?”谜之男人X不解,右手食指却是已经搭在了手中手枪的扳机之上。   “反正你应该也是那种充其量抱一个假名,或者干脆给我一句‘无可奉告’的类型吧?一直叫你谜之男人X实在是太累了,干脆给你取个名字好了。”结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将太刀横于面前,拔刀出鞘。   新月的月光照射在中国和尚开过光的灵刀刀刃之上,折射着刺骨而渗人的寒光。   “我问,你答。”刃尖缓缓的从刀鞘中推出,结弦缓缓的开口,“提问一,那边小姑娘准备玩的游戏的降灵术式,是你给的吗?”   而下一刻与问题一同出现的,是结弦身上一闪而过,犹如电路板一般的魔术回路以及——   一道刀光。   噗哧!   鲜血四溅,右臂飞舞。   一截断臂连同卐字袖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若是一般的小混混,砍断一根胳膊已经足够拷问出全部想要的情报,但是对面的男人却仅仅皱了皱眉头,旋儿——   砰!   枪声一响!   就在结弦自上而下的一刀斩落,脚尖尚未完全落地之际,左手中的手枪似乎算准了结弦下落的轨迹,校准结弦的心脏便按下扳机。   而那被斩断的右臂,更是冒出一缕又一缕恶心而渗人的肉芽,双眸中亮起一闪而过的猩红光辉。   叮!   子弹在距离结弦的心脏不过十三公分之际,却是被竖立的太刀阻拦道路,一分为二分向左右两侧,向右的那半截子弹擦过结弦的左臂,却并未划伤,仅仅发出一阵仿佛擦在钢板上一般的轻响。   月光静谧。   无人的街道上回荡着一侧温泉会所内的欢声笑语与慌乱的惊叫声。   结弦站在哪里,注视着面前被他取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代号的军服男人。   而那男人冒出了不少肉芽的右臂,却是缓缓的渗出七八根修长而恶心人的不知是血管还是触须的玩意儿,低落的鲜血落在地面犹如强酸一般腐蚀着沥青地。   “甘道夫。”   “哈?”   “甘道夫·斯图亚特·科内索瓦。”男人似乎是在报自己的名字,以抗议那个被扣上的莫名其妙的名字。   “那么,死徒甘道夫,嗯,应该是死徒没错吧?死徒、纳粹,我怎么有一种走到隔壁片场的感觉?”结弦挠了挠头,“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是。”科内索瓦如此答道,声音很平静。   “嗯?嗯嗯嗯?竟然不是无可奉告?”结弦挑了挑眉毛,“那么,提问二,最近的连续杀人事件,是你,或者你口中的‘我军’的所为吗?”   “否。”科内索瓦果断的答道。   “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啊……”结弦挠了挠脑袋,“我是不太了解你们纳粹的行事准则,但是姑且还是认为你的话只能信一半好了,那么提问三!   “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可奉告。”科内索瓦义正言辞,“就此退下如何,魔术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程度的节操,我还是有的。”结弦果断的摇了摇头。   “那么,死徒先生?纳粹先生?甘道夫·斯图亚特·科内索瓦先生?不好意思,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让我斩断你的四肢,切断你的神经,然后让我挖开你的脑子看看你的记忆吗?   “在那之后,让你痛痛快快的上路也未尝不可。”   “……”科内索瓦闭上眼睛,下一刻右眼猛地一睁。   “杀死他,Lancer。” 第36章 两把刷子的男人 (2/2)   目前为止的超展开,稍稍有些出乎结弦的预料。姑且,整理一下结弦至今为止的行动。   1月1日夜晚,竹取结弦接受藤村雷画的委托,自冬木市出发,前往东京都。   1月2日凌晨,前往警视厅调查尸体,遭到神父正面袭击。   1月2日下午,前往两仪家,骗取(划掉),拉一单生意,多一个狗腿子。   1月3日凌晨,新宿希尔顿酒店发现新的尸体,初次接触名为木户几松的女性服务员,再遇神父。   1月3日下午,前往歌舞伎町调查最近出现的女性相关行业工作人员,再遇兼职艺伎的木户几松。   1月3日夜晚,跟踪木户几松前往「大江户黄金温泉物语」,发现与其同行的少女D说出了其接触过男性纳粹军人,并从相谈甚欢的纳粹军人那里得到了一份名为「笔仙降灵」的游戏。   而现在,1月3日晚23点30分,结弦,正与一名纳粹兼死徒兼魔术师兼降灵师的男人战斗,而那名男人说出了一句让结弦满脸茫然的话语——   “杀死他,Lancer。”   唰!   寒光一点。   冰冷的枪尖自月光的方向于一点、一瞬刺杀而来,直指竹取结弦的太阳穴!   仅仅不过零点一秒的时间,那映入结弦眼中的一抹猩红逐渐逼近,仿佛那猩红正是他的鲜血一般!   叮!   十万火急之际,刀刃重重的斩在逼近的枪尖之上,凭借着惯性扭转了身形避开了致命一击,整个人却是被那枪身上的巨力震退数步。   “喂喂喂,太犯规了吧?咳!”结弦嘴角渗出一行鲜血,双眸却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破魔的红枪。   诅咒的黄枪。   眼角的泪痣。   毫无疑问,正是那个男人——   Lancer,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光辉之颜」迪卢木多·奥迪那。   “今夜的实验失败了——解决掉之后就回来,Lancer。”   科内索瓦捂着不断冒出崭新肉芽的右臂断口,向后撤去,先是自言自语了一句,旋即便下达了命令,之后便在几步之内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仅仅留下了与有两把刷子的男人以及满脸严肃的竹取结弦。   “喂,小哥。”结弦双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Lancer,“不要一脸严肃嘛,来,跟我一起念——‘Happy、高兴、很荣幸见到你’——?”   轰!   回答结弦的,是Happy的沥青破片与闪动的红蔷薇。   修长的红蔷薇如同鞭子一般被握住蔷薇,重重的向着结弦横扫而来!   虽然躲过了这一击,但红蔷薇的枪尖却是在沥青路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裂痕,溅起无数碎石。   “唔咻!超危险超危险!”半蹲着身子避开了那一击的结弦心有余悸的用着俏皮话放松着自己的神弦,“喂喂喂喂,迪卢木多是这么暴躁的人来着吗?虽然我还没到能和你商业互吹的程度,但我记得你起码不会这么不尊重自己的战斗对手——吧?!”   唰唰唰!   五味线在空中飞舞。   一道横于迪卢木多脖颈,两道分于左右手,两道自其后方交叉。   同时斩下!   唰!   黄光一闪,身后十字交叉的丝线被稳稳的架住。   红光一闪,脖颈、手腕的三重丝线上所加持的强化魔术在这一刻悉数分崩离析,尘归尘、土归土。   红与黄交织的一闪,五根丝线在空中彻底的化作普通的丝线,一截截断裂。   而终于,结弦发现了面前迪卢木多的不同之处。   虽然因为没有正式参加过圣杯战争,迪卢木多的实力是高是低不好判断,但是那毫不掩饰的“毫无神智可言”的双眸却是点醒了结弦。   “没有神智?”结弦一愣。   傀儡。   人偶。   木偶。   结弦判断出来了,面前的迪卢木多便是这种类型的存在。   而原因?   十有八九是因为,这迪卢木多根本不是圣杯战争的从者。这其中也许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但这已经不是结弦现在该去想的事情了。   叮!   迪卢木多脚下一踏,身形暴动!   比风声还要快的红枪与黄枪袭杀而来,即便没有丝毫神智可言,生前习就的武技却依然融会贯通于肉体之中!   叮叮叮叮!   魔力在结弦的体内沸腾,暴动,产生的能量不断的刺激着结弦身上的术式。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凭借传承了六代的强化魔术将自身的筋力、敏捷、反应速度达到了超人的领域,但面对从者,哪怕仅仅是劣等的,无意识的从者,依然占据下风。   乱舞的刀刃与华尔兹般的双枪不断交接,擦出一缕又一缕的火花。   若被红枪擦中,身上的强化魔术术式十有八九会溃散;   若被黄枪斩中,不可治愈的伤口更会让他陷入更大的苦战之中。   交战的前十分钟,结弦勉强还能打个五五开。   但十分钟之后,结弦却是逐渐陷入下风。   噗哧!   就在命悬一线之际,八道寒光破空而来,霎那之间扎满迪卢木多的后背,溅起漫天血光。   “嗯——?”结弦一愣。   “蠢货!发什么呆!”吼出这声的,是那个混账神父,“死人就给我老老实实去死人该呆的地方,英灵就老老实实回归瓦尔哈拉,不要搅乱生者的世界!   “A————MEN!!!”   “那个,英灵殿和瓦尔哈拉不是一个东西?”结弦不由得提醒道。   “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异端魔术师!”神父似乎是将对于结弦的不满,悉数发泄在面前名为迪卢木多的人偶身上一般,挥动着两柄铳剑杀了过去,“跟你的帐我们之后再算,现在,跟我解决掉这个枪兵!”   “红枪破魔,黄枪带有诅咒,伤口不可复原。”结弦判断了一下局势,果断而干净利落的报出情报。   “破魔的红枪与诅咒的黄枪?原来如此,名为迪卢木多·奥迪那的亡灵吗?!   “总之,也就是说不要被砍中就是了对吧?阿门!!!”神父暴呵一声冲了上去,“正面交给我!”   “好!”   ……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这个世界的「IF」:   ——佐尔根·玛奇理,即间桐脏砚,在两百年前被冬之圣女第三法化的IF。   作者留言:   现在的情节基本上都和这个世界的IF以及后面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主线有关。   虫爷两百年前被第三法化,一战二战技术调整,三战因为小圣杯载体早早死亡而中断,四战尚未展开。   那么提示来了,三战、纳粹,嘿嘿嘿→_→ 第37章 今夜无人入睡 (1/2)   “哈,哈,哈——。”   “呼。”   街道上,神父与结弦喘着粗气。   酣战之后,不知过了多久。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一个小时?   风浪终于平息。   毕竟仅仅是有着迪卢木多外壳的亡灵,仅仅出于本能与命令挥动着双枪的残骸,其枪尖之上没有丝毫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名誉与信念。   结弦的太刀自背后刺穿了迪卢木多的心脏,神父的铳剑亦是十字交叉刺穿了迪卢木多的大脑。   那是从者灵核的所在之处。   “结束了。”神父吐了口浊气。   “小心点,头被斩断、心脏被刺穿之后依然能够活动的存在也不少,电视剧里大多这种时候都会被反杀。”结弦如此道。   唰!   话音刚落。   头颅被刺穿,心脏被刺穿的迪卢木多的右臂兀然间举起黄蔷薇反手刺向身后的结弦。   刺了个空。   “……”结弦张了张嘴。   “……”神父的眼镜如同远光灯一般亮起。   赞美他那博大精深的姿势水平?   “——!@#”迪卢木多的嘴动了。   如同游丝一般纤细,就连近在咫尺的神父与节选都听不清他究竟讲了什么。   “——A、ARI。”迪卢木多继续开口,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他的双枪之上,开始散发出点点的金色灵子,溢散在空中。   “阿门。”神父点了点头,“回瓦尔哈拉去吧。”   “所以都说了,英灵们的英灵殿并不是奥丁的那个。”结弦依然盯着迪卢木多的双枪,鬼知道这货会不会在这弥留之际再给他来上一枪。   至于迪卢木多想要说什么,他心中大概也有了赫拉克勒斯。   “谢谢。”迪卢木多吐出这个词汇之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结弦看着漫天的金光,眨了眨眼睛。   好歹给我们留点情报啊!   “喂,混账神父,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结弦看着迪卢木多消失的地方说道,“我一开始,只以为是一件普通的杀人事件,结果呢?我去检查尸体,尸体的记忆全给你屏蔽了,然后你还跳出来阿门来阿门去的要宰了我。   “再然后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矛盾,到处的线索都是破坏一半留下一半,仿佛生怕我不知道和你有关一样将所有矛头指向你,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心里也有赫拉克勒斯。我就问一句——   “到底怎么回事?!”   猎奇杀人事件。   狂信徒神父。   降灵术式。   第三帝国。   非圣杯战争期间的英灵。   事态在升级,不断的升级。   “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松平规夫。到底有什么是比你的信仰还要重要的!”   “你懂什么!”松平规夫咆哮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异端的混账家伙!”   “还想打架吗?”结弦冷着眉头。   “呼——。”神父从怀中取出一根雪茄,狠狠的抽上一口,“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说出来,让我懂,让我明白?嗯?”结弦根本不吃这一套,右手粗暴的攥住神父的衣领,将那远比自己高两头的神父的脸拉近。   “刚才那个纳粹死徒说了,猎奇杀人事件不是他们做的,我姑且认为他们不屑于对这种小事撒谎,而你,一直在试图隐瞒凶手,却又不做的彻底一些。我想那些残留的,没有被你破坏殆尽的线索,是你的良心吧?   “如果你真的要拼尽全力去包庇那个凶手,以你的身份,以你的行动力,甚至警方都不会立案,仅仅会多出几件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失踪事件,不是吗?”   “呼——。”松平规夫看着结弦的目光,旋即看着结弦攥着自己衣领的手。   “松手,混蛋。”   “哼。”结弦有些粗暴的松了手,看向了不远处转角处的两仪式,点了点头示意无事后继续看向松平规夫,“你的良心让你没有将线索破坏干净,没有干净利落的将受害者大脑破坏,没有完全的伪装事件的本质;但同时,你拼着一切也要把事情隐瞒下来,包庇那个犯人,即便背弃自己的信仰。这种理由——   “你的家人?”   大概是刚才的一战令结弦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神父这一系列诡异行动的原因。   若凡人是这个混账神父重视的人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的信仰告诉他,应当处决犯人,抓获真凶;但他的感情告诉他,不该这么做,他应该庇护。   “……”松平规夫雪茄的吞吐速度慢了下来,就这么死死地盯着结弦的脸,旋即粗暴的将结弦推开,向着远方走去,“无可奉告。”   “还有其他的原因?”结弦背对着神父,感受着神父越走越远,这回并没有出声阻拦,“跟那群纳粹有关?”   “无可奉告。”   说完这句话,神父路过两仪式的身旁,停住了脚,撇过眼睛扫了一眼两仪式。   “这种侦探游戏可不适合你这种小鬼,早点回家玩洋娃娃去吧,两仪家的大小姐。”   “不劳您费心,神父先生。”两仪式扫了一眼神父,“比起洋娃娃,杀人鬼更让我感兴趣一些。”   “切,现在的小鬼都是这样吗?”松平规夫揉了揉头发,向着月亮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出二十米,却又停住了脚。   “你猜对了一半,混账魔术师。”松平规夫头也不回的呵道。   “我的家人,绝不是那种杀人鬼。嘛,总之你连我的家人是谁也不知道吧?哈!那不是你能弄到的情报,连教会也不知道,连第八秘迹会也不知道,就连梵蒂冈也不知道,竹取结弦!”   这一次,松平规夫真的走了。   而松平规夫的最后一声,大声的念到结弦的名字,却是点醒了结弦一个问题。   “呐,式。”结弦看着松平规夫的背影,轻声开口。   “嗯?”两仪式走到结弦身旁,目视着结弦背后那满目疮痍的沥青路。   “凌晨新宿希尔顿酒店给木户几松问话的时候,我是怎么做自我介绍的?”结弦从口袋中取出一盒Pocky。   “兴趣使然的侦——探?”两仪式眼睛一亮。   “是啊,那么为什么——”结弦扭过头,看向一旁的围栏,仿佛能够透过高高的围栏看清里面的人一般,“为什么,几松小姐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第38章 少女作死中 (2/2)   “Lancer,死了?”   昏暗的地下室中,早已舍弃人类身份化作死徒的纳粹军官科内索瓦表情一愣,旋即却是摇了摇头。   “毕竟是失败品,实力本就不如正常召唤,更没有神智,失败了也情有可原。不,若是有了神智,以那种英雄豪杰的心性,怕是第一件事便是想我军出手吧?可惜的是今天的实验被打断了,那个魔术师……”   “唔——!”   闻声望去,是一名被塞住嘴巴,被绳索束缚的小混混。   而混混的周围,却是无数已经发黑的鲜血,以及狰狞的,连骨头都没了的人皮。   “哼,就用你吧。”科内索瓦走了过去,在小混混惊恐的目光中,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顺着獠牙,顺着食道流入他的体内,化作魔力,化作生命力。   不过片刻的事件,被结弦斩断的右臂恢复如初,而那小混混则连骨髓都被溶化,连同血液一同被吸收殆尽,仅剩下留下一脸恐惧的人皮。   “嗝。”   科内索瓦打了个嗝,旋即走出地下室来到正厅,开始拨打电话。   原本他们计划的实验对象应该仅仅停留在一般人之中,如今不仅被一名神父,更被一名魔术师发现,这样的情况必须向上汇报才行。   若是Lancer还在的话,也许他现在所选择的就不是汇报,而是在疗伤之后杀上门灭口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既然Lancer已经死了,那么东京都内的计划必须修改。   然而——   “嘟嘟嘟嘟。”   电话的听筒,不断传来占线的声音。   “……”科内索瓦听到占线音,感到一丝不安。   正当他准备拿出大哥大时,八道寒光飞过。   一道黑键斩断了右手,其余七道黑键准确无误的如同扎马蜂窝一般刺在了他的后背上,鲜血淋漓。   “啊——!”   仅仅瞬间的功夫,对死徒特化的黑键便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瞬息之间便开始——净化!   砰。   大门被推开。   夜幕下,松平规夫厚重的身影就这么站在大门口,两手指尖夹着共计六柄黑键,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踏足前行。   “‘快快回到主的身边吧。别想你能继续躲过去。他的愤怒可能突然临到你,你将在惩罚下之死去。’我等,便是神罚于地上的代行者。”   “哼,什么神罚的,咳咳,代行者!不过是因为……”   噗哧!   黑键在空中划过六道弧光,准确无误的洞穿了科内索瓦的脖颈、心脏、肺部、肾脏、眼球、下颚。   黑键的刀刃与其肉体相接之处,更是不断的发出汽化的声音,转瞬之间纳粹死徒便化作飞灰消散,仅留下一件被戳出数个窟窿的纳粹军服。   松平规夫站在那件军服前,静静的站了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去。   “不可原谅。”   ……   大江户黄金温泉物语。   天外飞来的一块砖头,着实令几位少女吓了个不清。然而温泉会所的方面完全不知道是谁干的这种缺德事情,只能单独的请几位小姑娘移驾北面空余的小居,作为受惊的谢罪。   而木户几松这几个小姑娘所在的小居,正在结弦与两仪式的隔壁。与此同时,几位少女——   将继续那被打断的降灵游戏!   “该说她们作死呢还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结弦透过麻雀飞去隔壁,观察着六位少女的动作。   到底不是魔术师,少女们仅仅是找来了一张A3纸,对着照片上的降灵术式开始照着画。   “话说,那个什么什么死徒不用去处理吗?”两仪式疑惑。   “交给那个神父吧,死徒讨伐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结弦揉了揉太阳穴。   “那她们呢?”两仪式问道。   一旁的两仪式亦是连上了其中一只麻雀的视界,有些好奇的看着对着画画的少女们。   “单从术式来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标准的英灵召唤用术式,问题是之后的步骤。”结弦如此说道,“我并不知道那个纳粹军官给了那些小姑娘怎样的降灵步骤。”   “不用阻止?”两仪式歪了歪脑袋。   “……”结弦犹豫了一下。   “去吧,我知道你就是很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要实验的话回头抓几个小偷或者不良就好了。”该说不愧是黑道大小姐,这话说出来就和正常的姑娘家不一眼。   有水准!   “另外,关于那个木户几松。”两仪式又提醒了一句,“你不感觉太巧合了吗?”   “单单我们知道的,一、知道我们的名字;二、出现在新宿希尔顿案发现场;三、降灵术式出现在她的友人手中;四、神父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结弦顺着两仪式的话说了下去,“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总之我去把他们那危险的游戏暂停,顺便问几句话。”   出门,走过回廊,敲门。   咚咚咚。   “谁?”房间内一阵叽叽喳喳。   “你们好,我是隔壁房间的,稍微打扰一下可以吗?”结弦用着人畜无害的声线说道。   待到少女C开门后,迎接六位少女的,便是用的次数远比其他魔术加起来还要多几倍的暗示魔术。   尤其是在暗示木户几松之后,结弦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这么简单就被暗示了?没道理啊。’结弦有些疑惑的看着木户几松。   毫无疑问,催眠这位少女的难易程度与当时毫无二致,更与周围的少女ABCDE毫无二致。   “——,能麻烦你告诉我,你们在玩的降灵游戏的流程吗?”结弦微笑着对少女D说道。   “是。”少女D双眸空洞的回答道,“太阳落山之后,尽可能大的画下照片上的咒文,念下咒语之后就可以请出笔仙大人。”   “笔仙大人?”结弦追问。   随后得到的解释,大概和后世已经在网上传开的“碟仙”、“笔仙”、“筷仙”等招魂游戏差不多,只不过在如今这个网络不发达的年代,对于年轻的学生们来说依然算是个新鲜玩意儿。   当然,其实之后的介绍都无所谓,因为所谓的降灵,在这个游戏的前三步便完成了。   画下术式、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念下降灵的咒文。   而这降灵的咒文,却让结弦眉头紧皱。   “不妙啊?虽然我对降灵术不太精通,但是这玩意儿大概也许好像……是凭依向的?”   就在结弦研究着以纸笔记录下的降灵咒文时,面前原本应当陷入深度催眠状态的少女D的眼中,却是如同启动的扎古一般亮起红光。   结弦算错了一件事情——   年轻女大学生的好奇心!   早在那到这份“小游戏”的当晚,这位女大学生便在自己家里实验过了!   与此同时,八百米外的一栋大楼顶,一位身着纳粹军装的男子站在楼顶,衣摆随风飘扬,旋即拉了拉帽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中。   “虽然也是失败品。但是快了,就要成功了!   “还有两年。等着我,间桐脏砚,六十年前的仇……” 第39章 恶灵の初体验 (1/2)   时间:1992年1月4日0点0分0秒   地点:大江户黄金温泉物语   温暖的和式房间中,墙角一排五个蹲着连同木户几松以及少女ABCE。   矮脚桌前,结弦埋头奋笔疾书,听写着本应被催眠,自少女D口中念出的,被纳粹教授的降灵术式的咒文。   然而,就在不过短短三分之一秒的间隙内,本应被暗示魔术催眠,双目无神的少女D的眼中抹过一道扎古启动般的猩红光韵。   时间仿佛被放慢。   似乎是冥冥之中感觉到了空气间气氛的不对劲,结弦一点又一点的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少女D,映入眼帘的,却是逐渐逼近自己眉心的利爪。   原本如同羔羊一般普通的少女在这一刻,竟是化身为了夺命的恶灵!   ‘不好!’结弦瞳孔一缩。   叮!   鲜血如柱。   但这鲜血并非来自于结弦,却来自于那少女狰狞的利爪!   即便刀不在手中,结弦的强化魔术依然可以让他的身体硬度堪比主战坦克,面前的少女毫无顾忌的一爪子爪在他的臂膀之上,却是瞬间骨折了三四节手指骨,甚至食指的一节手骨戳破皮肤,向外渗出。   然而,少女,不,恶灵似乎对此没有丝毫在意。   茶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双手成爪,眼白变得猩红,口中长出獠牙的少女,就这么站在那里,对着结弦虎视眈眈。   “这个感觉……凭依?”结弦皱着眉头。   用民间的说法,便是类似于鬼上身一类的怪谈。   而若是用上辈子更令人熟悉一些的例子来举例,大概就是伊修塔尔一类的凭依类从者。只不过很明显,面前少女所凭依的并非什么英灵或是神灵降格,而是不知出处是哪里的失心者。   “喂,还听得见人话吗?哪个,嗯,等等,你名字叫什么来着——?”结弦出声问道。   危险吗?   从刚才那一爪子判断,并不危险。   结弦之所以困惑,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卷进了一个超级大的麻烦里。   纳粹残党、死徒、降灵术、恶灵凭依、从者召唤……   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之后能让他想象到的场面,足以将猎奇杀人事件放在一边了。   天见可怜——   结弦真的只是想来东京都平平安安的破个杀人案,然后带着钱回家一命通关魂斗罗,顺便看看《大战略》发售的消息,仅此而已!   “喂,怎么那么慢——嗯?”   就在这时,两仪式出现在了门外走道上。   “别过来!”   “吼!”   电光石火之间,挥动狰狞利爪的恶灵扑向门口的两仪式。   若这里是一本言情小说,那么下一刻会出现的画面应当是结弦飞身挡在两仪式的面前,后背被撕开三道狰狞的爪印露出白骨,一波大出血,之后惊险反杀,在年幼的两仪式心中埋下一颗爱情的种子。   然而——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轰!   战斧般的右脚扫起,重重的轰在了飞扑而去的恶灵的腹部。   隐约之间,结弦似乎听到了脊椎骨与肋骨断裂的声音,旋儿恶灵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倒飞而出,撞飞矮脚桌,撞破纸推门,撕开泥土地,最终撞倒在纸推门外的假山上,最终噗通一声从假山上落入假山下的温泉中。   “啊嘞?是不是用力太大了一点。”   结弦挠了挠太阳穴,扫了一眼墙角一排五个蹲着的少女。   尤其是在木户几松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发生了什么?”两仪式皱了皱眉头。   “恶灵凭依一类的东西。”结弦扫了一眼矮脚桌旁榻榻米上留下的几滴鲜血,旋即将目光转向温泉之中。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但是之前‘笔仙降灵’的游戏就是这个女孩发起的。恐怕是之前在家已经玩过这个的‘游戏’了吧?不过真正让我在意的……”   “那么这一系列事件的犯人就是她。”两仪式皱眉。   “不是。”结弦走向后院的小型露天温泉,“先看看那个女孩的情况吧。刚才似乎力气用的大了点,希望没死?”   “……”两仪式皱了皱眉,旋即眉头舒展,“多谢。”   “我以为你会对杀人的行为感到不愉快才对。”结弦道。   “恶灵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已经不是人类了吧?”两仪式歪了歪脑袋。   “原来如此。”结弦蹲下身,看着温泉中最后一口气吊着的恶灵,“先是没有神智的迪卢木多,后是这种凭依在人身上的恶灵,没完没了——喂,能说人话吗?”   “……”两仪式蹲在结弦一旁,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温泉,“似乎死了?战斗力有点弱。”   “原本那个女孩的魔术回路只有一根,凭依的恶灵似乎也没能带给她什么额外的力量,能爆发出那种速度和筋力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结弦说道,旋即一挑眉毛,“啊嘞?”   漆黑的灵子从少女D的身上溢散,飘向天空。   而温泉之中,少女D虽然昏睡,却似乎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势。这种感觉就好像某个自爆后的圣女自爆之后完全没有伤到原本的宿主一般?   “驾驶员的安全问题看来不用担心。”   结弦摸了摸下巴,从温泉中提起昏迷的少女,确认了一下本应该被一脚踢得粉碎的肋骨和脊椎的完整性后,如此判断。   “虽然知道你在说梗,但是为什么你说的梗我完全没听过?”两仪式皱了皱眉头。   “代沟而已。”结弦摆了摆手,抱起少女回到房间,再次扫了一眼墙角的木户几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移开了目光,“来,帮忙清理现场,起码把血迹处理了。”   “那么矮脚桌和那边的纸推门什么的怎么办?”两仪式歪了歪脑袋。   “推给入室抢劫或者恐怖分子好了。”结弦随口道,“就好像里世界如果打架的规模太大,教会经常会把锅甩给管道泄漏煤气泄漏甚至天上掉下个陨石一样。”   “哎?”两仪式若有所思,“那么,这个叫木户几松的女孩呢?”   “……”结弦盯着似乎是睡着的木户几松,若有所指的说道,“不用管她了,嫌疑排除。”   片刻后,两人离去。   待到结弦与两仪式完全离开后,名为木户几松的少女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一抹红光闪过。 第40章 好想杀人啊 (2/2)   房间中。   “说起来,你之前不是说,那几个女孩子都是一般人吗?”两仪式疑惑。   “我菜,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没办法。”结弦苦笑,“我只是个传承六代的武斗派魔术师,又不是巴瑟梅罗那种全科精通的天才,总归有不了解的东西。   “目前我只能猜测,是因为第二人格的问题。”   “人格?”两仪式。   “只是猜想罢了。”结弦缩进被炉,“回忆一下,那个少女D,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很正常?普通的聊化妆品、普通的追星、普通的八卦,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那么,让她忽然变身恶灵的契机是什么?”   “……”两仪式想了想。   “催眠——吧?”结弦其实也不敢笃定,“不仅仅是一般的睡眠那么简单,而是中了我的暗示模式,遭到催眠,大脑完全放空后,‘少女D’这一人格完全处于待机状态式,那时恶灵的一面才显露出来。”   二重人格。   精神分裂。   正因为平时展现出的,是正常的一面主人格,将恶的一面隐藏在精神的深处,甚至隐藏的连主人格都未能察觉,因而才同样瞒过了在相关方面并没有多少传承的结弦。   术业有专攻。   结弦若是要分类,毕竟还是武斗派,而非学术派。   “至于那恶灵是什么?别说英灵反英灵那种高端的东西,恐怕仅仅停留在‘无名的幻灵’,比如某个歌舞剧中的龙套,又或者单纯具备‘恶灵’这一概念的普通的灵体,仅此而已吧。   “德国佬想要看的,大概也就是她们降灵之后的这份表现吧。   “还原一下我脑补的事情的经过。   “某一天,这一天应该并不久,兴许就是昨天。少女D接触到了先前顶着甘道夫名字的德国佬,相谈盛欢,嘛,应该是暗示魔术的作用吧?总之,少女D被教授了‘降灵’并被下达了‘带上朋友一起试试’的暗示。只不过处于好奇心,少女当天晚上就独自一人进行了降灵,并且——   “成功了。”   虽然说即便成功了也没什么战斗力,但确确实实是成功了。   不需要圣杯,凭借稀薄的魔力回路以及对里世界一无所知的知识,少女成功的进行了降灵,将恶灵如同凭依一般降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是术式一开始就是这么开发的,还是单纯的降灵的不完整,恶灵作为第二人格沉睡在了少女的体内,直到少女的人格完全沉睡之时才显露出来。   “那和事件有什么关系?”两仪式歪了歪脑袋。   “还记得那个神父走的时候和你说的,关于木户几松的那个问题吗?”结弦问道。   “你是说——?”两仪式似乎明白了结弦的意思,“但是你刚才不是说‘排除嫌疑’吗?等等,难道!”   “故意说给她听的。”结弦点头,“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名字的问题吗?   “凌晨,我们在酒店那时并没有对她进行自我介绍,但下午的时候,她却一口报出了我们的名字。而她唯一能知道我们名字的途径,就是在她被我催眠问话结束,我们两个聊天的那段事件。   “更加让我起疑的,是木户几松先前在少女D提起那个德国佬时,那副努力回想起什么,确又想不起来的表情。有可能,木户几松比那个少女在更早的时候就接触过那个德国佬。”   “但不对啊?”两仪式有些懵,“但,如果这样的话,知道我们名字的不应该是木户几松,而是木户几松体内的恶灵才对?”   “划重点,找本子记下来,这是我们要解决的盲点。”结弦说道。   “这里只能靠猜,猜测那些德国佬一直在修改他们的术式,不断的寻找小白鼠。兴许是使用的术式不同,兴许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总之绝对与刚才的恶灵不同。   “毕竟木户几松体内的,绝不是我们先前见到的那种恶灵,而是一个有智慧,知道在我们面前隐藏的某种存在。”   “那神父那里怎么解释?”两仪式翻出一个小本本,“先前的对话,神父虽然口头喊着无可奉告,但基本上已经在宣告‘猎奇杀人事件的犯人就是我的家人’了吧?”   “暂时不要把木户几松与犯人之间画等号,也许这次的犯人又是某一个我们没发现的‘试验品’呢?”结弦摸了摸下巴,心中却是补了一句——   ‘但是你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混账神父。’   德国佬那边,除非必要的话,结弦暂时不想去过多想。   说白了,那不是靠想就能解决的事情。   “打个电话给秋隆。”结弦忽然说道。   “嗯?”两仪式一愣。   “让他去把我们在银座酒店的行李收拾一下送来,再送一辆不要那么显眼的,普通一点的车子。”结弦伸了个懒腰,“从今天开始,我们的行动将围绕几松小姐展开。   “说起来,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木户几松小姐,是个怎样的人来着。”   “神父那里就不管了?”两仪式,“你不是说准备魔力恢复完就去找他问个究竟。”   “那个铁疙瘩,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即便真把他宰了也不会吐出一个字,正如他所说的‘教会不知道,梵蒂冈不知道,只有他一人知道’。相反,如果他真的愿意老老实实交待问题,不用我们找上门他也会说。”   一边说着,结弦一边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名为秋巳大辅,是个苦力。   “大辅。”结弦。   “厅、厅长!”秋巳大辅的沉迷暗示无法自拔。   “帮我查一个人。”结弦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木户几松,应该是东京大学法律系大二的一个女学生,我要她的居住地,要她父母的信息,要她的一切,且不要惊动她,明白吗?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一定完成任务!”秋巳大辅义正词严。   “祝君武运昌隆。”结弦满意的点了点头,挂断电话。   另一头,两仪式也挂断了与秋隆的通话,传达了结弦的意思。   入夜。   北风在呼啸,寒蝉在哭泣。   结弦坐在客厅之中,重新整理着魔术礼装。   卧室中的两仪式睁着眼睛,回忆着每一幕她所见到的鲜血淋漓的场景,无论是新宿希尔顿的那一幕,还是刚才少女被踢飞,血染温泉的那一幕,亦或者档案中先前案发现场的那几幕。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浮现出了有些狰狞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想杀人啊——’ 第41章 尾行日记 (1/2)   1992年1月4日,土曜日(划掉),星期六,晴。   竹取结弦和两仪式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决定跟踪那位服务员兼艺伎,名为木户几松的年轻女大学生。似乎是因为昨夜的缘故,木户几松一行六人接近11点服务员过来提醒时限时才醒来。   顺便一提,在她们起床交谈的过程中,结弦也得知了少女D的真名——井上君尾。   这个名字结弦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但完全想不起来。   虽然恶灵召唤如同AEU的Enact一般完美的保护了驾驶员的安全,但她似乎依然多多少少因为先前的影响而有些疲倦。不过在那阳光般的花痴面容下,完全看不出有昨晚经历的记忆,仅仅挠了挠脑袋说出“似乎做了个噩梦,梦里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的样子”这么一句话。   尾行她们退房离去,坐上秋隆连夜运来的普通的老款桑塔拿,跟踪脱离团队的木户几松一路向北时,在两仪式的提醒下结弦才终于明白了这既视感从何而来。   井上君尾。   这个名字不由得让人想起明治维新运动时期为了情报,无奈嫁给幕府高官岛田左近的“勤王艺伎”中西君尾,以及与君尾其一见钟情的攘夷志士井上馨。   而与其异常相似的,便是木户几松这个名字,不禁让人响起十九世纪的那位——   “‘乱世艳魂’几松。”两仪式坐在副驾驶座上,悠悠哉哉的啃着肉包子,“明治维新三杰之一的木户孝允的妻子。嘛,木户孝允这个名字有些生僻,但是木户孝允的本名却是相当有名来着。”   “假,咳咳,桂小太、小五郎,嗯对,桂小五郎。”结弦连着两次口误,颇有些尴尬。   这口锅还是甩给空知大猩猩吧。   当然,在两仪式的提点下,结弦也终于记起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毕竟即便在前世,明治维新期间的那位艺伎的生平也被一遍又一遍的演绎在萤幕上。如今如果被当作英灵召唤的话,毫无疑问也会得到极高的知名度加成吧?   “毕竟提到艺伎的话最出名的就是那五人了吧?‘勤王艺伎’中西君尾、‘乱世艳魂’几松、岩崎峰子、中村喜春,以及最后的‘越后艺伎’小林春。”两仪式掰着手指说道。   “现在的历史课都教这些东西?等等,小学有历史课?”结弦瞪着一副死鱼眼,慢慢的开着车,尾行着人行道上的几松。   “不,母亲提过。”两仪式说道,双眸一瞥,“嗯?她上公交车了?”   “起码不用跟着她去挤电车,也算是好事。”结弦点了点头,一脚油门踩下跟了上去。   “话说这样跟踪不怕被发现?”两仪式。   “车上加了一层‘认知障碍’的结界,算是暗示魔术与强化魔术的一种结合。”结弦解释道,“虽然也不是不能做到让人完全无视这辆车,但如果那么做的话我们就得考虑怎么逃离车祸了。”   “……”两仪式皱了皱眉头,“你没趁我洗澡的时候做什么吧?”   结弦坦然的回眸看了一眼两仪式,又坦率的扫了一眼两仪式的大平原。   “过个三四年吧,现在的你连让我偷窥的冲动都没有。”   “喂——!”   ……   一小时后。   新干线,东京站。   “您好,到新大阪站,16点34分那班一人。”木户几松对售票员说道。   身上仅有一个背包,似乎并不打算多住,大致就是住一晚第二天返回这种程度的行李。   而木户几松身后三个身位,拉着行李箱的结弦与两仪式对视一眼,带着几分疑惑。   大阪?   去还是不去?   仅仅思考了三秒,两人同时点头。   “新大阪站,16点34分那班。”结弦一边说着,一边压低了声音,食指在售票员眼前看似随意的晃了一下,“请给我刚才那位小姐隔壁的车厢。”   “好。”售票员眼神一阵失神,却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东京到大阪大约五百五十公里,并不算远。   向候车大厅走去,同时确认着木户几松并未被人调包后,两仪式与竹取结弦就这么与其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姑且算是一路顺利。   虽然两人身上穿着厚厚的棕色大衣,带着毛线帽和墨镜,若换个季节,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这是在翻牌日本版的《这个杀手不太冷》,但毕竟如今是大冬天,这种装扮倒也不算多起眼。   “说起来,冬木市也算是关西那一代吧?但为什么完全听不出你的日语有关西口音?”两仪式理了理墨镜,忽然问道。   “我的母语是中文,你信不信?”结弦随口道。   “信。”两仪式泰然的点了点头,“你们这些人的姓氏都是不能信的不是吗?就好像那个神父一样,虽然有个日本名字,但究竟是不是日本人都是个未知数。”   “哎?”结弦并没有顺着话接下去,而是凭借强化后的实力,穿过走廊,穿过车厢,死死的盯着前一节车厢中的,那位正与一旁老太太聊得很开心的木户几松。   虽然听不清,但至少也能透过嘴型看出她正与老太太聊着家长里短。   ‘……’结弦有些慵懒的躺倒在椅背上,即便从双眸中也看不出丝毫的上进心,宛若一条死鱼。   然而就是这么一双死鱼眼,却是没有一丝片刻从木户几松的身上挪开。   太阳逐渐落山,冬天的夜幕降临的很快。   从新大阪站下车后,夜幕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   整理了一下衣领的的木户几松招了辆出租车向着远处驶去。   “师傅,请到副驾驶座上,车用完就还你。”结弦暗示道。   “……”老师傅默默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将位置换到了副驾上。   一路向南,九曲十八弯。   虽然现在的结弦肚子有点饿,但还是忍住了去找家大阪烧的店弄上一份热乎乎的日式蔬菜煎饼暖暖胃的冲动,不急不慢的跟了上去。   终于,两人来到了终点。   看着木户几松下车的地点,两仪式与结弦却是有些愕然。   “大阪东淀川区儿童福利院?” 第42章 二十年前 (2/2)   “专门跑来大阪的孤儿院?”两仪式皱眉。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结弦摸了摸下巴,注视着木户几松进门的背影。   “现在——?”两仪式看向一旁的结弦。   “吃饭去。”结弦点了点头,娴熟的倒车,挂挡,油门,前行。   “那她呢?不管了?”两仪式不解。   “管啊。”结弦摆了摆手,一脚油门绕进远处小巷,一如既往的化身麻雀杀手,现场制作了几只使魔放飞,“这里交给使魔就行了。现在我们弄点东西吃,等她离开了我们就去孤儿院里问问情况。”   旋即,结弦又轻轻拍了拍副驾驶座上老师傅的肩膀。   “师傅,这车再借我们一会儿。”   “哦,好。”老师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记得给钱。”   结弦翻了翻白眼。   许久后,时针指向十点。   孤儿院门口执勤的使魔传来了消息——木户几松离开了。   旋即,使魔扑腾了一下翅膀,隐匿在夜空中跟了上去,而酒足饭饱的结弦与两仪式便在五分钟后到来。   “那个,两位,对不起。孤儿院现在要熄灯了,是不是明天再——?”门卫A看着造访的结弦,有些苦恼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另一位门卫B则站在一旁,身着军大衣,搓着戴着毛手套的双手,不断从口中呼出白汽。   “请带我们见一下院长。”结弦暗示道。   “——”门卫A张了张嘴,旋即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对于这一幕,两仪式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见怪不怪。   “能学吗?”两仪式问道。   “好啊,晚上我教你。”结弦没有丝毫迟疑,“注意‘神隐的铁律’,其他就没有问题了。”   “我懂。”两仪式点头。   旋即,结弦注视着这片儿童福利院。   成C字型的四层高楼房表面看上去有些老,颇具时代的沧桑感。但得益于建成那年没有什么豆腐渣工程,本质上还算坚实牢固。   似乎是为了照顾儿童,踏入C字楼正门便能感觉到楼内洋溢的新春的喜悦感。   玄关温暖而和煦的黄昏色灯泡置于天花板,两侧东楼西楼的走道却是一片漆黑,但也能勉强看见那挂满的风铃、绳结、许愿便签,贴满各种各样颇具儿童感的蜡笔或水笔的画卷。   一面小黑板上,白粉笔绘制的笑脸旁妥善的写着打扫卫生的值班表。   这是一个能让人舒心的地方。   “东楼的一楼是孩子们课后学习的地方,西楼一楼是厨房,二楼则是活动室以及院长等人的房间,三楼四楼则是孩子们的房间,东楼男孩,西楼女孩。”门卫A踏上木质的楼梯,笑着介绍到,“院长在东楼二楼的房间,请跟我往这边走。   “另外请二位脚步放轻,这个时间点孩子们已经上床休息了。”   “稍等一下。”结弦按照门卫所言压低了声音,“请问您认识木户几松小姐吗?”   “松子?那个,这个,姑且……还算认识吧?”门卫A忽然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听说以前是这个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后来被人领养。不过每年时不时的都会过来拜访老院长,刚才还特地过来给老院长拜年。”   “你喜欢她?”两仪式忽然问道。   “哎?哎哎哎?那个,这个,这,呃,喜欢……”门卫A一脸慌张。   “冷静,冷静,Calm Down,大兄弟。”结弦拍了拍门卫A肩膀,旋即整理了一下人模狗样的领带与眼镜,捋了捋大衣的褶皱,“请带我们去找院长吧?”   说完,结弦与两仪式对了一眼,点了点头。   二楼东楼漆黑一片,西楼的走廊却还亮着几点灯火。   咚咚。   “请进。”有些上了年纪的声音传出。   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满头银发,背部虽然微微佝偻,但整体还算健朗的外国老妇人。   眸子湛蓝,皮肤虽然如同枯木一般开始腐朽,但也能看出那白种人的血脉。   老人在看到门卫A引领的结弦与两仪式后先是闪过一抹疑惑,旋即礼貌的点了点头。   “二位,请进。”   “老婆婆您好。”两仪式鞠了一躬。   “老婆婆好。”结弦鞠了一躬。   “年轻人,喝些什么?茶还是咖啡?”老婆婆笑呵呵的向里走去,同时指了指还算温馨的小屋内的那张沙发,“坐吧,不要拘束。”   并没有问诸如到了熄灯的时间点为什么会放人进来之类的话,似乎老妇人本身就对此不太在意。   有客人来了,就要礼貌的接待,仅此而已。   “咖啡吧。”结弦坐下,坐姿端正。   “我也咖啡。”两仪式应道。   “只有速溶,没问题吧?”老婆婆笑了笑,不徐不慢的在一次性纸杯中冲上两条速溶咖啡。   一分钟后。   “我叫竹取结弦,冬木市万事屋事务所的所长,这位是我的助手两仪式。”结弦,“老婆婆日语说的很好,不知道老婆婆怎么称呼?”   “羽生·尤利耶·南丁格尔,芬兰人。羽生是丈夫的姓氏,尤利耶是以前的姓氏,南丁格尔则与那位天使同名。说起来我父亲本来是希望我当个医生的,呵呵呵——。”   老妇人慢慢的坐在桌子后柔软的天鹅绒椅子上,扶了扶老花镜,笑呵呵的说道。   “那么,万事屋的二位,不知有何贵干。”   “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木户几松小姐的事情。”结弦出口。   “松子?”老人眼中抹过一缕狐疑。   “请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危险分子。”结弦打了个响指,“另外,刚才我听见您称呼她为‘松子’?”   这种程度的暗示对老人并没有什么影响。   “昵称而已,就好像詹姆斯会被称为吉姆或是吉米一样。”老人慢悠悠的说道,“松子的事情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那是1972年5月份一天。   “那天夜里雨很大,特别的大,刮着风,天空中打着雷。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我正准备去锁门,却看到院子外面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男人,留了好多血……” 第43章 好姑娘 (1/2)   ·REC   1972年5月,暴雨。   夜幕漆黑,乌云之中不时发出两阵闷响,那是闪电降临的前兆。   风很大,刮得人脸生疼,孤儿院C字楼正门通向院门的小径已经几乎被雨水淹没,两侧的泥土地泥泞不堪,仅仅是出门三四秒的时间,鞋子与裤管便彻底被打湿。   手中的伞仿佛随时会被大风吹飞一般,死死的将伞柄攥在手心之中的羽生(二十年后的院长)拿着孤儿院院门的钥匙,准备去锁门。   “嗯?”   羽生刚刚走到院门,还没拉得及拉上院门,借着远处的雷光却是发现脚下的雨水似乎有些不同,缓缓的蹲下身。   哗啦啦啦——   雨声不断,落入大地的雨水自高出向地处流去,而混入其中的,竟是!   “啊——!!!”   惊悚的叫声划破天际,手中的雨伞更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羽生老人跌倒在地上,却完全没有理会打在身上的暴雨,仅仅是害怕的看着院门前的角落,静静坐在那里的那个年轻的男人。   血。   好多的血。   坐墙角的男人眼镜破碎,破破烂烂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新鲜的鲜血顺着衣袖,顺着衣领,划过面颊,划过手臂,不断的与雨水融为一体,向着堤坡流去。   “孩子——。”男人声音虚弱的开了口。   “哎?”逐渐从最初的惊慌中复苏过来,正准备上前帮忙的羽生这时才发现,男人的怀中,还有一个婴儿,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安然入睡,全然没有被周遭的暴雨惊醒。   “孩子!咳咳咳——!”男人声音加重。   “啊,是!”即便从面向来看羽生比男人还要大出两轮左右,但还是有些气势不足,慌乱之中凭借本能接过男人怀中的婴儿,正在思考要不要请这位看起来就卷入了什么是非中的男人进来避雨并包扎伤口时,羽生再度抬头。   一无所有。   地上的鲜血与怀中的婴儿彰显着男人存在过的痕迹,然而那个无论怎么看都需要立即送往医院的男人的身影,却是无影无踪。   ·Finish   “那个男人消失不见,松子自然也就被我们福利院收养了。”羽生老人满脸惆怅,“现在想起来,就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为什么会用木户几松这个名字?”结弦疑惑。   “嘛,那段时间收养的女孩子有五人,正好当时的院长似乎是去哪里看了本关于艺伎的书,便为五个女孩子,连同松子在内以五名相当有名的艺伎的名字。   “——君尾、几松、峰子、喜春、春,稍微关注些艺伎文化的日本人都知道的名字。   “姓氏也是抓阄决定的,只不过被领养后就改成了领养人家的姓氏。说来也巧,松子也好,君尾也好,领养人家里正好都是艺伎本人在历史上情郎的姓氏。”   “难道说——?”两仪式挑了挑眉毛。   “井上君尾小姐,也是这里走出去的?”结弦一愣。   “嗯?你们也认识君尾吗?没错,她也是我们这里的,之前听几松说,正巧她们进了同一所大学,还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这也是‘緣’吧。君尾逢年过节也会过来看我们,只不过没松子那么勤快就是了。”羽生老人摘下眼镜,在镜片上哈了口气,取出眼镜布开始擦拭。   谈论到曾经收养的小姑娘,羽生老人的脸上多出几分笑容。   “几松小姐和君尾小姐是怎样的人?”结弦歪了歪脑袋。   “松子的话,七岁以前都是在这个福利院长大的。要我评价的话,乖巧、懂事、贴心,比较安静的一个小姑娘,比起她来,君尾就要活泼的多了,偶尔喜欢捣蛋,偶尔喜欢在别人睡着后在人脸上乱花,但本质上也是个不错的孩子。”羽生娓娓道来。   “那一批五人中最先被领养的是松子,被木户一家收养。嘛,当初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我们也是恶趣味了一些,多多少少也是推了几松一把,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木户一家的信息确实没有问题的基础下——   “养父木户先生是个企业家,年轻有为;养母则是大阪府警的法医,似乎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无法生育,因此夫妇二人选择了领养。后来大概是松子十二岁还是十三岁那年,养母去世,给养父木户先生打击太大,放下了在大阪的事业,离开了这片伤心地,前往东京打拼,不过听松子说木户先生到现在都没从妻子去世的阴影中恢复过来,完全没有了年轻时的风光,似乎还欠了当地两仪组一笔债……”   两仪式眨了眨眼睛。   结弦眨了眨眼睛。   “松子有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倾向?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的恶迹之类的?”结弦试探性问道。   “嗯——。”羽生老人摸了摸下巴,“如果只是说错误的话怎么也会有一点,但无外乎什么挑食啊、小任性啊之类的,每个孩子身上多多少少会出现的一些问题,妥善教育之后就没什么问题。”   “不是说这种小的,而是那种比较大的。”结弦。   “那我就不知道了。”羽生老人摇了摇头,“回来探亲的孩子们大多都是报喜不报忧,真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   “松子并不是什么会做出罪大恶极之事的人,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的话,那么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羽生老人似乎并不清楚离开孤儿院后几松的人生,但又似乎话中有话。   结弦与羽生老人又聊了很久,直到十一点,杯中小半咖啡已经变得有些凉才告一段落。   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七岁以前的信息基本上羽生老人还能凭借记忆给出些许评价,但在被领养之后老人所能得到的,充其量只有几松每次回来探望时自己说的了。   至于老人的结论——   那是个好姑娘。   “最后一个问题,羽生院长。”结弦披上大衣走到门口时忽然问道,“还记得几松父亲有什么特征吗?”   “嗯——。”老人摸了摸下巴,“毕竟那天夜色太黑,我也没仔细看。不过我记得,那个男人走的太快,不知道是故意留下还是遗漏了一样东西,后来松子走的时候交给她了。”   “什么东西?”结弦问道。   羽生老人摸了摸下巴,郑重的说道。   “一条银质的十字架吊坠。”   轰隆!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如同二十年前的夜晚一般,但即便是这般恶劣的天气也无法遮掩住结弦与两仪式心头的震撼。   而就在两人顶着雨小跑离开福利院时,结弦的大哥大响了。   来电人——   秋巳大辅。   “厅、厅长!查到了!木户几松在高中到大一的四年间曾经堕过三次胎……” 第44章 神父与父亲、信仰与信念 (2/2)   木户几松,在福利院的老院长眼里,是个好姑娘。   木户几松,在秋巳大辅的调查中,高中时期与多名校内外学生、教师、家长、不良,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最短的一次男女朋友关系维持时间——1小时37分钟。   堕 胎次数——三次。   不过话又说回来——   秋巳大辅这都是怎么查出来的?   实际上,结弦还是低估了那道暗示的功效。   想像一下,东京都警视厅厅长(伪)亲自找上一个还在实习期的年轻刑警让他去调查一个嫌疑人的老底,这已经足够让这位年轻实习刑警抱着升职加薪出任副厅长迎娶白富美的梦想去豁出命加班加点了。   更何况,秋巳大辅一家似乎确实有当侦探的资本,也许和家族遗传有关。   比如,他有一个起源为「普通」,能把人祖宗十八代户口本给你查的一清二楚的和「普通」二字似乎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外甥——   黑桐谷歌。   等等,什么谷歌?谷什么歌?   是黑桐干也!重复一遍,黑桐干也!!!   “总之,木户几松小姐私底下的,嗯,男女关系非常混乱,但奇怪的是表面上风评却很好。”秋巳大辅脸颊与肩膀夹着大哥大,双手不断翻着取证的资料。   “另外我发现,木户几松对我们宣称其在新宿希尔顿酒店兼职服务员,但实际上却是由希尔顿方面牵线的卖春女,那日案发后希尔顿方面在职业方面确实做了伪证。   “然而当我想要追查卖春牵线的皮条客时却发现其本人连同家人全部下落不明,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其妻子所就职单位的同事更是一同表示——我们这里并没有这么个人。”   此时此刻,东京湾的最深处,几只装满水泥的铁桶沉在湾底,其中一只灌满凝固水泥的铁桶中更是骇人的露出已经腐烂浮肿,更被鱼类啃食多出已经露出白骨的半截手掌。   “那么,案发现场……”   咔嚓!   一柄黑键击穿挡风玻璃,准确无误的命中结弦手中的大哥大。   “哦呀?”结弦挑了挑眉毛,看着卡在已经损坏大哥大上的黑键,以及淅淅沥沥的暴雨之中,漆黑的夜幕下,昏暗的路灯旁的那道厚重的身影。   随风飘扬的法衣,湿漉漉的头发,宣告着信仰的十字架项链。   松平规夫。   “呐,式。”结弦看着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的神父,解开剑袋露出太刀,顺手一手刀敲在出租车司机的后颈上敲晕,顺手再补了一个催眠的魔术,“好好坐在车上,不要走动。”   “……”两仪式皱着眉头,“别死了。”   “死不了,就算要死我宁可死在漂亮大姐姐的衣裙下,也不要在暴雨之中死在那种硬汉神父的铳剑中。”结弦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   “哼!”两仪式哼了一声,坐在后座上,目光之中却是多出几分担忧。   哗啦啦啦——!   风很大,很冷,刮得人脸上生疼。   淅淅沥沥的瓢泼大雨倾泻在路面上,不过眨眼之间便将结弦从头到脚淋成落汤鸡。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偶尔传来几声闷响,那是打雷的前兆。   “我听羽生女士说了一些故事,二十年前的。”结弦将太刀扛在肩上,雨水打湿压塌了他的天然卷的银发却也浑然不在意,仅仅是率性的脱下鞋子,继而将那双潮湿的袜子脱下扔到一边,赤足站在沥青路上。   旋即,又看了看天空。   “听完之后我就差不多知道了,你应该出现了。怎么样?阔别二十年的地方。”   “是啊,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松平规夫又前进三步之后停留在原地,距离结弦仅仅十三米之距,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激动,仅仅是平淡的如同与老朋友聊天一般开口,“二十年前,我还是个普通的修士,妻子被魔术师杀害,而我则带着唯一的女儿逃跑,最后分别之地,就是此地。”   “木户几松。”结弦点了点头,“她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必让她知道。”松平规夫仰起头,看着厚重而压抑的天空,雨水不断的敲打在那圆饼眼镜上,“难不成要像星球大战一样来一句‘I’m your Father’不成?开什么玩笑。”   说完,松平规夫悠哉悠哉的点上一根雪茄,似乎是因为雨水的缘故足足点了三四遍才点着火。   “所以因为亏欠,才对你女儿的杀人行为完全放纵,甚至帮着打掩护?”结弦皱了皱眉。   “不,我的女儿没有杀一个人,从来没有,一个都没有。”松平规夫吐了口烟。   “……”结弦皱了皱眉头,“你是想说,犯人是你女儿身上凭依的恶灵,而你的女儿没有丝毫的罪恶?”   “然也。”松平规夫。   “……”结弦在怀里搜了搜,拿出一个空的Pocky盒子,“啊嘞?空了?算了——但是啊,你其实还是希望有人能够阻止你女儿的吧?否则,你就不会特地的将那些证据藏一半留一半。   “——矛盾,大量的矛盾。   “你一边认为自己的女儿几松小姐是无辜的,作恶的是女儿身上由于接触那些德国佬而染上的恶灵,因此你不断的纵容;一边你的良知和信仰告诉自己,这种事情是不对的,所以你希望有个人来阻止几松小姐。”   “然也。”松平规夫声音更低。   “你试过除灵吗?”结弦坦然的问道,整理了一下完全湿透的大衣衣领,“既然作恶的是恶灵的话,打倒不就好了,就好向井上君尾……不,你的话,应该已经尝试过了吧?   “看你的表情就是再说‘Yes’,那么你的女儿的情况就和那个叫君尾的小姑娘情况并不一样。虽然我对降灵术只能说是略知一二,尚不能完全明白几松小姐具体的情况,但是啊,联系到那天在歌舞伎町你女儿能一口道出我和两仪式的名字……”   唰!   一道黑键擦着结弦的头颅飞去,削下一小缕银发落在地上。   “住口——”松平规夫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濒临喷发的火山一般压抑而炙热。   “犯人并不是恶灵,而是你的女儿本人吧?”结弦完全没有理会松平规夫那压抑的警告。   “老子不是让你住口了吗?混账家伙——!”   叮!   铳剑与太刀的剑尖刀刃刺破斩破一滴又一滴的雨水,在倾盆大雨之中溅起一圈涟漪。   刀光剑影再度骤现,舞于漆黑的暴雨天帷之下,响起银铃般的铿锵之音。   “竹取结弦,拔刀!”   “阿————门!!!” 第45章 杀人冲动 (1/2)   轰隆。   彼方天与地的交接之地亮起一道闪电,数秒后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传入耳畔。   哗啦啦的雨水不断的落在两个男人的头上、肩上、衣上,以及刀上。而溅在刀上的那些雨珠或是被铳剑刺破,如同扎了口的气球一般,或是溅在飞速掠过留下道道残影的刀身之上,如同案板上的黄瓜与蒜头一般被拍的粉碎。   “喂,魔术师!你那得意的钢琴线把戏呢?”   叮叮叮!   松平规夫高呼之时,六柄黑键拖着六道残影袭向结弦,直指各路要害,却是一刀之下被尽数斩飞。   伴随着结弦的回答,一道刀光更是自右下向左上挑去,直指松平规夫咽喉。   “遗憾,被昨天的Lancer给毁了。”   噗哧!   刀光骤现,血光四溅。   松平规夫的脖颈连同颈椎骨被斩断,即便仅留下一点点残存的人皮连接着似乎要飞出的头颅,这一击也已经称得上货真价实的斩首。   然而——   叮!   头颅被斩断,仅剩皮肉与身躯相连,神父手中的铳剑却依然没有停止暴风骤雨的攻势。   若非结弦早已知晓神父那几乎堪比死徒的恢复力,恐怕这番交手便会被神父得手了吧?   “切。”   神父吊着的头颅上露出一个有些骇人的笑容,旋即却是在车内两仪式震惊的目光中重新生出新的血肉,长出新的颈椎骨,完完全全的恢复如初。   而四周的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飞满了被雨水打湿落在墙壁,落在街道的圣经书页。   “那个家伙,是不死之身不成?”两仪式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一幕,“怪物?”   最初那一夜的战斗,两仪式并没有目睹,即便听结弦说过这是个怎么都砍不死的混账神父,也只当时夸张的比喻。   但当她真正看到有人被斩断头颅依然能恢复如初之际,心中未免掀起惊涛骇浪。   至于结弦——   “十七页,不,应该是三百节左右。”结弦一个后空翻跃向后方,压低重心,直视着松平规夫,双眸一眨不眨,“虽然没怎么研究过圣堂教会的术式,但也能看得出你越是重的伤势,你恢复时所需要圣经越多,像刚才这种这种伤势大概需要两百节左右的经文。   “《旧约》39卷929章、《新约》27卷260章,共计66卷1189章31102节,算上断手断脚之类的轻伤,大概只需要杀死你一百次左右就够了。”   “然而在你杀死我一百次以前,我只需要杀死你一次。”松平规夫冷声道。   话音刚落,脚步错动,身形已然闪至结弦身前,手中铳剑一剑刺向心脏,一剑斩向脖颈——   “欧拉!!”   “無駄無駄!”   “纳尼?!”   松平规夫瞳孔一滞!   剑尖停滞在心脏前三点七公分,停滞在脖颈前三点二公分,无法存进一步!   “线!”   ‘乌云笼罩了月光没有反光。再加上这种大雨的干扰,不仔细去寻找的话这种比钢琴线还要细上十倍的线根本无从寻找!’松平规夫心潮涌动。   “正解!”结弦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   霎那间,空中无数雨水分裂成粉末,连同碎成数块的双臂与飞溅的血水落向大地。   喀嚓喀嚓!   落入大地的瞬间,切成碎块的双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周遭破碎的圣经以及重新愈合如初的崭新双臂。   “你下一句话是‘你的线不是被迪卢木多破坏了吗?’”结弦左手比作手枪指向退与七点七米外的松平规夫。   “你的线不是被迪卢木多破坏了吗……什么?!”松平规夫瞳孔一缩。   “你的思考模式本竹取大爷已经看穿了。”结弦一边说着,一边勾了勾左手,“连同你的生命力比小强还要顽强这件事一同!”   噗哧!   五指连心那种钻心却又早已习惯的痛楚传遍双臂,送入神经,送入脑海深处!   ‘线,在体内?!’松平规夫愕然一惊。   噗哧!   鲜血淋漓,血肉飞溅!   随着在双臂再生之际就混入左右两臂体内的丝线起舞,刚刚复原的双臂再度消失不见仅剩点点肉芽粘连在躯干之上!   当然,这还没有结束!   “姑且告诉你好了,本大爷可没有说一句谎话。”结弦左手舞动着丝线不断的划破雨幕,斩在松平规夫的身上,周遭的圣经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页又一页的消失不见。   所剩的,仅有那满地的鲜血。   “线,确确实实被迪卢木多毁了,但是啊?这种东西怎么样都会有几件备用品的吧?就好像车子的备胎以及出台小姐在老家的老实人一样。”   噗哧!   刀光一闪,犹如无礼之人在米饭碗上竖插的筷子一般插入松平规夫的心脏,钉入地面!   手臂再生便斩断双臂,双腿再生便斩断双腿。   再生需要时间,在这期间限制住行动便足够。   虽然说杀死一百次听起来很有难度,但比起某个需要杀死几百万次的吸血鬼大公来说简直轻松的多了。   啪嗒。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   结弦知道,那是两仪式的脚步。   “回车上坐着,塞巴斯蒂安。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幕太过残忍了?”结弦没有回头,“虽然从形式上看确实有些像虐杀,但是除非对面愿意束手就擒我也没别的办法。”   “……”两仪式没说话。   “嗯?”结弦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猛地回过头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两仪式,却是看见了有些骇人的一幕——   两仪式,在笑。   并非普通的笑容,并非温馨的笑容,并非苦恼的笑容。   那是骇人的笑容。   雨水打湿了头发,刘海遮住了眼帘,嘴角轻轻的咧起,咧的不高,但却给人一种一样的寒冰之感。   缓缓的蹲下身,食指轻轻的点在那猩红的血泊之中,染红指尖,双眸就这么盯着。旋即,似乎是想要抹口红一般将食指逐渐探向自己的嘴唇。   “两仪式!”   啪嗒!   结弦的右手猛地抓住了两仪式的手腕,眼神有些严肃,却是连手中的攻势都停了下来。   而两仪式亦是在这一呵之下清醒了过来。   “我——?”清醒过来的两仪式似乎有些茫然无措。   “……”结弦皱了皱眉头。   “杀人冲动。”躺在地上的松平规夫四肢已经恢复如初,然而穿过心脏将其钉在沥青路上的太刀却是一定封住了他的行动。   当然,也许是他也不想动了。   “你下一句话是‘也许不应该带她一起来。’”   “也许不应该带你一起来——嗯?!”结弦刚开口,却是猛地看向地上的神父。   “有些事情的发生不过是早晚罢了,即便今天没有发生,明天也会到来,这终究是命运(Fate)。”松平规夫闭上了眼睛,“事情得从七年说起。” 第46章 起源觉醒 (2/2)   那是一个略显老套的故事。   七年前,木户几松十三岁那年,也是木户几松养母过世,跟随养父前往东京都的那一年。   由于妻子的死,身为养父的木户先生在伤心之下放下了风生水起的生意,离开了满是回忆的大阪,前往京都。同时似乎是为了寻求精神上的安慰,原本不信教的他并没有按照正常的小说套路成为一个邪教徒,而是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基督徒。   而那时,东京圣玛丽大教堂的神父,便是松平规夫。   毫无疑问,松平规夫在一次几松陪伴养父前往教堂做礼拜时,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女儿,只不过他最终选择的是将真相隐藏在心里。   毕竟他的名字叫松平规夫,而不叫Lord.规夫·天行者·松平,即便他的手脚没少被砍。   “那之后,松子也时常来教堂。虽然并没有成为教徒,但也经常找我谈心。”松平规夫躺在地上,完全无视了心脏上的那把太刀,亦是无视了周围的书页正在一页一页的消散,“最初还好,但是随着她的发育,她的起源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觉醒,虽然不完全,但等我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姑娘了。”   “契机呢?”结弦皱眉。   起源,又作「混沌冲动」。概念上类似原始本能,也类似宿命论。   指所有事物,包括生命,在其起始之时已经有其方向性,然后必然会向著这方向发展。这以人类而言,这方向性会产生的就是一种原始的冲动,但仍有以后天生成的人格和智慧去压抑的可能。   但由于起源是远在「根源之涡」已经决定了的方向性,所以是万象万物作为核心的绝对命令,纵使世世轮回亦不能改变。   有些人仅仅是察觉到自身的起源并加以利用,比如卫宫切嗣的「切断与结合」;而有些人却是彻底的觉醒,其中又有的能一定程度上保持自我,比如荒耶宗莲的「静止」;又或者被自身的起源所吞噬,比如白纯里绪的「进食」。   但无论如何,起源觉醒者绝不能回复到觉醒前的状态。   “不知道,兴许是养母的死,兴许是别的,但不重要。”松平规夫道,“重要的是她的起源一定程度上觉醒了。她经常来到教堂找我忏悔,苦恼的痛苦,说自己克制不住身体的欲望,做了很多的荒唐事。   “我也很痛心,但起源这种级别的问题不是我能解决的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暗示和催眠让她将自己做过事情忘记。然而这终归治标不治本……”   “她的起源,难道是——?”结弦猜到了一个词汇——   「淫亂」   松平规夫不语,仅仅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当然,那时的她对此还没有多少的自觉,直到大半年前那些纳粹残党出现为止。”松平规夫拳头握紧,“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哗啦啦啦。   雨依然在下。   而结弦心中亦是多出了不少的猜测。   “他们在不断的测试,优化某种由英灵召唤改造的,与恶灵凭依相关的降灵术,而松子便是他们偶然选上的实验体。我发现的太晚了,等我发现的时候,松子的降灵仪式已经完成,但——   “降灵术成功了,但也失败了,至少在德国人的眼中是失败的。”   “降灵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结弦皱眉。   “我问你,如果招来的‘恶灵’是一个人的前世,且这个人的起源已经有觉醒的前兆,会如何?”松平规夫反问道。   结弦瞳孔一缩。   “这种事,怎么可能——?所谓恶灵……”   “既然已经转世了,前世又怎么可能会以‘恶灵’的形式出现?我和你想的一样,完全一样!但!这样的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了!”松平规夫咆哮道。   结弦紧皱眉头。   若生前留下一笔传说,无论是臭名昭著遗臭万年,如同“蓝胡子”的骂名,亦或者引领人民抵抗侵略者,名垂青史,诸如“圣女贞德”一般的没命,死后都会超脱世界,脱离于时间轴之外,成为英灵或是恶灵。   恶灵召唤的前提是这个恶灵的“存在”,已经踏入轮回的恶灵本不应该存在于“座”上,除非——   “幻灵?”结弦皱眉。   “阿部定,应该是几松上一次的前世。”松平规夫恢复了平静。   而这时,结弦已经将太刀从他的心脏拔出。   “阿部定的故事虽然流传甚广,但远没有达到能让她死后前往世界之外的地步。如果强行降灵,仅仅只能出现一个名为‘阿部定’的架空恶之幻灵,但即便如此也与她的起源产生了共鸣。”结弦席地而坐,完全不在乎周遭的雨水。   “起源觉醒了,随之而来的便是1991年5月18日的第一起事件。”松平规夫顿了顿,缓缓坐了起来,费力的点上一根雪茄,“一度觉醒起源,便将成为万世合一的个体,本应如此的,但——   “木户几松这一人格,还存在!”   松平规夫的语气,带着不可置疑,毋庸置疑。   他坚信如此。   “二重人格,你明白吗?!松子还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做过!!!我的女儿还在那里,她什么都没做,她并不是什么杀人鬼,她仅仅是一个曾经因为起源的混沌冲动而留下一些黑历史的好姑娘……”   松平规夫越来越激动,语速越来越急促。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木户几松,她的女儿是无辜的,是清白的,有罪的则是觉醒了起源的另一人格。   结弦仅仅是看着松平规夫在那里,在雨中不断的咆哮,诉说,没有插嘴,也没有插嘴的打算,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停止迹象的暴雨,脑海中回忆起大概就是昨日还是前日,在歌舞伎町与其会面时的那一句话。   ——「又见面了,竹取先生、两仪小姐。」   那日所见的人格,究竟是万世合一的混合体杀人鬼,还是名为木户几松的年轻而一无所知的少女呢?   想到这里,结弦再度看向神父的表情变得有些怜悯。   轰隆。   远方落下一道惊雷。   松平规夫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雨夜下,而挡风玻璃破碎的计程车却是已经远去。   大阪东淀川区的一间牛郎店外,两只麻雀使魔眨了眨眼睛。 第47章 偶然在此地的死徒 (1/2)   大阪心斋桥,距离新大阪站仅仅只有13分钟车程,而作为大阪最大的购物中心的这里,同样聚集着为数众多的妹子以及——   牛郎。   “赶紧去洗澡,别受凉了。”   牛郎店的斜对面,心斋桥喜来登酒店的双人房中,结弦暗示服务员小姐姐去给两人买几件衣服后,便将两仪式扔进了浴室之中。而他自己则随手扯了一条浴巾坐在卧室里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右眼的视觉却是始终未曾与使魔切断。   “我知道了。”两仪式点了点头,向浴室走去,刚推开门便又问道,“话说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找那个女人吗?”   “她就在那里,没有走动。而且心斋桥这一代人流量太大,并不适合动手。”结弦说道,“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我从这里跳窗过去也只需要二十秒,轻重缓急我心里有赫拉克勒斯。”   “——?”两仪式似乎不太理解这和希腊的大力神有什么关系,仅点点头走进浴室。   片刻之后,水声潺潺。   咚咚咚,两仪式刚进浴室没半分钟,房门被叩响。   “先生,您要的衣服,另外这是找零和发票。”服务员。   “有劳。”结弦微微一笑。   咚。   房门带上。   旋即,换上干净衣服的结弦,将目光投进了那间牛郎店之中,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氛围,不禁想起那位老院长的话,咂了咂嘴。   “好姑娘,啧啧啧。”   视角转换·使魔。   牛郎店中,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正在欢声笑语。   这些男人们有的虎背熊腰宛如一个伊斯坎达尔,有的眉目清秀宛如一个韦伯王妃;有的安静闲适宛如一个乔纳森,有的放荡不羁宛如一个迪奥。当然无一例外,这些男人们的共同身份便是——牛郎。   形形色色的类型满足了各种年龄段,各种口味女性的需求。他们的工作便是陪来此地光顾的女人们聊天喝酒解闷,帮助其忘记生活上面的压力,主要的收入也是靠酒水的提成,只有极少数会去会去兼职一些男妓的工作。   “美丽的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店吗?”   牛郎店内侧靠墙倒数第二张沙发上,年轻的牛郎彬彬有礼的说道。   并非染色而是天生的金发,如同红宝石一般的双眸,整齐的雪白色西装也掩盖不住的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一边说着,一边优雅的为身旁的木户几松倒上一口红酒,大约一杯的三分之一。   隐约之间,结弦透过使魔的视线,发现了牛郎口中的两只獠牙。   “不知道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   “松子就可以了。”木户几松翘着二郎腿,轻轻的抿了一口,扫了一眼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脸上带着微红的笑意,“先生是外国人?”   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的向着牛郎的方向贴近了三点二七厘米。   “母亲是英国人,父亲是日本人。”久经沙场的牛郎微微一笑,一面保持着礼仪一面拉近着与木户几松的距离,手中端着红酒。   话语几乎就贴在木户几松的耳畔响起,连带着口中那带着几分酒气的呼吸吐在木户几松的耳朵上,令几松面颊有些发红。   “那么先生怎么称呼?”木户几松扫了一眼周围火热的气氛,右手却是轻轻的搭在了牛郎的右腿上轻轻的抚摸。   “我的名字啊——?”牛郎微微一笑,声音压低,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松子小姐,稍微把耳朵靠近一些可以吗?”   “是。”几松将脑袋凑过去。   “我的名字是——”牛郎压低了声音,在几松耳畔低语,鼻子轻轻的嗅了嗅。   嗅着发梢上的洗发水香味;   嗅着美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   嗅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女生应有的成熟韵味;   神秘会吸引神秘。   魔性会吸引魔性。   当木户几松露出了不为人知的第二面时,那份由已经觉醒的起源所带来的魔性吸引了同样具备魔性的异常者。   仿佛磁铁的正负两极一般,冥冥之中,不经意之间——   ‘虽然不是处子,但这份鲜血之中竟然蕴藏着这样的美味,再加上这份美丽的面容。迫不及待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这甘泉流淌在舌尖、流淌在喉咙的那份甘甜与香醇……’   牛郎的左臂不知何时已经勾在了几松的肩上,近乎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嗅着几松身上的味道。   眼中抹过一道红光,转瞬即逝。   ——魅惑的魔眼。   ‘虽然不是处男,但这完美的三角肌、这粗壮的肱二头肌、这厚实的胸大肌,真想见识一下他在珠穆朗玛峰的巅峰,在极致之时盛开彼岸花的姿态……’   几松的右手在牛郎的大腿上游走,五根食指如同五位跳着《天鹅湖》的芭蕾舞演员一般翩翩起舞。   眼中亦是抹过同样的红光。   ——魅惑的魔眼。   神秘与神秘。   魔性与魔性。   魔眼与魔眼。   一方,是不断勾引、品尝各种各样女人的身体与甘甜的血液的,却又出于谨慎与自保,从未杀死一人,细水长流的死徒兼金牌牛郎;   一方,是觉醒了名为「淫亂」的起源,想要尝试各种不可名状的快乐,渴望看到男人在抵达西方极乐之时绽开彼岸花,改道三途川的杀人鬼。   这是巧合,亦或者冥冥之中的吸引?   是命运石之门的指引,又或者单纯是阿赖耶识引导中的借刀杀人?   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   在门口使魔的注目中,牛郎与几松如同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一般走出牛郎店,撑着一柄黑伞。而几松则如同邻家的少女一般含情脉脉的挽着牛郎的手臂,顺从的向着街道的斜对面——大阪心斋桥喜来登酒店。   ——结弦与两仪式的所在。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双手在无形之中控制着一切。”结弦目送着牛郎与几松进入酒店之中,碍于墙壁的阻挡便切断了与使魔的视觉共享。   抬头看向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看着远方落下的惊雷。 第48章 阿部定 (2/2)   咚咚。   结弦叩了叩浴室的门。   “喂,式,锁好门,除了我之外谁来都不要开。”   “你当我是小红帽不成?”两仪式的话语伴随着流水声传来,“别死了。”   “死不了。”结弦说着便朝外走去。   “别忘了房卡。”两仪式声音再度传来。   “这我还真忘了……”结弦咂了咂嘴。   啪嗒。   房门被带上。   与此同时,完全超越了荷尔蒙分泌,渴望着彼岸花盛开的杀人鬼与渴望着美少女鲜血的死徒完美的扮演起了一对情侣,完美的规避了《卖春防止法》,在服务员敬业的目光中拿上房卡,登上电梯。   在走廊服务员的目送下,小鸟依人的木户几松与彬彬有礼的牛郎手挽着手,走进四层的一间大床房。   不过是刚一进门,这层优雅的伪装便被彻底撕得粉碎。   大衣脱落在地,几松被按在门上,衣衫被缓缓向上卷起,身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牛郎放肆的宣泄着自身的欲望,一双手在几松的配合中不断的上下游走。   然而正闭着眼睛享受着牛郎服务的几松却是忽然睁开眼睛,想着完全陷入欲望之中的牛郎诡异的一笑,一个反转将牛郎反扣在门上,而旋即——   噗哧!   刀刃刺破房门,刺破牛郎的胸腔。   在死徒牛郎惊悚的目光中,静静的插在那里,流下几缕猩红的鲜血。   “啊——!”   噗哧。   刀刃被抽回,而牛郎却是痛苦不堪的倒在了地上。   即便是死徒,也是终日纸醉金迷,沉溺于靡靡之音与女人床榻间的死徒。若是别的死徒在这里绝对连哼都不会哼一声,但对于这种几乎没有受过伤的死徒来说,这却是太痛苦了。   “喂喂喂?你这样还算是死徒吗?!”   结弦的声音悠悠的在门外响起,伴随着几道骤然的闪光。   轰隆隆!   五道丝线在空中飞舞,转瞬之间死徒牛郎连同房门一同斩成十七八块散落在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木户几松流露出一副惊慌的目光向后倒退,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楚楚可怜。   若是有一个不明真相的热血漫主角路过的话,一定会满腔热血的挡在几松的身前,将结弦视为什么道中BOSS然后来一顿激情昂扬的呵斥和铁拳吧?   然而——   “骗骗那个逃避现实的神父就算了,在我面前收起那副嘴脸吧。”结弦扛着太刀站在门口,旋即扫了一眼染得猩红的地上,挑了挑眉毛,踢了踢一旁的一个脑袋,“喂喂喂,你是哪里的高级死徒?还剩一个脑袋都活着?”   你一个高级死徒怕疼就算了,竟然跑去牛郎店当牛郎,有没有点出息?有没有点追求?   “没死的话一边先躺着别乱叫,不然我给你脑袋再分几块。”结弦瞪了一眼一旁的金色脑袋。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别别别别杀我!”牛郎的脑袋当即开口。   “嗯?”结弦挑了挑眉毛。   “——!”牛郎当即仅仅的咬住嘴唇,表示自己绝对一声不吭。   看着这一幕,结弦一时都产生了“我不要做人”的冲动,但下一刻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转过头,继续看向前方的木户几松。   “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木户几松满脸惊慌的向后褪去,知道退到床边退无可退。   “哦,那你叫吧。”结弦点了点头,若是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这种时候应该在来来回回BB几句,但结弦确实说完便——   一刀照头劈了过去!   森然的刀光一闪,伴随着木屑四溅的声音。   然而被斩断的,仅仅只有那张大床以及地上的地板。但原本的目标木户几松却是转眼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留下一道残影,转瞬之间出现在了床的另一侧,一脸微笑的看着结弦。   这一幕,看的旁边那个牛郎脑袋瞪大了眼睛。   ‘这女人这么厉害的嘛?Σ(っ °Д °;)っ’牛郎脑袋如此想到。   “嚯?不再扮演瑟瑟发抖的弱小女子角色了吗,木户几松小姐?不,曾经的木户几松在1991年5月18日就死了,现在的你我该怎么称呼呢?”   一边说着,结弦却是在默默的观察几松。   现在的几松与1月3日在新宿希尔顿,在歌舞伎町所见,差别过大。   筋力、耐力、速度、魔力,一切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本身不是问题,毕竟是起源觉醒者,如果没有这些变化才叫人感到奇怪。但结弦真正在意的却是——   为什么自己被瞒过去了?   “既然还是这具身体的话,叫我‘几松’就好了。”几松站在那里说道。   “能告诉我,你之前是怎么做到的吗?”结弦站在那里,隐秘的布置着丝线,嘴上继续开口,“我对你进行过催眠,检查过身体,除了十三条魔术回路以及灵媒体质之外,基本上就是个普通人。若不是你口误叫出了我和式的名字,我根本不会将重点放在你的身上。”   “名字?原来如此,是在歌舞伎町时留下的马脚。”几松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那么,结弦先生,想见一见在歌舞伎町时的‘我’吗?”   “——?”结弦皱了皱眉头。   而下一刻,却见到面前的几松表情有些变化,但差异并不算大。   只见几松微微一笑,恭敬的行了一礼,如同当日艺伎进门时一般。   脑海中,回忆起一个词汇——   双重人格。   “好久不见,结弦先生。”   “你是——?”结弦皱了皱眉头。   在松平规夫的想象中,这是残存的,无辜的,木户几松的少女人格。   但很明显,她不是。   实际上,松平规夫也应该明白,即便现在这具身躯存在两个人格,一个是起源觉醒者,而另一个,却也不是曾经的木户几松。   名为木户几松的存在,在1991年5月18日,早与无数的前世融为一体。   而眼前的这一人格,却有另一个名字——   “阿部定,不,被冠以‘阿部定’之名的无名幻灵。” 第49章 可惜—— (1/2)   阿部定的情况,有些接近为「佐佐木小次郎」的剑豪,但却接近于「魔弹射手」、「茶花女」、「羊脂球」一类被称为「幻灵」的存在。   那位仅因掌握“燕返”之神技,被冠以佐佐木小次郎之名的无名剑豪,毫无疑问作为货真价实的英灵,哪怕被冠以伪名,却依然记录在“英灵座”上,超脱于时间轴。   但眼前名为阿部定的灵体不同。   历史上的阿部定,没有足以成为英灵的丰功伟绩,亦没有足以成为恶灵的昭昭骂名,仅仅是因为事件的特殊性作为文学素材被影视作品与文学作品演绎、记载,传送至今。   仅仅是因为「占有欲」与「淫乱」的一场猎奇杀人事件这种程度,还去不了英灵座,作为降灵术的目标自然也就无从说起,因此眼前的,仅仅是被冠以“阿部定”之名,借由其流传下的故事,流传在人间的电影、文学作品等所具现出的幻灵。   即便是留下的记录,也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凡人。   凡人,是抵达不了英灵座的。   凡人,就老老实实顺着自「根源之祸」流出的因果线,顺着「起源」一代代转世重生下去。   姑且,算是小次郎那种程度的降格?   “因为被冠以‘阿部定’之名,刺激了作为阿部定转世的木户几松小姐的起源觉醒;因为仅仅是幻灵,并非阿部定本人,却又避免了被起源觉醒的几松吞没,成为那万世合一的存在,仅仅作为精神分裂一般的第二人格。   “这种偶然到奇迹的巧合,想必时钟塔降灵科的一些人会很乐意拿去研究一下吧?”   结弦注视着面前的的‘阿部定’,微笑着说道。   偶然。   眼前的这一存在毫无疑问是偶然,且极其稀有的三重偶然的产物。   ——德国佬。   ——阿部定。   ——起源觉醒。   “那么,阿部定小姐,请问能束手就擒吗?”结弦扛着太刀,歪着脑袋笑着问道。   “那个,如果我仅仅是‘阿部定’的话,一定会很乐意的和您去见警察的各位大人的吧?”‘阿部定’歪着脑袋微笑着说道,仿佛他们在讨论的并非什么生死间大问题,而是下午茶甜品选择这种小问题。   “毕竟即便是依靠着世间的作品与当年流传下的故事作为基点存在,我在国民的认知中也仅仅是‘普通的女人’,没有丝毫所谓的‘战斗力’可言,所以——”   “所以能做决定的,是‘几松’?”结弦点了点头。   阿部定是幻灵,却亦是普通人,因此才骗过了结弦的探查。   阿部定是降灵术后的凭依,与觉醒起源的‘几松’并非对等的太极两仪,而是次一级的,处于支配与被支配地位的副人格,因此仅仅只能根据主人格的指示现身或回归。   “然也。”阿部定微笑着点头。   “那么姑且问一下,你对于这一系列杀人事件怎么看?”结弦左手勾了两下。   “嘛——”阿部定食指点着下巴,动作优雅,眼睛向右上翻去,似乎是在认真的思考,“‘如果是我的话虽然做不出来,但是感觉不错,有机会的话会试一试’这种程——   “度!”   本应该是以疑问句的口吻说出的前半段话,以及如同运动会上裁判员枪响声的最后一个字。两者拼接在一起显得异常的突兀,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最后一个字响起的时候,幻灵回归了精神内侧,杀人鬼的一面浮现于外侧。   速度上升。   力量上升。   反应上升。   技巧上升。   高高跃于半空之中的少女,身形如同飞燕一般轻盈而优雅,那伸出的五指并非恶鬼那般凶狠,却仿佛邀请男生共同参加舞会的小女生一般羞涩,温柔。   双眼涟漪一阵,抚媚动人惹人恋爱,名为「魅惑」的魔眼在这一刻悄然发动。   但——   “没人教过你,打架的时候不要乱跳吗?”   随着结弦的话语声响起,杀人鬼就这么静静的悬挂在半空之中。   细细密密的丝线自腋下、脖下、肘下、腋下、腰下、腿下、腕下等各处绕过,另一端连接着房顶、地板、窗台、墙壁,犹如一张蜘蛛网一般死死的将她封在其中。   细细的血痕在两秒后逐渐浮现,将原本几乎不可视的丝线染红。   只需要结弦打一个响指,半空中那位少女便会在瞬间分尸做不知道几十块。   然而——   “虽然你并没有跳窗离开这一点在我的计算之中,但,为何笑?”结弦看见了。   看见了杀人鬼脸上没有丝毫名为恐惧的东西,反而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笑容。而她的眼中亦是浮现出另一种情绪——渴望。   “想要。”   “想要什么?”结弦问道。   “我啊——”杀人鬼翻了翻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思考间身体的翻动牵扯着丝线上的躯体,转瞬之间无数细小的伤口化作汪洋大海。   几截断指伴随着半截手掌、一只脚掌、无数的血液浸染在正下方的床榻上。   然而,杀人鬼对此无动于衷。   “果然,自从在新宿希尔顿剑道你时,就想要看到小哥被我按在身下,面色潮红的喘着粗气的画面;   “想要看到我的指尖一寸寸划过小哥皮肤,路过小腿、大腿、欧金金、肚脐、胸腔,直到脖颈的画面;   “想要见到小哥你被我扼住喉咙,喘不过气的吐出舌头,脸涨的通红迎来极乐时的画面;   “想要看到小哥在抵达西方极乐净土的瞬间,将一切融入到鲜血之中,自〇〇喷洒而出,被我一寸一寸的抹到全身每一寸皮肤上的画面……”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动着。   右手在探向混杂着不明液体与鲜血的下半身时,被半空中的丝线自肩部斩断。   即便如此,她仿佛非但没有感受到痛苦,反而脸色变得异常的红涨,呼吸亦变得急促,仿佛——   将痛觉转化为快乐!   “可惜啊,早知道就应该将理性这种东西彻底忘在脑后才是。理性告诉我‘如果主动去招惹你,一定会得不偿失’,可惜——”   女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终于变成了一副阿黑颜的表情,旋即整个头颅掉在了地上,留下被丝线光滑斩断的脖颈,以及在斩首瞬间完全潮〇的,挂在半空之中的下半身。   作者留言:   目前的更新都是中午12点一更,晚上五点一更,想问一下各位有什么其他的建议?比如朝九晚五什么的。 第50章 好?   结弦走出房间,扫了一眼左边,又扫了一眼右边。   “不是让你回房间呆着的吗?”结弦。   “——”两仪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杀人鬼都是那种东西吗?为了过程而不在意结果的存在。”   “各种原因都有。”结弦从怀中取了根Pocky递过去,“宗教、资源、文化、感情,理由的话每条都能分析上厚厚一本书然后拿去警察学校当犯罪心理学的教材。那么——   “你呢?我以为你会忽然跳出来再和我打一架。”   话锋一转,结弦重新看回左侧,静静站在那里的那道厚重身影——   松平规夫。   实际上在结弦前脚进屋后,后脚这混账神父便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只不过就在那里暗中观察,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松子,在1991年5月18日,就死了。”   松平规夫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无论是结弦还是两仪式都明白,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平静。   唯一让结弦意外的,就是松平规夫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都听到了,全程。”松平规夫说道,“你们走吧,我想静一静。”   “……”结弦看着这个安静到了有些压抑的神父一眼,给了两仪式一个眼神,便向楼上走去。   啪嗒啪嗒。   寂静的走廊中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神父就站在门口,注视着房间内凌乱的遗体,叹了口气,默默的上前整理,收尸。   他骨子里是个能拎得清事实的男人,否则刚才就不会静静的站在那里,而是直接挥刀斩向结弦的后辈。   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的女儿以第二人格活着,并不断的为其遮掩,打掩护,甚至清洗记忆让她忘记一切,如同普通的邻家小姑娘一样活下去;却在最后的时刻发现即便是所谓的第二人格也并非自己所亏欠的女儿,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   但他却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女儿早就在觉醒起源之时消失了,换而言之与死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要找一个仇人清算,那应该是那群德国佬。   “他——?”两仪式问道。   “不用管他。”结弦伸了个懒腰,“如果是戏剧的话,大概会在最后的时刻登场,斩断我的丝线,最后搞一出悲壮苦情的戏码,比如大喊着‘醒醒吧,松子!’之类的吧?但他不是那种男人。”   两仪式皱了皱眉头。   “但严格说来,杀人鬼其实就是她女儿吧?毕竟杀人鬼就是觉醒了起源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结弦打断了两仪式的话,右手拍在两仪式脑袋上揉了揉。   “喂。”两仪式对于头发被揉乱似乎有些不爽。   不过旋即,两仪式却是翻了翻白眼。   “已经结束了吗?明明才几天,感觉像是过去了大半个月一样,又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现在的时间,1992年1月4日晚10点37分。   “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结弦走上回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像三流作家写的狗屎一样的剧本一般难看。”   “写成书的话一定没人看吧?要推理没推理,要热血没热血。”两仪式想到。   “简直像弄乱的耳机线一样乱,乱就算了还缺少了故事最重要的高 潮,淡的像水一样结束了。”结弦同意的点了点头,“最次的话,最后的决战地点也好好的选择一下?   “既然有了这种跟港剧一样的神父,最后至少也得放在雨夜下的教堂之类超有氛围的地方吧?宾馆的房间算什么……”   “没结束吧?”两仪式忽然说道。   吱呀。   房门推开。   两仪式默默的扑倒在床榻上,两只没穿袜子的小脚丫子晃来晃去。   “嗯?”结弦带上门。   “事件。”两仪式翻了个身,“还没结束吧?那些德国人。”   听到两仪式的话,结弦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第三帝国、纳粹残党、死徒、降灵、凭依……   “回头给时钟塔发份报告书,剩下的我就不管了。”结弦大字躺在床上,瞪着一副死鱼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那群德国佬心怀不轨,但愿时钟塔的大佬们能够重视吧?反正这肯定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万事屋能管的了得事情。”   “哎——?”两仪式扭过头看向结弦。   “嗯?”结弦挑了挑眉毛。   “意外的怠惰啊,现在的你。”两仪式感慨道。   “工作的时候认认真真的工作,休息的时候再将工作的事情丢到一边,这就是我。”结弦忽然坐起身,向门口走去,“我去买夜宵,要点什么?”   “草莓味的哈根达斯,冰矿泉水。”两仪式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哎?”结弦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挑了挑眉毛,旋即便出门离去。   片刻后当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塑料袋的夜宵。   草莓哈根达斯、矿泉水、草莓圣代、草莓牛奶。   “全部都是草莓啊?”两仪式一愣。   “糖分是人类的圣经。”结弦如此说道,“当然,如果是豆腐脑的话,我站辣党。”   旋即,拿上了干净的衣服,食指中指并拢置于太阳穴旁向着两仪式摆了个Pose。   “那么,我去洗澡。”   “去吧去吧。”   窗外,雨声潺潺。   淅淅沥沥的大雨倾泻在大地上,仿佛宣泄着这个世界的眼泪。   放眼望去,依然能看到灯火辉煌的钢铁森林,低下头去,亮着路灯的街道上走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依然洋溢着新年的欢乐,依然随处可见发着狗粮的男女。   一辆教会用的加长林肯缓缓驶进酒店的停车场,片刻之后在松平规夫的看护下,一口漆黑的棺材被悄无声息的运了出来。   “讨厌的天气。”   松平规夫在口中叼上一根雪茄,重重的吸了一口,徐徐吐出。   圆饼眼镜上,一如既往的如同远光灯一般折射着白光,看不清眼镜后的双眸。旋儿将目光转向楼上结弦的房间,盯着紧闭的窗帘看了几秒后拉开了车门,消失不见。   风在吟,雨在吼,寒蝉在鸣泣。   而当结弦从浴室中走出,正用毛巾擦着潮湿头发时,却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两仪式。   “喂。”两仪式。   “嗯?”结弦。   “暗示魔术,教我。”两仪式说道。   结弦楞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   “好啊,我教你。”   ——第一卷·完   作者留言:   第一卷完了,怎么说呢……挺不满意的,具体的槽实际上借主角的口也吐了。   大概就是那种脑袋里有很多想法,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写,怎么表达出来,近似于有屎拉不出的憋屈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菜。   就像电子竞技一样,作者笔力不行,那就是原罪。   后面Saki我保证继续努力改进钻研剧情和笔力,尽可能写出一些让人感觉耳目一醒的,少些套路多些真诚的文字。   那么问题来了,远坂葵太太和两仪太太好美啊要不要睡了_(:зゝ∠)_(这行划掉)   编辑2018.1.12,18:18:   啊啊啊最后一句我就说说,别认真别认真…… 第1章 观布子之母 (1/2)   1992年1月6日,东京都观布子市,两仪家。   积雪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依然有些寒冷。   林泉式庭院中央,水池为中心,布置着岛、瀑布、土山、溪流、桥、亭、榭等,从中有两位佣人正穿着素色的和服,举着扫把,安静的打扫着,仿佛与这庭院融为一体。   正厅之中,五张矮脚桌、五只蒲团、五杯热茶、五份定食,其三在南,其二在北。   于南的二人,为竹取结弦与两仪式。   于北的三人,除去早已见过的两仪氏与秋隆之外的位于正中央的第三人,却是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   “感激不尽,竹取先生。”   两仪家的正厅中,传来了干练而平静的男人的声音。   竹取结弦面前的男人并不算高,身形精瘦,眉头有些皱纹,虎口有老茧,但那双眸子却如同两柄利剑一般清明,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风林火山的感觉——   两仪组组长,即两仪式的父亲。   “份内之事。”竹取结弦微微一笑。   “秋隆。”两仪组长开口。   秋隆一声不发,恭敬的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双手交到结弦的手中。   结弦也不推诿,当即收下,纳入怀中。   “警察查了那么久都没能解决的事件,竹取先生却仅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真是……”两仪氏端庄的一笑。   “两仪先生、两仪夫人,这件事情也不能怪警方。”结弦想了想,“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里世界的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已经不是警察可以插手的了的。”   “能理解。”两仪组长点了点头,旋即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来,竹取先生,品茶。从中国运来的龙井!”   “请!”   哗啦啦。   庭院中水声潺潺,流水打在竹筒上一上一下。   几只麻雀落在枝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走出正厅的结弦便扑腾着向远方飞去。   站在庭院中的,是一位黑发的青年,正拿着画板画着冬日的素描——   两仪要。   啪嗒。   脚步声响起,黑发的青年一惊,扫了一眼出现在身后不远处回廊的竹取结弦,却是楞了一下便收起画板,鞠了一躬后向房间走去。   “我有这么吓人吗?”竹取结弦挠了挠天然卷发。   “自(式的)爷爷决定将式列为家主之时,要这孩子就这样了。”两仪组长出现在结弦的身后,叹了口气,“要这孩子……算了,不说了,那么竹取先生,我接下来要去池袋谈一些生意,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找秋隆便是。”   “多谢。”   咚。   一只鸟停留在假山上,东张西望。   客厅的挂钟指针指向了五点四十七分,远方的太阳向着地平线逐渐落下。   “喂,你要回去了?”两仪式眨了眨眼睛。   “明天下午的新干线,今天还要在东京驻留一晚。”结弦看着远方的夕阳,“对了,式,今晚有时间吗?”   “嗯——?”式挑了挑眉毛,“难不成是约会?”   “等你再长大三四岁我会考虑约你约会的,现在的话。”结弦撇了一眼两仪式,“陪我找个人。”   “什么样人的人?”   “观布子之母。”   啪嗒。   天色已经变黑,一袭蓝色浴衣,一双伦敦靴,一身红色皮夹克的两仪式跟在竹取结弦的身后,穿越着观布子市的各个小巷子。   “观布子之母?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占卜师。”结弦说道,“不求回报,为路过的人们占卜因缘、事业、爱情等等,帮助人们扭转悲剧的老婆婆,类似于都市传说一般的存在。”   “那种东西不都是骗钱的吗?”两仪式皱了皱眉。   “大部分的话是如此,但那位老婆婆的话确实货真价实的「未来视」。”结弦随手敲晕两个准备抢劫结果连口都没来得及开的不良后说道。   “「未来视」?真有这种东西?”两仪式有些惊讶。   “当然有。”结弦点了点头,惬意的将挡路的昏迷不醒的不良踢到一边,“不考虑梅林、所罗门、吉尔伽美什那种我也弄不明白的程度。一般人之中也有觉醒「预测」、「测定」这两种「未来视」的存在,而那位老婆婆似乎是凌驾于两者之上的「绝对未来视」。   “不需要丝毫的情报,仅仅第一眼看到你便能得出‘你后天会中奖五百万并被确诊癌症’这种程度的预言,几乎是作弊一般的存在。   “嘛,虽说戴上了「绝对」这个头衔,但是却还没有绝对到无法改变的程度。   “未来是会变化的,否则她就不会还在那里为路过的人们指点事业、指点姻缘了。比如说,她看到了我明晚的晚饭会是煎鸡蛋,那么我只要特意的回避煎鸡蛋这个选项,未来就变化了。”   “哎?”这样停下来,两仪式倒是来了几分性质。   骗钱的占卜师见得多了也就不新奇了,但是这种已经接近于都市传说一般的占卜师却是足以勾起绝大多数人的兴趣。   两仪式也不例外。   “那么,你有什么要占卜的吗?”两仪式问道,“财运?事业?恋爱?”   “不,单纯想见一见这么一样一位老婆婆,仅此而已。”结弦走在前,两仪式走在后,继续顺着地图研究者观布子市的小巷子。   “毕竟,无论是预测、测定、预言的哪一种,一但被告知了,那就是被尚未成型的未来束缚住了,不是吗?”   “哎——?”   哇——哇——   乌鸦飞过,落在枝头。   夜晚的东京湾浪潮有些大,积雪消散令空气更加冰冷刺骨。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个小巷子之中,结弦与两仪式终于见到了今天的目标——   黑色英式圆礼帽上点缀着一朵蓝色鲜花,黑色的面纱朦朦胧胧的遮住老朽的面庞与纯白的头发,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大衣,右手腕上一串木珠手链,双手就这么握在一起,撑在桌上。   “我可不是什么100%准确率的预言家,仅仅是一位普通的占卜师而已,年轻人。要是这种传闻传出去的话,明天起我就不占卜了。”   ——观布子之母。   作者留言:   嘛,开了个书友群。   群号:「687488438」   密码:「冬木万事屋事件簿」   就是这样,喵_(:зゝ∠)_ 第2章 花之魔术师 (2/2)   毫无疑问,在观布子之母说出这句话之前,双方并没有见过面。但,观布子之母明显是“看”到了什么,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初次见面,观布子之母。”结弦相当友善的开口,毕竟对方除去预言家这一身份外,还有老人这一层身份,“请放心,我的嘴巴还算严实。”   “嚯。”观布子之母点了点头,旋即却是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两仪式与结弦,旋即却是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打量个不停,“有趣,有趣,还有这样的未来……”   “请问——?”两仪式自然比两仪织要礼貌的多。   若是此时出现的是两仪织的话,大概会拿出小刀说出“如果你猜不准我就砍死你”之类的话语?   “小姑娘的话,我已经不需要给你指点什么了,虽然你会经历与你最亲密之人的离去,但你的未来必定是幸福的。”观布子之母微微一笑,旋即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的结弦。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   你也知道的吧?   ‘!’两仪式瞳孔缩了缩,旋即却是哼了一声别过了头,“无聊。”   “呵呵呵。”观布子之母也不恼,仅仅是轻轻的一笑,旋即看向了竹取结弦,“那么你的话,应该不想我说太多吧?毕竟我看见了,你对我说‘我不想被未来过多束缚,稍微给几句忠告就可以了’这样一句话。”   结弦挑了挑眉毛,旋即一阵苦笑。   “真是作弊一样的能力。”   “呵,这份力量早晚有一天会失去了。”观布子之母摇了摇头,“那么,说一点你可能感兴趣的事情好了。我在观测你未来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男人。”   “???”结弦忽然一脸懵逼。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茂盛的青草,芬芳的鲜花,清新的泥土地,一路延伸向地平线,一根高塔耸入云霄。我又看见了,高塔之中沉睡着一位天然卷的白发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微笑着对我说——   “‘☆Lady(女士),未来是如此的因吹斯汀,剧透的话就太过无趣而残忍了一些☆’。”   观布子之母大概也是童心未泯,有样学样的学习着她所见的那个白毛的语气说道。   你们这群未来视大佬都是这样交流的吗?!   “对、对你说?!”两仪式有些愕然。   两仪式的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副画面。   预言师在观测未来的时候,发现未来之人竟通过这份预言对着这位预言师开口说话……   “没错,对我说,在我观测到的未来中,对着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占卜师说。”观布子之母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结弦,“看样子,你认识那个男人?”   “不,只能算是知道。”结弦摇了摇头,“——梅林。”   “那个在康沃尔公爵战死三小时后,将尤瑟王伪装成康沃尔公爵,并带着尤瑟王睡了康沃尔公爵夫人诞下亚瑟王的老不修?”两仪式咂了咂嘴。   星之内海。   “阿嚏!”   高塔之中,白毛法师握着法杖,猛地打了个喷嚏,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餐巾纸擦拭起来。   “啊哒哒哒,又被哪里的小姑娘给骂了吗?”   没办法,两仪式说的东西也许不符合这个世界真实的历史,但至少却是白纸黑字写在传说传记上的记录。   “那么,你不想,我也被告知不要告诉你具体的未来,那么姑且就近给你一个忠告好了。”观布子之母重新转移到了正题上。   “请说。”结弦鞠了一躬。   一般的年轻人只会当她是个普通的占卜师,所以只会随便听一听。   但结弦不同,正因为知道观布子之母的神奇之处,所以应当表现出与之匹配的敬意。   “童话没有故事里那么友善,叫醒睡美人比起一个吻,也许拳头更加有用。”   ‘???’结弦脑袋上满头问号。   不应该是什么“接下来三天去北海道旅游”、“最近出门记得关上煤气”又或者“一年内多往赌场跑跑”之类的忠告才对吗?   虽然我知道你肯定话里有话,看起来也像是很正儿八经的忠告,但——   能不能说人话……   “嘛,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年轻人。”观布子之母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坐姿,整理了一下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   呼——!   寒风呼啸,吹的人脸上生疼。   正当结弦与两仪式准备离去式,观布子之母却是忽然又开了口。   “小姑娘,过来。”观布子之母带着微笑,向两仪式招了招手。   “嗯——?”两仪式有些疑惑,看了看观布子之母,又看了看结弦。   “去吧。”结弦点了点头。   两仪式旋即向着观布子之母走去,将耳朵凑近。   观布子之母对着两仪式小声的说这些什么,令两仪式表情翻来覆去的变化,也令结弦有些好奇。不过结弦很知趣的没去偷听,亦没有询问的打算,只是等到两仪式与其交谈结束后轻轻的说了一句。   “走了。”   “嗯。”两仪式应道,跟在结弦的身后,向着小巷子外走去。   “顺便陪我买个夜宵再回去。”   “草莓圣代和牛奶?”   “牛奶要武藏野的。”   “会发胖和糖尿病的?”   “运动量足够燃烧掉卡路里就没有任何问题。”   “草莓味。”   “哈根达斯?”   “恩——”   结弦与两仪式的话语声以及脚步声逐渐远去,而观布子之母则轻轻的吐了口气,在空中化作一阵白雾,目送着两人离去。   “这么有趣的未来,多久没有见过了?嘛,至少目前老身的未来视还是能好好运作的,不知道接下来又会遇见怎样的年轻人呢?又有怎样的未来——”   一天后。   新干线东京站停车场。   “有劳。”结弦对着驾驶座上的秋隆点头感谢。   “职责所在。”秋隆依然是那副冰山脸。   “那么,式,有空的话来冬木玩。”结弦看向身旁的两仪式,想了想,“另外,式(Shiki),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织(Shiki)杀人了,来找我。”   说完,递给两仪式一张名片。   ——冬木市万事屋事务所所长,竹取结弦。   “我知道了。”两仪式接过名片。   汽笛在轰鸣,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列车逐渐驶出,向着冬木市的方向前进。   而在星之内海,那位花之魔术师再度睁开了眼睛,嘴角咧起阳光的笑容,吐出了那日与名为「两仪式」的存在同样的话语。   “——有趣。”   作者留言:   说起来,第二卷我是在考虑先开圣杯还是先开下一个事件。   基本上也就是一个先一个后,要么第二卷事件,第三卷圣杯、要么第二卷圣杯,第三卷事件。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是大差不差,但是不知道读者老爷们的意思,毕竟既然是型月小说,那么应该确实有一部分读者老爷是冲着圣杯来的,再加上我魔改版的圣杯卷伏笔也埋了好多……   姑且投个票吧,待我十章日常过渡完之后看看结果。   ——第二卷,人柱爱丽丝   ——第二卷,Fate/Nazis' Revenge 第3章 雪之城外的人偶师 (1/2)   “冬木市啊,我回来了——!”   站在冬木市的新干线出口,结弦如同蓝蓝路一般张开双臂拥抱天空,畅快的伸了个懒腰。   当然在做出这种羞耻PLAY之前先给自己上了层暗示,以避免被人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凝视。   所以说魔术这种工具,很多时候还是很方便的,尤其是玩一些什么露出PLAY、母犬PLAY一类的把戏的时候只需要对暗示魔术略知一二,那么就可以毫无顾忌……咳咳咳,打住!   嘟——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大哥大响起。   陌生的号码。   “莫西莫西,冬木市竹取万事屋事务所竹取结弦Desu。”结弦理了理衣服,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大哥大,顺着人流向外走去。   “哟——。”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英气与戏谑。   这个声音!   结弦心脏猛地一颤,旋即很快恢复了镇定。   “许久不见,苍崎小姐。”结弦淡定的说道,“是我的委托完成了?”   “不,仅仅是告诉你我已经到了柏林,马上准备去爱因兹贝伦城堡喝杯茶。”苍崎橙子此时此刻正站在柏林郊外,一片白雪覆盖的森林之前,蹲在地上观察着前方森林的各种结界与术式。   “虽然应该不太可能,但我姑且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爱因兹贝伦相关的情报,免得一不小心吃个冷枪。五千万日元可还不够我……不,没什么。”   很明显,苍崎橙子也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便当即收住了嘴。   结弦当然也明白她要说什么。   “卫宫切嗣,魔术师杀手,爱因兹贝伦的上门女婿,起源为「切断与结合」。以自身一根肋骨的粉末制成了六十六发「起源弹」,已经消耗了一部分,直观表现为7.62mm口径狙击步枪弹,礼装为某种狩猎及竞技用单发手枪为素材的改装枪,一但命中魔术师的话……”   “我明白了。”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在听到卫宫切嗣的起源以及子弹的材质时,凭她的魔道知识已经足够顺着往下猜出,“不能以魔术的手段,而是必须完全以物理的方式来阻挡子弹?哈,真是及时的情报。”   苍崎橙子原本也仅仅是在进入森林之前随便那么一问,本没指望能问到什么情报,所以结弦给出的答案可谓是意外之喜。   如果不知道的话,虽然苍崎橙子被打上一枪并不会向别的魔术师一般致命,但额外消耗一具待机状态的人偶却是必不可少的了。   人偶也是要钱的……   “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苍崎橙子点了跟烟,“说起来,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个为了钱财连命都不要的亡命之徒。”   “那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个渴望拯救世界的正义的伙伴,你会相信吗?”结弦将大哥大夹在面颊与肩膀间,挥手叫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冬木市医院。”   “嗨哟。”老司机踩油门。   “你在开玩笑吗?”苍崎橙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以为他参加圣杯战争是为了什么?”结弦接口道,“仅凭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拯救世界,那么将自身无法实现的愿望寄托于号称万能的许愿机,堪比于奇迹的圣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是个可敬的男人。”   原本卫宫切嗣的悲剧,其实并非源自于他本身的愿望,而是源自于被污染的圣杯。   至少从竹取结弦的角度来说,他似乎没有说卫宫切嗣愚蠢的立场。   两条船五百分人,为三百和两百,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不去选三百难道就真去选两百?明显更不合适。   “……”苍崎橙子没说话。   “嘛,总之我就静候佳音了。”结弦继续说道。   正准备挂断电话,苍崎橙子却是叫住了竹取结弦。   “喂,圣杯真的能实现任何愿望?”苍崎橙子口中的香烟烧了一半,烟灰随着飘扬,落入积雪之中。   “那就要取决于你这趟给我带来的情报了。”竹取结弦笑了笑,似乎猜出了苍崎橙子的打算,“重复一般,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所召唤从者的职介。如果你也想参赛、想知道答案的话就不要随便编一个答案。”   “嚯——?”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   毫无疑问,苍崎橙子对于圣杯战争这一仪式来了性质,这一点从电话中苍崎橙子的语气就能听的出来。   但,也仅仅停留在有兴趣这种程度。   至于苍崎橙子是想用圣杯对付她妹妹,还是抵达根源,又或者追求一些其他的东西,就不是竹取结弦可以知道的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结弦走进冬木市的医院。   半小时后,门诊室。   “医生,给我来卷绷带。”   “好。”   “把窗帘拉上。”   “好。”   “等我离开门之后,忘记我来过的事情,也不要留下记录。”   “好。”   “对了,给我拿个O型血的血包来。”   此时此刻,结弦摘下了手套,脱下衣服,露出了手背上刻着令咒的右手。   一圈一圈的在右半身缠上绷带,又小心翼翼的以血袋中的鲜血点上几滴,伪装成右臂受伤的样子。   旋即便在绷带上做一些简单的术式处理,至少屏蔽一个远坂时辰是没什么问题的。   圣杯战争大约还有两年,当然御主的身份虽然一直隐藏到开站后才暴露的可能性很低,但适当的隐藏、拖延,依旧是有必要的。   如果问起来受伤是怎么回事,就把锅推到那个神父以及某个牛郎死徒身上好了。   起身穿衣,追加暗示,推门离去,招辆出租车。   “海滨公园,竹取万事屋事务所,具体地址的话,在这个名片上……”   “承知。”   大约又过了一个钟头,回到家中放下行李的竹取结弦走进自己的座驾驾驶座上,踩上一脚油门向着远坂家驶去。   而在小半个地球的外的德国柏林郊外,苍崎橙子光明正大,一步一步的向着森林深处那座雪之城走去。   作者留言:   PY啦PY啦,扑街的我也有和人PY的一天啦!   书名:《被世界针对的我要努力活下去》   莫明奇妙的穿越,就算了,给了300系统模板虽然就一个角色但是我知道怎么出装就算了....不对!剩下的装备我都不清楚啊!还有绝了我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的是打算干什么?....啊算了,习惯了,世界啊,我是好人,不会做对世界不好的事情,就能不能行行好?别针对我了好不好? 还有一点,给的模板是反派也就算了,但是开大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反派的事情不能忍啊!   目前经历世界《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圣杯战争中跟历史人物重名?的我也很绝望啊》   PS.第一人称   PSP.百度百科上卫宫切嗣的起源弹标的是30mm口径,吓我一大跳,怕不是成手炮了_(:зゝ∠)_ 第4章 竹取樱 (2/2)   冬木市,远坂家。   积雪已被扫净,灌木丛稍稍有些杂乱,几股喷泉一如既往的喷洒着清泉。   “许久不见,远坂先生,远坂夫人。”结弦摘下手套,露出了被绷带缠住,隐隐有些血迹的右手,在远坂时辰有些好奇的目光中礼节性的握手。   “许久不见,竹取先生,您的手是?”远坂时辰问道。   “和东京都的某位原教会的代行者闹了些不愉快,已经妥善解决了。”结弦微微一笑,旋即转移话题看向远坂葵,“樱和凛呢?”   “在楼上。”远坂葵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旋即很快隐匿了下去。   “来,这边请,竹取先生。”远坂时辰的脸上洋溢着完全无法隐藏的笑容与欢愉,仿佛竹取结弦能将樱带走是主降下的福音一般,“手下拜年正好送了一些中国的茶叶,说来惭愧我对中国的茶叶了解不多,但据说是相当不错的好茶。”   “手下?”结弦疑惑。   “世俗界的凡人,与魔道无关。”远坂时辰开口解释,“毕竟明面上我也算是个企业家来着。”   结弦了然。   远坂家虽然说资金状况有些不尽如人意,但那也是因为其作为施术材料的宝石,每一块都需要耗费数百万乃至两三千万日元。即便明面上是有名的大地主与企业家,也难免让远坂家的资金运转出现问题。   瞧见时辰手杖上那么大一块红宝石了没?   那一块,大概能上亿。   即便每月做学术研究只烧上五块质量上乘的宝石,那就是一个亿日元……   ‘果然还是挥挥太刀,玩玩钢琴线正合适,恩!’结弦默默的感慨了一句。   自正门至洋馆间的小径上,结弦又与远坂夫妇简单的聊了几句,只不过大多数是远坂时辰在讲,讲历史、讲魔道、讲荣誉、讲未来,而竹取结弦则与远坂葵在一旁听,不时对视一眼。   进门。   暖风铺面,茶香萦绕。   两位黑发的小姑娘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樱是真的有礼貌,而凛则是在时辰背过身的时候默默的做了个鬼脸。   “叔、大哥哥好。”樱似乎想起了上次见面时结弦所说的话。   “大叔下午好。”凛吐了吐舌头,食指拉下眼袋坐了个鬼脸。   “噫。”结弦挠了挠脑袋,旋即蹲下身子与两个小丫头保持齐高,“那么从今天起,樱要跟哥哥走了?”   “是……”樱轻轻点了点头,身后远坂葵慈爱的抚着樱的脑袋。   一旁远坂凛则是嘟着嘴盯着结弦看。   至于远坂时辰?他已经先一步回到了书房之中,似乎是不想参与进这场对话之中。   “嘛,远坂夫人和凛想找樱的话随时都可以来。”结弦一边说着,又单独拿出两份名片递给远坂葵与远坂凛,“就在未远川岸边,临近海滨公园那里。另外远坂夫人。”   “嗨?”远坂葵。   “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有的时候我可能会带着樱一起去,也有的时候可能会单独自己出差。我出差的时候可能还需要麻烦远坂夫人照顾一下樱。”结弦微笑着说道。   “哎?啊,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远坂葵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   “真的可以再去找樱玩?”远坂凛眨了眨眼睛。   “当然可以。”结弦转身对着远坂凛,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大叔不许骗我!”远坂凛嘟着嘴说道。   “姐姐——”樱喃喃的说道。   “樱,这个天然卷大叔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远坂凛握紧小拳拳在结弦面前晃了晃,看的结弦满头黑线。   泰拳警告!   “凛,礼仪!”远坂葵不禁出声。   “唔——。”听到 远坂葵这一声,远坂凛当时就萎了下来。   “嘛,夫人,对孩子不需要那么严厉。”结弦微微一笑,“那么,夫人,我去和远坂先生聊一会儿。”   “这里请——。”   过一个快速交谈。   再过一个商业互吹。   最后签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过继协议。   当结弦与远坂时辰又吹了一波友谊天长地久,走出书房之时,远坂樱已经换上了一身合身的欧洲贵族的风小棉袄与小帽子,大概就是爱丽丝菲尔那身白衣的黑色缩小款。   一旁则是两个和人差不多高的行李箱,装着些换洗的衣物之类的。   “那个,竹取先生。”站在家门口,远坂葵轻轻的抚摸着两个女儿的秀发,“樱她还小,喝水的时候不能太烫。”   “是。”   “吃饭的话,最好清淡一些,不要太刺激肠胃,牛奶的话只需要稍微热上十五秒就行。”   “是。”   “有的时候樱睡不着觉,就给她念念故事书。她最喜欢的几本我都一起收进行李箱里了……”   “是。”   远坂葵轻轻的说着,一条一条的说着。   结弦也不打断,就在那里仔细的听着,仔细的记着。   毕竟,当樱今日踏出远坂家的门之后,远坂樱这个名字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竹取樱(Taketori Sakura)。   远坂家的门缓缓打开,冬日的寒风吹在几人的脸颊上,有些生疼。   一旁樱早已戴好毛茸茸的棉手套,裹紧了遮住了半张脸的围巾。   “那么,竹取先生,樱就拜托您了。”远坂葵微笑着鞠了一躬,眼角有些湿。   “请安心。还是那句话,想樱的话随时可以来,车程也不过二三十分钟。”结弦点了点头,轻轻握住了远坂葵的手,表情有些郑重。   旋即发现有些不合适,便赶忙松开。   远坂葵也是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但旋即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远坂凛就在这一旁看着,只不过是在看着自己的妹妹远坂樱。   “呐,樱。”远坂葵蹲下身子,“要听大哥哥的话,知道吗?”   “是,妈妈!”樱点了点头。   天空放晴,寒风却依然再吹。   竹取结弦牵着樱的小手缓缓的向远坂宅外走去,坐上车,在远坂葵与远坂凛的目送中一路向北。   与此同时,远坂时辰亦是站在书房的窗边,俯瞰着窗外的景色,看着一路向北的黑色轿车,嘴角缓缓咧起。   “果然,我远坂家的后裔一定是幸福的!” 第5章 冬木大飚?   冬木市环城公路。   黑色的保时捷356A停靠在路边,主驾驶上的结弦看向副驾驶上的樱。   “呐,樱,心情不好吗?”结弦扫了一眼身旁沉默寡言,相当消沉的樱,嘴上叼上一根Pocky。   “……”樱没说话。   结弦倒也能理解,或者说如果樱没有表现出伤心的话反而才会让他感到离奇。   但,消极下去也不是办法。   所以——   “哎?”樱一愣,只觉得自己被提着后领拎了起来,旋即被结弦从副驾驶座上提到了结弦的怀中,稚嫩的双手被结弦搭在了方向盘上。   车窗,亦是被结弦摇下。   “嘛,我是不太擅长安慰人拉,但是简单的一些开导的方法姑且还是知道的。咔咔咔!”电光石火之间一根Pocky被结弦咽到了肚子里,“总而言之,先找些什么刺激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了。   “那么樱,准备好感受时速三百公里的荒野大飙车了吗?友情提醒一下,我这辆车,可是追加了一台低功率魔力炉的哟。”   “哎?哎哎哎???等,等等!”樱看着自己握在方向盘上的两只小手,有些惊慌。   虽然不知道低功率魔力炉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就超级超级不妙!   正想要抽掉小手时却见结弦的两只大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两只小手。   “虽然油门在我脚下,速度由我控制。   “汽油是我装进油箱,我松的手刹,我踏的油门,我握着你的手。   “但,掌握方向盘的,却是你的情绪!   “前进吧!竹取家的可爱黑发美少女!   “————竹取樱!!!”   与此同时——   轰!   油门踩满!   “————夜狼死九·黄金疾走!!!”   “哇啊啊啊————!!!”   轰隆!   震天的油门声响起,险些惊得一辆过往的车辆原地自转七百二十度!   “妈妈妈妈,那辆车好熟悉!”   “以后在冬木市见到那辆车就绕开,明白了吗士郎!记住了吗士郎!!刻在脑子里了吗士郎!!!”   “是——!!!”   呜——!   如同一道龙卷风一般冲去,掀起一阵狂岚。   漆黑的残影如同闪电一般呼啸在冬木市的环山公路上,风驰电掣,闻风丧胆。   从零加速到两百公里时速,仅花费三秒。   在人迹罕至的环城公路上超过第一辆车时,时速为两百三十公里。   通过第一个弯道,时速为两百六十公里。   当抵达第一个发卡弯时,时速已经指向了两百九十七公里!   而且速度,还在继续上升!   掀起的狂风不要命的向大开的车窗中灌进,手握方向盘的竹取樱的手在短短不过一分钟之内便被汗水浸湿,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前方不敢挪开一分一毫!   黑色的闪电继续穿梭在公路上。   其名为——   疾速斧头·闪电跑法!   “呜哇哇哇啊啦啦哇——!”   不知道为什么,樱的这一串惊叫声让结弦想起了某种迷之新手杀手生物,一时间勾起了一段相当不开心的往事。   二十七分钟。   仅仅二十七分钟,结弦带着樱绕了冬木市整整一周,打破了冬木市警察局的超速记录不知道多少倍!   黑色的闪电在重新抵达起点时,逐渐减速,缓行在冬木的公路上。   “呼!呼!呼!”   樱不停的喘着粗气,似乎心有余悸,身上也是出了一身香汗。   “感觉好点了吗,樱?”结弦揉了揉怀中樱的脑袋。   “再。”樱低声说着什么。   “听不见啊?大点声!”结弦竖着耳朵带着笑意。   “再、再来一圈可以吗?叔、大哥哥?”樱回过头,小声的问道。   上瘾了!   经历了最先的害怕,之后发现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之后便开始试着接受这种速度,随后便隐约之间享受起了这种风驰电掣的快感。   而一圈下来之后,最初飙车时的恐惧已经彻底被樱忘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四岁的小姑娘遇到有趣食物的喜悦与好奇。   而孩子对于好奇的事物,通常只有一个选项——   尝试。   “记住了以后要叫大哥哥,不可以学你姐姐一样叫我大叔,知道了吗?”结弦刮了一下樱的鼻子。   “是。”樱点了点头。   “那么,再来一圈,抓紧方向盘,小樱!”   “是——!”   轰隆!   油门一踩,呼啸而去。   片刻之后,一辆红色本田车上,主驾驶座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后视镜,来不及看左侧,便只能看见前方一道黑色闪电远去。   “呐,士郎。”   “被超一圈了耶,妈妈?”   “咱们又不是赛车手,什么被抄不被抄的!”   “但是妈妈似乎也很像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样子?说起来我听爸爸说过,妈妈年轻时候似乎是什么暴走族……”   “乌鲁塞乌鲁塞乌鲁塞——!!!”   天色逐渐变得昏黄,随后变得漆黑。   大雪之后的冬木市,夜空也变得格外晴朗,虽然那轮明月总让结弦想到一些风干的香蕉之类的奇怪玩意儿,但基本上也能称得上静谧,点点的星星更是清晰可数。   隐约之间,似乎是一抹流星飞过,大抵是哪里又死了一个魔术师了吧?   时针指向十点。   客厅中,结弦蜷缩在被炉里,倒也没打游戏,仅仅是在匆匆浏览这几天攒着没看的报纸。   “那个,大哥哥。”穿着睡衣的樱从房间中走出来,还是有些拘谨的开口。   “怎么了,小樱?”结弦温柔的揉了揉樱的脑袋。   “那个,睡不着。可不可以给樱讲故事?”樱带着几分期待,以及几分拘束。   “好啊。”结弦点了点头,抱起小樱回到小樱的房间中。   轻轻的将小樱放在床上,点上温馨而昏黄的台灯,温柔的给樱盖上杯子,打开远坂葵给小樱带来的故事书。   “……爱丽丝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她和姐姐坐在树下,姐姐在看书,而爱丽丝无事可做。她不时看看姐姐的书,里面既没有图画,也没有对话。   “‘一本书没有图画和对话有什么用呢?’爱丽丝想。   “她想找点什么事情做,可天气很热,她觉得又困又无聊。正坐在那儿想事,忽然,一只长着粉红眼睛的白兔跑过她身边……”   慢慢的念,轻轻的念。   当念到爱丽丝掉进兔子洞里时,年幼的樱已经合上了眼睛,陷入梦想之中,只留下平稳的呼吸。   结弦合上故事书,拉掉床头的台灯,轻轻的在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为她塞了塞被子便退了出去,留下一句话。   “——晚安,樱。” 第6章 秒速五厘米 (2/2)   1992年4月6日,樱花盛开的季节。   人一但清闲下来,时间便如同流水一般从指尖淌过,眨眼间便已经过去了接近三个月。   海滨公园附近,未远川的湖畔,刚刚起床结弦拉开了窗帘,几片樱花瓣伴随着阳光,夹杂在清晨的春风中飘入室内。   片刻后,敲响了樱的房门。   “樱,起床了。”结弦在门外喊道。   “唔,再睡五分钟!”卧室中,樱呢喃了一句,下意识往被窝里钻了钻。   “只可以再睡五分钟哦,今天可是去幼儿园的第一天。”结弦提醒道。   “唔——。”樱眼睛成了一条线。   四月,是日本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高中乃至大学的开学的日子。   竹取樱,严格来说一个月前的3月2日才过完四岁的生日的她,今天将成为一名光荣的幼儿园中班的孩子。   虽然樱拜早年远坂时辰家中森严礼教的缘故,比这个年龄许多孩子要沉稳的多,懂事的多,有教养的多,绝不会有大吵大闹要玩具要吃的之类的行为,但到底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四岁的孩子,正是去幼儿园多接触一些同龄人的时机。   “樱,凛也在幼儿园哦?今天开始每天在幼儿园都能和凛姐姐玩哦?”   “现在就起床的说!”   哗啦!   被子掀起,身穿点缀着几点粉红圆斑白色睡裙的小樱从床上坐起,头发有些杂乱。嘿咻一声下床揉着惺忪的睡眼,穿上小白兔子的拖鞋走出房间,走进厕所。   “哦哈哟,哥哥(‘-ω?? )。”樱踩在小板凳上,站在水池前接过杯子,熟练的挤上牙膏。   “水烧上了,等等洗个头,开学第一天打理整齐一点。”结弦顶着一副死鱼眼,穿着一身酷似西洋囚服的睡衣站在一旁,同样挤着牙膏。   “嗯!”   一大一小,一张镜子,一张小板凳,两只水被,两只牙刷。   唰唰唰唰。   唰唰唰唰。   牙刷与牙膏行走在齿间的声音回荡在厕所里。   “呜啦啦啦——!”   “哇啦哇啦——!”   一同响起的,是刷牙完毕漱口漱喉咙的声音。   片刻后,厕所中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又找来一张小板凳让樱站的高一些,乖巧的低下头,任由结弦的手指在幼女那乌黑顺畅的秀发间舞动,打上洗发露的泡沫,再由水龙头的清泉冲下下水道。   换做别家熊孩子的话,光是洗个头的功夫大概就能大吵大闹到把厕所溅得一地水了吧?   果然樱最乖了!   呼——   春风吹过,三两瓣樱花落在了樱的面前。   “樱花开了!”樱原本带着几分睡意的脸上多出几分欣喜。   “和你的名字一样哦。”结弦正给洗完头的樱一缕一缕的吹干着头发,“樱,知道吗?樱花飘落的速度。”   “嗯?”樱歪了歪脑袋。   “秒速五厘米。”结弦左手拿着小木梳,撩起樱一缕黑发,右手正拿着电吹风慢慢的吹着。   “和雪花一样。”樱的目光飘向窗外。   “是。”结弦微微一笑。   “周末的时候,能和妈妈还有姐姐一起去柳洞寺看樱花吗?”樱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应该可以吧?回头哥哥帮你问问葵小姐有没有时间好了。”结弦顿了顿。   心中却是微微一叹。   樱并没有问“爸爸”,仅仅是“妈妈还有姐姐”。   毕竟无论怎么想,远坂时辰都不是那种会和妻子女儿赏樱的那种人吧?   结弦也没有多问,孩子的内心有点时候比成人还要坚强,但大多数时候却远比成人想象的还要脆弱的多,如同一碰既碎的,构成凤梨酥的粉末一般。   “是!”听到结弦答应了,樱脸上的笑容更盛。   “别乱动,樱,吹头发呢。”结弦笑了笑。   “恩!”   ☆   八点不到一些,冬木市幼儿园的门口,结弦载着樱悠哉悠哉的来到了穗原群幼儿园。   还没有听稳车,就能听见熙熙攘攘活(Xióng)力十足的欢(cháo)快(zá)声音。   “新酱,到了哟?”   “麻麻,麻麻!”   “嗯——?”   “记得在公司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好好听上司的话,不然会变成黄脸婆的……”   砰!   一个包鼓了起来。   “风间!不许欺负别的小朋友知不知道?”   “是——!”   “妮妮,要乖乖吃饭知不知道?”   “正男,被欺负了不要光知道哭……”   “阿呆……”   ……   “竹取先生,早上好。”   幼儿园的门口,开学第一天早早就来迎接学生的老师一脸阳光笑容的打着招呼,“樱,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呢!”   “哥哥帮我打扮的!”樱背着小包包走了过去。   “早,松坂老师。”结弦下车打了个招呼,揉了揉樱的脑袋,“樱就拜托你了。”   “请、请放心。”黑长直的松坂老师多看了几眼结弦,似乎有些心虚害羞,“小樱去年在班上就一直很乖巧,从来没给老师惹过麻烦,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呢……”   “那多谢松坂老师照顾了。”结弦笑着刀,旋即揉了揉樱的脑袋,“樱,在幼儿园要乖乖的,知道吗?”   “是——!”樱用力的点了点头。   “樱——!”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道有些欣喜的叫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   “姐姐,妈妈!”樱。   “樱——。”远坂葵有些慈爱的摸着樱的脑袋,旋即看向结弦,“竹取先生,谢谢。不过,不要太宠着这个孩子,毕竟孩子还小,宠过头的话……”   “请放心,远坂夫人。”结弦点了点头,注视着两姐妹手牵着手走进幼儿园,“对了,樱之前说周末的时候想和凛还有太太去赏樱。”   “……”远坂葵顿了顿,“樱她,没有说时辰吗?”   “没。”结弦果断的说道。   “是吗?我知道了。”远坂葵点了点头,颇有几分无奈,“那么,周五幼儿园放学后就出发?地点的话,我想想,赏樱的话,干脆去柳洞寺借宿两晚?”   “好啊。”结弦点了点头,“我开车吧,不过远坂先生那里没问题吗?”   “时辰的话,最近似乎有一个什么学术论文要发表,昨天就急忙忙的去伦敦了。”远坂葵平淡的说道,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目光,却是始终停留在凛与樱消失的地方。   春风扫过,一片樱花瓣轻轻的落在了结弦的手掌心中。   作者留言:   幕间的日常篇预计一共十章左右,算作卷与卷之间的调剂...   虽然我忽然感觉我日常写的比正卷要好看,但转念一想偶尔写个几章十章还行,真让我写几十章一百章日常只能全是水→_→   PS.请放心,第七章我肝到今天上午五点,边看剧情边肝已经肝完,绝不会因为第七章耽误码字! 第7章 樱花抄 (1/2)   1992年4月10日,放课后,新干线。   目标——奈良县,吉野山!   新干线上,樱坐在结弦身旁,小眼睛不时看向窗外。而坐在两人对面的,则是同样靠窗坐的远坂凛以及一旁的远坂葵。   “呐,哥哥、妈妈,之前不是说去柳洞寺看樱花的吗?”樱眨了眨眼睛。   “没办法,谁让我们刚刚错过了冬木市的花期。”结弦揉了揉樱的脑袋,颇感无奈。   “这就是所谓‘樱花七日’哟,樱。”远坂葵微笑着补了一句。   樱花七日,这算是一句日本的民谚。   一朵樱花从开花到凋谢,大约只有七天,整棵樱花树从开花到全谢则是十六天左右,这就形成了樱花边开边落的美丽之景。   不仅仅妩媚娇艳,更因经历短暂的灿烂之后随即凋谢的壮丽,死在最美的一刻,被日本尊为国花。   “那么奈良的樱花就没谢吗?”红色发带扎着一对双马尾,穿着一身小棉袄,一双黑色小皮鞋的凛歪了歪脑袋。   “嘛,天气原因,日本的樱花自南向北从三月到五月都有,奈良的话大概还能坚持几天吧?”结弦看着身旁的樱似乎在找什么,了然的从包里翻出相机地区,这一幕看的远坂葵眼睛一亮。   “另外由于灵、由于某些原因,冬木市的樱花实际上只能算是一般,比起东京、京都、奈良、大阪要差上不少。”   原本结弦准备说灵脉,但考虑到车上人来人往,还是改了口。   毕竟这个世界许多的存在和前世那个以赛先生为主旋律的地球不太相同,甚至时钟塔还有学术猜测——石油等物资是由神代龙种、幻兽种等的血液与尸骨演变而来,是真是假结弦也不清楚。   而冬木那只大圣杯,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地下灵脉中的魔力。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和花花草草抢夺养分。虽然影响不大,该赏花也能赏,但真要与新宿御苑、上野公园、京都清水寺、奈良县吉野山之类的地方比起来,却是差了太多。   ☆   日近黄昏。   奈良县吉野山。   粉红色的樱花开满山野,从山脚到山顶遍植樱树,正所谓——   吉野千本樱。   赏樱似乎成了日本人固定的习惯,漫山遍野的樱花树下,聚集着许许多多以家庭、以公司为单位前来赏花的游人,大多是本地人,也有少部分像结弦这种游客。   “哇——!好漂亮!”   “嗯!”   凛与樱两幼女姐妹在看到漫山飘扬的樱花瓣时,小嘴长得圆圆,满脸喜悦与激动。   旋即便是又蹦又跳的到处嬉戏玩耍。   一旁,结弦已经就近在一棵树下铺上了餐布,以及早早备好的一盒手捏寿司,以及一小壶清酒。   “樱!凛!不要跑远,也不要打扰到别人哦?”   “是——!”   “知道了,天然卷大叔——!”   姐妹两人玩在一起,结弦倒也算是落了个清净,就坐在樱花树下一碟小酒一盒寿司。   远坂葵也算是相当文静的类型,笑看着一对在不远处嬉戏的女儿,就这么坐在了餐巾上,坐姿端庄婉柔。   “远坂夫人,试一试?”结弦将微微有些大,里面看起来五花八门的寿司盒向远坂葵的方向推了推。   “啊,谢谢!这些是竹取先生自己做的?”远坂葵优雅的以三根手指捏起一份炙烤三文鱼手捏寿司,眼睛一亮,有些不可置信。   “外带的话还是做寿司方便一点——来一点吗?”结弦举了举手中的小酒碟,容量看起来仅够轻轻一口的那种。   “度数高吗?”远坂葵问道。   “挺低的。”结弦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取出一只新的酒碟,为远坂葵呈上,“果然就是悠哉悠哉的坐在樱花树下,开开心心的吃着自带的手工便当,大人再斟上两碟清酒,看看随风而去的樱花瓣是最好的。”   “但是感觉竹取先生似乎不是太满意?”远坂葵笑着接过接过酒碟,随即对着小跑而过的远坂凛道了一声,“凛、樱,不要闹得太疯知道吗?”   “嗯!”   “是!”   结弦微笑着看着嬉戏打闹的姐妹,感受着拂过的春风,顺手摸下落在后颈的樱花瓣。   “人有点多,稍微吵闹了一些。如果天色暗下来,挂上几盏黄昏色的灯笼,再走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大概就更合我胃口了。”   “最好再来一场像佐佐木小次郎和宫本武藏一样的剑道对决?”远坂葵似乎在脑补着结弦所说的画面。   “明月当空、山间风起、樱花飘扬,一场命悬一线的真剑胜负……足够拍成电影了!”   实际上,远坂葵虽然身为两位女孩的母亲,但年龄还不过三十前后,正是花样年华。   说到这里,远坂葵撇了一眼结弦身后斜依在樱花树干上的剑袋,眼睛一亮。   “说起来,我说竹取先生似乎是被称为‘鬼武士’,也就是说同样精通剑道咯?”   “如果远坂太太刚才不提那两位剑圣的话,我姑且还敢厚着脸皮说自己略懂一二。”结弦颇感无奈。   正因为知晓这个世界的佐佐木小次郎与宫本武藏是怎样级别的剑圣,所以在这两人的名号面前,却是连略知一二都不知道能不能当得起。   就这样。   远坂葵与结弦就这么看似平平淡淡,偶尔简单轻轻一笑的聊着。   聊得内容,不过是中华料理、各地民俗一类的闲杂琐事,但至少称得上愉快。   小酒一喝,春风一吹,脸微微有些泛红,但还远不止于醉。   举手投足间,远坂葵透露着大家闺秀特有的婉柔、优雅、得体,但眉角之间,结弦能看出她望向一对女儿时的喜悦,以及望向随风而去樱花瓣时的一抹感伤。   夕阳西下。   时针指向十点。   黄昏色的天空逐渐变得漆黑,一轮明月置于天空之中。   樱花随风而去,却是缺上了一场古道之上,明月之下的剑豪拔刀,当是一场遗憾。   酒店房间之中,结弦刚刚为樱讲完睡前故事,将樱哄睡着,便听见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   “远坂夫人?”结弦打开门。   “那个,竹取先生,请问现在有时间吗?”远坂葵微微一笑。   “有?”结弦。   “——能不能陪我去楼上的酒吧稍微喝一杯?”   作者留言:   我忽然发现远坂葵和小恩长得超像啊!   另外再发一次群号   群号:「687488438」   密码:「冬木万事屋事件簿」,注意“簿”字是竹字头,不是草字头。   就是这样,喵_(:зゝ∠)_ 第8章 酒醉人不醉 (2/2)   酒店十七层,行政酒吧,落地窗边。   “你——喝点什么吗?”结弦问道,手中仿佛捧着一本天书。   也许对于常去酒吧的人来说,上面的酒品都很常见,但对于两辈子加起来去还不到三次的结弦来说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嗯——酒就行了,不是很懂这些。”远坂葵似乎也对单子上那些完全看不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酒品一筹莫展。   “随便上一瓶,度数别太高,别坑钱。”结弦对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暗示道。   “好。”服务员眼神恍惚了一下,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远坂葵眼珠子挑了挑。   “魔术还真是便利的东西。”远坂葵感慨道,将目光投到落地窗外,看着灯红酒绿的奈良。   “毕竟是道具,道具就应该发挥道具的用处。尤其是这件道具相当好用的时候。”结弦点了点头。   “……”远坂葵愣了愣,“竹取先生,一点也不像魔术师啊……”   “在魔术师之前,先是个‘人’罢了。”结弦点了点头。   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上了一瓶洋酒,一碟果盘。   如果是都市文男主的话,结弦这会儿大概是会对各种酒来一段细致入微的介绍,然而他并不懂,更何况远坂葵对酒是什么酒这种问题也没什么兴趣。   “不好意思啊,竹取先生,应该是休息的时间了才对。”远坂葵笑了笑。   “没事儿,我平时睡的也晚。”结弦先为远坂葵满上了一杯,目光扫了一眼远坂葵的脸,“心情不好?”   “怎么说呢?稍稍有些复杂。”远坂葵抿了一口,似乎是有些辣喉咙,但还是咕嘟咕嘟的猛地干了一杯,“能陪女儿一起看樱花,尤其是看到樱和凛笑的那么开心,说实话我是很开心的,但……”   说着,远坂葵自顾自的给自己重新满了一杯。   笑容有些苦涩。   “时辰他,一次都没陪过我、樱、凛,一次都没有。”远坂葵拿起酒杯,轻轻晃着,目光就这么盯着玻璃杯里的酒水,“记得上一次和时辰提樱花的事情,是凛两个月的时候,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间。   “当时我开开心心的到书房找时辰,希望能够一家三口去京都看樱花,但是时辰仅仅是在很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整理他的什么要去时钟塔发表的学术论文。当时的话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葵,我正在整理关于未来二十一世纪魔道之路的学术论文,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凡俗的事情,想去的话就自己带凛去吧’。”   讲到这里,远坂葵脸上满是无奈和苦笑,旋即却是如同看开了、习惯了一般微微一笑,重新恢复先前端庄的姿态。   “对不起,还要您听我在这里唠叨。”远坂葵说道这里,又闷了一大口。   “没关系,我愿意继续做一个听众,远坂太太。”结弦自己也抿了一小口,重新为两人满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可不是好事情。请放心,另外我的口风还算是非常严实的,需要我忘记的话我也会左耳进右耳出,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呵呵呵。”远坂葵轻轻一笑,“话说魔术师对于亲子间的天伦之乐的看法,都是一样的吗?——‘凡俗’。”   “据我所知的大部分正统的魔术师都是这样的。”结弦叹了口气,“别说所谓的天伦之乐了,为了继承权弑杀父母祖辈,兄弟姐妹手足相残的也不在少数。”   “我也知道,时辰也说过——但,竹取先生却不一样呢。”远坂葵向后仰去,似乎是洋酒的酒劲上来了,脸上很红,嘴角也不知道为什么咧起了笑容,略显醉态的不断盯着手中晃动的酒杯,“嘛,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嗯?”结弦一愣。   “你知道嘛,竹取先生?一开始我知道你要领养小樱的时候啊,特别的害怕,不知道你会怎么照顾小樱,会不会像认识的那些时钟塔的冷血的家伙一样。但当我每次看到小樱,每次都能听到他说‘哥哥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时候,看到小樱那张开开心心的脸的时候,我就会想——   “为什么时辰对自己的女儿,还不如你对小樱这个养女一半,不,十分之一好。”   咕噜咕噜——   又是一口闷。   远坂葵心里的这些情绪,实际上已经憋了很多年了。   原本的话,应该是坚强的什么都不说,将一切苦闷埋在心中,直到数十年后带进坟墓。   但,当她看到了同为魔术师,甚至比丈夫还要多出一代的魔术师竹取结弦那么像个人的时候——   心态炸了!   “我家祖辈也是魔术师,只是失去了魔术刻印而落寞了。当初时辰来我家里提亲的时候,我是非常开心的。那时的他英俊、儒雅、温柔、绅士、多金、神秘,多么完美的白马王子?再加上那时的我对于魔术,对于未知十分的好奇,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当之后时辰每天都在‘根源根源根源根源根源’个没完没了,没日没夜的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研究个不停,仿佛‘根源’才是他老婆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未来,这和我想象中的未来,和我想象中应有的人生完全不同!”   “你醉了。”结弦道。   “我很清醒!”远坂葵不知道第几杯洋酒咕咕咕的下肚了后,趴在桌上,脸通红,眼睛却是依然张着,仿佛确确实实很清醒一般。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年我那个青梅竹马当年能再鼓起一些勇气继续追我,而不是见到时辰一面就仿佛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灰心丧气的逃走的话,我现在会不会和今天吉野山上那些幸福的一家四口一样能开心的笑出来……”   一瓶酒。   两瓶酒。   三瓶酒。   两人的胃仿佛无底洞一般,一杯酒一杯酒下肚。   远坂葵与竹取结弦看起来是醉了,只是真醉还是假醉,没人知道。   仅仅只是远坂葵彻底的放开了心扉,打碎了一直以来那个婉柔的人妻形象,不断的,一点一点的将这些年每一点委屈,每一点后悔吐露倾诉出来……   第二天清晨,刚刚睡醒的凛听到开门的声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   “麻麻,你出去的?啊——”远坂凛打了个哈欠。   “哪有,只是凛刚才睡的太死没发现妈妈出去买早饭。”远坂葵将早饭放在桌上,看着时钟指向的五点,解下外衣挂在衣架上,步伐有些不稳的向卫生间走去,漱了漱口。   片刻后,重新躺在床上,搂住自家女儿,捏了捏小鼻子,“凛,还早,再睡一会儿。”   “嗯!凛好困,妈妈抱着睡!”   “乖——”   作者留言:   PS.我说后台怎么半天一个吐槽都没有,原来我手一抖订成了七点... 第9章 今天的冬木市依然如此和平 (1/2)   “啊——。”   早上接近九点,结弦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扫了一眼一旁已经睁开眼睛,正坐在床上看着图画故事书的樱。   “哥哥,睡的像猪一样。”樱微微一笑,童颜上满是稚嫩与纯真。   “樱醒了多久了?”结弦慢悠悠的坐起来,本就天然卷而蓬乱的头发显得更像个鸡窝,“有没有乖乖的刷牙洗脸?”   “樱够不到水池的说!”樱嘟了嘟嘴。   “啊,似乎是这样来着?”结弦挠了挠头发,站起身,睡袍也显得有些凌乱,“那么哟西,樱,哥哥抱着你刷牙洗脸!”   “嗯——!”   “那哥哥我去搬椅子给樱垫脚。”结弦笑道。   “不要。樱要哥哥抱着刷牙洗脸!”樱嘟了嘟嘴。   “好好好。”结弦无奈却又宠溺的将樱拦腰抱起来,“樱不许把水弄到哥哥身上哦?不然哥哥会生气的。”   “嗯OwO!不过哥哥身上怎么好像有一点点妈妈的味道?”   “哎?有吗?”   十五分钟后,酒店一楼,早餐自助餐厅,。   “樱——”已经坐下来的凛,刚看见出现在正门口的樱和结弦有些兴奋,旋即却是止住了正欲高呼的一声,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并不优雅也不淑女,止住了口。   一旁的远坂葵在看到结弦与樱出现的一颗,目光闪动了两下,旋即却恢复了一如往日的婉柔姿态。   除却脸上些许的困意,仿佛昨夜那个喝红了脸,不断倾诉苦水的远坂葵并不存在一般。   “早安,远坂夫人——早上好,凛。”结弦牵着樱坐了下来,与远坂葵对视了一下,相互轻轻一笑。   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权当做黄粱一梦。   一方接着酒将多年的苦水倾诉,将心中的苦闷尽数发泄;另一方则恰好是能理解对方苦衷且口风严实的听众,仅此而已。   昨夜。   两人的行动细细分析的话兴许可以分析出十七八条心路历程——   苦闷、悲伤、安慰、放纵、宣泄、自暴自弃、色 欲、背德感……   但这十七八条心路历程中,却没有一条和「爱情」(两人间)两个字相关。   无论昨夜多么疯狂,多么荒谬,今天起大家依然是万事屋的竹取先生以及远坂家的婉柔太太。   至少对于远坂葵和结弦来说,对于一对欢声笑语的姐妹来说,绝口不提才是最好的。   白日,四人又去了一趟吉野山。   樱花边开边落,满眼望去尽是一片粉红,处处皆是欢声笑语。   对于樱与凛这对姐妹来说,依然是无忧无虑的跑跑闹闹,嬉戏打闹,结弦与远坂葵则依然坐在樱花树下,相隔一米,平平淡淡的说说笑笑。   当然,两人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昨夜之事。   但——   结弦很明显的发现,经过昨天三瓶洋酒下肚的一番情感宣泄,远坂葵那份婉柔之下的压抑与苦闷消散了不少,望向一对女儿的笑容之中比昨日还要再多出几分阳光。   随后,四人逛了金峰山寺藏王堂,又在周边颇具江户时代建筑风格的大街小巷玩了一整天,便回到了酒店。   这一天,远坂葵并没有再来找结弦喝酒,也没有了这个必要。   照顾着小樱入睡,结弦便也自顾自的陷入梦乡,第二天便乘上了返回冬木市的新干线。   ☆   数个月后。   一如既往平和的日常。   “松下奶奶,松下小姐,这是您家的阿花,在海滨公园找到的,可注意别再跑丢了?”结弦小心翼翼的将装着一只苏格兰折耳猫的笼子递给对面老太太的女儿。   “喵——?”   “感激不尽万事屋,这是第七次了吧?哈哈哈哈,麻烦您了!”   “职责所在。”   三十分钟后。   “欢迎光临——”   结弦坐在客厅,在客人没有发现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红白机,塞进抽屉中,如同某个司令一般双手相握压在桌子上,撑住下巴,眼镜镜片闪过奇异的光。   “您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委托都能接受的’竹取万事屋对吧?”年轻的女性站在推门外,有些拘谨。   “正是。”   结弦带着不算那么真诚,多半是客套式的微笑,像个乔治一般起身为客人倒茶。   日子该过也得过,虽然他不需要像上班族一般朝八晚十的工作,远远清闲的多,但接点普通的委托观察观察人类,仿佛第一人称RPG游戏一般也算是一桩趣事。   “在下正是冬木竹取万事屋事务所所长竹取结弦,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结弦对着不远处探出脑袋的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笑着給了个眼神让她自己先玩,旋即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嗯——我叫黑崎萤(Kurosaki Hataru)”黑崎小姐坐在了被炉两侧的沙发上,双手握着茶杯,表情有些阴翳。   “那么,小姐需要办理什么样的委托。”结弦挑了挑眉毛。   “我的男朋友不要我了,不愿意娶我了,希望您能帮帮我!”黑崎小姐道。   “哎——?”结弦险些想歪了,但旋即却也意识到是自己的思想太污秽,“您的意思说,您是希望我能帮助您的男朋友回心转意?”   “正是。”黑崎点了点头,表情相当的不善,手中的一次性纸杯被捏的折了起来,直到温水溅出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才让她恢复正常。   “发生了什么。”结弦一副人模狗样的谦谦君子姿态坐在位置上,拿出钢笔和笔记本。   “我怀孕了。”黑崎道。   “因为怀孕了,男朋友不愿意承担责任?”结弦追问。   “是的!咕噜咕噜——!”黑崎一口将杯中热水喝光,如同在牛饮一瓶二锅头一般,“明明说着最想要当爸爸了,明明说着一定会给我一个漂漂亮亮的婚礼,结果却突然变了!   “说着什么‘你走’、‘你不要在回来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就把我扔了不管了!”   “是个渣男呢。”结弦点了点头。   “就是啊!不就是孩子不是他的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不知道姓名的先生,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经过就把您称为渣男真是对不起了。为了表达歉意,今晚我会炖上一锅蘑菇汤的。”结弦险些一用力将钢笔给掐断。   要不是坐在椅子上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倒在地上了。   ‘嘛,经常有啊,乱七八糟的客人——’   沙发上的女人继续叨咕叨咕,而结弦在又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好了女士,我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了。”结弦站了起来。   “请一定要帮帮我!那个负心男……”黑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结弦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别缠着你男朋友了,好好土下座给他道歉,然后怎么缠着你的男朋友就给我十倍缠着孩子的生父去!”   砰!   万事屋外院门关上,结弦躺倒在椅子上。   “工作结束了呢,哥哥!”樱小跑着蹿了出来。   “要陪樱玩游戏吗?”结弦揉了揉樱的小脑袋。   “嗯——?樱要帮哥哥揉肩捶背!”樱思考了一下,“毕竟哥哥有好好认真工作呢!”   “哦?”结弦挑了挑眉毛。   “哥哥之前也得帮樱捏过背,上次捏的虽然有些酸痛,但是好舒服!但是哥哥的肌肉太硬了樱捏不动,所以樱只能帮哥哥捶背了!”樱。   “那么就拜托樱了?”   “嗯!”   作者留言:   哇,果然日常的灵感九章左右就基本枯竭了。   第十章结束日常篇,之后突入圣杯篇!   原著剧情,原著主线是个什么东西?这种让作者束手束脚的东西果断炸了才是王道! 第10章 Shirou (2/2)   1994年1月2日,柳洞寺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经抵达了1994年的新年。   距离樱的姓氏由远坂变为竹取已经度过了两个年头,每一天都如同小公主一般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   看着身旁穿着小号和服的樱,结弦总感觉仿佛樱还是昨日才到来一般。   冬木市一如既往的宁静闲适,人们脱下了平日的西装革履,传上传统的木屐和服,来到柳洞寺做着新年的参拜。   “新年快乐,远坂夫人。”结弦看着牵着凛的手到来,穿着一身墨绿色简约和服的远坂葵,礼貌的伸出手。   并没有摘手套。   “新年快乐,竹取先生。”远坂葵婉柔的一笑,伸出手与结弦相握。   握手的时间较全球平均时间稍稍多出两秒。   松开手后,感受着有些凛冽的寒风,看着周遭的欢声笑语,结弦微微皱了皱眉头。   战争前的凝重。   “许久不见,凛。”结弦终究还是将这份凝重感暂时的放在脑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红封,“给,压岁钱。”   “谢谢!天然卷的大叔!”凛笑呵呵的接过红封。   远坂时辰不在,少女便可以放开手脚。   “——”远坂葵不语,仅仅是如同往日一般端庄的,微笑着看着女儿的笑容。   旋即,将目光看向一旁穿着和服的樱。   “樱,最近过的怎么样?”   “樱很好哦!”樱果断的说道,“虽然到了冬天,哥哥有些时候就会赖床起不来或者干脆睡在被炉里一整夜,但哥哥还是会带着樱到处兜风,带樱吃好多好吃好吃的!”   “是吗?”远坂葵揉了揉樱的脸。   “兜风?”凛一愣,“好玩么?”   “嗯!特别有意思!”樱两眼冒精光,“绕着冬木市一周只需要二十三分钟,前年的时候还是二十七分钟呢!”   “绕冬木一圈……二十三分钟?!”远坂凛掰着小指头算了算,打了个哆嗦。   “竹取先生?”远坂葵微笑的看着面前的结弦,“我能不能和您聊一聊关于幼儿的安全方面的问题?”   “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远坂夫人!哈哈哈哈!”竹取结弦打着哈哈挠着后颈。   “请不要转移话题竹取先生,难不成‘冬木市的环城幽灵’就是您?”远坂葵的双眼迷成一条线,“那已经上升到都市传说的程度了?”   不知道为什么,结弦从远坂葵这幅婉柔端庄的姿态中看见了某部漫画里冠以剑八之名的那个女人的影子。   果然婉柔人妻一但腹黑起来都是那么可怕的吗!   忽然间,一道如同圣母玛丽亚福音一般的声音传来。   “竹取大哥!!!”   映入眼帘的,是在寒冷冬天穿着运动衫、短裤、运动鞋的元气茶发少女——   藤村大河!   “远坂夫人,您好!”倒是因为和远坂葵并不熟,所以大河倒是没有像叫结弦一般那么随意。   “豹人,似李!”结弦身体微微后倾,双臂平端一前一后,两只食指指向大河。   “不许叫我老虎……等等,怎么是豹人?!”大河下意识的要出口反驳,结果发现结弦说的竟然不是老虎!   不可思议!   “豹人?”远坂葵歪了歪脑袋。   “我是指,奥尔梅加文明中的豹神,中南美洲古老神明的一柱。”结弦解释道,“相传是人类与美洲豹的混血,而在中南美洲,美洲豹则是「战斗」与「死」的象征,在各个时代的中南美洲都是备受尊敬的存在。”   “嚯嚯嚯?听起来相当热血的感觉呢!不愧是竹取大哥,知道的真多!”大河一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一旁的樱和凛。   “樱,好久不见——这位我记得是远坂凛对吧?”   “您好。”远坂凛和大河不熟,只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藤村姐姐!”樱倒是和大河混的挺熟。   毕竟大河经常也会来事务所窜门。   “对了,竹取大哥,求签了吗?”大河双手握拳置于腰间,双脚做着原地踏步,有些激动的说道,“新年不抽签可是一桩憾事哟!呼——!”   大河呼了口气,大概是因为冬天只穿一条短裤导致太冷的原因,不断的在原地做着运动。   “呀——?抽签的话?”结弦挠了挠脑袋。   “哥哥?”樱握着结弦的袖子晃了晃,眼中冒着两颗小星星。   “好好好,抽签!”结弦叹了口气,有些苦涩。   “竹取先生似乎不是很想抽签?”远坂葵挑了挑眉毛,轻声道。   “毕竟每年都是下下签,终归是让人有些扫兴。”结弦耸了耸肩,“对了,过些日子冬木市要发生的一些事情,太太应该也知道吧?”   “是,过几天会带着凛回禅城的老家。”远坂葵点头。   “那正好,让樱跟着一起去吧。”结弦微微一笑,“毕竟冬木市不安全,正好您也可以多陪陪女儿。”   “哎?可以吗?”远坂葵一愣,旋即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同时,远坂葵扫了一眼结弦的手背,但只看到了一双黑色的手套。   这一眼,结弦也发现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远坂葵很聪明,也许远坂葵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远坂葵没有说也没有问,仅仅是忠实的做好“母亲”这一角色。   “樱呢?”   “跟樱说过了,她也很期待和凛还有母亲住在一起玩耍的日子。”结弦点了点头。   寒风在吹,伴随着泥土的芬芳。   一边聊着,抽签的队列已经到了结弦等人。   “新年快乐,柳洞住持。”结弦双手合十有样学样,扫了一眼一旁一本正经的蓝发小孩,“这位是柳洞主持的儿子?”   “新年快乐,万事屋。”柳洞主持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儿子的肩膀,“一成?”   “新年快乐,施主,在下柳洞一成。”一本正经小大人样的柳洞一成双手合十鞠了一躬,“今年但愿不要再抽‘大凶’了。”   “说实话,如果不抽一张‘大凶’我反而有些不习惯。”结弦默默的将手伸进箱子里开始抽,也不耍诈,“来吧,大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然而——   “空的?”远坂葵看着结弦打开的签,一愣。   “大概是准备的时候一不小心放了一张没写字的在里面吧,怎么办,要不再抽一张?”柳洞一成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样子让人感觉有些好笑。   “哎——?”远坂凛碍于身高跳了几下,似乎是对结弦手中的签很好奇。   “嘛,空的就空的吧,总比再抽一张‘大凶’要好不是?”结弦摇了摇头,将空的签收了起来。   “哥哥!妈妈!”樱拽了拽结弦的衣服,一脸兴奋。   “看!樱抽的是大吉哟!”   “是吗——?”   半晌后。   柳洞寺中,凛与樱在不远处烧香拜佛,而结弦与远坂葵则站在不远处观察着两位少女。   “前几天,我见到我年轻时的一个同学了。”远坂葵开口。   “你当时提到过的,追你的那位?”结弦回忆了一下大约不到两年前,去奈良赏樱那晚。   “间桐雁夜,这是他的名字。”远坂葵点头。   “间桐家的情报我打听过一些,似乎是因为不愿意继承家业,不愿意成为魔术师而离家出走的男人?”结弦接口道。   “哎?不是哦。”远坂葵一愣,“雁夜他并非不愿意成为魔术师,而是不能成为魔术师?”   “哎?”结弦一愣。   “雁夜说过,间桐家的魔术刻印依然保存在他们家的一位祖辈手中。只不过那位祖辈神出鬼没,雁夜一辈子也没能见过几面。”远坂葵想了想。   ——魔术刻印。   与其说是魔术师家系的遗产、传承,不如说魔术刻印本身才是真正的主人。   刻印只会由家系每一人家主继承,这也是魔术世家出现手足相残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但如果,魔术刻印数百年始终持有在一人手中,没有让后人传承的「必要性」,甚至干脆「不需要身为魔术师的后代」的话……   这和他知道的Fate/Zero不一样。   不,应该说自从两年前从苍崎橙子口中得到那条消息——   裁定者·Ruler。   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违规召唤并非复仇者,而是裁定者时他就知道了,这条世界线必定不是什么Fate/Zero,亦不是大圣杯在三战时被抢走的Fate/Apocrypha。   平行世界那么多,他也早在穿越之时就做好了穿到一条不认识的世界线中的准备,所以此时最多只是有些惊讶,而非惊悚。   “那么,那位间桐雁夜现在做些什么?”   “似乎是个普通的电视台撰稿人,也没有娶妻生子的样子。”远坂葵的表情有些惆怅,“当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果当年我那个青梅竹马当年能再鼓起一些勇气继续追我,而不是见到时辰一面就仿佛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灰心丧气的逃走的话……’   结弦耳畔,回忆起了两年前远坂葵曾说过的一句话。   间桐雁夜。   即便结弦未曾见过这个男人,但也通过只言片语构建了一副关于这个世界这个男人的画卷。   ——二十岁前后,年轻之时意气风发的间桐雁夜,鼓起勇气追求青梅竹马的远坂葵,却没料到杀出一个远比他英俊、儒雅、多金、年长、神秘,堪称各方面碾压的远坂时辰。   并没有发现自己具备「比时辰更像人类」这一优点的间桐雁夜,惨然的认定自己「任何一点都比不过时辰」,便灰心丧气的离去。   啪嗒。   忽然间,柳洞寺的门口响起一道脚步声,混杂在无数参拜的人群之中,细不可查。   但,结弦却是注意到了这道脚步,更是注意到了脚步的主人,甚至脚步的主人也察觉到了结弦的观察,向着结弦走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性格有些软,非常的亚萨西,彬彬有礼,一头少年白刺猬头的少年。   “初次见面,竹取所长,另外,新年快乐。”少年双手握拳,胸口吊着一只银质的十字架,衣服郑洁得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名为Shirou——   “间桐四郎。”   ——幕间·日常篇,终了。 第1章 我,梅林,想要打人! (1/2)   1994年1月3日,时钟塔。   “韦伯·维尔维特君。”   “是!肯尼斯老师!”   肯尼斯坐在办公室中的古典木椅上,一只手撑着歪着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搭在椅子扶手上,食指不停的敲者敲着。   而位于肯尼斯面前的少年,则是在听到这声名字时,猛地打了个哆嗦,如同炸了毛的短尾毛一般。   “这个论文你准备怎么解释!!!”   砰!   肯尼斯起身,随手抓起桌上厚厚一摞,比字典还厚的论文,又恼怒的砸在桌子上。   砸在桌上的瞬间,听到那声巨响,韦伯整个人又打了个哆嗦。   “我,肯尼斯的弟子,竟然写出了这种异想天开的文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尊·敬·的,Lord.埃·尔·梅·罗·二·世?”   “我不是,我没有……”   “闭嘴!”   砰!   肯尼斯一拳头砸在论文上,太阳穴青筋暴起。   旋即又重重的一个深呼吸,平复心情,闭上眼睛,戴着白手套的手捏着鼻梁。   “那个,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三代魔术师,怎么可能会是Lord.埃尔梅罗……”   “但宝石翁阁下确确实实是这么说的!虽然那位大人有些不按常理出牌,行事完全不像一位魔术师应有的姿态,不,他本来就不是魔术师了吧?不管了,但总之!先前宝石翁确确实实喊你‘埃尔梅罗二世’的吧?   “也就是说——   “某个平行世界,你!写出了这种论文的你!继承了身为降灵科一级讲师、矿石科君主、埃尔梅罗家九代魔术师的位置,不是吗!!!”   砰!   又是一拳头砸在论文上。   “噫!”韦伯立正站着军姿,双手紧贴裤缝,心惊肉跳的呲着牙向后仰倒。   “噫什么噫!你这种姿态简直就是有辱‘埃尔梅罗二世’应有的姿态!”   “我不是,我没有……”   “你有——!!!”   噗通。   肯尼斯重新坐回座位上,有些苦闷的单手捏着天灵盖两侧的太阳穴,目光扫过韦伯时确实流露出一抹精光。   ‘宝石翁阁下称他为埃尔梅罗二世?若出自别人之口,我恐怕只会当作天方夜谭。但,毕竟是那位第二法的宝石翁之言,那么必定是在某个,不,能让宝石翁下意识的念出这个名字,想必是多个平行世界吧?   ‘我和这个家伙年龄相差不到十岁,那么他能继承我的名号,也就必定意味着我死在哪里了才对。难不成是冬木市那个穷乡僻壤的学术竞赛?应该不是,但姑且还是提高警惕才是。’   ☆   一小时前,肯尼斯的课堂上。   肯尼斯正准备畅谈一番魔道的伟岸之时,教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正当肯尼斯准备好好呵斥批判一番这位无礼之徒,给予其应有的惩罚时,他却看清了来人的脸。   一身黑袍,一头白发,苍老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尊敬的……”肯尼斯话还没说完。   “那啥,埃尔梅罗二世,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找你了,过来陪我研究下这些最新的魔法少女变身器beta1.17……嗯等等?你怎么才这么点大?哦哦哦哦,我大概知道了。哎那啥,讲台上这个面瘫脸小伙子,这条世界线现在是几几年?”   被冠以「宝石翁」之名的老人这么说道。   所有的学生都忍着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在强行憋住笑容,而肯尼斯则是一脸吃了翔一样难受的表情。   “1994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我换条世界线,你们就在此地继续上课,不要开小差。”   ☆   “嘛,虽然是从头到尾错误百出,连‘魔术刻印’为何物都没搞明白的论文,但仔细看看的话,有那么一些观点确实称得上新意。作为魔术师的你没有丝毫的天赋,但是确确实实有着独属于你的特长,这大概就是你在某些平行世界继承我‘埃尔梅罗’之名的原因吧?”肯尼斯平复了心情,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韦伯。   “另外很明显,你这个二世在宝石翁的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比我还要高吧?”   “我……”韦伯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但不管是喜是忧,总归害怕的比重更高一些。   咚咚咚。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而在时钟塔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闯进肯尼斯办公室的只有寥寥几人,而若再出去宝石翁、巴瑟梅罗等大佬之外就只有一人——   “吵吵闹闹,一点都没有贵族应有的风范哦?肯尼斯。”短红发的干练女人如此说道,话语平静中带着几分疏远与嘲弄。   “索拉乌——”肯尼斯当时就怂了下来,在韦伯惊愕的目光中竟是变得柔情似水,不过旋即又重新恢复正常,但终究没有先前那么可怕,“我做了一个决定。”   “跟这个‘二世’有关?”索拉乌挑了挑眉毛。   “冬木举办那场学术竞赛,我会带着这个小鬼一起去。”肯尼斯摸了摸下巴,“以助手的身份,担任供魔的工作。”   “嚯?”索拉乌挑了挑眉毛,“那我呢。”   “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学术竞赛罢了,你就在伦敦等待我再添一笔功勋便是。倒是比起那个所谓的‘圣杯战争’,我更想知道——你!韦伯·维尔维特!有什么资格继承‘埃尔梅罗’之名!”   “我——”韦伯舌头打结。   “安心好了,如果你没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的话,竞赛结束后我会带着你的脑袋回到时钟塔,洗刷我‘埃尔梅罗’之名。总之,就这么决定了,还有你这篇该死的论文给我拿回去烧了,我不想再看到。”   “是……”韦伯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了,索拉乌。”肯尼斯忽然看向一旁的未婚妻。   那态度,好的让韦伯一位肯尼斯被什么人夺舍了一般。   “嗯?”索拉乌看了眼肯尼斯。   “日本的话,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比如说食物或是明信片、宝石之类的。”肯尼斯这种态度,在韦伯的印象中完全不应该出现在魔术师身上。   “礼物?是呢,我想想,那就和服吧?”索拉乌想了想。   “没问题!”肯尼斯赶紧点头,忽然想起房间中似乎还有一个人在,便瞪了一眼韦伯。   “出去之后不许乱说话,明白吗?”   “是!!!”   ☆   星之内海。   “哦呀,这可是稀客。不过我记得阿瓦隆应该是连魔法都无法抵达的地方才对?”高塔之中,梅林缓缓的睁开眼睛。   “好歹各个世界的阿瓦隆我走了没一千遍也有几百遍,姑且我还记得路。找到已封闭的口,再以第二法辅助一下的话也就进来了。要是影之国的话可能难度还有些大,但仅仅是阿瓦隆的话,呵呵呵——”宝石翁在大衣内侧口袋中似乎在翻着什么东西。   “先前在时钟塔,是故意的?”梅林虽然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毕竟‘圣杯战争’这一系统可是我的弟子搭建的,稍微关注一下也正常吧?虽然各个世界的圣杯战争看了不知道多少场,连顺序都能默写下来就是了。”宝石翁耸了耸肩。   “第一夜,Assassin诈死;之后就是工业地带Saber与Lancer的比斗;然后炸掉大楼,叫肯尼斯的那个面瘫被卫宫切嗣坑死,这样那样的,哼。虽然偶尔有些偏差,但都差不多。   “然后我发现,这个世界线的圣杯战争变化有些大,就想着稍微搞点事情——啊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照片?”梅林接过两张照片的同时,忽然打了个冷颤,表情有些不好的问道。   梅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照片的同时打了个冷颤。   第一张,是一位白发女性。   第二张,是一位刚出生的,还露着鸟的幼儿。   “哦,第一张那位是梅莉,某个平行世界你的性转体。”宝石翁眼瞅着梅林表情变化不定,似乎很享受这种调侃传奇宫廷魔术师的感受,又带着鼓励的语气让梅林猜猜第二张照片是谁。   “中东出生的梅林?”梅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看着这张照片的时候背后有点凉。   “不不不,这条世界线的历史进程还有点早,我发现的时候就顺手拍下来了,他们这个年代实际上还没有照相机这种东西。”宝石翁摆了摆手,“这个幼儿长大以后建立了一个组织,叫阿萨辛教团……”   “哇——!!!”   梅林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一般。   咚——!   咚——!!   咚——!!!   不知道为什么,耳畔已经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钟声。   “泽尔里奇,你算计我!”   “哈哈哈哈!”宝石翁一阵大笑,“反正你也在关注这场圣杯战争吧?毕竟跟那个剑鞘的主人有关,所以……来赌点什么?”   “哦呀,这我可有些吃亏呢?毕竟我的千里眼是看见‘现在的一切’,之后在基于其做出一定的推测,而你则是直接看到平行世界的结果。”梅林摸了摸下巴。   “那么,赌点什么?”宝石翁并没有问梅林赌不赌,而是问他赌什么。   “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赌梦魔的一滴血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已经坑了其他世界的‘我’多少血就是了。你的话,我请你下次不要给我带来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就行。”梅林回忆了一下第二张露着鸟的照片,又打了个哆嗦。   总觉的什么时候自己这个人类最悠久家里蹲就要人头落地。   等等,似乎这个头衔是斯卡哈的才对?   “成交。”泽尔里奇想了想,“内容的话,就赌!@#¥%……”   梅林顿了顿,妖精之瞳闪耀着异样的色彩,缠绕着高塔的几根藤蔓上绽开了几朵鲜花。   “似乎很有趣的样子,赌了。”   “哈哈哈哈!那么圣杯战争之后见,传奇的宫廷魔术师。在你这里,我的第二法可看不到外面。”   “请务必把第二张照片带走。”   “意思就是你要把梅莉的照片留下来咯?你对梅莉有什么异样的想法?需不需要我从外面给你带点手纸?需不需要我去阿瓦隆的深处和薇薇安汇报一下?”   “我,梅林,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想要打人……” 第2章 卫宫与Emiya (2/2)   德国柏林郊外,爱因兹贝伦城堡。   “切嗣,咖啡。”   “谢谢,Archer。”   宽敞明亮的欧式书房中,坐在电脑前,被冠以“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正整理着资料。而白发红衣的Archer却是如同一位老练的管家一般,端着托盘,递上一杯加奶少糖的美式咖啡。   顺便,将切嗣嘴角的烟给掐了。   “那个——”切嗣的目光顺着烟一路滑行,当看到烟被扔进烟灰缸的瞬间,“啊!”   “不要‘啊’了,切嗣,每天只许一根,圣杯战争正式开战期间会允许你每天半包的。”Archer一脸不可商量的口气开口,同时在切嗣绝望的目光中将其上衣口袋中悄悄藏起来的两根香烟收缴。   临离开前,却是留下了一根。   正当切嗣以为这是今天额外的份额时,却听到Archer说了一句——   “这是明天的那根,今天抽了的话明天就没有了。”   “魔鬼——!”   切嗣喃喃的说道,双眼空洞失神。   啪嗒啪嗒。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映入眼帘的,是白发红眸。一袭白裙的爱丽丝菲尔。   “啊啦,两位感情意外的好呢?”爱丽丝菲尔轻轻一笑,看向Archer,“伊莉雅要找你玩哦?”   “过会儿吧,和切嗣整理完资料就去。”Archer挠了挠脑袋,旋即正色,“那么,对手的情报收集的如何了?”   回到正题上,切嗣当即收起了那脸绝望,稍稍变得有些严肃。同时撇了一眼自家的Archer,嘴角轻轻一挑。   ‘亚瑟王的圣遗物数日前被抢走,想必是别的组所为吧?阿哈德翁虽然很愤怒,但对我来说却是刚刚好。不凭借圣遗物进行的相性召唤,果不其然的召唤出了与我合得来的一张卡!’   手中握着鼠标,操纵着不知道什么操作系统的电脑,打开一个又一个文档。而爱丽丝菲尔则绕到了切嗣的身后,眨巴着眼睛带着好奇盯着屏幕。   “一个个来吧,首先——曾经的‘魔法使之卵’苍崎橙子,以「复兴卢恩魔术基盘」及大量的学术论文作为基础,被时钟塔授予最高位的「冠位(Grand)」,之后又因为几乎是奇迹的人偶技术遭到「封印指定」。   “两年前,更是正大光明的攻入爱因兹贝伦城堡,掠夺了一部分爱因兹贝伦人造人的技术,并且指名要求观看「第三次圣杯战争」相关记录。”   “……”Archer皱了皱眉头,“我知道她。”   “哦?你也知道?也对,毕竟是来自未来的英灵。”切嗣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同时眉头一皱,“问题是,两年前那次我就发现了,她对我的「起源弹」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这份情报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我却一筹莫展……不,事实上她当时就算不知道,起源弹对她也并没有用处吧?”   “苍崎橙子,由于并没有被授予想要的「青」,而是「赤」,因此被称为……”   “不要念出那个名字,爱丽!!!”   “哎?!”   爱丽丝菲尔吓了一跳。   而一旁的切嗣和Archer则是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旋即将目光投向文档上的那四个字——   伤痛之赤。   “那个名字,绝对,绝对,不要念出来。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卫宫切嗣背后多出一阵冷汗。   旋即摇了摇头,继续看了下去。   “时钟塔派遣的魔术师,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   “作为魔术师的素养很高,甚至被称为神童,但比起苍崎橙子还是逊色了不少。随行的助手,则是在时钟塔被宝石翁偶然间称为「埃尔梅罗二世」的三代魔术师,韦伯·维尔维特。嘛,肯尼斯大概是抱着「乡下举办的学术竞赛」以及「看看这个韦伯有什么资格成为后继者」这两个念头来的?   “之后,远坂时臣。   “精通火属性的宝石魔术,宝石翁的弟子远坂永人的后人,五代魔术师。呵,宝石翁的弟子……”切嗣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却是下意识的笑了笑,“少见的正统魔术师,愿望的话?大概是「根源」吧。魔术造诣在肯尼斯之下,并不是太大的威胁。”   “既然提到了远坂,那就自然要想到御三家的爱因兹贝伦和间桐。爱因兹贝伦家出战的是我,以及伪装成御主的爱丽你。至于间桐家的Master——”   说道这里,卫宫切嗣皱了皱眉头。   脑海中,回忆起了阿哈德翁的话语。   ——「间桐家的Master,间桐脏砚。其本人毫无疑问是爱因兹贝伦家最坚实的盟友。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两百年前,抱着‘拯救世界’这一理性与冬之圣女、远坂永人相遇的他,被冬之圣女羽斯缇萨花费近十年的时间,完成了个人的救赎。之后便始终抱着‘完成第三魔法·天之杯’这一伟大的志向行动,直到如今!」   “我有耳闻。冬之圣女羽斯缇萨是爱因兹贝伦历史上一个不可复制的奇迹。但,虽然可以施展第三魔法,但效率却十分的低下,哪怕是‘拯救’一人也需要耗费数年的时间。正因如此,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才将其作为大圣杯的炉心……”Archer道。   “正是,但——”切嗣皱了皱眉头,“呐,Arhcer。”   “有些话,最好不要在此地说出来,切嗣。”Archer拍了拍切嗣的肩膀。   切嗣眉头逐渐舒展,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切嗣——”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切嗣微笑着拍了拍爱丽的脑袋,旋即继续看了下去。   “——间桐四郎,并不清楚是以Master的身份还是单纯的间桐脏砚助手的身份参战。   “其正体,为爱因兹贝伦家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违规召唤的裁定者·Ruler,本名‘天草四郎时贞’。前次大战中触碰了大圣杯而受肉,之后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亦得出了只有‘第三法·天之杯’才能拯救世界这一结论,并以间桐脏砚养子的身份生活,游走在世界各地。”   “岛原之乱的那位天主教起义领袖?”Arhcer皱了皱眉头,“说起来,圣杯战争的从者令咒系统,就是出自间桐脏砚之手吧?也就是说,间桐家出现怎样违规的召唤都不算稀奇?”   “你刚才的话,原话返还,这不该是在此地说出来的话题,Archer。”切嗣指了指身下,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切。”Archer微微一笑。   “那么现在的话,苍崎橙子、肯尼斯、御三家,姑且不算间桐四郎的话,只有五人?”爱丽丝菲尔从切嗣手中抢过鼠标,往下翻,“言峰绮礼?”   “远坂时辰的弟子,监督者的儿子,出现令咒之后就与其师决裂了。”切嗣道。   “但那并非事实,实际上言峰绮礼的令咒出现的时间远比情报上要早的多,远坂与言峰实际上是结盟关系。”Archer接过话口,“嘛,生前稍微听一位长辈聊过这场战斗,只不过他没对我细说——言峰绮礼,心里有一个大洞,‘如果出现某位洞察人心的王者教他何为愉悦的话,必定会坠入炼狱’的男人。”   “这话,是你生前,谁告诉你的?”切嗣皱了皱眉头。   “并不在这份名单上的第七人。嘛,那是个没正经,到了冬天就缩在被炉里玩游戏,将魔术视为工具的,喜好‘稍微刺激一些日常’的,他开车的时候得离得远远的男人。”Archer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怀念。   “名字?”切嗣手伸进口袋,尴尬的发现没烟了。   “看在我和他过去的交情,等他暴露出来再告诉你可以吗?”Archer耸了耸肩,“另外,你知道他说过什么吗?”   “嗯?”切嗣有些好奇。   “‘就好像四天王有五人是常识一样,七人的圣杯战争出现第八人反而更在预料之中。’”Archer摊手,“虽然不知道四天王有五人是哪里的常识,但我认为姑且当作这场圣杯战争最少八人如何?并且是将那位Ruler排除出去后还有八人!”   “同意。”切嗣点头,“武器的话,今天下午我会安排舞弥先行通过走私途径运进冬木市。”   “等等,你准备了哪些?”Archer打断。   “起源弹、卡利科M950A冲锋手枪、瓦尔特WA2000、格洛克17、信号枪,另外还有夜视仪、烟雾弹之类的辅助用军火。”切嗣没有丝毫迟疑的背诵。   “不够。”Archer道。   “你有什么需要?”切嗣直接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C4、RPG、FIM-92毒刺导弹、巴雷特XM-109型狙击步枪。”Archer果断的说道,“虽然在狙击这方面我的弓肯定要比区区25mm口径来的更远,威力更足,但如果是暗杀魔术师的话,幻想崩坏的魔力太过庞大,被发现就不妙了。更何况,魔力就应该拥在更需要魔力的地方。”   “区区——25mm?”切嗣嘴角有些抽搐。   不过很明显,切嗣还是同意了Archer的要求,嘴角更是不经意的向上翘起。   太合得来了!   甚至不知不觉中,卫宫切嗣还有些感谢那位抢走了剑鞘的御主。   “说起来,抢走剑鞘的那群佣兵呢?”Archer问道。   “谁知道呢?”卫宫切嗣瘫倒在椅子背上。   没有烟抽,浑身难受。   咚咚咚咚!   “Archer!切嗣!妈妈!”穿着紫色贵族风小号大衣的伊莉雅欢笑着跑了进来,“下雪了,陪伊莉雅玩!”   Archer、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相视一笑。   雪在飘,战争的号角已然响起。 第3章 王八蛋万事屋所长跑路啦! (1/2)   1994年1月5日,冬木市,万事屋。   “金三角?你在搞什么鬼!”   万事屋中,响起一声咆哮声。   窗外几只麻雀在这声咆哮之后,扑腾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让我们将目光投回到三分钟前。   樱已经被远坂葵接走,结弦不用在圣杯战争期间担心樱的安危,但他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没有坐在被炉里,而是坐在接待客人时,书桌后的皮椅上,食指如同敲鼠标一般敲着椅子背。   当然,也与自称间桐四郎的那位温柔的,他闭着眼睛就能知道真名的假面无关,而是因为另一件事情——   圣遗物。   一千五百万美金,抢下亚瑟王的剑鞘,扣下吉尔伽美什的蛇皮。   两年前下的单,但到现在,1994年1月5日,圣杯战争即将开始前都没有一个准信!   嘟——!   “您好,冬木竹取万事屋事务所。”   “哟,竹取先生!”   “瓦列——莉雅?瓦列莉雅?瓦列莉雅!!!   “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1994年了。”结弦不悦,相当的不悦,“请·问!我的委托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结弦听到了电话那头,不时传来突突突的声音以及爆炸的声音。   结弦分辨的出来,那是突击步枪、手榴弹,甚至是RPG的声音。   而似乎是因为信号并不好,偶尔还会传出几声杂音。   “枪声?”结弦。   “正如你听见的一样,稍微遇到了一些难题,呵!”佣兵头子瓦列莉雅顿了顿,砰的一声向外开了一枪,.50AE口径子弹准确无误的引爆了飞翔在半空中飞向佣兵据点的RPG。   轰隆一声,远方空中的巨响就连电话这头的结弦都听的一清二楚。   “剑鞘在老娘手里!想要的话来帮老娘一把!”瓦列莉雅架住电话,手中两把大口径沙漠之鹰不断的向外轰着。   “开什么玩笑……”   “蛇皮也送你。”瓦列莉雅补了一句。   “哼。”结弦哼了一声。   “切,小气的男人,免你一半!一千五百万收你七百五十万,行了吧?!”瓦列莉雅吼道。   “地点。”结弦麻溜的起身。   “泰国,清莱。”   “金三角?你在搞什么鬼!”结弦夹着电话,开始整理行李。   “被人卖了!呵——”瓦列莉雅的呼吸有些急促,“顺路给我的老客户卖钓军火。   “我的老客户——试图整顿泰国毒品问题的军阀A,被他染上毒瘾的儿子以及几个毒枭,以及一个不对付的,指望着毒品发财的军阀B卖了。当然了,毒枭和军阀B都是棋子,真正要我们命的是以前在南美遭遇过的另一伙干着佣兵活计的魔术师!”   “这种老掉牙的桥段?”结弦嘲讽的哼了一句。   “现实比这还要逊的事情多了去了。”瓦列莉雅笑着喘着粗气,“赶紧的,鬼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地点!”结弦。   “清莱往北,哪里枪声最响我们就在哪里?”瓦列莉雅。   “希望不是你的圈套?比如,被卫宫切嗣反过来收买之类的?”结弦。   “哼,老娘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坑过自己的客人嘛?啊?!”瓦列莉雅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砰砰砰砰!   枪声、炮声,不绝于耳。   战火的狼烟顺着电话话筒传到了结弦这边,而在结弦的脑海之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副满是硝烟的画卷。   “等着,在把圣遗物交到我手上前别死了。”结弦冷哼一声,“另外,如果我发现你是骗我的话?”   “大可一刀把我宰了,‘鬼武士’!”瓦列莉雅笑着说道,“干他娘的,喂!拿老娘的巴雷特过来……”   嘟!嘟!嘟!   电话挂断,而结弦已经在打电话的期间收拾好了行李,穿上大衣准备离去。   圣杯战争?   虽然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结弦还是决定了——   反正令咒在他手上,就算迟到了,也麻烦几位耐心等着!   临走之前,站在院落门外,右手按在大地上。   “——Start Up。”   灵脉汲取通路·畅通。   暗示结界·展开。   索敌结界·展开。   自律式防御术式·启动。   “藤村组长。”结弦带上眼镜和围巾,背上剑袋和斜跨式背包便坐上驾驶座。   “竹取先生?”对面大河的爷爷藤村雷画对于竹取结弦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有些疑惑,但也能听出竹取结弦的急促,便严肃的听着。   “冬木空港最近有去泰国清莱的航班有吗?”   “稍等——”藤村雷画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叫人来询问,片刻之后给了回复,“12点37分,有一班去曼谷的,之后需要转机。”   “麻烦您老了。”结弦一边说着,一边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轰的一声,冬木的环城魅影如同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小事一桩,机票以及安检那里——”藤村雷画问道。   “告诉我航班、检票口,剩下的我来解决。”结弦道,又补了一句,“有劳了,对了藤村先生,这段时间建议不要呆在冬木市,可能的话去周边什么城市旅游一番。”   “……”藤村雷画皱了皱眉头,想到了结弦的身份,“很严重?”   “大概会在事情结束后圣堂教会机会对外界宣称陨石落到冬木市这种程度的严重吧?”结弦想了想。   “咳咳咳咳,正好大河前一阵子说想要去北海道,那就趁这个时间去一趟好了。”藤村雷画心脏抽 动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但旋即还是正色道,“多谢竹取先生通知。电话别挂,我已经安排手下问航班了。”   “有劳。”   “客气!”   论魔道,也许时钟塔有很多能把结弦虐的体无完肤。   但论飚车?抱歉,冬木市就是竹取结弦的后花园!   漂亮的过完,精准的直线冲刺,稳健的超车,临红灯一秒前的秒加速三百公里时速以及冲过路口的秒降速回归正常车速,一幕又一幕看的冬木市的各路老司机头皮发麻。   冬木市,以未远川为界,以冬木大桥相连,分为东面的深山町与西面的新都。   而冬木机场——   则位于深山町以南十公里处,临近未远川的一片平原地带,继续向东些许距离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保时捷356A准确无误的抵达冬木机场,而背着剑袋,背着斜跨式背包的结弦已经船上了一身车上早早黑色连兜帽大衣、白色围巾、黑色毛线帽、口罩、墨镜。   “竹取先生,12点37分,”   “先生,您的护照和驾照?”   “给。”服务员小姐姐接过空白的护照后,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后,过了几秒重新带上官方式的笑容,“祝您旅行愉快,卫宫先生。”   “嗯。”结弦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结弦只能赞美日本并没有身份证这一制度了。   随后,又准确无误的骗过了安检小姐姐——   “先生您好,飞机上不可以带真刀这种危险品……”安检小姐姐。   “请您再看一看,这只是一把木刀。”结弦微笑着说道。   “这、是、木刀——。”安检小姐姐重复道。   “是,木刀。”结弦又敲了敲金属检测门,“这扇门坏了,请通知你们的技术员修理。”   “我明白了。”安检小姐姐鞠了一躬,“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无妨。”结弦点了点头。   混上飞机的话,就更简单了。   买机票?   不存在的!   “先生,请问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画漫画的。”   “一个人去旅行?”   “是啊,难得给自己放个假。”   “那么您现在会想起来,您需要去东京谈一笔动漫动画化的生意,最少呆上一个月,没有时间去清莱玩。旋即,将机票转卖给我这个友善的陌生人,来,这是钱,拿好。”   “哦,好!”   地中海的男性在结弦的一通忽悠中,迷茫的将手中的机票交给了结弦,接过结弦交给他的一摞钞票。   接着,便痴痴呆呆的挠着脑袋,向着机场外走去。   “去东京谈动画化,去东京谈动画化,嗯,工作不能懈怠。但是是联系Jump方面还是自己去Tokyo Anime呢……”   看着向着出站口走去的中年男人,结弦脱下手中的毛线帽,对着男人的背影招了招手。   “Bon voyage(一路顺风)!”   放下毛线帽,便重新恢复了冷静且淡漠的表情,缓步走到了井然有序的飞机队列最后一位,扫了眼自己的机票。   “F5座,鸟山明?嘿哟?”   检票、登机、起飞。   而当航班飞离冬木机场,逐渐进入平流层时,冬木外的公路上,一辆出租车缓缓的停靠在冬木市的边缘。   走下车的,是一位年轻的知性女性,带着眼镜,穿着褐色的大衣,手中拎着手提箱。   “承惠,5600円。”   “忘记我的到来。”   “好的,女士。没问题,女士。”   出租车向远方驶去,名为苍崎橙子的人偶使看着不远处的冬木市,而她的身旁则站着一位保持着灵体化,赤着上身,皮肤黝黑,金发、金腰带、金护腕的野性男人。   “走了,Berserker。”   “先找人干一架吗,Master?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会留情的!”   “这份活力留到开战吧。现在,我去找一个临时的工房,你负责保护我安全就行。”   “安心,即便是Berserker也是Servant啊。Master的安全交给我就可以了!”   “哈,该说是个有理性的Berserker真是谢天谢地吗?看来这回我的运气不错啊……” 第4章 Happy New Year ! (2/2)   梦境,似虚似实,真真假假。   犹如镜花水月一般朦胧,连思绪都停滞了下来。   隐约之间,梦中的的结弦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寻找遗失的剑鞘——”   谁?   谁在说话?   我似乎知道他,但却想不起来了。   剑鞘,是那个剑鞘?等等,那个又是哪个?不行,在梦中连“清晰的思考”这种程度的事情都租不到。   又似乎,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究竟是……   “客人,清醒醒,飞机还有十分钟就要着陆了。”   航班的空姐小姐姐以标准的东京腔叫醒了盖着一条毛毯,陷入梦乡中的结弦。   而那梦中空灵如同妖精一般的低语,却是被他忘记——犹如六十亿生灵绝大部分曾做过的梦一般。   但,忘却并不等同于消失。   小小的梦,轻轻的低语,埋藏在了心灵的最深处……   “谢谢。”   “不客气,先生。另外祝您旅途愉快!”   ☆   泰国,清莱府。   也许有人不了解清莱,但如果换一个与其相邻的地段,那么知道的人就多了——“金三角”。   “金三角”的范围大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   虽然最近开始旅游业不断的兴起,各国政府也加大了毒品管制,居民也尝试耕种起非罂粟的其他作物。   但是——   毒品,依然猖獗。   毒品贸易,从未停止过。   当地的居民指望着种植的罂粟以及协助毒枭制作毒品的高额工钱过日子,世界各地的毒枭们指望着这块宝地产出的海洛因运往各国,当地别有用心的军阀亦是干脆的做起了毒枭们的保护伞,坐享着金山银山,酒池肉林。   而此时此刻,清莱府以北十三公里的一处无名小村内,炮火连天。   突突突突——!   轰轰轰轰——!   每分每秒都有打光的金属弹壳掉落在地上,自三日前到现在,这片无名小村庄上打出的子弹已经超过了十万枚,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手榴弹的响声,隔上几十分钟一个小时更会来上一发RPG。   ——地狱。   而这炮火中央,一处摇摇欲坠的三层民居中,名为瓦列莉雅的,那个接了结弦订单的佣兵头子满脸不爽。   “用着老娘的军火来打老娘,真他娘的憋屈!”   “头儿,那个叫竹取结弦的怎么说?来不来?我们的弹药撑不了两天了。”   “鬼知道,但愿那个剑鞘和那块破蛇皮对他吸引力足够大!”   “圣遗物虽然有研究价值,但他真的会顶着炮火来帮咱们?”   “鬼知道!给老娘专心点瞄准!”   “都他娘的别吵,RPG来啦——!”   轰隆!!!   沙石飞溅,房间中穿着避弹衣的佣兵们脸上沾满风尘。   名为瓦列莉雅的金发女佣兵投资,身上更是沾满了不知道敌人还是自己人的鲜血,脸上还粘着已经变得乌黑的弹药油污。   远处,几只机枪枪口已经变得通红发烫。   砰!   远处一颗子弹飞来,准确无误的洞穿了一名机枪手的眉心,脑袋当场炸开了花,地上全是血,混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固体液体。   然而,周遭的佣兵们仿佛司空见惯一般,瞥了一眼叨咕几句之后继续投入到战斗之中。   “嘟——!”   这时,无线电响起。   “喂,鬼武士,到哪儿了——?”瓦列莉雅由于周遭的炮火声,不得不大吼着说道。   “清莱国际机场,在我到来前别死了。”此时此刻,结弦抢了一辆当地人的哈雷摩托,又塞给当地人一把钞票算作补偿,打着大哥大。   “动作快点,如果还想拿到你那——草!”瓦列莉雅话说到一半,便大骂着向外连开数枪。   砰砰砰砰!   轰隆轰隆!   一连七发RPG在半空中被拦截,如同烟花一般炸裂,升起一片火海。   炸裂的巨响更是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不少人甚至已经出现耳鸣眩晕的症状。   “喂!”   十五秒后,瓦列莉雅重新接回电话。   “降灵术标准降灵术式,会吧?”结弦坐上摩托车,重新整理了一下围巾、墨镜、毛线帽,遮住自己的面容,背着剑袋。   嗡——!   摩托引擎一阵轰鸣。   “问这个干嘛?!”瓦列莉雅。   “不想死的话,立刻、马上、现在,去给我画一个,细节等我到了之后再补充,水银或者鸡血就行。另外再给我分析出一条突围的路线!”结弦说道这里,脚下的摩托轰得一声冲出停车场,驶向高速公路。   狂风在耳畔呼啸,漆黑的摩托车在公路上逆行狂奔。   仪表盘上的指针很快就指向了130公里时速,但即便如此,在结弦看来还是太慢了!   “老娘上那给你找水银去?!要鸡血没有,要人血一堆!”   “油漆有没有?”   “有!那玩意儿管用?”   “周围有死人吧?扯一块魔术刻印扔进油漆桶给我搅匀咯!”   “干你 娘哟!”   嘟嘟嘟——!   电话挂断,而结弦则开始集中注意力。   在公路上一辆辆汽车躲闪,一名名司机叫骂的激流中不断逆行,穿行,一路向北!   ‘太慢了。’结弦扫了一眼仪表盘——   137Km/H   ‘——基本骨子,解明;   ‘——车体构造,掌控;   ‘——工程·启动;   ‘——引擎·强化;   ‘——材质·坚固;   ‘——材质·耐热;   ‘——轮胎·耐久;   ‘——工程·终了。’   轰——!!!   仪表盘上的指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飙升。   150Km/H!   176Km/H!   184Km/H!   204Km/H!   “Lok’tar Ogar——!!!”   ☆   越是接近清莱府北方,结弦越是清楚的听到耳畔不时传来的枪声炮声。   更加接近时,却是更加清晰直白的看见了远方天空中飘起的狼烟,被炮火轰得粉碎的瓦砾,被震的扭曲变形的铁板,被轰碎了玻璃的汽车。   再向前去,却是发现了一道又无数荷枪实弹泰国士兵构筑的戒严带。   “(泰语)警告,警告,请车辆立即停车接受检查,否则我方将进……”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站在吉普车上,带着墨镜拿着高音喇叭的尉官话还没说完,便忽然觉得眼前一花。   唰唰唰!   轰隆!   由三辆吉普车横在道路中行程的天然路障,却在隐约间几道风声中被切成了数块。   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速超过两百公里的哈雷摩托已经出现在了拦路士兵视线的远方,仅剩下一个黑点。   而当他们看向那几辆被切断的吉普车时,皆是胆寒的咽了口口水。   那整齐划一,仿佛被小刀切开的果冻一般光滑的断面,不禁让他们的脖子一凉——若是斩的不是吉普车,而是他们的脖子的话……   “(泰语)3号3号这里是3号路障,呼叫1号。”   “(泰语)收到,收到。”   “(泰语)一辆摩托车突破路障,时速超过200公里,向中心区域驶去。”   “(泰语)收到,收到。”   “(泰语)对方……”   呼——!   摩托在狂飙,风声在耳畔呼啸。   但即便是强化魔术加工,在冲破先前的路障时已经基本上抵达了寿命的极限。   引擎,在悲鸣!   小镇已经近在咫尺,正如电话那头先前所言——枪声最击中的地方。   “枪炮不算在‘神隐’的规则里,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魔术协会也不会进行丝毫的问责,该说不愧是一群佣兵吗?不,看这个架势应该是连当地军阀的私兵也参与进来了吧……”   之所以做出这个专业判断,是因为结弦在前方小镇的入口发现了——   三辆军用吉普车,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正举着枪对准自己。   而这回,没有警告!   ‘——Set!’   扣下扳机的前一刻,结弦身上的魔术刻印如同电路一般闪烁。   突突突突!   正前方,超过十把M4A1打出的枪林弹雨铺天盖地倾泻而来,仿佛宣告着死神的降临。   但是——   正当这些士兵向着两侧散开,准备迎接一辆失去控制飞驰的摩托车以及一具被甩上半空中满是枪口的尸体时,却愕然的发现从飞驰的摩托车上脱离的,哪里是什么尸体!   与此同时,子弹命中结弦的生意亦是传入众人的耳畔。   叮叮叮叮!   为什么会是打在钢板上的声音?   为什么不是噗噗噗噗血肉飞溅的声音?   没有时间留给这些士兵们思考,因为当结弦从着火的摩托车上高高挑起,准确无误的跳上一亮吉普车车头时,这些士兵已经在思考其另一件事情——   手,不能动了。   “Happy!高兴!很荣幸见到你们!回去之后尽情赞美我两年前遇到的一位厌恶杀人的美少女吧,各位!”   噗哧!   噗哧!   话音刚落,数道血液飞溅,染红了车身,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军装,染红了枪支。   “啊——!”   “手、手!!”   “我的王的力量——!”   在外十三名士兵,二十六只手自手腕准确无误的被切断,落在地面。   而结弦则是站在车头看向驾驶座满脸惊悚的司机,招了招手。   “萨瓦迪卡!!!”   “哇——!”吉普车司机被结弦一只手拎了起来扔向远处,当抬起头时却见结弦已经坐进了驾驶室中向他们摆了个Pose,“赶紧带着自己手去医院,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接上哟?啊,不好意思,忘记你们听不懂日语了。那么,Byebye and——   “Happy New Year!”   轰!   军用吉普如同一辆碰碰车一般向前猛冲,冲向视线中的小镇。   与此同时,结弦亦是打开了大哥大,拨通了对方的无线电。   “哟,大姐,我到小镇了,你们还活着吗?”   “蹦蹦跳跳的!”   “那么,我东北方向枪声最密集的那边就是你们的所在吧?一辆军用吉普,请务必不要友军误伤,还有……”   “啰嗦!现在是说这些废话的时间吗?赶紧给老娘过来帮忙!否则等着你的就是一发RPG——!”   “不用你们,RPG已经来了!   “哇!Abunaiiiiii!!!”   轰!   猛打方向盘向一旁冲去,结弦原先所在的位置被炸出一个大坑…… 第5章 Sabe   轰隆!   几乎可以用乱飞来形容的RPG在结弦旁边的地上轰开一个大坑,连同一旁的土房子的墙垣都被炸了个稀巴烂。   若不是结弦及时猛打方向盘,刚才那一下便连人带车一起给炸翻了。   虽然说结弦的强化魔术可以做到肉身接流弹,但如果是RPG的话——   还是能躲就躲吧!   不过,虽然第一发RPG被结弦躲开,避开了爆炸的中心,但余波却是震波了后轮的一个车胎,整辆车在崎岖的泥土路上颇有暴走迹象的打滑且不受控制。   “哼,区区爆胎——”   但——!   结弦话音刚起,强行稳住爆胎的军用吉普一个漂亮的九十度漂移进入左转路口时,结弦却是嘴角一抽。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颇有时日的临时战壕,以及三排蹲着、站着、站在战壕上早早架好枪的士兵。   左右两侧感觉随时会塌的房屋上,钻出两名扛着RPG发射器的黑皮肤士兵。   Suprise Mother F@cker。   “卧槽?”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轰——!!!   流弹四溅。   炮火连天。   军用吉普的挡风镜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破碎,车胎、车身满是弹痕,中欧早石质的民居围墙被炸的粉碎,下一刻整辆车却是被落在车边的一枚RPG炸成了碎片,破片四溅,升起一朵小型蘑菇云!   “(泰语)干掉了吗——呃!”民居上,带着口罩与挡风镜的士兵刚刚放下手中的RPG发射器,却忽然感到身后似乎多了什么人。   “一二三四……一个路口就二十人?而且看这个架势,应该是你们上头故意在放我进去好瓮中捉鳖,而你们只是被牺牲,用来装装样子的吧?”结弦站在士兵的身后,瞪着死鱼眼,掏着耳朵。   “(泰语)你,什么时候……”结弦身前的士兵。   “(泰语)开火……”   突突突突突突!   一分钟后。   鲜血留了满地,结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看着地上断臂断腿,不断哀嚎着的士兵们。   旋即,扫了一眼来时方向的转角后,便继续向前赶去。   而当结弦前脚离开,后脚在转角处一名造型有些像狮子,带着墨镜的男人悠哉悠哉的点上了一根香烟,缓缓的走了过来。   “啊啦啦啦,一个人都没死?不过这个伤势……‘对于一般的士兵来说失去双腕就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是这种想法吧?这个时代心中还有这种不知道该说‘仁义’还是‘善良’的魔术师,不多见了啊……”   “(英语)狮子劫先生,请回到据点。”忽然间一名少尉带着一队人马,冷着眼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可疑分子是来做什么的,上面也不许我们问,但还请呆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   “(英语)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名为狮子劫界离的魔术师摆了摆手,“不要那么吓人的表情,少尉。嘛,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在那之前战场就交给你们吧?”   说着,狮子劫点上一根香烟,向着稍微口中“自己应该在的地方”走去,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凝重。   ‘感觉稍稍有些不妙啊?那种伤口,那种干净利落的手段,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感觉就像放进去的不是可以一锅炖的兔子,而是一条狼。’狮子劫界离犹豫了一下,心里做了个决定。   ‘跑路吧。虽然只是一点直觉,虽然有些怂,但是这份直觉不知道多少次救了我的命。姑且就当作抑制力的指引?哈哈哈哈,抑制力才没功夫来理会我这个小人物呢。   ‘总之,准备跑路咯——!’   ☆   十分钟后。   砰!   结弦冒着枪林弹雨,顶着一身已经只能用狼藉来形容的衣衫,一刀劈开从身后袭向后脑勺的一发狙击,一脚踹开了街头地点的房门。   “Happy New Year,Bastards!本大爷的圣遗物有好好保存好吗?瓦列莉雅酱哟——。”   唰唰唰唰唰!   结弦话音刚落,就看见五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砰!   身后的大门被结弦随手带上,也不在乎面前的五杆枪,懒洋洋的摘下满是灰尘的毛线帽与墨镜,拉下口罩。   “小孩子不要乱玩枪,不然手指断了可就不好了,比如你,看着像WWE选手一样的秃子。”   “你他娘的喊谁秃……呃!”端着枪的光头佬正准备上前,却忽然发现自己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与扳机间,似乎不知何时穿过了一道细细的,微不可查的丝线,手指关节更是印出一道血丝。   光头佬一身冷汗,若是刚才步子再大一点,半节手指都得……   “都放下枪,是真货。”楼梯上,一位白色短发,脸上衣服上满是油污,右臂缠着绷带,隐约能看见血印的高挑俄罗斯女人走了下来。   不过堵门的五个汉子却一动不动。   不是不听话,而是不敢——   不知何时,房间中已经布满了一道又一道丝线穿过脖颈前、关节下、指缝间,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得被分成几段。   毕竟只是一些倚靠掠夺魔术刻印后天成为魔术师的野路子,大多数干佣兵勾当的都是这种类型,如同狮子劫界离那般正儿八经的魔术师已经算是少数。   论起战斗力,结弦比他们高多了。   “你的变化很大啊,‘鬼武士’。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给我个面子如何?”瓦列莉雅悠哉悠哉的说道,自顾自的抽出一根雪茄。   “东西呢?”结弦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佣兵头子。   严格来说,认识这个佣兵头子的,是前身,而非现在的他。   自己愿意来到这炮火交织的地带也有两方面原因——   一、这个女人的信誉确实好,在前身留下的记忆中似乎恪守着“绝不出卖”顾客这一信条,在这种世道简直难能可贵。   二、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违规召唤是裁定者,而非复仇者,大圣杯并没有被污染。   如果污染了,结弦大概会选择意思意思重在参与,但既然大圣杯并没有被污染,那么凭借圣遗物召唤出一张足够强的卡片便至关重要……   才怪!   仔细想来,这两点原因是先有“去弄来剑鞘”这一行为,之后才这个行为找上两个“合理化的理由”。   最初让佣兵头子抢走剑鞘的更多原因,似乎是“想看一场不一样的圣杯战争”。但,绝对不是二话不说乌鸦坐飞机跑来泰国这种战火区域的原因。   结弦,百思不得其解。   “都准备好了。”瓦列莉雅道,“不过——”   “嗯?”结弦皱眉。   “你得把这个签了,否则你不要想拿到你的货。”瓦列莉雅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自我强制证文’,“我从不卖我的客人,但不代表我的客人不会卖我。虽然有些失礼,但不好意思,‘魔术师’这种生物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以相信的存在,而你,也是一名‘魔术师’。”   “呵。”结弦不着急解开周围的丝线,却是有些自嘲的一笑,接过那份自我强制证文——   ——自我强制证文   「束缚术式·对象——瓦列莉雅·扎伊采夫·库尔布斯基,以库尔布斯基的刻印起誓,以达成下述条件为前提,契约将成为戒律,毫无例外地束缚住对象。   「束缚术式·对象——竹取结弦,以竹取的刻印起誓,以达成下述条件为前提,契约将成为戒律,毫无例外地束缚住对象。   「誓约:竹取家第__代继承人竹取结弦及其部下、库尔布斯基家第五代继承人,瓦列莉雅·扎伊采夫·库尔布斯基及其所属九头蛇佣兵团,对对方的一切出卖、束缚、伤害、杀害意图及行为禁止,自签署日起持续三十三日。   「条件一:瓦列莉雅·扎伊采夫·库尔布斯基将交予对方所要求的圣遗物「亚瑟王的剑鞘」、「世界第一条蜕皮的蛇皮」   「条件二:竹取结弦将交予对方七百五十万美金   「签名:(俄)瓦列莉雅·扎伊采夫·库尔布斯基、________」   “成交。”结弦仔细看了两三遍后,点头签字。   旋即轻轻打了个响指将房间中的丝线解开。   没有理会周围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岗位的佣兵,跟着瓦列莉雅走向无数无可不在向下渗着灰尘的地下室。   在那里,早早画好了一份简单的蓝色降灵术式,旁边还放着一个油漆桶,内部能感觉的到些许的魔力。   “混了点昨夜一个潜入据点魔术师的心脏与血液,普通的油漆可没法传导魔力。”瓦列莉雅叼着雪茄吐了口烟,旋即走到地下室的角落,拿起铲子对着地上开始挖。   挖了一会儿,从地上掏出一只小木盒子。   结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蛇皮。   但——   “剑鞘呢?”结弦皱眉。   “自然在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在我眼中是最安全的。”   瓦列莉雅将装着蛇皮的盒子一点也不珍惜的抛给结弦,右手却是猛地抓向自己的胸膛,却是诡异的没有溅起一滴血。   “这一单算是亏惨了,一船的军火被劫,被劫就算了,还反过来打在自己人身上,说出来都憋屈……”   一边说着,雕镂着蓝色珐琅的黄金剑鞘出现在了结弦的眼中——   阿瓦隆!   夕阳西下,天边仅剩些许火霞,宣告着夜幕即将降临。   震天的枪炮声逐渐消散,四周变得愈发宁静,却比炮火声此起彼伏之际还要压抑的多。   白天,是战士的前奏;   夜晚,是魔术的主演!   摇摇欲坠的民居中,结弦站在地下室,术式之前,而瓦列莉雅则带来了又一份崭新的自我强制证文。   “降灵、圣遗物、再加上自我强制证文的保密协议,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召唤出英灵吧?那么,亚瑟王还是吉尔伽美什?”瓦列莉雅将证文交到结弦手上,有些好奇。   至于结弦,则是将蛇皮递给瓦列莉雅。   “这玩意儿拿远一点,越远越好。”结弦一边说道,一边感受着手背上令咒传来的信息。   不,严格来说,还不是令咒,而是圣痕,只不过结弦喜欢将两者混为一谈罢了。   从者数量:六。   虽然没有期限,但很明显,圣杯战争这一系统已经开始催促这位身处海外的Master赶紧来报道了。   “为什么是亚瑟王而不是吉尔伽美什?”瓦列莉雅有些好奇。   “虽然如果是幼年或者寻找不死药归来的贤王的话问题不大,但如果召唤出暴君时期的吉尔伽美什,大概我就得多出一个祖宗了吧?不过,似乎贤王的脾气也不小就是了……”   结弦拿着油漆刷子,不断的在降灵术式上继续补充,修补。   “哟西。”   片刻后,结弦将油漆刷扔到一边,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术式,又小心翼翼的拿过一张吱呀作响的小木桌摆在术式前,充当圣遗物的祭坛。   “太简陋了吧?”瓦列莉雅。   “嘛,看在你的‘守信’以及‘自我强制证文’的份上就告诉你吧。这份术式只是一个仪式罢了,真正的从者召唤实际上还是借助冬木市的大圣杯完成。至于简陋?如果是那个蛇皮的主人的话确实会介意的吧,亚瑟王可是相当不错的贤王,虽然有些委屈,但回到冬木市之后亲自下厨请她吃一顿便是……”   “她?”瓦列莉雅皱眉。   “没错,她。毕竟按照某个老婆婆的话说,这个世界的梅林是男的。”结弦回过头,看向佣兵头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亚瑟王不可能是女孩!那么——”   噗哧!   随着高盛宣誓,结弦指尖的丝线飞舞,划破手臂,滴下三四滴血混入术式之中。   “宣誓——!!!”   咒文在咏唱。   魔力在奔涌。   血液在沸腾。   降灵术式亮起莹白色的光韵。   霎那之间,自术式中央升起一股狂暴的风浪,吹动着结弦的卷发与衣襟。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   “——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   终于,刺眼的光亮让人睁不开眼睛。   恐怖的魔力波动掀起的风暴更是震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民居快要坍塌,地下室的天花板溅起无数的飞沙灰尘。   终于,风浪平息。   降灵术式的中央,静静的屹立着一道倩影,纹丝不动,巍如泰山,如同高凛之花一般高洁而不可玷污。   碧绿色的眸子缓缓的睁开,屹立在那里的少女缓缓的开了口。   “——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作者留言:   问个比较严肃的问题(认真脸)。   远坂葵那一段需不需要改,那几章弹幕挺足的,讨论的氛围也挺欢乐,但我也确实看到一部分读者提到不太能接受选择退避了,甚至还有读者提到看小说会代入苦主视角。   毕竟我也算是书客的新作者,还不怎么能把握这里读者老爷们的想法,全职写手也挺担心这一小段剧情影响成绩,所以在这里投个票吧,截止期限定为圣杯卷写到第20章,“改”的比例达到33%以上我就回头改了。   ——改掉,去你作者的NTR。   ——不改,保持现状就挺好   ——1月26日编辑——   不改了不改了,改什么改,我就照着现在的写了。 第6章 Search and Destroy (2/3)   砰——!!!   残阳下,一声破空的枪响,飞鸟四散。   子弹擦过逐渐接近据点的一位魔术师的膝盖,但即便是擦过,巴雷特M82A1打出的大口径0.50BMG子弹却是将整根大腿扭曲撕裂,连带着撕下大一块胯部鲜血淋漓的血肉。   “啊——!”   魔术师的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声,噗通一声跌倒在落满鲜血的地面。   而据点之中,瓦列莉雅拿着高倍望远镜,观测着接近的魔术师。   “Leg Shot确认,目标无法移动。”   而平稳的端着巴雷特的少女,食指搭在扳机之上,两秒后再度扣下。   砰!   第二颗子弹准确无误的命中魔术师的头颅,红的白的碎裂一地,大地之上只剩下一具少了根腿的无头尸体,躺在肉末与血泊之中。   “Head Shot确认,目标死亡。”瓦列莉雅放下望远镜,脸上有些惊讶,“您真的是第一次使用枪械吗?Saber小姐。”   “二千三百米的精确狙击,已经堪比这个世界上的王牌狙击手了。我忽然感觉我召唤出来的不是Saber,而是Archer。”结弦坐在一旁感慨道。   说着,结弦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手持狙击枪的少女。   金色的秀发以蓝色丝带系着高雅古典的发髻,碧绿色的一双眸子中充斥着英气与坚毅,一身蓝与白相间的中世纪贵族裙显得那般的干练、简约,清爽。   在加上那一身清澈的斗气,毫无疑问,正是那位被称为亚瑟王的女人——   「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在我们的时代,弓箭也是每一名骑士的必修课。”Saber放下枪,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巴雷特,“虽然身为Saber职介的我没有千里眼这一技能,但眼力自认还算不错。再加上这个叫做‘光学望远镜’的器材辅助,并用我的‘直感’进行瞄准的话,运气好一点,三千米左右的狙击也并非不能做到。   “当然,如果是优秀的Archer的话,万米以上的狙击也并非不可能吧?不过说回来,这个名为‘狙击枪’的现代武器,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远比我们时代的弓箭要优秀的多呢,Master。”   “不,匪夷所思的是我才对。”结弦挠了挠脑袋,“事实上我已经做好了,Saber你会说‘骑士不应该用这种近似于暗杀的手段去战斗’之类的话语。”   “那想必Master是过于在意‘骑士王’这一头衔而对我产生了误解吧?实际上,使用各种各样的包括暗杀在内的计策也是战略的一部分。我的部下及挚友,被誉为‘骑士之花’的兰斯洛特,也曾有过伪装他人进行冒险与行动这份经历。”Saber一边说道,一边有些生涩的练习着装弹。   ‘也就是说,并非虚渊玄笔下的Saber,而是奈须蘑菇笔下的Saber吗?正要似乎更好。’结弦心中感慨了一句。   “兰斯洛特不是——”男佣兵A在一旁有些疑惑的嘀咕了一句,在迎向Saber的目光时却是赶紧摆摆手,“啊,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一说,哈,哈哈哈!”   “不,没关系。”Saber平静的摇了摇头,旋即看向一旁的结弦,“不过Master,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用手中的剑来战斗。虽然这个叫做‘枪’的武器非常的新奇,但还是稍稍有些不顺手。”   “嘛,让你练一下枪也是因为等下突围的时候可能会路过城镇,神隐的铁律还是需要维持的。”结弦解释道,“另外,金三角虽然不像德国那家隔了不知道多少个时区,但毕竟距离冬木市距离还是稍稍有些遥远,如果用魔力来战斗的话,消耗会较冬木市本土高上两倍不止。”   “原来如此。”Saber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呆毛一震,看向窗外,“Master,我感觉到不远处有多人接近,根据现有情况判断应该是敌军吧?请给我指示!”   “别急——瓦列莉雅,跑路的路线准备好了吗?”   “不,根据现状,既然有了亚瑟、不,Saber女士加入的话,路线稍微得修改一下。”瓦列莉雅拿出纸笔在地图上圈圈勾勾,“本来的话是准备继续向北进入老挝或是缅甸,甚至干脆直接偷渡去云南,不过现在的话……直接正面强冲清莱府国际机场,抢他两架客机跑路!”   “路线规划要多久?”   结弦在Saber有些好奇的目光中递给Saber一根Pocky,旋即却见Saber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仅仅消耗三分之一秒便咽下肚子,摇了摇呆毛。   根据那根呆毛的意思,大概是再来一根?   “五分钟足够!”   “那给你们十分钟,多弄一条备选路线,顺便考虑一下如果堵车的情况。至于Saber——”结弦脸上挂着笑容,旋即看向一旁的Saber,“Order!”   “是,Master!”Saber当即严阵以待,一阵魔力奔涌化作银白色的甲胄。   “敌军的魔术师攻来了,带着货真价实的杀意,为了打倒我们,为了杀死我们,这一切都不可置疑!虽然不是圣杯战争的对手,但却毫无疑问是我等的敌人,脱离‘人类’范畴的魔术师。那么——   “Search and Destroy,Search and Destroy!   “期限是十分,判决是死刑,见敌必杀,见敌必杀!”   “Yes,My Master!”   砰!   Saber手持隐藏在风王结界中的宝剑,脚下猛然爆发一股魔力从楼房的窗口跳出,身轻如燕。   下一刻,便挥起手中的不可视之剑刃,斩向一具已经逼近了据点的岩石魔偶……   数分钟后,清莱府国际机场正准备检票登机的狮子劫界离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狮子劫界离!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敌人突然,啊——!!!”   隐约间,狮子劫似乎听到了血液飞溅的声音,额头留下几滴冷汗。   明明是冬天,但当他挂断电话时,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果然,这次的直觉又救了我一命啊。不知道比起传说中‘女人的第六感’还差多少呢?’   旋即,狮子劫界离果断将电话挂断,踏上飞往中东的航班。   ☆   两小时后,冬木市,圣堂教会。   教会的地下室,白发苍苍的老神父闭着眼睛,对着面前的某种用于通信的魔术礼装说着。   老神父,名为言峰琉正,正是这一届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时臣老弟,最后的Saber已经被召唤了,但,并不在冬木市。”   “除了Saber组以外,其他的全员都抵达冬木市了?”远坂时臣独自坐在家中,自己为自己优雅的倒上一杯红酒,扫了一眼窗外院落中的Servant,“也就是说,当Saber抵达冬木市的那一刻,圣杯战争便正式打响。”   “然也,但是时臣老弟,有一件事情你最好亲自看一下。你那里有电视吗?”言峰琉正问道。   “不,并没有?”远坂时臣有些疑惑。   “那么我稍后派一名Assassin将情报送来,你最好看一下。”言峰琉正道。   通信结束。   而原本在院落之中晒着月亮的Caster,灵子化出现在了时臣的身旁。   “呐,Master哟,悠闲确实不错,但太过悠闲也不好哦?”Caster的语调有些轻浮,令时臣有些不快。   “悠闲的只有你一个人才对吧,Caster?你不是应该在调整工房结界的节点,进一步强化自律式防御术式才是?”远坂时臣不悦,却依然保持着远坂家的优雅。   但这份优雅,在Caster的眼中,确实扫兴与乏味。   “切,无趣的男人。那种东西随便弄一弄就好了,总之本大爷要出去打探情报了,打探情报!一点一点的构筑工房,等着别人打上门可不符合本大爷的流义。   “虽然我也很期待你作为Master的表现,但,本大爷现在要出去透气了。”一边说着,Caster一边拿过时臣珍藏的红酒,对着瓶口就开始吹了起来。   ‘野蛮人。’时臣虽然没有阻止,但还是皱了皱眉头。   旋即,便眼看着Caster将瓶中最后一滴红酒饮尽后,化作一阵灵子消失。   感受着Caster的离去,时臣心里有些不爽。   冬木市郊外,爱因兹贝伦城堡。   “切嗣,看这个。”久宇舞弥面无表情的拿来一份录像,“十分钟前,电视台播放的新闻。”   “新闻?”卫宫切嗣有些疑惑,却是给了Archer一个眼神。   而Archer也是心领神会,开始播放起录像带。   “……这里是JNN国际频道记者志村剑八为您在泰国清莱府发来的现场报道,就在大约一个半小时前,一对恐怖分子劫持了两架波音747客机起飞,目的地不明。以下是两队恐怖分子的照片——”   “瓦列莉雅?”切嗣一愣。   “认识?”Archer。   “以前当佣兵时接触过不少次。”切嗣点了点头,有些疑惑,不过当看到第二组人时,却是愣住了,“那个女士,气质无论如何与佣兵都有些太过格格不入了。舞弥,暂停!”   停留在画面上的,是一袭蓝白贵族裙的Saber,以及用口罩、墨镜、毛线帽、连兜帽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结弦。   “Servant,可以这么认为吗?”久宇舞弥淡漠的开口。   “根据令咒传来的信息,最后一组还没有抵达冬木市,想必就是他们了吧。”切嗣悠悠吐了口烟,“Archer,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抵达冬木市?现状考虑的话,在大阪迫降、隐匿、摸索来冬木市是最可能的……”   “不。”Archer果断摇头,“他们的话,会直接降落在冬木市机场。”   “——”切嗣顿了顿,思索了一下之后,“二楼里面的房间,放着全部的武器。带上FIM-92毒刺,去未远川接机,稍微试探一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直接撤退。”   “了解。”   然而,继续看了会儿录像后,几人的表情变了。   “根据警方排查,其中一名犯人国籍为日本,真名——卫宫切嗣。”   “Archer,带上巴雷特XM-109,在毒刺命中飞机后尝试狙击,舞弥负责接应和开船——至于爱丽,你想笑就笑吧,不要捂着嘴浑身发抖了。”   “唔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留言:   PS虽然我很喜欢老虚的作品,但呆毛王的问题上果然还是蘑菇版的比较对我胃口。   PSV.另外泰国篇我蹲在厕所大概思考了一阵子,还是宛若新海诚哗啦一下模糊模糊掉原画们画的景色一般,砍掉了大半的剧情,什么魔术师战啊、巷道枪战啊、城市公路追击战啊、机场枪战啊、抢飞机啊……   我真要这么写就不是圣杯战争,得改行去当港剧编辑了。   所以这几章清莱篇可能读者老爷们看着会有些急躁,质量差一点的话……还请多担待!   PPT.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大家和谐讨论和谐讨论,都是出来开开心心看书的,火气都压一压,压一压!小的我给各位读者老爷们加一更压压火气,今晚五点还有一更! 第7章 艺术就是爆炸! (3/3)   平流层,波音747驾驶室。   虽然一开始结弦等人的想法是混进平民之中,低调的离开太过,但,发生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武力冲突,迫不得已之下选择了劫机这种手段。   瓦列莉雅等一波佣兵抢了一架不知道飞向哪里,而结弦和Saber,则是直奔日本。   “Saber,‘只要双手拉上缰绳,即便连飞机也能自由操纵’的感觉如何?”结弦打趣道。   “Master,请忘记我先前的所言吧。”Saber脸有点红,一根呆毛活泼的自转一周,而她的双手却是既生涩又娴熟的操纵着飞机的仪表器械,“不过,没想到我的骑乘技能竟然连这么复杂的座驾都能操纵。”   “该感慨不愧是B等级的骑乘技能?”结弦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   虽然前世呆毛王‘拉起缰绳’的那个梗没少被人吐槽,但是——   她真的会开飞机口牙!!!   一个以为开飞机和骑马差不多的少女竟然真的会开飞机,而且还能手动驾驶从泰国一路飞去日本啊!!!   “对了,Master,您好像对于我身为女性并不感到疑惑?”Saber在逐渐熟悉了飞机的驾驶方式后,已经能做到一边聊天一边手动架势,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嘛,你可以理解为我偶然间观测过几个平行世界。”结弦想了想,用Saber能够理解的方式将自己的所知说出来,“梅林是男性,而亚瑟王是女性。梅林是女性,而亚瑟王就是男性。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世界梅林与亚瑟王同男或同女吧?”   “Master见过梅林老师?”Saber手一滑,整个飞机在平流层抖了三抖,惊得结弦心脏跟着抖了三抖。   “不,东京观布子市有一位拥有‘绝对未来视’的老婆婆,她在观测我未来的时候,在我的未来里见到了男性的梅林。”结弦皱了皱眉头。   “另外,关于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这一个体,我也知道几种。一种是在圣杯战争之中并不反对使用各种手段的阿尔托莉雅,另一种则是几乎将骑士的迂腐一面发挥到淋漓尽致,全方面否定一切包括暗杀在内手段的阿尔托莉雅;另外还有选择了圣枪而非圣剑的阿尔托莉雅,等等等等……”   “原来如此,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无论是身为男性的我还是有另一种性格的我,确实都有可能。”Saber想了想,顿了顿,“不,不如说‘亚瑟王是男性’其实才是更符合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认知的世界吧。   “不过说起来,Master,那个蛇皮是?”   “嗯?你说这个啊。拦截的别组的圣遗物,下订单的时候就单纯抱着‘即便我不召唤也不能让别组召唤’这一目的抢来的。”结弦顶着一双死鱼眼,看向一旁地上的木盒,“两河流域发现的,世界上第一块蜕皮的蛇皮。”   “吃下了吉尔伽美什所寻找不死草的那条?”Saber似乎想到了什么。   “圣杯赋予的知识?真是方便啊。”结弦挠了挠脑袋,“没错,就是那条蛇的蛇皮。以其为圣遗物的话,大概率会召唤出那位吉尔伽美什吧?”   “那么Master为何没有选择那么吉尔伽美什呢?”Saber有些疑惑,“虽然我的剑上有着必胜的信念,虽然我没见过那位吉尔伽美什,但我也知道那位王者必定也是十分强大的从者吧?”   “幼年的话还好,但无论是暴君时期还是贤王时期,都是召唤个要拱着的祖宗啊——”结弦感慨,“对了,Saber,阿瓦隆在Assassin组退场之前,先寄存在我这里可以吗?不怕你笑话,我有点胆小。”   “从战略上看,这是正确的选择。”Saber正色道,“如果是精通暗杀之道,拥有高等级气息遮断技能的Assassin盯上Master的话,即便是我也不可能24小时保证Master的安全。同时,若Assassin不退场,各方也都会束手束脚,战斗规模不会展开的太大吧?”   即,Assassin退场前,保守作战;   Assassin退场后,放开来打!   “但同时,只要我的心脏和大脑不被同时摧毁,且你在我附近不远,那么我就是绝对安全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稍微采取一些激进的手段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比如,直接迫降冬木机场,突入战场。别组必定会采取相关的行动,暴露出一定程度的信息。”结弦道。   Saber沉默,不断晃动的呆毛说明了她心中正在思考。   片刻后,Saber点了点头。   “届时,Master请不要离我太远。”   “理解万岁!”   轰————   飞机引擎声呼啸,结弦虽说坐在驾驶室中,但在驾驶方面却是完全帮不上Saber一点忙。只能在一旁检查起自己的佩刀以及礼装,确保万无一失。   同时,结弦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为什么,一定是Saber?   真要想的话,他并不是不能找到除了Saber与吉尔伽美什之外第三方的圣遗物,但为什么仿佛就没有这种想法?仿佛,被暗示了一般。   ‘暗示……’结弦皱了皱眉头,而在思考到这一点时,终于回忆起了不知道多少次在睡梦中听到的呢喃,‘梅林?嘛,这笔帐姑且记下吧,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爽,但果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不爽。’   “说起来,Master,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没有完全缔结。”Saber忽然想起。   “契约?哦哦哦,是指愿望对吧。”结弦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星空,有些感慨,“说实话,愿望还没想好。”   “哈?”Saber有些惊讶。   “嘛,我没有什么‘拯救世界’这种伟大理想。我所渴望的是,能和朋友们说说笑笑,有着还不错的收入,有着可爱的小姑娘,平时的时候稍稍找点小刺激就足够了,也就是所谓的——有点刺激的日常。   “所以说,‘圣杯战争’本身的意义 ,比‘夺取圣杯’要大。如果偶然夺得了圣杯,愿望到时候在现场想以个好了,黄金律、剑技、肉体改造、永生,不,永生就算了,看着周围人一个个老去死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结弦躺倒在椅子背上,比起对Saber说,到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原来如此,虽然听起来稍稍有些平淡,但却意外的真实。”Saber如是想到,“那么,接下来是我的愿望了,我……”   “回到拔剑之前,重新选王?又或者从头再来一次,让不列颠平静的死去?”   “哎——?”Saber一愣。   “现在也大概猜到了,梅林大概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在睡梦中对我下达了暗示‘非Saber不可’吧。”结弦嘴角抽搐,“那个白毛。”   梅林,在这个世界似乎并非因为私生活混乱被关进阿瓦隆,而是因为出于对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愧疚,主动进入了阿瓦隆之中,不再外出。   同时,想必也是希望借圣杯战争之手,解开Saber的心结。   “……”Saber不语。   “你如果问我有什么想法的话,想法很多。但,等回到冬木市找个安稳的事件再和你彻夜畅谈便是,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间。”结弦伸了个懒腰,“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等我们降临到冬木机场的时候,会迎来什么。”   “也是呢,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间。”Saber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某个白毛网骗的姿态,但又很快将之放到脑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Archer的狙击?”   “被Archer狙击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在那之前可能还有卫宫切嗣的袭击,毕竟那可是为了阻止死徒降临都市,连养母一同连飞机炸了的家伙。”结弦仅仅是感慨,并没有什么嘲讽卫宫切嗣的意思在里面。   “之后,Assassin的趁乱暗杀,兴许还能引出一两个自认为实力足够的Servant正大光明的找上门。”   沙沙沙——   就在此时,客机与地面的通信恢复。   传出的声音并非是什么海军、空军、公安,而是圣堂教会的某个神父。   “异端的魔术师,汝等究竟意欲何为!!!”   熟悉的铿锵有力的强调,令结弦挑了挑眉毛。   “哟,混账神父,这么巧啊?”   “嗯?是你这个家伙?”对面的混账神父也没想到飞机中的人竟然是结弦,“那么警方传来的卫宫切嗣,就是假名了吧。算了,你这个混账到底要做什么?”   “赶着参加冬木市的一场里世界的比赛,空军和海军问的哈,就说劫匪并没有进行恐怖活动的打算,会‘好好的’降落在冬木机场。顺便一提,在泰国抢飞机也不是我们的本意。   “请相信我,神父,我们是好人!改天我会去东京教堂跟您好好忏悔的,阿门!”结弦道。   “If anyone does not love the Lord Jesus Chirst,let him be accursed.O Lord come,Amen.(若有人不爱主,这人可诅可咒,主必来,阿门。)”   嘟嘟嘟。   留下一句不知道出自哪里的经文后,对面切断了通信。   “那个人是?”Saber。   “一个认识的神父,也不知道该算朋友还是敌人。”结弦摸了摸口袋,掏出剩余不多的Pocky,“快到了,来一根吗?”   “这种甜甜的食物,是被称之为Pocky吗?”Saber接过一根。   “是……”   临近冬木市上空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左右。   飞机的高度逐渐升高,临近冬木机场的未远川旁,一艘快艇逐渐逼近,一袭红衣一头少年白的Archer,仅凭目力,观测着由远及近的波音747,接过久宇舞弥递来的对讲机。   “这里是Red,已抵达目标地点,任务目标确认,距离5。”Archer。   “这里是Black,请Red确认周围情况。”卫宫切嗣。   “未发现其余Servant存在,请求开始‘对泰国组讨伐作战’。”Archer。   “作战开始,开火时间由Red决定。”卫宫切嗣。   “Copy。”Archer放下对讲机,轻松的扛起偷运来的FIM-92“毒刺”导弹,仅凭千里眼的目力瞄准了天空中越来越近的波音747。   “——基本骨子·解明;   “——结构·掌控;   “——工程·开始;   “——威力·强化;   “——工程·终了;   “——倒计时·开始;   “——5,4,3,2,1   “——Fire!”   作者留言:   群号:687488438   密码:冬木万事屋事件簿 第8章 毒?   我,想炸就炸;   我,飞没飞样;   我说,只有飞机钟爱才是最好的,就像第二代便携式防空导弹,为飞机打造极致的爆炸体验,你的极乐我来定,管它哪几天!   ——FIM-92 Stinger   冬木机场的上空,逐渐降低高度,距离地面高度不足千米,亮着信号灯的波音747是那么的耀眼。而那自夜晚未远川飞去的一枚小小的毒刺又是那么的黯淡无光,犹如萤火较之皓月一般。   但这一缕小小的萤火,却即将绽放一朵远比皓月还要夺人眼球的不一样的花朵——太阳!   “嘛,这种程度你肯定死不了的吧?就当我的招呼好了。总之——   “Happy New Year!”   Archer看着飞向波音747的导弹,默默的从快艇上准备好的背包中拿出一根Pocky叼上,背过身子,正所谓——   真男人从不看背后的爆炸!   轰——!!!   天空中,绽放开一朵不一样的花火。   最先,是客机的机舱,犹如一只白色大鸟的腹部轻轻的陷了进去;   接着,轻轻的砰的一声,机舱蔓延起大火,整个客机在那一瞬间便自爆炸的中心拦腰炸成两断。烈焰顺着舱门、顺着机窗向外喷涌。   机翼断裂,爆炸中高速运动的飞机引擎亦卷起一阵漩涡,解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   很快便起了连锁反应,火势涌向机头,涌向机尾,尚未来得及落地便在天空中化作一团烈焰,黑夜之中犹如太阳一般耀眼。   赞美太阳!   冬木机场,乃至远方冬木市近郊许许多多的居民白星的注意力,均被天空中忽然爆炸的客机所吸引。   汽笛声响彻夜空,警车、消防车纷纷出动,更有好事的新闻记者试图找到第一手素材好回报社交差。   无数溅落在未远川中的飞机残骸,更是掀起一阵又一阵不平静的浪潮,佐以泄漏的燃油,远方升起一片火海。   隐约之间Archer似乎听到了一声尖叫。   “卧——槽————!!!”   “似乎是中文?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但总之,我们该走了,久宇小姐。”Archer道。   “即便不死于爆炸,800米的自由落体毫无疑问也粉身碎骨了吧?”久宇舞弥点了点头。   “想多了,这种程度的招呼可杀不死那个男人。”   叼着Pocky的Archer重新回过头,看向远方的火海,凭借着过人的千里眼,他看见了飞机另一端小山坡上,与其直线距离约莫三公里的两道身影,以及——   黑洞洞的枪口!   砰——!   枪声比起远处警车的汽笛、飞机的火势以及人员的吵杂,几乎微乎其微,但Archer还是看见了这一枚划破夜空,划过一道优雅抛物线落下的12.7mm狙击子弹。   叮。   随手划过一道刀光便将这枚子弹斩飞,但却同时感受到了蕴含在这枚子弹中的意义——   “果然出现了哟,迎宾小姐。”结弦坐在小山坡上,扫了一眼东面燎原大火,又看了一眼身旁收起狙击枪的Saber,“看清楚对面的样貌了吗?”   “大约一米九不到的男性,发型有些像刺猬,由于夜视仪以及天气的的原因看不清样貌和具体的颜色。旁边跟随着一名女性,蹲着身子,轮廓上看是短发。”Saber将枪械随手扔到一边,看了一眼结弦的后背与右脚。   衣服被烧焦,开出一个大洞,沾染不少血迹,正是被飞机爆炸卷入导致的。但衣衫下的皮肤却是如同婴儿一般嫩白。至于右腿,虽然降落有Saber的帮助,但依然在着陆之际摔了个骨折,但现在无疑已经恢复如初——   阿瓦隆。   “另外Master,果然我觉得您这份计划比起‘大胆的收集情报的作战’,更像是‘这样似乎很有趣’。”Saber盯着结弦的脸看。   “不要这么说嘛,Saber。”结弦微笑着站起身,收拾起了危机时刻抢救下来的一包军火,又检查了一下某位金闪闪的蛇皮,“那么,对方给你的感觉是人类还是Servant?”   “男性毫无疑问是Servant,女方是人类。如果两人都是人类的话,方才我肯定会申请出击。”Saber点头。   “但是,今晚不是有收获吗?乘坐快艇,会用现代武器偷袭的Servant,随行一名短发女性,我大概稍稍猜到一点了。另外,今夜可还没有结束呢?”   说道这里,结弦看向远处的冬木市。   虽然Saber很想说这种程度的情报收取与所付出的风险根本不成正比,但同样被远方城区那股毫不掩饰,近似于示威一般的魔力波动所吸引。   这股魔力,实际上在他们踏上冬木市这片土地时,便已然出现。   “走了,此地不宜久留,恐怕要不了多久别人的使魔或者Servant就要来了吧?”结弦一边说着,却一边看向小山坡的更上方,草垛之中出现的一道身影。   并非人类。   并非生物。   并非从者。   红色过肩秀发,倩丽的面容,魔性的双眸,简单直接并没有覆盖肌肤的关节嘎吱作响。   ——人偶。   “Master。”Saber举起了不可视之剑。   “呐,我说的吧,咱们这么一出绝对吸引来不止一组人。”结弦看着那具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的人偶,又扫视了一下四周,“不亲自前来吗,苍崎小姐。”   “真是粗暴的登场方式啊,最后的Master,我还以为我在看美国大片呢。”人偶发出了苍崎橙子的声音,姑且是类似于电话之类传声的结构,“那么,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士便是Servant了吧。手中那把不可视的武器是什么呢?剑?”   “谁知道呢?可能是斧头,也可能是长枪,甚至长弓也有可能,魔术师。”Saber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没有放下警戒。   至于这具人偶,无论是Saber还是结弦都做出了‘不具备足够威胁’这种判断。   “虽然这种人偶对你来说只是普通的消耗品,但你应该不是专程来打招呼的吧?”结弦道。   “结盟吧。”苍崎橙子果断的说道,“中国有一句话——合纵连横,远交近攻。如何?”   “你想效仿‘秦王扫六合’不成?”结弦挑了挑眉毛。   “反正结盟也没坏处吧?”苍崎橙子笑了笑。   “Lancer,你的意见呢?”结弦看向Saber。   “……”Saber很明显在听到结弦这个称呼的时候顿了一下,不过也是反应过来了结弦的意思,“可以尝试先沟通一番。”   “好——那么苍崎小姐,明天中午12点,冬木大桥向东直走两个十字路口,有一家中国川菜馆‘红杏楼’,四川人开的,味道相当正。”结弦道。   “哦?四川菜?好,明天十二点对吧,希望你不要放淑女的鸽子,那可不是绅士所为。”苍崎橙子说完,人偶变向后退去,融入黑暗。   看着离去的人偶,结弦挠了挠脑袋。   “那么,回去吧。”结弦望了望远处的冬木市,吹了个口哨。   “走路吗?即便是城市的那一头,这种路程对我也没有任何问题,生前与梅林还有凯一同旅行时便习惯了倚靠双脚走路。”Saber摸了摸下巴。   “不,开车,我的车还在机场。”结弦说着,便向着机场的方向走,“跟紧了Saber。”   旋即,结弦便带着Saber,向着一片混乱的冬木机场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早已踏入都市传说境界的保时捷356A慢悠悠的,光明正大的开出冬木机场。虽然遭遇了几名检查的警察,但结弦还是依靠一手暗示魔术轻描淡写之间化解了纠纷。   月光静谧,星辰点点。   引擎声呼啸,一道黑色的魅影驶向冬木市的新都城区。但在即将进入城区前,结弦将车辆停在了这个时间点少有人至,一侧长满绿茵的车道旁。   ‘Saber,见机行事。’结弦笑了笑,‘准备好手中的剑。’   ‘您要做什么,Master。’Saber有些疑惑的跟着下车。   ‘嘛,稳住呼吸,感受周围的一草一木便是。’结弦啪的一声关上车门,站在车边,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呼——   一缕轻风吹过。   一旁的林间,树梢上一道身着漆黑紧身衣,戴着白骨面具的身影,有些疑惑的看着结弦与Saber二人。   忽然间,却听到结弦故意压低了声音,以沙哑而雄厚的声线开了口。   “——提头来见!!!”   哗啦啦!   Assassin脚下猛地打了个踉跄,连带着周遭的树叶摇曳,沙沙作响。   ‘不好!’   Assassin心中蒙的一惊,正欲跑路之际视线之中却已经看到了一道倩丽的英气身姿,在月光下显得端庄大气的金色发髻,那对澄澈明亮的碧绿色眸子,以及——   不可视之剑!   噗哧!   血染树梢,白色的骷髅面具带着几点殷红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落在地上翻滚了两下。   而Saber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从头到脚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中的Assassin,一点一点的化作灵子消散在空中。   “啊啦啦啦,这一招我还指望在路上多玩个两三次,不好使就算了呢,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结弦挠着脑袋,有些不可思议的走到Saber身旁。   “Master,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是?”Saber不解。   “姑且算是Grand Assassin,‘杀死哈桑的哈桑’,初代‘山之翁’哈桑·萨巴赫的口头禅吧?在我的记忆中,之后的哈桑们除了咒腕之哈桑以外,皆死于初代哈桑的斩首。照现在的情况,这一届圣杯战争的哈桑是百貌没的跑了。”结弦解释道,“当然了,虽然顺利,但这种小把戏只能成功一次吧?”   “原来如此,根据Servant真名与生平找出的弱点呢。”Saber点了点头。   砰。   车门关闭,一脚油门驶向城区。 第9章 看什么?   远坂家。   “怎么回事,绮礼?Assassin为什么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前来?”通信中,远坂时臣依然保持着优雅,但这份优雅之中却压抑着不悦与疑惑。   “我师,萨义德在前来的路上,被别的Servant击杀。另外那位Servant似乎有着高等的气息感知技能,等级甚至超过了Assassin的A级气息遮断,也就是说,至少有A+的水准。”言峰绮礼。   “……”远坂时臣眉头皱的更紧,但这次并非针对自己的弟子言峰绮礼,而是那位打扰了计划的Servant,“A+级的气息感知,也就是说——”   “如果没有气息遮断或相应的结界来掩盖行踪的话,感知范围大约半径十公里。”言峰绮礼顿了顿,“另外,我师,那位Servant似乎已经发现了Assassin是复数的存在,因此正在冬木市全境寻找、追杀。   “因此,教会中的Assassin我已经安排向冬木市四面八方分散,尽量规避对方的感知。如果被对方发现的话,毫无疑问会直接向教会发动宝具吧?”   说到这里,远坂时臣颇感无奈。   “我明白了。”远坂时臣揉了揉脑袋。   自信满满的第一手计划,第一本剧本已经泡了汤,连带着心情也有些不好。   当然,心情不好的除了那些正在满冬木市被追杀的Assassin,以及两位Master而已。   某位可以用放荡不羁来形容的Caster,并没有丝毫的失落,甚至还有些想笑。   “哟,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不需要陪你们演那个什么戏了吗?”Caster扛着木质的法杖出现在房间中,声音颇有些懒洋洋的。   “Caster。”远坂时臣张口,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之你们信心满满的计划泡汤了是吧?我都听见了。那么既然如此,本大爷出去溜达了,遇到问题的话就用令咒把我叫回来好了,再见!!!”   话音刚落,Caster便化作一阵灵子,灵体化离去,留下更加无奈的远坂时臣。   远坂时臣看着手背上猩红的令咒,摇了摇头。   “遇到问题就叫回来?令咒可不是这么用的。可恶,为什么明明是个Caster却表现的和三骑士一样。”远坂时臣相当不爽。   ☆   “哈!哈!哈!哈!”   中央公园。   数道黑影在惊慌中向着四面八方飞奔,喘着粗气。   这些黑影们,并非行动,而是逃亡,狼狈的逃亡!   男女不一,高矮不一,胖瘦不一。   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黑色的紧身衣与白骨制的面具。   「Assassin」百貌之哈桑。   由基底、怪腕、迅速、奸计、积累、缝合、鸢影等超过八十种人格精神分裂而成的不同个体组成的群体。   今夜,远坂时臣与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本应做一场戏,牺牲其中一名Assassin给其他组看,让别组误认为最难以防备的Assassin已经退场,再加上远坂家与圣堂教会暗中的联手,由明转暗,获取一个极大的优势才对。   但——   此时此刻无论平时性格、思想相差有多大,如今他们的心头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不,理想、梦想——   逃!   噗哧!   一道利刃贯穿了‘日轮之哈桑’的后心,惨死在白日儿童们玩耍的滑滑梯上,染得猩红。   “五。”   不同于那些逃窜的哈桑,一道身影停下脚步,确认了一眼化作灵子的哈桑的尸体,便继续以A级的敏捷,随机选择了一个方向,继续追杀其余的哈桑。   那道身影十六岁左右,不知道是少年还是少女的俊美容颜,有着一头接近绿色,散发着点点光辉的秀发,端庄美丽的姿态犹如维纳斯一般。   他赤足奔腾在大地之上,身上也仅有一件似乎是用来避免麻烦,用以遮羞的白布衣简单的遮住身体。   ‘这个Servant到底怎么回事?连A级的气息遮断都无法抹除他的感知不成?’公园的树林中,‘风弓之哈桑’躲在林间,屏息凝神,尽可能的将气息遮断这一技能发挥到极致。   但——   “在这里吗。”   维纳斯一般的Servant忽然间看向‘风弓之哈桑’躲藏的位置,双眸波古无惊,右手自白布中伸出,掌心向上,仿佛要托整个世界一般。   “什么?!”   ‘风弓之哈桑’愕然的发现,身下的泥土地悄然之间伸出了无数锁链将自己束缚在原地,而下一刻迎接他的便是已经出现在面前的Servant,如同雷霆一般的重拳连同灵核一同与胸膛轰碎。   ‘筋力——A!’弥留之际,‘风弓之哈桑’向自己的Master,汇报出最后的情报。   “六。”   平静却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从Servant的口中吐出。   留下消散的灵子,赤足的Servant继续感受着周遭最近的一缕微弱的气息,如同炮弹一般狂奔而去。   而用以缠绕哈桑的锁链,亦是重新回归大地,尘归尘,土归土……   “哇——哇——哇——!”   乌鸦在啼叫,宛如死亡的丧钟。   跑。   逃跑。   继续跑。   不能停下脚步!   若不跑的话,若停下脚步的话,就会被抓住,必死无疑。   咚——。   隐约之间,‘衣纹之哈桑’仿佛听到了一声钟响。   如同,生前那般!   终于,一名耐力较弱的哈桑力竭之际一个飞跃,悄无声息的落入灌木丛之中,收敛呼吸,仿佛等待着大灰狼离去的小红帽一般害怕。   ‘可恶,由于灵基过于分散而导致耐力不足?话又说回来,那个Servant究竟是怎么回,纳尼!’   哗啦!   灌木丛被拨开,绿荫摇曳。   映入‘衣纹之哈桑’眼中的,是死亡。   “第七个。”   噗哧!   静谧的月光照耀在冬木市的大地,温馨,宁静。   月光下,秋千旁,灌木丛中,一具被捏碎了头颅的哈桑倒在地上,逐渐化作灵子消散……   旋即,Servant蹲下身,闭着眼睛,以手轻轻触碰、抚摸身下的大地,感受着远方数公里外的,远比Assassin们要容易识别的多的新的气息。   不过,Servant摇了摇头。   优先需要考虑的,是将名为‘百貌之哈桑’的难缠的小鬼抹去。   计划是如此,但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   “哟,真巧啊,美女。”   浑厚的声音突兀响起,绿发Servant却对这道声音的出现没有丝毫的意外。   甚至连这道身影在到来之前的移动路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当绿发Servant转过头看去时,映入眼帘的是空中坐在牛车上牵着缰绳的红发巨汉以及巨汉身旁的年轻魔术师。   “今晚的月光如此美丽,这位美女有没有兴趣与本王对饮一杯?”   “八嘎八嘎!邀请敌人的Servant喝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韦伯挠着脑袋。   啪嗒!   奥义·弹手指!   “啊!”韦伯捂着被弹得通红的手指倒在椅背上。   而红发巨汉看着这一幕却是微微一笑,旋即重新将目光放在绿发的Servant身上。   “如何?”   “对不起,我并非女性。从那架牛车来看,想必你就是Rider吧?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绿发Servant就这么看着空中的Rider。   “哦呀,本王还想做一个自我介绍来着的,结果你竟然已经知道了?”伊斯坎达尔有些好奇的看向地上的绿发Servant,旋即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嘛,不是女的也无所谓,那副俊美的姿态,即便是男性本王也无所谓哦?”   “哎?哎哎哎哎——?!”一旁的韦伯听到这句话,向着车边缩去,满脸惊愕的想要从伊斯坎达尔身旁逃离。若不是牛车行驶在空中,想必此时此刻已经果断麻溜的跑路了吧?   “别插嘴。”伊斯坎达尔反手又是一个探脑勺,“那么,俊美的Servant哟,可否赏脸和本王喝上一杯呢?顺便,能不能告诉余——   “你,是如何知道余之真名的?”   最后一句话,伊斯坎达尔压低了声音。   晚风吹过,空气稍稍变得有些凝重。   “不巧,Rider。我只是一具兵器,现在根据Master的指示对‘以群体为一整体’降临的Assassin进行追杀。喝酒的话等我工作结束之后再喝也无妨,还是说,现在就要来一场战斗吗?   “对了,称呼的话,称我为Lancer好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小巷子中,走出第三人。   “这番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金发过肩,一身银白与淡金构成的甲胄与战裙,左肩披着蓝色的披肩,右手握着超过两米的双手枪。枪身为紫罗兰般的颜色,枪头为末端点缀几许淡金的银白之色。   尤其是那张面容,虽然是男人,但以“貌美”形容却一点也不过分。   “我只是偶然间路过,并非故意偷听二位的对话。”金发的男人走出小巷,狸猫却又不失尊严的将左手置于腰间,微微的鞠了一躬算是礼仪,“晚上好,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以及这位不知名的Servant。   “在下虽然不能告知真名,但却是以Lancer之职介降临于这场圣杯战争。”   说完,金发Lancer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   “哎?Lancer有两名?”韦伯一愣。   “蠢货,很明显有一位Lancer是假的。嘛,看起来的话还是这位金发的小哥更像Lancer一些,你说对不对,一直在偷窥的几位?”伊斯坎达尔忽然看向后方。   而对于伊斯坎达尔的话,绿发Lancer与金发Lancer却均都没有丝毫的疑惑。   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周围还有不少人在一般。   “哎?还有人?”韦伯东张西望。   “嘛,为什么那个金头发的说是Lancer就是Lancer呢?拿着长枪的人是Caster也是很有可能的不是吗?”不远处秋千的吊杆上,坐着一个晃着腿,身穿布袍的蓝毛,正吊儿郎当的扛着木棍。   忽然间一个前空翻漂亮的落在地上,手中的木质长杖左挥右舞,精彩而漂亮的甩过几个枪花,令在场的每一位英雄眼中一亮,最后猛地一停将长杖置于身后。   “晚上好,各位混球们,各位就称呼在下‘蓝发之Lancer’好了。”   “你分明就是Caster吧!哪有拿着法杖说自己是Lancer的!啊!”韦伯话说到一半,又被伊斯坎达尔弹了一下额头。   “哦。”金发之Lancer点了点头。   “……”绿发之Lancer默不作声。   “那么,那边踏水而来,拿着不可视之武器的小姐,你也是Lancer吗?”伊斯坎达尔看向接近的Saber说道。   “毫无疑问,此身正以Lancer之职介降临。考虑到‘金发之Lancer’这一称谓已经被那里手执长枪的Caster占据了,那么就请称呼我为‘暴风之Lancer’吧。”Saber义正词严的说道。   那份泰然,那份英姿,竟是获得了场上相当一部分抱着搞事心态之人的信任。   尤其是‘暴风之Lancer’,对比在场这些以头发起代号的家伙们,简直有诚意了太多!   “……”金发之Lancer的面颊有些抽搐,旋即看向东南方向出现的白发红衣之人,“那么你也是Lancer咯?那边那个白头发的。”   “不,我不跟你们抢Lancer的职介。”Archer挠了挠脑袋,默默的亮出双刀,“如你们所见,我只是个路过的Saber罢了。”   “……”间桐四郎刚刚走出来,就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的白头发,有些尴尬的笑着,“我以为是在喊我来着?哈,哈哈哈哈。”   “你,Lancer?”金发之Lancer面无表情。   “我,Lancer的Master。”间桐四郎默默的站到了恩奇都身后,错开一个身位,亮出手背上的令咒。   看到这里,所有人眼睛一亮。   好,很好,非常好!   这里有一个老实人,大家快来孤立他!   “好,好好好。”深呼吸一口,看向最后一个一直如同看戏一般的野性大汉,“那么,请问你呢?筋肉之Lancer。”   “嗯?我?不,不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会是Lancer呢?”Berserker就盘腿坐在那里,如同看戏一般招招手从树林里召出一具红发女性人偶,“如你们所见,我虽然长得壮了点,但我是Caster,一位兴趣使然的人偶使!”   于此,Saber、Lancer、Lancer、Lancer、Lancer、Caster、Rider,外加一个Master齐聚于冬木市中央公园!   而每一名透过Servant视界看到这一幕的Master,以及蜷缩在冬木市各个角落的Assassin们,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一句同样的话——   “有毛病吧——?!”   作者留言:   章节内容顺序错误,重新发布,你们刚才看到的其实是第十章_(:зゝ∠)_ 第10章 天草四郎时贞 (1/3)   冬木市中央公园。   气氛有些凝重,虽然大部分人的内心比起沉重,却更像是强行忍住笑意令身躯有些颤抖,但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丝肃然。   因为——在场,共计八人。   其中七人表明了Servant的身份,虽然报出的职介无论如何都和圣杯战争的七骑有些对不上,甚至某个蓝毛和某个筋肉男一看就是抱着捣乱的心思报的,但——   “多了一骑?”   韦伯咽了口口水,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扫过Berserker时更是被其突然的一个鬼脸给吓得往后一仰。   “Assassin毫无疑问是刚才被‘绿发之Lancer’击杀的那个骷髅面具人,那么在场依然有七骑。”   ‘不,在场是八骑。’   Archer与透过Saber之眼观察战场的结弦同时看向站在‘绿发之Lancer’身后的间桐四郎。   一方,根据爱因兹贝伦的情报;另一方则是根据前世某肝疼手游与某大文豪东出先生的作品,知晓了其身份——   「Ruler」天草四郎时贞。   不,至少,还有另一人也发现了。   登场的第三人,一头过肩金发,一身银白与淡金甲胄战裙,先前咬了咬大拇指的男人——金发之Lancer。   ‘Master,现状稍稍有些混乱。’Saber皱眉,始终保持着戒心,不敢放松丝毫,对着仅隔一条未远川的结弦念话道。   没有丝毫的战火,硝烟。   但七骑僵持,且几乎每一骑都是出自英雄史诗、历史典故、神话故事中的英雄、勇者,乃至撰写传奇的王者时,那份紧张感却是比弥散着硝烟、死亡的战场还要让人压抑。   ‘不,真正的Lancer在金发与绿发之间。我从头到尾给你缕一缕——’   未远川的那头,结弦停下洗菜的手,平静而严肃的对着Saber讲解道。   ‘Saber是你,毋庸置疑。   ‘Archer,是自称Saber的那个手持双刀的红衣白毛,来自未来的英灵,之前给我们一发毒刺的十有八九就是这货。   ‘Lancer,应该出自金发和绿发之间,也有可能两者都是。金发真名芬恩·麦克库尔,凯尔特神话的传奇英雄,你应该很熟悉;绿发,则是苏美尔神话中,众神制造的神造泥偶、紧系天与地之锁——恩奇都。   ‘Rider,上面飞着的大汉,被誉为征服王的亚历山大大帝。   ‘Caster,那边的蓝毛,凯尔特的人形自走炮、斯卡哈的弟子、鲁格之子——库·丘林。   ‘Assassin,百貌之哈桑。   ‘Berserker,那边皮肤有些黑,赤着上身的汉子,虽然看起来并不疯狂,却是狂战士一次的词根,北欧神话中斩杀巨人、海怪、巨龙的贝奥武夫。   ‘Ruler,岛原之乱的领导者——天草四郎时贞,六十年前爱因兹贝伦违规召唤的从者,现在看起来是间桐家御主的样子,话说这个世界线间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义·真名识破!   说回来,结弦之所以让Saber过来,实际上也是因为这边黑恶势力集会地点实在是离自己家太近了一些——只隔着一条未远川。   瞧见未远川对面那栋房子没有?那就是结弦家。   之间的距离,甚至近到结弦可以与Saber保持念话。其他的Master虽然可以通过视觉共享,获取Servant的视界,但却无法传递信息。   所以说——   ‘你们要聚就换一处远一点的地方行不行?在我家对面搞这么一出我也很慌啊大兄弟们?!’结弦在家中,心中在咆哮。   转回正题。   拥有「真名识破」这一技能的并非只有结弦,还有一人——天草四郎时贞!   ‘今夜到此为止吧,必要的情报已经收集完毕,全从者的真名已经获取。你怎么看,恩奇都?’天草以念话询问恩奇都。   ‘现状来看,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合适。即便是我,即便有着Master的供魔,一次性面对全部七骑也必定会招来败北吧?更何况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掉无缝不钻的Assassin,并且保证大圣杯的安全。’恩奇都道。   听罢,天草微笑着摊开双手,看起来稍稍有些软弱的开了口。   “那么,诸君。接下来我方将继续‘对Assassin’讨伐作战,姑且希望与诸君达成停战协议。不需要各位的协助,只需要在Assassin退场前,各位间的战斗不要将我方卷入。在讨伐Assassin这一点上,想必我方的所为对于各位也有益处才是。”   “唔嗯——Assassin讨伐作战吗?”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似乎完全没有询问那一头肯尼斯的意思。   “顺便一提,正如之前所言,此战中的Assassin为历代哈桑中的‘百貌之哈桑’,如同忍术中影分身一般,由数十名个体组成的群体行动的存在,相当的麻烦。”天草补充道。   众人表情不一,而最先开口的,是伊斯坎达尔。   “有人愿意去清理那种扰人的小虫子,本王求之不得。那么!”伊斯坎达尔猛地一抽缰绳,打在公牛身上,大笑一声,“难得如此多的英灵豪杰汇聚于此,尤其是那位绿发的Lancer,余虽不知道你的真名,但余却感觉的到,你必然是这场圣杯战争中最为严峻的对手。那么——   “余,‘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问汝等。汝等,可愿加入余之军势,将圣杯献给我!如此的话,余必将征服世界的喜悦分享给汝等——!!!”   啪!   凯悦酒店之中,肯尼斯一巴掌呼在自己的脸上。   “我果然就不应该放任那两个家伙这么出去,说什么‘我带着这个小伙子出去转转,收集必要的情报’。先前对着那个不知底细的绿发Lancer自报一次家门就算了,现在人到齐了之后竟然还要再来一次,那个B级的军略难不成是假的不成……”   肯尼斯颤抖的举起右手,亮出三道猩红的令咒,而左手则僵硬的将自己的右手按了回去。   重重的深呼吸之后,肯尼斯却是叹了口气,旋即表情有些凝重。   “这场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似乎比我想象的水还要深——”   中央公园。   伊斯坎达尔的话,毫无疑问让他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是用着“你是不是傻”这种眼神盯着他,包括伊斯坎达尔身旁的韦伯。   “八嘎八嘎八嘎!你到底在说什么——呜啊!”韦伯,不知几度被弹手指。   “哈?”贝奥武夫磨拳霍霍,带着笑容,看向一边的人偶,“喂,Master,那个家伙似乎值得一战?”   “我拜托你安份点。”人偶瞥了贝奥武夫一眼,淡定的说道。   “切——。”贝奥武夫不爽的双臂垫在脑袋下面,躺倒在草坪上。   “喂喂喂,我没听错吧??”库丘林掏了掏耳朵。   “你没听错,蓝发的Lancer。”   芬恩倒是没有表现的多么出格。   “姑且,承认你的气度吧,‘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虽然我对于圣杯的需求不大,充其量是改变这命犯桃花的人生,你们看我是如此的美丽就明白了吧?此生多多少少也因这份美丽诞生了相当数量的悲剧。”   “嗯——命犯桃花的枪兵?我想想我想想,你是叫迪卢木多·奥迪那吗?不对啊,迪卢木多的话应该是双枪才对。”库丘林挠了挠脑袋,自顾自的说着。   而毫无疑问,芬恩的脸有那么点扭曲抽搐。   “那么,蓝色的Lancer,对于圣杯的愿望又是什么?”芬恩深呼吸一口,强行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拿到圣杯?那等拿到了再去想也不迟是不是?”库丘林不屑一顾的说道。   “圣杯?我是不要那玩意儿,如果想要了的时候就会去找的。”贝奥武夫躺在地上干脆的说道,“不过,看在我的Master把我召唤出来,给我找架打的份上,我会将圣杯交给我的Master的。”   Saber脑门上呆毛转了两圈。   圣杯是有这么容易被人嫌弃的东西来着吗?   “哈哈哈哈!都是畅快的家伙啊,那么,那边绿发的Lancer,你的愿望又是什么?”伊斯坎达尔看向恩奇都。   然而恩奇都依然是那副看起来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   “——圣杯?如果只是一般的愿望的话,只需要向我注入魔力,即便是模仿那许愿机这种程度的事情也是能做的到的?”恩奇都淡定的说道。   而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惊讶、疑惑、猜测、不解,各种各样的情感涌上心头。   即便是已经被自家Master告知了其身份的Saber,心脏也在这一刻抖动了一下。   得嘞,两个嫌弃圣杯的之后,又出现一个人型自走圣杯。   但,伊斯坎达尔却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撇了一眼恩奇都身后一脸人畜无害表情的天草四郎时贞。   “那么,我忽然有些好奇了。喂,那边绿发Lancer的Master哟?既然‘一般的愿望’都可以通过那边的Lancer注入魔力实现,那么你的愿望又是什么?真是不得不让人好奇哦。   “——那么,小子。姑且说给余等听听,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下究竟隐藏怎样惊天的野望?!”   作者留言:   PS.突如其来(并不)的加更   PSP.今晚要上演的是,一幕PY的世界!   《重生日本当酒吧男公关》   我,高坂京介,是一个穿越者,在东京的一家名为【Camelot(卡美洛)】的酒吧做兼职男公关。   “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人渣哥哥!”——by傲娇的妹妹   “高坂同学,你能解释一下你和我母亲的关系吗?”——by同年级的冷美人   ”后辈君,果然堕落了呢~“by——轻小说作家学姐   “京介!你都背着我偷偷干了些什么啊!”——by青梅竹马的金毛败犬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爸爸!“——by同班的熊孩子   ”前辈,H是不行的!“——by可靠的粉毛后辈   ”小京介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可以在我的帮助下站在这个国家男公关的顶点的。“——by某个网骗魔术师。   ”那你能告诉我,男公关的顶点是什么呢?“   ”当然还是男公关啊~~“   —————————————————————————— 第11章 以灵基起誓 (2/3)   原本因为三言两语稍稍热闹些的场面,再度压抑了下来。   与此同时,天草的那张人畜无害,足以用温柔来形容的表情,在各路英豪的眼中看起来却是有些不真实。   然而顶着场面上除去恩奇都之外其余六骑的目光,天草却依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看起来有些那么受气的表情,缓缓的张开双手。   “——全人类的救赎。”   Saber的呆毛抖了抖;   Archer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芬恩则是一脸了然仿佛早就知道的表情;   伊斯坎达尔毫不掩饰心中的惊愕,眼珠子瞪得滚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天草;   库丘林噗通一声脸朝下从秋千吊杆上摔了下来;   贝奥武夫躺在地上挠着耳朵,仿佛不管他的事;   甚至御主背后的Master们,亦被天草这句话所镇住,一时之间一言不发,仅仅是静静的看着恩奇都身后的天草。   比如,凯悦酒店中的肯尼斯。   此时此刻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的点了点太阳穴。   “那名Servant‘一般的愿望’都能实现,姑且可以理解为魔术的范围以内,都可以实现。那么所谓的‘不一般’、‘全人类的救赎’,必然是踏入‘魔法’层面的内容了吧?   “本以为这极东向下的学术竞赛没什么大不了,抱着只是来添加一笔武勋,如同讨伐巨龙的勇士一般凯旋而归,向索拉乌彰显我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的勇武英姿而已。但——   “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现状了,甚至有必要的话,需要向协会进行汇报。”   中央公园。   “小子,我姑且问一下,你今年才多大?”伊斯坎达尔掏了掏耳朵。   “八十八岁(28+60)。”天草挠了挠太阳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伊斯坎达尔默默的撕了自己的演讲稿。   毕竟,伊斯坎达尔现在的这幅姿态也才三十三岁。   ‘Master?’Saber念话道。   ‘不要多嘴,听着、看着、等着便是,问话这种工作必定会有老实人帮忙。’结弦继续洗菜,‘不过虽然这么说,但那位Ruler会自己招供的吧,毕竟怎么看都太过泰然自若了一些。’   ‘原来如此。’Saber了然。   果不其然,天草继续说道,而恩奇都则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一方兵器一般巍然不动。   “我等的愿望,毫无疑问是对全人类的救赎,想必这份愿望,身为英灵的诸君必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在此之上,我等有一项提案——诸君的愿望,无论Master也好Servant也罢,皆由我方的Lancer代为实现。而作为实现愿望的代价,毋庸置疑,正是诸君的令咒,即——   “诸君的契约,诸君的圣杯战争参战资格!   “当然,为了让诸君相信。我,六十年前冬木市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裁定者Ruler,天草四郎时贞刻录于‘英灵座’上灵基的存在起誓,于此与诸君签下‘自我强制证文’,以世界之名!”   哗啦啦!   霎那之间,数张羊皮纸自天草四郎时贞的怀中取出,洒向天空,准确无误的落入每一位从者的手中,每人两份。   ——自我强制证文   「束缚术式·对象——天草四郎时贞,以天草位于英灵座灵基起誓,以达成下述条件为前提,契约将成为戒律,毫无例外地束缚住对象。   「誓约:肥前国天草郡天草城城主天草时秀之子天草四郎时贞,教名杰罗尼莫,当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终了,向大圣杯完成许愿时,其Servant——美索不达米亚神造泥人恩奇都将发挥许愿机之机能,完成____之愿望_________   「条件一:若为Servant,放弃与Master间的契约、放弃冬木市第四次圣杯战争大圣杯许愿资格、冬木市第四次圣杯战争终了前,作为天草四郎时贞之Servant行动,自双方再契约时生效。   「条件二:若为Master,放弃Master资格。   「签名:____、____」   实际上,冬木市的大圣杯作为许愿机的机能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魔力块。   只要知晓原理,许多对魔术略知一二的英灵,诸如美狄亚、所罗门、恩奇都等等都可以做到手搓近似的圣杯,充其量只是在其生前“没有想到还可以这么做”,而非“无法做到”。   冬木市大圣杯在几乎全部方面,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但唯独一点——大圣杯的中枢。   那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爱因兹贝伦本是第三魔法的魔法使的弟子们建立的工房。   而羽斯缇萨的真实身份则是第三魔法使的弟子们为了完成第三魔法,模仿师父,完全是在偶然间制作的人造人、不可复制的奇迹。   第三魔法的证明成功了,但是成本是非常高昂的。   羽斯缇萨的第三魔法是接近精细的编织物,为了救济一个人花费数年,为了全人类的救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   即便是恩奇都、即便是美狄亚、即便是魔术王,即便可以创造出功能几乎完全一致的圣杯,但唯独,现存的五大法不可。   夕日的魔法会退格成如今的魔术,但如今的魔法在夕日同样是魔法。   只听闻退格,从未听闻升格。   因此要完成第三魔法·天之杯——   大圣杯是必要的!   如果大圣杯还不够的话,那么在加上天草四郎时贞的宝具强行对其调整……   “哎?哎哎哎?六十年前——啊!”韦伯刚插嘴,就被伊斯坎达尔弹了个额头。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比起区区上次大战的Servant成为了此战Master这种小事,倒不如在意一下他接下来的话,小子!”伊斯坎达尔笑呵呵的拍了拍韦伯的背。   啪!啪!啪!   就连天草看的都浑身打哆嗦。   “嘛,为了防止各位随便填上一个诸如‘世界毁灭吧’之类的可怕的愿望,因此最后的签名请在证文填写完毕之后,拿来间桐家由我现场确认。”天草时贞补充道。   未远川对面,结弦停下了洗菜的手,颇有感慨的看向对岸,虽然视线并不能看到那么远。   “时间还充裕,明天的24时为止截至,也就是说各位大约还有大约27小时的时间来思考问题。接下来就是答疑环节了,各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现场提出。”   “啊啦啦啦,麻烦了。”   结弦挠了挠头。   毫无疑问,现场不缺乏“对圣杯没有需求”以及“对圣杯需求不大”之英灵,甚至可以说除去天草之外,只有那一骑,对万能的许愿机抱有狂热!   而偏偏那一骑……   “哎?哎哎哎哎?以英灵座的灵基起誓,那不是——?”韦伯一脸懵逼的看向落在天草身上。   “违约的话,连同英灵座上的本体都会一同抹消的誓言。”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说道。   “自我强制证文,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到吗?”韦伯咽了咽口水。   “能,毕竟自我强制证文严格来说不过是个形式,真正的公证人说是‘世界’甚至‘根源之祸’也毫不为过。”芬恩出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为绿发的Lancer的真名是恩奇都?虽然有些超出想象,但这种程度应该也确实能做到吧。但——”库丘林哼了一声,旋即两手抓住羊皮纸两角——   撕拉!   果断的将手中属于自己的那份自我强制证文给撕了。   “本大爷可不是为了争夺什么万能的许愿机,而是为了和不错的对手厮杀,顺便看看这个时代有什么不错的女人而来的!”   撕拉!   同时开撕的,还有贝奥武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啊,没兴趣!”   “嚯?”天草挑了挑眉毛,但并没有感到意外。   “嘛,我姑且回去询问一下Master的意思。毕竟单纯为了抹去一个‘女难之相’而背弃Master,可不是我的流义。若是Master同意加入汝等的计划的话,我便无所谓。”芬恩点了点头,轻轻的将两卷羊皮纸收好。   甚至这两人这么做,反而还在情理之中。   “不过——”芬恩顿了顿,“贵方口中的‘对全人类的救赎’的具体方式,可否告知?我想在场的每一人都对此抱有一听的兴趣。”   “……”一旁的Saber不语,低头沉思。   “我,目睹过地狱。”   天草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天空。   “生前岛原大起义时也好,第三次圣杯战争后经历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也罢,毫无疑问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地狱。六十年前,我也曾对这一结论有过质疑,但六十年后的今天,我已经坚信着这一结论——   “第三魔法·天之杯(Hea ven's Feel),即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   “人类,必须进化到纯粹而不朽不可!   “脱离肉体,不老不死,将灵魂变为永动机实现无限魔力。   “唯有如此,才能消灭此世全部之恶。创造一个没有流血、没有悲伤、没有死亡、没有争斗、人人平等的世界!”   “这家伙没得救了。走了,小子!”伊斯坎达尔听罢,毫不犹豫的抽下缰绳,向远方飞去。   “唉?哎哎哎?等,等等,发生了什么?!Rider你飞慢一点啊!!!”韦伯的悲鸣声传来。   “切,无聊。”库丘林摇了摇头,化作一阵灵子消失。   “——”Archer一言不发的站在不远处。   “那么,我方也告辞了。”芬恩亦是在轻轻点了个头算作礼节后,转身离去。   走的走,散的散,逐一离去。   唯有一人,留在了那里。   “即便是回到过去,改变过去也是可能的吗,天草四郎时贞?”   ——Saber,如是问到。 第12章 今晚要上演的?   当Saber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竹取家的院门外。   距离现界至今不过才寥寥数个小时的她,此时此刻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接近失魂落魄、茫然无措这种程度。   明明向前一步就是已经打开了对她的权限,绝不会对她发起攻击的工房,宁静的校园,战场的港湾,但Saber却静静的站在门外,脚步如同千斤重,几度踏步都踏不进那平凡而温馨的院门。   甚至,就连什么时候院内民居的房门打开,都不知道。   “喂,愣着干什么?”   穿着围裙的结弦站在门口,虽然依然是死鱼眼,但平静的声音还是比以往多出几分正经。   旋即,结弦朝着院门口傻站着的Saber招了招手。   “进来吧,晚饭准备好了。”   也不等Saber动作,结弦拿着围裙擦了擦沾着些自来水的手,走进房内。   Saber向前望去,有些愣神。   漆黑的夜幕下,寒风呼啸。   十米之外,便是亮着温馨灯火的房门。   隐约间,Saber还能看见穿着围裙的Master在房中走动,准备着晚饭的身影。   “还站着呢?”忽然,结弦又探出脑袋。   “啊,哦。”Saber这才真正的回过神,带上院门和房门进入到万事屋中。   客厅的被炉上,电磁炉接着电源线,上面炖着飘着香味的鸳鸯火锅。   一半是菌汤,另一半是麻辣。   被炉的台面上,还有加了冰块的酸梅汤,以及一碟又一碟蔬菜和肉类,只是因为时间匆忙,份量看起来稍稍有些不够。   “Master。”Saber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虽然面前的火锅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但姑且也算是能够勾起旺盛食欲的一顿饭菜。但,Saber却丝毫没有食欲。   “什么都不用说,坐下,吃饭。”结弦表现的相当安静、平静,平静到足以让樱感觉到陌生的地步,“前一阵子回了趟中国,特地跑到重庆买的底料。嘛,毕竟今天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食材就是了。”   “Master——?”Saber又想看口,但结弦却是摆了摆手。   面对这位相识不过才数个小时的Master,Saber感到了一阵心虚。   即便,生前冠以骑士王之名的她,曾带领不列颠连胜十二场大战,依然免不了那份心虚与自责。   “……”结弦摆了摆手,指了指Saber的碗筷刀叉,“吃饭,有话之后再说。”   “是。”Saber点了点头。   咕嘟咕嘟——   飘着麻辣香的火锅在电磁炉上沸腾着,但即便一直到水烧开,即便锅中炖的是地道的重庆火锅,在水即将烧干时,桌上本就不算多的菜也仅仅少了一半左右。   这期间,结弦与Saber没有说一句话。   房间中,除了火锅的沸腾声、筷子夹菜的声音、涮沾调料的声音、空调暖气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   哗啦啦啦——   餐后,结弦在厨房中收拾着锅碗,而Saber则是静静的正坐在被炉前,心中有些迷茫。   旋即,Saber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厨房。   “Master,之前,那个天草四郎时贞所说的——”   Saber依靠在门边的墙上,侧背对着结弦,目光直视着房间中空荡荡的一角。   “第三魔法·天之杯,号称能够‘拯救人类’的魔法。灵魂物质化后,由于脱离了会腐败、逐渐失去活力的躯体——”   “Master!”Saber打断道。   “听我把话说完。”结弦依然很平静,但却不用质疑的说道,“脱离躯体,在这基础上没有肉体制约的灵魂,完全不再受甲状腺激素、性激素、肾上腺素、五羟色胺、胰岛素、褪黑激素等影响,会不会完全丧失私欲我不知道,但欲望变得淡泊是必然的。   “男人会对女人失去兴趣,不,只剩下永动机化的灵魂之后甚至已经没有‘性别’乃至‘人类’这一概念了吧?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变化成想要的姿态。甚至,因为没有味觉器官连草莓奶昔和芝士蛋糕的美味都感受不到丝毫。   “由于知性与精神性的不老,完全不会成长,人类将「永远重复相同的一天」。如果是某些有着坚定不移信念、信仰的人,大概会坚定不移的朝着自己的目标持之以恒,决不放弃行动吧?但这样的人,在六十亿生灵中能有多少,一万?两万?呵。”   “Master——”Saber自言自语。   “嘛,以上仅仅是我的推测,事实上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十有八九也影响不到‘如果你的愿望实现后’所延伸出的平行世界吧?毕竟如果你的愿望真的能够将中间这段人类史烧掉,世界也不会与你签订契约,让你停留在那一刻了。”   “……”Saber不语。   “另外,正如我之前所言,我对圣杯并没有抱以太大的期望。愿望什么的十有八九也是拿到之后再现场想一个,那么你呢?虽然对你来说,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嘛,我言尽于此,明天早上我会听一听你的决定。留下,还是去相信那个日本洪秀全。   “对了,你的房间在二楼走道最里面,左手那间屋。姑且算是我养女的房间,虽然我让她喊我哥哥就是了,毕竟其他房间我也没来得及整理,你今晚就睡她的床吧,对了,床头那几本故事书的书签别弄乱了。   “那么,晚安——”   结弦将刷好洗净的火锅收好,洗了洗手,解下围裙。   走出厨房时,对着依靠在墙边上的Saber微微一笑,又多说了一句。   “不要抱太大的心理负担,跟着自己的想法去走,按照中国的话,叫做‘从心’。”   说完,便上楼休息去了。   而Saber也在客厅驻足了近半个小时后,按照结弦所说的路线,走进了一个欧式的满满少女味的小屋。   粉红色的公主床,床上堆放着不少玩偶、靠枕、洋娃娃,白色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只闹钟,一只茶杯,以及几本书籍。   最上面一本,叫做《亚瑟王之死》,大约靠近三分之二的位置,插着一只书签。   Saber拿起那本《亚瑟王之死》,扫了眼窗边的白色小书桌,打开床榻旁的衣柜打量了一下,都是五六岁左右小女孩穿的衣服裤子裙子。   ‘孩子的房间。’Saber心中道。   走到窗边看了会儿后,关上大灯,Saber躺在了几乎让人陷进去的公主床上,拉开松软舒适的被子盖在身上。这时,她猜看见床头柜上那张相框中的相片。   樱花树下,一对八分像的姐妹欢笑着比着剪刀手,姐妹身后左侧是萌葱色秀发温婉的人妻,右侧则是揉着稍微年长那个小姑娘肉发,一脸贱贱笑容的竹取结弦。   虽然不知道照片中四人的关系,但Saber还是被照片中的温馨感染,脸上不知不觉中挂上了微笑。   但旋即,这份微笑却是被苦涩与坚毅所替代。   ‘我,必须要拯救不列颠才行。至少,不列颠不应该死的那样凄惨。’   躺在毫无疑问属于一位过着公主一般快乐日子的女孩床榻上,拉开台灯,认真的记号书签的页数后拿过那本《亚瑟王之死》,轻轻的仔细的翻动起来。   “在拿起那东西前,还是先仔细想想比较好。   “我不会害你的,所以别那么做。   “一但拿起那把剑,直到最后你都将不再是人类。不只是这样。一但拿起它你会被所有的人类增恨,迎接悲惨的死亡吧。”   耳畔中,萦绕着拔剑之前,魔术师在耳畔的话语。   脑海中,浮现着终结之日,圣枪刺穿了叛逆骑士身躯时,那掉落的染血面具下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容。   逐渐的,拥有尤瑟王的血统、龙的血统,为了融合两者最适合、尊贵女人的血统,三者合为一体的,出生起就被决定了命运的少女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   “那麼有精神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是睡过头哪。很好,我今天也不放水地锻炼你吧。”   “王并非龙的化身,而是心脏就是一头龙。和我们与生俱来的魔力量相差甚远。你不能对有著如同神明般魔力的人要求和人类有相同的价值观。”   “没想到连伦戈米尼亚德都被赋予了哪……一群愚夫,为了讨伐暴君,居然招致更进一步的毁灭。吾弟,尤瑟之子,你救不了这个国家的,你是无法使人类获胜的。因为啊——”   “备马。敢踏进不列颠的外敌,我要全数歼灭他们!”   “亚瑟王,不了解人心。”   “为什么————!!!”   ……   短短的一道走道相隔。   以深棕色、木质家具为主旋律的房间中,松软的床榻上,结弦侧着身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心情并不好。   “天草四郎时贞,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哈!”结弦哑然一笑。   天草并非阴谋,而是正大光明的阳谋——   你们打圣杯战争是为了实现愿望?好啊,我帮你们实现。但作为代价,请你们不要来阻拦我的愿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只不过唯一超出天草一派预期的,是似乎来的从者大多数都对圣杯需求不大,甚至还有那么几个干脆就不需要圣杯的。   而唯一超出结弦预期的——   自己的从者,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个宁可舍弃一切也想要回到过去,改变过去,即便舍弃王位,舍弃自身也要如此而为的存在。   “呀嘞呀嘞。”   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是该说结弦心大还是看得开,男人就这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进入梦乡。   以往的梦境,都似真似假,虚虚实实,犹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朦胧飘渺。   但这一次,却不太一样。   这次,结弦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自己的心跳、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五感。   更能清楚的看到无尽的花海上,坐在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逐渐扭过头的宫廷魔术师。   “好久不见,但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吧?如你所见,我正是Caster中的Caster,Grand Caster梅林欧尼酱DE☆SU!”   作者留言:   嗯,掐指一算,明天就是梅林UP,各位圣晶石的储存的足够吗!!! 第13章 来讲讲王的故事 (1/2)   梦中世界,百花缭乱,无尽花海直至天与地的交界线。   接近白色的虹色天然卷宫廷魔术师,微笑着向结弦这么说道。   “那么,请问堂堂不列颠剑圣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结弦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不简单。   “啊哒哒哒,我一个普通的宫廷魔术师怎么就成了不列颠剑圣了?虽然我确实认为比起念咒,直接上去揍一顿要更方便就是了。”梅林挠了挠后脑勺,一边看着周围的花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蹲下身轻轻折下一朵花嘻嘻看了看。   “果然你很有趣。虽然细节上有些区别,但毫无疑问与阿瓦隆的景色类似。”   “嗯?”结弦疑惑。   “嘛,你应该知道我是威尔士的公主与梦魔诞下的后代,算是半人半梦魔一般的存在,也拥有一些梦魔的特性。而梦魔,则是可以进入到别人的梦境中的。”梅林似乎很喜欢话说一半。   “也就是说?”结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里是你的梦境,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份类似阿瓦隆一般的景色呢?答案便是你在刚刚进入到这片梦境中,见到我时,理所应当的认为周围的景色应该是如此。”梅林站起身,松开手中摘下的花朵,几片花瓣随风飘扬,飞向远方。   “那么,没有来过阿瓦隆的人为什么会知道阿瓦隆是如此呢?嘛,如果是秘密的话我是不会过问的。不过至少,不请我喝一杯吗?”   “……”结弦试探性的伸出手感受着周围的梦境,“请你喝一杯?既然这里应该是我的梦境的话,那么——”   带着尝试,结弦念头微动。   原本花海上的两个人出现在了壁炉中烧着炉火的木质小屋中,简单的圆木桌,两张棕色的天鹅绒沙发,桌上摆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颇有几分中世纪的感觉。   顺便一提,梅林那杯,十勺糖。   梅林挑了挑眉毛,带着淡淡的笑容若无其事的喝下了手中那杯。   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的结弦有些疑惑。   ‘没成功?’带着疑惑,结弦姑且喝了一口自己制造的那杯,然后——   “噗!”一口甜咖啡喷了出去。   “哈哈哈哈,果然人类还是很有趣的嘛。”梅林挠了挠脑袋,“稍微在你恶作剧的时候用幻术屏蔽了一下你的视觉,之后交换了一下两个杯子,仅此而已哟。”   “梦境中也能对人使用幻术?”结弦一愣。   “当然,毕竟梦境可是梦魔的主场,当然,还到不了为所欲为的程度就是了。”梅林笑道,“这一点,不需要隐瞒,你已经发现了不是吗?在你取到剑鞘,召唤出阿尔托莉雅时,我对你的暗示就已经解除,之后你则已经意识到了‘被梅林暗示’了这一点。   “在还未正式与你见面之前便对你下达暗示这件事上,我是需要对你郑重的道歉。虽然我喜欢人类,但我并不能称得上理解人类,虽然我称不上理解人类,但我也知道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会让人类感到不愉快的。”   “嘛,卡美洛特的宫廷魔术师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接受了。”结弦叹了口气,看着梅林,“不过,梅林先生。”   “叫我梅林就可以了。”梅林打断。   “呃,好吧。不过,梅林先生,你的算盘似乎要落空了?你的计划,应该是借圣杯战争之手,让亚瑟王看开那一切吧。”结弦顿了顿,“如果你的千里眼一直在看着Saber,呃呣,我是说亚瑟王,你应该知道那位天草四郎时贞与她说的话了吧?   “在一个相识不足24小时的御主,与坚定不移追求的愿望之间,那位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身为其老师的您难道会猜不出来吗?”   “这一点不急。”梅林摆了摆手,依然是那张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揍一顿的笑脸,“除了前一阵子那个来了没几分钟就离开的老不修外,我已经好久没和人这样公开身份闲聊了。   “今夜很长,咱们好好聊聊天。这样吧,让我来给你讲一个王的故事吧——”   木屋中,壁火熊熊,映亮了两个依靠在沙发背上天然卷的面庞。   两只珐琅瓷杯中,各自盛着半杯咖啡。   “现代市面上流传的传记里,记录的应该是‘尤瑟王看上了康沃尔公爵的妻子,找借口对康沃尔公爵发动战争。在康沃尔公爵战死三小时后由伪装成护卫的我,将尤瑟王伪装成康沃尔公爵的姿态,与康沃尔公爵的妻子茵格英,诞下了亚瑟’对吧?   “至少你家那位小姑娘床头那本《亚瑟王之死》里是这么写的。呃,不要用那种看着昆虫一般的眼神看着我,竹取先生,我只是偶尔瞥见的,请相信我!好了,言归正传。   “尤瑟是超越者,舍弃了人心,不知痛苦为何物的超越者,但依然还在‘人类’的范畴。而这样的他与身为魔术师的我拟定了一份计划,为了让不列颠延续下去的,名为‘理想的王’的计划。   “按照尤瑟的话说——人类不行的话,那就让龙来吧。   “而为了那份计划而被设计,继承了尤瑟那超越者的血统,以及货真价实龙的心脏的她,被能够承受这两者的优秀母体茵格英所孕育。唯一的计划之外的变数,便是诞下的并非‘他’,而是‘她’——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接着,梅林继续诉说着那位自出生起,被作为男性养大,身着男装,头发绑到后面的她的故事。   意外的,梅林似乎很擅长讲故事。   作为见习骑士,不分昼夜被作为“理想的王”培养的十五年间的故事。   拔剑之后莉莉、梅林、以及凯三人为了修行而游遍诸国、胡闹玩耍的故事。   从救了一个部族,建立一个微不足道的据点,默默的召集势力的故事。   由于梅林的疏忽,被某个女人算计,丢失了选定之剑(Caliburn),而又取得了黄金之剑(Excalubur)的故事。   与撒克逊人展开十一度会战,被给予星球之锚(Rhongomyniad)讨伐魔龙伏提庚,取回尤瑟王生前的城塞,建立白垩之城卡美洛的故事。   理想的王真正诞生后,周围的人们做着争权夺利准备期间,仅在治世顺利之际被认可的虚假的王的故事。   连同格尼维尔与兰斯洛特那档子事情在内的,圆桌骑士们的故事。   发现理想无法拯救万人,便将所有责任推给她,墙倒众人推的故事。   而一系列故事构筑的史诗,也有一个史诗般的结局——   卡姆兰之战。   “当时,亚瑟和罗马签订了契约,虽然失去了两艘船与数百名士兵的性命,但战果却是超出了数倍。”   梅林感慨的说着,似乎那些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   “长久以来困扰着不列颠的,异族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毫无疑问是一个值得举国庆祝的功绩。而作为这份功绩的报酬,则是莫德雷德卿联合七宗氏族八方诸侯的叛乱。   “马蹄践踏在大地,战火染红了天空,圣枪贯穿了叛逆者的胸膛,叛逆者的剑粉碎了亚瑟的头盔与单眼。那场战役现在传说中的版本姑且还算是准确,我就简单的带过了。总之——   “那一战之后,不列颠终结了,以阿尔托莉雅最不能接受的方式终结了。   “神代即将终结,不列颠必定会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每一年都是凶兆之年。大地种不出食物,部队为了抵抗魔龙带来的外敌不得不强行征收路过的村子,也就是所谓的‘为了多数牺牲少数’。   “——这是时代的必然,以及强行延续不列颠的代价。   “阿尔托莉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更做好了接受所有人憎恨的打算,因此她的愿望也很简单——不列颠如同睡着了一般死去,仅此而已。   “而当她发出那般撕裂听者胸腔的哀嚎与恸哭时,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当时错了,走了步坏棋。”   说到这里,梅林喝了口咖啡,似乎是在润润嗓子。   脸上,带着几分伤感。   “而就在那时,‘人类’回应了她。星球虽然接受文明的终结,但星球灵长的人类却不断拒绝文明的终结。作为人类无意识结合体的“人类世界”的防卫装置。   “为了让人类史能够继续下去,吸取无数纪录、无数力量,在人理结束前都会永远存在的灵魂储藏库。简单来说就是没有额度的高利贷。   “若那个人物是‘能让人类存活派上用场’的人,那个就会无限的给予个人魔力——给予机会,为了使人类史能够继续而以道具来使役那个人。”   “以那愿望的成就作为交换,收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死后。从那时起,阿尔托莉雅就开始了寻求圣杯的轮回。这次的圣杯战争,剑鞘必定会出现在某个人的手上,这是‘人类’的选择,而我只不过是在这之中顺水推舟,给阿尔托莉雅寻找一个不错的Master罢了。”   “但是目的却和‘人类’不同。”结弦终于开口。   “还记得观布子之母的话吗?”梅林微微一笑。   “当然。”结弦点头。   “那么,麻烦了。请帮我,让阿尔托莉雅从这场永无止尽的梦境中醒来。”梅林点了点头,“毕竟,你是号称什么委托都能接取的万事屋不是吗?”   “哎?不列颠剑圣的委托吗?”结弦挠了挠脑袋,嘴角咧起一个笑容,“嘛,能被梅林委托的话,听起来似乎能吹一波的样子。但是我可不是慈善机构来着?”   “嘛,会好好支付报酬就是了,这一点请安心。”梅林笑着看向结弦,“即便手段稍稍粗暴一点,也没有问题哦?”   “那么,商量一下报酬的问题吧,不列颠剑圣——?”   作者留言:   PS.今天,1月23日,梅林UP!!!   PSP.好吧,言归正传。除了玄学之外,另一方面因为相当一段时间看各路同人小说,呆毛大部分都被跟着《FZ》各种黑过头了,掰着手指算算,黑了四五年总是有的。基本上是个圣杯同人,出场的呆毛都是老虚的版本,稍稍借梅林的口给呆毛洗个白。   PSV.另外,从《阿瓦隆之庭》描述的内容来看,圣杯是可以做到改变不列颠的命运这一点的,也就是说可以模拟圣杯许愿机机能的恩奇都在保证足够魔力的情况下,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PPT.FGO2里的异闻录如果我查的资料没错的话,是神代没有结束,不列颠长存。而呆毛的愿望只是类似于“不列颠被殴打死”改为“不列颠安乐死”,达不到异闻录以及剪定事项的程度,甚至能不能构成特异点都难说。   然而这并不重要。   (梅林及主角认为)呆毛这件事情上重要的是呆毛王自己的心结。心结解了,哪怕真的会有异闻录也给整没了。 第14章 圣人、兵器、弑神者 (2/2)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几只乌鸦哇哇哇的飞过,留下几片漆黑的羽翼,宣告着死神的经过。   无人的街道上,灯火阑珊的十字路口旁,两道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今夜,稍稍有些不顺利啊。”天草有些弱气的揉了揉太阳穴,“按照预定,最少也能吸引三名以上从者才对,但目前看来只有Saber,不列颠的亚瑟王一人。另外——”   亚瑟王,竟然是女性。   这一点在动用真名看破看出真名时,也是着实让天草惊了个呆。   至于所谓的计划,自然也是所谓的——两个圣杯、   由恩奇都模拟,用以劝退别组的许愿机;以及拥有冬之圣女炉心的冬木圣杯。   在天草的计划中,理论上起码能招降三名以上从者,更能导致其余不少组之间的从者与御主互相厮杀,要么被以令咒命令自杀,要么在被令咒命令自杀前斩下御主的手臂,之后失去与人间的联系耗尽魔力后回归英灵座。   如此这般一番依托于恩奇都性能基础上,强如总司令的运营后,理所当然所谓七组魔术师与从者争夺许愿机的圣杯战争便不攻自破。   这样的计划本是完美的,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借由圣遗物之手,召唤出一些对圣杯并没有什么需求的从者很正常。”恩奇都抬头看了看天空。   “不过,若是那位亚瑟王的愿望的话,几乎也要用光玛奇理先生全部的魔力了吧?毕竟视愿望的不同,需要的魔力也不同。”   “毕竟即便玛奇理翁实现了个人的‘灵魂物质化’,进而魔力无限,但魔力依然有输出功率的限制,想要实现全部从者的愿望也终究有些不太现实。更何况,要让大圣杯作为愿望机的机能启动,虽不同于抵达根源需要七骑,但最少也需要五骑从者的退场。”   “呐,Ruler。”恩奇都开口。   “怎么了,Enkidu。”天草疑惑。   “虽然亚瑟王的愿望我能完成,但如果这次事态真的超出能力范围,你无法履约的话,会如何做?那份自我强制证文,可是以你的灵基作为束缚条件的?”恩奇都顿了顿。   “我虽然早已选择与人类共进退,虽然在与那位神妓邂逅之后获取了知性,但我终究不是人类。我并不能完全的理解人类的想法。”   “嘛,我不是有好好的空出了签名的位置没有签嘛?”天草像个孩子一般挠着脑袋,“只要说‘不好意思,名额满了’回绝掉就是了。”   “但其实你根本不在意吧?”恩奇都果断的说道,“更何况一开始那个签名栏你不是就什么都不顾的先签好,被玛奇理先生发现了才烧了重新改的。”   “说好的不理解人类呢——”天草咂了咂嘴。   “我确实不太理解人类,但也从我的挚友吉尔伽美什那里稍稍学到了一点皮毛。”恩奇都点了点头,“如果是他的话,毫无疑问会说你的愿望‘虽然是一场不错的演出,但本王可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吧?”   “哎?是这样吗?”天草挠了挠太阳穴,“不过,无所谓。只要能救赎全人类的话,即便英灵座上的灵基被抹消也无所谓,不如说在当初死的时候知道了还有‘英灵’这么一种存在,让我吓了一大跳才是。”   呼——   晚风吹过,天草稍稍有些寒意。   但仅仅披着一件单纯只是遮羞用白布,赤足行走在街道的恩奇都却是毫不在意。   “说回来,天草四郎时贞,你实际上并不相信人类吧?”恩奇都忽然开口。   “哎——?”天草一愣。   “打心底不相信人类,打心底厌恶人类之恶,但却又打心底爱着人类这就是你吧?”恩奇都轻轻闭上眼睛,没人能从那张从始至终保持着平静的脸上读出什么信息。   “——”天草愣了愣,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好的不懂人类呢。”   “简单的鹦鹉学舌罢了。”恩奇都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为何帮助我们?”天草问道。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和玛奇理翁的梦想是对还是错,毕竟我不是人类,也下不了这份判断。但,你与玛奇理翁想要救赎全人类的那份心是货真价实的,而此身虽然是坏了的神之兵器,但此身也早已决定与人类共进退。   “更何况,该要如何使用兵器,难道不是主人(Master)的权力吗?”   说到这里,恩奇都忽然看向西南方向。   “所谓生物还真是搞不懂啊,不过姑且看来是要竞争一下性能的时间了。爱因兹贝伦那里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吧?稍稍注意一下,虽说是盟友,但那个自称‘Saber’的男人是——守护者。”   砰——!   恩奇都说罢,便一个纵身离去,留下一道音障般的嗡鸣,以及先前所占位置,一道如同蜘蛛网般裂开的坑洞。   看着眨眼之间消失不见的恩奇都,天草一脸受气的伸了个懒腰。   “嘛,那我自己去吧。”   与此同时,仅仅一分钟之后。   间桐家以西两个街区的十字路口,一道身影就在疾驰而过之际,瞳孔猛地一缩,脚下一用力却是将沥青路上震起几块碎屑。   音未至、锁先至。   六道黄金的锁链束缚在尖锐的锁钉之后,已超过音速的速度轰向十字路口的从者,正如其名——   「天之锁」恩奇都。   叮!   长枪一挑,顺势一划一推,本应被六道锁链贯穿的男人却是轻描淡写之间将这份攻势化解。   即便恩奇都在枪花扫过之际已经一个滑步俯身飞驰,大地之上飞溅出数道由泥土制成的利刃箭矢,向着男人贯穿而去,但——   “哼。”男人轻轻一哼。   叮叮叮叮!   仅凭手中一杆长枪,高高跃在空中年的男人不断的挥动着双手,如同月下起舞的美人。   前后仿佛一个眨眼的时间,泥土制成的利刃被准确无误的击飞,无一遗漏,最初交锋时溅起的几块沥青碎块,亦才落入地面。   叮!   沥青块落在地面,一阵轻风吹拂。   挥动着利刃的恩奇都已然手握泥剑斩向芬恩,却是被芬恩的枪尖接下这一击,瞬间爆发的怪力更是将双方各自逼退。   第一轮的交锋告一段落,双方相距十步,注视着对方。   “不愧是诸神为了制约‘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所制造的‘天之锁’,毫无疑问是足以加入费奥纳骑士团的强者。”芬恩静静的站在北面的路口,右手握枪,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恩奇都。   “艾林的守护者,杀死神灵奥恩、击败战神努阿达的凯尔特大英雄,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芬恩·麦克库尔。”恩奇都站的笔挺,徐徐的开口,“想必今夜前来,并非是为了相应Master的提案吧?”   “嚯?在下就不能是正大光明的寻求曾与英雄王共同迎敌天之公牛古伽兰那的恩奇都一战吗?”芬恩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的怯懦,“姑且,在下也是一名骑士。”   虽然对方是诸神打造,用以制约吉尔伽美什的神造兵器,有着讨伐芬巴巴之战绩。但若论战绩,芬恩却远在恩奇都之上!   弑神之人,何须畏惧神造兵器?   “骑士道可不是这么迂腐的东西,想必是以那从智慧鲑鱼获取的智慧,尝试着怎样的战略谋划吧?比如——大圣杯?”恩奇都一言道破,“既然知道我的Master是Ruler,那么也应该能想到其具备的‘真名看破’不是吗?   “毕竟,若是骑士道是迂腐到必须双方一对一正面决战的话,你也做不出制造巨大的婴儿床,躲入摇篮伪装成婴儿,吓跑巨人贝南这等事情。”   而那一战留下的残破堤岸便是现在的著名景点——巨人石道。   “暴露了吗,不过无妨,姑且也在预料之内。那么——嗯?”芬恩倒是没有太大意外,下一刻却是砰的一脚跺在地上,枪尖于周身一扫,几道刚刚从大地冒出头的利刃与锁链被扼杀在萌芽之中。   “破格的千里眼?”恩奇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短暂的未来视还是能做到的。此外,此身虽然是以Lancer之职介降临,但在下本就对魔术略知一二。”芬恩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太多打下去的打算,“倒是连职介都是Enkidu的你,恩奇都。还要再继续打下去吗?既然在下的计划被阻止,那么今夜点到为止如何?”   ‘毕竟持久战对我来说有些不利,不谈魔力供给的问题,但这个神造兵器的技能,无论是「变容」还是「完全的形态」都相当的麻烦,再考虑到对面的魔力供应,无论将对面的躯体破坏到什么程度,只要灵核没有破坏,就能恢复如初吧?’芬恩皱着眉头,心中如是想到,继续说着。   “周围是居民区,若你我想要分出胜负生死,即便是我也必定要展开宝具,你也不例外。但,你是那种会将无辜之人卷入其中的存在吗?当然,如果想与在下在月下起舞,切磋一二的话,在下也乐意奉陪。”   恩奇都皱眉,旋即身形微微放松。   “就此退去吧,弑神之人。”   “能明白事理真是感激不尽,如果你是女性的话想必我一定会忍不住向你求爱吧,可惜。”芬恩右手至于心脏前,轻轻鞠了一躬,旋即一个后跳遁入黑夜,化作一阵金光消散。   而恩奇都则是以手缓缓感受大地的气息,感受着芬恩确确实实的远离了周边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周边半径十公里以内,唯一的Servant气息来自于远坂家。虽然是敌军,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Master也没有给出指令,那么现在要做的,便是在间桐家周边除虫,确认没有随时会搞出破事的哈桑。   咻!   一道破空之音响起之时,残破的十字路口已经见不到恩奇都的身影。   作者留言:   PYPYPY,苍老师的书。   《黑贞的旅途》   一个变成黑贞德的宅男,面对命运的战斗该如何反抗,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家园和自己所真爱的人呢。   开玩笑,就是变成黑贞德宅男在各个世界进行不断地旅行,和各种各样的动漫人物一起经历一些有趣的事情。   有欢乐的日常,也有激烈的战斗。   ————————————   作者群里同僚的书   《我的身后是整个主神空间》   在通过自己的身份和力量,获得了约会大作战世界的精灵能力,和型月世界的魔法后。   本想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却因为一场意外不但被此世之恶感染,还被月世界当作害虫给踢了出去。   在无法联系上主神空间后,为了恢复自身实力。白蜂也不得不去,干轮回者的老本行了。   毕竟即使从掠夺者变为守护者,主神空间和轮回者们的天性还是不会改变。   经过世界:约会大作战(没写好)-----第四次圣杯战争(还没开始就坑了)------舰娘世界(要好好写了)------待续。 第15章 退场之时已至? (1/2)   翌日,早上八点二十分。   姑且算是一宿没睡,但某种方面也可以说是深陷梦乡一宿的结弦缓缓坐起身,精神饱满的整理好衣服。   毕竟,也是听着梅林悠哉悠哉的讲了一梦的故事,顺便和这位公元后最古家里蹲达成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自然,神清气爽。   来到客厅时,却见一袭蓝白礼裙的阿尔托莉雅已经正坐在了被炉旁的蒲团上,一脸严肃。   “哟,Saber,昨晚睡的如何?”结弦左手拿着水杯与牙刷,侧过头笑着看向正坐的Saber,“稍等一会儿,梳洗完就做早饭。”   说完,走向厕所。   “Ma、Master?”Saber有些疑惑的看向结弦。   “——嗯?”结弦在厕所门口停下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为什么Master一觉醒来之后,似乎心情变得非常愉快?”Saber有些不解,“明明昨夜,是那种强行用理性压制住怒火,逼迫自己保持冷静与平静的面容,那种语气、那种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但为何现在——?”   这次的回答,Saber等的稍稍有些久,因为结弦在刷牙洗脸。   哗啦啦——。   紧闭的厕所门中传来水龙头的流水声。   大约五分钟后,脸上还带着少许潮湿以及洗面奶味道的结弦走了出来。   “因为心情很不错,稍稍接了笔大一点的订单。正如你所知,我是万事屋,下到帮老奶奶满世界找猫,上到调查连环猎奇杀人事件,什么委托都接的万事屋。”结弦笑了笑。   眼见Saber似乎有所疑问,结弦伸出左手食指摇了摇。   “Nonononono,Girl,不要问。保护客人的隐私可是万事屋的信条来着。”结弦一边摇着手指一边摇着脑袋,旋即又看向Saber,带着让Saber隐约之间仿佛看到了另一道身影与之重合的迷之微笑,“那么Saber,一夜之后也想清楚了吧,留下,跟着我这个对圣杯没什么想法的二流魔术师去争夺圣杯。   “还是,清楚的知道天草四郎时贞的愿望,在此基础上加入到他们一方,放弃此次圣杯战争的获胜权,倚靠恩奇都模拟的圣杯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嘛,从成功率来看,那边明显是我这边的数倍吧。”   Saber闭上眼睛,正坐在被炉前。   而结弦也不着急烧饭,坐在Saber对面,只不过坐姿没有Saber那么雅观,左腿盘着右腿竖着,身体微斜,右手搭在右腿膝盖上。   “之前你有一点说对了,我昨晚很不爽,如你所言以理性压制着愤怒,但现在我想开了。一边是相识不足24小时的临时的御主,另一边是自己的国家。这种程度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结弦道。   而听到这里,Saber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同于作业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坚定的碧绿色的眸子。   Saber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结弦鞠了一躬。   “对不起,如您所言,我非实现不可的愿望。之前在飞机上谈话的时候我明白,Master您是知道不列颠当时所处的环境,以及不列颠的终结。   “不列颠不应该那样死去,应该更平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正因如此,我才踏上了寻找圣杯,寻找奇迹的道路,即便将死后的自己交给世界也无所谓。当然,虽然说作为代价是将死后的自己交给‘人类’,也是为了‘人类的存续与未来’而行动,那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可接受。”   “所以,你的答案?”结弦从被炉上拿过一只橙子。   “请让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Master。”Saber再度鞠了一躬。   这次鞠躬,躬了很久。   这是Saber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直到结弦再度张口,Saber才缓缓起身。   “——以第一之令咒之名命令,充能。”   结弦笑着说道,左手拿着橙子,右手手背上的三划令咒中的一划,却是黯淡了下去。   呼——!   暴躁的魔力猛地灌入Saber体内,周遭升起一阵风浪。   “Master?”Saber一愣。   “解除契约与抵达间桐家这段期间,实际上你是无主的从者吧?遭遇伏击并非不可能,甚至,抵达之后对方拒绝签订契约,直接以宝具轰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嘛,按照这届从者的情况,对方老老实实的与你签订契约与自我强制证文,让你在其野望达成前为其效力的可能性更高,大概九成五左右吧。”结弦说道。   “姑且就当作一道保险,算作临别赠礼吧,别指望我会消耗全部三划令咒哦,Saber。”   “……”Saber不语。   “那么,宣誓——   “我的命运与汝之剑,顺应圣杯之意志,遵从诫律。   “——于此,诀别!”   嗡!   手背上残存的两道令咒闪耀,猩红的光辉一闪而过。   转瞬之间,仅剩的两划令咒黯淡无光,逐渐消失,只剩下光华无痕的手背。   无论是Saber还是竹取结弦,此时此刻均能感受得到,双方之间原本畅通无阻的魔力通道,在这一刻切断。   “算上一划令咒,你能维持现界的时间大概还有三到四小时,动身吧。”结弦挥了挥手,脸上依然是平静的表情。   Saber表情稍稍有些低落,但旋即还是郑重的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理解,Ma,不,竹取先生。在圣杯战争期间,尽量离开冬木市前往外地避难吧。”   说完,Saber便向外走去,并没有提及阿瓦隆的事情。   虽然说骑士道不是什么迂腐的东西,但很明显背弃君主并不是什么符合骑士道的行为,留下阿瓦隆大概也是作为补偿吧。   “留步。”结弦出声。   “竹取先生?”Saber扭过头。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不需要回答。”结弦笑着转过身拉开窗帘,看向窗外的晨间风景,“你对不列颠,可心中有愧,亦或问心无愧?”   “我——”Saber踌躇。   “不必回答,这份问题留在心中便是。”结弦没有回头,“去吧,亚瑟王。”   Saber轻轻点头,却同样发出一问。   “竹取先生,您如何看到我的愿望。”Saber问道。   “理解,但不认可。”结弦果断的说道,“你陷得太深,眼中只看得见痛苦与悲伤,却看不见快乐与喜悦;只看得见过去,却看不见未来。”   “……”Saber似乎想反驳,但嘴巴张了张之后还是深呼吸,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没有同意,亦没有反驳,仅仅纵身离去。   这一去,是真的去了,不出结弦的预料。   见到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的愿望的实现的机会时,即便背弃骑士道也要飞蛾扑火一般扑去,不为自己,仅仅为了改变祖国的命运。   愿望近在眼前。   天草一方的目标,是具备「冬之圣女」中枢的冬木圣杯。   而恩奇都所能模拟的许愿机,除去第三魔法这一机能外,与冬木圣杯完全相同。   Saber只需要放弃此次圣杯战争的优胜权,便可以向模拟许愿机机能的恩奇都许下愿望,回到过去。哪怕在圣杯战争终了前作为天草的从者战斗,并不做出违反契约的行为,哪怕是战死,愿望依然可以实现。   比起七人的圣杯战争,这样实现愿望的方式更简单、直接。   更何况,虽然不知道第三法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也并不知道那对人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但Saber也能从天草四郎时贞的话语中,感受到那份真诚。   发自内心的想要消去这个世界全部的悲伤、痛苦、不平,达成——   全人类的救赎!   此外,如果真的会仅仅因为相识不足一日之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这份触手可及的愿望,那么亚瑟王就不是亚瑟王了。   不。   严格来说,只要能够改变不列颠的命运,无论的王的身份还是骑士身份都不重要。   王的身份?舍弃。   骑士的身份?舍弃。   死后的自己?舍弃。   这便是名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少女的决意。   在这份决意之下,于此——   诞生之时已至,其为首位退场御主!   ——竹取结弦,退场!   “啊,退场了啊。”结弦默默的吃完一只橘子,唑了唑手指,伸了个懒腰。   “切,穿越者打圣杯战争,二十四小时之内被从者甩了退场的,大概就我一个了吧?”结弦回眸看了一眼门口Saber离去的放下爱那个,又正过脸看向蓝天,一脸悠哉悠哉,   “不过,明明从者跑路了,为什么自己的干劲却比刚开始还要高呢?”   结弦自言自语,缓缓的伸出手,对准窗外天空中的太阳。   遮住太阳,阳光自手掌周遭,张开的指缝间照向四方,手背却反而因周遭的光亮显得有些黑暗。   然而——   手背上,传来了一阵刺痛感。   猩红的三划纹路重新出现在手背上,一划黯淡,两划耀眼。   “哼,本大爷就此退场?开什么玩笑。”结弦看着手背上重新浮现的令咒,嘴角微微一挑,“那么,为了揍醒活在梦里的睡美人小姐,万事屋的竹取桑从现在起也要元气满满的开工了。   “可惜我没有那本事修改令咒系统玩违规召唤,那么为了叫醒睡美人,至少要去哪里整上一骑落单的从者才行。不过在那之前,先准备准备去见可怕的人偶师小姐吧?” 第16章 五百刀斧手 (2/2)   新都,川菜馆二楼包间。   “哟,好久不见了,苍崎小姐以及——Berserker?”结弦看着赤着上身,露出一道疤痕,一条胳膊懒散搭在椅背上侧着身的贝奥武夫,犹豫了一下没敢握手。   旋即,看向了坐在里侧点着烟,扎着一条打理过的红马尾辫,一身浅咖色风衣的苍崎橙子。   “……”苍崎橙子看着竹取结弦,挑了挑眉毛,“你这样也算是绅士吗?”   “嗯?”结弦一愣。   “迟到,这在女士心里可是货真价实的重大减分项。”苍崎橙子换了个坐姿,仰靠在椅背上。   “喂喂喂,还有一刻钟才到约定的时间吧?与其说我迟到,不如说你们——呃,您二位到的稍稍的有些早?那边砂锅大的拳头可以放下来了吗?”   结弦看到隔着一个座位的贝奥武夫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顺便搓了搓拳头后,果断改了语气。   顺便把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我又不是来相亲的”给收了回去。   筋力A的拳头,比砂锅大的拳头还要可怕!   顺便一提,结弦通过强化魔术,大概可以让筋力、耐力、速度达到C左右。   “贝奥,拳头可以放下来了。”苍崎橙子说道。   “等,等等大姐头,不要叫我贝奥啊,听起来像是小狗一样!”贝奥武夫摊开手满脸难受,“还有直接说出真名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你的真名,对于连从者都没带来的他来说应该是属于‘送命题’才对。   “另外,说起来我以前养过一只幻想种的金狼取得名字就是贝奥武夫,只不过现在已经回星之内海了。”苍崎橙子右手夹着香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   不知道为什么,这帮魔术师抽烟都喜欢抽“烟龍”这个牌子。   “用正版来替代盗版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了吧?”贝奥武夫瞪着一双死鱼眼趴在桌子上,旋即猛地歪过脑袋盯着结弦看。   意思大概是——我很不爽,陪我打一架吧?   谁要跟你一个狂战士的词根肉搏啊!!!   不过等等!   结弦忽然感觉贝奥武夫的声线有点耳熟。   好像是那个什么蛋黄副长,中中中中,哦,中井和哉!   “不过说起来。”苍崎橙子看向结弦,“你的从者呢?从者都没带就来赴宴,究竟在想什么。该不会以为稍微和聊过几句就不会杀你了吧?”   “没带就是没带。”结弦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连只身坐在狂战士身边的勇气都没有,哪敢来和你谈判?”   “你这样也算是魔术师吗?”苍崎橙子口气稍稍有些不悦,“现在不在街上,并没有人看。只要我一个命令,Berserker就能将你的脑袋拧下来,事后也仅仅是发生在餐馆中的杀人事件罢了。”   “算了,大姐头。这家伙不是不带从者,而是没有从者。”贝奥武夫多看了结弦一眼,“不,不如说连从者都没了还敢一个人跑来,也算是勇气了。”   “没有从者……意思就是被昨晚那个Ruler的话语拐跑了?那你现在还敢来,比起勇气,我更倾向于说你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苍崎橙子冷哼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才,苍崎小姐哟。”结弦摊了摊手,“那么反过来,如果我因为胆小而放了你鸽子,且被你发现我失去了从者的话,你会怎么做?毫无疑问是追杀吧?   “那么你认为我能逃出那边Berserker的追杀吗?也许能,只要我第一时间飙车跑路离开冬木市的话甚至超过七成概率逃离,但,我不能一辈子躲着你苍崎橙子。   “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所以我知道你那被下达封印指定命令理由的,奇迹般的人偶技术。我有信心在你个人的追杀中反杀你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但我总有睡觉总有不小心的时候,而依靠人偶技术的你只要抓住我一次的失误就能带走我的命。”   击杀苍崎橙子一百次也杀不死她,但苍崎橙子只需要杀死结弦一次便足以,这才是苍崎橙子真正令人畏惧的地方。   “呆在冬木市的话就更不必多说了。没有从者的Master,即便被你放过了,那么其他组呢?顺便一提,圣堂教会跟远坂家可是同流合污的。”结弦也不慌张,“不如说,今天老老实实的赴宴,我的存活率还要高一些。”   苍崎橙子手中香烟稍稍悬停的有些久,直到长长的一段烟灰掉了下去才一把将其按在烟灰缸上熄灭。   “前言收回,看起来你是深思熟虑之后行动的。”苍崎橙子冷哼到。   “嘛,大姐头,这种类型的男人我可不反感哦?大姐头是魔术师,而不是战士。身为战士的我,可以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充斥着诱人龙肉味的干劲。   “不如说,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魔术师吧?相信我的‘直感’,他只是单纯的将魔术当作工具罢了。呐?”   贝奥武夫边说着,咧开嘴露出光亮甚至闪光的牙齿一笑,伸出手在结弦身上随手拍了几下。   啪!啪!啪!   结弦嘴角抽搐。   要不是第一时间开启了强化魔术,这友情的三巴掌能把自己胳膊给拍断。   “要说证据的话,他手背上的令咒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嗯?这身板比我想象的结实啊?”   啪!   这一下,贝奥武夫力气稍微重了点,结弦那是感觉自己胳膊有点麻,一旁的苍崎橙子则是额头多出几道黑线。   苍崎橙子听到后,扫了一眼结弦手背上的令咒。   黯淡的一划,明亮的两划。   “虽说如此。”苍崎橙子啪的一声划了根火柴又点了根烟,“看在你似乎不是个莽夫的样子上,姑且说说看现在的你有什么底气和我们谈结盟好了。”   “全从者的真名以及每人至少一样宝具的资料。作为代价,天草四郎时贞一派退场前双方禁止一切出卖、伤害、杀害意图及行为。”结弦感觉自己底气很足,“当然,必须是强制自我证文不可。”   “……”苍崎橙子想了想,眼睛盯着结弦看。   而这时。   咚咚咚。   房门被推开。   “客人,您的菜。”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着说道,旋即两个小伙子开始不停的往里上菜。   红杏鸡、蕨根粉、酸菜鱼、辣子鸡、毛血旺、水煮肉片、水煮鱼、跳水兔、回锅肉……   “啊嘞,你已经点过菜了?”结弦眨了眨眼睛。   虽然很想吐槽为什么点了水煮鱼又还要点酸菜鱼,但想了想只能把锅扣到贝奥武夫饭量看起来很大的份上了。   你看,毕竟也是吃过龙肉的从者,即便从者本身不需要饮食,但好上一口吃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可惜,某个胃很大的王本来也能加入到这场饭局中的。   “是不是少了点?”贝奥武夫挠了挠脑袋,旋即对着服务员小姐姐道,“这个叫‘水煮肉片’的菜,再来十份。”   “十、十份?”服务员小姐姐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的退了下去,“好,好的,稍后为您加上。”   “嗯?”结弦忽然眉头一皱。   “怎么了,客人?”服务员小姐姐疑惑不解。   “不,不管你的事情。”结弦看到了外面大厅里,一张两人座的桌子前,一位正在用瓷勺舀着麻婆豆腐,呼哧呼哧吃着的一道背影。   ——言峰绮礼。   “苍崎小姐,Assassin的Master在外面哟。”结弦挑了挑眉毛,顺手对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什么都没看到。”   “是——”服务员小姐姐双眼空洞。   “我记得昨夜,Assassin被追杀的挺惨的?”苍崎橙子眼珠子一转。   “反正我没兴趣和Assassin那种看起来就不经打的家伙打架,倒是这个神父稍稍让我有点感兴趣。怎么说,要拉入伙吗?”贝奥武夫搓了搓拳头。   “……”苍崎橙子顿了顿,“天草四郎时贞、恩奇都,再加上你这边跑路的一骑,其余组的情况还不知道,那么最低三骑。证文稍后和你签,现在能告诉我你原来从者的真名吗?”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结弦看着苍崎橙子一脸大概也许可能好像,又不敢确定的表情点了点头,“没错,亚瑟王是女孩。”   苍崎橙子嘴角抽搐。   “难怪身上一股子龙味,不过确实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既然是那位亚瑟王加入到了间桐家,那么——贝奥,去请那位神父过来坐坐。”苍崎橙子嘴角挑了挑,“友善一点,我们可是要讨论结盟的。”   “好嘞,大姐头。”贝奥武夫摩拳擦掌的走了出去,走出包厢的瞬间,很明显被周遭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正在埋头吃着麻婆豆腐的神父也回过了头。   当言峰绮礼看见身旁一脸笑容,搓着拳头的贝奥武夫时,内心是懵逼的。   砰!   贝奥武夫看似轻轻一巴掌按在桌子上,并非桌子抖三抖,而是整张桌子就这么哗啦啦碎了,跟圣晶石一样脆弱。   “那个,客人——”服务员捂着嘴。   “这个神父会赔的,小姑娘安心。话说回来——”贝奥武夫友善的看着坐在小板凳上一脸懵逼的言峰绮礼,大拇指指了指包厢的门,“我们大姐头找你谈话,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扶你走?”   “我,我自己走。”言峰绮礼看了一眼面前桌子的残骸,深深一个呼吸站了起来,不过站起来时,却是略含深意的说了一句,“不过你们该不会真的觉得,我在这里就餐会是偶然吧?”   “嗯——?”贝奥武夫愣了一下,而就是这以愣神,异象突变。   方才那里慌慌张张,甚至中过一度暗示的服务员小姐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扎着紫色马尾,身着一袭黑色紧身衣的哈桑以及——   苍崎橙子与结弦左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以粹毒匕首架住喉咙与右手腕的四道高矮胖瘦不一的哈桑分身。 第17章 和哈桑是不同?   “你这家伙——”贝奥武夫刚准备一巴掌把言峰绮礼脑袋拍飞,却被橙子叫住。   “住手,Berserker。”苍崎橙子的角度看不清门外,扫了一眼左右两名女性哈桑,眼见右手被架住,便晃了晃左手边上那包烟,“喂喂喂,又不是在拍中国警匪片,需要这样吗?”   “顺便,能麻烦帮我点根烟吗?警匪片里都是这么演的我记得。给被俘的对头黑道组长点烟,不就是下面小弟的工作吗?”   哈桑不为所动。   “切,没有意思。”苍崎橙子哼了一声,旋即扫了一眼自己的令咒。   ‘死了是无所谓,反正预备的人偶已经做好了。但,令咒却不会转移,这才是麻烦的地方。’   “——埋伏五百刀斧手于帐后,以摔杯为号?”   结弦吹了声口哨,扫了一眼左边看着比贝奥武夫还要壮实的,短刀架着自己脖子的哈桑,又扫了一眼右侧攥着自己手腕,拿着短刀比划着令咒的侏儒。   犹豫了一下,开口。   “百貌吗。用那无数的智慧堆筑起了什么……”   嗖!   话音刚落,一道匕首擦着结弦的脸颊,扎进身后的墙壁上。   扔飞刀的,是站在苍崎橙子身边的一名哈桑。   擦过结弦脸颊时,却是并没有抹出这种时候应当出现的淡淡血痕,却是发出了擦过金属板的铿锵声音。   这大概就是所谓脸皮厚的跟铁板一样吧?   “请您不要再模仿初代大人说话了,之前‘黄反’就被您那突如其来的一句‘提头来见’给吓呆了——还有你,木偶,一言不合向客人扔飞刀可不是好事。”‘计则之哈桑’相当有礼貌的说道。   一边说着,左手一边稳着小刀夹着结弦的脖子,右手顺手从墙上把钉入木墙五公分深的匕首拔了出来,扔到地上。   “在下的同僚们并不如在下一般好说话,请您稍稍收起那份恶趣味如何?”   “啧啧啧啧,直接杀了就是了。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如同侏儒的‘卫生之哈桑’盯着结弦手背上的令咒,似乎在强忍住一刀剁下去的冲动。   “哼。”先前扔短刀的‘木偶之哈桑’表示不想说话。   看起来,即便是哈桑内部,关系也并不是想象中那般融洽。   明明大家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苍崎橙子与结弦对视了一眼,而橙子则微微摇了摇头。   ——静观其变。   当然,局势并不是完全的一面倒。   虽然算上包间之中的,再算上外面大厅之中的共计约有四十名哈桑,但哈桑的Master却也在贝奥武夫手中。   “喂,神父,赶紧的让这些扰人的虫子退下去如何?”   贝奥武夫勾肩搭背的一只胳膊搭在言峰绮礼脖子上,只需要稍稍用点力,绮礼的脑袋就能被拧下来。   从者挟持Master这一点上,双方是等价的。   甚至,苍崎橙子不怕死,而言峰绮礼却只有一条命。   这样的分析,即便是竹取结弦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也能做的出来,但——   ‘那我呢——?’结弦眨了眨眼睛,扫了一眼一左一右两个哈桑,扫了一眼边上的窗户。   ‘侏儒的力气很小,需要挣脱的话非常简单。但如果只是这两个哈桑的话赢面还算大,而若再算上对面两个大姐头,跳窗逃跑也还是能做到的,但门外哈桑的数量还是太多了些。那么,如果要跑路,之后就是Dokidoki的抢车、飙车、街头大逃杀?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比起这些,还是让我和你的Master聊聊吧,Berserker。”言峰绮礼在Berserker的挟持下走进房间,姑且还算是平静,“那么,聊聊吧,竹取结弦先生,以及苍崎橙子小姐。”   “嚯?我有这么知名吗?”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   “姑且为了圣杯战争,还是坐了些情报工作的。”言峰绮礼道,旋即看竹取结弦,“许久不见,竹取先生,虽然并非那么令人惊讶,但看到您也是Master,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几天不见而已,算什么好久。”结弦道。   竹取结弦和言峰绮礼,实际上是见过面的。   樱被远坂葵接去禅城老家也是言峰绮礼作为护卫护送,两人之间仅仅算是点头之交,加起来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三句,仅此而已。   “不过真让我惊讶,不动声色之间,不,在被那位恩奇都追杀期间,将整家店上上下下掉包,之后进行伪装工作,等待我们到来。”结弦实际上还是有些后怕的,“那么,是昨晚在机场旁。”   “原来如此,那个时候就被Assassin跟踪了吗。”苍崎橙子思考了一下,“听到我们今天中午要在此地碰头,于是将整间店掉了包。”   “姑且,精通百计的哈桑也是精通伪装之道的。”言峰绮礼点头,“但是,如你们所见,我今日见你们并非为了互相厮杀,而是为了合作,带着诚意而来。”   “你管这玩意儿叫诚意?”苍崎橙子扫了一眼脖子上的短刀。   “多少需要一些保险手段。”言峰绮礼并没有让哈桑退下的意思,正如苍崎橙子也没有让贝奥武夫松开言峰绮礼,“言归正传,昨夜那位圣人所言,二位如何看待。”   “没有兴趣。”苍崎橙子说着,对着言峰绮礼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烟。   “Aassassin。”言峰绮礼点了点头。   “……”紫马尾哈桑一言不发的为橙子点上一根烟。   “……”结弦默默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苍崎橙子越想黑帮大佬,反到自己越来越像大佬的马仔。   “喂,你们有没有感觉你们Master的声音很像一个人?”结弦小心翼翼对着身边的‘计则之哈桑’说着悄悄话,“看在声音这么像的份上,我衣服口袋里有一盒Pocky,帮我拿一根如何?”   “???”时刻准备着为剁手事业奋斗终生的侏儒哈桑在旁边听的一脸懵逼。   “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壮汉哈桑礼貌的询问。   “说明我了解你们初代霍山,哦不,我是说初代哈桑大人很多事迹啊?我为什么要去了解他呢,说明我尊重他啊?我对他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啪!   紫马尾哈桑默默的走了过来在结弦的嘴上贴了两张胶布,贴完就撤。   “呜呜呜!”结弦眼睛猛地一瞪。   “呜呜呜呜(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复兴重振过北美兄弟会,我刺杀过亚历山大六世,我要见初代,初代——!)!”   而紫马尾哈桑刚走,壮汉哈桑就贴在结弦耳边说了一句。   “‘鸢影’不喜欢啰嗦的家伙,其实原本听你这么说,我是准备帮你的,但我打不过她。所以,嗯,你懂得。”壮汉哈桑的骷髅面具似乎在歉意的微笑。   言峰绮礼眉头皱了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虽然很想问问自己究竟和谁声音很像,但还是将这件事先放在了脑后。   “那么,单刀直入的说了。”言峰绮礼默默的忍受着贝奥武夫的胳膊。   “昨夜在机场外听到二位的谈话后,本来是打算借此机会将二位暗杀的。但,Ruler的发言改变了我的想法,否则我也不会故意出现在二位面前了。”   “哦呀?我记得天草四郎时贞虽然在国外知名度不高,但在日本可是被天主教封为‘圣人’的存在。你这样的神父竟然会认为自家的‘圣人’是错误的?”苍崎橙子有些好笑的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天草的方针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人类的升格,并不是该天草四郎时贞决定的事情。”言峰绮礼右手握着胸前的十字架。   “另外,我也有要向大圣杯许下的愿望。”言峰绮礼补充道。   “呜呜呜呜(你怕不是个假的绮礼)!”结弦嘴上还贴着胶布。   “直接向那位恩奇都许愿便是?”苍崎橙子疑惑。   “可能的话,我更想询问大圣杯,毕竟我只是想要知道‘我的愿望究竟是什么’这一问题的答案罢了。这种具有主观情感影响的问题,即便恩奇都模拟出圣杯的许愿机制,恐怕也会和大圣杯的答案有所出入吧。”言峰绮礼如此说道。   但,结弦却是皱了皱眉头。   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这位言峰绮礼确确实实存在着哪里有些不对劲。   并非是将远坂时臣丢到一边这种程度的小问题,而是似乎在哪里有着更大的不对劲。   结弦说不上来,仅仅是一份连结弦自己都不能确定的第六感。   如果结弦是女人的话,这种时候也许能倚靠第六感下一个判断吧,可惜他是男的。   “对面的那位恩奇都,拥有最低A+级,即半径十公里的气息感知,基本上未远川以西,以间桐家为圆心,整片深山町除了北部一小部分之外,大都在其感知范围之中。而我的Assassin有着A级的气息遮断,可以将这十公里的感知圈,缩减到大约五百米,且Assassin的残存数量大约还有五十骑。   “在这样近乎于作弊的气息感知下,虽然不知道能发挥出怎样的作用,但一定能在什么地方发挥出用处的Assassin便是我方的依凭、合作的基石。   “那么,二位,这份临时的,以讨伐天草四郎时贞一派为目的的盟约,让我等加入如何?”   作者留言:   PS.魔神柱们也是组长配的音,每次听着巴巴托斯死亡就感觉主角跟着死了一遍一样,所以竹取先生,麻烦你多死几次吧_(:зゝ∠)_   PSP.我盯着梅林的零破立绘上那个兜帽看了一会,忽然有个灵感。   白袍、兜帽、梅林,emmmm,是不是可以写一本《我,梅林,冠位暗杀者》之类的书?   来,笔给你们,我没时间写,哪位路过的准备开新书的大佬试试?感觉能火的样子!   PPT.标题是高达的梗... 第18章 川菜馆同盟 (2/2)   圣杯战争,七名魔术师役使七名从者为了争夺万能的许愿机圣杯,所展开的互相厮杀,本来应该是如此的,但第八名与第九名登场的从者,亦或可称之为第八组,打破了这一局面。   「Ruler」天草四郎时贞。   「Enkidu」恩奇都。   以及在这一切的背后的第三人,玛奇理·佐尔根。   而如今,这组以“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为愿望而行动的小组,迎来了第四位成员——亚瑟王。   简而言之,五百年岁月以上的,拥有无限魔力的魔术师以及三骑从者,毫无疑问这样的组合已经有了打破圣杯战争平衡的力量。   虽然并非所有组都知道了这一份完整的情报,但所有人都隐约能嗅到几分不同寻常的危险。   对危险的直感。   对未来的嗅觉。   而建立在直感与嗅觉之上的,则是对这两者的——相信。   “换而言之,在天草、恩奇都、‘暴风之Lancer’三人退场前共进共退的盟约了。”言峰绮礼了然道,“那么,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那么,签名吧。”苍崎橙子左手弹了弹烟灰,右手飞快的在羊皮纸上起草了一份自我强制证文,“天草四郎时贞与恩奇都退场之前,不得对盟友做出任何出卖、束缚、伤害、杀害意图及行为。当然某个没有从者的拖油瓶需要支付额外的代价,他将提供本场圣杯战争全从者的真名。”   贝奥武夫的真名已经被百貌窃听到,已经没有保密的意义。   不过也还好,贝奥武夫即便暴露真名,也并不会诸如齐格·弗里德或阿克琉斯之流暴露出巨大的弱点。   《贝奥武夫》与《罗兰之歌》、《尼伯龙根之歌》并称欧洲三大英雄史诗,记录了来自瑞典的大英雄贝奥武夫打败巨人格伦多尔及之后前来为其子复仇的母亲;返回本国被拥戴为王,统治国家五十年,举国大治;以及以垂老之年击杀喷火巨龙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以贝奥武夫的葬礼终结。   “好。”   言峰绮礼接过羊皮纸,上上下下看了三遍,确定没有什么语言陷阱之后签下了名字,同时挥了挥手,让结弦与苍崎橙子左右的哈桑退下。   旋即,将纸笔交到结弦的手中。   唰唰唰——   房间中响起了笔尖摩擦在羊皮纸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贝奥,可以放开他了。”苍崎橙子笑了笑。   “哼。”贝奥随手一推将言峰绮礼推到边上,令绮礼险些没站稳。   “嘛,我不用唱一首凉凉是好事,但——你今天的行为,远坂先生知道吗?”结弦忽然开口。   当然,胶布已经被撕下来了。   结弦终于察觉到了言峰绮礼的不对劲。   言峰绮礼之前说的是——毕竟我只是想要知道‘我的愿望究竟是什么’这一问题的答案罢了。   这句话似乎,是真话。   但是,为什么?   虽然结弦很想简单的将问题归结为“世界线变动”,就好像三战出现天草但圣杯却没有被抢走一般,简单的将问题敷衍过去。   但,这不是能用“世界线变动”敷衍过去的问题。   万物有因有果,有果有因。   言峰绮礼毫无疑问已经意识到了内心的空洞,并想要得出一个答案。并在这基础之上,已然做出了背着远坂时臣的行动,且——   没有迷茫。   为什么?   吉尔伽美什没有被召唤的如今,这份「因」又在哪里?   虽然现在中啊不到答案,但这是绝不可忽视的问题。   “什么意思?我与老师两年前便,呃……”   言峰绮礼刚想将那套用来欺骗其他组的鬼话拿出来,旋即才想起前一阵子才当着结弦的面护送远坂葵母女三人。   两年前师徒就撕破脸了?   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   想到这里,言峰绮礼皱了皱眉头。   “嘛,你怎么想不关我的事就是了,绮礼。”结弦摆了摆手,算是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先把我这里的情报说了吧。这场圣杯战争已经确认的有九骑,除去在场的Assassin百貌之哈桑、以及Berserker贝奥武夫,之外,则是……”   结弦娓娓道来,将所知全部九骑的真名,以及各自持有的一样宝具告知在场几人。   这样的一幕,令百貌之哈桑也不禁咂舌。   “请不要问我情报源,这不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内。”结弦说完后,一句话堵住了众人的嘴,“不过,远坂家的位置可不太妙哦,绮礼。我记得间桐家距离远坂家只有几公里路,完全就在恩奇都的眼皮底下。过了今夜12点他们定下的期限,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远坂家了吧?   “如果远坂时臣的从者是那位芬恩芬傲天,那么倒也有正面对抗的资本。但如果是其他的,等等,我盘盘狼坑,唔呣唔呣,只剩下一个库丘林了吧?”结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坑很好填,出场的从者中唯一有疑问的就是芬恩和库丘林。   “我师远坂时臣的从者,毫无疑问,正是Caster职介的库丘林。”言峰绮礼点头,“本来我师是希望以Lancer职介将其召唤,但很明显迟了一步。在那之前,Lancer职介便已经响应了其他Master的召唤,想必是芬恩或是恩奇都中的一骑。”   “我记得昨夜,库丘林当着天草的面将那份自我强制证文撕了?”苍崎橙子回忆着昨夜的情景。   “嚯?那个蓝头发家伙是库丘林啊,那么也难怪一个Caster还有那般姿态。”贝奥武夫似乎对库丘林的印象不错,“不过那家伙的话,”   “但那种行为,对于天草一方明显是正面的撕破脸皮。”言峰绮礼伸出手,不知道在空握着什么,权当他是在摆Pose好了,“那么在此我有一项提案,如今我方即使完成了结盟,也仅有两骑从者,天草一方却有三骑。恩奇都与亚瑟王毫无疑问都是一流的从者,而作为Ruler的天草据竹取先生先前的说明,也有‘真名识破’这一技能,情报上我们也占据不了太大的优势。   “所以——”   “继续扩大盟约的范围?”苍崎橙子接口。   “远坂家由我的Assassin去说明。毕竟那里也在恩奇都的气息感知范围之内,无论是魔术师也好还是其他的从者也罢,靠近那里都是不明智的选择。”言峰绮礼道。   “那么剩下的有来自未来的Archer、Lancer芬恩·麦克库尔、Rider亚历山大大帝三方,他们的Master知道吗?”苍崎橙子点头。   “Archer组是在郊外的爱因兹贝伦城堡、Rider组的话,Master多半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毕竟当晚的韦伯手背上没有令咒,据点的话——多半在凯悦酒店?”结弦点了点太阳穴,旋即皱了皱眉头。   “Assassin,有芬恩的Master的消息吗?”   “说来惭愧,一无所知。”壮汉哈桑道。   “芬恩·麦克库尔,几乎站在凯尔特神话顶点的男人,放着不管的话确确实实会让人感到不安。”苍崎橙子顿了顿,“而且那副姿态,很明显是年轻时,正值颠峰时期的芬恩,而不是年老之后手抖的连水都接不住,把迪卢木多坑死的芬恩吧?”   “我怎么记得是因为心中的愤懑故意把水泼了的?不过对我们来说都没差就是了。”结弦挠了挠脑袋,“那么芬恩的Master的情报,也请Assassin这里注意点。希望你们有情报的话能够如实提供。”   “自然。”言峰绮礼点头。   “那么,言峰绮礼去Caster那里,剩下的Archer和Rider,喂,天然卷,怎么说?”苍崎橙子问道,“先说好,魔术协会和我的关系可不好。至于爱因兹贝伦?我前两年可是亲自走了一趟的。”   “抛硬币吧,选择困难症的好伴侣。”结弦摸了摸口袋,半天找出一枚五百円的硬币出来,“那么,正面的话我去爱因兹贝伦,反面我就去凯悦酒店。”   叮——!   硬币高高的在空中抛起,转了几圈之后落入结弦的手背,一巴掌盖住。   打开手掌,露出的是反面。   “那么,我去凯悦酒店。”苍崎橙子笑呵呵的说道。   “和说好的不一样哦,苍崎小姐。”结弦道。   “嘛,只是想了想不太想再见到那位正义的伙伴。比起正义的伙伴,果然还是魔术师更聊得来。”苍崎橙子说着便摆了摆手起身离开,顺手拿上挂在椅背上的风衣,“走了,贝奥。”   “呼——!”   不知何时,贝奥武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等,从者是需要睡觉的吗?!   砰!   苍崎橙子一拳头敲在贝奥武夫身上。   “敌袭?!嗯,大姐头?你们聊完了?”贝奥武夫猛地惊起,旋即揉着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满头黑线的苍崎橙子。   “走了,贝奥。”苍崎橙子重复道。   “啊嘞,已经聊完了吗?”贝奥武夫如同保镖一般站起身,跟在苍崎橙子身后向外走去,同时对着结弦摆了摆手,“哟,小子,别死了,说实话我看你挺顺眼的。”   说到这里,结弦心里还是挺乐呵的,但——   “圣杯战争结束前找个时间比划两下,放心好了我会稍微注意一下力气的。”   时光机时光机时光机,时光机在哪里?!!!   作者留言:   PS.16章川菜馆从深山町改成了新都,因为我发现我找的冬木地图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   PSP.百貌的名字都是根据羁绊礼装“百人藏书”里记录的名字来设置的,紫发大姐姐我不知道真实对应的应该是哪个,就安排了一个看起来挺合适的“鸢影”。另外老虚原案里的百貌萝莉我估摸着应该是“忘却”。   群号:687488438   密码:冬木万事屋事件簿 第19章 玛奇理·佐尔根(1/2)   冬木市,间桐家。   “欢迎莅临寒舍,Saber。”   间桐家的门口,天草身着一身这个时代的神父袍,温柔儒雅的站在门口,看着到来的金发碧眼的少女,向着门内做出“请”的动作。   “现在的我没有Master供魔,如果是那位恩奇都的话趁着现在向我发动攻击,我退场无疑。”Saber没有着急进门,而是看着间桐家门口的天草。   甲胄具现,手中紧握不可视之剑严加警戒。   不仅警戒天草,更警戒着随时可能会杀出的恩奇都。   失去与Master契约的这段时间,便是她所需要承担的,背弃Master,投入天草麾下所需要付出的风险。   足以致命的风险!   百分之百零风险实现愿望这等好事情,哪里会存在?   “这份话语,可以理解为我被小看了吗?”天草有些尴尬的挠着太阳穴,没有表现出丝毫气氛的姿态。   “……”Saber不语。   而此时——   “这个感觉,是令咒带来的的魔力补充?看来你遇到了一位不错的Master。”恩奇都平静的话语从不远处街道上的路灯旁传来。   “!”   Saber愕然转身,呆毛一震。   恩奇都的到来,Saber根本没有察觉。   这份迟钝,也是因为失去了御主,失去了维系现界的纽带所致。   没有单独行动技能、没有战斗续行技能、没有Master超过两小时,即便有着结弦补充的一划令咒,此时此刻的Saber的状态也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证文带来了吗?”恩奇都问道。   回应恩奇都问题的,是Saber抛出的一卷羊皮纸。   原本的空白处已经填上。   ——愿望:回到拔剑之前,另立一位能够改变不列颠命运的新王,让不列颠在神代终结之际平静的,如同睡着一般死去。   ——签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天草确认完毕之后,拿出一支笔,在签名栏认认真真的署上名。   ——签名:天草四郎时贞   “嘛,说实话,如果响应征召来的人多的话,我方也不是做不出你方才所说的事情。”天草坦诚的说道,摊开右手仿佛托着世界,“但,到目前响应的,不过只有Master一名,以及仅仅你一骑Servant罢了。”   “一名Master?”Saber呆毛抖了抖。   “嘛,这一点上还请让我保密。那么,言归正传,进行契约最后的一步吧。”天草四郎时贞缓缓的伸出手臂,露出整整一胳膊数不清多少道的令咒,令Saber也为之咋舌。   “姑且提醒一句,若是做出违背契约应有之行为,那么这份证文也将失去效力。最后之际,恩奇都也将不会作为愿望机启动,完成你的愿望,明白吗?”   “了然于心。”Saber点头,顿了顿,“另外,请您不要下达任何让我袭击原Master的命令。我为了愿望已经做出背弃誓约这等事情,且他已经失去了从者,没有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因此——”   “我明白,并且也能够理解。”天草轻轻抬手打断了Saber的话。   “现在我不会让你去主动袭击你原本的Master,但若之后于战场上兵戎相见,届时还请亚瑟王能顾全大局。”天草顿了顿,右臂上无数的令咒散发出耀眼的红光。   “汝之身在我之下,我的命运为汝之剑。若愿顺从圣杯所带来之意志,遵从诫律——”   “宣誓,汝之命运为我之剑,我之剑将宣告胜利!我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新的Master,天草四郎时贞!”   轰隆!   磅礴的魔力自Saber周身升起,狂风呼啸。   魔力节节攀升,力量节节攀升。   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重返战场!   “嚯?”恩奇都挑了挑眉毛。   “于此,契约完成。”天草四郎时贞,伸出手,歪着脑袋温柔的笑着,“欢迎你的加入,Saber。”   “希望你记住你的话,天草四郎时贞。”Saber凛然的伸出手与天草相握。   “那么,请进。”天草第二次做出欢迎的手势,“请允许在下为亚瑟王阁下介绍一位先生。”   “你方才口中的Master?”Saber。   “不,并不是刚才所说的‘一名Master’,而是上次,1934年第三次圣杯战争中,间桐家的Master,间桐脏砚,本名玛奇理·佐尔根。”天草走过有些不合季节的,绿茵葱葱的庭院,推开家门。   “上次的圣杯战争,我作为Ruler被爱因兹贝伦家违规召唤。当时的爱因兹贝伦与间桐家有着共同的目标——第三魔法,作为我Master的便是爱因兹贝伦的一名人造人,亦是小圣杯的载体。而我的盟友,便是玛奇理翁。”   三骑走进古色古香的,典雅木质装潢的别墅,走进亮着古典而昏黄油灯的石质地下室。   在那里,在巨大而空旷地下室的伸出,Saber看见了一个球——   巨大的石球静静的躺在地下室的地面中央,透过如同蝴蝶一般不规则的裂口,更是可以看见其中八九尊如同菩萨一般赤裸身躯、姿态不一、通体金黄的,几乎与冬之圣女一个模子出来的长发女子石像。   “嘛,本来应该埋藏在柳洞寺大空洞地下才对。但六十年前,一位名叫达尼克的魔术师与当时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希特勒政府以及日本帝国陆军勾结,出动了三架齐柏林空艇以及接近三千名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试图强夺大圣杯。   “虽然那次达尼克被击退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与玛奇理翁商议后决定将其迁移至间桐家的地下。”天草顿了顿,“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事实上,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已经出现想要直接对大圣杯动手的组了。昨夜Lancer,真名芬恩·麦克库尔的那位大英雄,已经试图打探大圣杯的情报,索性我方的恩奇都有着A+的气息感知将之拦截。”   “既然那个叫达尼克的魔术师被击退了,那么上次圣杯战争又为什么失败了?”Saber不解。   “小圣杯被破坏了。”出声的,并非天草,而是另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   声音并非来自于一个特定的方向,而是来自于四面八方,仿佛将众人包裹在其中一般。   “谁?!”Saber猛地看向四周。   回应Saber的,是四周流动的空气中,飞舞的无数蝴蝶。   蝴蝶的翅膀周边是黑色,由外向里则是愈发明亮的幽蓝色、亮蓝色,散发着点点彩虹版的虹光,甚是炫目。   无数的蝴蝶交织在一起,片刻之后竟是凝聚出一个人类的形态,三十岁左右英姿勃发男性、蓝发蓝眸蓝眉、纯黑色的和服、严肃而深沉、仅仅是那双眸子便让人感觉到如同中流砥柱一般的坚毅而可靠——   玛奇理·佐尔根。   而在移居日本后又有一个新的,入乡随俗的名字——间桐脏砚。   这一幕,竹取结弦并不知,更未曾想到过。   “玛奇理·佐尔根,之前谈到的男人。”恩奇都向Saber介绍到,“别看他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已经有大约五百岁。”   “玛奇理翁。”天草点头示意,旋即伸出右手,示意着身旁的Saber,“这位是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不列颠的亚瑟王,我方未来的盟友。”   “那份计划的参与者吗?我明白了。”玛奇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惊讶,甚至在听到面前的女性是亚瑟王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不关心。   无所谓。   没想法。   仅仅是淡漠的继续开口,深沉而平静的表情与那阵蝴蝶表现出的绚烂,仿佛天地之差。   “第三次圣杯战争中,作为小圣杯行动的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死于与德意志军的交火中。失去了小圣杯,圣杯战争自然而然的终结了。”玛奇理道。   “小圣杯?”Saber疑惑。   “圣杯战争胜者所要得到的奖品,保管从者灵魂之器具,成就第三魔法的必要设备。”玛奇理平静的解释,如同机器一般,“为了让小圣杯能够具备自保能力,爱因兹贝伦家为其制作了‘外壳’。但随着圣杯战争进行,这个外壳会逐渐的衰竭、崩溃、解体,直至恢复原本‘小圣杯’本来的姿态。   “那么,还有别的提问吗?”   玛奇理,自始至终都是那副严肃深沉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没有丝毫的波澜——   没有变化。   这样的感觉在Saber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你所求为何?”Saber皱眉。   “——真正的正义。”玛奇理。   Saber不语。   玛奇理见Saber不再追问,旋即逐渐解体,化作一阵蝴蝶飞去,不知所踪。   看着玛奇理离去的方向,Saber皱了皱眉头。   “玛奇理翁,在两百年前被冬之圣女以第三魔法编制,完成了灵魂物质化。而自那之后,便日复一日的为完成全人类的‘灵魂物质化’而努力至今。”天草开口补充道,“你实现愿望所需的魔力,也由玛奇理翁这些年储备于‘蝶’中的魔力来提供。”   不知何时,一旁的恩奇都亦不见踪影,而Saber则在顿了顿后开口。   “我的任务是什么?”   “白日姑且自由行动,由于大圣杯的安全问题,恩奇都不能长时间离开间桐家,因此夜晚进攻的工作要交给你。”天草顿了顿,“那么从地理上考虑的话——   “Saber,今夜去将远坂时臣——   “抹杀。”   作者留言:   虫爷年轻时候是真的帅,红A的皮,库丘林的配色。 第20章 你能跟上的是Speeeeeed吗? (2/2)   轰——!   引擎声呼啸,自结弦家驶出,向着北面的环城公路驶去。   当然,车上除了必须的太刀之外,后备箱里还多了两个旅行箱,塞满了不少必需品。要问为什么的话,言峰绮礼对话提醒了结弦一件事情——   不仅远坂家在恩奇都的感知范围内,他也一样。   间桐家到他家的直线距离大概是十公里左右,基本上就擦着气息感知的边,没必要过渡冒险。   工房?   那种东西对恩奇都来说威胁度毫无疑问只有零。   既然如此,跑路,换个住处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拿命去赌。   至于住哪?   去新都找间酒店住下吧。   问题是——   “言峰绮礼。”   结弦手握方向盘,微微皱眉。   毫无疑问,现在的言峰绮礼表现出的与“认知中”有所不同。话语中表现出的对远坂时臣的不尊重也好,对于圣杯的渴望也罢,毫无疑问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引起了某种变化。   甚至——   对卫宫切嗣不感兴趣。   如果是他认知中的言峰绮礼的话,应该不会放过与卫宫切嗣面对面交谈的机会才对,但,他没有。   没有踌躇。   没有迟疑。   没有茫然。   仅仅是平静的,将前往爱因兹贝伦的机会交给了结弦与苍崎橙子的手中。   “嗯?”结弦的思绪从谜团,被后视镜中出现的一辆漆黑的轿车拉回到了赛道上。   梅赛德斯-奔驰300SL。   设计阶段就被定位为纯粹的运动赛车,百公里加速10秒,最大时速260公里。   单从外形来看与结弦自己手中这辆单纯出于恶趣味购置的黑色保时捷356A非常相似。   当然,之所以在意这辆车,绝不仅仅因为对方能在同样超过两百公里时速的情况下,依旧能够紧紧的咬住自己,更多的原因还是车的驾驶座上,那位白发赤眸的人造人——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不过旋即结弦也发现了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人,白发褐皮,一脸淡然,仿佛这种速度根本吓不住他的的红衣男子——   Archer。   “快看快看Archer,我就说我的速度不快嘛,你看别人不也是用这种速度在开车吗?”   爱丽丝菲尔笑呵呵的控制着方向盘,紧紧的咬住前方保时捷,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是在盘算着究竟在前方哪个转弯来一个极限超车。   “那、那辆车是!”   Archer看到前方结弦座驾的第一时间先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那种老古董的车型,那个涂装,那个魔力炉改装的引擎声,哪怕看不到那头天然卷我也绝不会认错,绝对是他——!!!’   旋即却是强行恢复了冷静。   “Madam,前面那辆车上的是Saber的Master。”   “哎?但是似乎没有看到Saber的样子?”爱丽丝菲尔一愣,旋即却是轻轻一笑,“不管,难得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不玩个尽兴怎么行——嗯?”   在爱丽丝菲尔和Archer的实现中,前方结弦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旋即又做出了一连串的手势。   “开得不错……比一比谁先到终点的意思……大概是这个意思吧?至于终点,看对面的方向恐怕是爱因兹贝伦城堡——哎等等,Madam,你不要这么跃跃欲试的表情啊!安全驾驶安全驾驶!!!”   Archer看着爱丽丝菲尔眼冒精光的表情,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这嘴,怎么就那么贱呢。   直接说看不懂不就完事儿了吗!   还有前面的那个天然卷,两百公里时速还把手伸出来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不过——   ‘Saber,不在?’Archer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对方都邀请了,哪有不迎战的道理?这就是圣杯战争不是吗?”爱丽丝菲尔紧握方向盘,猛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再说遇到危险,Archer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对面的从者反正也不在。那么,Archer,随时做好跳车准备!”   轰——!   引擎全开,车轮呼啸。   奔驰仪表盘上的车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攀升。   207Km/H!   218Km/H!   230Km/H!   “安全驾驶……虽然这么说你们都不会听就是了。”Archer叹了口气抱着胳膊,“圣杯战争可不是什么冬木大飙车啊?”   轰!   就在爱丽丝菲尔踏下油门的同时,前方的结弦亦是收回了伸出的右手,同样一脚油门踩下。   “你能跟上我的Speed吗?爱因兹贝伦——!!!”   217Km/H!   236Km/H!   247Km/H!   而这并非直线速度,而是——   过弯的速度!   蹭——!   蹭——!   漆黑的两辆车以超过限速接近三倍的速度猛打方向盘,车与车之间几乎保持着不足三十公分,绝对的危险距离一前一后在临山的公路上驶过一道接近九十度,车道仅有两车宽的弯道。   这种常人绝对不可能过弯的速度,但,两人竟是稳稳当当的过了。   奇迹?不,是技术!   而就是在这样的过弯之中,居于后方的奔驰即便是过弯之际亦试图寻找超车的间隙,但前方的保时捷却是没有给出丝毫的漏洞,死死的卡在奔驰的前方,稳如磐石!   电光一闪,不足五分之一秒,两车度过第一个弯道,进入到下一个直线冲刺。   奔驰的时速已经抵达258公里,几乎到了极限。   然而,经过结弦改造的保时捷车速上限却是远超奔驰,不过几秒的直线冲刺中,时速却是突破三百大关。   原本相距无几的两车间,距离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   ‘但愿不会惊动警察局吧?’   Archer挠了挠脑袋,也是放弃了抵抗就这么坐在椅背上。   区区258公里时速的飙车想吓到我?图样!我红A什么样的飙车没经历过?   生前经历过的飙车地狱,可比这要恐怖的多啊!   知道前面那个已经飙到三百的天然卷不?生前我和他坐在车上谈笑风生……   直线。   左拐。   直线。   上坡。   右拐,   大下坡。   直线。   ……   四分三十七秒后,结弦终于离开了环城公路,驶向冬木市郊外的森林,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等待着早已经被甩开一段路程的爱丽丝菲尔到来。   不到一分钟,大约四十五秒后,漆黑的奔驰300SL才进入结弦的视线。   “下午好,女士。以及这边的——Archer?”结弦叼着Pocky,靠在车门上,打量着姗姗来迟,开门下车两人。   尤其是Archer,结弦带着几分打趣的目光看着。   “下午好,Saber的Master?”爱丽丝菲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还是恢复了平静,“请问有何贵干?”   虽然先前的飙车让爱丽丝菲尔感觉很愉快,但她也明白圣杯战争的重要性。   自然,也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与语气。   唯一会让别人感到诧异的,就是这样飙车之后两人的呼吸竟然都能如此平稳,不愧是上升到都市传说的环城魅影……   “简单来说,我是来谈判结盟的。我并没有带从者过来,这也算是我方的诚意。另外——”结弦摊了摊手,“虽然这样说有些煞风景,但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即便具体情况我现在和你说了,稍后也得和卫宫切嗣先生重新说一遍,不是吗?所以,不如邀请我这位带着真诚到来的御主进城堡喝杯红茶?”   “你就不担心我在这里一箭将你击杀?”Archer平静的说道,“从圣杯战争的角度来看,直接击杀一位没有携带从者的Master,完全没有任何坏处。”   “但也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结弦道,若有所思的盯着Archer看,“另外,你准备装作不认识我到什么时候,Archer?”   “哎——?”爱丽丝菲尔一惊。   “……”Archer表情有些变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哼,少装傻了,Archer。”结弦哼了一声。   “昨夜那枚毒刺上的术式我看的一清二楚。那是毋庸置疑,正是竹取家的强化魔术,这点眼力我姑且还是有的。不如说要不是感觉上面的术式有些眼熟,我才不会晚一秒跳机结果被爆炸波及到了些许。另外,你也是故意瞄准机舱的吧?以你的手段,想要瞄准驾驶室也完全没有丝毫的难度不是吗?   “如果你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么你应该干净利落的一发幻想崩坏瞄准驾驶室。如果你要节省魔力打探情报的话,也根本没必要动用强化魔术。那么,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让我猜一猜——   “‘试探一下这个时期的万事屋老板,靠谱不靠谱,又知道多少?’你是这样想的没错吧,我未来的弟子?那么在这一前提上,我并不觉得未来的我教出来的弟子,会去认可天草四郎时贞那一套鬼话。”   “呀咧呀咧,这我就头大了。”Archer挠了挠脑袋。   “也就是说,Archer是Saber的Master未来的学生?”爱丽丝菲尔有些惊讶。   而说到这里,结弦却是对着天上吼了一嗓子。   “喂,这里应该也在你们爱因兹贝伦的监视范围内吧?用水晶球偷窥到现在也差不多该表个态了吧,卫宫切嗣。”   嘟嘟嘟嘟——!   爱丽丝菲尔口袋中,手机响起。   旋即,Archer从惊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使用手机的爱丽丝菲尔手中接过电话。   “这里是Red。”Archer说到这里,旋即顿了顿,挂断电话,颇感无奈的开了口。“请跟我来吧——   “老师。”   作者留言:   编辑来通知了,下周五上架,所以——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刀片,求打赏!   悬赏什么的我就不开了,反正我这周敞开来码字,到时候能多发尽量多发,五更打底吧,自己这边保证只留两三章存稿,剩下全发出来这个样子...... 第21章 我?   冬木市,爱因兹贝伦城堡。   二楼左手边宽敞明亮,墙边却堆积着些许杂物的房间中,卫宫切嗣坐在餐桌前,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看似玩世不恭的天然卷。   “咖啡和草莓牛奶。”Archer默默的端着一个托盘走来,递给两人两杯饮料,旋即又给桌上的第三人——爱丽丝菲尔递上一杯红茶。   “Madam,红茶。”   “谢谢,Archer。”爱丽丝菲尔微微一笑。   Archer对着爱丽丝菲尔微微一笑,旋即恢复正色对着卫宫切嗣看口。   “那么,你们聊,我去周围巡查。”Archer道。   “好。”卫宫切嗣眼见Archer化作灵子消失,便恢复了一脸冷漠,带着几分戒备打量着结弦,目光扫过缺失一划令咒的右手背,“那么,Saber的Master。没有携带从者前来这一点上,我姑且认可了你的诚意,那么说说吧,你的提案。”   压抑。   严肃。   紧张。   无趣。   卫宫切嗣周遭充斥着这样的气氛,以及点点战场的硝烟味。   结弦感受得到,面前的男人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在打一场战争。   与这样的男人交谈,绝不会有任何的趣味性可言。   “严格来说,不是我个人的提案,而是我方的提案。”结弦拿起杯子准备抿一口草莓牛奶时,顿了顿还是放了下去,没有沾口。   顺便结弦提醒了自己一句,这手指不能沾口。   鬼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来一出“嘴里有淡淡的杏仁味”。   Archer做不做得出来不知道,但卫宫切嗣绝对做得出来。   “……”卫宫切嗣挑了挑眉毛。   “不过在那之前,请问正义的伙伴卫宫切嗣先生,你认可天草四郎时贞的计划吗?”结弦问道,“‘全人类的救赎’,那也是你的梦想不是吗?”   “你——”卫宫切嗣刚要开口,就被结弦打断。   “情报源保密。”结弦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宫切嗣死死盯了结弦,大约过了一分钟才收回目光。   “好吧,魔术师隐藏自己的手段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么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的理想虽然也是‘全人类的救赎’,但天草四郎时贞的手法太过剧烈,代价太过沉重。   “或者说,我不认为那是‘救赎’。他说他要创造的是没有悲伤、没有痛苦的世界,但我同样也可以理解为没有喜悦、没有快乐的世界。   “他,天草四郎时贞,太过极端了。他所描绘的世界没有丝毫的‘未来’可言。”   ‘说的好像你不极端一样。’结弦在心里默默的叨咕了一句。   不过旋即摇了摇头。   卫宫切嗣怎么想,与他无关,自己又不是卫宫切嗣老妈,轮不到他来说教。   “既然如此,那么我方的提议便是在天草一组退场前先行休战,共同讨伐。”结弦摊了摊手,“天草一派死后,大家各凭本事。   “嘛,反正从你的角度出发,阻止了他也算是变向的拯救世界了。”   “……”切嗣默默的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块,这一幕不禁让结弦怀疑会不会来一出什么以点烟为号,不过似乎结弦想多了,却见切嗣继续开口,“间桐家还有一人,间桐脏砚,一般人应该不知道他的存在。”   “嗯?”结弦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说实话,在天草自称“间桐四郎”出现之后,他也怀疑过间桐脏砚到底去了哪里。但,毕竟那是敌营,他也无法过多的收集信息,却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相关的情报。   “间桐脏砚,本名玛奇理·佐尔根,两百年前被某一人物‘灵魂物质化’,成为了不老不死的存在。随后,玛奇理一直在为实现那一人物的梦想‘第三魔法·天之杯’而如同机器一般行动。   “你们既然要讨伐间桐家,那么有必要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说道这里,切嗣停了下来。   结弦足足等了三十秒,见切嗣不说话,才继续问道。   “没了?”   “没了。”切嗣摇头,“仅仅是从阿哈德翁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到的情报,算是一点诚意。”   “也就是说,你同意我的提案了。”结弦点头。   “间桐家倒台前的停战协议?我方没有任何问题。”切嗣点头,“正如你所言,这也算是拯救世界的一种。顺便可以告诉我,‘你方’有哪些人?”   “我、Berserker、Assassin。”结弦摊开右手,巧妙的玩了一个语言漏洞,“另外,其他两组正在去沟通Rider与Caster。”   说完,结弦转身离去,留下了桌上满满的一杯草莓牛奶。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达成的共识也达成了,那么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毕竟,卫宫切嗣本来就没打算多么认真的合作。   ‘‘你们既然要讨伐间桐家’?‘你们?’呵。’外面,检查着车子地盘的结弦心里哼了一声。   切嗣走到床边,掀开窗帘的一道缝隙,看着在车子里里外外谨慎检查了两三遍,仿佛生怕被装上定时炸弹的结弦苦笑了一下。   轰!   引擎声响起。   旋即,目送着漆黑的保时捷驶向冬木市。   “切嗣。”结弦离开后,Archer出现在了切嗣身后。   “那个男人,是你的老师?”切嗣问道,抽着烟。   “是。”Archer点头。   “那是个怎样的男人?”卫宫切嗣皱了皱眉头,“竹取结弦,这个名字我有印象。‘鬼武士’,时钟塔封印指定执行者,精通强化魔术与剑道的魔术师。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小事上完全靠不住,大事上却相当可靠的男人。”Archer道。   “嘛,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切嗣将一根香烟吸完,扔到地上随手踩灭,“我们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才行。说起来,你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从阿赖耶的束缚中解脱。   “说实话,生前,老师曾在我踏上旅途前告诉我‘一味追求正义只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迟早会后悔的。如果有一天后悔了,也别欠抽一样想着回到过去杀掉过去的自己。’但我却没听进劝告。”Archer耸了耸肩。   “嘛,不过这次被召唤,实际上也是作为走狗,履行阿赖耶的命令——‘阻止第三魔法的成功’罢了。”   “这就是你在德国说‘不能在此地说’的原因,完全与阿哈德翁的意思背道而驰。”卫宫切嗣笑了笑,旋即却是换上了一副带着嘲弄以及几分自嘲的表情。   “渴望着救赎全人类的圣人,被人类潜意识的集合体所否定,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吗?”切嗣回忆着昨夜来到爱因兹贝伦与天草交谈的过程,却是同时在思考着——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天草。   “切嗣——”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爱丽,我啊,曾经是个正义的伙伴。”切嗣看着窗外,“但是正义拯救不了世界,第三魔法也拯救不了世界。如果那个圣杯真的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话,一定有另一条路才对。   “阿哈德翁,无疑是错误的。”   “我明白的,切嗣。”爱丽丝菲尔走了过去,微笑着挽住切嗣的胳膊,轻轻的将脑袋靠在切嗣的肩头,目光中却是流露出几分苦楚,“切嗣的话,一定能够成功的。”   实际上,爱丽丝菲尔虽然嘴上说着明白,但实际上并不明白。   她只有九岁,仅仅比自己的女儿大一岁。   自诞生时就如同不知多少个前辈一般,作为冬之圣女的劣化版,作为小圣杯诞生的她,连城堡外的花花草草都不知道多少,又如何明白卫宫切嗣?   仅仅是出于爱意的鹦鹉学舌以及盲目的认同,仅此而已。   “那么,接下来的方针呢?”Archer打断了两人。   “毫无疑问,我的老师实际上也并不打算和我过多的交流。按照他的性格,大概是‘你这个未来人给我少说两句,知不知道剧透可是堪比此世人类全部之恶的行为?’之类的想法吧。   “又或者是一些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我怀疑他有某种程度的未来视,否则这个时代的他仅凭那枚毒刺不应该那么直接猜到我的身份,也不应该对你如此了解才对,而他的行为则和这份未来视有直接的关系。”   “不,我认为他不和你过多沟通的原因在于‘即便知道未来你是我的学生,但现在的我和你不熟’。”卫宫切嗣摇了摇头,旋即继续道,“Archer,保持戒备。表面上我们可是答应了天草的同盟的,只不过缺少了自我强制证文,对方可能不是那么信任我们就是了,但至少短时间不会来攻击我们。   “另外尽可能的去搜集其他组御主的情报。从者的真名、工房的地点等等。”   “天草呢?”Archer挑了挑眉毛。   “打败魔王的工作交给勇者去做就可以了,我对成为勇者没有丝毫的兴趣。”切嗣笑了笑,“他不是已经召集了相当多的同僚了吗?简直就像‘金羊毛’号一般的壮举。   “停战?好啊,没问题。中国有两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啊,做小人就够了。” 第22章 当冬木车神惨遭交警RPG警告 (2/2)   冬木市,环城公路。   漆黑的魅影飞驰在公路上,结弦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接着电话。   “喂,天然卷,情况如何?”苍崎橙子。   话音之外,隐约能听到吵吵闹闹的杂音。   “马马虎虎。”结弦顿了顿,“看情况像是打算明哲保身,两不相帮的样子。不过至少在‘第三魔法无法拯救人类’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对方虽然处理办法功利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个‘为了世界可以牺牲一切’的鬼,在天草倒台前应该不会使绊子。”   “‘坐收渔翁之利’,是这个意思吧?”苍崎橙子道,“不过还真是意外啊。”   “你是指——?”结弦疑惑。   “那个男人不是想要拯救世界吗?我本来以为他一定会加入到对面才对。”苍崎橙子笑了笑。   “虎皮蛋温泉蛋都是鸡蛋、男人女人都是人、新教天主教东正教都是基督教、岛原之乱和法国大革命都是起义。在‘拯救世界’这种命题上稍微分几个党派也再正常不过吧?   “‘能够救赎全人类的,唯第三魔法不可’与‘我不知道怎么拯救世界,但肯定不是第三魔法’这种感觉。”结弦想了想,“你那边呢?”   “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将一切寄托在所谓‘万能的许愿机’、奇迹身上?那种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人类做出来的,除了具备偶然性质的第三法炉心之外,充其量只能做到人类范围内的事情——另外,我这边的话姑且还算顺利,你听。”苍崎橙子说完,便将话筒对准了不远处——   “最初是布!石头剪刀布——!哈,你又输了,喝喝喝喝!”   “哈哈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余此次降临到圣杯战争还没有这么痛快过,哈哈哈哈!咕咕咕咕咕——再来!”   “哦!最初是布!石头剪刀布!哎,这次是我了?”   “这杯,你喝!”   结弦听到这里,嘴角有些抽出。   那两道声音的主人实在是太过好认了一些——贝奥武夫、伊斯坎达尔。   至于两个人现在大概是副什么德行,结弦大致也能脑补的出来,只能可惜两个人不是哈哈哈势力……   “他们相性这么好的吗?”结弦嘴角抽搐。   “虽然贝奥武夫更多的是作为狂战士的代名词,但怎么说也同样是一位王,再加上两个人粗枝大叶的性格,能对上电波也很正常。”苍崎橙子闭上眼睛,捏了捏有些酸的鼻梁,“本来似乎是准备玩扳手腕的,但无论如何擅长谋略的指挥官与擅长肉搏的狂战士玩这个多多少少不太合适,就改成了划拳。”   “我记得,贝奥武夫有‘直感’?”结弦嘴角抽搐。   “所以但凡贝奥输的局都是他单纯的想喝酒罢了,真是的,男人都是这种德行吗?”苍崎橙子叹了口气。   “请务必不要将男性一概而论,Miss.苍崎。”   说这话的,并非结弦,而是距离话筒稍稍有点距离,令声音听起来有些小的公鸭嗓——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   不知道为什么,肯尼斯的声音带着几分生无可恋。   “他怎么了?”结弦问道。   “抱着学术竞赛心态到来的魔术师,一脸茫然的发现其他的参赛者竟然都是抱着‘战争’的态度前来,再加上与自家从者的相性远不如自己带来的助手,多少心里有些落差吧?”苍崎橙子笑道。   “Miss.苍崎,我不聋。”肯尼斯叹了口气把玩着自己的白手套,但姑且还是表现出了一点对苍崎橙子这位冠位的尊重。   至于封印指定?   那种东西是巴瑟梅罗负责的,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谁爱管谁管。   总之,我,肯尼斯,渴望的仅仅是参加一场降灵术相关的学术竞赛,添一笔功勋凯旋而归,抱得美人归而已……   “另外为什么我从你的话语中听出了‘我很失落’这层意思?说实话,除了那边的从者完全不明白‘Servant’与‘Master’这两个单词的意义让我有些苦恼之外,个人来说对这场圣杯战争还是相当感兴趣的。尤其是——第三魔法!   “哼,没想到这种极东的乡下学术竞赛竟然隐藏着这种程度的秘密。   “不过,虽然已经知道了第三魔法以及其带来的‘灵魂物质化’是怎样的存在,那么我便绝不会去追求那种东西。毕竟那样的话索拉乌——咳咳咳!我是说,那样的话身为魔术师的我等对未知、对根源的探知欲也将抹消殆尽吧?”   前一个名字才是你真正的原因吧?   苍崎橙子与电话那头的结弦同时想到。   “那么,电话那头的家伙——”肯尼斯刚要说什么却被两声暴呵打断。   “最初是布!”贝奥武夫怒吼,双眼猩红。   “石头剪刀布!”伊斯坎达尔咆哮,拳握雷电。   “哟西!又是本大爷的胜利!给我喝!”贝奥武夫嗖的站起身,右手保持着剪刀,左手捏着拳头一脸激动。   “咕咕咕咕——!”伊斯坎达尔毫不犹豫的拿过酒瓶一口吹了起来,一道酒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呼啊!不行,跟你这种用‘直感’来猜拳的家伙比实在太亏,换其他的!”   “扳手腕?”贝奥武夫搓起拳头,嘎吱作响。   “鲁莽!肤浅!这样你也算是王吗?!”伊斯坎达尔二话不说,呼啦一下跑远,又呼啦一下跑了回来,手中多了些微妙的东西。   “《文明1》,这个时代特有,模拟一个帝国建立、发展、壮大、外交、消灭对手的战争沙盘、文明沙盘、人类史的沙盘,亦是愉悦身心的游戏!你也是一位王吧?就用此物——   “一决胜负!”   “谁怕谁啊,放马过来!”贝奥武夫气势如虹。   “你们两个能不能小点声!这里在打电话呢!!!”肯尼斯终于忍不住了,太阳穴青筋凸起,然后就对上了贝奥武夫和伊斯坎达尔同时看来的目光。   一秒、两秒、三秒。   “二位请继续,不必在意我。”肯尼斯默默的补了一句。   虽然看起来有点怂,实际上心里也确实有那么点怂,但更多的还是一个词——没必要。   如果对方是什么秩序侧的,比如什么手持双枪的枪兵或是拥有恶魔之腕的刺客,肯尼斯也许会与其深刻的讨论一下何为‘从者’、何为‘御主’。   但这种问题在伊斯坎达尔面前毫无意义。   威名赫赫的亚历山大大帝会如同仆从一般听从一个魔术师的话?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尼斯恐怕只会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幻术。   毕竟,肯尼斯不傻。   既然有了心理准备,那么如今的现状也算是接受范围内。   至于贝奥武夫?先不谈对方是狂战士词根一事,说到底对方根本就不是他的从者,本就没有听他话的理由。   不,再退一步,狂战士能够有理性的听人话说人话,喝着酒划着拳,而没有嚎着“嗷呜——!”冲上来就已经不错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韦伯左摇右晃小心翼翼搬着一箱啤酒进屋。   还没站稳,手中那箱啤酒就被贝奥武夫呼啦一下搬走,惊得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呵——。”   苍崎橙子看着这吵吵闹闹的样子,脸上不禁升起了一分笑容,口中喃喃自语。   “日常吗?”   “嗯?”电话那头,并不着急的,听着这出不知是闹剧还是戏剧的结弦听到苍崎橙子这声呢喃,不禁一愣,“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不,什么都没有。”苍崎橙子很快恢复了平静,“你到哪了?”   “从北面绕路,还在环城公路上。”结弦道,“对了,卫宫切嗣那边虽然看起来准备坐山观虎斗,但姑且还是给了我一条情报。”   “嗯?”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   “具体情况等我过来在讨论吧。对了,言峰绮礼呢?”结弦补问道。   “说是去找他老师远坂时臣了,但到目前还没有音信,亦没有留下联络方式,只能等对面主动联络我们了。”苍崎橙子道,“怎么了?”   “姑且提醒你一句,对那个男人留个心眼。”结弦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苍崎橙子淡淡的说道,倒也没有生气之类的情绪,只是淡定的点了根烟。   “嗯?”结弦一愣。   “天草一派倒台之后,我们可就恢复竞争关系的敌人了。你这个失去了从者的御主不好好想想自己,还反过来担心自己未来的对手?”苍崎橙子走到不远处落地窗边,俯瞰着落日时分冬木市新都的景色。   “还是说,该不会你列车上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吧?”   “当时只是单纯的头脑当机,请不要当真。”结弦果断答道。   “你这个家伙——”苍崎橙子闭上眼睛,咂了咂嘴,“果然当年在泰晤士河就应该把你做了。”   “请务必不要——”   轰!   电话那头,结弦话音未落,便被一阵爆炸声取代,之后便切换成了嘟嘟嘟的忙音。   霎那间,苍崎橙子瞳孔一缩,坐在不远处托着脑袋,食指不断点着太阳穴的肯尼斯停止了食指的点击、坐在电视前玩着游戏的两骑从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唯有一辆茫然的韦伯看着房间中停下动作的几人,呆呆的歪了歪脑袋。   而冬木市北面,毗邻农田绿茵的环城公路上,沥青四溅,升起徐徐青烟。   数十米外外的青草地上,横成着一辆被惯性掀飞连着翻滚数周,直到翻了个底朝天,满目疮痍的保时捷356A。   片刻后,结弦缓缓的从碎裂的车窗中爬出来。   衣衫擦破、身上几处淤青与擦痕、嘴角渗出几许血丝。   “疼疼疼,刚才那是RPG?该不会是卫宫切嗣那个家伙——嗯?”   揉着酸痛的肩膀,好不容易爬出车子站起身的结弦却是看见了静静站在前方的一道身影。   白色的刺猬头;   黝黑的皮肤;   黑色的神父袍;   十字架的吊坠;   人畜无害的温柔面庞。   如同废弃易拉罐一般随意扔在一边的RPG炮筒。   ——天草四郎时贞。   “又见面了,原Saber的Master,竹取结弦。以及——   “永别了。”   作者留言:   我一直念“佐尔根·玛奇理”这个名字念了好几年,结果今天看吐槽之后然后去查,结果发现虫爷竟然是叫“玛奇理·佐尔根”。合着我一个名字念反了好几年,周围的月球人同学竟然也没人提醒我一下……   姑且圣杯卷这个名字应该都用Ctrl+F查出来修改了,如果有同学发现哪里虫爷的名字没改过来,在这边提醒我一下TAT 第23章 三十六计 (1/2)   夕阳西下,寒风呼啸。   狼藉的环城公路上,翻到的漆黑轿车旁,有些狼狈的结弦喘着气,右手缓缓摸向身后的太刀。   “永别了?别开玩笑了,天草四郎时贞。本大爷虽然没有什么苟到钢之大地的打算,但是啊,还是希望活到个七八十岁钓钓鱼,带带孙女,之后晒着太阳安安静静的寿寝正终的。”   叮——   太刀摩擦着刀鞘,发出轻盈而铿锵的声音。   “嚯?在经历时速超过两百公里的车祸后还能保持站起来,还能保持出鞘,稍微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天草平静的说道,脸上带着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恶意的微笑。   “本来的话,我以为只需要制造一起车祸,之后斩下首级便是。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经历一场战斗不可了,竹取先生。”   仿佛他不是来杀结弦的,而是来找结弦聊天的。   如果天草亦没有拔刀的话,结弦大概真的会这么认为吧?   但——   漆黑的太刀横于天草身前,随着一步一步的逼近,右手握着同样漆黑的、缠绕着漆黑缠绳的刀柄,一寸一寸的缓缓拔刀出鞘。   “哈!”   一声暴呵,便是电光石火的一斩横扫而来,直至结弦咽喉要害。   拔刀!   风被切开,气被斩断。   称不上什么剑豪拔刀,称不上什么剑道绝学。   仅仅是普通的,寻常的,于岛原起义征途中生死搏杀间历练出的野路子刀法。   但这一刀,却是将快、狠、准三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杀人刀!   ‘!’   结弦瞳孔猛地一缩。   寒冷而凌烈的刀芒一点一滴逼近之际,仅凭借身体的记忆自身后拔刀,纵向斩落!   叮!   铿锵的刀鸣回荡在空中。   一横一竖两柄太刀刀刃僵持在一起,伴随着些许的颤抖起伏。而两个男人的目光,更是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   “喂喂喂,我可不知道天草时贞是会用RPG的?”结弦握刀,表情凝重。   此时的他,毫无疑问已经运用了强化魔术将筋力、速度、反应力等各方面提升到极限,但即便如此,刀刃上对方传来的力量,依然与他平分秋色,毫不相让。   而对方,仅仅是拔刀而已。   ——英灵。   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也许一些高位死徒或是作弊一般的魔术师可以与普通英灵进行防御战,或是打个有来有回,但不巧的是——   结弦并不在这一梯队之中。   “这种东西只要经过半天左右的训练,就连十几岁的孩童都可以学会,南非那边我见过不少。”天草微笑着说道,“不过说实话,我本来对那一发RPG的命中不抱希望,毕竟你的车速实在是太快了些。看来,‘运’在我这一边。”   “哎?是吗?那么紧跟潮流、福神庇佑的天草先生,为什么会来找我这位已经退场的Master的麻烦——呢!”   砰!   最后一字落下,结弦身形微侧,刀刃向外一拨卸去四五成力,左脚猛地踢向天草下阴。但天草却是早有防备,右腿兀然间踢膝,拦下这下三滥的一脚。   至于结弦,却是借着命中天草膝盖的这一踹猛地一蹬,一个后空翻拉开两米左右距离。   但这一距离随着结弦的后空翻落地,便被天草重新补位追上,又是电光石火的一刀照脸劈下,但——   ‘不好!’   天草举刀正欲劈下之际却是猛地一惊,强行向左侧闪去。   唰!   地面之上一道丝线腾空而起,向上挑去。若非天草这一闪身及时,敏捷等级足够的高,整只右脚恐怕便要连着小半条腿被斩落!   但即便如此,天草的木屐底亦是被丝线削去一小块,留下光滑平整的切面。   啪嗒。   被切下的一小块木头轻轻的落在草地上。   侧身闪避刚刚立住身形之际,天草便又见结弦新的动作——   手中的一抔泥土。   “——吔屎啦!”   抛沙!   鲁迅说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原本按照结弦的剧本,天草应该是猝不及防被迷住眼睛,随后视情况往东边跑还是往南边跑。但是实际上,天草仅仅是宛如基拉大和一般轻轻侧了侧脑袋,轻描淡写的闪过了抛沙,一刀照着结弦面门劈了过来。   等等,你问为什么结弦脑子里想的都是跑路?   废话,对面宝具还没开呢,等开宝具就跑不了了……   叮叮叮叮!   刀光剑影,眼花缭乱。   乍看之下,占据上风的赫然是天草四郎时贞。即便筋力相当,但速度更胜一筹,经验更胜二筹,魔力更胜三筹的情况下,结弦根本占据不了上风。   “关于刚才的问题,姑且可以回答你。”天草淡定的挥舞着手中并非宝具的太刀,平静的说着,“我对你没有恨意。但,圣杯战争中击杀失去从者的御主本就是战略的一环吧?”   说着,却是一刀刺出。   结弦躲闪虽然及时,但脸上却依然被划开一道血丝。   比铁板还要硬的脸皮在面对从者的攻势下,终于失去了作用。   “也就是说,战术需要。”结弦没有时间去顾及脸上的小伤,仅仅是不断的向着北方退去,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太刀。   却是连再度抽空舞动丝线的机会都没有,面对天草势如暴雨的攻势,只能重复着防御与后退,保证自己不被一刀斩断头颅。   “本来是如此的,但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天草顿了顿,攻势减慢,却是稳住步伐摆出突刺的架势。   “即便你是个会用撩阴腿、扔沙子这种下三滥手段的家伙,但你手背上的令咒却是货真价实的,你想要战斗下去的意志却是货真价实的。那么——   “加入我们,还是拒绝?”   “为什么你们这群神父都喜欢说这句话?‘Accept or Reject!’当年有个混账神父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结弦嘴角抽搐,同时眼珠子一转。   ‘是不是可以假装投降然后来一套正义的背刺?’结弦琢磨着。   “那么,你的回答呢,竹取先生?”天草微笑着说着,“正如我所言,我对你没有恨意。若你愿意以灵魂起誓,与我签订证文,共同完成救赎全人类的伟业的话,我手中的刀剑便不会加在你身上,我的同僚亦不会将伤害加在你身上。”   你说啥?   证文?自我强制证文?   结弦眼睛眨了眨,旋即却是眼珠子转了一圈。   脚步一点又一点的向着北方挪动,乍看之下却更像是被天草逼着后退。   “你可以试着说服我?”结弦小心翼翼的,缓缓的张开双臂,露出坦荡荡的胸襟,目光直视着天草,注意着天草的一举一动,“我只是一个渴望老婆女儿热炕头的普通人,不太了解你口中的伟业,能不能稍微介绍介绍。”   “……”天草犹豫了一下。   犹豫是该一刀捅了结弦,还是和他聊聊。   不过转念一想,想起了在冬木偶然见过的那位名叫松下的老奶奶(幕间·第九章)说过的“万事屋是个好人”的话,还是选择了与结弦聊聊。   即便从战略上看,单纯的杀死所带来的收益也并不如收复。   “上次的圣杯战争,发生在1934年。”天草缓缓的说着。   似乎已经了习惯了这种一边前进一边说话的节奏,天草向前走,结弦向后退。   “那时的我对于爱因兹贝伦与玛奇理翁所提出的‘以第三魔法拯救世界’这个方法是迷茫的、存疑的,但那之后,我踏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以一名战地记者的身份活跃。那是——地狱!   “或是亲身经历、或是电报听见、或是听人谈起的,尽是惨绝人寰悲剧。   “波兰闪电战、法兰西会战、莫斯科保卫战、中途岛海战……   “整齐的炮兵,一齐发炮,伴著轰隆声,将敌阵炸烂。当敌兵被震得飞到空中,再被扫射成蜂窝;   “战车兵开著虎式战车,用88毫米高射炮,击破敌军的战车。当敌兵哀号著,从燃烧的战车中飞奔而出,又被MG3扫射而亡;   “陷入恐慌的新兵们,不断反覆地用刺枪,刺入早已身亡的敌兵体内;   “80厘米列车炮、4.8吨榴弹将敌军连同市街一起轰个粉碎……”   天草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急促。   情不自禁间已将张开双臂,双眸仿佛看到了过去,思绪飘回到了曾经。   正当结弦以为天草的注意力转移了的时候,眼前的天草却忽然回过了神,稍稍有些狂人的盯着结弦,连眼都没眨。   “你能理解吗?!你能想象吗?!被战车碾压的士兵,被饿成骨头的儿童,被士兵奸 淫的妇女,被当作包袱的老人,地狱!”   “我明白了!”结弦猛地一声暴呵打断了天草的话。   “哎?你理解了吗,年轻人?”天草显得由衷的喜悦。   “啊,没错,我理解了,完全的理解了。”脸上挂着血痕的结弦微笑着指着天草的脖子,“你已经被黑暗遮蔽了双眼,被鲜血遮蔽了心灵;完全看不见人类的美丽,人理的光辉。   “因此,Kono竹取结弦大人必须在这里将你打倒不可,DIO!”   一边说着,结弦摆出了一个异常诡异,极具羞耻感的站姿。   “交涉决裂了吗。虽然并不想如此,但果然我们还是无法相互理解彼此,既然如此,拔刀吧,竹取结弦。”天草四郎时贞呼了口气,逐渐恢复了平静。   双眸迎上了结弦带着微笑的面容,注视着结弦缓缓拔刀的动作。   然而——   “天草四郎时贞,我已经找到以人身打败英灵的必胜法了!”结弦笑着握紧刀柄。   “放马过来吧。”天草四郎右脚后撤一步,摆好架势。   但下一刻,整个人却是懵逼了。   “方法就是——跑路咯!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本大爷为什么一直在往北边挪,八嘎!”结弦二话不说,掉头就跑,没有丝毫留力,火力全开奔向近在咫尺的未远川。   标准的后空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落水之前,却是留给了天草一个吐着舌头的鬼脸。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结弦,彻底消失在了天草的视线之中,只留下未远川边一脸茫然的天草。   “真不知道是高估了这个男人,还是低估了。不,说到底是自己心软了吗?因为那位老婆婆的话。”天草眨了眨眼睛,旋即苦笑着耸了耸肩,看着自己握着刀的手,自言自语。   “若是一开始就用宝具,他根本就没机会逃走才是,那么……”   话毕,纳刀入鞘,缓缓抬起双臂。   漆黑的魔力涌动于右臂;   光明的魔力汇聚于左臂;   光与暗的双色球不断的汇聚、扩大、上升、回旋、融合于一体,名为天草四郎时贞的男人更是轻轻的对准远处翻滚的未远川低吟——   “——双腕·零次集束(Twin Arm Big Crunch)!”   作者留言:   PS.主角我暂定开强化后筋力C(30)、耐久略低于C(25)、敏捷C(30)、魔力B(40)这个样子。   而天草我则是按FGO的数据筋力C、耐久C、敏捷B、魔力A   肉搏来看,双方一方面的差距基本在敏捷,以及战斗经验上面,另一方面——   主角没宝具。   PSP.这条线没有莎士比亚给天草手搓C级宝具太刀,天草生前我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特别有名的佩刀(甚至似乎是负责扛十字架鼓舞士气的)所以这里天草手里的刀和主角的差不多,仅仅在“魔术礼装”这种程度。 第24章 我还没活够呢口牙! (2/2)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落山。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太阳也仅剩西方的一丝即将彻底消逝的光明。   冬夜冰冷刺骨的未远川潮涨潮落,伴随着过境的寒风水声潺潺、奔流不息。   冬木市的港口更是如此,来自对面莫名的一场爆炸掀起的海浪涌上码头,打在停泊许久的船只与堆积的五颜六色的集装箱上。   啪嗒啪嗒——   隐约间,还有三两条鱼拍打着鱼尾,挣扎在码头上。   不过自从圣杯战争开幕前一个月左右,这个码头基本上就没有了船只往来,如今也只剩下三两名执勤的巡逻老大爷懒洋洋的聊着天,防范着也许会出现的小偷。   “喂喂喂,荒川。这个浪怎么回事?这种天放着不管的话,明天就要结冰的吧?”   “似乎是对面发生了什么爆炸的样子。真是的,我记得对面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未开发地段吗?”   “你表哥不是刑警吗,他没告诉你?”   “警察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庵也。嘛,结冰也无所谓吧?反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港口已经一个月没有船只来往了。即便结冰也可以等着慢慢化,更何况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吗?”   “说的也是呢……”   港口,两名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性照例做着日常的巡逻警备工作,聊着天,发着牢骚。   感慨着自己想要大展拳脚,感慨着日本的现状,感慨着未来。   哗啦。   海风吹过,海水翻滚。   姓为荒川的男人一边巡着逻,一边拿出素描本与铅笔勾勾画画,片刻后便勾勒出一副不错的混杂着钢筋混凝土味道的海景图。   一旁姓为庵也的男人则不是给出一点意见,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   “嗯?”荒川停下手中的笔,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喂,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小偷?你改不会说小偷想从未远川游过来……等等!”庵也话讲了一半便顿住了,向前两三步弓着腰张望着港口泊船的位置,“还真有人?”   “去看看。”荒川道。   两人走去。   当靠近时,庵也却是惊了个呆。   “好多血!”庵也惊叫,一时愣住了。   “八嘎,别发呆,赶紧帮忙!”荒川撸起袖子靠近,看着庵也还愣着,“救人啊!”   “哦,哦!”逐渐回过神的庵也当即跟上帮忙,“这家伙,还带着刀哎,该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   “管他呢!”荒川回道。   毫无疑问,顺着未远川的海水飘来的,正是一只浑身是血的白毛——竹取结弦。   衣服炸裂,皮开肉绽,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即便如此,竹取结弦依然是幸运的。   天草四郎时贞的「双腕·零次集束」虽然考虑到剁手等各方面的问题,没有选择最大功率AOE,但毫无疑问也是B级以上的对军宝具。   若是正面命中别说皮开肉绽,恐怕连灰都不会剩下。   从现状,从未来可能发生的战斗来考虑,天草现在如果为了一名失去从者的御主断手,很明显是不智之举。   全力全开的「双腕·零次集束」,代价是因为魔力暴走而非断不可的右臂。   如果当时魔力全开,以A+级别的对军宝具火力全开轰炸未远川,毫无疑问结弦会在那里丧命。但在得与失之间权衡了一番,天草并没有这么做。   万幸的是跳海跳的足够及时,潜的也足够深,宝具所引爆的位置亦有所偏差,再加上流水的特性仅仅是被余波波及,重伤而已。   更加幸运的是,没少胳膊少腿。   “一二三!嘿咻!”   荒川和庵也连拖带拽的将结弦拖上码头,稍稍有些吃力。   等到终于将结弦拖上来,抱到门房床上时里,两人才舒了口气。   “莫西莫西,是冬木市医院吗?这里是冬木港口的门卫处……是是是……这里发现一名伤者,伤得很重,请尽快派一辆救护车……是是是……”   啪嗒。   荒川挂断电话后吐了口气,看向庵也。   “喂,庵也,你在做什么?”荒川问道。   “这家伙手里的太刀啊!”庵也放下手,挠了挠脑袋,“我想把刀给他拿下来,毕竟就这么抓着也不是办法啊?但这个男人,都昏迷了还抓着刀不松。   “话说回来真是惨啊,看起来像是爆炸?该不会是对面那场莫名其妙爆炸的受害者吧?”   “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我们是不是卷进什么奇怪的事件中了。”庵也拿起速写本画了起来,“比如什么恐怖活动或者黑帮火拼?”   “多念几遍哈雷路亚阿弥陀佛赞美安拉,广拜山头多条路,谁显灵了就信谁呗。”荒川耸了耸肩,手中转着铅笔打量着结弦,“深山町郊外的爆炸、顺着河流漂来的男人、昏迷也攥着刀的武士,作为故事的开篇倒是不错?”   “有想法?”庵也。   “算了,果然还是用拳头的主角更适合我啊!”荒川叹了口气。   不多时,写着“冬木市消防局”的救护车便到了。   呜啦呜啦——   救护车的警铃由远及近   数名白大褂如同一群海岸边的鱼人一般扛着担架冲出去,电光石火之间将结弦弄上担架之后又欧拉欧拉的抬回救护车,扬长而去。   “好严重的伤势啊?”   “别废话,赶紧消毒止血。”   “久保医生,病人这把刀拿不下来!”   “掰开!这种事情还用教吗?!别管他是黑道还是恐怖分子,那是警察的工作,我们医生只要知道治病救人就好了,明白吗?!呃,等等,真掰不开?那给他捆上,免得等会儿忽然乱挥。”   “久保医生……”   “不是查血型吗?又怎么了!”   “病人肌肉绷得太紧,针头插不进去。”   “哈?他还能是施瓦辛格不成?”   隐约之间,结弦似乎听到了这样那样的呼喊声。   吵杂,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半睡半醒之间,虚虚实实之间,结弦似乎感到周围有些颠簸,虚幻之间似乎听到了救护车的警铃声。   随后,似乎被什么人抬了起来,在一阵脚步声中送进了什么地方。   似乎有人翻开了他的眼睑。   映入眼中的,是圆圆的光源,好像是手术台上的灯?   “麻醉。”   “止血钳。”   “纱布。”   “剪刀。”   隐约间,又听到了这样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一个小时,一天,亦或者一个世纪。   终于,结弦醒了。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浅黄色的灯光。   空气中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透过窗帘的缝隙,勉强可以看到外面的黑夜。   身上缠满绷带,手背上插着针头与滴管,床榻边的金属架上挂着两瓶点滴。   更有几根不知道是电击还是什么导管的东西贴在心脏等地方,传输到一旁的仪器中导出心电图。   床头柜旁,静静的倚着一把太刀。   “医院?”结弦嘀咕了一句。   虽然很想说一句“不认识的天花板”,但不巧,这天花板他认识。   稍稍握了握拳头,却是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比起虚弱,似乎另一个词更适合一些——麻醉。   由于伤势,绷带缠住的部位稍一牵扯便是火辣辣的疼。   “干他娘的天草四郎时贞。”结弦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倒是没什么狰狞的怒容,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几分紧张。   小心翼翼的忍着疼痛,掀开被子,将手向两腿间试探着抹去。   确认了小伙伴还健康完整的在那里,没有失散,结弦长舒一口气。   肾好,甚好。   那么——   ‘——Healing。’   魔术·治愈。   电路般的魔术回路闪动,体内的魔力如同打开龙头放水的饮水机一般开始流逝,麻醉的效果被逐渐解除,身体的疼痛顺着神经刺激着大脑。   忍着伤口被刺激带来的疼痛,忍着新肉生长时带来的酥痒。   终于大约在残存的魔力消耗了五分之四以上后,结弦感受着身上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势,呼了一口气,   结弦的战斗,强化魔术虽然耗魔,但功率只能算是一般。真正耗魔的大户如同当初和神父的几场战斗中一般——治愈术。   强效的治愈术虽然能让他在极短时间内恢复伤势,但作为代价便是极大的魔力消耗。   而现在这番魔力消耗,还是建立在医院已经进行过一系列外科手术的情况下。如果将他放生的话,把魔力耗尽也绝对好不到现在这种程度吧?   一边想着,一边有些僵硬的坐起身。   盖在身上的被子落到腰际,露出了如同木乃伊一般包扎着绷带的上半身。   “估计会留疤吧?嘛,男人有几道疤也无所谓就是了,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遇到小混混的时候拔下衣服露出一身筋肉与疤痕,从拐杖里拔出把太刀,顺便用白磷搞点特效点个火,倒是能装一手好逼。”结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拔下黏在身上的乱七八糟针头和电击。   “嘟——!”   心电图当即就变成了一条线,发出嘟嘟嘟的警报声。   而下一刻,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吵杂的脚步声与交谈声。   啪嗒啪嗒!   “医生!医生!201室的心电反应突然……哎?”   吱呀!   房门打开时,做好迎接病人病危准备的护士与医生,却仅仅呆呆的发现大开的窗户、随风飘扬的窗帘、人去楼空的病房,以及一张字条。   “医药费请记在海滨公园竹取万事屋事务所上(笑)——竹取结弦。”   作者留言:   推本书,《无限,王座之下》,老牌无限流作者的新书!   推荐理由:不寻常的副本,不同以往的任务线,从新角度展开剧情,老牌作者文笔、逻辑、更新、态度皆有保证,无限流年度力作。 第25章 时臣——!!! (1/2)   冬木市,凯悦酒店。   叮铃铃——!   苍崎橙子的大哥大响起。   “——”苍崎橙子下一秒便接起电话,却是并没有说一句话,仅仅是抱着警惕等待对面开口。   同时,对着房间中所有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哟,苍崎?”结弦的声音从话筒中开口。   “竹取?你没死?”苍崎橙子一愣。   “我心好痛啊苍崎,你竟然盼着有着生死之交的本大爷死?”结弦的声音虽然带着笑意,但却稍稍有几分虚弱。   “‘生死之交’?我记的没错的话,是我追杀你吧?泰晤士河的那一次。”苍崎橙子哼了一声,“那么,你现在什么情况?”   “从爱因兹贝伦家出来的时候被天草堵了,逃跑的时候被对军宝具的余波波及,不知道漂到了哪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冬木医院,估计是被哪个好心人送去的吧?总之挂着点滴打着绷带,在护士小姐姐查房前跑路了。   “我啊,现在只想写一个‘惨’字!”   “少贫嘴。”苍崎橙子哼了一声,“不过你说,你从天草四郎时贞,从从者的截杀中跑路了?”   一旁的肯尼斯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很感兴趣的听着。   “当年我怎么跑路的,这次就是怎么跑路的。上次是泰晤士河,这次是未远川,哈哈哈哈!”结弦笑着道。   “又是跳河?”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那么,现在在哪里?”   “新都北面的一个电话亭,刚刚在小巷子里打劫了几个弄了点盘缠。”电话亭中,结弦看着身上这身刚买的,连标签都没来得及下的衣服,挠了挠太阳穴。   旋即,抬起头看向电话亭外漆黑的夜幕,以及夜幕中挂着的那轮明月。   “不过我姑且有个问题想问一下,现在是第几夜?不是常有这种剧情吗,主角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三天,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距离我们上一通电话仅仅过去六个小时,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苍崎橙子道,“嘛,没死的话就赶紧过来,凯悦酒店顶楼。啊对了,上楼的时候你那把刀不要随便拔出来,那是请高僧开过光的灵刀吧?随便拔刀的话,结界会受不了的。”   “是是是。”结弦耸了耸肩。   啪嗒。   电话挂断,结弦走出了电话亭,下意识的摸了摸衣服内侧,却是空空如也。   “啊啦啦啦——?”   绷带下已经愈合的伤口依然在隐隐作痛,并非肉体层面,而是精神层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   没有Pocky。   人生、人理、人类史便瞬间黯淡无光。   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往凯悦酒店的方向赶去,而是穿着靠打劫混混的现金新买的黑色贸易、藏青色羽绒衣、深蓝色牛仔裤,双手插在口袋中游荡在新都的街头,寻找着超市,补充Pocky能量。   有的人离不开香烟,有的人离不开手机,而结弦的情况与他们有些类似,离不开Pocky。   就好像智能机普及化的时代,出门忘记带手机一般难受,令人念头不通达。   “欢迎光临。”   踏入超市,扫视一圈后朝着零食区的方向走去。   货架前,结弦一边挑选着口味,一边对着身旁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开了口。   “真巧啊。”   结弦就站在货架前,手中拿着一盒Pocky,微微侧过头斜视着身旁与自己相背的男人。   蓝发红眸,不合时节的夏威夷衬衫与短裤、一双拖鞋。   结弦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抵挡那种被人当成神经病看的眼神的。   “——Caster。”   “嚯?”库丘林扫了一眼结弦的手背,“原来如此,别组的Master吗?”   “然也。那么你是出来散步的,还是出来杀人的?”结弦皱着眉头。   他不是远坂时臣的从者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是散步的话如何?如果是杀人的话又如何?”库丘林缓缓转过身,揉着蓝毛一脸怠惰的,微笑着看着结弦。   “等等,难不成,你不知道结盟的事情?”结弦话锋一转,免得库丘林真的一言不合就动手。   “啊?结盟?不知道啊,有那种东西吗?”库丘林显得很疑惑,不带虚伪。   “中午的时候,我方三组确定了在讨伐间桐家之前停战互助的盟约,且分别去别组拉拢。你Master的弟子言峰绮礼应该是负责去你们家的。”结弦尽量言简意赅的表达意思。   “——”库丘林盯着结弦看了半天,旋即却是悻悻然的恢复了怠惰的姿态。   “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嘛,老实告诉你吧,言峰绮礼确实在Master的书房谈事情,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事项。嘛,与其在院子里跟着那两个苦闷的家伙,还不如出来转转。   “嘛,既然你说的是实话,那么绕你一命好了。不过既然如此的话……小哥,你也是本地人吧?知道有什么喝酒的地方吗?陪我去喝一杯如何?啊对了,最好是那种有漂亮姑娘的地方。”   选择时间。   选择一:接受,带库丘林找酒吧喝酒。   选择二:拒绝,直接前往凯悦酒店。   那么,结弦的选择是——   “凯悦酒店斜对面有间酒吧,能不能勾到妹子就看你自己的了,反正你的目的也是喝酒把妹吧?我就不奉陪了。另外……”结弦顿了顿。   “你在这么远新都闲逛真的没问题吗?远坂家和间桐家距离很近的吧?”   “没问题没问题,不就是恩奇都吗?遇到危险的时候用令咒叫本大爷回去就是了。走走走赶紧走!还有,是男人就别那么啰啰嗦嗦的,话多的男人可不会受好女人的欢迎,这是前辈的忠告!”   库丘林,大拇指,亮亮的大门牙。   库丘林相当自来熟的跟结弦勾肩搭背,令结弦也不禁翻了翻白眼。   前辈是什么鬼?我是你那种胡乱勾引人妻……呃咳咳咳咳下个话题。   我和你很熟吗?不要这么自来熟的勾肩搭背啊!   而且令咒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东西吗?远坂时臣会流泪的吧!   “说起来,为什么你能这么自来熟?”结弦疑惑。   “哈?自来熟?不,不不不不,不如说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太死板了才对!我们那个时代对人都是这样的,看的顺眼就能坐下来吃肉喝酒,看的不顺眼就拿起枪厮杀。”   库丘林走在结弦旁边有些抓狂的说道。   “这个时代朝七晚十的工作、从头发到衣服到鞋子都必须符合规范、言行举止要符合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礼仪、甚至连圣杯战争都得要到没有目击者的地方,憋屈!   “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时代,如果你看上哪个女人,只要打败她或者她的情人丈夫老爹就可以把她扛回家给你生孩子,两军阵前你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脱下裤子遛鸟嘲讽,开心的时候可以骑着马飞驰在旷野上,不爽的时候就尽情的在战场上杀戮,感受被鲜血染红全身,流淌在舌尖的疯狂。   “开心的时候尽情的大笑;哭泣的时候嚎啕的大哭;玩女人的时候尽情的抽 插;吃肉的时候大口大口的撕;喝酒的时候整桶整桶的喝;训练的时候拿命去往死里练;杀人的时候尽情的释放疯狂,那才是人生。   “嘛,虽然这么说,但这个时代确实也有可圈可点之处的。真要生活在这个时代的话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痛快,但恐怕日子过久了也能感受到另一番风味吧?就好像熟妇有熟妇的好,萝莉有萝莉的妙一样……”   即便被圣杯赋予了现代的知识,但库丘林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当然,库丘林也能感受到这个时代的美妙之处,只是还没有习惯这个时代特有的节奏,记忆中更多的还是数千年前那段时光。   作为鲁格之子规避了女神玛查的诅咒出生。   七岁时一次宴会上打死了铁匠库兰家的看门狗,为了补偿而向库兰宣誓由他担任库兰家的看门犬,因此在凯尔特神话中流下了“库兰的猛犬”的称号。   十六岁时怀着对埃梅尔的爱意,前往影之国学艺,从老师斯卡哈那里学习枪法、魔术、兵法,顺便勾搭上斯卡哈的劲敌乌伊芙和女儿乌纱哈,与乌伊芙生了个儿子。学成之际取得了象征植物——Gae Bolg。   在那之后,便是连同《夺牛记》在内的佳话,以及弑子的悲剧等一系列的故事。   虽然结弦很想问库丘林一句,斯卡哈的老公究竟是什么人,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好奇心。   一边闲聊一边走,一边感受着冬木市新都冬季的夜晚。   终于,十字路口,酒吧门口。   “哟,小哥,不进来喝一杯?这杯我请。”库丘林大拇指指着酒吧门,“我可是看见了好几个不错的妞哦?”   “下次吧,我这边还有点正事。”结弦摆了摆手,旋即补了一句,“下次我请。”   “哦——!”库丘林也不强留,转身正要踏进酒吧之时却是瞳孔一缩,“我干〇娘哦时臣!偏偏挑这种时候——”   呱的一声,库丘林消失不见。   ——令咒。   作者留言:   PYPYPY,大佬的PY!   《我,肯尼斯,今年十八岁》   重生1984年的英国伦敦,变成了年轻的豪门继承者。   没有乱七八糟的内部斗争,也没有赶上家族兴亡的危机。   他仿佛已经看穿了未来——凭借高人一等的智商和对未来的了解,带领家族走上制霸世界的道路。   “完美”   望着镜子上那金发碧眼的帅气模样,他不禁咧嘴一笑。   就在这时,管家推门进来,恭声道:   “肯尼斯少爷,时钟塔那边来人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塔?” 第26章 硝烟起 (2/2)   明月当空,绿茵窸窣作响,几只麻雀仿佛感受到了蕴藏在空气中的凛冽杀意,扑腾着翅膀向着远方飞去,在月下留下几道黑影,留下两三根羽毛。   此时此刻,本就尚未开发的深山町,伴随着静谧的夜幕,更是人迹罕至。   一道金发碧眼的倩影身披黑袍,带着兜帽,静静的、无声的向着远坂家的方向走去。   “嗯——?”   Saber忽然抬起头,碧绿的眸对上树梢上的麻雀时,手中不可视之剑已经斩落在停歇的麻雀上。   啪嗒。   麻雀掉在地上。   “使魔?已经被发现了吗。”Saber自言自语道。   想到这里,便不再可以的掩盖身形,扯掉身上的黑袍,正大光明的向着远坂家的方向前进。   虽然原计划中电光石火的突击战似乎要升级到正面冲突的攻城战,但区区这种程度的变数对于生前领导了大大小小许多战役的Saber来说并不算什么。   越往前走,越能感受到乍看空荡寂静的远坂家,究竟被武装成了怎样的魔术要塞。   以宝石为节点的自律式预警结界取代了作为眼线的使魔,不过预想之中那种会附着令人虚弱的诅咒,又或是让人产生幻觉之类魔术师们常使用的、令战士感到不爽快的结界却并没有如期出现。   取而代之的——   “哟,小姑娘。需要我喊你‘暴风之Lancer’吗?”坐在远坂家院门上,不修边幅扛着木杖的库丘林如是打着招呼。   话语间,即便是Saber也能察觉出几分不爽。   也难怪,毕竟好不容易请人带路找到了可以吊小姑娘的酒吧,却在进门的时候被一道令咒传了回来,无论如何心情都不会好吧。而对于库丘林来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只能用一件事情来发泄了——   战斗!   “原来如此,果然是‘库兰之猛犬’库丘林,虽然以Caster职介现界,但却依然保持着战士的心态。想必如果你能选择的话,一定会是以Lancer现界吧?”阿尔托莉雅站在十米之外,双手握住不可视之剑平静的问道。   “哎?已经猜到我的真名了?麻烦了,既然这样的话……”库丘林挠了挠后脑勺,忽然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不就只能杀了你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姑娘,你知道我的真名,但我却不知道你的真名,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另外你手里的,是剑吧?”   “谁知道呢?可能是斧头,可能是长枪,甚至是弓也未尝不可。”Saber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坚定而清澈的眸子却是绕过库丘林,感受着前方的庭院。   ‘但无论如何,对方也是Caster。直率的闯入Caster的工房未免太过无谋了一些,那么从现状来看。’Saber想到。   “不过,毕竟是圣杯战争,能够与过去的大英雄一决胜负亦属幸事。若我再隐瞒真名的话,稍稍有些不解风情了。”Saber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举起手中的不可视之剑。   而库丘林却是瞳孔一缩。   “你这家伙,难道?”库丘林隐约之间却是猜到了Saber的打算。   而回答库丘林话的,却是骤然间掀起的狂风,大作的金光。   风王结界倾刻之间散去,化作狂风,吹拂着砂土、树木、发梢、衣襟,令人睁不开眼睛。   奔涌的魔力汇聚成耀眼的金光,如同精灵一般于空中歌唱,露出了染得金黄的,任何一位英灵座上的英灵都绝不会认错的黄金之剑!   “那把剑,你是——!”库丘林认出来了,“不好!”   “聚以天上繁星之吐息,辉煌生命之奔流,接下吧!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   Saber没有丝毫的迟疑,将金光大作的圣剑斩向前方的宅邸。   魔力在奔涌。   光辉在咆哮。   胜利在宣誓。   以魔力交织的金色洪流在这一刻如同太阳一般照亮了冬木夜晚的天空,如同海啸一般要将前方的一切淹没。   “切!该说幸亏我没听Master的去认真弄工房吗?不过一上来就解放宝具该怎么说才好……”   库丘林在风王结界解除的那一刻,便选择了规避。   顺手拍了两串象征加速与轻盈的卢恩符谱——   Kenaz·Uruz·Isa·Kenaz·Kenaz。   Laguz·Isa·Gebo·Hagalaz·Tiwaz。   库丘林在卢恩的加持下,如同飞燕一般轻盈的后跃着退去,但从一开始,这光之一击就并非斩向库丘林。   自Saber决定真名解放之际,这一击的目标便是远坂家的工房、Caster的工房!   轰!   院门与围墙倾刻之间化作星屑;   一层又一层的魔术结界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   经历了约两百年风雨沧桑的远坂宅邸如同一面脆弱不堪的盾牌,在这道光之洪流粉碎了庭院中的花草、砖瓦、路灯、一切的一切之后,迎来了光明,迎来了终焉。   “哦?挺能干的吗?”   库丘林在光辉的西侧,注视着这股冲天而起的金光,嘴角不经意的咧起。   战意凛冽!   热血沸腾!   光辉散去,远坂家的一切结界、术式被拆的一干二净。   自正门至庭院被撕开一股数米宽的沟壑,一路延伸,碾碎庭院,直至轰碎了三分之二个洋房,留下一片残砖断瓦。   “做出了在Caster工房中作战对己方不利的判断,与暴露真名之间权衡一番后决定干脆拆了工房,将地理上的优势取回,毫不拖泥带水的释放宝具。不愧是——   “亚瑟王,亚瑟·潘德拉贡!不过真是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亚瑟王竟然是个如此美貌的小姑娘。”   “小姑娘可当不起,此身仅仅因为某些原因停滞在年轻时的姿态,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五岁有余了。”Saber平静的将高举的圣剑缓缓放下。   并非放松,而是重摆架势。   脸上亦没有因为被称为小姑娘生气,仅仅是坚毅的决意。   “话说回来,没有因为工房被毁而就此逃跑,稍稍有些出乎我的预料,Caster。”   “别以为我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会手下留情哦,Saber。”库丘林双眸死死的盯着Saber,流露出凶恶的猎犬发现猎物时嗜血般狰狞的表情,   呼呼呼——!   库丘林法杖舞于手中,虎虎生威,挑起阵阵枪花!   “我的Master在发现你到来时就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贵重物品跑路了,拜他所赐我可以尽情的战斗了。那么Saber,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叮!   黄金之剑握于Saber手中,靛蓝与银白的甲胄在月光下英姿勃发!   “这句话我原话返还,Caster!”   Caster·光之子·库·丘林;   Saber·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いざ尋常に——   勝負!   “从斯卡哈那学到的符文魔术,就让你见识一下其中的精髓好了。燃烧吧——!!!”   库丘林一声暴喝,骤然间周遭温度升高,象征着爆炎与炙热的卢恩符咒仅仅是右手一划便跃然于空中——   Ehwaz·Kenaz·Sowilo·Perdo·Laguz·Odala·Daguz·Isa·Nautiz·Gebo。   十枚卢恩符咒组成的符谱,倾刻之间便化作无数炙热的火焰烧黑了石块、烧化了杂草、烧着了枯木,仅仅眨了个眼的功夫便化作滔天怒焰焚烧而去!   “全力攻来便是!”   面对无数火球组成的炙热爆炎,Saber却是处变不惊,脚下魔力爆发就这么迎了上去。   以直感预知火球的路径,以优秀的敏捷与无数生死间搏杀,早已融入本能的记忆如同华尔兹一般或是灵巧的避开火球,或是干净利落的辅以魔力放出斩断爆炎。   火海,竟是没能阻挡Saber的脚步。   但当Saber如入无人之境冲破火海,目标直指库丘林脖颈之时,却是看见了库丘林计划得逞的笑容。   “嘛,偶尔动动脑筋也不错就是了。”   ‘!’Saber瞳孔一缩,却是在保持着高速冲刺的过程中愕然的发现——   大自然,活了。   杂草不要命的丛生,藤蔓疯狂的生长。   明明是寒冬之际,周遭原本受到波及倒塌烧焦的树木竟是如同焕发第二春一般,宛如盛夏一般生根发芽,无数的藤蔓如同一条条翠绿的青蛇般缠向Saber的脚踝、关节!   Laguz·Isa·Fehu·Ehwaz;   Gebo·Raido·Odala·Wunjo;   Sowilo·Nautiz·Ansuz·Kenaz·Ehwaz。   正是象征生命、生长、蛇的三串符谱!   “哼!”   眼见疯狂的藤蔓即将涌向脚踝,Saber不得不放弃斩向库丘林的一刀,转而一个漂亮的回旋切断袭来的数道如同蛇一般灵巧的藤丸。   然而,这一次阻拦却是令库丘林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   库丘林,即便主业是枪兵,即便相比于斯卡哈来说他的符文魔术只能算是个半吊子,但,他依然称得上一位神代魔术师!   “——Fehu!”   远坂家的废墟之上,单一的符咒已经刻在大地,杖尖猛地机落在符文之上,燃烧着烈焰的火焰之路电光石火之间烧向转瞬之间驻足的Saber。   “才这种程度!”   风一般的魔力自剑尖奔涌,霎那之间将燃烧而来的火焰之路一分为二,绕开了Saber,两人间构筑了一个倒下的Y型。   “切,乖乖的就此退场多好呢。”库丘林咂了咂嘴。   “尽情用真本领上吧,Caster。”Saber静静的站在废土之上,直视着前方的库丘林,“今夜还有足够的时间,足以让我们决出胜负。”   “先说好,我可是很强的哦?”库丘林压低了身姿。   月光静谧,寒风依旧。   远坂家支离破碎的废墟之上,高洁的剑士与放 浪的魔术师对峙着。但今夜对峙中的,却并不止他们二人。   数公里外,驱散了闲人的十字路口,芬恩与恩奇都再度面对面,一言不发,戒备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而深山町南面向着郊外的方向,天草四郎正驾驶着黄沙色军用悍马,全力追杀着前方酒红色奔驰车中主驾驶座上的言峰绮礼,以及那一身与车色相同的酒红色西装,手持宝石手杖的的远坂时臣。   长夜漫漫,今夜注定无人入睡。   作者留言:   吐槽一下FGO里大狗的卢恩,放火竟然是Ansuz。   我搜了很久卢恩相关的资料,无论怎么搜,怎么都应该是蘑菇把Fehu和Ansuz两者搞混了。这里我选择相信我找的资料。   具体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百度找找卢恩符文相关的资料,这里贴的话,500个字实在写不下多少。简单的说一说,Fehu在“魔法用途”方面有着原始、奔放、不受拘束的狂野火焰的象征意义;另外跟火焰沾一点关系的就是“实质意义”方面象征温和的火焰的Kenaz。   Ansuz这一符咒无论是“实质意义”、“魔法意义”、“符谱意义”中,都和火焰没有半毛钱关系,充其量看着像个F...但虽然看起来像F,在字母表中对应的却也是A。 第27章 秉持优雅 (1/2)   Saber与Caster的战争依然在继续,一时半会儿谁也拿不下谁。毕竟谁也没有绝对能将对方留在此地的信心,多多少少都有所保留。   而就在魔术与圣剑交辉之际,数公里外的十字路口,两道身影相视而立。   金发的芬恩、绿发的恩奇都。   “又见面了,Enkidu。”芬恩彬彬有礼的说道。   “——”恩奇都闭上眼睛思索了一番,“原来如此,搅局吗,Lancer?”   “否。”芬恩摇了摇头,“‘搅局’仅仅会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更加的不受掌控。虽然稍稍有些自吹自擂的成分在其中,但用现代的词汇来说,我现在站在这里,便是‘大局观’。”   “如果我也加入到那里的战场,那么Caster必死无疑,这并非你所希望看到的。但同样,如果你也加入到那边的战场之中,形势也必然更加混乱,更加不受控制,所以选择在居民区将我拦下。”恩奇都点了点头,旋即又道。   “但若我执意要去,你又准备怎么做,Lancer?”   “尽管去便是,若是如此的话间桐家地下的大圣杯我就收下了。”芬恩满不在乎的说道。   “……”恩奇都皱眉,“你真的有办法带走大圣杯?”   “谁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又或者说你愿意试试我从我老师,伟大的德鲁伊法师范格斯那里学到了多少?”芬恩就这么站在路口,举着枪平静的说着。   恩奇都没有立即作答,感受了一番远方的战场。   毫无疑问,恩奇都没有打算去赌。   同时,不同于偏僻的远坂家,芬恩特地选择了不宜开战的居民区。   无论是芬恩还是恩奇都,都不是那种宁可将无数无辜者卷入也要弑杀敌人之人。   “我明白了。”恩奇都放弃了增援Saber的想法。   “贤明的判断。”芬恩点头。   “限制我的自由行动,这就是你的目的吧,Lancer。”恩奇都收敛了战意,“但不得不说,你的目的达成了。确实,只要有你在我就无法离开间桐家多远;只要你不主动进攻间桐家,我亦不会与你大战,那不明智。”   “那么,就请您撤回吧。也不必担心我去增援Caster,那样做的话我势必也会将你也一同拉入战场,回到前面所说的‘混乱’之中,违背了我的初心。”芬恩道。   恩奇都不语,仅仅是转身离去,逐渐化作一阵金光消散。   而芬恩亦是很守信用,拿捏的恰到好处在间桐家周边游走,却不过激的进攻,仅仅是战略性的限制住恩奇都罢了。   虽然两人之间连一次试探性的交手都没有,但两人间的气氛却是比大战中的Saber与Caster更加压抑。   另一边,冬木市的公路上,两辆轿车正在飞驰。   前车,酒红色的右驾奔驰,主驾驶言峰绮礼,副驾驶远坂时臣。   后车,黄沙色的左驾悍马,仅有天草四郎时贞一人。   两辆车相距不过数米,你追我赶驰骋在深山町旧城区的街道上。   “人太多了,魔术是不可以用的。但如果是枪械的话,之后推给黑帮火拼就可以了——”天草握着方向盘,右手探入副驾驶的抽屉中搜了搜,掏出一把沙漠之鹰。   六十年的岁月,辗转世界各地的战场,早已让天草习惯了如何运用现代的武器来作战。   砰!   天草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伸出车窗便是亮出一把银闪闪的沙漠之鹰,砰的一枪打向前车。   12.7mm口径的子弹击穿奔驰的后档风景,贯穿车身,又将时臣头部的靠椅轰个大洞,直至从前挡风镜中打穿一个洞,留下蛛网般的裂纹。   但这一击,并没有命中时臣的头部,甚至天草也没指望一枪就能顺利的了结远坂时臣的性命。因为远坂时臣早早的就俯下了身子。   砰砰砰!   一连又是六发子弹,直接将一整只弹匣打空。但这六发子弹便没有第一发命中的那么准确了。   高速运动的车辆、高低不平的路面、七回八转的前路。   六发子弹或是打在后车厢上,或是擦着车顶飞出,或是干净利落的打在地面。   路人在惊叫。   车辆在规避。   飞鸟在惊散。   仅仅不过才打上一个弹夹,就已经吸引了市民足够的注意力。   “早知道会出这么一出的话,就该认真练练枪法才是。”天草有些无奈的收回枪,重新装弹,“虽然已经习惯了现代的武器,但果然还是有些不顺手啊?最少有个司机也能好上不少。”   咔嚓!   子弹上膛,保险拉开,瞄准!   砰!   撞针击发底火;   底火点燃火药;   火药燃烧变成气体将弹头推出枪膛;   退下的弹壳伴随着寒冷的晚风任性的掉落在深山町的街道,黄铜色的弹壳却是瞬间以超过音速的速度出膛,穿透大气,将周遭的空气摩擦的发热,呼啸着飞向副驾驶上的时臣。   但——   叮!   一枚飞出的黑键准确无误的击中子弹,虽然不至于说是斩断子弹那般可怕,毕竟天草所采用的是12.7mm的大口径子弹。   但凭借投掷的黑键做到令子弹偏移路径还是可行的。   “我师,请保持规避姿态。”   言峰绮礼左手卡着三枚黑键,右手握着方向盘,就这么侧着身,目光不时在前方与后方之间飘忽,时而确认路况,时而确认天草。   “麻烦你了,绮礼。即便考虑到火属性的魔术可以以车辆起火的借口来麻痹群众,即便我的吟唱确确实实来得及,但只要不是瞬间极高温的爆炎将子弹抹消,那么子弹便依然是致命性的,哪怕是一点点残存的弹片。”   远坂时臣皱着眉头俯身蹲防,手中攥着宝石手杖。   比起所谓的畏惧,不如说是不爽。   对方并非魔术师,不存在魔术师的矜持,使用的也是没有将圣杯战争与神秘暴露在世人下的魔术,而是单纯的枪械,完全没有触碰神隐的戒律。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时臣预想之中圣杯战争应有的姿态。但这些念头时臣仅仅闪烁两秒便放在了一边,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如何从天草四郎时贞的追杀中逃跑。   “我师,用令咒将Caster唤来呢?”说到这里,言峰绮礼嘴角划过一道诡异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叫来也无用。”远坂时臣保持着冷静,“圣杯战争必须在隐秘中进行,Caster的魔术不可以暴露在世俗中。”   “那么,就将他引到郊外。”言峰绮礼果断道。   “虽然不知道那位恩奇都为什么没有出动,但想必有对方不能出动的原因。那么,将Ruler引至郊外,我的Assassin与老师的Caster便在那里与他作战。当然,他离去的可能性会更大吧?但无论如何,危机也能够化解。”   砰砰砰!   车外枪声不断,而时臣却是冷静的思索着、分析着局势。   很明显,现状压倒性的不利。虽然他不会开车,但对于车辆的性能方面也有所了解。   对方有军火,我方没有;对方有性能,我方没有。   那么——   “绮礼,一路向南,去深山町郊外的森林。”远坂时臣命令道。   咚!   一枚弹头打在了脑袋上方几公分的抽屉上,几乎昭示着时臣与死神擦肩而过。   但时臣的眼中却是没有惧意,而是果断与坚毅。   看着手背上的令咒,时臣虽然心中有些可惜,但也明白这一划令咒,必须交出去。   “是!”   言峰绮礼应道,猛地调转车头拐弯逆行,冲向冬木市的南方。   后方,天草四郎时贞更是紧追不舍,黄铜色的弹壳不断的掉落在冬木市的街头。   终于,在最后一只弹匣打空后,前方昂贵的奔驰车已经狼狈不堪,身上开出一个又一个的弹孔,至于挡风玻璃更是早就在不知道多少枚子弹前就碎光了。   天草顺手将沙漠之鹰扔到副驾驶座上,却是又拿起了另一样东西——乌兹冲锋枪!   突突突突突突——!   叮叮叮叮叮叮——!   枪口冒着火化,弹壳四溅,弹头如同雨点一般倾泻在奔驰车上。   噗哧!   一颗流弹打中了时臣的肩部,撕裂了本就已经褶皱的酒红色西装,溅起一道殷红色的鲜血!   “——”时臣咬了咬牙,硬是没叫出来。   “老师!”言峰绮礼惊道。   “无妨。只是子弹留在体内,必须取出来,稍后你帮我处理一下。”时臣额头渗出几滴汗水,“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Ruler,专心开车。”   隐约之间,时臣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近在咫尺的信息被他漏了过去,但就是没有想到。   “是!”言峰绮礼应道。   呼——!   话毕,便是一脚油门。   “哦?”天草挑了挑眉毛,却是不紧不慢的踩下油门加速,跟了上去。   奔驰与悍马一前一后一路向南。   踏出城区的霎那,远坂时臣与天草四郎时贞却是齐齐开口。   “——以令咒之名命令,过来,Caster!”   “——以令咒之名命令,过来,Saber!” 第28章 是我是我都是我 (2/2)   令咒的光辉化作撕裂空间的大魔术,倾刻之间便将位于数公里远坂家废墟的两道身影拉扯到了深山町的荒野。   满目疮痍的奔驰车与稳重厚实的军用悍马前,伫立着五道身影。   银发的神父。   肃然的神父。   优雅的魔术师。   放 浪的魔术师。   舍弃一切的剑士。   “哦呀,Master,看来你们情况不妙啊。”   库丘林挡在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身前,先是扫过时臣肩膀上流血的伤口,又在言峰绮礼的身上多撇了一眼。   旋即,直接在远坂时臣右肩上划下一道卢恩符咒。   “——Kenaz。”   卢恩魔术非常复杂。   虽然作为单字时Kenaz更多的是作为催情、推动恋情的性魔术以及催发工艺、技术方面的灵感的魔术,但也可以起到驱赶黑暗,带来生命力,治愈疾病与伤害。   诸如此类,卢恩符咒稍有纰漏便会招致与预想完全不同结果,有着相当危险性。   啪嗒。   弹头从流血的肩膀中弹出,轻轻的落在草地上。   “谢谢,Caster。”   远坂时臣惊讶的感受到自己的伤口竟是以一种温和的速度开始恢复,虽然有些酥痒感与刺痛感,但效果却是相当不错。   啪。   Saber左脚上前一步,一言不发,手握黄金之剑注视着前方的库丘林一行。   “哦呀哦呀,一对二?”库丘林右手食指指向Saber与天草两人,“先说好啊Master,我最多只能牵扯住那边的小姑娘。至于那个白毛神父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库丘林却是感到一阵的诡异。   言峰绮礼在这里,但他的从者Assassin却在哪里?   ‘那个小哥说,他们洽谈结盟事项是正午。但那个神父却是日落后才出现在Master家,之后直到感受到Saber的到来,以令咒将我唤回垫后才匆忙离去。好在Master必要的物资,比如宝石都在之前就整理好了,损失并不算大。’库丘林心里嘀咕着。   大概是因为职介的原因,现在的库丘林比起“倾向”,倒不如说“不得不”用脑子来战斗。   既然用了脑子,那就顺便稍微多想一些。   “绮礼?”时臣极力压低声音,带着疑惑。   “我师,如同计划,Assassin在往西树林中待机。”绮礼亦是压低声音。   时臣轻轻点了点头。   不用继续说,时臣也知道了该怎么做。   这本就是他们将战场换到这里的原因,凭借树林错综复杂的地利,由Assassin主攻,以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辅助,面对一骑并非那么古老的从者,想必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Caster,拖住Saber。”时臣命令道。   虽然今夜按照绮礼的计划,连续使用两划令咒有些可惜。但无妨,根据绮礼打探到的情报,这位天草四郎时贞手臂上有着相当数量的令咒,战胜后抢下便是。   至于危险?当他远坂时臣踏上这圣杯战争的舞台时,不,在他被父亲教导着成为魔术师时就做好了为此战付出生命的准备。   连一点风险都不愿意付出就想抵达根源?远坂时臣从不认为会有这种好事。   “了解,但只是拖住?”库丘林露出一个有些骇人的笑容,“解决掉也可以吧?”   “自然,那样便是最好的。尽情展现你的勇武吧,Caster!”时臣握着宝石手杖,如此道。   即便鲜血染红了西装,却依然秉持着远坂家的祖训,没有慌乱,没有畏惧,保持着优雅与风度,彰显出一名魔术师的荣誉。   呼啦——   远坂时臣舞动着手中的手杖,杖尖宝石直指前方的天草。   “间桐四郎,不,天草四郎时贞。姑且将舞台让给Caster与Saber如何?我等三人换一场地交战。”远坂时臣的山羊胡随着寒风轻轻吹动。   “光明正大的说出要以二对一吗?”天草微笑着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上等的太刀刀鞘,目光先是直视时臣,随后转向了一言不发的言峰绮礼身上,“可以,请带路。”   话音刚落,远坂时臣杖尖轻轻一点地面,如同风一般向后退去,与言峰绮礼一同钻进茂密的丛林。   “Saber,Caster就交给你了。”天草说着,便向西面森林跑去。   路过库丘林身边时,却是迟疑了一下。   “不拦我?”天草。   “你是我Master的敌人吧?虽然我的Master相当的古板,无趣,虽然是以二敌一,但至少邀战一名从者的勇气还是让我刮目相看的。”库丘林随手舞动着法杖,目光却的紧盯着Saber的脚步与双手。   “更何况,我已经有我的对手了。从者的工作是迎战从者,Master的工作是迎战Master,不是吗?”   “呵。”天草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言,却是猛地小跑窸窣一声钻进丛林。   而就在天草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库丘林却是再现狰狞的笑容。仿佛要再现六圈大屠杀之凶名般!   “第二回合了,小姑娘!”   “我应当已经告知过你,我不是小姑娘了,库丘林。”Saber举起黄金之剑,做好冲锋的起手架势。   “比起我的老师来说,叫你一声小姑娘已经算是把你叫老咯,哈哈哈哈!”库丘林大笑着,却是忽然之间脚下一踏,整个人如同疾风一般倾刻之间出现在Saber上空,右手猛地一挥。   “——燃烧殆尽吧!”   无数的火焰涌向大地之上的Saber。   霎那间飞沙走石、大地破碎、爆炎炸裂的震耳欲聋之声不绝于耳,滚滚灰烟将Saber的身形隐藏于其中。   而树林之中,天草在继续不急不缓的追赶了数百米后,才在林间的小径中看到了静静等待在那里的师徒两人,只不过很明显,远坂时臣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究竟怎么回事?”远坂时臣皱着眉,紧紧的盯着天草,旋即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弟子。   远坂时臣不傻。   按照言峰绮礼所言,Assassin应该已经在树林中埋伏才对,但现在哪里又有Assassin的身影?   “绮礼,你背叛了吗?”远坂时臣并没有后退拉开距离,仅仅是看着自己站在那里的,忽然之间变得有些陌生的弟子。   “请不要责怪绮礼,远坂先生。绮礼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背叛行为。”天草微笑着摊开双手,做出一个友好的,仿佛要拥抱一般的动作,“绮礼他是忠诚的,从来就没有背叛过。”   “老师。”言峰绮礼鞠了一躬。   这一躬,并非鞠给远坂时臣,而是鞠给了天草四郎时贞。   “!”   远坂时臣瞳孔一缩,露出了恍然大悟却又夹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原来如此,两年前你所言的并没有愿望,愿意协助远坂家抵达根源,全都是谎言。全都是策略、计谋,让我远坂时臣认错局势的战略!”远坂时臣深吸一口气,平定心情。   “正是如此,绮礼他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只不过从一开始,你所认识的那个言峰绮礼就不存在,仅此而已。”天草微笑着解释道。   “填补了他内心空洞的,是我;让他找到了愿望的,是我;让他拜你为师学习魔术的,是我;让他如同助手一般辅助你的,是我;让他装作否定我的愿望的,是我;让他今夜日落之后引你与Caster出来的,也是我。”天草平静的说着,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容。   “起初,神造人的时候,是按着自己的形象和样式造了人类的始祖亚当、夏娃,并将生气吹入人里面,人就成了有神之灵的人。然而亚当、夏娃吃了分别善恶树的果子,因悖逆犯罪,亏缺了神的荣耀,就与神的生命、圣灵隔开了。   “当然,他们后来所传下来的后代,即全人类也都与神的生命隔开了。人类从此开始出现自私、骄傲、诡诈、邪恶、贪婪、嫉妒、诽谤、说谎、残暴、拜偶像等罪。人类的生活从此变得劳累、烦恼、痛苦,内心失去了希望、满足、安宁和永生的盼望。”   言峰绮礼握着胸前的十字架,虔诚的背诵道。   《圣经·创世纪》第三章第16节至第24节。   “将人类的精神与肉体剥离,成为无欲无求的存在。唯有此,才能让人类回归亚当与夏娃于伊甸园吃下苹果前的姿态,获得真正的智慧、升华、超越。”   天草向前一步,满脸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第三魔法·天之杯,人类将恢复到耶和华造人时真正的姿态,不再有劳累、烦恼、痛苦。”   “远坂时臣先生,我对你没有恨意。仅仅是你成为了阻拦我等对全人类救赎的伟业的绊脚石,因此必须把你除掉不可。当然,主是仁慈的,现在消耗全部的令咒命令Caster自裁,之后离开冬木市,继续追求你的根源,我等便不会阻拦你。   “刀剑在我手,我不会加在你身上;刀剑在他人手,我亦不会让他人将刀剑加于你,将火焰加于你,将痛苦加于你。那么,您如何选择?”   远坂时臣皱着眉头,看着天草四郎时贞,看着言峰绮礼。   “哈!”远坂时臣抬起头看着绿茵茵的丛林,忽然大笑,“哈哈哈哈!”   “嗯?”言峰绮礼皱眉。   “怎么了,远坂先生?”天草问道。   “精彩,实在是精彩。也罢,这一局我远坂时臣输的不冤,整整两年我没能看出你言峰绮礼包藏祸心。那么至少在做出选择前,让我再问两个问题?”   远坂时臣忽然间变得豁然开朗,仿佛将一切都看开了一般。   天草点了点头。   “请——” 第29章 影 (1/2)   “请——。”   天草带着慈爱的微笑,彬彬有礼,不含丝毫的杀意。   仿佛教堂中和善的神父,聆听着孤儿院前来做礼拜的孩童们的提问一般慈祥。   正如恩奇都所言一般——他爱着人类。   正如他自己所言一般——他没有恨意。   “第一个问题,言峰璃正知晓吗?”远坂时臣问道。   “不,家父什么都不知道。”言峰绮礼握着十字架,诚实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远坂时臣轻轻的点了点头,优雅的拄着手杖,“那么第二个问题,Assassin呢?”   “Assassin亦什么都不知道。”言峰绮礼再次答道。   旋儿,天草追加回答。   “Assassin,百貌之哈桑拥有八十余位分身,精通毒药、拷问、潜入、伪装、远望、假死等许许多多的知识,再加上那份A级的气息遮断,相当麻烦。”天草解释道,“就好像屠龙的勇者不会畏惧丛林中路过的雄狮,但却会对成群结队的苍蝇感到厌烦一般。本来的话,应该是拉拢的。”   “但,老师在Assassin召唤之后,便带着恩奇都,装作不认识我一般私下与其接触。但Assassin虽然有着‘成为一个统一的个体’这一愿望,但却回答了‘如果被初代大人知道我们答应了这种提案,毫无疑问会斥责我等的愚蠢,让我等交上首级吧?’拒绝了”言峰绮礼,说完,开始绕起了圈。   天草四郎时贞、远坂时臣、言峰绮礼,三点一线。   “那么,拥有近百种智慧,极大程度避开了恩奇都的气息感知,分裂成了近百个体四处游荡的Assassin必须排除,更何况大圣杯的启动也至少需要五名从者的退场。”天草开始与言峰绮礼同向转圈,“不过以令咒让Assassin退场又太过浪费了些,即便拒绝我等,但他依然有着应有的价值。”   远坂时臣是圆心,而言峰绮礼与天草则构成了卍字的顺时针。   “彰显恩奇都的武力,宣告我方的强大,吸引拥有愿望的Master与从者前来投奔。第一夜的追杀,便是溢出演绎,但Assassin的逃亡是真实的,恩奇都对他们的追杀亦是真实的,换而言之便是真实的戏剧。”天草。   “顺便一提,加入到Berserker组及原Saber的Master盟约中的事情,其实是Assassin提出来的。本来的话,我是建议直接对Assassin下令将他们抹杀,但Assassin的提议却是打破了计划。考虑到Assassin依然有其存在价值,我便答应了。”言峰绮礼。   “顺水推舟,加入他们,成为内应。”天草摊开手。   “但自我强制证文却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由于约束,我无法做出对他们的出卖、束缚、伤害、杀害意图及行为。”言峰绮礼点着头。   “证文的签订者有三人,竹取结弦、苍崎橙子、言峰绮礼,而保护范围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三人的从者。换而言之,除了这六者,不,五者外,绮礼可以尽情的行动。”天草继续道,“同时,无法理解我等的他们由于战力的不足,决定拉拢其他的Master与从者。”   “即便我方有我师、恩奇都、亚瑟王三骑从者,如果面对其余全部六骑的围攻,想必败北的几率也很大吧?更何况对方原Saber的Master竹取结弦已经知晓全员的真名与宝具;虽然没有直接的联手,但那个Lancer,那位凯尔特神话顶点的弑神者,芬恩·麦克库尔,毫无疑问也是抱着暗中配合对方的态度行动。”言峰绮礼。   “那么,在这艘阿尔戈号集结完毕之前,由我方送去的特洛伊木马——绮礼,将这份结盟破坏。”天草。   说到这里,言峰绮礼与天草停下了转圈的脚步。   远坂时臣静静的站在中间,握着手杖,听着两人的说话,保持着礼仪没有插嘴询问,亦没有表现出疯狂的咆哮。   ‘呀咧呀咧。’远坂时臣心中感慨一句。   而远方,不时传来的轰鸣声与嘶吼声说明了库丘林与Saber正打的难解难分。   ‘Caster,你那里的情况如何?’远坂时臣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这个小姑娘占据上风。’库丘林的声音听起来状态并不好,‘A级的对魔力,太难受了。我的火焰想要突破对魔力,最少需要五字以上的符谱才可以,麻烦……’   远坂时臣听罢,微微皱眉。   ——A级对魔力。   能使魔法阵和瞬间契约大魔术无效化,即便是当代最高等级的魔术师也不能用魔术直接伤害到Saber。对于Caster职介来说,绝对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仔细想来,库丘林面对拥有A级的对魔力的Saber能做到现在这般战斗,不如说已经相当出色了。   当然,时臣并不知道现在库丘林给自己拍了一堆BUFF干脆的将筋力强化到A级,抡起法杖,配合藤蔓、流沙、幻象之类的小伎俩近战,大概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远坂时臣很苦恼,但却也理性的分析着现状。   选择一:放弃令咒。   选择二:英勇的战斗。   选择三:突围。   ‘Caster,做好突围准备,绮礼叛变了。’   ‘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给你个建议,你再周旋一会儿,我将Saber往外面带,之后你用令咒将我招去,我会在现身的第一时间将你带走。’   ‘就如此做。’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远坂先生。”天草微笑着问道。   “只要我以最后一道令咒,命令Caster自裁就可以了对吧?”远坂时臣深呼吸一口。   “正是。”天草微笑着道。   “那么。”远坂时臣缓缓亮出手背上猩红的一道令咒。   “——以令咒之名命令,Caster……”   噗哧!   鲜血四溅,断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远坂时臣的眼中露出愕然。   言峰绮礼的眼中露出惊讶。   天草时贞的眼中露出疑惑。   啪嗒。   残存着三枚令咒,夹着黑键的断手连同一柄锋利的染血短刀落在地上。   手的主人,并非远坂时臣,而是——言峰绮礼。   “Assassin?!”   天草猛地转过身,拔刀出鞘之际却见周围树梢上如同阴影一般钻出数道身影,高矮不一、男女不一、胖瘦不一。   飞刀的主人,正是其中一名咬着手指的侏儒哈桑。   毫无疑问,就在远坂时臣亮出令咒的瞬间,言峰绮礼便准备先行动手斩下时臣的令咒。   但,却被暗中跟中言峰绮礼,知晓言峰绮礼目的哈桑们先下手为强,干净利落的斩下了绮礼的令咒以及连带周遭神经与回路的手。   “我等乃是黑暗中的暗杀者,真正的阴影。”   “‘计则’猜的果然没错。”   “我等的Master,不,言峰绮礼,果然你背叛了。”   “将我等哈桑·萨巴赫作为随手可以舍弃的道具?”   “背叛了信条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   “——提头来见!!!”   “嘘,别乱说话……”   嗖!   两道身影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出现在远坂时臣身旁,二话不说架起来就往树上跳去,如同两只老猴带着一只小猴。   “你们——?”远坂时臣感受着视线的飞速后退,惊讶而疑惑的开口,“Assassin。”   “切,为什么要我来做这种工作。”‘鸢影’有些不悦。   “嘛,敌人的敌人就是伙伴。虽然事后大家依然会兵戎相见,但果然现在还是统一战线上的友军。”‘计则’友善的解释道。   ‘计则’,正是那天刀架在结弦脖子上的壮汉哈桑。   毫无疑问,号称汇聚百人智慧的百貌之哈桑绝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群体。   也许里面有些堪比钱赞企的莽夫,但一样也有精通计谋策略之人。如果死起来像一群炮灰一样,那只能如同特异点里埃尔梅罗二世的评价一般——   Master太菜。   “我明白了,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虽然被哈桑架在中间,身体相当的难受,但远坂时臣也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即以念话对不远处的库丘林开口。   ‘撤退。’   ‘哈?’库丘林一愣。   ‘被Assassin救了,情况之后细说。’远坂时臣道,‘暂时不用管我,我安全,你注意自己撤离。’   ‘了解——!’库丘林嘴角一咧。   砰!   木杖砸在大地,溅出一口狰狞的大洞。   旋即在黄金之剑斩来之际,却是猛地向后一跃。   唰!   剑光一闪。   库丘林脸上划破一道血痕,连带着一缕头发被斩断,但库丘林已经无心恋战了。   “喂,Saber,不好意思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库丘林笑着向后远遁,“不好意思,你的Master的小算盘看来是落空了,哈哈哈哈!”   叮叮叮叮!   刀剑铿锵。   数十道哈桑的身影飞快的掠过,犹如一群肯泰罗一般转瞬即逝,仅出一刀,绝不多余。   一刀出手,便闪身撤退。   面对这蝗虫群一般的刀势,虽然每一刀的力道对于天草来说并不难以招架,但由于数量过多,却是不得不提高警戒,顺便连带着为言峰绮礼挡下数道直指咽喉、心脏等要害的杀机!   但,地上的断手却是在黑影般的哈桑掠过之后,消失不见。   “……”天草站在那里,缓缓的收刀入鞘,心情颇为不爽。   本来今晚,远坂时臣毫无疑问会被退场才是,但突然出现的Assassin们却是打破了计划。   “老师,对不起……呃——!”   绮礼刚站起身,却猛地一口鲜血哇啦一下吐了出来。   血是黑的。   天草猛地抓住绮礼的断臂,撕开衣服一看,却是伤口处已经溃烂,发紫。   “毒?”天草二话不说,左腕绽放出光亮的魔力,“不要说话,现在就替你治疗。   “——左腕·天惠基盘(Left Hand Xanadu Matrix)!”   作者留言:   emmmm,推一本作者群一位新人作者的书   《我,东瀛,金牌男公关》   在名字和法国圣女一样的女友搞事跑路了之后(雾),既要负责小姨子的照顾,同时也要负担大量的债务的子星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选择去做一个既有钱还有人的高薪工作——男公关了!   只不过,公关之路不好走,眼前这个世界大有问题。   就比如,在这东瀛的土地之上出现了很多和历史名人重合的存在!   等等,好像不是重合那么简单!他们,貌似就是历史上的传说存在! 第30章 名为远坂时臣的男人 (2/2)   黑影们穿梭在林间,踏过草坪、掠过树梢、穿过绿茵。   无声无息,如同黑夜中起舞的影子们。   有着不同的性格、有着不同的面容、有着不同的性别,但却有统一的名字——   第十九代哈桑·百貌。   咔嚓!   ‘计则’脚下却是忽然一重,折断了掠过的一根树枝,惊动了周围鸟巢中的飞雀。   虽然乍看无碍,但对于哈桑们来说,这已经属于破除气息遮断这种级别的重大失误了   “咳咳咳!对不起,‘鸢影’,麻烦你一个人带着远坂先生先走吧。”‘计则’猛地咳嗽几声,眼见‘鸢影’点头,‘计则’噗的一声化作一阵阴影消失无踪。   而远坂时臣则被紫发马尾辫的哈桑改为背着身,飞驰在林间。   与此同时,一道又一道的哈桑,逐渐的化作阴影,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远坂时臣一愣。   “魔力不够了。”‘鸢影’冷冷的、剪短的回答道,背着时臣,手中握着绮礼残存三划令咒的断手。   先前侏儒哈桑伺机待发的一刀,干净利落。   准确无误的切下了绮礼整个手腕,连同局部的神经。而残存的一小部分回路更是直接被毒破坏。   虽然远不及静谧之翁那种级别的猛毒,但依然是集合了‘研磨’、‘诊心’、‘试毒’、‘药师’四位哈桑的大智慧所萃取的毒,效果拔群。   即便天草有着某种解毒的手段,但至少整根胳膊的截肢不可避免。   同时一同被斩断的,还有一样——   契约。   百貌之哈桑此时此刻,毫无疑问成为了无主的从者。   并没有单独行动、战斗续行技能的她所能维持现界的时间非常之短暂。   “……”远坂时臣皱了皱眉头。   思索片刻后,时臣果断的开了口。   “如果可以的话,由我来担任Master如何?在下作为远坂家第五代家主,作为御主的才能还是有的。”   从者与魔术师之间的契约,除了“Rule Breaker”之流的例外之外,所需要的仅仅是“令咒”与“同意”这两点,并没有约束从者的数量。   此时远坂时臣的令咒只剩一划,需要补充。   且在远坂时臣的认定中,如果仅将Assassin作为眼线来使用,魔力的消耗虽然会增大,会令他有些吃力,但还在“拼一拼咬咬牙就能顶过去的程度”之内。   尤其,他依然持有着“抵达根源”这一愿望。   至于愿望?   答应Caster与Assassin,最后的最后让他们公平一战,之后在趁机用令咒让他们自杀就可以了。   “不,我方已经找到了新的Master人选。”‘鸢影’冷冰冰的说道,似乎心情并不好。   很明显,那个让‘鸢影’感到不爽的男人便是现在最合适的Master人选。   一方失去Master,一方失去从者。   一方被从者背叛,一方被Master背叛。   虽然‘鸢影’这个个体对那个没事儿喜欢模仿初代说话的天然卷很不爽,但其他的哈桑们却并不这么认为。甚至不少人对这个了解初代的天然卷颇有好感。   比如,今夜策划跟踪绮礼的‘计则’。   “——哎?”远坂时臣对于‘鸢影’的回答有些意外。   明明是言峰绮礼计划着拿哈桑当枪试,但哈桑却能在这番一套行云流水的剁手反蹲组合拳下另谋东家?   仔细想想的话——   “原Saber的Master,竹取结弦。”远坂时臣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有些谨慎。   根据天草与绮礼的谈话,再根据今夜出现的Saber,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问题是结弦的身份。   樱的养父?不不不,并非这种凡俗的身份。   远坂时臣在意的,是结弦原本的身份——传承六代的武斗派魔术师,原封印指定执行者。   毫无疑问,处理完间桐家后,与这样的对手对决会处于压倒性的不利。己方用于吟唱的咒文最低也需要一小节,那种时间已经足够结弦斩断他的双臂,割断他的喉咙。   该怎么做?   就地击杀Assassin,让对方继续作为一匹孤狼行动?   不,不能这么做。   并非出于Assassin救他一名的恩义,亦非出于对方是樱养父这一层身份这样感性的判断,而是更为理性,更为功利的考量——   杀不掉。   Assassin拥有数十名分身,且已经灵体化不知去向,仅仅杀掉眼前这一个体根本于事无补。   ‘愚蠢。’   ‘鸢影’不动声色,但远坂时臣那一瞬间流露出的货真价实的杀意却是被其准确捕获。   正当‘鸢影’准备干净利落给时臣一刀的时候,一只蓝毛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哟,骷髅面具的小姐姐,辛苦了。”衣衫有些狼狈,很明显经历了一番龙争虎斗,但已经用治愈的卢恩治疗过伤势的库丘林出现在眼前。   “凯悦酒店顶楼集合。”‘鸢影’冷冰冰的留下这一句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库丘林看着‘鸢影’离去的方向,多瞅了几眼,扶起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时臣。   “哟,Master,你可是在冥界的大门前溜达了一圈啊。”库丘林恢复了怠惰的表情。   “自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的弟子……”远坂时臣平复着呼吸,整理着褶皱的衣服。   “不,我是说刚才紫马尾的小姐姐。”库丘林摇了摇头,旋即咧嘴一笑,“Master,该不会是路上对对方产生了杀意吧?”   “哎?”远坂时臣一愣。   “哈,对方可是有着‘哈桑·萨巴赫’之名的暗杀者,对于杀意的敏锐程度恐怕还在我们这些战士之上。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的话,恐怕Master已经因为自己那份控制不住的杀意而被杀了吧。”库丘林一边说着,一边右手探向时臣。   “你要做什么,Caster?”时臣下意识向后一退。   “嗯?哈?!你把本大爷当成是什么人了?弗格斯?先说好,本大爷只会对漂亮的大姐姐小姐姐感兴趣!现在,本大爷只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被下毒罢了!”库丘林一脸鄙夷的看着时臣。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这个思想肮脏的现代人啊。   远坂时臣只能在心中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等凯尔特神话众声名狼藉,怪我咯?   月光投射在远坂时臣的身上。   今夜,他本该死的,死在自己的弟子言峰绮礼身上。但他没死。   “仔细想来,在深山町的街道上追杀时。天草四郎时贞一发子弹都没有射向绮礼,当时就应该注意到这等诡异才是。”远坂时臣跟着库丘林向着新都的方向移动,不禁感慨。   “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积极不少。”库丘林多看了时臣两眼。   “哦呀?那么凯尔特的大英雄瑟坦达认为我应该是怎样的表情。”远坂时臣蹲下身,以溪水当镜子整理着衣襟,整理着胡须,有条不紊,彬彬有礼。   诚如祖训一般——保持着优雅。   即便失去了住宅,即便失去了宝石,即便失去了弟子,即便失去了两划令咒。   “该怎么说呢,你在我心里应该更加消沉一些,撕心裂肺的怒嚎一番才是。”库丘林挠了挠脑袋,搀着时臣的胳膊轻轻一跃跃过小溪,继续前行。   “在我从六岁起,跟随家父家母学习魔术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在本次圣杯战争中战死的觉悟。”远坂时臣微笑着说道,“只要最后的令咒还在,只要战斗的从者还在,只要我远坂时臣还在,那么依然有着胜利的可能性。   “依然,有着抵达根源的可能性!至于现在?不过是失去了一些外物罢了。当然,即便我在这里失败了、战死了,我优秀的末裔凛和樱,依然能带着我的悲愿,继续沿着我与竹取先生的道路前进,追寻那世界之外的根源。”   “等等,竹取?”库丘林一愣,“是不是一个天然卷,背着把太刀的男人?”   “没错,原Saber的Master,虽然没预料到他也是这场圣杯战争的参加者是我的失误,但并不是什么太过值得诧异的事情。”远坂时臣微笑着说道,手杖当作拐杖,轻轻点着泥土地,“他是我二女儿樱的养父,毫无疑问也是为了探寻根源而努力的,传承悠久的魔术师……”   远坂时臣简单的说了说他和竹取结弦的关系,并没有发现一旁库丘林看着白痴一般的眼神。   ‘总觉得,我的Master似乎被骗惨了。那个人会去追求根源?’库丘林眨了眨眼睛,挠了挠脑袋,‘要不要提醒一下Master?’   想了想,库丘林还是懒得去趟这趟浑水,没去戳破自家Master的美梦。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   “即便如此,你还要去和他战斗?”库丘林疑惑。   “有什么不对的吗?”远坂时臣疑惑的反问,“大家同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而大圣杯只有一个,抵达根源的名额也只有一个。为了这个名额而相互厮杀,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如果我在此战中抵达了根源,那么远坂家的悲愿便已经了解,便不再需要我的末裔为此奋斗了,不是吗?”   “切。那么,为什么不干脆的接受Ruler的提议?”库丘林哼笑一声。   “……”远坂时臣思索了一下。   在时臣的认知中,收敛从者灵魂的小圣杯与用于开启「孔」大圣杯是配套的。   所谓抵达根源,便是利用将小圣杯中从者的灵魂一口气回归英灵殿时产生的联通世界内弯的道路,产生作为入口的「孔」,并用大圣杯的魔力来加固、维持住这个「孔」,最后由他远坂时臣踏入其中。   为了保证道路的稳定,最低需要七骑从者灵魂的同时回归,也就是正常的圣杯战争全部从者!   虽然事实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时臣认为,恩奇都虽然能够模拟大圣杯,但却不具备与之匹配的小圣杯,因此无法成就抵达根源的伟业。   那么,大圣杯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的需求,都是那真正的大圣杯,有所冲突。   最后的令咒,也是为了库丘林的自裁所留。   “谁知道呢?”远坂时臣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库丘林。   “切。”库丘林间时臣不愿意回答,便也懒得问。   两个男人,就这么在夜幕下,向着新都,向着凯悦酒店走去。   而先行一步到达的、魔力濒临枯竭,已经连维持现界都快要做不到的‘鸢影’正半跪在结弦的面前。 第31章 歪楼是聊天的一?   冬木市新都,凯悦酒店16层,临时会议室。   结弦来到凯悦酒店,正好是大狗被令咒唤回的时刻。此时此刻姑且也已经完成了与肯尼斯等人的寒暄,以及对几人现状的了解。   此时紫马尾的哈桑‘鸢影’到来,说明了现状,半跪在结弦的面前,立于其身前的结弦亦是伸出右手,亮出剩余的两划令咒。   “现状我已经明了了,那么Assassin,做好觉悟了吗?成为我竹取结弦手中的刀刃。”结弦问道。   “自然。”‘鸢影’依然是冷冰冰的话语。   “那么,开始仪式吧。”结弦说着,将手臂伸出,红光骤现。   “汝之身于我之下,我之命运于汝之剑中,若愿遵循圣杯之理与诫律,便回答——”   “宣誓。我等之躯为汝之利刃,我等之刃为汝之影,我等乃山之翁,我等乃第十九代哈桑·萨巴赫,我等阴影之英灵将成为真正的阴影。”   令咒的光辉闪烁。   霎那间,结弦与Assassin间的魔力回路接通,魔力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涌进Assassin们的躯体之中。   旋儿,虽然魔力的量稍显不足,但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如同骤现的黑雾一般不断的现身,数十道宣誓的话语重叠在一起听起来更是虚幻而飘渺。   “能得到我等影之众的追随,胜利必将到来。请放心吧,Master。”‘鸢影’道,“不过,愿望一事还请再度确认。”   “自然,汝等的愿望为整合统一为单一个体?”结弦点头。   “然也。”哈桑众。   “那么至于我的愿望?不巧那种东西我准备等到抢到了圣杯临时再想,但在那之前,我接受了一笔委托,与这场圣杯战争有关的委托。”结弦笑呵呵的张开手,仿佛要给所有哈桑一个拥抱,旋即转过身看向身后一众人。   苍崎橙子、贝奥武夫、肯尼斯、韦伯、伊斯坎达尔。   “嘛,如你们所见,拖油瓶的万事屋先生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Assassin的御主。呀,说起来我本以为会是Caster来着的。不过总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大家鼓掌!”结弦宛如也有春天。   “白痴吗?”苍崎橙子右手默默捂住了脸。   “哼,所以说你们这些乡下的魔术师完全不知道矜持为何物。”肯尼斯冷哼了一声,旋即瞪了一眼一旁的韦伯,“回伦敦之后,每天抽出一小时去学习礼仪,明白了吗?”   “哎——?”韦伯瑟瑟发抖。   “那么,算上还在路上的Caster与其Master,我们共计四骑?”贝奥武夫掰着手指头。   “战力姑且是足够的,但战略却需要仔细的推敲一番。”伊斯坎达尔一脸严肃的站起身。   “那么,我和Berserker再去研究片刻这个时代特有的人类史的沙盘,之后便以余之‘军略’规划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放心,不要多久,稍等我们一个回合就可以了。”   “没错,只要一个回合。”贝奥武夫猛地点了点头。   旋即两个筋肉大汉如同做贼一般就想要开溜,却是被一个远比他们俩瘦弱不少的家伙给拦住了。   “等等等等等等!你们之前说再来一回合就一口气打了好几个小时吧?不行!绝对不行!”韦伯坚定不移的说道,旋即迎上了贝奥武夫抱着胳膊,贼眉鼠眼的笑容,猛地打了个哆嗦。   “哎——?余会尽量控制时间的,真的就一个回合!”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韦伯不容置疑的答道。   “哎——好吧好吧,余明白了。”伊斯坎达尔默默的叹了口气,旋即挠了挠脑袋,咧嘴一笑,“哟西,那就讨伐了那个没救的小老头跟那神造兵器之后,再继续接下来的回合好了!”   “只能这样了。”贝奥武夫伸了个懒腰。   这一幕,看在了肯尼斯的眼里。   肯尼斯看着韦伯与两个大汉的吵吵闹闹,嘴角轻轻一挑。   ‘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果然能够继承我埃尔梅罗之名的人不会那么简单,看来以后对家世尚浅的家系的态度也要稍稍的修正一下了。’肯尼斯默不作声的想到。   倒是结弦眨了眨眼睛。   再来一回合?   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喂喂喂,他们说的是什么?”结弦凑到苍崎橙子边上,盯着两大一小问道。   “似乎是个叫《文明》的游戏。”苍崎橙子一脸无语的看着不远处自家的从者。   “哎?这个年代《文明》已经发售了吗?”结弦脱口而出。   “嗯?”苍崎橙子。   “嗯?”肯尼斯。   肯尼斯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他注意到了结弦所说的一个词——   这个年代。   当然,苍崎橙子也注意到了。   越是下意识的话语越是真实,这便是常识。   毫无疑问,即便结弦用口误来掩盖,他们也多半是不会信的。但同样,他们不会去问。   打探对方的神秘是禁忌,这亦是常识。   “刚才你说的委托是什么情况?”苍崎橙子点了根烟,算是转移话题。   “毕竟事关我与Master的契约,还请坦诚相告。虽然有些无礼,但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请赎罪。”一名男性哈桑开口。   “但愿不要是第二个言峰绮礼就好。”   “住口。”   当即,哈桑们一言一语说了起来。   同时被苍崎橙子话语所吸引的,还有另外两名从者。   “喂,Assassin的Master,是叫竹取结弦对吧?余对你言语中所说哦的‘委托’相当感兴趣,说起来你之前自我介绍时说的,是‘万事屋’对吧?”伊斯坎达尔笑着道,露出光亮的牙齿。   “委托人请恕我保密,委托内容是‘解开亚瑟王的心结’。”结弦言简意赅的说道。   “亚瑟王?”伊斯坎达尔眨了眨眼睛。   “哎?亚瑟王也降临这场圣杯战争了吗?但是是谁?”韦伯回忆着那晚出现的从者,苦思冥想,“那个金发的男性枪兵?如果是的话,那么那把长枪就是传说中杀死莫德雷德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贝奥武夫表示我就看你们猜谜。   “不,余可不认为那位金发的枪兵是亚瑟王。”伊斯坎达尔闭上眼睛,回忆着从者们的面容。   “在场的三骑排除、那位Caster已经知道真名的瑟坦达,那么亦排除、自称Saber的白发红衣男子怎么看都不是亚瑟王,排除、已经自报家门的小老头和恩奇都排除,最后就只剩下——   “那个小姑娘了。”   说到这里,伊斯坎达尔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   顺便一提,由于几人还没有系统性的进行情报互换,所以各自的情报层次不齐。   “她比你大。”结弦默默的补了一句,“十五岁拔剑,讨伐魔龙伏提庚十年、建立白垩之城卡美洛特治世十年,而后终结于卡姆兰之战,算年纪的话比你还要长两岁。   “嘛,与12岁驯服布希法拉斯、16岁代父统治马其顿的你实际上也差不多吧?而且你享年也才33岁吧?见到人家你还得喊人一声姐姐才是。”   “噗——!”   肯尼斯刚喝的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旋即肯尼斯迎上了众人盯着他看的目光,无奈的摆摆手。   “你们继续。”   当然,伊斯坎达尔没有着急继续聊下去,只是默默的把心里又准备的一摞诸如“只是个小姑娘”之类的演讲稿给撕了。   现在伊斯坎达尔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现在的从者没有一个长得和真实年纪一样的。”伊斯坎达尔无奈的挠着赤红色的头发。   “那个叫天草四郎时贞的,我本来以为是个小伙子,结果是个快九十岁的小老头。现在看到那个看起来就好像背负了什么不得了使命一样的小姑娘,结果告诉我比我还要大?我能在呢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忽然,伊斯坎达尔看向离得最近的贝奥武夫。   “你多大?八十还是九十?”   “哪有那么夸张,才二十多啦,就是刚刚宰完格伦德尔和他娘之后,快要当王的年龄。”贝奥武夫挠着耳朵。   “等,等等,你还没当上王?”伊斯坎达尔一愣。   “对啊。嘛,说起来我倒是有后面五十年治世的记忆就是了。”贝奥武夫完全没有发现面前的伊斯坎达尔变成一片灰白色。   伊斯坎达尔叹了口气,又扫了一眼一众哈桑,看着那里面混着比自己还高的大汉,又混着看着就知道没多大的小女孩,他就知道这群哈桑的年纪恐怕只能打个问号了。   “那么,最后。”伊斯坎达尔总感觉有些心累的看向结弦,“那个小……我是说那位亚瑟王大姐姐,怎么这么变扭……那个骑士王!嗯!骑士王!那个骑士王的心结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代终结,土地逐渐种不出粮食,又有肆虐的外敌。不列颠的灭亡是必然的,那么作为‘理想的王’被制作出来的她所希望的,便是不列颠平静的死去。但,不列颠却是死于战争之中,为此亚瑟王决定出道成为偶像……我是说为了改变不列颠的命运,能够平静的死去,决定寻找圣杯改变过去,另选一位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新王。”   结弦如此说道,旋即便和伊斯坎达尔抽过两张小板凳开始胡吹海吹起来。   与此同时,一众哈桑面面相觑。   “呐,‘鸢影’,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我们的契约吗?”‘计则’哈桑挠着脑袋,“总觉得从刚才开始,他们聊天的方向就诡异的偏离了主题?”   “……”‘鸢影’一声不吭。   而这时,整理着衣服上的水渍的肯尼斯却是抬起了头。   “诸君,客人来了。” 第32章 我等六大门派乃武林正道 (2/2)   惊扰了肯尼斯的,自然是处于结界之外的库丘林与远坂时臣。   在妥善的为两人打开一道通往十六层临时会议室的道路后,库丘林与远坂时臣二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哟,我们应该没来晚吧?嘛,总之我们已经尽可能的快了就是了。”库丘林笑着道。   “许久不见,肯尼斯阁下。上次见面还是时钟塔吧?”远坂时臣彬彬有礼,儒雅的伸出手,“上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工房的精彩。”   “自然,毕竟是我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用整栋大楼制作的工房。”肯尼斯理所当然的收下了远坂时臣的赞叹。   “嘛,虽然很想向你们好好的展现一番,但毕竟考虑到对间桐家讨伐作战之后大家依然是敌对关系,我只能在这一点上保持缄默。”   “能理解。”远坂时臣了然的点头,旋即又不失礼仪的向在场其他人优雅的打着招呼,全然没有丝毫失去住宅、失去宝石、遭到弟子背叛等一系列打击应有的失落,“初次见面,苍崎小姐,您复兴卢恩魔术基盘的事迹在下亦有所耳闻,另外——   “许久不见,竹取先生。虽然与您在圣杯战争中相间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您也是久居冬木市,追寻着根源的魔术师。当然,我也很期待在讨伐间桐家工程中您表现出的勇武,以及之后在圣杯战争战场上与您的魔术对决。”   商业吹捧说的恰到好处,却又不会因为吹捧的过渡而让人感到腻烦。而作为客套的“点”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对于苍崎橙子,虽然知道其底细的人知道她真正杰出的地方在于人偶技术,但这样的人仅限在协会的少数人以及封印指定执行部的相关人员。而大多数人对于苍崎橙子的认知还在于“魔法使之卵”。   但同样,远坂时臣知道这个称号对于苍崎橙子来说并非客套话,而是导火索。所以干脆的在其众多头衔中,选择了复兴卢恩符文魔术基盘这一同样杰出,为其摘去冠位头衔的事迹。   即,知分寸。   当然,与此同时苍崎橙子在远坂时臣侧过脸准备吹一波在场从者时,带着笑意对着结弦比了个口型——‘根源?’   结弦眼珠子转了一圈,同样比了个嘴型——‘被炉。’   苍崎橙子轻轻一笑,笑的很自然。   待到时臣又和一群从者吹了一波诸如“尊敬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云云,“虽不知真名但想必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Berserker”等等后,结弦摸了摸下巴,旋即对一旁的‘鸢影’开口。   “检查一下承重墙等关键部位有没有被人埋炸弹,如果整栋大楼被定向爆破的话,恐怕会相当不妙。”结弦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又补了一句念话。   ‘另外,确认一下三台魔力炉的位置,改天回来偷走。那可是‘君主级’的魔力炉,把远坂家卖了都凑不够一台。’   “承知。”   ‘鸢影’面具下的嘴角抽搐。   “另外肯尼斯先生,麻烦您暂时解除一部分工房的防御机制。当然,比较重要的地方,比如结界的节点、动力源等不必对我们开放,你可以派遣自己的助手去查看。”结弦又对肯尼斯开口。   “虽然时间不会长,但这个酒店暂时将成为我等的据点,那么我们必须要全方位保证据点的安全问题。魔术层面的问题想必肯尼斯先生更精通,但,非魔术层面的问题却同样是必须考虑的。”   “……”肯尼斯嘴角有些抽搐。   炸弹?   定向爆破?   你们这帮乡下的魔术师参加学术竞赛都准备做些什么……等等,差点忘了,你们真是来打仗的。   “我明白了。酒店的8层至32层有我布下的结界,其中我允许检查的地方会有蓝色的魔力束,反之便是红色。擅自进入的话,死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肯尼斯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毫无疑问是警告。   ‘Assassin,有把握吗?’结弦念话。   ‘这栋大楼的结界严密程度比远坂家高出不止两个等级,上楼的时候更发现有一部分回廊已经异界化。但交给‘无声’与‘潜行’二位便是。’‘鸢影’回应。   虽然哈桑众目前有大约六十名,但结弦总不能同时与六十人群体语音,那样会乱套。   所以为了交流,结弦与作为领头的‘鸢影’对话,交代工作,再有熟悉各位哈桑的‘鸢影’下派工作,做到井然有序。   “那么,大楼与周边安全检查的问题就交给你们了,Assassin。散!”结弦下令。   “是。”×60   哈桑众退散,仅留下‘鸢影’一骑。   乍看之下众多哈桑是老老实实的分散去“准许进入地带”以及大楼的四周,甚至向整个新都蔓延,但毫无疑问有两骑哈桑在游荡一周确定了肯尼斯索敌结界后,凭借着更盛其他哈桑一筹的气息遮断技能潜入了“禁止进入地带”。   魔力束扫过寸寸角落,如同猎犬般的亡灵游荡在房间、走道,些许的回廊更是被肯尼斯干净利落的处理成如同迷宫一般连同空间都拉伸延展的异界。   这般严密的结界正如肯尼斯所言“死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寻常的哈桑确实有被困在其中无法挣脱,甚至落单之时被无数亡灵围杀的可能性,但——   哈桑与哈桑是不同的。   干净利落的避开游荡亡灵;   身手敏捷的避开索敌结界;   经验丰富的寻找结界节点。   ……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结弦,虽然都心平气和,其乐融融,仿佛这临时拉起的同盟真的固若金汤一般。但,所有人在另一件事上又都心照不宣——   间桐家倒台后,残酷的厮杀便会再起!   “那么,人都到齐了,各位开始作战会议吧。”两名体操队员开始了表演,结弦这边也顺势挑起话题,尤其是转移肯尼斯的注意力,“首先是情报的交换……”   “等等,小哥。人还没来齐。”库丘林这时忽然开了口。   “嗯?”结弦一愣。   “来的路上我与Caster遇见了金发Lancer。”远坂时臣握着手杖,微笑着解释道,“本来我以为是来截杀我们的,但对方却相当有礼貌的提出了加入我方同盟的请求,想必稍后就会抵达。”   “金发Lancer?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真正的Lancer也就在他与恩奇都之间了吧。”伊斯坎达尔回忆起昨夜的情况颇感无奈,“那么,那个男人可信吗?”   “我方没有搜集到丝毫对方Master的情报。”肯尼斯站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同时如此说道。   “我方也没有。”苍崎橙子摊了摊手,旋即看向结弦与‘鸢影’。   “他的真名我倒是知道,但对于对方Master的情报却是一无所知。Assassin,你之前呢?”结弦问道。   “遗憾,一无所获。”‘鸢影’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但比起‘找不到’,我更倾向于对方根本就不在冬木市内,很有可能是在临近的城市待机。”   “那样的话,魔力供给怎么办?”远坂时臣疑惑。   “从者与Master距离越是遥远,魔力负担越是庞大。嘛,仅仅是室内的话稍微隔个十几公里倒是不碍事,但如果是隔着一个城市这种级别,那份魔力消耗,啧啧啧。”库丘林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有伪装成一般人的可能?不,或者说干脆就是个不知道情况的一般人。因为不知道圣杯战争,所以没有与之匹配的行为。因为本身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躲开了对魔术师专用的探查。”韦伯提出猜想,“之后,一切的魔力都由那个Lancer自己想办法解决?”   “如果是他的话,即便是Lancer,但凭借自身的智慧到确实有可能解决自身供魔问题。”苍崎橙子想了想。   “等等,你们都知道那个Lancer的真名了?”伊斯坎达尔疑惑。   “你还没告诉他们?”结弦疑惑。   “本来准备等你来了或者确定你死讯时候再说的,反正作战会议的时候也要系统的交流一遍情报吧?”苍崎橙子摊了摊手。   “关于这一点,还是直接问Lancer本人好了。但姑且提醒各位一句,最好做好战斗准备,现在来的人不止Lancer一人。”肯尼斯闭着眼睛,借住八楼结界入口处游荡的亡灵,看着前来的两骑与一人,旋即缓缓睁开眼睛。   “自称Saber的白发红衣、手持双刀的男人以及疑似其Master的女性也来了。”   “哦呀?爱因兹贝伦不是准备坐山观虎斗的吗?”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   “哼,自然是抱着‘如果不参加的话,一定会在之后第一时间被同盟讨伐吧’这种想法吧?这种人余生前见得太多了。”伊斯坎达尔哼了一声。   “哼zzzzzz”贝奥武夫表示你们聊,打架了叫他,他先打了个盹。   “……”韦伯看着贝奥武夫,嘴角抽搐。   不过这一阵的乱糟糟随着两道逐渐出现在门口的脚步声停歇,而贝奥武夫也在脚步声停顿在门口时,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吱呀。   门被打开。   “哦呀,人比预料的要多出不少?”Archer挠了挠脑袋,“虽然在下擅长使用双刀,但本职其实是Archer。反正是来自未来的英灵,即便报出真名各位也不认识,用Archer称呼在下便是。”   “久宇舞弥。”久宇舞弥冷淡而平静的态度几乎与‘鸢影’如出一辙。   “晚安,又见面了诸君,在下以Lancer之职介降临此次圣杯战争的从者,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芬恩·麦克库尔。”芬恩微笑着,优雅的鞠了一躬。   “请原谅我方Master因故不能前来,但请放心,在此我可全权负责我方的一切行动。”   Archer、Lanc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齐聚一堂。   隐约之间,结弦生出一种怪异的既视感。   “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作者留言:   明天就上架了,预计是五更也就是一万五千字的小爆更。   话不多说,只能土下座求首订。   另外,明天五更结束之后会开一个悬赏_(:зゝ∠)_ 上架感言&试水悬赏   上架感言   怎么说呢,2018年2月2号上架了。责编的萳兮姐让我写一个上架感言,但我确实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就聊聊这本书吧。   这本书看下来的朋友应该也都知道,我是倾向于“用原著中的角色”去写一个“不同的故事”,由于也是接近半原创的性质所以有些地方瑕疵不少,篇幅的轻重缓急,什么地方该多给镜头,什么地方该少给也有些把握不到位,甚至可能看起来稍微有些乱,这点上还请见谅!我也会努力改进。   另外,作者本人并不是学生党的业余写作,而是靠小说吃饭的全职党。以前在飞卢写过一阵子小白文,现在来到书客之后发现书客的读者们说话都特别好听,超好听的,最喜欢了!   所以还希望说话超好听的各位能不要吝啬手中的打赏、推荐票、月票、刀片;能点上“自动订阅”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是正题——悬赏!(试个水深)   暂定100刀片或10,000打赏一更,每更三千字。   我码这张上架感言的时候是180刀片,所以就从180刀开始累计。打赏我找不到在哪里查当前总值,不过你们和我后台也都能查到新打赏就是了……   暂时先设置封顶十更试个水。毕竟我对书客的数据还不是很了解,所以这次姑且还算是试水,之后开新悬赏的话我再酌情调整数值。   重复一遍,基础更新日更两更6K,180刀片起,100刀/10,000打赏加一更,每更3K,封顶加10更。   最后,感谢各位对小S我的支持!   PS.本章不满1000字,不收费。 第33章 所谓武林正道就是要勾心斗角 (1/5)   Archer与Lancer的到来,稍稍带来了些许的混乱,但这混乱也仅限于新一轮的商业互吹。   毕竟除了Archer之外,在场的哪怕是Assassin都是人类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别说像现在这种握手言谈的时刻,哪怕战场上相见也免不了一番客套。   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   毕竟对于这些英雄们来说,虽然许愿机很重要,但圣杯战争本身的魅力却更胜一筹,否则如果他们真的要决个胜负,一夜间爆发一场大混战便足矣。   当然,现在大家虽然能够坐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喝杯小酒,吃点宵夜,畅谈古往今来,研究一番人类文明的沙盘,但并不缺乏功利与勾心斗角。   Archer虽然被抑制力命令除掉天草等人,但与久宇舞弥却更多的是抱着“不能被排外”这一理念而来;   Lancer孤身前来,其Master至今未曾露面,没人任何人知晓其底细;   Rider与韦伯两人倒是少见的耿直之人,但认真起来的肯尼斯看似傲慢并表现出自大的一面,但恐怕内心戏也不少;   Caster的Master正优雅的琢磨着如何苟到最后然后干净利落的命令自家从者自裁,而Caster对此却毫不知情;   Assassin的Master在研究着梅林同学的委托的同时,盘算着如何把肯尼斯的三台君主级魔力炉偷走;   Berserker在地摊上打盹,苍崎橙子则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夜景,因为不怕死,所以也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各怀鬼胎,勾心斗角。   所有人都已经将目光放在了更为之后的厮杀之上。   除此之外,便是混乱。   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唧唧复唧唧。   在场十二人,光是每个人一句话那就得两百字打底。   “咳咳咳。那么,诸君,可否安静下来了?”结弦清了清喉咙,“各位,给我一个面子可好。”   “难不成是要展开什么作战会议?嘛,倒也是应该的。那么说说吧,Assassin的Master,余想听听你的高见。”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点了带你头。   “高见谈不上,只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下去,恐怕聊到天亮都聊不出什么所以然吧?现在已经快两点了,还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结弦摆了摆手,抽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至少大家先得统一交换 一下手头上的情报吧?有所保留也可以,但至少也把‘自认为可以公开的情报’公布一下?   “按照顺序一位一位的说,不要插嘴,不要吵闹。”   “同意。”   芬恩坐在肯尼斯对面,多看了两眼对面的肯尼斯。   而肯尼斯亦在打量着芬恩,总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和自己冥冥之中有些什么不为所知的相似之处。   “我去厨房给各位做些宵夜,情报交换的问题由我方的久宇小姐出席便可。啊对了,若不放心,担心我下毒的话,让那边的助手小哥跟着我就可以了。”Archer微微一笑,看向韦伯。   “哎?我?”韦伯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韦伯,去吧。”肯尼斯点头。   于此,Archer、韦伯·维尔维特二人前往厨房。   旋儿,众人入座。   凯悦酒店16层并非客房区,而是纯粹的酒店方的行政楼层。此时此刻却是连同会议室一同,干脆的被肯尼斯包了下来,不排除使用了一些魔术的暗示手段。   “那么,就从我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开始好了。”肯尼斯眼见众人有条理的坐在椭圆型会议桌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微笑站起身。   过一个快速交谈。   约一小时后,当地时间凌晨3点一刻。   会议桌上,多出了不少可口的和式点心与冒着热气的咖啡、红茶、啤酒。   “那么做一个总结。”结弦道。   “对方有五人,被‘灵魂物质化’,历经五百年岁月的魔术师的玛奇理·佐尔根;前次圣杯战争残留的从者,恩奇都的Master天草四郎时贞,及其弟子言峰绮礼;以违规职介Enkidu召唤的恩奇都;为实现个人愿望改变不列颠的Saber,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恩奇都毫无疑问是对方最强的一张卡,可以交给我。但虽然在下有着弑神之功绩,但作为从者召唤一定程度上还是有着大幅度的降格,且Master的资质并不如对方。面对恩奇都,一对一的真剑胜负的话,在下的胜率大概只有四成。”芬恩率先表态。   “那么,余与Lancer一同面对那位恩奇都便是。想必汝等二人的战斗必定有着相当恐怖的规模,且精彩至极吧?那么,余会将汝等拉入余之军势,其他人也不必担心被余波波及。”伊斯坎达尔笑了笑。   “切,最能打的被抢走了。”贝奥武夫咂了咂嘴,“那么,那个Saber归我。”   “还有……”库丘林刚要开口,便被结弦打断。   “Saber由我跟贝奥武夫去。”结弦开了口。   “哈?”肯尼斯宛如看着一个智障般看着结弦。   “你要和三骑士中最强的Saber战斗?”苍崎橙子皱眉。   “先不说你们从哪里听的Saber最强的这个谣言,另外听我把话说完。”结弦抬手示意几人安静。   “首先由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与Saber的战斗中会有一般人没有的优势;其次,贝奥武夫也在;第三,我会请库丘林先生为我施加几道卢恩作为强化;最后,我的工作要求我去和Saber做个了结。”   结弦·安度因·竹取有着对Saber特化武装·阿瓦隆。   只要Saber在附近,那么便会与其产生共鸣,并从Saber身上汲取魔力修复自身的伤势,而Saber的魔力则是来自于天草四郎时贞。   大概就是所谓的——圣光会脏死你?   毕竟,结弦的战法中耗魔大户便是治愈,在之前被天草暗算那一波损失了大量魔力的情况下,Saber简直就是黑暗中的一堑明灯。   “先说好,打扰到我的话连你一起揍哦?”贝奥武夫挑了挑眉毛。   “那么不如我和贝奥武夫交换吧,我和那个小姑娘可是交手过一次了,基本上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剑术。另外——”库丘林指了指结弦,又指了指贝奥武夫,“你也不想和Saber打着打着碍着了贝奥武夫,结果被友军一拳头打爆了脑袋吧?哈哈哈哈。”   “贝奥武夫去处理天草四郎时贞如何?。”Archer开口,“虽然您应该是无论敌人是男女都能下得了手的人,但想必对方是男性的话揍起来更加念头通达吧?”   “……”贝奥武夫摸了摸下巴,“有理啊?”   “喂,你的意思是本大爷就是喜欢欺负女性的人咯?”库丘林很不爽。   “是谁对着乌伊芙喊了一句‘啊,你心爱的马车掉下悬崖了’然后冲上去把乌伊芙撂倒扛回家的?”Archer脸不红心不跳。   “噗——!”苍崎橙子没忍住笑。   “!@#¥……”库丘林完全无法反驳,只能哼一声撇过头装作没听见。   “那么你就负责游走支援好了,Archer。”伊斯坎达尔问道,“最后Assassin就负责跟随诸位Master们处理那位玛奇理·佐尔根?毕竟是有着五百年岁月的魔术师,”   “没问题。”苍崎橙子点头。   “我反对。”肯尼斯摊了摊手,看向不远处的结弦与Assassin。   “虽然可能是我谨慎过度,但没有办法,抱着学术竞赛的心态来到这场圣杯战争是我的失策。但,正因为知道你们是真正的来打一场战争,所以我才要反对。   “请问竹取先生,您如何保证我等御主们与Assassin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被Assassin干净利落的处理掉?Assassin,哈桑·萨巴赫,可不是什么注重战士的荣誉之类的英灵吧?”   肯尼斯的话虽然有些无礼,但从道理上却是行得通的。   况且,结弦似乎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那么Archer和你们一同行动如何?虽然是弓兵,但那夜的双剑你们应该也都见过,那么狭窄区域的近战应该也不是问题。   “以及,那边的久宇舞弥小姐并非魔术师,而是普通的佣兵吧。看你们的情况,实际意义上的Master并不准备出动不是吗?‘游走支援’虽然听起来很有必要,但实际上也是置身事外的手段吧。”结弦微笑着说道。   竹取流战法奥义·甩锅!   “嘛,总而言之以我领兵多年的经验来看,局势相当的明朗。哈哈哈哈!”伊斯坎达尔大笑着道,“那个天草的小老头其实所使用的计谋本身非常的高明,如果响应他号召的Master或从者多一名,那么局势将变成均势;达到三名的话,将会进入劣势,四名就是绝对的大劣,五名则只能祈祷奇迹了!”   “不如说对方也没有想到争夺万能的许愿机的战争中,只有区区一名从者响应了号召吧?”芬恩笑了笑,“天草四郎时贞的策略是正确而优秀的,只能怪他的运气不好吧。” 第34章 心怀慈悲的不幸圣人 (2/5)   间桐家。   “芬恩离开了?”天草四郎时贞面露疑惑。   “能确认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或是魔术隐藏吗?”Saber提问。   “从离开时的方向看,想必是冬木大桥吧。”恩奇都平静的说道,“狙击原Saber的Master失败,狙击Caster组失败,言峰绮礼暴露,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同盟’毫无疑问会构筑成功吧?至于那位费奥纳骑士团的骑士,毫无疑问是与他们汇合了吧。   “至于集会的地点?根据言峰绮礼没有暴露时提供的情报应该是新都的凯悦酒店。但即便他们转移了阵地,我不需要多久也能将他们找出来,除Assassin之外的从者,在我的气息感知中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不存在错漏的可能性。   “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落单的从者,只要不是芬恩,即便发生了战斗我也有信心战胜或是撤离。如果在我外出的时候芬恩又再度出现了,就干脆用令咒将我唤回吧。”   Saber听此,皱了皱眉。   但她虽然很想说什么,但却知道自己不该说。   她对天草所提出的不要为难竹取结弦是要求,是建立在竹取结弦能够安稳的离开圣杯战争前提下。但毫无疑问,竹取结弦即便失去了从者却依然没有放弃圣杯战争,从骑士的角度应当赞扬他的勇武。   但,从大局的角度来看——   竹取结弦,当杀。   不如说天草四郎时贞没有命令Saber出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直接开启恩奇都的宝具‘Enuma Elish’,也许能直接令几名Master退场也说不准。   “凯悦酒店的高度是足够的,哪怕不是死于宝具的轰炸,也许会死于坠楼也说不定。而后,即便芬恩没有偷袭阵地,一发宝具之后对方也一定大乱,届时恩奇都便可以看情况选择继续战斗,或是撤离。   “神隐的铁律亦没有守护的必要。只要第三魔法·天之杯能够启动,羽斯缇萨的愿望便可以实现,我五百年的执念便可以实现,真正的正义便将达成。”   哗啦啦——   一阵蝴蝶飞过,汇作玛奇理出现在视线之中,如同机械一般理性的思考着现状,分析着得失,做出了最为合理的判断,成稳的开口。   语调没有丝毫的变化,哪怕一丝一毫。   如同有条不紊,坚定不移的执行着已经编好的程序的计算机一般,没有波澜。   “不行,周围一般人太多了。”天草深吸一口气,“如果贸然释放恩奇都的宝具,那将不是一栋凯悦酒店这种等级的小事。新都周边的人口太过密集,而恩奇都宝具的规模最少会导致数公里的土地夷为平地,那样的代价太过惨烈。”   “那是必要的流血。”玛奇理没有变化。   “我厌恶所谓的‘必要的流血’。”天草摇了摇头。   天草四郎时贞心怀仁慈。   竹取结弦的逃离,源于他的仁慈。   远坂时臣的逃离,虽然主要原因还是暗中的Assassin,但如果从一开始就下死手的话,远坂时臣依然是九死一生的绝境,依然是源于他的仁慈。   即便对手是敌人,心中也因为‘不愿意见到流血’而有所踌躇。   事不过三。   原本倚靠恩奇都招降这一步棋本走的非常好,但投诚的只有Saber一人这一点只能算他运气不好,他认了。但这回他却知道并非自己运气的问题,而是他的态度有问题——   “弄错仁慈的对象了。”   天草喃喃的自言自语。   “仁慈本身并没有错误,但也要分清场合。”Saber平静的说道,“你是爱着人类的,这一点我可以感觉的到。但,也应该分清没有卷入这场战争的一般人,以及拿起了刀剑攻来的敌军。   “敌军攻来了,带着货真价实的杀意,为了打倒我们,为了杀死我们,这一切都不可置疑!他们是圣杯战争的对手,毫无疑问是我等的敌人。”   这句话,是结弦曾对Saber说过的,如今Saber却是稍微改上几个词,转告给了天草。   “战场就是真正的地狱,流血不可避免。”Saber陷入回忆之中。   “曾经我的国家在抵御外敌的过程中,由于连逢凶年,土地中几乎要种不出食物,为了保证军队的饮食,不得不征收了一个又一个不列颠的村庄的粮食。不,不如说‘掠夺’更为合适。   “作为结果,军队保证了粮食供应,拯救了更多的不列颠人,但作为代价却是那一个又一个村庄的消失。在那之后,特里斯坦卿留下了一句‘亚瑟王不懂人心’便离开了我的圆桌。”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已经发现了我的错误。之后的战斗中,我不会对任何一名Master或从者手下留情,因为他们是拿起剑的战士。但,Saber——   “你是想说,这个冬木市的人民,便如同你曾经征缴粮食的村庄一般吗?必要的流血。”天草看向Saber。   “我已然做好了接受全部憎恨的准备。”Saber闭上眼睛,“即便如此我也要改变不列颠的命运。这便是我的决意。”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Saber生前也做过不少次了。   最初是悲痛、不忍,但到了后来,逐渐变得平静、麻木。   天草在犹豫。   从现状来看,最佳的策略就是干净利落的对准凯悦酒店来上一发宝具,但他不能接受这种作法。   恩奇都的宝具Enuma Elish(人子啊,紧系神明吧),A++级对肃正宝具。   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一具神造兵装。作为庞大的能量变换为楔子将对象贯通、缚紧。   看似是近似于对人宝具,但那破格的能量仅仅是终了时的冲击力,便足以将方圆数公里的土地夷为平地。尤其是降落的地点是冬木市的新都,已然被开发的人口密集区,在那样的地段……   “我也不同意。”恩奇都摇了摇头。   说白了,恩奇都对于第三魔法究竟能不能拯救人类一事上是存疑的。   他并不懂人类,仅仅是因为能感受的到天草与玛奇理那份对于人类的,并不作假心意才同意为两人趋势,正如他所言的——与人类共进退。   愿望?   他没有这种东西,如果哪天想见见吉尔的话就自己模拟许愿机的机能将他找来见上一面打上一架便是。   如果不是对方找到了他躯体的一缕残骸作为圣遗物,他甚至根本不会作为从者响应召唤,正如对面新都那些相当数量对圣杯没有需求的从者一样。   但很明显,即便是有着共同愿望的两人,也会有分歧。   天草四郎时贞、玛奇理·佐尔根,在“必要的流血”这一问题上,出现了不同的回答。   “随你们便吧。”   玛奇理没有辩论的欲望,仅仅是化作一阵蝴蝶飞走。   “即便此次失败了也无妨,下次的圣杯战争、下下次的圣杯战争、下下下次的圣杯战争,终有一日……”   哗啦啦!   无数幽蓝色,泛着虹光的蝴蝶扑腾着翅膀飞出地下室。   玛奇理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败了。   至今为止已经是第四次圣杯战争。   一战二战是技术层面的调整,三战则是由于小圣杯过早被破坏而不得不中止,到了如今,距离与远坂永人、羽斯缇萨三人的别离已经相距两百年,但玛奇理依然如同两百年前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知性,在两百年前便停止了变化,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永不变化的一天,日复一日的为了完成两百年前的愿望、羽斯缇萨的愿望而奋斗。   正义的伙伴?的确如此。   两百年前的他便为此而奋斗,但在两百年前完成了灵魂物质化后,玛奇理便已经将正义与羽斯缇萨、与第三魔法划上了等号。   而后,他将继续为此奋斗。   两百年不够?那就再来两百年,两千年,两万年,直到世界的尽头为止。   但若问他完成了这一梦乡之后他会去做什么?玛奇理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天草倒是问过,玛奇理也答过——“不知道。”   仅此而已。   “现在想来,该不会是抑制力的选择吧?”天草茫然的看着地下室的天花板,颇像山穷水尽之时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主角。   计划是完美的、缜密的、精心策划的,但失败了。   对面的六骑从者连同Master想必集结完毕,爱因兹贝伦的反水更从一开始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天草猜对了,一切都是抑制力的行动。   对圣杯需求不大的从者也好,对圣杯没有需求的御主也罢,都是冥冥之中人类无意识集合体·阿赖耶发动的结果。   唯一的倒戈的从者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也仅仅是阿赖耶为了得到一骑守护者,与尚没有死去的Saber签下契约,才得以让她顺利的登场。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抑制力的选择。   看着天草苦恼的姿态,Saber还是皱了皱眉头,不禁提醒道。   “Ruler,请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契约。”   “铭记于心。” 第35章 我全都要! (3/5)   1994年1月7日,凯悦酒店21层。   圣杯战争,进入到了第三天。   迄今为止,大大小小的摩擦也发生了几起,但令人惊讶的是至今仍然没有一骑退场。   即在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结弦坐在松软的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仅穿着一条裤衩便起了床拉开窗帘。   天空刚刚翻起鱼肚白,日轮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昭告着新的一日的到来。   而这时。   “Master。”‘鸢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房间之中,冷冰冰的说道,“稍微在休息一下比较好,昨夜到现在您入眠的时间才刚刚三个小时。”   “休息等到圣杯战争结束也不迟。另外,你这是担心我?”结弦实际上对于‘鸢影’就这么出现在房间中,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身上就这么一条裤衩。   但对方却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仔细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不,仅仅是从圣杯战争角度出发的建议,毕竟良好的睡眠有利于魔力的恢复而已。   “另外关于昨夜的计划,我等商讨后认为还是需要和Master重新确认一遍较为妥当。”‘鸢影’保持着例行公事的态度,“关于Master要去与Saber战斗的事情,还请给我等一个充足的理由。”   “你是指胜算方面的事情?”结弦问道。   一边说着,结弦一边打开电视机,听着晨间新闻。   “是。”‘鸢影’点头。   “这里安全吗?”结弦补问了一句。   毕竟这里是肯尼斯的工房,稍微谨慎一些比较合适。   “周围连同Master的在内,有七种使魔信号。但与Master一样,全员都避开了Master们的房间。”‘鸢影’如实汇报,“肯尼斯的工房中作为眼线的亡灵亦不在周遭,请安心。”   “好。”结弦说着,右手便缓缓探入自己的身躯之中,取出了一只金黄色的剑鞘——   阿瓦隆。   “这难道是?”‘鸢影’有了几分猜测,但不敢肯定。   “亚瑟王的剑鞘,EX级结界宝具阿瓦隆。只要Saber出现在周遭,哪怕与她已经没有了契约,剑鞘依然可以正常工作。虽然不知道上限怎样,但至少即便心脏破碎也能在数秒后恢复战斗能力,且愈合伤势的魔力由对方支付。”结弦解释道。   从双方的信任与合作角度考虑,这种程度的信息互换是必要的。   毕竟结弦能感受的到,面前的‘鸢影’对于自己的态度只能算是一般,十有八九还是因为之前冒充王哈桑说话的原因。   “以对方的宝具和魔力来攻击对方,这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鸢影’愈发肯定自己的新Master在阴损这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似乎并不需要她操多少的心。   自从昨夜让她派人去查看这栋大楼那三台魔力炉的事情时,她就发现这点了。   “另外如果你担心Caster偷袭的话倒也不必。虽然从稳妥的角度来考虑确实不应该这么做,但库丘林不是这种男人,如果他成为对手的话,一定会留在正面的战斗中尽情的厮杀,而不是背后悄悄的捅刀子。”结弦顿了顿。   “亦不用担心远坂时臣以令咒让他偷袭,他只剩一划令咒,使用的时机必定是让Caster自裁。嗯?虽然看不见你的脸,但你很想问怎么回事吧?很简单,以圣杯抵达根源的必要条件是‘七骑的退场’,这样说的话你就明白了吧。   “嘛,下一个话题。魔力炉的事情调查的如何?”结弦追问。   “三台的位置全部查明,没有惊动索敌结界与游荡的亡灵。需要的话,三分钟以内可以全部拆卸转移完毕。”‘鸢影’应道,“失去了作为动力源的魔力炉,这如同要塞一般的结界便不攻自破。”   “原来如此,那么今夜去间桐家的同时留人动手,我想想,就埋……等等,我找下地图……来了,你回头到这边,新都东面山上树挺多的,你们找几层油布裹上然后给它挖个坑埋了。”结弦挠了挠脑袋。   “另外,继续搜集哪些信息应该不用我重复吧?”   “Lancer的Master,以及爱因兹贝伦的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鸢影’道。   “冬木市周边我记得有个自卫队的军事基地,你们如果有需要的话去搜点军火武装一下。也许你们的时代没有,圣杯亦没有赋予你们相应的知识,但以你们的经验,上手应该不需要多久。”结弦摸了摸下巴。   “军火?是说现代的火炮与枪械之类的武器?”‘鸢影’思索了一下,“我明白了。”   “隐蔽一些,去……嗯?”结弦应道,正让‘鸢影’退下时,却被新闻中的一条消息吸引了目光。   “——这里是JNN朝日新闻,本台记者子安武人为您发来的报告。兵库县冬木市昨日发生一起车祸,据相关专家调查表明,该辆极具收藏价值的保时捷356A疑似经过一系列非法改装,而爆炸源正是非法改装的车辆引擎。警方在此劝诫各大市民,请勿进行非法的车辆改装行为……”   “啊嘞?明明是我挨了别人一发RPG啊?这锅怎么就扣到我头上了?”结弦挠了挠脑袋,有些心疼的看着电视中的那辆漆黑的保时捷356A。   柯南里琴酒同学同款,为了弄这辆车他不知道找了多少路子。   “嘛,比起存在可能持有RPG的恐怖份子,私自改装车辆这种事简直就小的不值一提了?倒也能够理解。”结弦伸了个懒腰。   当然,新闻并没有结束。   “……冬木市新都一户家庭一家四口足不出户四日,其邻居敲门无人应答后报警,后发现一家四口已经遭遇不测,其中包含一对不满六岁的双胞胎姐弟。   “另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类似某种邪教仪式的图案,如图所示。警方劝告……”   “从者召唤术式。”‘鸢影’看着电视机中的画面说道。   电视机中,映入公众眼中的,正是以人血绘制的降灵术式,相当的标准。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   “喂,天然卷。”苍崎橙子的声音响起。   “稍等,穿衣服——先退下吧,Assassin。”结弦应了一声后转身吩咐道。   “另外今天的工作再加一项,见敌必杀!Search and Destroy,Search and Destroy!敌人是没能抢到圣杯战争席位的杀人鬼,无需慈悲,尽情斩下首级便是!”   “是!”‘鸢影’灵体化消散。   三分钟后,结弦穿戴整齐打开了门。   “本来想问你对新闻有什么看法,但看来不用问了。”苍崎橙子手中端着两杯咖啡,递来其中一杯,“给。”   “哦呀?”结弦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狐疑的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虽然原本很想说偷听不是好的习惯,但现在我更想问——这是刮了哪阵风?”   “我还以为你会吐槽一下我泡的咖啡味道不够好或是怎样?”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还有,明明是你说话声音太大了,我就正大光明站在门口,想不听见都难。”   “对我来说味道大差不差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结弦又抿了一口,“那么,你是想问杀人鬼的事情的?”   “看来已经不用问了,有Assassin处理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这种时候把Assassin派出去做这种事情合适吗?”苍崎橙子并没有听到之前结弦与‘鸢影’的话。   “反正Assassin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防备着我一锅端吧?”结弦耸了耸肩。   所谓暗杀者Assassin,便是在阴影之中伺机待发,给予致命一击之人。   虽然从属性上看很难与绝大多数从者敌对,但打从一开始,Assassin的目标便并非从者,而是掌控令咒的御主们。   正因为如此,第一夜除了被伊斯坎达尔带在身边并非御主的韦伯,以及虽然身为御主却同时是从者的天草外,没有哪怕一名御主现身。   即便当日结弦算是光明正大的登场,但那也是依托于体内有着阿瓦隆的保护。   “另外,你过来肯定不止这么点问题吧?竟然还泡了咖啡?”结弦有些古怪的看着手中这杯咖啡。   毒是肯定没有的,否则对毒异常敏锐的Assassin们早就跳出来了,更别说苍崎橙子身上也并没有丝毫的杀意。   “中国有句老话,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其实啊——”苍崎橙子悄悄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后一溜烟溜进结弦的房间,直接把门反锁。   虽然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很容易让人以为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但实际上——还真有!   “我跟你说,我昨天检查了一下这栋大楼的结界,发现这里有三台君主级的魔力炉。”苍崎橙子正了正眼镜,却也拦不住眼中的精光,“是肯尼斯向魔术协会租借的,每台的价值在一亿英镑以上。   “这样,咱们联手把这三台弄走,我全都要,事后给你五千万美金作为报酬。反正肯尼斯也是做好了这三台会在圣杯战争中报废的准备来的……”   “阿嚏——!”   顶楼的总统套房中,肯尼斯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垂死梦中惊坐起,穿衣四顾心茫然。 第36章 目?   魔力炉的事情结弦姑且是敷衍了过去。   一句“我全都要”毫无疑问是标准的女性购物杀价时的坐地起价,实际上苍崎橙子的心中底线大概也是“你一我二,再稍微贴点钱”或者“你二我一你补点钱”这种程度。   但问题是结弦,也是“我全都要”。   虽然苍崎橙子确实称得上相当独特的美女,但结弦还不至于智障到需要去跪女的程度。   为了讨好苍崎橙子而拱手奉上三台君主级魔力炉?   那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一部分温柔系轻小说男主角身上。   更何况说到底,结弦根本也没有需要去讨好这个女人的必要,更何况当年那起对结弦有着生命威胁的事情,从苍崎橙子的言行来看无论如何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也不必担心。   时针一圈圈转动。   太阳从东方升起,逐渐挂于当空,旋儿逐渐向西方落下。   残阳染红了天际,凯悦酒店被清了场的健身馆中两道身影正来回交织。   “哈——!”   “欧拉欧拉!”   橡木制的长杖与锋利的太刀撞击在一起,时而正手时而反手。   时而势如暴雨的太刀进行压制,时而木杖诡异的解脱困境反守为攻。   一方,是一身蓝衣,与Saber有过一番激战的库丘林;   另一方,则是今夜准备与Saber大干一番的结弦。   与其躺在床上多恢复那么一丁半点魔力,不如赶紧预热,将战斗状态调整到最佳——结弦如此判断。   当然,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两个男人在热身。身为Caster职介的库丘林若不用卢恩进行强化,筋力只会保持在E,而另一方的结弦也仅仅稍稍开启些许的强化,保证体质方面与库丘林旗鼓相当便是。   “这种程度的剑术对于那个小姑娘可不会奏效哦!”库丘林笑着在手中挥舞着木杖,下一刻脚下猛地一瞪,“呵!”   叮!   如同泰山压顶般重碾而来的一杖却是被结弦稳稳的招架住,胳膊上青筋暴起。   “所以我惨啊!谁让我好巧不巧接到一单强买强卖的委托?但没办法,工作不管多么让人讨厌都得好好的做好不可才是男人该有的姿态——啊!”   叮!   太刀猛地一用力将木杖震退,照着库丘林脸劈去。   叮叮叮叮!   刀光剑影,长杖呼啸。   “总之圣杯?那种东西拿不到也无所谓,我现在就想找到那个白毛然后给他一拳头,竟然连他〇的圣遗物都给本大爷用暗示的——欧拉!”   砰!   结弦右手剑被挡住,顺势上步左手一记勾拳,却是被库丘林横过手肘准确无误的架住。   “我似乎猜到你口中的委托人是谁了,但那种事情跟本大爷无关。本大爷这次只需要打的开心就足够了。不过有一点我和你想法一样,圣杯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   砰!   手肘架住结弦的拳,木杖架住结弦的刀,库丘林顺势一脚踹向结弦,亦被结弦提膝拦下。   “哼!”   “哈!”   僵持住的两人猛一用力,各自向后退去。   气息不乱,脚步稳健。   毕竟仅仅是切磋和热身,甚至连魔力都没怎么动用。若是这种程度就气喘吁吁,那梅林老贼的单子就别指望做了,早点跑出冬木市歇着吧。   “欧拉欧拉欧拉!”   “Wrrryyy——!”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刀光剑影。   终于,结弦和Caster停手,席地而坐。   “喂,你就不担心我在这里把你给杀了?”库丘林恢复了平静,“或者,你不担心跟我去找Saber的时候,本大爷顺手把你杀了?”   “你是这种人吗?”结弦反问,“如果我是个胆小鬼的话,想必你肯定会懒得多话顺手把我的命收了。但是,我虽然自认没什么战士的荣誉,但应该还算入的了你的眼睛吧?至少如果你要杀我的话,会给我提个醒,然后真刀真枪的把我宰了。   “对吧,鲁格之子、斯卡哈之弟子、赤枝骑士团之一员瑟坦达?”   顺手抬库丘林一手。   “为什么要用这种很了解本大爷的口气说话?虽然本大爷大概也许似乎也确实会这样?哈!”库丘林不恼反笑。   “直觉罢了,虽然到不了‘直感’的地步。不过,最近有一种如果我不用圣遗物的话,十有八九会凭借相性把你召唤出来的感觉?”结弦撇了一眼窗外的残阳。   “谁知道?”库丘林笑着哼了一声。   “先说好,今夜我们两人负责Saber。但我们两人不会同时上,本大爷会负责用卢恩对你、你的剑以及你的丝线强化,在那之后本大爷就会站在旁边观战,反正你也是这样想的吧?等到你死了之后,本大爷会看在看你挺顺眼的份上为你报仇的,没问题吧?”   “能强化到怎样的程度?”结弦慎重的问道。   “我才疏学浅,勉强能把你一项数值提升到A等级。和Saber战斗的话,我建议你提升筋力。如果在这里的是老师的话,就不是一项,而是全数值了。”库丘林摊了摊手。   “武器的话,至少在战斗结束前不碎应该没问题。听说那是高僧开过光的灵刀吧?做好找委托人报销的准备吧,这种灵刀和那种宝具完全没有可比性。   “还有,跟Saber交手之后给我的感觉,她的筋力、耐久、速度都在B等级,不仅如此,近身战中那个‘直感’技能异常的麻烦,堪比极短的未来视,甚至连思考都不需要,仅需凭下意识行动。剑术更是稳扎稳打的典型,比起进攻更注重防守。哦对了,注意那个女人的魔力放出……”   库丘林跟Saber有过交手,大概是对于昨夜结弦给他带路时的感觉还不错,便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给结弦说着与战斗中所需要注意的细节。   “喂,你们两个。”贝奥武夫走了过来,伸着懒腰,“陪我热个身如何?”   “不要,绝对不要!”   “不要,绝对不要!”   结弦与库丘林异口同声。   库丘林虽然说可以倚靠卢恩符咒将筋力强化到A,但那很明显是在战场上再干的事情。热身的时候这么干简直就是不把魔力当魔力。   “切,但愿那个叫天草的家伙足够耐揍吧。”贝奥武夫摊了摊手。   圣杯战争到现在已经第三天,只希望打架的贝奥武夫到现在一场架都没打着,着实积攒了不少怒气。   “对了,你来干嘛的?”库丘林忽然看向贝奥武夫。   “哦对了,准备集合出发了,大姐头让我来通知你们的。”贝奥武夫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忘记。   结弦与库丘林面面相觑。   这种事情你都能忘记?!   最后一点夕阳逐渐落入地平线下,伴随着夜幕逐渐降临,进入了圣杯战争的第三夜。   号角已经吹向,六骑从者与Master们,向着间桐家所在的深山町的方向前进,而就在所有人离开凯悦酒店一公里时,数名哈桑无影无踪的潜入肯尼斯的工房之中,做起了不可告人的勾当。   “真是遗憾。”路上,远坂时臣点着手杖,颇感无奈的摇头。   “怎么了?”肯尼斯对于这路人中唯一像个魔术师的远坂时臣印象还可以。   “间桐家与远坂家有着两百年以上的同盟关系,却不料在今日,在我的手中要将这份同盟关系抹杀。”远坂时臣颇感惋惜的说道。   “……”肯尼斯点了点头,旋即又对一边的苍崎橙子开了口,“Miss.苍崎,今日之后有件事情想委托您一下。”   对于远坂时臣,肯尼斯仅仅是印象不错。   但对于苍崎橙子这位冠位人偶使、魔法师之卵,肯尼斯却是带着尊重。   “我?”苍崎橙子一脸疑惑,旋即指了指一旁的竹取结弦,“这边不是有个万事屋吗?”   “不,这件委托在下认为只能拜托身为女性的Miss.苍崎。”肯尼斯摇了摇头。   “在下的未婚妻在在下临行前告知在下,希望在下能在归国时为她带上几件合适的和服作为礼物。但在下对这方面并不在行,所以还请身为日本人及女性的Miss.苍崎代劳。”   “圣杯战争呢?”苍崎橙子疑惑,“要知道讨伐间桐家之后,我们的同盟可就解散了。”   “这点请放心,今夜之后我会将Master权限,也就是令咒,交给这个小鬼。”肯尼斯说着,瞪了一眼一旁的韦伯,“当然,我也不会立刻返回伦敦,毕竟无论如何得做出‘这些和服是我亲自挑选的’这种假象才行。那么,请苍崎小姐选购好之后,将和服寄到这个地址。”   说着,肯尼斯取出一张反面写上一串地址的名片,递给了苍崎橙子。   而再往前的一句话,毫无疑问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发出的,让人误以为肯尼斯说话不经大脑,降低警戒心的发言。   结弦再看韦伯和伊斯坎达尔并不意外的表情,大概是昨晚几人已经讨论过了。   “我对这个韦伯的要求仅仅只有一个——活着回到伦敦。”肯尼斯补充了一句。   同时,肯尼斯作为时钟塔君主,对苍崎橙子的奇迹般的人偶技术有所了解,也明白苍崎橙子根本不会死在这里,因此可以放心的拜托。   “原来如此。”苍崎橙子点了点头,收下了那份名片。   随着一阵阵脚步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抵达了冬木大桥。   今夜的冬木大桥异常的安静、寂静、诡异无比,早早树立好的隔离带更是不放过一辆车进入。当然对于有着数名魔术师的大队来说,只需要用小小的暗示便能不如。   但,这份异样的安静,却是直白的告诉所有人——   桥,有问题。 第37章 人子?   “过,还是不过,这是一个问题。”Archer问道。   一旁的结弦没有立即回答,仅仅是打量着走在他前面一些,侧背对着他的芬恩。   芬恩咬了咬拇指,但什么都没说。   之所以一直提及咬拇指,却是因为芬恩的宝具。   在芬恩的时代,相传在一口圣井中有一条名为费坦的智慧鲑鱼,因吃了圣井中的果实而获得了非凡的智慧。据说谁吃了这条鲑鱼的肉就将获得世界上的所有知识和超人的智慧,并能够预见未来。   而那时年幼的芬恩正在跟随大德鲁伊范格斯学习智慧。   范格斯抓到了这条鱼后,将鱼交给芬恩,由他进行烹饪,并不允许芬恩吃肉。   但芬恩在烹调的过程中,因不小心烫到了手,本能的吸 吮了一番拇指,舔下了一块鲑鱼的皮肤。自此,范格斯却是权衡一番后,索性将整条鲑鱼赠送给了自己的弟子。   芬恩化作英灵之后,这份事迹亦升格为他的宝具——   ——对人宝具·拇指咬咬,智慧高高   芬恩一定借着这份宝具发现了什么情报,桥上有什么?或者桥上什么都没有?但,芬恩什么都没说。   一言不发,缄口不语。   “Archer,你的千里眼能看清吗?”结弦开口。   “桥体的结构太过复杂,千里眼毕竟没有穿透视眼这种功能。如果在视野盲区摆放了炸药的话我也发现不了。”Archer问道。   “嗯。”结弦点了点头,再度开口,“Assassin。”   “是。”‘鸢影’显形,旋即派出大约八名分身前去排查,并约十分钟后返回,“安全。”   “‘征服王’你怎么看?以你的‘军略’应该能猜到对方的意图吧?”结弦得到情报后,看向众人,“还是说,你要一番豪言壮语‘连过条桥都畏畏缩缩那还打什么仗’?”   “东方古国有句俗话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伊斯坎达尔姑且也是对结弦的后一句话做了个回复。   “意思就是过桥咯?”库丘林扛着木杖打着哈欠。   “桥,是一定要过的。   “但虽说如此,正如这位叫竹取结弦的Master所说的一般,贸然前进只是无谋之举。”伊斯坎达尔顿了顿,“那么仔细想想吧各位,对方为什么要安排戒严工作?很明显是不希望将一般人卷入其中,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踏上这座桥,这座桥一定会以某种方式崩塌’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如此,如果不是现代的炸药的话,会是怎样的形式呢?”   “宝具的解放。”肯尼斯握着手腕,整理着手套的边角。   “Archer。”结弦低吟。   “是是是,我知道了。”Archer叹了口气,嗖的一声消失在原地,奔向不远处的高楼。   卫宫切嗣不在、爱丽丝菲尔不在,跑路是不可能的,九成九是策划着如何第一时间捅刀子。久宇舞弥本身不是魔术师,自然今日也不会同行,恐怕已经与卫宫切嗣回合。   也就是说,Archer今日亦是孤身一人,如同Lancer一般。   五分钟后。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安全。”Archer耸了耸肩。   “哈——?”贝奥武夫搓着拳头,带着有些危险的笑容。   “……”苍崎橙子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哈,哈哈哈哈!”伊斯坎达尔忽然之间放声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哎?哎哎哎?”韦伯看着忽然笑起来的伊斯坎达尔,茫然无措。   “切,这种小把戏。”结弦咂了咂嘴,“跟空气斗智斗勇,真好玩。”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结弦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难道是芬恩已经知道没有危险,所以才一句话都没说?   话又说回来,芬恩是这种会一路上保持安静的人吗?难不成世界线不同,芬恩的性格也变了?   结弦有些拿不准,但至少他记得在《Fate/Grand Order》中的芬恩,是会一言不合来一大段感慨,直到迪卢木多进言才会有所收敛的人才对。   “哼,也就是说我们真的为了一座空桥就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库丘林挑了挑眉毛。   “空城计?不,倒也不是,稍微有些区别。”远坂时臣若有所思。   “让人不爽的战略。至少一定程度上对心态有些影响,尤其是一些性格火爆的从者,更是会出现浮躁的举动……”Archer说道这里,看着贝奥武夫那你再说一句我就揍你的表情,默默的闭上嘴。   “这种事情,有意义吗?”韦伯疑惑。   “Lancer,你怎么看?”结弦试着套芬恩的话,并没有提及宝具的事情。   “十有八九就是对方试图消弱我方士气的所作所为吧?”芬恩微笑着说道,和善而有理,“那么各位,既然知道桥没有问题,那么就不必继续驻足了。继续前行蹋向征程如何?”   “如此甚好。”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旋即拍了拍手。   下一刻,一只漆黑的宝马映入众人的眼中。   “咴————!!!”嘹亮的马吟响彻夜空。   虽然结弦等现代人没什么感受,但库丘林、芬恩这些老一辈却是眼睛一亮。   “许久不见了,老朋友。”伊斯坎达尔宠溺的揉着马鬃,旋即猛地跨上去,“果然这样舒服多了。一同行军虽然不适合坐余的牛车,但徒步而行果然也不是余的风格!喂,小子,一起上来。”   “啊?啊——!”韦伯一脸懵逼的被伊斯坎达尔提上马。   “这匹马便是史诗上那匹布希法拉斯?果然是好马!”芬恩忍不住点头。   “这可是成为了英灵的马,怎么可能不是好马?!”库丘林大笑一声。   “连马都是英灵?”远坂时臣有些惊愕。   “好了,诸君。进军!”伊斯坎达尔坐在马背上,骑行在最前面,大笑着开口。   而就在众人踏上大桥半分钟后,大桥对面一栋民居上,一阵蝴蝶散开。   蝴蝶丛中出现的,是仅披着一身白布,赤足站在屋顶的恩奇都。   “周围已经戒严,不必担心宝具的误伤。”华丽的蝴蝶逐渐汇聚成玛奇理的姿态,平静的开了口。   “以蝴蝶施展幻术,从而避开千里眼的侦查?简单朴实却又很实用的战术。”恩奇都点头。   “Ruler会用使魔监视这里的情况,一击之后会直接用令咒将你唤回。”玛奇理说完这句话后,便重新化作一阵蝴蝶飞向远方。   如果没有必要,玛奇理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看着蝴蝶飞去,又看了看夜幕上逐渐出现轮廓的明月,恩奇都一步向前,跃向大地。   与此同时,肆无忌惮的魔力开始疯狂的奔涌、沸腾、咆哮!   与空气对峙?   空城计打消士气的恶心人战术?   不,最初的猜测才是正确的——他们所要面对的并非炸弹、并非空城计,而是宝具!   下一刻,恩奇都连同周边土地中钻出的数道锁链,兀然间飞向高空!   而冬木大桥上——   “这个魔力?!”走在最前面的伊斯坎达尔瞳孔一缩。   “喂,Archer?”现在就连结弦都能看到那道飞向高空的耀眼的身影,“你的千里眼没瞎?”   “我敢签自我强制证文保证我确实没看到任何人。”Archer一边说着,一边在结弦愕然的目光中投影出了……一把锤子和一章工作台?   “不要那么看着我,我的起源是「锻造」,打造兵器作为箭矢并进行幻想崩坏便是我的战法。”Archer解释道。   叮!   旋即以根本不科学的手段随便敲一下就敲出一根猩红的箭矢,看的后面库丘林一阵懵逼——这不是弗格斯那货的螺旋剑么?   “不要多话,Master们退后,对方宝具来了!”伊斯坎达尔发号施令的同时完全没有展开宝具的打算,完全如同战场的指挥官一般站在最前线。   “A++级对肃正宝具。”   结弦默默的退到后面提醒道,暗中观察芬恩。   当然,观察芬恩的,亦并不止结弦一人。   “A++级?看来不认真一些不行了。”库丘林手中木杖抡了几圈,“喂,各位,有远距离宝具的就不要藏拙了。呐,Master,宝具的解放允许吗?”   “允许。尽情彰显自身的武勋吧,Caster!”远坂时臣呵道。   “哈!”库丘林一笑。   旋即,十八枚由斯卡哈所教授的原初之卢恩符咒伴随着杖尖的舞动,跃然于半空之中。   那其中所蕴含的北欧神王奥丁的力量,令在场的魔术师们,尤其是钻研卢恩魔术基盘的苍崎橙子一阵心悸。   “自然。”芬恩微微一笑,手中弑神之枪优雅的挑起一阵强化,“今夜星辰如此美丽,更将在下的美貌衬托的更胜往日。可惜对方仅仅是有着女性之姿,却无女性之实的神造兵器,否则也会被我的美貌迷倒吧?”   “呵!”Archer手中箭矢率先飞出。   紧跟其后,便是库丘林十八枚原初之卢恩汇聚的一击魔力炮!   “——Caladbolg(伪·螺旋箭)!”   “——Ochd Deug Odin(大神刻印)!”   恐怖的魔力炮仿佛要贯穿天地,其中隐含的一道金黄箭矢虽然看似威势小了不少,但亦蕴含着之名的杀机。   于此,芬恩动了。   伴随着真名解放的吟唱,战神努阿达所司掌的「水」之湍急激流之一击,呼啸而去,直指天空中那突破天际的锁头——   “即使堕落的神灵也能屠戮殆尽的魔之一击。让你切身体会下吧!   “——Mac·a·Luin(无败的紫靫草)!”   三重宝具同时解放。   箭矢、魔炮、湍流,于冬木市的夜空交织、轮舞。   已经飞向最高点的恩奇都已经完全由人型化作了一串巨大的锁链,在璀璨的星辰下划过一道优美、绚烂、致命的弧线。   “被唤醒的是星之气息。我将与人类共同前行。故为——   “——Enuma Elish(人子啊,紧系神明吧)!”   作者留言:   PS.欢迎各路大佬入群   聊天吹水杀海豹催更读者群:687488438   请注意最后一个字是竹字头的密码:冬木万事屋事件簿   PY.《我,魔法使,摸鱼王》   莲是个在系统的庇佑下苟且的咸鱼,至今为止他认识系统已有十五年,一个任务也没完成过。   直到......   PS3.赞美萳兮姐!赞美太阳!   ==Warning==   试水悬赏已整合进上架感言_(:зゝ∠)_ 第38章 必须有一个巫...二五仔! (1/3)   冬木市的夜空,犹如白昼一般——   不,比白昼,比晴空,比烈日当空还要耀眼无数倍!   璀璨的黄金一箭、炙热的虹色魔炮、湍急的洪流浪涛与突破天际的锁头相撞的瞬间产生的光和热,令天地为之动容。   嘤——————!   预料之中的巨响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鼓膜阵痛的耳鸣之音。   在场的人类们全都下意识的捂住眼睛,不敢去看那半空中四重宝具的对撞造成的远比锡林郭勒大草原上的彩虹还要绚烂的多的花火。   而那不一样的花火,仅仅是冲击波的余威便将冬木大桥震得一寸寸崩溃、解体。   大桥下面的海水如同被勺子背按压的布丁一般中间凹陷,向四面八方散去,涨潮。升起的大浪不知攀到多少米高,向着未远川边的两岸砸去。   嘤——。   哗啦啦——!   轰隆隆——!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冬木大桥的残骸。   贯穿未远川,连接着新都与深山町的冬木大桥在这一刻只剩下残存在海面上的残骸,漂浮着,等待着日后圣堂教会的事后处理大队。   众人耳畔的耳鸣声少了不少。   而当感觉到当空的那不一样的花火消退之际,苍崎橙子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先前她感受到在脚下大桥崩塌之际有人扶住了她,睁开眼时瞧见的,便是驾着她一条胳膊的结弦。   “哟,没事吧?”   结弦松开苍崎橙子的胳膊,笑着问道。   声音稍微有些大,也是没有从耳鸣中缓过来的后遗症。   “谢谢。”苍崎橙子笑了笑。   而这时,一阵浪花拍来,脚下的漂流物一阵起伏,苍崎橙子却是险些滑一跤。   但,再度被结弦眼疾手快的接住,这次却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接住了橙子没有丝毫赘肉的腰际。   “不用再说第二遍谢谢了。”结弦看似没有丝毫留恋的松开了手,转而改为校园中常见的扶着崴脚哥们的姿势架住橙子一只胳膊,“我扶你过去。”   “哈!好。”苍崎橙子笑了一声。   不远处——   “咻——!”贝奥武夫看着这一幕,吹了个口哨。   “有一套啊这小哥。”库丘林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呀,那么漂亮而独特的女人,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勾搭看看,现在似乎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姐姐或者妹妹呢……”   “你如果不怕被打死的话,可以去试着问问?”贝奥武夫鼓励道。   “你当我傻?你都这么说了那准没好事!”库丘林表示自己绝不轻易上当。   一旁远坂时臣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加入进这个话题。   忽然间,一阵马嘶声伴随着阵阵蹄声响起。   “吁——!”伊斯坎达尔喝住身下黑马,带着韦伯稳稳的停在一柱桥墩的碎片上,“各位情况如何?”   “无碍。”肯尼斯从月灵髓液中显露身躯。   “毫无疑问,那一击之后对方便被令咒转移了。”芬恩笃定道,“虽然有些不想承认,我的宝具在最后贯穿了那‘天之锁’的锁头,毫无疑问是他的本体,但并没能伤害到对方的灵核。   “考虑到对方的躯体是泥造,只要回到阵地,双脚踩在大地上无需多久就能复原吧?虽然那位完成了小源永动机化的玛奇理不是对方的Master,但毕竟是圣杯战争令咒体系的创造者,一定有着某种令咒之外的供魔手段。”   “也就是说,对方的这次突袭的目的是消耗我方的魔力?”Archer了然。   “不必多言了,各位。”伊斯坎达尔喝住众人,“战争已然开幕,战旗已然飘扬,冲锋的号角已然吹响,怎能因为这样的小事驻足不前?现在要做的便是闭上嘴,前进!   “走了布希法拉斯,ALALALALALALAI——”   伊斯坎达尔一骑绝尘,率先离去。   眼见此景,众人亦不得不放下继续攀谈的打算,紧跟其后。   “该说不愧是‘征服王’吗?看似粗枝大叶的几句话,实际上却是恰到好处的做到了‘指引’与‘统一’,让我们分清主次?”结弦如同抚着崴了脚的人一般,架着苍崎橙子如同跳梅花桩一般跳过一块又一块残骸前进。   “喂,天然卷。”苍崎橙子被扶着走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反而相当坦然的开口。   “嗯?”结弦。   “别死了。”苍崎橙子笑着说道。   “怎么,舍不得啊?”结弦顺势接过话口。   “少贫嘴,只是单纯感觉你死了的话会少不少乐趣。”苍崎橙子的脸上自然没有什么轻小说中所谓的一抹羞红,只是很自然的说着话。   交谈到这里便结束了,因为两人依然踏上了深山町的土地。   这种时候请记住,男生如果之前扶着女生,该松手时一定要第一时间松手。否则在女生心中一但被扣上“占便宜”、“吃豆腐”的标签,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好感度大跌,且跌落幅度与时间的次方呈正相关。   今夜的深山町明月当空,万里无云,群星璀璨。   却又诡异的云雾飘渺,仿佛雾里看花一般令人琢磨不透。一花一草,一砖一瓦仿佛都披上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通透。   间桐家的后院,少了半边身子的恩奇都一脸平静的站在院中,脚踩着以水银液体绘制的术式之上。旋儿,脚下的大地不断的涌动,清新的泥土味传入鼻孔,带着几缕花香。   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恩奇都的身躯不断的愈合,修复如初。   “这个庭院中的每一抔泥土与沙石,都是从两河流域找到并运来的,但效果恐怕远没有神代时的那般恐怖,还请见谅。”天草从后门中出现,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照亮了那温柔的笑容。   “无妨,更何况现在这具身躯也仅仅是作为从者的灵体,而非我生前的肉体。”   恩奇都说着的同时缓缓俯下身,轻轻的抓起一抔土,泥土顺着纤细皎洁的指缝间滑落在地上,青葱般柔顺的秀发披散在一旁。   这一幕映衬在月光下,伴随着其脸上淡淡的微笑,却是看的天草稍稍呆愣了两秒。   不过很快,天草便回过了神。   “情况如何?”天草的表情趋于严肃。   “看似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实际上他们内心勾心斗角。”恩奇都果断的说道,“Saber不愧是带领不列颠十二连胜的王者,她的战略是正确的。这一击不仅逼出他们三发宝具,更让我看出他们内在的不协调,尤其是——   “Lancer,芬恩·麦克库尔。”   “但他也主动施展了自己的宝具不是吗?”天草很好奇。   “宝具的等级虽然是固定的,但实际上还是一定程度上受到从者供给的魔力量影响。”恩奇都解释道,“那个Lancer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那里,但并没有告知对方。   “之后,他的宝具有很明显的懈怠。看似威势凶猛,但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友军’的戒备,故意收敛了至少四分之一左右的魔力量。”   “那么,结论?”天草摸了摸下巴。   “Lancer的目的,大概是希望两败俱伤。”Saber这时亦从后门走了出来。   “根据恩奇都之前与Lancer的对话中其提到的一个词‘大局’可以看出,芬恩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让局势在他与其Master的掌控之中。那么怎样的局势对他最有利?   “毫无疑问,如果六骑真的同仇敌忾的发起进攻,那么我方的败北便注定了,且对方的损失恐怕只会在两骑左右。这一点不仅是我方不愿意见到的,也是芬恩不愿意见到的。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均衡。”   “呵!”天草有些嘲讽般的笑了一声,“人类的‘恶’果然是如此的让人讨厌,连盟友之间都勾心斗角?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也给了我们机会。对了,刚才有人送来了这个。”   一边说着,天草一边取出一个已经拆开的信封,里面仅装着一张字条。   “这是?”恩奇都皱了皱眉头。   先前他并没有感知到什么特别的存在路过才对?   “送信的是普通的邮差,字迹也故意写的方方正正避免被识破,但很明显写信的人不是一般人。”天草的语调中颇具嘲弄之意,旋即念了一遍字条上的内容。   “‘伊斯坎达尔以固有结界将你与芬恩拉入其中进行战斗、原Saber的Master竹取结弦与Caster库丘林负责Saber、贝奥武夫对我、Assassin处理言峰绮礼、其余全员讨伐玛奇理翁’。”   “Lancer的Master吧。”Saber猜测,同时微微皱了皱眉头,‘——Master。’   “十有八九,但我却倾向于不是。但无论是与不是,现在不是考虑对方谁是内鬼的时候了,现在我们所要应对的是对方的进攻,敌人来了。”天草的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旋即看向门内,“玛奇理翁,可以了吗?”   哗啦啦啦——   一阵泛着虹光的蝴蝶飞出,重新汇聚人型。   但这一次,这人型却并非往日那蓝发蓝眸的男人,而是完全另一幅姿态。这幅姿态令恩奇都也不禁一缩,旋即却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 第39章 月下剑舞 (2/3)   迷离的雾气,璀璨的星辰,偶尔闪烁的昏黄路灯。   月光下,间桐家四周散步的路人们说着笑着离开,原本就不算多么热闹的周遭变得更加冷清。而当最后一名路人撤离后,结弦从阴冷的小巷子中走出,身后跟着的不再是苍崎橙子,而是某个蓝毛。   “南面,终了。”结弦顶着一双死鱼眼说道。   “真是的,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费劲的去布置驱散闲人结界?”库丘林有些不爽。   “一般人牵扯进来怎么办?”结弦抬头看看夜空,“话说回来,你发现了吗?”   “嗯,发现了。”库丘林看着对街的那道身影挑了挑眉毛,“简直就好像知道我们要来,知道我们的排兵布阵一样等着我们。”   此地,距离间桐家还有一条街。   相距一条小巷的彼方,是一道金发碧眼的飒爽身影,仿佛早已等候多时般现身。   ——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不用加那个‘简直’了,对面就是‘已经知道了’。”结弦挠了挠脑袋,“那么,我们中出了一个武当派呢,还是出了个成昆呢?”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既然小姐姐已经来了,那么我们也该按照计划行动了。”库丘林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确认了一番结弦身上的卢恩符咒,“小哥,死了之后我会为你报仇的,安心安心。”   “请不要将谈话建立在‘我肯定会死’这个基础上。”结弦右手缓缓的握在身后的刀鞘之上,平静的向前走去。   寒风吹过,明月当空。   发梢与衣角随风摇曳,出鞘的太刀摩擦着沥青地面发出铿锵的刀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   ☆   间桐家北面,同样是相隔一条街道。。   伊斯坎达尔、韦伯、芬恩三人遇到了站在十字路口的恩奇都。   “哦,许久不见了。”伊斯坎达尔笑看着前方的恩奇都,“不打个招呼吗?”   恩奇都不语。   芬恩亦不语,咬着手指。   “哎,现在——?”韦伯缩着身子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害怕。   “喂喂喂,稍稍有些风情好不好?你们这样一言不发很容易被人讨厌的啊!”伊斯坎达尔颇为苦恼的揉着脑袋。   “嘛,征服王。虽然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绝不是巧合的原因到来了,但我们也没有不迎战的道理。按照计划展开固有结界,好好闹上一闹吧?”芬恩松开拇指后,笑着说道,随手舞起一阵枪花。   “嗯嗯嗯,我知道了。”伊斯坎达尔心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感,甚至冲散了临战前的那种汹涌澎湃的兴奋,但还是按照计划拔出塞浦路特之剑,引动天雷高呼——   “——Aionion Hetairoi(王之军势)!”   飞沙走石,尘埃漫天。   伴随着空间的扭动,魔力的奔腾,四道身影消失在了冬木市的街头,送去了另一片黄沙漫漫,驰骋着千军万马的古老战场。   ☆   西面,贝奥武夫遇到了满脸平静的天草四郎时贞;   “哟,胆子很大吗,叫天草的家伙。”贝奥武夫搓着拳头,跃跃欲试。   天草微笑着看着对面的贝奥武夫,而下一刻却是猛地纵身一跃,一言不发便闪入一旁的小巷子中飞奔。   “纳尼?逃跑了?!”贝奥武夫一愣,旋即脚下猛地一跺,A级的筋力竟是直接在地上震出一口大洞,“别跑!”   然而当贝奥武夫追出小巷子时却发现天草已经坐上了一辆早早准备好的军用悍马,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轰——!   引擎呼啸,响彻夜空。   “可恶,混蛋等等!”贝奥武夫怒嚎一声便飞奔着追了上去。   ☆   东面,Archer与其余的Master们,却是并未见到任何一人,在通过念话与从者们确定了其他组已经碰到了各自的对手后,便继续向着间桐家的方向深入。   虽然犹豫,但既然间桐家全部的三骑已经现身,那么毫无疑问等待着他们的,只可能是玛奇理·佐尔根一人。   但此时此刻,间桐家的地下室,巨大的大圣杯之前静静的站着一道身影。   毫无疑问是一位蓝发蓝眉的中年男性,与玛奇理有着完全一致的面容,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穿鞋,而是赤着足。   旋儿,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俯下身,触摸着身下的大地。半晌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来了吗——?”   ☆   画面回到南面。   锋利的太刀拖行在沥青路上,发出铿锵的刀鸣与阵阵火花。   手持太刀的银发男人走出两侧民居的阴影,出现在静谧的月光下,映衬出了那一头银白色的天然卷发。   “哟,Saber。”   “竹取先生。”Saber笔直的站在路口,双手搭在剑柄上,黄金之剑的剑尖静静的插在路口的中央,轻轻开口。   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阵无奈,旋即便被坚毅所取代。   “您应该知道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吧。”Saber顿了顿,语气平静,带着几分劝诫,“就此退回吧。知晓我愿望的您应该明白,我绝不会因为仅仅一日不到的并肩作战而手下留情才是。”   旋即,Saber又扫了一眼远处悠悠哉哉坐在民居顶看戏的Caster,皱了皱眉头,却没对他说话。   “少不解风情了,Saber。”结弦右手缓缓举起修长的太刀。   “月光下的十字路口,东方的武士与西方的剑士相遇,虽然缺了随风飘扬的樱花瓣与古色古香的亭台寺院与原汁原味的江户街景,但若不来一番剑豪拔刀,未免有些煞风景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将战场换到柳洞寺的?”   月光投在刀身之上,反着阵阵寒光。   “——”Saber闭上眼睛,吐了口气,片刻后重新睁开眼睛,“竹取先生,想必您是抱着相当的觉悟而来的吧。”   “自然,说实话我可是一点也不想来的。在家窝在被炉里吃着仙贝泡着热茶看着大河剧可比这大冬天出来厮杀要舒坦的多了,但——”结弦微笑着抬起头。   “工作就得好好的完成,不是吗?   “那么Saber,今夜的第一问,你是否一直在凝视着过去,从未放眼过未来?”   “那种事情,我……”Saber话音未落,却见凛冽的寒光骤现,直指心脏手腕而来!   “回答错误!”   叮!   寒光一闪,划破大气,直指Saber紧握直剑的右手腕!   黄金之剑顺势一挑划过一道弧线,直剑与太刀在距尖部两寸左右位置相接。然而下一刻Saber却是瞳孔一缩,竟是被结弦那更胜她两成有余的力道震得逼退三步。   再一联想到不远处看戏的库丘林——   “卢恩符文!”Saber当即了然。   但结弦可没打算在卢恩的问题上与Saber深究。   “只需要回答Yes or No就可以了,活在过去的睡美人小姐哟。”结弦道,手中的太刀亦与直剑相接,双方僵持着,“你的剑上有所迟疑,是因为我曾是你Master的原因吗?Saber。   “无须如此。虽然今夜我的剑上没有杀意,但却是带着相应的觉悟踏上这片战场。”   “——”Saber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缓缓与结弦重新拉开距离,“我明白了,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剑上究竟承载着怎样的决意吧,竹取先生。”   唰唰唰!   随手舞过三道剑光,Saber严阵以待。   “不列颠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参上!”   “竹取结弦,一介万事屋营生罢了。”   いざ尋常に——   勝負!   叮!   骤然间两道身影鬼魅的一窜,刀剑铿锵,火化四溅。   月光下却是见太刀与直剑相接于两寸之处,虽然论出手时机是Saber更快,但在僵持之际隐约间却是筋力更胜一筹的结弦占优!   咣!   结弦太刀架着直剑一挑一斩,顺势在空中划过小半个圆弧后猛地压向地面,砸出一个坑洞。   电光石火间,以按压在地面的太刀作为支点,以前斩过程残存的惯性带动身躯飞起一脚踢向Saber面门,而Saber当即侧身避让,顺势抽出直剑便欲反击,却凭借着月光隐约间发现微微一闪的寒芒,瞳孔一缩!   ‘不好!’   无声无息。   几滴鲜血飞溅在空中,Saber凭借‘直感’,下意识的回避却是避免了右臂被若隐若现丝线整根斩下的结局,仅仅多出一缕浅浅的伤口。   ‘线?’   Saber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一息之间,稳住身形,平复呼吸,再度掀起狂澜般的反攻。   叮叮叮叮!   刀光剑影闪动在狭小的十字路口。   时而在沥青路上撕开一道狰狞裂口,时而将闪烁的路灯拦腰斩断。   “那么,第一问姑且算你回答No好了。接下来是今夜的第二问……”结弦笑着开口,而下一刻!   噗哧!   直剑贯穿结弦的左肩,但结弦却依然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反而不要命一般迎着直剑造成的伤口猛地往前一顶。   “你认为对一个国家来说所谓‘安静的死去’是怎样的死法,拒绝抽象,No Kandinsky,要求八百字以上的说明书式回答!!!”   大半截剑身穿身而过,但结弦却仿佛根本察觉不到痛觉一般。   带着笑意的问话中,左手顺势攥住Saber左手腕,右脚以A级的筋力猛地踹出正中Saber小腹!   “呃啊——!”   Saber在重击之下却是猛地翻了个白眼,口中吐出几滴混杂着鲜血的口水,双手却是死死的握着剑柄。不过小半秒的时间便恢复了意志,双手猛地一抽一挑。   噗哧!   鲜血四溅,如同泉涌一般将大地染红。   随着直剑的上挑,整个左肩伴随着剑刃上放出的炙热魔力,仿佛熔开了一个大窟窿般恐怖而骇人,隐约间发出了血肉烧焦的糊味。   但旋儿,结弦的左肩却又以一种完全异常的速度飞快的愈合如初。   “阿瓦隆!”Saber愣了一下便了然,但旋即又摇了摇头,“不,不仅仅是阿瓦隆。你的表情太过镇定了,阿瓦隆虽然可以治愈伤势,却并不能缓解疼痛。”   “没错,毕竟来之前我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所以稍微让那边的蓝毛魔术师替我暂时遮蔽了痛觉。”结弦自己也有些嘴角抽搐的看着烧了个窟窿的肩膀快速愈合,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但现在并非纠结阿瓦隆与痛觉的相关问题的时间。   “Saber,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吧。试问,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怎样的死法才算是‘如同睡着一般’?拒绝抽象,拒绝抽象,拒绝抽象,因为很重要所以我说了三遍!” 第40章 孙子曰:攻心为上 (3/3)   “……”听到结弦的问题,Saber犹豫了。   她所希望的,毫无疑问是不列颠应该以更柔和一些,仿佛安乐死一般的死法死去。   但具体如何去死?   这一问题,她并没有考虑过。   不,实际上她也许不经意间考虑过,但她并不知道。   “呐,Saber。”结弦顿了顿,以Saber为圆心绕了小半圈圆弧,“你知道吗?我曾经试想过这个问题,试着以理性的角度去分析,一个国家在神代的终焉那种环境下究竟怎样死才算平稳的死。后来我发现——   “莫德雷德,歪打正着了。”   “一派胡言!”   Saber在听到结弦的话后,当即出口反驳。   当即,便是挥刀而去!   “我所期待的,应该是更为柔和的方式。但无论是何种,都绝不是莫德雷德那般——”   叮!   刀剑再度相交,剑刃与刀刃擦出几多火花。   “所以说了,拒绝抽象派!”结弦如同拨浪鼓一般摇着脑袋,否定着Saber的发言。   叮叮叮叮!   刀光剑影再现,周遭的民居、围墙、沥青路上镂刻出一道又一道狰狞而质朴的剑痕刀伤。   时而直剑贯穿肺部、时而直剑贯穿胸腔、时而直剑斩断肋骨、时而太刀斩中手臂。   鲜血洒满大地,在月光下殷红的骇人。   约莫结弦每受到八九次重伤便能轻伤Saber一次,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次数逐渐缩到到七八次、六七次、五六次、四五次。   乍看之下这以伤换伤的打法甚是吃亏,但实际看下来,却是Saber的伤势更加惨烈。   毕竟结弦有着那种东西——   对亚瑟王特防宝具·阿瓦隆!   “那么试着想象一下吧,莫德雷德安分守己、兰斯洛特的事件没有发生、格尼维尔依然是个好王后、摩根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姐姐、外敌也不再入侵,贵族们虽然渴望着你的王位但却没有人敢带头造反,那么未来会发生什么?”   “什么意思——?”Saber不解的皱眉。   噗哧!   虽然筋力上逊于结弦一筹,但凭借着精湛的剑技亦在谈话之余寻找到一丝破绽斩下。   但结弦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一避,仅仅被斩出一道自右肩向下,深及白骨的伤痕而已。   没错,这等伤势确实可以用‘而已’来形容。反正不痛,亦会在片刻后治愈,那么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一击,更多的是Saber融于肌肉的肉体斩出。   但斩出这一剑之后,Saber的动作却是因为结弦的话语终于出现了迟钝,只不过这迟钝来的稍微晚了那么一秒罢了。   不过Saber似乎对于结弦的后话产生了兴趣,便索性在这一顿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剑。   “想想吧,Saber,只要不列颠再继续持续下去,别说连逢凶年,早晚土地里会连一粒米都种不出来。”结弦笑呵呵的将太刀扛在肩上,身上的伤势快速的修复。   修复的源头,在阿瓦隆;而那份魔力,却是出在那正在飙车的天草身上!   “粮食没了,吃马匹、吃树皮、吃鞋子、吃一切眼中能见到的东西。而后为了节约仅存的粮食,老百姓不得不减少家中的人口,减轻负担。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减轻呢——?”   “闭嘴。”Saber沉着声。   “看来你想到了,Saber。”结弦摊了摊手,“有些良知的把孩子卖了,把妻子卖了,或者男人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干脆自杀。而稍微野蛮一点的——   “吃人?”   轰!   一道剑气撕裂道路,擦着结弦的身子远去。   “闭嘴——”Saber声音更沉,思绪却是隐约回到了不列颠。   而结弦,自然是不会放过Saber这么一刹那的出神的。   砰!   忽然间,Saber却是猛地被结弦重重的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硬生生将民居的围墙撞塌。   “别说我什么对女人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别闹,对方是大名鼎鼎的骑士王,我一个平头百姓不放过一切机会出手才是最正常的吧,Saber。”   结弦上前三步,重整架势,注视着从废墟中站起来,嘴角留下一道血水的Saber。   “死亡无外乎四种——自杀、他杀、意外死、老死。   “老死对于人类来说倒是寿终正寝,但对于不列颠来说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般,堪比凌迟的惨烈。   “自杀,请某些魔术师,比如梅林?制造一场瘟疫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毒杀全部的不列颠百姓,让他们安然死在床榻上;他杀,莫德雷德歪打正着的快刀斩乱麻,又或者引来什么新的外敌?意外死,天上掉下来一颗陨石把不列颠岛砸了。   “神代终焉的不列颠就像是癌症末期患者一样,而你Saber就是那个医生。在死亡不可避免的前提下,你越是拖延,越是进行着什么化疗理疗,病人就活的越痛苦越想死,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Saber的目光有些空洞。   一直以来,她的愿望很简单,并非不列颠长存,而是仅仅让不列颠平静的死去。   但是,这一愿望的抽象程度也许不及卫宫切嗣的世界和平,但也同样抽象无比。最根本的问题,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怎么死才算是平静的死?   人啊,要唯物辩证的去看待问题。   结弦正儿八经的思考过Saber的问题,发现除了让梅林一夜之间毒杀国民之外,莫德雷德歪打正着的叛乱对于不列颠来说其实已经相当的安宁了。   大概就是给癌症病人脖子上划拉一刀那种感觉。   绝对绝对绝对不人道,但却绝对能帮助其干净利落的解脱。   “我——”   砰!   Saber刚一失神的开口,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结弦一拳头。   “你做什么!”Saber刚一呵,又被结弦对着肚子来了一拳头!   “看着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稍微让你清醒一点。”   “我没……”   砰!   腹拳!   “你扪心自问有对不起不列颠吗,你可问心无愧?”   “我……”   砰!   左勾拳!   “你知道学霸考了90分之后对着59分的人说自己考砸时,学渣们的感受吗?!”   “那……”   砰!   右勾拳!   “别扯兰斯洛特那档子事情,充其量给不列颠人当谈资的事情罢了!”   “……”   砰……别着急砰。   除你武器!   “莫德雷德该骂也得骂,造反导致亡国哪有不该骂的道理?但那和不列颠死的安静不安静是完全两码事!”   继续砰!   过肩摔!   “哈!”   砰的一声,Saber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中国,是个有着上下五千年文化祭奠的文明古国。   在那里有一个成语流传了许久,脍炙人口,朗朗上口,叫做——趁虚而……啊呸,叫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咱们孙子说的。   正常情况下,配合阿瓦隆、痛觉遮断、卢恩符咒强化充其量只能和呆毛五五开,但这种时候辅以攻心之计,便可迎刃而解。   Saber的心乱了。   心乱、气乱、步伐也就随之乱了,这一乱,却是连结弦都能抓住对方的破绽。   “……”房顶上,库丘林眨着眼睛。   事态有些出乎库丘林的预料。   原本在他预料中必死无疑的男人竟然连刀都不要抡起拳头痛击Saber,让他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库丘林不知道。   库丘林只知道,那边的Saber现在身心俱疲。   身上被一通老拳暴揍,再加上那些如同捅刀子割她心的话语进行着精神攻击。   总的来说,库丘林看出来了,结弦的理论大概就是“因为你没错,但是你不知道你没错,所以我要揍你,让你知道你没错”这种感觉。   “呀咧呀咧。”库丘林打了个哈欠。而这时——   “另外,你想连那些跟随于你数十年一同奋斗的圆桌们——凯、高文、加雷斯、加赫里斯、兰斯洛特、贝狄威尔、阿格规文、特里斯坦、杰兰特、兰马洛克、达格尼特、帕西瓦尔、加拉哈德甚至莫德雷德的努力一同否定吗?Saber!”   砰——!!!   Saber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双眸失神,嘴角淌着血,呆呆的望着天空。   而这一拳,却是砸在了Saber边上的沥青路上。   皮开肉绽,指骨断裂,鲜血流淌一地,旋即又逐渐的恢复如初。   “哎——?”   砸在地上的一拳,令Saber回过了神。   不过Saber似乎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圣剑亦不在手中,早早就被结弦顺手缴了去。而现在,Saber则是呆呆的看着夜幕,回忆着自己在不列颠发生的大大小小点点滴滴的事情。   啪嗒。   结弦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边上。   “喂,疼不疼?”结弦问道。   “……”Saber没说话,眨了眨眼睛。   原本失去色彩的眼睛,稍微有了些颜色。忽然Saber却是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拿了起来,叠在一起,又被结弦按住手腕。   “令咒·空间转移,令咒·掏心,大概是我能想到最脏的战术了,所以让我稍微防一下。”结弦按住Saber的手,看着似乎有忽然变天迹象的夜空说道。   不远处库丘林眨了眨眼睛。   令咒还能这么用?!   脏还是你们玩战术的人脏。   “呐,Saber。其实你的问题本不在你的愿望上,是个人都会有那么些遗憾,而有些遗憾则会希望用奇迹去补救,无可厚非。但你呢,怎么说好呢,你除了卡姆兰之战的战火,眼中就就容不下别的东西了。”结弦如此说道。   “你是说,我的愿望没有错?”Saber忽然开了口。   感觉着脸上火辣的疼痛,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白挨了的感觉。   “想要用奇迹弥补遗憾?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吧。如果是我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普通百姓,知道自己的王但是啊,你是不是该试着去看看除了遗憾之外别的东西?你的问题仅仅是——你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结弦左手箍着Saber手腕。   “给你一个建议。你实际上还没死对吧?那么,去旅行吧!交还圣剑之后,带上贝狄威尔,作为普通的旅者游历一下世界各地,感受一下各大洲各大洋的风土人情。   “欧洲、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中国那会儿应该是北魏末年?正好是魏孝文帝变法那段时间。局势有点乱,但也可以去看看。   “都走一遍之后打条船,雇两队水手,取个诸如‘东·斯塔利恩二世’之类的名字游一遍五大样,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神代埋藏在某个深海深处的大秘宝。”   “临终前再重新做一次决定,是‘果然还是想要改变过去’,还是‘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如果是你的话,到时候抑制力依然会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的吧?”   说到这里,结弦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走到不远处捡起地上的圣剑,帅气的抛给Saber,便转身招呼着库丘林离去,只留下暴雨即将到来之际依然躺在地上注视着夜空的Saber。   “喂,这样就完了?”库丘林回过头撇了一眼地上的Saber,“不再继续‘说教说教’?”   “她今年大概三十五岁,按她能活到七十岁算,她还有第二个三十五年,甚至活得久一点第三个三十五年的时间去好好的想。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她也几十岁的人了不至于真像个小姑娘一样脑筋不会急转弯吧?   “人事尽,听天命咯!”   哗啦啦啦——   丝丝密密的雨水逐渐落在冬木市的街头,落在Saber的脸上。   Saber缓缓的抬起手,五指似乎要遮住这片天一般映入眼中,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旅行吗?见识不同的风景,于旅途的终末,临死之前再做最后的决定吗?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是梅林老师的话,大概也会建议我这么做吧?”   作者留言:   PS.呆毛的戏份还没结束,你瞧我还没放她退场不是?所以别急。_(:зゝ∠)_   PS2.感谢大佬们的打赏,尤其是北高萌主的1000刀片,悬赏呱的一下瞬间就封顶了。也是应了作者群里老司机们的那具话智慧话——   你不开悬赏,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当然了,除了大佬,小S也同样很感谢各位积极投刀片投票票的读者们,感谢各位的支持!等这轮的10更悬赏补完,顺便过个年之后我再开启下一轮的悬赏计划(绝不欠债,绝不女装.JPG)   由于我这边都是3K的章节,算上每天保底的两更,三更9K字已经接近别的作者五更的数量了,所以还债的话大概一两天还一更……   当然,实际上字数会不止3K,比如今天的三更,39章3.5K,40章更是修修改改之后4K,三更加起来准确无误的过万了。   PS3.已经过了新书期,错开时间更新增加曝光度这种手段已经不是很必要了。所以考虑了一下,以后的章节就全部中午12点一口气发出来,大家一次性看个够,然后等第二天的。   PS4.加更第一章,还欠——九更 第41章 将计就?   烈阳当空、黄沙漫漫。   金戈铁马、万马齐喑、浩浩汤汤、战鼓震天。   沙漠的热风携卷着黄沙迷人眼睛,毒辣的紫外线照射在韦伯的身上,早已令他大汗连连。但比起区区沙漠与太阳,更加令他惊叹、惊愕、惊悚的,还是那一望无际的王之军势。   此地,是马其顿大军曾踏过的沙漠。   此地,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与手下大军共同构筑的心象世界扭曲现实的具现化——   “固、固有结界——?!”   即便是芬恩·麦克库尔,亲眼目睹这气吞万里如虎之势的军势,也不禁动容。   所谓,固有结界本应是非魔术师不可达成的伟业,以心象世界侵蚀现实的大魔术。但现在,却在完全不懂魔术的RIder亚历山大·伊斯坎达尔手中再现。   完完全全的将心中那段与大军统一希腊全境,进而横扫中东地区,不费一兵一卒而占领埃及全境,荡平波斯帝国,大军开到印度河流域的旧日篇章再现。   史诗,再现!   “正是如此!看见了吗?!芬恩!恩奇都!以及,韦伯——!!!   “这便是余的至宝、余之王道,余伊斯坎达尔的最强宝具——   “——AionionHetairoi!”   “王!”   “王!”   “王!”   砰!砰!砰!   数以万计货真价实的英灵士兵构成的军势齐声呐喊。   手持长枪的士兵以枪柄击打着地面,手持剑盾的士兵更以宝剑敲打这盾牌,发出震天的铿锵之音。   “有如此军势,难怪能创下那般伟业。说起来征服王,那几位可是你生前的部下?”芬恩看向那大军之中稍稍有些不同的几人。   “自然——哟,托勒密!你们几个也在啊?!”伊斯坎达尔骑在黑马上,向着一些人招手。   “王。”白色络腮胡的褐肤男人行礼道。   “原来如此,托勒密王朝的建立者托勒密一世?”芬恩了然,放眼看向周围相近的数名男子,“也就是说,亚历山大七近侍全部集结完毕了?”   “阿里斯东诺斯,色雷斯总督莱西马库斯,米底亚总督培宋,赫勒斯滂-弗里吉亚总督莱昂纳图斯,伙伴骑兵长官和执政帕迪卡斯,埃及、利比亚和阿拉伯总督托勒密,赫菲斯提昂。全都是有名的英灵!”韦伯捂住嘴愕然道。   “笨蛋,有什么好慌的。”伊斯坎达尔笑着拍了拍韦伯的肩膀,旋即看向远方大漠的彼方那道静静站着的绿发身影,“连敌人都没有畏惧,自己人先害怕了怎么行?哈哈哈哈!   “对了,Lancer,你的坐骑没有带来吧?”伊斯坎达尔笑着问道。   “若是以Rider职介降临的话,我的猎犬,又或是那匹冥界之马都会出现吧?但可惜,此身却是以Lancer之职介降临。”芬恩答道,带着几分惋惜。   “那么——布希法拉斯,今日稍稍委屈你一下了。不用担心,对方是大名鼎鼎的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芬恩·麦克库尔,绝不会堕了你的威名的!”伊斯坎达尔笑呵呵的扶着漆黑锃亮的马鬃。   “咴————!!!”布希法拉斯长鸣一声,算是答应。   “哈哈哈,乖孩子。那么——!”旋即,伊斯坎达尔拔出塞浦路特之剑,对着长空猛地一划。   轰隆!   苍穹撕开一道裂口,神雷阵阵伴,嘹亮牛哞响彻整片大漠。   映入眼帘的飞翔于天空的牛车才是这场圣杯战争中,伊斯坎达尔作为Rider的象征——   Gordias Wheel(神威车轮)!   芬恩跨上宝马,伊斯坎达尔与韦伯登上战车。   三人身后,先是亚历山大七近侍,而后便是数以万计的马其顿方阵!   ‘恩奇都’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眼中依然是如同止水一般的平静。   千军万马构筑的马其顿方阵?   戈尔迪乌姆之结登场的战车?   象征神明自走炮宙斯的神牛?   无所谓。   这种东西完全无所谓。   这种东西,根本令他的心中产生不了丝毫的涟漪。唯一能让他产生涟漪的,仅有一样——   “第三魔法,一定要实现。”   ‘恩奇都’平静的说着。   下一刻,他便听见了远方传来的浑厚长吟。   “敌人是神明铸造的最终兵器‘天之锁’,是人类现存记载中最古老的英雄史诗《吉尔伽美什》中,那位英雄王唯一的挚友——恩奇都!   “虽然敌人没有什么像样的功绩,但‘恩奇都’之名便足以让汝等抱上必死的信念踏上战场!回答我,汝等做好了向那神之兵器彰显我马其顿男儿的风采了吗——!!!”   “是!”   “是!”   “是!”   “那么,全军——”伊斯坎达尔高高举起手中的塞浦路特之剑,猛地挥下。   “——出击!”   轰隆轰隆轰隆!   黄沙滚滚,马蹄阵阵。   轰鸣的牛车踏着神雷一骑当先,伊斯坎达尔左手死死的攥紧缰绳,右手高举着塞浦路特之剑,发出冲锋的怒嚎——   “ALALALALALAI——!”   “ALALALALALAI——!”   后面一声,是韦伯的。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台词听到了不远处芬恩的耳畔里,却是有些令他忍俊不禁。   不过旋即,芬恩却是重新转移视线,看向远方的‘恩奇都’,脸上没有丝毫名为忧虑、担心的情绪在其中。   前方那道身披白布的身影,毫无疑问是他Master下达的命令中必须杀死的对象,但同时,却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威胁。   真相之有一个——   “计划顺利。”‘恩奇都’平静的开口。   声音并非恩奇都原本那中性的声音,而是浑厚肃穆的男子的声音。若再仔细倾听一番的话便会发现,这声音与另一人诡异的相同——   玛奇理·佐尔根。   虫魔术·拟态。   虽然通常情况下,玛奇理都保持着蝴蝶或一如数百年不变的蓝发蓝眸中年男人形象,但实际上辅以脱离了肉体的,物质化的灵魂后,却是可以轻松的做到改变姿态。   男女?没有意义。   高矮?没有意义。   肤色?没有意义。   只要他愿意,哪怕下一秒换做阿弥陀佛或者阿斯托尔福都没有丝毫的问题。不过这并非重点,重点是——恩奇都。   在Saber制订的策略中,玛奇理的拟态是必要条件,但并非充分条件。   另一项条件,便是恩奇都的保有技能——完全的形态:A。   由于身体是泥造,所以不仅仅是玛奇理,就连恩奇都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变化姿态。   出现在此地的‘恩奇都’是玛奇理。   出现在间桐家的‘玛奇理’却是恩奇都。   也就是——   将计就计。   间桐家正门。   半跪在地的红A与其身后的一众魔术师,皆面露凝重。   而他们面前的‘玛奇理’的姿态正在逐渐的改变。   蓝色的短发变成金色,瞳孔化作赤色的蛇瞳,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将姿态变化为了一位金发赤眸的俊秀男子。这幅姿态的主人,便是恩奇都生前唯一的挚友——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所谓策略,并不需要多么繁琐,亦不需要一环多一环。”恩奇都顶着吉尔伽美什的面容如此解释道,“既然知道你们的布阵,那么只需要在关键的一点之上进行适当的调整便是。那么——   “该从哪里开始切呢?”   “小心!”恩奇都话音未落,Archer便一声惊叫。   叮——!   轰!!!   超越人类动态视力极限的两道身影飞窜。   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原本挡在众人面前的Archer倒飞而出,手中碎裂的双剑胳膊了衣袖与手臂,渗出鲜血。   整个人更是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如同水漂一般在马路上边撞边飞砸出几个大洞!   一个念头在Archer的心中骤然升起。   ‘好快!好重!这家伙是Berserker不成!?’   而就在Archer倒飞而出的瞬间——   噗哧!   如同护盾一般展开的月灵髓液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轰得粉碎。   混杂在四溅水银液体中的,是同样飞溅的鲜血,以及一截断臂。半截蓝色的衣袖,整洁的白手套,以及手套之下暗藏的三划令咒!   这截断臂的主人,只可能是一人——   “你就是Rider的Master吧,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恩奇都稍稍闭上了眼睛,手中泥土制成的利刃上沾着殷红的鲜血。   “——Scalp(斩)!”   肯尼斯强忍住断臂的疼痛,没有惊叫,反而第一时间对礼装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被打散的月灵髓液第一时间化作利刃斩向恩奇都。   这斩击的速度对于魔术师来说也许迅捷无比,但对于恩奇都来说——   “太慢了。”恩奇都的声音在肯尼斯的背后响起,锋利无比的利刃更是一寸又一寸逼近肯尼斯的喉咙,只要再有一个呼吸的时间,肯尼斯便将人头落地。   但,情况突变!   “欧拉!!!”   砰!   深褐色的拳头白驹过隙件重重的轰在恩奇都的脸上。   在其惊愕的目光中,如同先前的Archer一般倒飞出去,倒飞的瞬间头颅更是如同泥偶一般碎裂。但倒飞而出的同时,手中的利刃却是刺破大气投掷而去!   噗哧!   还在空中划着圆弧的肯尼斯的断臂手背,被利刃洞穿。   原本三划令咒的位置,竟是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大洞! 第42章 战火不息 (2/3)   “Berserker,从者反应还在!”苍崎橙子手背上的令咒黯淡了一划,毫无疑问是在先前危机之时强行将贝奥武夫召了过来,“Ruler呢?”   “跑了!仿佛故意把我引开一般,追了他小半个冬木市都没能追上!”贝奥武夫的瞳孔微微泛红,那是狂化的征兆。不过虽然狂化,但贝奥武夫依然保持着理性与神智。   与此同时。   少了脑袋的恩奇都缓缓的从废墟中站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了整个头颅。不再是吉尔伽美什的姿态,而是属于那位神妓的、先前所见的绿发姿态。   身为黏土,寻常人斩首、穿心之类的弱点根本无法在他的身上找到。   只要双脚踩在大地上,那么名为「完全的形态」的A等级技能将持续性的发动,汲取大地的魔力进行强有力的再生。   不过——   “‘变容’的总额少了1点。是因为所用的不是苏美尔的土壤吗?”恩奇都捏了捏拳头,目光穿过人群,看向了前方间桐家的后院。   ——变容:A   将能力值以一定的总值根据状况重新分配的特殊技能,是恩奇都的最大特征。等级愈高,总值就会越高。时而将筋力变为A,又时而将耐久变为A。   参数的归还上限已先决定,并根据A7、B6、C5、D4、E3的数值进行消耗,因此无法将全部数值变为A。   有些像网游的能力值或跑团的车卡,但事实便是如此。   如果说之前恩奇都的归还上限是30点,那么现在便跌落到了29点。   但即便如此,却依然能保证筋力等多项数值稳定在A等级。   同时,有着「完全的形态:A」的他,亦不需要过多的将点数投入在耐久之上。   强敌!   “既然恩奇都出现在这里,那么出现在另外一片战场的人就是——”肯尼斯捂着断臂,以治愈术止住了血,额头渗着冷汗,太阳穴青筋突起。   “间桐脏砚,也就是玛奇理·佐尔根吧。”远坂时臣看了眼手背上最后一划令咒,犹豫了一下,却是放弃了将Caster招来的打算,转而舞动手中的宝石手杖对准前方的。   “——Intensive Einascherung。”   炙热的火焰化作火球轰向前方的恩奇都,乍看之下却是与魔幻小说中常见的火球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对付的是什么普通的半吊子魔术师,这一手火焰便足够致命。但对方是乌鲁克的恩奇都,众神制造的神造兵器,即便没有曾经的躯壳,也是一等一的英灵,这种程度的火焰根本不具备威胁性。   远坂时臣自然知道这一点,没有丝毫犹豫便在火焰攀升之际,从口袋中抛出三枚蕴含着「火」之自然灵的高价宝石。   如果说先前的火焰是水龙头,那么现在的火焰便是——   浪涛!   “——所谓生物,还真是搞不懂呢。好好的把令咒交出来多好?”恩奇都面对这股咆哮的火海,却是没有丝毫躲闪的打算。   亦没有这份必要。   即便远坂时臣忍痛一口气抛出了为数不多的数枚红宝石,升起一股相当可观的爆炎,但那份结果却是——   无伤!   熊熊火海之中,恩奇都一动不动,甚至连所谓痛楚都感觉不到。   遮羞的白布烧成灰烬,露出赤裸而纤细,犹如大地上最纯净的花苞般的女性的身躯。但即便如此恩奇都却依然是平静如同止水一般,没有丝毫所谓羞耻的想法。   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恩奇都,而是他的只有的话,大概会说出——“我的裸体是这世界上最高的艺术品!”这种发言吧。   “对魔力?!”远坂时臣惊叫。   “而且是相当高等级的对魔力,刚才借助宝石所蕴含的自然灵爆发的那份爆炎,即便是我抵挡起来也有相当的难度。”肯尼斯皱着眉紧盯着火海中赤身的恩奇都。   “哇哦——?”贝奥武夫眼睛瞪得滚圆。   “贝奥,专注战斗。”苍崎橙子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阵骇人的白光。   “哼,我知道了,即便对手是女人也——呃!”贝奥武夫摩拳擦掌之际正准备攻上去,下一刻却是愕然的发现前方的恩奇都眨眼之间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拳袭来。   变容·筋力A!   变容·速度A!   砰——!!!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贝奥武夫同样抡起一圈迎向恩奇都!   然而这一次并非被偷袭,而是早早做好准备的恩奇都并未如同先前一般倒飞而出,却是稳稳的站在那里。纤细的拳头更是与那粗厚的拳头僵持着,平分秋色。   但从一开始,恩奇都就并未指望能用拳头解决贝奥武夫!   “——Enkidu(天之锁)!”   噗噗噗!   数道锁链破土而出,电光石火间自四面八方窜起,呼啸着袭向贝奥武夫。   同时,收右拳,左脚垫底原地一个后旋论起右腿横扫向贝奥武夫的面门,毫不在意扫腿之际身下赤裸身躯众目睽睽之下的曝光。   这一脚很快,贝奥武夫来不及对脚,却是只能本能的以手格挡。   不禁要防御这飞起的一脚,更要躲闪着身子规避着四周如同蛇一般伺机而动的锁链!   但即便如此,贝奥武夫亦是发扬了一名战士应有的素质——即便对手看起来像女性,即便对手没有穿衣服,也要抡起袖子往死里打!   ‘头低下,Berserker!’   忽然间,一道念话在战意正酣的贝奥武夫脑海中响起。   “什么?!”贝奥武夫一惊,却是不注意间被一道锁链缠住了右腕,但还是选择了听从这句念话主人的建议低下头。   头颅地下的下一刻,利箭破空!   咻——!!!   猩红的一箭以超过音速的速度狙击而来,目标正是恩奇都的心脏,而射箭之人,正是Archer。   “哼——。”恩奇都轻哼一声,却是早早就捕捉到了Archer的气息与动作,这一箭却是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轻轻的侧身,却是恰到好处的将这雷霆一箭闪避,顺势再度一阵拳脚轰向面前的贝奥武夫。   乍看之下竟是在近身战中将以近战闻名的,作为狂战士词根的贝奥武夫压制!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呼!”   砰砰砰砰!   拳脚相接的肉响声与突破音障的爆破声不绝于耳。   没有丝毫赏心悦目的成份在其中,只有单纯的力量与速度的角逐。   拳对拳、脚对脚、肘对肘、膝对膝。   “渐入佳境了啊,Berserker。”恩奇都话音刚起,脚下的泥土地却是再度钻出数道锁链令贝奥武夫头疼不已的回避。   当然,对于没有神性的贝奥武夫来说这锁链不过是有些坚硬的锁链而已。只需要多用些力便能扯碎或挣脱,但在被骚扰的时候却是不得不更加吃力的面对恩奇都的拳脚。   噗哧!   不知何时,恩奇都手中分出一道利刃猛地斩下,鲜血淋漓!   “Master——!!!”贝奥武夫被斩中之际却是轻轻挑了挑嘴角。   而就在苍崎橙子的治疗起效之际,嗖——!   红光再现!   正是先前Archer射出的那一箭,但这一箭却是被仿佛后背长了眼睛的恩奇都再次敏捷的避开。   “无意义的挑衅,我并没有人类的那种羞耻心。另外,以‘赤原猎犬’为原型打造的箭矢,具备无论被击落多少次都能继续追击的能力,这种程度的警惕我还是有的。”   “但你是不是忘记,赤原猎犬真正的主人是谁了?”贝奥武夫大笑道,“剑来,Archer!”   嗖!   红光再现!   而这一次,那猩红的箭矢却并未射向恩奇都,而是准确无误的被贝奥武夫攥在了手中。   而当贝奥武夫握住那箭矢的瞬间,猩红的箭矢竟是重新展露出作为“剑”的姿态!   ——伪·赤原猎犬!   “虽然是赝品但姑且还是可圈可点,但,还不够啊Archer!”贝奥武夫右手挥动着无论怎样斩击都能以最正确姿势挥砍的魔剑赝品,左手辅以拳头。   嗖!   又是一道破空之声,第二把魔剑赝品准确无比的送入贝奥武夫手中。   狂战士,双刀在手!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伴随着眼花缭乱势如疾风的斩击,作为回应的却是恩奇都冷静稳健的战法以及以泥土塑造的利刃!   叮叮叮叮叮叮!   咔嚓咔嚓!   转瞬之间近百个来回的交手后,泥刃与魔剑赝品齐齐碎裂。   碎片四溅在空中的瞬间,恩奇都整条右臂伺机待发,改变形态化作巨大的锁头穿向贝奥武夫胸腔。   杀机骤现!   夺命的锁头一寸寸逼近贝奥武夫的胸腔,如同昭示死亡的乌鸦。   但贝奥武夫的脸上,却是笑的更开心,更狰狞。   “谁告诉你,本大爷没带真品出来的?”   猩红的一对魔剑显现姿态于战士的手中,半空之中划过两道交叉的猩红剑影。   化作锁头的右臂掉落在地上,已然在危急时刻向后闪去的恩奇都静静的站在十米之外,右臂空空如也。   正当贝奥武夫准备乘胜追击之际,恩奇都却同样开口了。   “那么谁又告诉你,我的目标是你了?” 第43章 再见?   恩奇都,职介为Enkidu。   所谓的Enkidu代表的并非恩奇都之名,而是代表着众神创造的人偶,紧系天与地之锁——天之锁!   当贝奥武夫回过头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这位狂战士愣了一下。   明明一直在和恩奇都对战;   明明对方的举动一直都在自己的眼中才对;   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什么时候?!   无数金黄的锁链刺破大地,舞动在街道上,如同蛇群一般自四面八方将Master们包围在其中。   恩奇都仅凭一骑,在对战甚至隐隐压制住贝奥武夫的情况下,还在分出心神伺机了结作为命门的Master们!   火焰、水银、使魔为掩护,挥动双剑的弓兵作为主攻,艰难的抵挡着令人烦躁的漫天锁链。   苦战。   毫无疑问,有着贝奥武夫压制恩奇都的情况下,这些锁链的行动并不是那么的富有机动性,更多的如同机械一般僵硬的行动。   但即便如此对于现代的魔术师以及单单一骑挥动双剑的弓兵来说,依然是相当苦手的大敌!   “——发什么呆,Berserker!”   苍崎橙子怒喝。   她之所以没有提醒贝奥武夫这边的情况,是因为她知道贝奥武夫光是面对恩奇都的压制就需要打响十二分的警惕了。   不仅她知道,肯尼斯、远坂时臣和Archer也知道。   先前Archer对于贝奥武夫的增援也仅仅只能忙里偷闲帮上两手。   但这一声提醒还是迟了些。   仅仅一刻的愣神对于恩奇都来说,已经足够了。   噗哧!   纤细的胳膊贯穿了贝奥武夫胸膛,击碎了位于心脏处的灵核。   恩奇都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贝奥武夫。   让贝奥武夫误认为他的目标是Master们,仅仅是他的战略,让贝奥武夫产生一瞬间致命分神的谋划、伏笔。   “啊嘞——?”贝奥武夫感受着穿胸而过的剧痛,以及那浸染鲜血的纤细的胳膊,眨了眨眼睛。   “——Berserker!”苍崎橙子惊叫。   “到此为止了,Berserker。”恩奇都轻轻闭上眼睛,“虽然与你交谈不多,但你确实是顶天立地的战士。若不是这一瞬间的分神,想拿下你绝对要付出大的多的代价才行。”   “咳,咳咳咳,可恶。”贝奥武夫咳嗽几声,嘴角渗出鲜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能有点架打,结果只打一架就回去了?稍稍有些不甘心啊。”   下一刻,贝奥武夫猛地攥住穿胸而过的那只胳膊!   ‘!’恩奇都瞳孔猛地一缩,“Berserker?!”   “——以令咒之名命令·强化!!!”苍崎橙子控制着使魔击飞一道锁链的同时,二话不说便使用了第二划令咒。   “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不用我的魔剑吗?因为啊,本大爷从一开始擅长的就是拳头啊!!!”贝奥武夫瞳孔陷入一片猩红,猛地一扯将穿胸而过的纤细胳膊撕裂,顺势转身挥起猩红的双拳。   固有技能·狂暴!   “所谓搏斗的基本!关键就是怎么打怎么踢还站着就是胜利!欧拉欧拉欧拉!揍飞你!   “——Grendel Buster(源流斗争)!”   Buster!   Buster!   Buster!   Extra Attack!   一拳,打歪了恩奇都半个脑袋;   一脚,踢断了恩奇都的左腿;   两脚,轰折了恩奇都的脊椎;   三击之后,便是在令咒的强化下,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的铁拳制裁!   狂暴!   野蛮!   愤怒!   唯有在这一个瞬间,在场的人们才第一次明白了这个率性而又理性,有时候喜欢在房间打盹的男人为什么是Berserker,又为什么会是Berserker这个词汇的词根!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砰砰砰砰砰砰!   咔嚓!   恩奇都的颈椎也相继断了。   至于四肢?不知道从第十拳还是第二十拳时就被揍的骨折,到了第三十拳时更是干脆一臂一腿化成了尘泥。   双眼一片血红的男人即便如此依然没有放下自己的拳头,不断的轰在这人偶之上。   而恩奇都仿佛健身馆的沙包一般被贝奥武夫摁着打,但唯有一处却拼尽一切力气去保护,去闪避——灵核的所在,心脏!   但已经接近失去理智的贝奥武夫却是没有更多的空间去思考这一点了,脑海中唯有——再揍一拳,再揍一拳,再揍一拳!   “欧拉——!!!”   最后的一拳用劲了贝奥武夫最后的力量,但——   这一拳空了。   贝奥武夫的拳头已经没有了,化作阵阵的灵子消散在了空中。   他的战斗续行技能令他即便灵核被捏的粉碎依然几乎完整的轰完了整套爆发,但正因为这最后的爆发不留余力的倾泻残存的魔力,令他原本还可以再多延续许久的存在在这一刻与人事告终。   “啊咧——?”   一拳挥空之后,贝奥武夫才终于逐渐从疯狂中恢复了清明。   看着已经消失,化作灵子消散的胳膊和下半身,无奈的想挠挠脑袋,却尴尬的发现没有手去挠了。只能转过身。   “对不起了啊大姐头,不能帮你找你妹妹麻烦了啊,哈哈哈哈!”   “白痴。”苍崎橙子点上一根烟,旋即高喝道,“打的还开心吗?”   “嗯!虽然只干了一架,但最后相当的爽快啊,哈哈哈哈!下次还有架打的话,记得叫我出来,圣遗物……”   话没说完,贝奥武夫便在孩子般的笑声中消散。   圣杯战争第一骑,于此退场!   没有时间留给别人伤感。   最先反应过来形势的Archer已经弯弓拉箭,瞄准了地上肢体破碎的恩奇都,如鹰般的双眼瞳孔一缩。   “哈!”   金黄的一箭穿越了尚未完全消散的贝奥武夫的灵子,直指地面上的恩奇都。   华丽的爆炸骤现,但所有人都知道,Archer失败了。   呼啸的爆破之中,巨大的锁链飞向高空,没有丝毫的人形可言。   “难道?又是宝具!”远坂时臣紧缩眉头。   “不对!”Archer紧盯着天空中巨大的锁头,旋即再度拉弓,“他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间桐家!”   轰隆——!   化身天之锁的恩奇都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连整个间桐家地表上的房屋化作齑粉都全不在意的落了下去。   “呵——!”   又是一道金光穿过夜空,准确无误的命中在了锁头之上。   肉眼可见,那远不如冬木大桥时解放宝具般宏伟的金黄锁头被幻想崩坏的魔力摧毁了大半,所剩的只能算是一些残骸。   但正是这些残骸,最终降落在了间桐家的后院。   那里埋葬着天草四郎时贞花费数十年时光收集、整理、运送的两河流域的土壤、苏美尔的土壤,乌鲁克的土壤!   轰隆!   间桐家古色古香的宅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废墟与暴露的地下室。以及——   “那是,大圣杯?!”远坂时臣终于保持不住脸上的惊愕,“不可能,大圣杯不是在柳洞寺的大空洞中才对吗?究竟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在间桐家的地下!”   “原来如此,那就是传说中的大圣杯吗?”肯尼斯捂着断臂处,皱着眉头,紧盯着前方地下的那球状的大圣杯,以及透过大圣杯表面裂口下,那数樽同一个模子雕刻出的女子雕像。   不过旋儿,肯尼斯便重新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Miss.苍崎,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间了。”肯尼斯提醒道,“如果我的感知没错的话……”   “恩奇都。”苍崎橙子此刻的表情相当的危险与不妙。   几乎与被人叫了“伤痛之赤”时的表情,别无二致!   “麻烦了。”Archer皱眉。   滚滚废墟之中,弥漫的尘埃之下,一道身影逐渐映入众人眼帘。   恩奇都。   并非预想之中的满目疮痍,而是——完好无损!   啪嗒。   苍崎橙子指缝间的香烟被猛地一捏。   “不,Berserker并非什么都没能做到。”恩奇都在众人开口之前便率先开口,“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看到我这幅姿态时的想法。我的Master,天草四郎时贞在此之前曾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收集我生前之地的,苏美尔的土壤。虽然一般的大地也能让我修复身躯,但我故乡的土壤毫无疑问在效率上更胜一筹。   “Berserker是个不得了的战士,而他最后的爆发亦让我不得不将全部的土壤吸收一空,用以修复这如同风中残烛的躯体。仅仅一骑便令我Master数十年的努力挥霍一空,便已经是不得了的战果了。”   说完,恩奇都便将目光看向不远处。   他的气息感到三股,不,四股魔力逐渐逼近,两股旺盛,另一股虚弱,至于第三股则仅仅是普通的魔术师。   “ALALALALALALALAI——!!!”   伴随着闪动雷霆的牛车,虚弱无比的伊斯坎达尔发出高昂的战吼,载着芬恩与韦伯来到了这片战场。而蓝毛蓝眉的Caster则是紧跟其后随之赶到。   “喂,Caster,那个天然卷呢?死了还是逃跑了?”苍崎橙子撇了一眼屋檐上的库丘林,语气很平,却让哪怕库丘林都感觉到危险。   “带着本大爷的卢恩去追Ruler了。”Caster摊了摊手。   “在下偶然间得知了那位Ruler的所在地点——冬木教会。之后又偶然遇到了刚刚战斗结束的Caster与竹取结弦先生。竹取先生现在正驱车前往冬木教会,对Ruler讨伐。”芬恩解释道,旋即警戒的看向前方的恩奇都,“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就看是我们先讨伐恩奇都,还是那位竹取先生斩杀恩奇都的Master吧!”   “等等,我Master看起来是令咒被毁了?余说怎么忽然间契约就断了,我还以为Master你死了呢。”伊斯坎达尔似乎快要挺不住了。   “喂,你们谁有空的令咒?Berserker的Master是那位红头发的女士吧?赶紧跟余签个契约,余伊斯坎达尔可不想这么窝囊的退场!”   叮!   话音刚落,铿锵之音骤响。   定睛一看,却是芬恩凭借武艺拦下了正准备强杀Rider的恩奇都。   “动作快!”芬恩一声高呼提醒道。   叮叮叮叮!   锁链飞舞,枪花点点。   两道飒爽的身影交织于雨下,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哼!”苍崎橙子冷哼一声。   “汝之身于我之下,我之命运于汝之剑,若顺应圣杯之诫律的话便回答吧——!”   “宣誓,汝之血肉为余之贡品,余新的Master苍崎——什么来着?”   “苍崎橙子。”   “对对对,余新的Master苍崎橙子哟!”   令咒的光辉闪动。   伊斯坎达尔魔力沸腾的瞬间,二话不说便再度掀起一阵风浪。   ——王之军势,再现!   进入固有结界的一霎那,苍崎橙子嘴唇轻动。   “再见了,贝奥。另外——   “别死了,天然卷。”   作者留言:   PS.毕竟三个战场,感觉每个都按顺叙写有些不合适,所以虫爷之后会用倒叙来写。   PS2.加更一更,欠八更…… 第44章 霸王、大军、铁匠 (1/3)   固有结界·王之军势中。   “喂,征服王,你怎么把这个也拉进来了?”Archer扫了一眼众人后方那个球——大圣杯。   “哈?这有什么好问的?”伊斯坎达尔反而很奇怪Archer为什么这么问。   “不,不必解释了,我大概懂了,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Archer赶紧摆手。   人啊,有的时候很简单的事情也会懒得去思考,干脆去问周围的人。   就好像冬日早上醒来宁可多窝一会儿也不愿意去把那明显的尿急感去解决了一般怠惰。   比如这边这个大圣杯,只要多思考哪怕十秒就能得到答案。   “从者们都来到了固有结界之中,那么理所当然的不能将大圣杯留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妙了。”芬恩解释道,“此外,这个大圣杯还能够牵制恩奇都的那个宝具。对方可不希望大圣杯毁在这里吧?”   “先说好,这玩意儿别说对方,我们也不能毁。”库丘林扫了一眼大圣杯,“虽然本大爷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但也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美女也好实力也罢,反正不能毁了!”   说着,便走过去拍了拍大圣杯,然后——   受肉了。   库丘林一脸懵逼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Archer眨了眨眼睛。   芬恩眨了眨眼睛。   伊斯坎达尔更是连眼睛都不眨,瞪得像个Caster阶的吉尔·德·雷。   “你你你你你你受肉了?”伊斯坎达尔一脸震惊的盯着正不断捏着自己手啊脚的库丘林。   “啊、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库丘林话还没说完就被猛地推开。   “RUA————!!!”   伊斯坎达尔兴奋的大叫一声直接把库丘林推开在地上,吃了口黄沙,整个人脸长的通红抑制不住笑容的抱住大圣杯。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余的愿望实现了!余此次圣杯战争的愿望已然实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   “王!”   “王!”   受肉了。   伊斯坎达尔受肉了。   不同于库丘林是无意识间被受肉,伊斯坎达尔是主动的抱住大圣杯,获得了受肉,从而实现他的愿望!   “喂喂喂,你的愿望不是世界征服吗……哇!”   韦伯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响指弹倒在牛车上。   “蠢货!征服世界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圣杯呢?”伊斯坎达尔揉着脑门说道。   “获得肉体,转生于这个世界依靠自己的力量,再一度争霸天下便是你真正的愿望吗。”芬恩了然的点了点头,“幸运的男人,这份愿望甚至连向圣杯许愿都不必,仅仅触碰大圣杯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自然!这便是余的王道!那么——”伊斯坎达尔完全止不住脸上的笑容,将地上刚才被他一不小心挤到地上的库丘林拎了起来,体恤的拍了拍衣服和后背,拍出一大口沙子。   “你们两个,想受肉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必了。”Archer摇了摇头,“我严格来说只是阿赖耶侧的守护者,即便受肉也摆脱不了被作为猎犬驱使的命运。因此,我依然需要大圣杯来实现我的愿望。”   “容在下再三思一番。”芬恩少见的露出几分迟疑、   “哈哈哈哈,无妨!那么总之本王在圣杯战争中的愿望已然实现了,但诸君,我等要讨伐的敌人还在彼方的大漠之上等待着我等!”伊斯坎达尔打断了几人的闲聊。   “Lancer、Caster,尽情的向余展现汝等作为英雄的武勋吧!Archer,你说你是阿赖耶的守护者对吧?想必也是为了人类而付出了一切的苦行者,必定有着属于你自己的耀眼之处。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Master对你下达了怎样保守的,满怀算计的命令,但此时此刻应当胜利的是谁?Caster吗?Lancer吗?Archer吗?外面的Master们吗?甚至余吗?不!皆不!阻止那个脑子坏了才能想出来的‘全人类灵魂物质化’的荒唐计划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吧?!   “那种荒唐的世界,连让余征服的欲望都没有————!!!”   “哈!看来不得不稍稍认真一点了。”Arhcer挠了挠脑袋,旋即再度开口,“那么征服王,稍稍放宽一些这片固有结界的管理权限。既然你提供了军势的话,那么就由我来提供上等的武器吧!”   “嚯——?”伊斯坎达尔眼睛一亮。   与此同时——   “——I Created Thousands of Swords(我曾铸造成千上万之剑)!”   伴随着低吟而沧桑的吟唱,王之军势的固有结界中,景色开始变幻。   万里无云的晴空染上了压抑而苦闷的黄昏色,悬浮着大大小小无数的齿轮。   茫茫黄沙之上,一柄又一柄东方的、西方的、古代的、现代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浮现。   “——Unlimited Blade Works(无限剑制)!”   “呐,Caster,你该不会也有个什么固有结界吧?”韦伯咽了口口水,先是看看Rider,又看看Archer,最后看向Caster,“毕竟你看,连Rider和Archer都有,你Caster——”   “我学艺不精还真是对不起啊?”库丘林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天空中的齿轮,又扫视四方,忽然之间却是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不远处刷新了一柄猩红的长枪——   Gae Bolg!   当即二话不说把木杖一扔,顺手给自己排上一串卢恩舞了几下。   “哈!这样就畅快多了!”库丘林握着手中伪造的Gae Bolg,却是开心了不少。   即便是赝品,也比手上那根普通的橡木法杖要用的顺手。   隐约间,让他找到了几分做Lancer的感觉。   “这两把剑——”芬恩亦是拔起地上一对对剑,露出了几分怀念的笑容,“Mor·alltach(狂暴之怒)、Beag·alltach(愤然之怒),真是让人怀念啊。”   “双怒剑?那不是那位‘光辉之颜’,费奥纳骑士团首席,迪卢木多·奥迪那的佩剑吗?等等!”韦伯过了一个神话知识后忽然一愣,有些诡异的看向对方,“那个,Lancer你怎么看?”   “无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年轻时的芬恩。”芬恩郑重的将双怒剑交给七近侍的一人后微笑着开口,“说实话,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老了的我在想些什么。不过Archer,这些武器虽然只是赝品,但不得不说锻造的非常出色。”   “感谢您的称赞。这些武器基本上都是我生前以及之后作为守护者期间锻造的武器。   “曾经我老师在我踏上旅途前说过,‘别死的太早了,如果你能活到七八十岁也许能成为现代的千子村正也说不定?’”Archer有些惆怅的感慨道。   “想必你的老师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吧?”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呐,Archer?有没有兴趣加入余之军势,成为余之臣下?”   “拒绝,即便你有办法将我从阿赖耶那里要走我也拒绝。”Archer断然否定道。   “嚯?能说说理由吗?”伊斯坎达尔并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相当的感兴趣。   “你受肉之后的目的是挑起战争吧?那么从我的角度出发,你是必须被讨伐不可的对象。”Archer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出了实话。   “天草四郎时贞虽然过于极端,但有一点他却是对的——这个世界,不需要更多的战争。”Archer继续道,“时代变了,伊斯坎达尔!”   “切,稍稍有些扫兴啊。时代?稍稍有些沉重的话题啊!但,无所谓。”伊斯坎达尔挠了挠脑袋,“不聊这些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全军听令!拿起我等的援军,Archer为我等带来武装!”   “是——!”   “是——!”   “是——!”   如果说原本的王之军势是一只猛虎,那么无限剑制带来的军备毫无疑问为这只虎狼之师添上了一双翅膀。   如虎添翼!   “虽然之前有些扫兴,居然是个假的恩奇都。但是这次确毫无疑问是货真价实的真品!多余的话不必说了,全军——   “出击!!!”   “ALALALALALALAI——!!!”   “RUAAA——!!!”   “WRYYY——!!!”   即便是库丘林也拿上了那只伪造的,猩红的长枪,跨上一匹军马怒嚎着冲了出去。   犹如一匹疯了的猛犬!   整个战场,唯有四人没有拿起Archer带来的武器。   亚历山大·伊斯坎达尔;   芬恩·麦克库尔;   韦伯·维尔维特;   恩奇都。   “切。”Archer咂了咂嘴,如鹰般的目光投向伊斯坎达尔身上,“看起来粗枝大叶,却意外的精明啊。这么精明可就让我和切嗣制定的这份计划有些难以施展了。另外——”   Archer看向手持长枪,骑乘着军马冲锋的芬恩。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獠牙呢?Lancer。” 第45章 睿智的枪兵放弃了思考 (2/3)   飞驰的马蹄溅起阵阵黄沙。   马其顿的士兵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利剑。   擂动的战鼓响彻于剑丘之上,高举的战旗宣示着那支征服全境约五百万平方公里的虎狼之师的到来!   “——出色的王者。”   即便是恩奇都,也忍不住如此赞叹道。   他目视着骑乘在最前方的三骑,Rider、Caster、Lancer,紧随其后的黑压压的大军,已经被抛在大军最后的大圣杯,以及大圣杯的更后方,戈壁上弯弓射箭的Archer。即便如此,双眸一如既往的平静。   顺便一提,现在的恩奇都依然不着寸缕,依然保持着赋予他知性的神妓的姿态。但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所谓的羞耻感。   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那件白布就是避免不必要麻烦才披上的。既然前方的敌人都不在意他的不着寸缕,那他自己更不必去在意。   旋即,恩奇都轻轻的俯下身,随意的抓了把黄沙,任由沙砾在指尖流淌、倾泻。   “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喜欢青翠的绿茵与雨后的泥土地,但现在也不是该选择的时候了。说起来,我曾经对吉尔说过‘这种战法太过奢侈而浪费了吧’这种话吧?”   自言自语结束后,恩奇都重新站起了身。   黄沙开始奔涌,如同一条金黄的河流一般咆哮!   沙砾在扭动、聚合、重构,倾刻之间扬起的漫天黄沙却是化作一把又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锁链。   两柄;   四柄;   八柄;   十六柄;   三十二柄;   六十四柄;   一百二十八柄;   ……   铺天盖地的涌现在恩奇都的后方,伴随着恩奇都平静的目光,如同暴雨一般呼啸而出。   实际上,恩奇都更倾向于直接解放宝具,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大圣杯。   若是贸然解放「Enuma Elish(人子啊,紧系神明吧)」,一击之下极有可能连同彼方的大圣杯摧毁。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更不是天草四郎时贞所希望的,亦不是绝大多数人都希望的。   “击杀你的Master没能消灭你。那么,就只能直接处决掉你本人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擒贼先擒王。   虽然因为文化不同而说法有些不同,但意思却是相同的。   恩奇都继续释放着每一击都堪比M1主战坦克火炮的沙刃,轰炸在远方黑压压的军势之中。顺势脚下一踏,六重锁链于身前沙丘之上骤起,相互交织如同一张大网,硬生生拦下了远方骤现的一抹红光。   那并非宝具的赝品,却是Archer亲手打造,赋予了“坚固”、“穿透”、“必中”三重铭文的无名之箭矢。   但这一箭,从一开始Archer就没指望能够命中恩奇都。   “如果我认为这种程度的箭矢能够命中全力以赴的你,恩奇都,那我可就太甜了,比巧克力帕菲还要甜啊!”Archer话音刚落,轻轻打了个响指。   轰隆!!!   六道金黄的锁链连同被拦截的箭矢一同被恐怖的爆炸卷入,掀起一阵猩红的魔力风暴,卷起漫天飞沙。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猩红的魔力风暴便化作暗红色的蘑菇云浮现在齿轮构筑的天帷之下。   ——幻想崩坏!   风暴与黄沙,如同现代战场上冲锋前的烟雾弹一般阻隔了双方的视线。   尚未平息,第二击与第三击便已经贯穿了猩红的狂澜,轰开两口大洞直指恩奇都先前所站的位置。   “——大神刻印(Ochd Deug Odin)!”   “——无败的紫靫草(MacanLuin)!”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魔炮与湍流左右开弓呼啸而去。   十八枚原初之符文集结的原始力量轰鸣在大地之上,亮起刺眼的虹光。而在那虹光逐渐消散之际,原本的沙漠竟是被一口巨大的湖泊所取代。   两击之下,固有结界之中的地形都被改变。但——   “又不见了?!”伊斯坎达尔深吸一口,稍稍有些烦躁。   不是第一次了。   先前玛奇理与他们纠缠的时候便已经依靠着拟态之技,隐藏身形于大军之中一次,成功拖延了相当多的时间。   而现在,恩奇都本人也玩起了这一套。   “切!知道以一敌四打不赢就缩起来了吗?这样也算是英灵吗!”库丘林骑在马上,看向身后数万大军,“可恶,这该怎么找?”   “全员,五码分散!”伊斯坎达尔当机立断高喝一声,“毫无疑问敌人扮作了士兵的姿态混入了我们的军势之中,那么诸君必须时刻警戒自己的左右。但,绝不许一人仅仅出于怀疑便擅自动手。   “——违令者,斩!”   “是!”   “是!”   “是!”   令行禁止,整齐划一。   如果没有伊斯坎达尔的领导力,那么这只军队在知晓他们当中混入一只“鬼”时,便会开始相互猜忌。   而后,猜忌会发酵、恐慌会蔓延,最终便会导致每一个人都产生一种“鬼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而后当恩奇都故作惶恐、猜忌而向士兵挥动手中的剑时,这份骚动便会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但这潜在的危机,却是被伊斯坎达尔仅仅几句话便轻描淡写的破除了。   看着这严明的军纪,混入士兵之中的恩奇都也不禁咂舌。但恩奇都并没有着急行动,却是审视着最前沿的Rider、Caster、Lancer三骑,确认着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伺机待发。   不可以凭借本能行动,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行动目标——   ‘Rider,或是Lancer?’恩奇都首先排除了威胁最小的Caster与Archer,思索着究竟该如何破局。   ‘Lancer依然留有余力,他完全可以现在就点出我的位置,但他没有这么做。那么他的计划就是让我们继续相互厮杀。另外Archer很明显也不怀好意,周遭这些武器随时都可能成为幻想崩坏的弹药。仅仅是一重幻想崩坏倒还好,但如果是这数万的武器同时崩坏的话……’   不仅仅是恩奇都在算计,所有人都在算计。   ‘毫无疑问除了心有点大的库丘林外,就连乍看粗枝大叶的Rider都注意到了Archer的计划,毕竟从对方仅来一骑却并未携带Master就能看出些许眉目了。’芬恩表情不变,一如既往的咬着手指,心中却是异常警戒,‘即便明知如此也愿意接受对方的武装装备自己的大军,该说他心大呢还鲁莽呢?’   旋即,芬恩扫了一眼恩奇都所站的位置,计算着距离,微微的后退几步。   芬恩此时此刻所需要戒备的并非恩奇都,而是Archer。   不仅仅是因为幻想崩坏的原因,实际上在大桥上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不止一道目光的窥视。一道是竹取结弦,芬恩很明白那个看起来不靠谱的万事屋早早就开始怀疑他,只不过因为他芬恩一直没有出格的行为才没有出口。   而另一道窥视,便是Archer。   而后,从与玛奇理的战斗中结束后,伊斯坎达尔也隐约之间开始戒备起了芬恩。   玛奇理死了,死于芬恩的枪下,死在这漫天黄沙之中。   而混入大军之中的玛奇理的死因,却是——   “喂,Lancer,你能像之前杀死玛奇理时那样找出恩奇都吗?用你那超人的直感。”伊斯坎达尔多看了芬恩两眼,略带深意。   “不,当时也是因为那个玛奇理离我太近,同时对我产生了杀意,本能的挥枪罢了。”芬恩摇了摇头。   玛奇理死了,死在了先前的战场上。   死在芬恩的那接近维基百科一般的宝具下,以及芬恩Master的命令上,绝非什么“感知到杀意后本能的一枪”之上。   玛奇理·佐尔根到死为止,都没有丝毫的所谓“杀意”的感情存在。   那是一台不变的机器。   除了“第三魔法一定要实现”这一信条之外一无所有的,连人类的不再是的存在。   而芬恩,就是毁了这台机器的人,没有丝毫的踌躇,没有丝毫的快意,没有热血的战斗,没有有趣的经过,仅仅带着几分怜悯终结了玛奇理·佐尔根维持了五百年的一生。   不,芬恩本是不想杀死玛奇理的。   并非出于认同或是怎样的感性原因,单纯的出于理性的——那般杀死玛奇理有可能会引起Rider等人的猜忌,这般战略性的考量。   但他的Master不这么认为。   芬恩的Master没有降临冬木市,而是跨越数十公里的大地为芬恩持续不断供应着充足的魔力。以一划令咒为代价命令他“禁止用那夸张的宝具去窥探作为Master的他的一切”,而后对芬恩下达了三条命令。   一、诛杀玛奇理·佐尔根一派全员,手段不论。   二、杀死尽可能多的从者,手段不论。   三、确认大圣杯的所在、确保大圣杯的完好,手段不论。   而芬恩与其Master的通信方法,亦只有一种——电话亭。   没错,从开战起,被下达三道命令的芬恩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Master,甚至连以宝具了解自己Master都办不到。无奈之下,仅能忠实的履行圣杯战争中从者的义务。   他对于Master的惟二了解,仅仅是作为契约必不可少的名字,以及一个有些宽泛的愿望罢了。   ‘啊,要是迪卢木多他们能在这里帮帮我就好了。’芬恩不禁想到。   当然,如果单纯出于“打倒恩奇都”这一目标行动的话,他自然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宝具告知众人恩奇都的所在,但问题是打倒恩奇都之后。   ·芬恩幻想中——   “喂,芬恩!既然恩奇都已经被处理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战场了!来吧,去对面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好,余不占你小便宜,等你站定之后余与余之军势在同你一决胜负!”   ·幻想崩坏   芬恩并不擅长与这种千军万马对决,尤其是和这种装备了Archer军备的军势。   如果可能的话,他宁可去和恩奇都来一场一对一的单挑,也不愿意和这种大军开战。就好像石头剪刀布一样,他有四成可能战胜恩奇都,但对决伊斯坎达尔的胜率不足一成。   从胜率考虑,他应当在先前恩奇都趁伊斯坎达尔虚弱,出手攻击之时放任才是。但他Master的命令是——诛杀玛奇理一派。   那么,伊斯坎达尔等人的力量又是必不可少的。   ——纠结。   似乎怎么做都不对,最终,吃下了智慧鲑鱼的凯尔特扛把子放弃了思考。   绞尽脑汁之后,芬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见机行事。   ‘稍微小小的偷偷懒吧,我就在这里呆着、看着、坐着,回头再见机行事。’芬恩如此想到。   僵持之际,Archer却是看见了伊斯坎达尔向他打招呼的手。   挥舞的手在吸引了Archer的手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圣杯。   ‘在此引爆全部的军备,毫无疑问能将余、Lancer、Caster、恩奇都四骑葬送于此。但那份代价你可承受的了吗?Arhcer。’伊斯坎达尔的笑容与招呼中,蕴含着这样的意思。   ‘连这一步都算到了,才会大大方方的同意我的协助吗,Rider。’Archer苦笑。   ‘呀咧呀咧,既然这边只能僵持的话,就只能看那边能不能处理掉恩奇都的Master了。’   冬木市的南面。   偷了辆摩托车,在原地留下一打现金的竹取结弦背着太刀,驰骋着。   而此时此刻,新都的冬木教会门前,一辆浅黄色的军用悍马缓缓停靠,名为天草四郎时贞的圣人微笑着握着胸前的十字架,向教堂中走去。   等待着——   自诩为勇者的异端到来。   作者留言:   啊,又是一不小心写到4K的一更。 第46章 冬木教堂 (3/3)   哗啦啦啦——   雨水淅淅沥沥,空气中浸染着泥土的芳香。   冬木教会。   “间桐四郎,不,现在应该称呼你天草大人才是吧?不知今夜到访有何贵干。”言峰璃正站在教会的门口,略带恭敬的对着天草开口道,同时稍稍鞠了一躬。   他并不知道天草、绮礼以及远坂时臣之间的那档子事情。   至于称呼天草一声大人?   那是自然的。   虽然天草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并不高,但在日本至少也是个封圣的天主教徒。更是日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率领天主教信徒们反抗幕府压迫揭竿起义,“岛原之乱”的领导者。   “难道天草大人是需要申请教会的保护不成?”言峰璃正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不,只是有些怀念教会的氛围,想过来坐坐。”天草礼貌的回复到。   言峰璃正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虽然由于时代的变迁,信奉的教义稍稍有些变化,但基本上还是称得上自家人。   “我明白了,能够理解。但是现在毕竟是圣杯战争期间,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怎么说呢,不合适?”言峰璃正犹豫了一下,出声提醒。   “无妨,言峰神父。”天草微微一笑,“教会与远坂家有所关联的事情已经众人皆知,冬木教会这次的监督地位早就名存实亡了。所以不过是来教堂坐坐这种事情,真的无关紧要。”   “???”   一直紧闭着眼睛,似乎是个瞎子般的言峰璃正眉头皱纹不断的蠕动。   啥玩意儿?   暴露了?   这是小事?   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言峰璃正很想眨眨眼睛,但他眼睛是闭着的。   “劝您一句,言峰神父,离开吧。”天草微笑着侧了侧身绕开言峰璃正,轻轻的步入教堂之中,“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恐怕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片废墟吧?”   “!@#¥%……”言峰璃正张开口,张了半天,纠结了许久之后终于一个深呼吸平复了心情,“我知道了。”   麻溜的跑路。   言峰璃正也许年轻的时候是圣堂教会少有的八极拳高手,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代行者,但他终究是老了。   更何况,他虽然出于天主教徒的立场称呼天草一句“大人”,但他终究是监督方而不是参赛方,即便是暗中勾结那也勾结的是远坂家,根本没必要卷入无意义的斗争。   一分钟后,冬木教会后门,一辆漆黑的桑塔拿顺着月光呼啸而去。   由于圣杯战争的关系,先前教会中就只有言峰璃正。   如今言峰璃正跑路了,便只剩下刚刚到来的天草一人。   吱呀——   教堂的门被推开,月光透过丝丝密密的雨水洒入没有灯光,漆黑一片教堂之中。   借着月光的照明,发梢上、衣服上沾了些雨水的天草轻轻的在门口地毯上清理了下鞋底,稳健的走进教堂之中,没有开灯。   伸出右手,轻轻的拂过一两张为教徒们准备的座席椅背,感受着冬季椅背上特有的的冰凉触感。   没有唱诗班。   没有主礼人。   没有牧师。   门外的月光微微照亮了教堂的走道。   勉强能辨认出这昏暗的教堂正前方的摆着十字苦像的祭坛、刻着拉丁圣师人像的布道讲坛、留给唱诗班的巨大管风琴。   “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阿门。”   天草虔诚的做着祷告。   从门外照来的月光,洒在天草的虔诚的背上。   没有序乐。   没有奉献。   没有唱诗。   不知道过了多久,洒在天草背上的月光被黑影遮蔽。   一条长长的人影轮廓,照在侵染着月光的走道上,从这头连绵到那头。   “你来了。”天草背对着门口,平静的出声。   “我来了。”竹取结弦站在门口,注视着祭坛前做着祷告的天草。   轰隆——   雨越下越大,远方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数秒后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   “我知道会有人来,但没想到会是你,竹取先生,”天草缓缓的转过身,微笑着看向门口的竹取结弦,“本来按照计划,我以为会是Berserker或是Lancer才是。”   “我听说你被Berserker追得逃窜了半个冬木市?不过Lancer却告诉我你来教会了。”竹取结弦侧了侧身,就那么倚在教堂的门边,“一个天主教徒跑来教堂,怎么想都不会是疲于奔命的时候会有的行为。   “虽然不管那个Lancer究竟打算继续算计些什么,准备如何继续当在后的黄雀,但那不关我的事情。总之——   “我来了,来杀你了,天草四郎时贞。”   “Saber呢?”天草微笑着,温柔的问道,缓缓的卷起袖子,露出数不清多少道令咒,“我的令咒仍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并没有退场。那么,是你打败了她?又或者说她放走了你?”   “哦呀?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天草笑着摇了摇头。   “你要是普通人的话,那么那些真正的普通人又算什么?被收进垃圾桶的残羹冷饭?又或者过期的草莓牛奶?哈!”结弦哼笑了一声。   “我没有那种意思。”天草苦笑了一声,旋即正色道,“那么,万事屋的竹取结弦,你是来阻止我的?”   “刚才就说了,我是来杀你的。”竹取结弦侧过脸,抱着胳膊说道,“带着货真价实的杀意而来。不要问我什么第三魔法、什么全人类的救赎那种事情,我对谈论这些没有丝毫的兴趣。”   咔。   结弦伸出右手,摸向背后的刀柄,刀刃拔出两指宽。   旋即,刀刃一寸又一寸,轻轻的、缓缓地被拉出,透过月光隐约之间看得出,这刀的刀刃上有着不少的缺口,隐约间还带着几分裂痕。   那是与Saber一战留下的伤疤。   “天草四郎时贞,之前你在未远川边没能杀死我。那么现在,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万事屋来讨债了。”竹取结弦缓缓举起伤痕累累的太刀,“世人常说‘以德报怨’,但说这句话的至少有一半不知道这句话还有后一句半——   “何以抱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中国孔子的《论语》?我有读过。前一句是‘或曰’,即有人说;而后一句才是‘子曰’。”天草点了点头,同样将手伸向腰间的刀柄。   “那么,重申一遍。放下刀剑,倾听主的智慧话吧,竹取先生。若愿放下刀剑,我必不将刀剑加在你身上。不然的话——”   “停下吧,Ruler。”结弦打断了天草的话,“厮杀之前我有一个问题,玛奇理呢,不在这里吗?”   “不知道,大概是死了吧?”天草摇了摇头,“玛奇理翁出于战略需求,自愿与恩奇都交换战场。同时面对Rider与Lancer,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性吧?我曾对玛奇理先生说过,我讨厌必要的流血。   “但玛奇理先生却说,既然是‘必要的流血’,那么一定是‘必要的’。如果流血之人是他,那么他也应当毫不犹豫的奔赴死地才是。”   “他只剩下愿望了吗?”结弦问道,“我啊,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观测过平行世界。在那些世界的他,忘记了两百年前的梦想,成了一个只为了活下去而变成扭曲、畸形、无脑的怪物的存在。   “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玛奇理,但是仅仅听你的话,恐怕那个家伙不同于那些‘忘记了理想’的间桐脏砚,成为了‘只记得理想’的非人了吧?”   “即便如此,玛奇理翁依然是伟大的。   “他的牺牲,绝不会被白白浪费;他的梦想,将由我天草四郎时贞继承下去。第三魔法必须要实现不可。   “竹取先生,我曾经说过我对你没有恨意,现在依然如此。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噗哧!   鲜血四溅,刀刃贯穿了竹取结弦的心脏,将教堂的地面染得猩红。   而天草四郎时贞,双手却紧握着手中的刀柄,没有看着结弦的脸,而是肃穆的看着地面,看着更遥远的——梦。   “为了梦想、为了理想、为了全人类,一切阻挡在伟业之前的敌人都必须打倒不可……”   话音未落,天草忽然瞳孔紧缩,本能的感到不妙,猛地向旁边闪去。   但,还是迟了一步!   噗哧!   背后的短刀贯穿了天草的胸腔,距离要害的灵核、心脏,仅仅三指之距。   而那满是令咒的右臂更是被闪过一抹寒光的丝线齐肩斩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当天草回过头时,却看见了——   银白的天然卷。   “抱歉了,Assassin。”   “无需抱歉,Master。仅仅牺牲在下一名分身便……”   被天草贯穿心脏的‘结弦’没能坚持到将话说完,便化作一阵灵子消散在了空气中。   噗哧!   结弦猛地抽出刀刃,天草噗通一声向前踉跄几步。   洒在地上本应殷红的血,却是黑色的。   作者留言:   PS1.加更第三更,还欠七章,又是万更的一天。   PS2.忽然有大佬把我圣杯卷40章随便截了几段拿去别的社交平台上挂了起来,说我洗小莫,让我有点慌。   第一,emmmm,按照狼人杀惯例我得先表个水,我压根就没打算洗小莫叛乱的事情。能读出我洗小莫这层意思的,应该是你们理解错了,我单纯只是考虑到读者里有不少厨小莫的所以没用太激烈的语气去说。   第二,希望各位读者能不要再将我的书随便截屏发去别的社交网站,引起不必要的争论。这次还好,不严重,但我不能保证下次不会跨平台引来大规模的争执,谢谢。   PS3.有撕逼的时间泡杯茶,码码字,思考一下房贷该怎么还多好_(:зゝ∠)_ 第47章 安息吧 (1/2)   雨依旧在下,晚风中混杂着淡淡血腥味与泥土的芬芳,送入鼻腔。   教堂的地板上,浸染着几许微微发黑的鲜血,毫无疑问掺杂了致命的毒素。   但那自天草左臂亮起的芡着几许淡蓝的亮光却是昭示着名为「左臂·天惠基盘(Left Hand Xanadu Matrix)」的宝具展开。   那是能和几乎全部魔术基盘相连,并将原本仅仅是“知识”程度的多种魔术具现的便利宝具,但毕竟只是“可以使用”而非“登堂入室”。即便用出来,格调上也与娴熟的Caster们无法同日而语。   短刀的刀伤虽然因为天草的躲避而没能正中要害,但那刀刃上致命的毒素却足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入侵最为重要的心脏之中。   即便天草凭借左臂所施展出的德鲁伊们的治愈术与净化术,也仅仅是吊住性命这种程度而已。   百貌并非静谧,但冠以哈桑之名的暗杀者除了那位不知深浅的初代之外,皆是一等一的用毒高手。而这份猛毒顺着血液送入心脏的瞬间没有当场死亡,已经足够说明天草左手宝具的强大了。   当然,这一点也在结弦的战术预测之内。   临行前放弃了筋力加成,请求库丘林为他更改为敏捷加成的结弦即便有了A等级的敏捷,却依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一击击穿天草的心脏,他相信天草的能力。   相信天草有能力避开致命的一刺。   而天草更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回应了结弦的信任!   因此,他除了必杀的一刀之外,做了第二手准备——   斩下令咒。   叮!   断臂尚未落地,结弦的第三击已经闪起。   但却是被天草残存左臂拔出的一刀纵向拦下,刀剑相接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相距十步。   “咳、咳咳咳!毒吗?”天草猛地咳嗽几声,胸前的神父浸染发黑的鲜血,伤口姑且是愈合了,但却伴随随着咳嗽吐出几口漆黑的鲜血。   天草罕见的皱起了眉头,露出不爽而略显愤怒的表情。   并非因为自己命不久矣这一事实,而是气恼自己不能在死前完成玛奇理的遗愿,完成“伟业”。   “然也,毒。精通百般技艺的哈桑·萨巴赫的毒。”结弦坦然的承认,手中攥紧短刀。   “我啊,没有丝毫所谓‘战士的荣誉’。圣杯战争也是货真价实的战争吧?通常来说所谓战争,就是双方皆自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才会引发吧。但在我眼里,从战争开始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是罪恶的。   “哈桑伪装我时说‘因为你谋杀未遂,所以我才来复仇’,此言差矣。我之所以要除掉你天草四郎时贞,更是因为你的理想,以及你的为之付诸行动的愿望会将我的日常、我的生活、我的未来搅得一团糟,那么我必须除掉你。”   “原来如此。”天草嘴角流着漆黑的血,靠着左手中的太刀撑起身子,右脚向后一步,举起太刀,刀尖对准前方的结弦,“看着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更加坚信了,我的愿望没有错。   “届时人类便能真正的做到相互理解,不再需要如同我们这般刀刃相向,不再需要更多的流血。”   “还不明白吗,天草四郎时贞。”结弦叹了口气,“说实话,虽然你拐走我的从者,之后又重伤了我一次,但我对你并不是那么的讨厌。不如说看你还挺顺眼的,所以现在才在这里和你稍微说几句,还记得我之前在未远川边说的话吗?”   “——”天草回忆了一下,“‘你已经被黑暗遮蔽了双眼,被鲜血遮蔽了心灵;完全看不见人类的美丽,人理的光辉。’”   “仔细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圣人先生哟。”结弦顿了顿继续开口,默默等着毒伤继续堆叠。   “人类史本身就是人类产生、进步、发展的历史。从石器时代到蒸汽时代,从蛮荒时代到文明时代,人类不都走过来了吗?虽然有些丑陋的一面,但果然现在的人类已经相当了不起了,稍微收敛一下内心的阴暗,分出一点信心给人类如何?”   “咳咳咳!”天草又是一阵咳嗽,眼睛猛地一瞪,“哇啦——!”   一大口漆黑的鲜血洒在地面。   天草的呼吸很不稳,身体不断的起伏,脸上也少了些血色,隐约间能看见乌青的血管。   唰!   明明身形已经不稳,天草却还是凭借着理性向前方的结弦挥起刀刃。   “现在,我还有机会。”天草明白了自己不能继续拖延下去,眼中血丝密布,“换一个时间的话,也许我会愿意和你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但现在没时间了。   “我必须在这里打倒你,取出你体内的阿瓦隆,接回手臂,之后用令咒让Saber过来。那样的话,我就还能继续战斗下去!虽然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成功率很低,但绝不为零!”   天草明白,若再不战斗,那他恐怕就再也没有战斗的机会了。   毒素已经进入心脏,向着全身扩散,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但并非没有希望,希望就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阿瓦隆。   在Saber到来之际得知Saber将剑鞘留在竹取身上时,天草便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但想在失去了从者的Master无论如何离开战场的可能性较大,才放下心中的不安。   但,竹取结弦之后却一反常态的积极参战,心中的不安便越发强烈。   而考虑到Saber骨子里并不愿意向曾经的Master动手,所以他选择了自己下手,在结弦离开爱因兹贝伦城堡之际将其截杀,但——   失败了。   他有那么一刻相信宁可放任Saber离开也不使用令咒命令Saber自杀的竹取结弦,那个经常帮老太太去公园找猫的结弦是个可以拉拢的伙伴。   而正是这一刻的相信,让他败得更加彻底。   如果当日早些动用自己的双腕,将结弦斩杀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幅地步。   “哈————!!!”   天草举起了手中的刀,通过怒吼压制住身体的疼痛,激发着最后的潜能斩向结弦。   但,结弦没有迎战,完全是消极的回避与后撤。   叮!   挥动短刀顺着天草的刀势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卸去七分力的同时,结弦猛地向后跃去。   跃入黑暗的教堂之中,完完全全的从天草的视线中消失。   实际上结弦也很想出去热血的厮杀一番,在月光下,在雨夜的教堂中,与这位本性并不坏的圣人同学来一番热血的厮杀,但理性让他回避。   常言道,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是赌上最后一丝希望的天草?   ‘Master。’鸢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结弦身旁,以念话沟通。   ‘尽可能给他一个痛快吧。’结弦叹了口气,将短刀递还给‘鸢影’,在阴影中注视着已经接近极限的天草四郎时贞,‘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喜欢走极端呢。’   ‘有时候坚持不懈与偏执、一根筋是同义词。’鸢影淡定的念话道,旋即轻轻举起手发号施令。   霎那间,数十道哈桑闻风而动。   “呃咳咳咳——!”   天草眼见结弦竟然就这么跑了,正准备追上去时身体却是又一阵剧烈的疼痛,强烈的吐血逼迫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与此同时依赖黯淡的月光却是发现,天草的眼白已经完全变成漆黑,留下两行漆黑的血泪。   哈桑的毒渗透的太快,已经彻底的破坏了他的视觉神经。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天草完全就是依靠着左腕的宝具持续不断的治愈、净化吊着命。   天草是身中猎人陷阱,狼狈逃窜的猎物,哈桑与结弦则是结伴的猎人。   而没有一名老练的猎人会试图去强攻走投无路的困兽,保持着距离紧跟在身旁,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唯有流尽最后一滴血、吐出最后一口气时才会现身于猎物身旁。   “真是卑鄙的男人。”天草虚弱而无奈的说道。   ‘感谢你的称赞。’结弦在心中回了一句。   阴影中,杀机暗藏。   如同猎人一般,没有一名哈桑选择贸然接近逼近极限,完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的天草。   但即便如此——   叮叮叮!   一道又一道投掷而出的短刀被天草拦下,击飞。   那是蕴藏在左腕上,名为心眼(伪)的保有技能,几乎完全倚靠神乎其神的第六感来战斗,完全依靠下意识的本能挥动手中的剑。   叮叮叮叮叮叮!   天草手中的刀越挥越快,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挥着刀。   噗哧!   一柄短刀划破了他的腰际。   一柄短刀刺入了他的大腿。   一柄短刀捅进了他的肾脏。   鲜血流了一地,但天草依然在挥着刀。   “出来啊,竹取结弦——!”天草向着教堂的天花板怒喝。   空挥的刀刃中,带着满腔热血无处释放的愤然。   机会就在眼前,但那个男人却如同缩头乌龟一般躲了起来,不给他丝毫的机会。   “对不起啊,天草。但拘泥于规则而放弃胜利,只是小喽啰才会干的事情。”   结弦背倚在墙边阴影中,偶尔瞥一眼看去教堂中的明明只有一口气吊着,却怎么都倒不了,俨然如同热血漫逆境中主角一般的天草。   以及,教堂门口的倩影。   随着那道倩影的出现,连阴影中伺机而动的Assassin们都停下了脚步。   “这股魔力……Saber,你来了吗?!”天草双眸失去颜色,但脸上却是露出了惊喜,感受着门口那毫不掩饰的魔力波动,缓缓伸出手仿佛要抓住黑暗之中唯一一点的光明,“快,Saber。竹取结弦就在这里,只要打倒他,取出阿瓦隆,我就还能战斗下去……”   噗哧!   金光一闪,天草的表情凝固了。   “对不起,Ruler。”Saber闭上眼睛,黄金之剑彻彻底底的洞穿了天草的心脏,“另外——   “安息吧。” 第48章 此地葬着一位无可救药的蠢货圣人 (2/2)   “你来了,Saber。”   结弦从阴影中走出,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地上陷入永眠的天草。   “嗯。”Saber声音有些低沉。   披散的金发被雨水打湿,有些凌乱,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顺着甲胄、战裙、剑刃流淌在地上,与天草的鲜血混在一起。   阴影中数十道Assassin露出警戒的姿态,伺机而动,但结弦却是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他在Saber身上,察觉不到敌意。   “感觉如何?”结弦叹了口气。   “天草四郎时贞爱着人类,却打心底并不相信人类。”Saber有些感伤的摇了摇头,“他的愿望,人类的升格拯救不了人类,此外,人类不需要谁来拯救。   “你说过的吧,天草被黑暗与不幸遮蔽了双眼,看不见人类的闪光;正如我被过去遮蔽了双眼,看不到更遥远的未来。”Saber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雨夜。   “没错。”结弦点了点头。   不过眼见Saber没有谈论自己的问题,结弦便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没有必要。   Saber的一剑已经说明了答案——她心中依然存有迷茫。   并未放弃愿望,仅仅只是放弃此次许愿的机会,愿意尝试一下如结弦所言去大江南北五湖四海走上一走,领略一番未曾见过的、不一样的风景,于旅途的终结之时再做一次决定。   当然这一剑之中也需要还蕴含着别的情感,比如——送终。   正如Saber刺出那一剑时所言的一般——   “安息吧。”   粗看之下也许会说结弦“卑鄙”,但在战场上,“卑鄙”有几个近义词——谋略、算计、战术。   即便是古罗马竞技场也有挖眼睛抛沙撩阴腿,更何况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圣杯战争。   Saber理解这一点,因此并没有丝毫指责结弦的意思,仅仅有些看不下去最后被猛毒、被短刀折磨着痛苦不堪,却依然不肯倒下的天草,为其送行,让他走的平静一些。   也许还有其他的情感在其中。   ——怜悯?   ——感慨?   ——否定?   大概是有的,但结弦毕竟不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分析不出来更多了。   “对了,竹取先生。”Saber忽然开口,转过身。   “嗯?”竹取结弦疑惑。   旋即却看见了Saber那被雨水打湿秀发的纤细面容,以及那还穿戴着甲胄的——铁拳。   诚如那句老话一般——出来混,不是你扁我就是我扁你嘛!   砰——!!!   电光石火间的铁拳准确无误的轰在结弦的面门,硬生生给结弦打出鼻血、眼冒金星,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不过,还在阿瓦隆的有效范围之内。   唰唰唰!   哈桑们当即掏出短刀准备作战,却是被结弦捂着满是血的鼻子抬手打断。   “无妨。”结弦呵道,旋即看向面前的Saber,“你还真是记仇啊。”   “即便是我,被那样揍一顿也是很痛的。”Saber轻轻笑了一下,看起来这一拳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亦很给结弦面子,仅仅打了一拳便收手,没有蓄意报复。   “哈!”结弦捂着鼻子笑了一声。   相逢一笑泯恩仇,说道大概便是此时此刻的结弦与Saber了。   两人缔结契约不足二十四小时便分道扬镳的心结,在这一拳一笑之间,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过,竹取先生,您还真是没有一点战士的荣誉。”Saber感慨道。   “对我来说,能赢就好了。”结弦摇了摇头。   哗啦哗啦——   教堂外,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   “你该走了,竹取先生,那边的战场还需要你吧?”Saber就近找了张座席坐下,目视着前方黑漆漆的祭坛,“我稍微在这里坐会儿,一个人静静,整理一番思绪,脑袋里还有些乱。   “不用在意我,失去了Master的我要不了一两个小时就会自行退场。对了——”   “嗯?”结弦一愣。   “对不起。”Saber补了一句。   自然不是为了打了一拳的事情道歉,而是为了更早之前,背弃Master与从者间契约的事情道歉。   “看在揍了你一顿,以及剑鞘的份上,姑且原谅你了。”结弦拍了拍肚子,“为了表现你道歉的诚意,阿瓦隆我就满怀感激的收下了。”   Saber闻言,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无妨,说实话我在弄丢了剑鞘之后能有机会再抚摸一遍剑鞘已经知足了。”   “没事儿,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结弦干脆的示意Saber往里坐一些,然后间隔三四十公分坐在了Saber边上,“所谓团队合作啊,就是‘本大爷的份已经完成了,你们几个即便累死苦死也得赶紧把活做完,不要拖后退才行’这种感觉才是。”   “虽然乍看之下是歪理,但确实有些道理。”Saber对于结弦的话感到几分哭笑不得。。   今夜,竹取结弦借助库丘林的帮助、芬恩的指路、哈桑的辅佐,击退两骑——已死的天草、失去魔力即将消失的Saber。   他已经没有继续赶往那边战场的必要了。   旋即,结弦看向不远处地面上,残留着密密麻麻令咒的右臂。   “这些令咒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据说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用来行驶Ruler权限的令咒,每两划对应当时的一骑从者。没错,‘当时’,也就是说但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并不奏效,只是他预备的魔力源罢了。”Saber解释道。   “原来如此。”结弦起身走去,右手轻轻搭在了那截断臂上,正准备转移令咒之时却发现这条断臂上的令咒已经开始褪色、黯淡、消失。   无影无踪。   大约是返回了大圣杯之中吧。   ‘浪费啊!’   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竹取先生,如果还参加下次圣杯战争的话,请再度召唤我吧。”这时,Saber忽然开口,看向没能弄到那一堆令咒而颇感心疼的结弦。   “之前的火锅,非常好吃,可惜当时因为Ruler的缘故而非没有吃饭的欲望,没能细细品尝。下次的话,还请您再做一顿?”   “不会再跑路了?”结弦挑了挑眉毛。   “不知道。”Saber诚实的答道,但反而比肯定或是否定更让人安心一些,“不过,剑鞘在您的体内,届时直接进行召唤的话,一定能令我再度现界的吧?也许那时的我依然坚信着现在的愿望,也许又会有什么极大的变化也说不定。”   “先说好,下次如果你还纠结于那个愿望的话,我可不会再说教了。不管梅林开出什么价码我都不会再帮了。”结弦顺手牵羊抽出天草留下的太刀,作为先前老朋友的替代品。   “对了,你距离离开还有一个多小时吧?反正坐着也是坐着,去把那边的蠢货埋了吧。虽然蠢了点,本质上也是个不错的家伙。”结弦看着不远处天草的遗体,想了想说道。   冬木教会南面,临山之地。   结弦姑且还算尊重遗体,没有拖着,而是双手抱着天草的遗体带着Saber走来,而哈桑们则或是在四周警戒,或是外出工作,或是——   “Master,铲子找到了”两名哈桑不知从哪里搜来两把铲子。   “多谢。”结弦接过铲子,递给Saber一把,任由雨水浇在身上,意外的感到几分爽快。   看了看周围,结弦指着周围几棵树开了口。   “四月的时候,这里的樱花会开,特别漂亮。给这个蠢货当坟墓也算对得起他了。”结弦摸着下巴,回忆着冬木市四月樱花缤纷时的景色。   “竹取先生似乎并不讨厌天草?”Saber已经一铲子铲入泥土,略显疑惑的说道。   Saber铲土的动作很熟练,毕竟她曾是在养父埃克托家长大,与稻草、麦穗、马匹一同成长的孩子。   “当然讨厌,但没有那么的讨厌。”结弦用右手分别比了一公分和十公分那种差别,“我终归是个正常人,该记仇就得记仇,只不过这个家伙在我心中比起‘仇人’,‘无可救药的蠢货’这个形象更深刻一些罢了。”   说完,结弦亦是一铲子铲了下去。   虽然周遭下着雨,周围的泥土异常的泥泞,但结弦和Saber却并未受到太多的影响,谈笑间挖开了一方深深的土坑,轻轻的将天草送了进去。   旋即,一抔土、一抔土的盖在天草的手上、腿上、衣上、脸上,直至整个人被埋入墓冢之中。   没有牧师。   没有祷告。   没有唱诗。   没有棺木。   作为天主教的圣人,这份简陋的葬礼稍稍有些悲凉,但也算是回归大自然。   “如果哪天再被谁召唤出来,不要再做第三魔法之类的不切实际的梦了。”结弦对着身前墓冢说道,旋即将曾经那把与Saber一战之后命不久矣的佩刀插在了泥土中,作为无言的墓碑。   似乎时间不知不觉间便在指缝中流过。   墓碑刚刚作成不久,Saber的身上便缓缓飘起了金色的光辉,升起点点的金色粒子。   “看来到时间了。”Saber看着身上的变化如此说道,没有什么不舍,仅仅是飒爽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是十年还是六十年,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见吧。”结弦笑着告别道,“再见了,Saber。”   “再见了,竹取先生。”   作者留言:   PS1.本来今天应该也是三更的,但是码出来后感觉效果很不好就删了,准备返工重写。毕竟伊斯坎达尔这边战场掰掰手指算一共Rider、Caster、Archer、Lancer、Enkidu五骑,我得仔细琢磨一下这场该怎么写、怎么展开、怎么发便当而不至于令剧情看起来太赶而落了下乘。   PS2.不仅如此,这两天作者我在忙着搬家,还得去跑跑电信之类的地方,杂事有点多。基本的两更是能保证的,但有可能不能保证加更的章节。但请不用担心,欠的章节我一定会还上的   我可是宁愿累死在这键盘上也不女装的人_(:зゝ∠)_ 第49章 终末之王与最后的近卫 (1/2)   时间是什么?   空间是什么?   不知几何的人类,科学家也好,魔术师也罢,小说家亦无妨,又有不知几许这颗星球上非人的生灵,乃至这颗星球之外的不知几多的存在想要理解、探究这其中的奥秘。   兴许有某种存在理解了,兴许这颗名为地球的星球的,小小的清净而蔚蓝的一方世界上亦有什么人弄透了,但那些人中绝不包含冠以亚瑟王之号、名为名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女性。   跨越一千五百年的光阴。   跨越从格林尼治时间线至几乎是蓝色星球另一端的极东之地的空间。   她醒了。   躺在晴空下、小溪侧、绿茵中,远离那满是诅咒与血腥的战场清净土地上。   身上蓝与白的束腰礼裙上满是血,染红了小半边身子,逐渐睁开有些被鲜血遮蔽稍显模糊的眼睛,视界却是较平常少了不少。   另一部分的视界连同头盔,被反逆者的魔剑粉碎,顺便给她留下了足以致命的严重伤势。   自然,反逆者已经死了,被圣枪贯穿胸膛,吹飞了肺腑,永远的死在了那片被诅咒的战场上。   “——王!”   渐渐的,苏醒过来的她朦朦胧胧间听到了有人在喊她。   视界中出现了一位会让人误认为是女性的,银发骑士那俊秀而焦急的面容。   “——王!您醒了!”   这回,银发骑士的声音与面容变得更加清晰。   更让她看清了其实眼角隐约间闪光的泪痕,以及那脸上毫不掩饰的欣喜与失落。   矛盾的两重情感,此时此刻却异常的、融洽的融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怪异,自然的很。   “——贝狄威尔。”   她,亚瑟王轻轻念出独臂骑士的名字。   思绪更是回忆起贝狄威尔不知多少年前向她献出剑,作为近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曾懈怠过丝毫的日子。   “您醒了,王。”   贝狄威尔小心翼翼的取过水袋,递向重伤亚瑟王的嘴边。   而这时骑士却是呆住了。   “王,您、您笑了?”   “嗯。稍稍做了一个梦,很短,仅仅在梦中过了三天。”   亚瑟王如是说道,碧绿的独眼中带着几分回忆与惆怅。   嘴角,是颇为无奈而稍显满足的笑容。   “王,喝点水。”   “恩。”   骑士小心翼翼的将水袋递到重伤之王的嘴边,喂下几口清水。   他的心中,却是惊愕而无奈的。   骑士永远记得曾经远远的看着王时,从没有见过王笑过一次,心中却是明白,那是谁都知道是“伪装”的面庞。   抱着“如果接近王的话,大概就能看到王真实一面”的他突破了无数困难,仅存独臂却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武艺,又学会了无数需要的、不需要的知识成为了王的近卫。   但王依然没有笑过。   一次都没有。   而今日,在带着王离开那片诅咒的战场,血染的剑丘后,他才生平第一次见到王的笑容。   “那是一个怎样的梦?”   骑士关切的问道。   “稍稍,有些痛的梦。”   王的眼中抹过几许惆怅,缓缓的抬起虚弱的手,想要摸向依然隐隐作痛的腹部、胸口、面颊。   她有些分不清这些伤痛是在战场上留下的真实,还是在那短暂而似乎还不错的梦境中残存的虚幻。   “不过关于梦,稍后在和你细聊吧。贝狄威尔,Order——”   “——王!”   听到此话,骑士当即虔诚的半跪在王的身前,等待着命令。   “将我的圣枪取来,贝狄威尔。”   王的表情惆怅。   圣枪就在手边几尺之外,但此时此刻她很想坐起身子,但却连用手撑地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是!”   骑士小心翼翼的捧起拘束着十三层封印的圣枪,交到了王的手中。   那是连接表里之物,缝合了星之内海与人类所在的世界的星之锚。   而此时其作用,便是倚靠圣枪中的魔力为绿茵上,缓缓站起身子的,立于神代与幻想终末的王者修复身体,速度却是远不如曾经丢失,在梦中一度轻抚过的剑鞘。   不,圣枪此时所展现的「治愈」的本质并非「修复」,而是「替代」。   以女神伦戈米尼亚德来一点又一点的取代不列颠之王。   当然,这是一个不算太短,但也不会太长的过程。在可预见的那一天便会如同梦中那个天然卷所言,向着神明改造,完全摒弃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身份,成为新的伦戈米尼亚德。   因而——   ‘身体好了之后,将圣枪也一并舍弃吧。’   王握着圣枪,心中如此想到。   接下来的她并非是要作为王继续战斗下去,仅仅是准备一路向东,踏上无尽的旅途。   如果需要刀剑讨伐旅途中拦路的山贼的话,找把寻常而顺手的铁剑,找身得体的锁甲便是。   圣剑,已经不需要了。   圣枪,过会儿也不需要了。   “王!您的身体——嗯?!”   骑士看着撑着圣枪缓缓站起身的王,当即紧张的出声提醒。   话没说完,却是看见眼前的王,似乎身体稍稍有些好转。   “无须担心,贝狄威尔,圣枪会逐渐修复我的身体。”   说这话时,王感觉到本已经失去光明的另一只眼睛有些刺痛、素养。   更是出现了一抹朦胧的、黯淡的光明,越来越亮。   “——贝狄威尔,Order。”   “——王!”   骑士再度单膝下跪。   “真是可靠啊,如今也只剩下卿一人了,贝狄威尔。”   王笑着看着骑士,微微顿了顿,感受着手中的圣枪的力量,继续开口。   骑士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无法长途跋涉。   “既然如此,命令卿带上我的圣剑,穿越这片森林、飞跃那被诅咒的战场、抵达不列颠深处的那口湖,将圣剑Excalibur投入湖底,便是还给薇薇安女士了。   “谨记,这是我作为亚瑟王最后的命令。”   隐约之间,王似乎回忆起那位湖之仙女似乎和自己的老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果有一天再见到老师的话,也许可以问上一问?   “——王?”   骑士不解王的最后一句话。   眼中带着几分迷茫与不解。   “卿大可安心,我不会自行离去他地,亦不会现在就离开这个世界。在卿前往那湖,归还圣剑的这段期间,我会在湖边养伤。”   王明白面前的骑士想多了。   “在卿回来之后,你我二人便扮作……不,便成为真正的旅人,陪我去领略一下这个世界别的土地上从没见过的风景。”   “——是!”   骑士的脸上洋溢着欣慰、激动、兴奋。   从一开始就是侍奉国王,而非侍奉国家的骑士虽然也因为祖国的战火而心有悲伤,但此时此刻却也因为王的豁达,褪下王的一面之后第一次显露的真实而喜悦,喜悦到身体都微微有些激动。   啪嗒啪嗒啪嗒——   背上圣剑,骑士策马离去。   此时骑士的心中并没有丝毫的踌躇,并没有想着“要不要将圣剑带回,不要还给湖中仙女”之类的问题,而仅仅想着“将圣剑尽早交还,尽早与王汇合”这一念头罢了。   即便国家终结,王不再是不列颠的王,但王依然是他心中的王。   王冠?   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必有。   得到臣下认可,方而为王,而那位金发的少女无论何时都是他心中的王。   这一点,从未动摇过分毫。   此时此刻,王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原本陷入黑暗的那只眼已经恢复了清澈,如同往日一般色彩。   轻轻的走到湖边,轻轻的退下脚上的鞋袜,轻轻的将稍稍有些筋肉却依然称得上纤细的玉足送入湖水之中,轻轻的波动晃荡,溅起一圈涟漪。   “——火锅,还有机会吃到的吧?”   王轻轻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夕阳,嘴角轻轻的挑起,露出一个稍显落寞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王终于听到了逐渐接近的马蹄声。   “该走了,王。该踏上旅程了。”   骑士骑着一匹黑马,同时又驱策着另一只无人驾驭的白马。   没有马鞍马镫,那不是这个时代所有的东西,但对于娴熟的骑士来说那种东西亦没有需要。   “卿似乎很很高兴?对了,王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踏上路途再用这一称呼多有不便,便用化名吧。”   “化名?那么——卢基乌斯吧。王呢?”   骑士为自己想了一个踏上旅途所用的化名。   “——塞巴(Saber)。”   王思索一番后,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剑士?稍稍有些随便的名字啊,本以为王……不,塞巴先生应该用更繁杂或者稀少一些的名字才是?”   骑士在下意识的喊出“王”时,迎向了王,不,Saber那带着警告一位的严肃眼神。   至于性别的问题,Saber倒是一时没去纠正,亦没有想到去纠正,毕竟她早已习惯了以男性的身份活动。   “那么,王……不,塞巴先生。我们的第一站去哪里?”   “找处洞窟将圣枪埋藏,之后——罗马吧。   “而后,穿越欧罗巴的大地,前往亚细亚,穿越中东,前往名为中国的东方大国。之后再去那与其相邻的极东小国,穿越大洋抵达美洲。   “最后绕这个世界一周,回到不列颠。”   “铭记于心。”   于此——   终末之王与最后的近卫踏上了崭新的旅途。   而那星之内海中,如同睡着一般的大魔术师梅林缓缓睁开那双仿佛看破一切的妖精之瞳。   “——恭喜你,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第50章 战斗的意义 (2/2)   让我们将镜头切回1994年的冬木市。   切回到天草刚刚死去,尚未入殓的那一刻的另一片战场。   黄昏色的天空中悬浮着大大小小的转动的齿轮,黄沙漫漫的大地之上屹立着数万兵强马壮的马其顿方阵以及保持着四对一之势的五骑——   一方,Archer、Lancer、Rider、Caster。   一方,Enkidu。   “喂喂喂!现在的意思就是说,敌人如果不跳出来,那么我们就要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僵持下去了?”库丘林扛着猩红长枪,懒洋洋的躺在马背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撤销你的军势如何,Rider。”Archer从远处走来,提出极具建设性的建议,“敌人混入了你的大军之中,那么干脆将你的结界取消,完全将这片异界交给我如何?我的固有结界之中没有别的生灵,那样的话便一目了然了。”   “之后,立刻将大圣杯转移外界并BOOM一下引爆在场的全部武装?当然,你应该也有着某种与你Master交流的方法,比如直接以两划令咒为代价,同时下达‘引爆’与‘转移’两重命令,避免离开自己结界不及时而波及到自己吧?”Rider哼笑了一声,干脆点破了Archer的想法。   “那么与你Master联络的方法是什么……视界?只能如此了。”芬恩摸了摸下巴。   “切。”Archer挠了挠头发。   “哎?等等,这玩意儿会炸?!”库丘林看了一眼手中的红枪,猛地打了个哆嗦将那赝品红枪扔了,东瞅瞅西摸摸找到了自己不知道扔哪去的橡木木杖,“喂,太狡猾了啊Archer!”   “好歹也是个Caster,稍微用点智慧不要像个Lancer一样啊?”Rider倒是完全没有生气,“不过是很普通却实用的策略而已,没什么紧张的吧?更何况,那边的Archer和他的Master,也很看中那个大圣杯才是。”   “等等,我可不需要大圣杯那东西!反正莫名其妙的忽然受肉已经赚到了爽到了,之后只要打的痛快那玩意儿就算一不小心被本大爷炸了也无所谓!”库丘林当即摆手。   要什么大圣杯?   要什么自行车?   反正都受肉了,老老实实找个酒吧喝酒泡妞才是正道啊口牙!   “除了Rider之外,大家都是一样的,必须保证那个大圣杯的完好才行。”芬恩补充道,“尤其是,那位恩奇都,毕竟要实现Ruler的那份愿望的话——”   “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忽然间,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哗啦啦啦,一阵整齐的步伐声响起,却是不远处军阵中央站着恩奇都的身姿。   顺便用脚下的黄沙拟态出了一件一如往常的白布披在自己的身上,静静的看着Rider等四骑,并被周围手持Archer所锻造军备的士兵们围在圆心之中。   “哈?自己出来了?”库丘林一愣,猛地一个空翻跃入前方被手持剑盾士兵为起的圆环之中,颇有几分野蛮的斗技场的感觉,“喂喂喂,恩奇都,什么意思?”   “大概是Master死了吧。”Archer推测道。   “因为Master死亡而失去现界的依存,从而要不站出来干净利落的打上一架,要不就这么混迹在万军丛中直到无声无息的退场?作为那个吉尔伽美什的挚友选择前者倒是能够理解。”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   “但完全可以偷偷摸到军阵的末位,去触碰那大圣杯从而获得受肉继续现界吧?”芬恩疑惑。   “不必,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滞留在这个时代。”恩奇都摇了摇头,“我愿意帮助我Master的原因,也是因为他那份爱着人类的心灵。现在Master已经走了,玛奇理翁也走了,那么我已经没有战斗的必要了。”   “没有……战斗的必要?”库丘林一愣。   “对,现在的我找不到战斗的理由、意义。”恩奇都点了点头,“我认可的是Master的心,而并非Master的那份愿望。除此之外,我与在场的诸君并没有怎样不死不休的恩怨,亦没有对于大圣杯的需求。”   “所以——?”伊斯坎达尔驾着牛车出现在圆环军阵的上方,问向恩奇都。   “所以,如果你们之中谁希望与我一战的话,我可以奉陪到自动退场为止。如果你们之中没有一人想要战斗的话,那么我便独自离去,返回英灵座,仅此而已。”   恩奇都所言,皆为其心中所想。   作为Master的天草退场前,作为兵器的他混入万军丛中伺机待发是处于战略需要,那么Master立场的现在,兵器失去了役使的主人,那么他也就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   伪装是出于理性。   现身是出于感性。   即便他冷静、知性,但毕竟也是吉尔伽美什唯一认可的挚友,长年累月的相处自然也沾染了几分吉尔伽美什的秉性。   沉默的、无声无息的、混迹于万军丛中直至退场,绝不是恩奇都应有的流义。   无意义的战斗亦不是他的所求,那么谁愿意战斗便陪谁战斗,谁都不愿意战斗的话就出来聊一聊,仅此而已。   人生不需要太复杂,简单率性一些也挺不错的。   “呵。”芬恩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自嘲。   算计了不知道多久大局的八菊观心芬傲天,终于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自己与那位恩奇都的差别。   他骨子里有些精于算计,少了库丘林、少了恩奇都、少了伊斯坎达尔这般的率性,这大概也是他老了之后会变成那样的原因之一吧?   可惜,知道的迟了些。   如果知道的早一点,在他生前就弄明白的话,大概迪卢木多就不会那么凄然的死去,费奥纳骑士团亦不会就此分崩离析了吧?   “那么,本大爷……”库丘林刚开口,便被芬恩打断。   “我来。”芬恩高举弑神之枪,一个空翻跃进圆环,挡在库丘林的面前向恩奇都宣战,“我来吧。”   “喂喂喂?”库丘林挑着眉毛,有些不爽的看向芬恩,“抢别人的猎物可不是好习惯哦?”   “看在你这次是Caster的份上,就将这种战斗交给战士吧。”芬恩笑了笑。   库丘林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库丘林终于明白了这回自己的不幸出现在了哪里——   职介。   虽然幸运E变成了幸运D,但连Lancer都不是这一点,明显令库丘林更为火大。   “啊,要是Lancer该多好啊。”库丘林生无可恋的退出了圆环军阵。   “哈哈哈哈!Lancer,余还以为你要继续算计下去,玩弄你那份确实称得上智慧的精明呢。”伊斯坎达尔大笑一声。   早在大桥上,伊斯坎达尔便注意到了芬恩的不对劲。   除去结弦外,第二股窥探芬恩的,便是伊斯坎达尔。不过并非目光,而是在心里看,在心里想,不点破。   伊斯坎达尔是霸王,更是杰出的军事家。看似粗枝大叶的外表下却罕见的将许多问题看的通彻,比如第一夜那句——   这家伙没得救了。   从第一眼看到天草起,他就明白了那个男人有问题。   从天草以那副温柔而有礼的表情说出自己的那份愿望时,他更理解了天草,将之否定,并且明白了天草四郎时贞已经魔怔了,坠入修罗地狱,任谁都拉不出来。   “战争变成了演武吗?”Archer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场面上的变化。   “然也。”芬恩点头,随手挥动手中的长枪,抡起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敏捷等级:A+   这份迅捷,不仅仅是突破了恩奇都的变容归还上限,虽不敢说站在全部英灵的顶点,但至少也算得上拔尖。这场圣杯战争中,更是无人可及!   “乱七八糟的——”韦伯自言自语道。   “哈,哈哈哈哈好!”伊斯坎达尔拍了拍韦伯的头,“好好看着吧小子,这种等级的战斗你这辈子也许不会见到第二次了。你比结界外那些魔术师们都要幸运无数倍!另外——   “全军,后退百米!列圆环阵,将舞台交给两位凯尔特的大英雄与乌鲁克的神造兵器!不过既然是英雄间的战斗而非战争,那么就稍微定下几条规矩好了。   “其一,宝具解放禁止,若是大肆解放宝具的话,余的结界根本撑不住吧?   “其二,伤害到我军势的人判负,就好像竞技场内的战士不可以伤害到一旁的看客一般,以上。”   并非询问,而是宣布。   伊斯坎达尔的话语没有留给芬恩与恩奇都丝毫拒绝的余地,令两人稍稍有些苦笑。   不过芬恩却是也松了口气,他的内心是倾向于伊斯坎达尔的建议的,因为他还需要去争夺圣杯,若是毫无顾忌的解放宝具,与已经不需要死斗的恩奇都大战,更死于其手下的话,那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连芬恩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他又开始了下意识的谋算。   但出于所谓战士的荣誉,他不允许自己说出大家点到为止,不要解放宝具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先低一头的话。   小小的矛盾,为芬恩年老的末路埋下了小小的伏笔。   “那么,艾林的守护者、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芬恩·麦克库尔,参上!”   “乌鲁克的恩奇都,请多指教。”   作者留言:   汇报一下近况:   今天先跑电信,之后又跑银行,耽误了不少时间。   明天的话家里还要来一波修洗衣机的,不过理论上应该有机会开始补加更的章节了_(:зゝ∠)_ 第51章 诸?   叮叮叮叮叮叮!   长枪在舞动,锁链在腾飞。   芬恩舞动着手中长枪,于空中划出道道残影,看似质朴没有丝毫花招的一拨一刺却是将如同蛇群一般缠绕而来的天之锁悉数震飞,甚至还能留有余力在漫天飞舞锁链袭来的间隙,对恩奇都拉起反攻。   芬恩不同于贝奥武夫。   对于贝奥武夫来说,这些天之锁不过是比较坚硬的锁链而已,即便被缠住也可以依赖Berserker职介赋予的原始力量强行挣脱。但对于芬恩来说,天之锁却是致命的杀机。   由于芬恩的母亲是银臂努阿达的孙女,带有些许神明的血统,因此芬恩具备了一项极为重要的属性——   神性。   虽然这份神性赋予了他额外的力量,但在面对恩奇都时却是弊大于利。   因为天之锁本身便是律神之物,束缚对象神性越高硬度越强的宝具!   “渐入佳境了呢,Lancer。”   “比美貌的是我获胜,那么比武艺的话会怎样?Enkidu!”   叮叮叮叮叮叮!   牛车上,韦伯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战场,却只能不断的在耳畔听到铿锵的碰撞声,目光却是完全跟不上两人的动作。   不,就连两人移动的脚步、身形都跟不上,更不谈去捕捉那已经超过音速的,转瞬间便超过百个来回的对攻了!   “完全看不清!”韦伯抓着脑袋。   “哈哈哈哈!小子,不要用眼睛去看,尝试用心去看。”伊斯坎达尔倒是看的非常开心,“呀,不得不说Lancer的枪还真是快啊。那份精湛的枪技,就连作为看客的余看着都要有些跟不上了。   “喂,那边的Caster,汝作使枪的记忆应该还在吧?”   “自然!”库丘林在牛车下方的马背上答道。   “你怎么看?”伊斯坎达尔询问。   “……”库丘林罕见的沉默了,足足又盯着战场看了半分钟后才答道,“让我再看看。”   Archer倒是站在不远处,别人没找他搭话那他也不必去开口。   如鹰般的千里眼先是观察着芬恩与恩奇都的战场,旋儿却是看向了伊斯坎达尔的后心。   ‘看见了吧,切嗣。’Archer与卫宫切嗣保持着念话。   ‘嗯。’卫宫切嗣答道,‘大规模的幻想崩坏看来是不可行了,那么有机会暗杀吗?时机的话,比如芬恩与恩奇都决斗结束的那一刻?’   ‘你认为精通军略的伊斯坎达尔想不到吗?说实话,那个征服王看起来像是个笨蛋,实际上却把一切都看透了。’Archer正在念话时,却忽然看见伊斯坎达尔扭过头,向他露出一个微笑,比了一个向上的大拇指。   ‘!’Archer心头一惊。   ‘既然如此,之后撤退,从长计议。另外,需要你去调查一件事情。’卫宫切嗣声音有些严肃。   ‘说。’Archer问道。   ‘小圣杯。’卫宫切嗣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高兴,亦带着几分沉重,‘理论上现在应该最少两骑,Berserker与Ruler退场了吧?兴许还有Saber,但爱丽……虽然实际上我也很高兴,但爱丽没有事情,一点事情都没有。’   Archer自然也知道爱丽丝菲尔那层小圣杯的身份。   正因为如此,虽然这个情报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但同时也暴露出另一个问题。   从者归位时的灵魂,去了哪里?   ‘难不成有第二个小圣杯,且优先级高于Madam?’Archer推测到。   ‘虽然这个推测有些荒唐,但只能这么认为了。等他们打完之后,你去间桐家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资料。’卫宫切嗣道。   ‘Copy。’   与此同时,战场之上——   恩奇都猛地一个后空翻,前脚所站之地瞬间蔓延出八道锁链向着芬恩脖颈、手臂、脚踝、腰际等各处缠去。   前后左右上下,几乎没有留给芬恩丝毫的余地,电光石火之间便欲将芬恩缠成一个粽子,但——   “几乎没有”与“没有”,是有区别的。   叮!   一重锁链被震飞。   芬恩诡异的将紧握的长枪离手,双眸仿佛预见了锁链的滑行轨迹一般在半空中接连扭动自己的身躯。   而那离手的长枪更是如同拥有灵智一般展开自动攻击,虽然失去了主人的控制而令枪法变得生涩,但在芬恩恰到好处的控制下,竟是从几乎毫无死角的天之锁封锁线中杀出一片生天!   短暂的未来视;   精湛的武技;   丰富的经验;   必胜的信心。   此四样,缺一不可!   不,等等!   不仅如此,此时此刻的芬恩不仅仅是突破封锁那么简单!   八道天之锁的封锁线在被芬恩突破的那一瞬间,长枪归位,如同闪电一般猛烈而迅捷的一刺已然出手,直指恩奇都心口!   “——凯尔特诸神祝福永在!”   噗哧!   泥刃划破芬恩的肩膀,长枪洞穿恩奇都的腹部。   几许鲜血滴落在黄沙之上,一抔尘泥消散在风中。   映入人们眼帘的,是芬恩肩头的一道深及白骨的伤痕,以及恩奇都腹部的一个狰狞大洞。   “漂亮!”库丘林猛地从马背上坐起,大呵一声。   啪嗒。   然后被受惊的马儿甩到了地上,马蹄对着脸踩了两脚。   虽然库丘林看起来有些凄惨,但众人都明白即便库丘林是以Caster职介登场,但那份师承斯卡哈的枪术却依然铭刻在他的脑中。   能让他下意识的高呼一声“漂亮”,芬恩之武艺可见一斑!   “该说不愧是凯尔特的大英雄。另外对方若不是泥人的话,那腹部的大洞换做别的从者来已经是十足的致命伤了。”伊斯坎达尔不住的点了点头,心中更是做了个决定。   ‘决定了,等他们打完就问问那个芬恩,有没有兴趣来余的麾下征战!生前能作为臣下侍奉艾林上王的话,那么死后的他作为臣下侍奉余也并非不可能的吧?’   叮!   清脆的铿锵声将伊斯坎达尔的思绪拉回到比武场上。   “精彩的一枪,Lancer,若不是我身体比较特殊的话,恐怕已经退场了吧?”恩奇都看着腹部那以黄沙逐渐填补着的大洞,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区区肉体上的损伤对于恩奇都来说只是小事。   比起那只要屹立在大地之上便能不断修复的身躯,灵魂才是他真正的弱点。   当然,那是生前的他。如今恩奇都作为从者现界,还多出了灵核、魔力、Master这些制约因素。   “侥幸而已,更何况你不是也完全没有动用全力吗?”芬恩在谈话间解下腰间的水袋,正准备喝一口时却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伊斯坎达尔,“Rider,你之前说的禁止解放宝具是指可能会导致固有结界崩溃的大范围杀伤性宝具,还是全部的宝具?”   “如果你是说你手中的水袋也是宝具的话,无妨。一开始就说过了,禁止解放宝具不过是为了保证我们这些看客的安全罢了,哈哈哈哈!不如说,余很好奇你那水袋又是怎样的宝具才是!”伊斯坎达尔笑了笑。   “恩奇都,稍微让在下喝口水治愈一下伤势如何?”芬恩转头又问向正以黄沙治疗身躯的恩奇都。   “无妨。”恩奇都点头。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芬恩也不必再纠结,轻轻喝下一口清水。   霎那间,肩膀上那深及白骨的重伤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对人宝具·Uisce Beatha(这双手舀起的生命啊)!   这一幕,是芬恩出于不满之前自己的那份过于精明的算计而故意暴露给周围人看的,也的的确确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哦哦哦哦哦哦!那是什么疗伤的宝具不成?”伊斯坎达尔眼睛瞪得通圆,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盯着芬恩的水袋。   “传说中,被芬恩双手舀起的水会成为生命之源,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在,连徘徊在冥府之门的濒死之人都能拉回人间。”库丘林解释道,脸上有几个马蹄印。   “然也,这些水是先前经过我双手舀起,而后保存在水袋中的矿泉水。”芬恩点了点头,承认了库丘林的说法。   咳嗽了,喝一口。   被诅咒,喝一口。   中毒了,喝一口。   被砍了,喝一口。   快死了,喝一口。   大概就是类似这样的实用宝具,唯一的制约因素便是水袋的大小。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卫生,会令洁癖之人有些难以接受,但却足以给芬恩带来以伤换伤的资本。   “呼——真羡慕啊?”库丘林挠了挠脑袋,看似浮夸的表现下,双眸中却是有些凝重。   芬恩很强。   身为Lan……身为Caster却精通枪法的库丘林再清楚不过了。   他思考过如果自己若同样是Lancer时与芬恩对战的情景。即便是解放了Gae Bolg,对方也能凭借那份拥有短暂未来视的千里眼预知,再以破格的敏捷拉开距离,即便负伤了也能凭借那水袋中的水进行治疗。   强敌!   连库丘林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脸上露出了老猎手遇到猎物时,稍稍有些狰狞而嗜血的笑容。   叮叮叮叮叮叮。   战斗在继续,比起厮杀,倒更像是切磋与演武。   这一战,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双方终究还是没能分出胜负。   时间不够了。   当芬恩再一次洞穿了恩奇都的肩膀,而恩奇都的天之锁缠上了芬恩脚踝时,恩奇都身上却是开始散发出点点的灵子,逐渐消散。   “到时间了吗?”韦伯喃喃道。   “嗯,到时间了。不如说在失去Master作为现界凭依的情况下我还能坚持战斗这么久,连我自己都没能想到。”恩奇都缓缓看着自己逐渐变得虚幻的身躯,久违的露出一个笑容。   “——诸君,英灵座再见吧!” 第52章 杠铃般的笑容 (2/3)   “结束了。”   间桐家不远处,苍崎橙子轻轻的吐了口烟,看着从扭曲的空间中回归的众人,自言自语了这句话。   又撇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令咒,以及不远处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伊斯坎达尔与韦伯,嘴角轻轻挑了一下便重归平静。   “不如说顺利的稍微有些出乎预料。”肯尼斯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即便断了一臂但依然没有摒弃贵族的矜持、傲然,“Lancer、Archer、Rider、Caster都在,看起来状况也都不错。说实话,我已经做好了最低损失两骑的打算了。另外——   “韦伯·维尔维特。”   “啊,是!”韦伯一听到这个声音,当即如同炸毛的猫一般浑身打了个哆嗦,电光石火之间跳下牛车立正站好,双手紧贴裤缝。   “……”肯尼斯没有着急对韦伯开口,转过头问向不远处的Rider,“Rider,韦伯的表现如何?”   “嗯?你问韦伯?哈哈哈哈哈哈!那自然是相当不错,虽然稍稍稚嫩了一些,但余可是生出了将他收为臣下的打算哦!”   “哎?哎哎哎——?”韦伯一脸懵逼。   “对了,趁着现在似乎事情告一段落,我给你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好了。”伊斯坎达尔说道。   旋即,伊斯坎达尔将结界中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却又无一遗漏,甚至包括自己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等等,娓娓道来。   快速交谈。   听罢,肯尼斯听罢先是挑了挑眉毛,旋即陷入沉默。   闭上眼睛,仅存的左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的韦伯有些紧张。   不过仅仅沉默了十五秒,肯尼斯便重新睁开了眼睛,轻轻拍了拍韦伯的肩膀。   “我还记得你那篇论文。   “指望你本人多么精通魔术是不可能的,但指望你精通理论,以后教教学生却是可行的。回时钟塔后,我亲自指导你魔道的知识,给我做好死在魔道的深渊中的准备吧,韦伯。”   “啊,是!”韦伯眼睛越睁越大,带着几分惊喜。   “哈哈哈哈,这不是不错吗,小子。啊对了,那位叫……嗯……苍崎……什么颜色来着?青子小姐?”   ‘#!’   苍崎橙子太阳穴青筋凸起,额头无数的黑线,右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垂不停的打着颤。   一旁,肯尼斯与远坂时臣对视一眼之后默默的拉着韦伯向后退了几十步。   至于Archer?   他又不是不认识苍崎橙子。   根本不用肯尼斯他们使眼色,他自己已经果断的跑路去间桐家调查线索了。   “呐,Rider,你是如何做到在日语无数种蕴含着颜色的名字中选出那个名字的?”苍崎橙子口中的香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的烧却,随后又被重重的吐出一口烟。   话语很轻,很静,但就连伊斯坎达尔这种粗神经都能听到出苍崎橙子心中那份异常的不爽以及隐约的怒火。   “哎?啊呀,那什么,你和那个名字的主人关系不好?”伊斯坎达尔隐隐也猜出了什么,企图萌混过关。   “……”苍崎橙子缓缓举起右手,又多看了一眼那最后一道令咒,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韦伯。   “呐,Rider。”   “嗯?”伊斯坎达尔挑了挑眉毛。   “你还打圣杯战争吗?”苍崎橙子问道,“我们之间的契约,说白了只是当时为了保证你的现界而临时签署的。现在恩奇都退场了,你的愿望也实现了,那么你要怎么做?只要你愿意的话,现在就离开冬木市也是可以的。”   “你在开玩笑?”伊斯坎达尔一脸茫然的看着苍崎橙子,“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哈——?!”苍崎橙子不解的看向伊斯坎达尔。   “所以说你们这些魔术师还是太年轻啊,哈哈哈哈!”伊斯坎达尔大笑一声,“不同时代的英雄聚集在冬木市的舞台之上,尽情彰显过去的武勋,较量各自的技艺,毫无疑问是这个时代最为亮眼的一场演出、戏剧。   “这种恐怕再也没机会看到的演出,怎么可能就这么提前离场呢?!”   圣杯战争,在伊斯坎达尔眼中吸引人的程度不亚于那令人心潮澎湃的俄刻阿诺斯。   既然圣杯战争还在继续,那么自然要看到底才是。   “而若始终只是看戏的看客的话,稍稍就有些无趣了。”伊斯坎达尔补充,“若是偶尔的看上一场Lancer与恩奇都的那种演武倒也不错,但若始终都坐在看客席上就太过无趣了。”   “所以,你依然要进行圣杯战争。”苍崎橙子了然。   “然也!”伊斯坎达尔看向雨夜的夜幕,张开双臂拥抱整个天空,“余的野心、余的霸道是无限的!既然余原本的愿望已经实现的话,那就思考一下第二个要想圣杯许下的愿望,并将其作为参战的目标好了!”   愿望,有时与欲望是划上等号的。   而身为霸王的伊斯坎达尔更是有着远超常人的欲望,自然也有着绝不止一个的可以借由圣杯实现的愿望,比如——   “余之前思考过这个世界的文明、秩序,自然也思考过该如何称霸这个世界,自然更需要称霸的基石。”   “基石?”芬恩终于出声了。   他虽然没有动用拇指的智慧,但大概也猜出了伊斯坎达尔的愿望。   不外乎是将自己的七近侍或是王之军势完全的转世到这个时代,又或者获取什么天下无敌的愿望,从而一展抱负吧?   “余曾经的马其顿分属三国,塞尔维亚的瓦尔达尔马其顿、保加利亚的皮林马其顿、希腊的爱琴马其顿!”伊斯坎达尔振臂高呼,“那么,三选一的话!   “余便要向大圣杯许愿,获取一份在希腊合法的、有一定政治影响力的身份。从希腊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再现夕日……不,再创一个远胜夕日余的马其顿帝国的国度。而余的第一个堪比大流士三世的劲敌,便是——   “————美国,克林顿!!!”   这家伙怕不是疯了。   但,这个男人如果真的举起圣杯的话,大概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情吧?   在场的每一个人第一反应先是被伊斯坎达尔逗笑,旋即却是恢复平静,以及后怕。   尤其是——   Archer。   不远处,间桐家废墟中搜索着有关小圣杯线索的Archer亦是听见了伊斯坎达尔的豪言壮语,皱了皱眉头。   ‘听到了吗,切嗣。’Archer。   ‘如果是那个伊斯坎达尔的话,也许真的可以重新站在希腊的顶点,然后掀起新一轮的世界大战吧。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他还是试图争夺大圣杯,那么毫无疑问便是我们的敌人,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卫宫切嗣。   ‘了解。’Archer了然。   伊斯坎达尔的目的不重要。   只要明确一点——   伊斯坎达尔是争夺圣杯的敌人。   知道这点就够了。   如果是朋友,便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如果是敌人,就不择手段从阴影之中伺机待发,一击毙命,毕竟老师曾这么告诫过他——   死亡且无法被复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喂,那个叫韦伯的小子,过来。”   “噫——?!”韦伯打了个哆嗦。   “去吧,韦伯。”肯尼斯倒是看出些许眉头,仅仅是平静的催促韦伯。   “啊,是。”韦伯怯生生的走了过去,“那个——?”   “手伸出来。”苍崎橙子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   “是!”韦伯又打了个哆嗦,缓缓伸出右手。   “你不参赛了吗?”伊斯坎达尔问向苍崎橙子。   “不,我就老老实实当个看客好了。”苍崎橙子重新划过一根火柴,点上一个烟,轻轻吐了一缕青烟,“仔细想一想,那本来就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   “无所谓了。”   话音刚落,苍崎橙子手背上的令咒亮起,闪过一道猩红的光芒。   在韦伯愕然而呆滞的目光中,那道令咒被转移到了韦伯的手背上。   Master权限被转移。   接下来的日子里,伊斯坎达尔将与韦伯·维尔维特一同继续圣杯战争的征途。   “那么,小子。说起来余还没问过你想要许一个什么样的愿望呢?”   “嗯——。”韦伯挠了挠脑袋,有些茫然,愣了愣后答道,“到时候再想吧?比如再高个三十公分之类的——”   “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   伊斯坎达尔一边大笑,一边以B级的筋力猛地拍了拍韦伯的肩膀,显现让韦伯当场骨折身亡。   眼见这一幕,不远处的肯尼斯嘴角轻轻挑了挑,转过身对苍崎橙子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   “Miss.苍崎,现在我们双方都不是圣杯战争的竞争者了。那么,在下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希望能与Miss.苍崎讨论一比订单。”肯尼斯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空荡荡的右臂。   “无需考虑成本问题,一亿镑也好两亿镑也罢,哪怕再高一点都无妨。请Miss.苍崎能为在下打造一条合适的右臂。”   “哦?”苍崎橙子眼睛一亮。   霎那间,肯尼斯在她的眼中变成了一座闪亮亮的,大门敞开的金库。   “新都有家川菜馆,我们边吃边谈。”   “川菜?是中国的料理吧?也好,在下也有几分兴趣。”   与此同时,新都冬木港口以冬的空地上,竹取结弦正听着从深山町赶来的哈桑的报告,目视着眼前的三个大坑,埋着三只集装箱。   至于每只集装箱中那被层层防水的油布包裹起来的玩意儿,便是——   魔力炉。   看着这三台魔力炉,结弦如同裂口女一般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哎嘿嘿嘿嘿嘿嘿——!爽到!”   第三夜,终了。   作者留言:   其实魔力炉这东西,我琢磨了一下,似乎可以召唤个小太阳然后让他背着。   除了不能灵体化之外,大概就是一台伽号机。   考虑到消耗魔力可以产生热能,那么同样热能应该也能转化为魔力,假设魔力炉本质是将热能转化为魔力的话,似乎小太阳魔力放出时的高温可以回炉再用……   当然,魔力炉也许会因为耐热不够而炸膛,那伽号机就变成二乔的飞机了_(:зゝ∠)_ 第53章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 (3/3)   “Nooooooo————!!!”   凯悦酒店前,过·埃尔梅罗·杨左手捂住脑袋,一脸懵逼的感受着自己的结界。   我的炉子呢?   我放在那里,那么大三台魔力炉呢?   那?是跟魔术协会租的,君主级的,弄丢了得照原价赔的啊!   三亿英镑,虽然不是赔不起,虽然钱财对魔术师来说是身外之物,但肯尼斯还没彻底六根清净,这一大笔钱已经足够让这位矜持的贵族感到肉痛了。   如果真的是为了自己的胳膊咬咬牙砸上一单天文数字,他倒也能接受,毕竟钱是花在了自己身上。   但如果这钱是砸进了水里……   就算是搞学术也是要研究经费的啊,这可是科学家与魔术师们少数达成的共识啊!   一旁,苍崎橙子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   她本来是准备下手的,连人偶都准备好了,就准备等稍后带着肯尼斯谈生意的时候让人偶们行动,但很明显被某个天然卷捷足先登了。   “节哀顺变,肯尼斯先生,不过是三台炉子而已,没有把整栋房子炸了就不错了。对了,我就在楼下等你,你上去检查一下带来的礼装与素材有没有遗漏吧。”   “请在此稍后,Miss.苍崎。”肯尼斯听到苍崎橙子的提示,深呼吸一番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二话不说冲上凯悦酒店去检查起自己带来的那些珍贵礼装。   一边冲向电梯,一边咬着牙自言自语。   “绝不要让我查出来是谁做的……”   但隐约间,却是接受了苍崎橙子的说法——   没把楼炸了就不错了!   认识到这群乡下魔术师疯起来是什么样子之后,他们再做出什么事情肯尼斯都不会感到奇怪。   比如,把自己的某件礼装替换成幻想崩坏的炸弹?   想到这里,肯尼斯上楼的脚步险些一颤。   若是Archer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猛地一拍脑袋——   我怎么没想到呢!   嗨呀你真聪明!   总之。   也许楼上的每一件礼装都比不上月灵髓液实用,但真要全弄没了,即便表面上不表现出来,私底下也足够他心疼几年了。   肯尼斯并没有发现,当他上楼的那一刻,苍崎橙子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   ‘天然卷,下手够快的啊!不过我该怎么捞点好处呢——’   不过旋即,苍崎橙子摇了摇头。   虽然肯尼斯懒得管,也没有义务去管封印指定这档子事情,但她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封印指定。   这一层身份,注定魔力炉这种大体积的东西根本不好携带。   不如说从一开始,苍崎橙子便是抱着——把这三台炉子弄走似乎很爽的样子,这一理念而准备行动。   风一样的女人。   任性的女人。   这就是她,伤痛之赤·苍崎橙子。   ‘不过,没想到这个天然卷真的解决了Saber和Ruler?’   苍崎橙子的脑海中,闪过两年前在新干线上再遇结弦时的情景,不禁一笑。   片刻后,看起来似乎洗了把脸冷静一下的肯尼斯重新出现在了苍崎橙子的面前。   “可以走了,Miss.苍崎。对了,之前提到的和服的事情也请不要忘记。请放心,时钟塔方面我之后会以‘不知去向’来报告您的行踪。”   “好,啊对了,你的未婚妻是索菲亚莉家的大小姐?”苍崎橙子问道。   “不,索拉乌并非嫡子,没能继承刻印。与在下的联姻也属于单纯的政治联姻,所以……”肯尼斯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脸上露出了少许的忧伤。   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乌,是现任时钟塔降灵学科部长,其父更是现役的另一位君主。   他与她之间,便是所谓门当户对的政治联姻。   不,不仅仅是政治联姻。   索拉乌从一开始,就是被用以政治联姻而养育的,否则寻常的魔道家族根本不需要更多的子女。   继承者,除了类似于爱德菲尔特家之类由双子共同把持家系的特殊家族外,基本上只需要一人。   正因如此,他的未婚妻对她并没有“爱意”的成份在其中,仅仅是因为常年累月耳熏目染被灌输“魔术师正确的价值观”、“政治联姻的必要性”等等才对这门亲事没有偏激的反对。   毕竟在魔术师眼中,所谓婚姻本除去涉及魔术协会政局上的因素外,便是吸收另一半的优秀血脉,诞下更为优质后代的——手段。   爱情是不必的。   或者说明明自幼便被作为神童培养、被家族不断灌输魔术师的价值观、如今贵为时钟塔君主之一的肯尼斯竟然还能有着如同,不,超越寻常百姓家的火热爱情,在整个时钟塔的大环境下是有些突兀而刺眼。   只不过碍于肯尼斯的身份,没有人会对他去说教罢了。   “放眼魔术师的世界,她还真是个幸运的女性。虽然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但至少嫁的人爱自己。名字是叫索拉乌?”   索拉乌是悲剧式的女子。   不仅仅悲剧在从一开始就被确定了人生,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政治联姻的棋子培养,更悲剧于作为女人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即便她心里暂时没有一个他就是了。   当然,并非彻头彻尾的悲剧。   肯尼斯是名为“索拉乌”这出悲剧中的一点光明、一点温馨,最起码从心底尊敬并爱护自己的未婚妻,在魔术的世界中,尤其是时钟塔的名门中,肯尼斯这样的存在几乎已经绝种了   “索拉乌·娜泽莱·索菲亚莉。”肯尼斯缓缓抬起头,那双眸子似乎又看见了未婚妻那火红的短发,以及那凛冽而娇艳的身姿,“如果选择和服的话,稍稍选择暗红色一些会比较合适?”   “像血一样?”苍崎橙子问道,挑着眉毛。   “……”肯尼斯无奈的看了苍崎橙子一眼,“如果您能说‘如同玫瑰一般的颜色’的话,我会更加开心一些。”   “哈!”苍崎橙子笑了一笑。   想了想,苍崎橙子决定还是提点一下这位长了个恋爱脑的肯尼斯同志。   “肯尼斯,介绍你一个地方,那边的老板可是号称‘什么事情都能委托的’。”   一边说着,苍崎橙子搜了搜,搜出一张名片。   稍稍有些年月,但还算的上八成新。   “嚯——?”肯尼斯来了几分兴趣,接过名片,“冬木市竹取万事屋事务所……这该不是?”   “就是那个‘这该不是’。”苍崎橙子笑了笑。   ……   “所以,这就是你们在这种时候忽然来到我家的原因?”   结弦刚刚进家门还没三分钟。   初见出现在门口的肯尼斯时,猛地打了个哆嗦,还以为这是偷炉子的事情被苍崎橙子供出去了。   不过听到肯尼斯的来意之后,竹取结弦便由心虚的小偷变成了经验丰富的老前辈。   不过同时又颇感无奈的白了一眼一旁偷笑的苍崎橙子。   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擅长这种爱情指导了?   “听说这里是‘什么委托都接受的万事屋’,所以我才来到这里的。”肯尼斯似乎也改掉了看不起乡下魔术师的秉性,兴许是被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吓到了。   “如果是魔术的话,我自问不需要你的帮助。但是如果是恋爱方面的话,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经验,因此——”   肯尼斯说道这里便停止了,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先前已经如实告知过结弦。   “不,即便是魔术方面你也需要我,或者说我为你引荐一个人。”结弦摇了摇头。   “嚯——?”这回肯尼斯是真的诧异了。   连带着,一旁的苍崎橙子也被勾引起了好奇心。   “先说好,你必须和我签下自我强制证文,以刻印起誓不将那位老婆婆的事情透露我们在场三人外的第四人,尤其是魔术协会。”结弦说实话,对这种少见的某方面像个人类的肯尼斯印象并不坏,但亦不能仅仅因为这份印象就把观布子市那位老婆婆给坑了。   算起来的话,他也算是受了些观布子之母的恩惠。   “以及保证不会做出对那位老婆婆丝毫的伤害、束缚等行为。”   肯尼斯听到结弦的话后皱了皱眉头,但他不笨,相反很聪敏,自然也从结弦的话语中听到了几分事态的严重性。   “能问一问原因吗?”   “绝对未来视,当然,本人的说法是‘不过是普通的占卜,谁要是敢出去乱说那以后就不摆摊子了’。”结弦这话说出来,就连苍崎橙子也来了兴致。   “那位老婆婆平时就给路过的年轻男女算算恋爱运、算算事业,相当好的一个人。”   “我似乎有听说过这么一位老人?”苍崎橙子陷入回忆。   而肯尼斯在听到‘绝对未来视’这个词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当即一本正经的起草一份绝对自我证文,署好名。   “东京,观布子市,某条小巷子里,人称——观布子之母。”结弦摆了摆手。   “记得不要被人跟踪了,时钟塔君主这种级别被有心人盯上很正常,记得把尾巴甩干净。我可不希望因为我多嘴而给那位老婆婆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另外,不过是介绍一个人给你,报酬就不必了。”   说完,结弦在证文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证文起效。   而肯尼斯则站了起来,相当有礼的鞠了一躬。   “——感激不尽。”   作者留言:   PS.加更一更,欠六更。   PYPYPY.   《我,卫宫超侠,三红弓兵》作者:老鸽   我,卫宫超侠,手搓天丛云,一刀砍爆固有结界。   第一卷《英灵剑豪七番胜负》又名《卫宫超侠开挂日记》   第二卷《fate zero》又名《当切嗣爸爸召唤出了自己的英灵儿子》   第三卷《我,卫宫超侠,母亲,白枪呆》又名《我的母亲是鬼母》   第四卷《不剧透》   ……   第七卷《未定》 第54章 风一样的女人 (1/3)   “手臂的尺寸我姑且掌握了,正好我这几天需要考虑一下具体的设计方案,肯尼斯先生就先去东京等等吧。”   “那么就拜托了,Miss.苍崎——另外,竹取先生,感谢你的建议。想不到极东的乡下竟然会有绝对未来视的存在,专门指导年轻人恋爱的老婆婆吗……”   肯尼斯留给了苍崎橙子联络方式之后便先行离去,除去要再给韦伯提点几句之外,便是去东京观布子市。   本来考虑到手臂的原因,肯尼斯是希望苍崎橙子能和他一同前往东京,尽快进行右臂义肢的制造,但苍崎橙子却以“希望当一个看客看完这场圣杯战争”为由,留了下来。   留在了——   “你要住我家?”结弦右眼皮直跳.   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最起码比我在新都租的旅店要舒服多了,打开窗户就是未远川,深山町的空气也足够清新,并且也相当安全。”苍崎橙子笑了笑。   “你管另一个役使Assassin的魔术师的工房叫做安全?”结弦嘴角抽搐。   “哦呀?先不说Assassin,我已经退场了所以没有与其敌对的必要。至于你,难道你对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吗?”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   旋即,相当自来熟的解下风衣挂在客厅的衣架上,穿着一身整洁而清爽的白衬衫走进厨房泡起了咖啡。   “……”结弦翻了翻白眼,“二楼有一间客房,姑且算是我名义上养女的房间,你暂时住那里吧。真是的,以后是不是得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结弦家不是没有空的房间,只是收拾好的卧室只有他和樱两间屋罢了。   “名义上的养女?真是拗口的说法。”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   “毕竟相互之间称呼的话是哥哥的妹妹。”结弦摊了摊手,“你在圣杯战争期间就住她的房间便是。至于圣杯战争之后——”   结弦说到这里顿了顿,盯着苍崎橙子看。   “你希望我住下来还是赶紧走人?”苍崎橙子笑了笑,眼见开水烧好,便指了指消毒柜,“哪个杯子我可以用?”   “第二层的你随便找一个吧。”结弦随口应道,又回到之前的话题,“说实话,如果家里能住进一个大美女的话,我还是挺高兴的。你真要住的话我回头收间屋子出来。”   “行啊,正好你这里环境挺好,深山町也没大城市的那种紧张感。给我留间屋子,以后有兴趣了我就过来住两天。对了,听你这么说的口气——想追我?要我给你个机会不?”苍崎橙子笑了一声。   “我可不认为你是靠追就能追的到的女人,看缘分吧。”结弦摆了摆手。   “也就是不否认咯?哈!”苍崎橙子笑着将杯中的咖啡饮尽后,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向门外走去,“有车吗?送我去新都,我行李还在旅店。”   “不要提那么让人伤心的事情。”结弦听到车子的问题,当即两眼一翻如同一条死鱼,扫了一眼手边那柄缴来的太刀。   车炸了,很难受。   “那我自己去了。”苍崎橙子摆了摆手便一步踏出门。   “等等。”结弦叫住苍崎橙子。   “嗯?”苍崎橙子回过头,却见结弦抛来一串钥匙。   “院门、正门、还有你房门的钥匙。”结弦摆了摆手。   “好。”苍崎橙子食指套在钥匙圈中转了转,如同一缕清风一般离去。   看着离去的苍崎橙子,结弦咂了咂嘴。   “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该怎么说才好。”结弦待到苍崎橙子远去,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生气的时候比西伯利亚的凛冬还要令人感到寒冷刺骨,平常的时候却又意外的让人感觉是个不错的女人。是吧,Assassin?”   “——”鸢影一声不吭的解除灵体化,顿了顿后,“我不太理解。”   “嘛嘛嘛,Master,鸢影毕竟是女性,这种话题还是男性之间讨论比较合适。”又一道哈桑出现在了结弦旁的沙发上,就那么咬着手指坐在那里。   “如果是要追那个女人的话,Master任重道远啊,啧啧啧。”侏儒般的哈桑坐在窗台上。   “遗憾,我等百人之中并无恋爱方面的专家。”楼梯上,佝偻着背的老哈桑道。   “无聊。”墙边,另一女性哈桑倚着墙,抛玩着手中的短刀。   “你们工作都做完了?还在这里偷懒若是被初代大人知道的话——”鸢影看着房间中一个个冒出来的哈桑,有些不悦的开口。   “哦——!”×N   随后,一众哈桑如同鬼魅一般化作阵阵黑雾消散。   仅剩下的鸢影一人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Assassin,间桐家那边后续如何?”结弦问道。   “毕竟间桐家表层建筑崩塌,在驱散闲人的结界消失之后毫无疑问的引来警方的注意。”鸢影平静的说道。   “大圣杯呢?”结弦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远坂时臣对警方表示,那是远坂家与间桐家合力请匠人打造的‘贵重的雕塑、价格不菲的艺术品’,姑且将大圣杯留在了现场。”鸢影解释道。   “艺术品……”结弦嘴角抽搐,“那么其他组呢。”   “Archer在间桐家的废墟中似乎在寻找什么书类或是文件,卫宫切嗣、久宇舞弥、爱丽丝菲尔三人出现在深山町北部的一处大型和式民居「卫宫宅」,随时可以击杀;   “Lancer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新都,并未隐藏行踪,其Master仍不明。   “Rider及其Master依然在深山町,虽然由于那牛车的缘故跟踪起来有些难度,但想必接下来与肯尼斯会晤后会重新暴露行踪。   “Caster与远坂时臣在深山町居民区临时租了一栋普通旅店,且Caster竟然一反常态的认真布置起了工房。”   连同Assassin在内,这便是圣杯战争最后的五骑。   不,“最后”这个词并不妥当。   虽然经历过一夜的大战,Saber、Berserker、Ruler、Enkidu四骑退场,但其中有两骑是规则之外的产物。   五骑这个数量,说是圣杯战争才开始也不为过。   “爱丽丝菲尔的情况呢。”结弦回忆了一下那位和他飙车的白发红眸的夫人,问向Assassin。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战斗力……”鸢影刚开口便被结弦打断。   “不,我是说在四骑退场的情况下,有没有出现虚弱、乏力,就好像濒临崩溃一般的事态?”结弦皱了皱眉头。   “没有。”鸢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结弦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已知条件:   其一,爱丽丝菲尔是本次圣杯战争的小圣杯。   其二,理论上随着从者灵魂不断回归小圣杯,爱丽丝菲尔这个躯体会逐渐的崩溃,大约五骑左右会完全失去人型容器,只剩下作为内核的小圣杯。   其三,退场四骑的情况下,爱丽丝菲尔平安无事。   其四,Archer在间桐家寻找着什么。   结论——   “Assassin,Order。   “去间桐家废墟调查。笔记、书籍、术式等等等等。”结弦顿了顿,“关键词是——小圣杯。”   “承知,那么别的组呢?比如,Archer的Master。”鸢影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摆出合作的态度。现状来看最优先需要处理的对手是——Lancer。”结弦摆了摆手。   如果现在下令的话,毫无疑问卫宫切嗣、久宇舞弥、爱丽丝菲尔三人便会陷入危机,但结弦并没有那么做。   也许有一定感性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因素却是理性。   作为敌人,所有组都有致命的弱点——Master,这亦是Assassin们的切入口。但这一弱点在Lancer身上并不存在。   根据今夜那一战后,Assassin窃听到的几人谈话,不,甚至不需要那几个人的谈话,结弦也明白,芬恩不是手握Assassin的他能够打倒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所有英灵都在固有结界中时,结弦没有下令Assassin围剿Master们的原因所在。   Lancer,芬恩·麦克库尔的存在,就是一个移动炸弹。   讨伐全部Master令他们退场,留下自己独面芬恩?那太愚蠢了。   不仅如此,Assassin本身便是危险。   正如第一夜除了韦伯之外没有一名御主露面一般,也许比起Lancer,别的组更期待的反而是Assassin的退场。   等等!   “卫宫切嗣他们完全没有对Assassin设防?”结弦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Archer他们……等等,那边的哈桑传来了联络。”鸢影忠实的传达着其余哈桑们的信息,“卫宫切嗣刚才站在卫宫宅后院中,对着空气笑着说‘希望能见竹取结弦一面,洽谈共同讨伐Lancer的事宜。’”   “哈!”结弦笑了一声。   “Master的意见是?”鸢影问道。   “约他明天正午12点,人流比较密集的地方,我想想,深山町商店街的猫咖啡好了。”结弦想了想,“不,等等,先告诉对方时间,地点等到明天11点半的时候在通知。另外再派几名Assassin检查周围有可能的狙击地点。”   “承知。”   ☆   冬木市新都,某街道。   身着一身现代的白色西装,频频引人回眸的芬恩优雅的走进街道上的一间电话亭,熟练的拨打了一串电话号码。   嘟嘟噜——   “是我,Lancer,Master在吗?” 第55章 Let's Party! (2/3)   望月市。   位于冬木市西面,地势上整体来看被柳洞寺所处的山脉与森林隔开,虽然不通电车,但两市间却有一道略显崎岖不平的山间公路。   北面临着同一片海,时有货船往来于两市之间。   此时此刻,望月市四季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中,有两人坐在餐桌前。   乍看四旬左右的中年男性,国字脸,虽然稍稍有些发福但称得上举止得体而儒雅。   ——日本海关及关税局局长,衫田一二三。   有着一双紫罗兰色的瞳孔,一头飘逸的灰蓝色长发被黑色发带竖在脑后,穿着一身熨烫的整洁得体的棕色军服,看似年轻的男性。   ——魔术师,Lancer之Master,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衫田局长,获得永恒的生命的感想如何?”达尼克微笑着开口,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性儒雅的以刀叉切下一小块还带着血丝的“牛排”。   “非常好,非常的美妙。”衫田局长微微一笑,放下刀叉,轻轻举起酒杯,晃了晃那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就好像回到了六七十年代,能和友人痛快的打上一整天棒球却不会嫌累。”   说话间,隐约露出了嘴中的獠牙。   在饮下杯中那暗红色的液体时,双眸更是不经意间闪过一道红光。   “不来一些吗?达尼克先生。”衫田局长用带着白手套的手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美食。   “十七岁未经人事少女的鲜血哪怕不经过丝毫的工序加工也是上好的美酒,甜腻的鲜血流淌在齿间仿佛让我置身于冬日日落时的富士山顶,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染红天际一般美妙。   “我曾有幸品过一口1787年拉菲酒庄的葡萄酒,现在想来那与这相比,简直就是天上璀璨的星辰与地上游走的老鼠一般天差地别。   “还有这肉排,取自刚满[数据删除]岁少女的大腿肉,毕竟即便十七岁少女对于人类来说还是风华正茂的时光,但作为食材来说已经有些老了。   接着,男人对于如何料理才能料理出诱人牛排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长叹。似乎是因为由人类变成了死徒的原因,明明是优雅、儒雅、有礼、得体的说出的话语,却是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名为衫田的男人优雅的插起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轻轻的咀嚼,不住的点头,脸上隐约间露出了高超般快意而幸福的笑容。   “我之前已经吃过了。”达尼克仅仅是看着面前的男人优雅的进食,自己却没有丝毫咽下这些食物的想法,“那么衫田先生,之前谈论的事情如何了?”   “我会为你们安排一条从冬木市直接开往太平洋的航线,哪怕冬木市遭到核弹洗礼你们途中也绝不会遇上任何检查与拦截。   “请放心,这种程度的权力我还是有的,不过希望达尼克先生届时动作快一些。”   衫田局长轻轻用餐巾擦了擦沾血的嘴角,露出一个浅而儒雅的笑容,仿佛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医生一般令人感到安心和放松。   笑容稍稍有些不自然,大概是还不习惯这种为了隐藏獠牙而笑不露齿的笑容。   啪嗒。   达尼克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名皮肤黝黑,身着整齐军装,戴着军帽,右臂缝着卐字袖章的男人当即心领神会拿来一只黑色小盒子,恭敬的放在桌上。   这位士兵的眼睛瞳孔,也是红色的。   达尼克轻轻的打开小盒,映入两人眼中的,是十五六颗指甲盖大,经过考究的打磨与切割的金刚石——   钻石。   “小小的意思。”达尼克轻轻的将小盒子退去。   “不过是完成六十年前祖辈与达尼克先生的契约罢了。”衫田犹豫了一下,笑着将这小盒子收入怀中,“死徒,是这么叫的吧?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成为这种类似于西方传说中吸血鬼一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成为‘德古拉’呢?”   “还请您尽量保持低调,衫田先生。从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看,圣堂教会只需要一名代行者就可以将您抹杀,即便是‘德古拉’本人,弗拉德三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达尼克笑着提醒道。   与此同时,一名士兵走来,在达尼克旁附耳低语几句。   达尼克轻轻点了点头后,对着衫田局长微笑着欠了欠身。   “衫田局长,我有一通电话需要去接,先失陪了。”   “请去忙吧,达尼克先生,我们之间的友谊并不需要更多的繁文缛节来点缀。”衫田微微一笑,“对了,货船船名‘Millennium(千禧年)’,国旗挂巴拿马,航路是望月市至冬木市以及冬木市至太平洋。   “这是我为达尼克先生安排好的身份和航路,请不要忘记。”   “有劳。”达尼克感谢的起身后,又补了一句,“请一定注意隐蔽。”   “请放心,达尼克先生。虽然在下一定程度上也受到祖辈恩惠,但如果在下是蠢货的话也坐不稳现在的位子。”衫田局长笑了笑。   达尼克听罢,便匆匆离去。   ……   “Lancer,是我。”达尼克接起了电话。   “Master。”芬恩顿了顿,试探性的咬了咬手指,却由于令咒的禁锢而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无奈的继续汇报,“天草四郎时贞、玛奇理·佐尔根以及其麾下从者皆退场,大圣杯的位置亦已经确定。”   “其他的从者呢?”达尼克站在总统套房的房间中,静静的透过落地窗看着市区的夜景,倾听着芬恩的汇报。   半晌后。   “Lancer,Order。   “今夜休整,明夜不遗余力讨伐Rider。”达尼克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个有些狰狞而可怖的笑容,但声线却诡异的保持着平静,“之后,我便前往冬木之地。”   “Assassin呢?”芬恩皱眉。   “仅仅残存六十名的Assassin,根本不足为虑,数量也好,质量也好,我方占据绝对的优势。现在唯一的阻碍,便是——   “Rider,亚历山大·伊斯坎达尔一骑。”   “Master,能让我再一度确认一遍你的愿望吗?”芬恩问道。   “向魔术协会复仇,毫无疑问,真真确确,那便是我的愿望。”达尼克微笑着,真诚的回答,没有丝毫的作假。   “我明白了,Master。”芬恩在点话那头点了点头,“在圣杯战争期间,我必如同侍奉艾林至高王一般作为您的Servant行动,这便是我芬恩在被召唤之际所立下的Geis(誓言)。”   “我相信着你,Lancer;相信着你,凯尔特的大英雄。   “那么,为我带来胜利吧,凯尔特诸神的祝福与你同在——”   啪嗒!   达尼克话音刚落,便挂断了电话,捂住那隐隐幻痛的心口。   “Lancer,我对你所言没有丝毫的虚伪,但却稍稍有些保留。向魔术协会的复仇毫无疑问、真真切切的是我的愿望,但并非我愿望的一切!”   这个男人,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六十年前曾一度踏上冬木市的土地,作为圣杯战争的一员参赛,联合了当时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希特勒政府试图夺取大圣杯,从而向魔术协会掀起复仇。   但——   失败了。   男人失败了。   跟随男人一同踏入冬木之地的整整三千人的大队失败了。   败在了玛奇理·佐尔根,败在了天草四郎时贞手中,败在了冬木之地。   心脏的幻痛,便是被天草四郎时贞一剑贯穿时留下的阴影,时至今日他都忘不了天草的面容,忘不了当时天草的一言一行。   忘不了——   一切!   达尼克轻轻的在房间中踱步,有些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六十年前,天草四郎时贞与玛奇理·佐尔根教给了我等一个道理——绝不要小瞧英雄。   “六十年间,我等东奔西逃,苦心钻研着一切!人工死徒、炼金、降灵、凭依、律令、使魔、仪式,甚至尝试复刻整个圣杯系统,虽然没能复刻成功,但我等依然有了成果……   “六十年后,我们回来了,带着精心准备了六十年的大礼,谨记他们教给我等的道理,回来了。   “回到这极东的岛国,回到这曾经败北的伤心之地,带着遗憾、带着愤怒、带着复仇、带着力量、带着崭新的大队回来了。   “真是想看看你们那再见到我时的表情,更想见到你们眼睁睁看着我将大圣杯带走时,那无力的、渺小的、落魄的,如同曾经的我一般的表情啊,Ruler、玛奇理。   “但,我不会给你们看的机会的。   “毕竟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跳出来咬你一口——像我自己一样。   “我等乃复仇的亡灵,我等复仇的怒焰,将倾泻在这六十年前败北的土地上,汝等追寻梦想的土地上——   “冬木!”   下一刻电路板般的魔力回路一闪而过,达尼克的声音顷刻间顺着酒店中年布下的结界传入酒店中每一个人的耳畔!   四季酒店之中,原本住着旅客的房间、或留守着酒店工作人员的房间中,更是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残渣肉沫与满地的鲜血。   七百七十七名死徒士兵不论先前在做着什么,或是撕咬着小女孩的脖颈,或是啃噬着中年男子腹腔的,或是打着盹,皆停下手中的事情,睁着猩红的双眸原地起立,对着德意志的方向齐齐抬手行礼。   “——少校大人!   “——少校!   “——代理总统!   “——代理总统大人!   “——大队指挥官大人!   “——Achtung(注意)。”达尼克的声音传入每一名死徒的耳畔。   “大队全员,登舰准备!目标,我等久违而难以忘却的战场——   “——冬木之地!!!”   作者留言:   PS1.打一个OOC补丁   FA里的达尼克借用纳粹德国的军力将其抢走。再把护送大圣杯的军队和魔术师引诱至自己的领地秘密杀害。   而我这里微调的达尼克则是在三战中失败后,为了活命借由他那刻印灵魂的魔术令自身与当时纳粹的指挥官合而为一,思想相当程度被同化,所以才会变成一个德棍……   至于被吞的指挥官的原型是谁嘛(少校,来型月剧组加个班,多谢_(:зゝ∠)_)   (好歹也快一百岁的人了,就当我不想写的跟FA里一样让人拙计好了,瞧瞧人天草_(:зゝ∠)_)   PS2.emmmm,作者我肯定不是德棍,只是单纯的觉得《HELLSING》真是好看,所以看过《HELLSING》的同志在这卷以及本书倒数第二卷能看到那么一点点的《HELLSING》的影子…… 第56章 伊邪那美 (3/3)   “喂,天然卷,你用厕所吗?”   “不用,干嘛?”   “我洗澡,你要上厕所就赶紧的先用。”   “你洗吧……”   竹取家中,响起了这样的对话。   莫名其妙多出一位临时房客的结弦蜷缩在被炉之中,打着盹,双眼眯成一条线,鼻孔冒起一个气泡。   很累。   严格来说,从圣杯战争到现在,结弦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终于,现在间桐家的那档子破事儿以及Saber的那档子破事儿了解之后,虽然局势算不得安稳,但他毕竟不是超人,也终究是需要休息一下了。   而相传连〇克大魔王都能封印,直连根源的被炉,便成为了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哪怕是结弦身体里货真价实的那个阿瓦隆,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这舒适而温暖被炉的百分之一。   “呼——。”   仅仅三十秒过去,结弦便嘴角留着口水,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睡了过去。   脸上还挂着仿佛看到咖啡味口香糖的狗狗一般幸福的笑容。   哗啦啦啦——!   浴室中,想起了潺潺的水声。   一旁的衣架上摆放着干净衣服,以及一副眼镜。   “——不管怎样、我们大家;   “——一起来跳舞吧;   “——突然一下从锅子里;   “——喜欢骗人的叔叔……”   名为苍崎橙子的女性哼着小曲,脸上洋溢着心情不错的笑容。   任由莲蓬头中的清水倾泻在如同白玉一般纤细的肌肤上,旋即低落在浴室的地面,卷入混杂着泡沫的水流冲入下水道中。   清洗干净身体,再嘿咻一声默默的钻进放好热水的浴缸中,悠哉悠哉的泡着澡,缓解着肉体上与精神上双重的疲劳。   这大概是苍崎橙子唯一的,即便摘下眼镜却也不那么冰冷的时候了。   半个小时候,穿着居家的白色睡袍,头发用浴巾裹起来的苍崎橙子走出浴室。路过客厅时,却是瞧见了蜷缩在被炉中呼呼大睡的结弦。   伸出手指,戳。   苍崎橙子轻轻戳了戳结弦的脸颊,结果发现被炉中的结弦睡的跟死猪一样完全不为所动。   “呵。”苍崎橙子笑了一声,起身上楼。   如同先前的Saber一样,苍崎橙子也被打发去了樱的房间。   看着满满的粉红色小女孩气息的房间,苍崎橙子先是在门口愣了几秒,旋即才无奈的踏了进去。   “我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住这种小公主一般的房间啊。”苍崎橙子自嘲了几声。   苍崎橙子说的是“会住”,而不是“还会住”。   从小就被当作魔法使之卵培养的她所居住的地方除了冷冰冰的魔术空房外,便是祖父家那普普通通的卧室。这种少女风的房间倒是有另一个小时候住过——   苍崎青子。   “切。”   苍崎橙子嘴角抽了抽,尤其是拿起床头那张四人的合照后,更是想起了自己妹妹那张让她火大的脸。   猛的摇了摇头,将名为苍崎青子的存在从思绪中赶出,确实重新打量起那张樱花树下的合照。   “说起来,这个女人我记得是——?”   苍崎橙子在远坂葵的身上多停了两秒,眨了眨眼睛,旋即恍然大悟。   参加圣杯战争,自然也对各组的参赛人员有过一定的调查,比如——远坂时臣。   “说起来之前确实看过的,远坂时臣的二女儿是这个天然卷的养女来着?”苍崎橙子笑了笑,将合照重新弄放在床头,打量着这间任何人都能能从中感受到‘爱’这一成分的少女的房间。   “那个肯尼斯仅仅在恋爱观上是异类,而你就完全不是魔术师了吧。比起魔术师,将魔术作为工具的人的话应该是——魔术使?”   虽然翻别人的家稍微有些不礼貌,但苍崎橙子还是没忍耐住,不,根本就没有忍耐心中的好奇开始如同大冒险一般在樱的房间中探险。   除了那些苍崎橙子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机会穿过的漂亮的小裙子外,最让她在意的便是一份相簿。   相簿不多,只被相片填了四分之一左右。   但几乎每一张都离不开那名为竹取樱的小姑娘。   饭粒黏在嘴上的照片;   骑在结弦脖子上的照片;   一不小心被被子埋起来的照片;   樱花树下与面容相近的小姑娘追逐细小的照片;   ……   “稍微有些让人羡慕啊。”   苍崎橙子在樱与凛的合照上多看了几秒,无奈的合上相簿,将之归位。   越是美妙的姐妹情,哪怕仅仅是照片中展现出的冰山一角,对于苍崎橙子来说也是会勾起不好回忆的引子。   “切。”   苍崎橙子哼了一声,拉上窗帘,关上灯,闷头睡觉,即便时针才刚过十点。   ……   冬木市南,清水市。   听从结弦建议而没有留在禅城老家的远坂葵,正在临时的夜市带着一对女儿逛着街。   只不过——   “樱!你在哪里?!”   远坂葵牵着凛的手,相当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的人流。   “——樱!”   远坂凛亦是惊慌的呼唤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数分钟前,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愣了愣,在夜市密集的人流中与母亲和姐姐失散。   “——妈妈!”   樱有些害怕,双手死死的捏着刚才买的还没来得及吃的一包金平糖。   但旋即,一道有些异样的身影却是吸引了樱的注意力。   先前路过之处,路灯下,长椅上,有一看似流浪的老人。   茂密的白色胡须,一身单薄的黑色斗笠光是看着就感觉冷,光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便显得与这喧哗热闹的夜市格格不入。   就好像用诗情画意的水墨画勾勒出一副青山绿水之际,又在小溪旁划上两只异形一般诡异。   怪异会招致怪异。   名为樱的少女,一步一步的向着长椅上静坐的老人走去。   “嗯?”老人轻噫了一声,却是发现自己面前多出了一名六岁左右的黑发小姑娘,便和蔼的说道,“小姑娘,怎么了?”   “我、我和妈妈走丢了,刚刚我是从这里走过来的,我得站在这里等她。”樱说道,看着老人单薄的黑袍,想了想后递出了怀中的金平糖,“老爷爷,给!”   周遭的尘世仿佛看不见这一老一小一般,人流滚滚,湍流不息。   “这是——糖?”老人轻轻的伸出手,稳而小心的接过樱递来的金平糖,“为什么给我?”   “感觉老爷爷会需要垫垫肚子的样子。”樱小心翼翼的说道。   “原来如此,看到我后做出了最为合理的判断。比起钱,我更需要食物的吗?”老人嘴角轻轻的挑起,多看了眼这个小女孩,“小姑娘,和家人走丢了?”   “嗯——”樱有些害怕。   “来,坐爷爷旁边,在你家人返程来找你的这段时间爷爷陪你说说话,不至于一个人害怕。”老人轻轻捏起一块金平糖送入口中,挑了挑眉毛。   感觉不坏。   轻轻的在樱脑袋上拍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樱忽然觉得自己不怕了。   “老爷爷刚才做了什么吗?”樱歪了歪脑袋。   “不过是将你因为与家人走丢而产生的‘惧意’杀死罢了,一点不入流的小把戏。”老人笑了笑,“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樱,竹取樱。”樱答道,心中的惧意被杀死的情况下,与老人的聊天却是顺畅了不少,“老爷爷呢?”   “名字吗?嗯——这个国度的话,叫我伊邪那美好了。”老人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虽然性别有点对不上。’   “——黄泉津大神?”樱歪了歪脑袋。   “哦呀,这应该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会知道的知识才对?”老人愣了一下。   “不,只是我刚好知道而已,以前听哥哥说起过。”樱点了点头,“呐,老爷爷,你是外国人吗?”   “算是吧,为了避免剪定事项成立,顺着钟声的指引去了趟冬木市,顺便看看不成器的后代。”老人笑了笑,“现在,该回去了。”   “哎?老爷爷从冬木市过来的吗?樱也是冬木市的人呢!”樱眼睛一愣,“呐呐呐,老爷爷,冬木市现在怎么样?哥哥说最近冬木市很危险,让樱跟妈妈和姐姐呆在外面不要回去来着。”   “……”老人斗篷下的眼睛多看了樱两眼,“竹取樱,竹取,原来如此……安心好了,你哥哥的钟声还没敲响,无须担心。”   “不明白,总之就是哥哥还很安全就是了?”樱眨了眨眼睛。   “正是。”老人旋即看向不远处,笑了笑,“应该是你的母亲和姐姐找来了。”   “哎——?”樱一愣,旋即看向十米外的两道身影,“妈妈!姐姐!”   “小樱!”远坂葵捂住嘴,眼角有些湿。   “樱!”远坂凛跑着冲了过去,猛地抱住樱。   “姐姐——好紧!”樱被凛抱的有些喘不过气。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凛这时才急忙松开,“樱,没事儿吧?”   “樱没事哦,刚才老爷爷还和樱说话的,一点都不害怕。呐,再见了,老爷爷——啊嘞?”樱转过身,正想回头与偶然遇见的老人道个别。   但那自称伊邪那美的老人却已经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樱歪了歪脑袋。   “——好奇怪的老爷爷?”   作者留言:   PS1.加更一章,还,还欠五章_(:зゝ∠)_ 第57章 哦,梅林的胡子啊! (1/3)   梦境。   朦朦胧胧,似烟似雾。   这虚幻飘渺的云雾之中,沁满令人幸福的甜味。   放眼望去,一条由芝士浇筑的长河从东方奔涌向西方,远看似雪的奶油盖在酥软的大地上,近看更能看见那盛开的百花却是新鲜的草莓与清爽的黄桃。   天边由巧克力化作的鸟儿扑腾着翅膀,落在结弦的肩头。   然后——   全没了!   如同学生开开心心的清点完新年的压岁钱,做好了完整的消费计划后被妈妈笑眯眯的告知“我来帮你保管”一般;   又好像中了彩票头奖却在领奖路上被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砸死一般;   呱的一下就没了!   “Oh My God————!!!”   原本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的结弦在这一刻却是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   “又见面了,万事屋先生。呃,我是不是打扰你做梦了?”   温柔的邻家大哥哥声音在结弦耳畔响起。   周遭的世界变成了并非由草莓、黄桃、蓝莓构成的百花,而是货真价实的繁花,向着远方的地平线蔓延。   繁花之上,高塔之旁,点缀着几许虹光的另一位天然卷挠着脑袋,虽然嘴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感觉,脸上挂着的却是满满的——这很有趣。   “哦,梅林的胡子,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我一定要用老郎世乐的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结弦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轻轻拍了拍手。   梦境重构。   木质的洋房自百花地上升起,客厅中燃烧着和煦的壁火,照亮了不远处的两张沙发。   “比上次熟练了呢,竹取先生。”梅林微笑着将法杖倚在边上,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算算时间,我们是……两天没见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慢啊。”结弦又拍了拍手,凭空出现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该说不愧是我的梦中?真是方便。”   “但如果在梦中清醒久了,越是美丽的梦,对于人类来说越是会成为令人迷失的罂粟花。”梅林感慨了一句。   梦境会受到梦主人潜意识变化而变化。   芝士灌注的大海涌向天空也好,鱼儿在天上飞鸟儿在水中游也罢,现实中多么光怪陆离的事情在梦中都可能实现。   而若是梦境的主人能清醒过来,那么梦中便是无所不能的,金钱、权力、女人、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心想事成,美妙到足以让梦的主人再也不想清醒过来。   直至肉身、精神、灵魂三者之一腐朽的那一天……   “谈谈正事吧,竹取先生。”梅林微笑着说道,“对于这次委托的结果,我非常满意。”   “嗯?”竹取愣了一下,“不是结果还没出来吗?我只是建议她,不——等等!”   竹取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   ——时间轴。   从他的角度来看,事情的发展顺序应该是——   接受委托、拳打Saber、Saber离去、再遇梅林,以及未来某一天再度与Saber相遇时确认委托的结果。   但梅林的视角却是这样的——   卡姆兰之战、Saber重伤、Saber入梦、Saber梦醒、Saber踏上旅程、Saber得出结论,之后才是圣杯战争期间所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哟。”梅林笑了笑,“我只需要顺其自然,那么阿尔托莉雅的命运(Fate),便会如同一千五百年前我所看到的那般发展、落幕。   “所以说时间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无形之中,线(Fate)便将这份相距一千五百年的因果捋顺,如同闭合的圆环一般,却不知道哪里是起点,哪里又是终点。”   先有果,后有因。   始于二十世纪末,终于五六世纪左右,跨越了一千五百年光景的命运之线,遵循着圆环之理,终于补全。   “时间——?那种东西我是无所谓了。”结弦伸了个懒腰,“那么,我们的睡美人后来如何了?”   “关注一下最近考古方面的新闻你应该就知道了。嘛,虽然这新闻的出现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我的引导就是了。”梅林笑了笑,卖了个关子,“那么接下来,就是委托的报酬了。”   “我帮你解决Saber的心结,而你梅林则将作为我魔术的导师,教导我魔术。”结弦点了点头。   “并非为了追寻根源,仅仅是为了将‘工具’变得更加顺手吗?”梅林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就好像财经院校的学生需要去考ACCA考CPA考CIA一样,对我来说魔术是在这个世界必不可少的,重要的‘工具’,不仅仅是谋生,更是保命的手段。”结弦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世道,鬼知道哪天走在路上会被什么兴趣使然的高级死徒或者哪个需要人体素材的魔术师宰了?”   “不觉得这份报酬有些无聊吗?”梅林笑了笑,“就好像侦探小说里侦探没有受到丝毫挫折,第一个嫌疑人就是犯罪者一样没有丝毫的新奇感。”   “这种事情交给福尔摩斯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小说的主人公,不需要那么花里胡哨的新奇玩法。稍稍的功利一点稳一点,不会有错。”结弦顿了顿,抿了口咖啡。   “更何况,目前来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卡美洛特的宫廷魔术师梅林更优秀的导师?别说影之国的那位,讨论那位的教学能力前,能不能见到都是个问题。”   委托已经完成了,那么收取报酬便是必然的。   虽然结弦也考虑过向梅林讨把圣剑之类的玩意儿,但是想了想后放弃了这种想法——   无意义。   剑在手,如何更好的发挥出剑的力量却是在于用剑的人。   结弦的剑道本就只能称得上一般,而且比起使用西方的直剑,他的剑道更适合于单刃的刀。   “教师的话还有个人选,要我介绍你认识一下吗?”梅林摸了摸下巴,“我跟那位宝石翁算是有点交情。”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结弦嘴角抽搐。   第二法宝石翁的弟子?   里世界有一个笑话,叫做——宝石翁的弟子。   “宝石翁”泽尔里奇作为大名鼎鼎的第二法魔法使,在里世界可谓家喻户晓,但是!   迄今为止,几乎全部的宝石翁的弟子都被这位比不少英灵都能苟的老爷子玩坏了,唯有一人例外,那人叫做一一远坂永人。   “呵。”梅林轻笑了一声,“不过似乎也不错,又有可以取乐的对象了。说实话,如果是可爱的小姑娘的话取乐起来会更对我的胃口一些。”   “我不是女的还真是对不起啊!”   结弦嘴角抽搐,听着梅林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取乐这个词汇,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为了在这个世界更安稳的活下去,他必须要在魔术上找到一个突破口。   梅林虽然也是魔术师,但是与时钟塔那些执着于家系、执着于根源、执着于政治的魔术师不同,他更类似于西幻小说中“博学的大贤者”、“睿智的大魔法师”;又或者英雄之旅模版中类似于甘道夫一类扮演“导师”角色的人物。   而结弦,大概就是那种穿着破布袍,拿着冬青木魔杖,没事儿嚎一嗓子“哦,梅林的胡子啊!”,然后搓火球术的法师学徒了。   “那么竹取先生,接下来的时光中,你每天在睡梦中都将接受我梅林的教导。”梅林顿了顿,依然是那阳光而温和的笑容,“虽然比起念咒相当麻烦,容易咬舌头的魔术,我更喜欢剑术。但是教导现代的魔术师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   “我的教导,可不轻松。”   “哈!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又轻松又能变强的方法!”结弦自然明白这最简单的道理。   即便是某位一拳超人,那也是付出了秃头这一惨烈的代价。   “不过不用太过担心,对你的教育肯定不会有莉雅当年那么严苛。毕竟当年除了教导莉雅剑术之外,更多的还是教导她如何为王,我曾经和你聊过我和尤瑟王的计划,你是知道当时的情况的。   “对了,请让我多问一句,你是否真的对根源没有丝毫兴趣?”   梅林的话似乎若有所指,带着几分深意,但这份深意结弦并没有发现。   虽然没有发现,但结弦也是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后认真的回答道。   “我已经在根源之中了。”   这个回答,稍稍有些出乎梅林的预料。   但旋即,梅林却是久违的大笑,不同于轻笑,而是稍稍有些破坏稳重(?)形象的大笑,像个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这个答案不错,相当的不错。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我,对剑术略知一二的卡美洛特宫廷魔术师,你未来的梦中老师,梅林。”   “竹取结弦,一介万事屋罢了。请多指教,梅林老师!”   “那么,请容我稍微问一句,你对自己接下来的魔术的发展有什么规划?”   “嗯——说实话,我对一项名为替身(Stand)的魔术做了些初步的设想。”   “哦呀,说说看?”   “是这样……” 第58章 白与赤 (2/3)   早上六点半。   梦醒了,被炉中睡了一宿的结弦睁开了眼睛。   “早上了啊——”   结弦瞪着一双死鱼眼,下意识的往被炉深处缩了缩,旋即挣扎着身体从被炉中艰难的爬了出来。   尤其是在结弦理论上一宿没睡,跟着梅林提高知识水平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但没办法。   虽然冬日蜷缩在被炉中是一件快意之事,但如今终究是在圣杯战争期间,并非能赖床的时机。   哗啦啦——   当结弦顶着死鱼眼走到卫生间时,却听见里面已经响起了流水声。   正当结弦准备离开,过几分钟再来时,门却自己开了。   “——哟!”   苍崎橙子嘴里叼着牙刷,戴着眼镜,一头秀发披散在穿戴整齐的白衬衫上,打了个招呼,向边上挪了个位子。   “早上好。”结弦顶着一窝鸡毛和一双死鱼眼,默默的开始刷牙,“这么早?”   “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对于魔术师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苍崎橙子的精神倒是不错。   唰唰唰唰——   牙刷带着化作泡沫的牙膏在齿缝间上下穿梭。   “差不多吧,啊啦啦啦啦——”结弦漱着口。   而一旁的苍崎橙子则对着镜子打理起了头发,娴熟的将披肩的散发恢复成精干的马尾辫,又拿起梳子整理着刘海。   苍崎橙子对于头发的爱护程度并不及一般的女性魔术师。   对于魔术师来说,身体上的部件本身就是极佳的施法素材,因此许多女性都保留着长发且每日必定精心打理,而某些死灵术士更喜欢把魔术师的手指心脏制成猎枪子弹或带诅咒的手榴弹。   甚至,一些传承代数较低的男性魔术师也颇为功利的留起长发,比如——   某二世。   但苍崎橙子不同。   头发这种东西,说白了本就是人偶的一部分。   身为冠位人偶师,能做出与自己完全一致人偶的苍崎橙子,根本不在乎什么“头发的库存还足够吗”这种小问题。   “今天有什么计划?”苍崎橙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中午约了卫宫切嗣。”结弦拿过毛巾开始洗脸,“嘴上说着共同讨伐Lancer,但我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从哪里雇来一队雇佣兵大庭广众之下用RPG轰杀,或者干脆买通后厨毒杀,都不是不可能。”   “但你还是同意了。”苍崎橙子说道。   “没办法,Lancer的不确定因素太大了。”结弦将脸擦干,“今天已经是圣杯战争的第四天了,但至今为止他的Master都没有来到冬木市。虽然我希望对方是个不敢踏入战场的胆小鬼,但——   “这种概率太低了。既然默认对方不在冬木市,那么同样要默认的就是对方有能力跨市对从者供魔。这种级别的魔术师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什么不敢迎战的胆小鬼吧?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对方便是在信任Lancer的前提下,准备着什么大动作。”苍崎橙子顺着结弦的话说了下去,“中午约了哪里?”   “预计中午12点,深山町的猫咖啡。但地点还没通知对方,我可不希望对方提前做些布置。”结弦叹了口气。   勾心斗角。   跟卫宫切嗣这种人打交道,什么都得防,弄得跟地下党一样。   心累。   “对了,那个叫言峰绮礼的呢?”苍崎橙子忽然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结弦猛地一拍脑袋。   事情太多,把这么号人忘了。   不过还好,之前曾经吩咐过Assassin关照一下那位神父。   “Assassin。”结弦对着门外喊道。   “Master。”鸢影从阴影中现身,“言峰绮礼下落不明,恐怕是逃了吧。”   “逃了?不,不不不,他不是这种人。”结弦伸了个懒腰,想了想,“在保证对其他四组从者与Master监视的情况下,分些人手去找吧。   “对了,小圣杯的事情呢?”   “连夜翻阅了间桐家全部的藏书、日记,但一无所获。从现状来看有两种可能性,其一,间桐组在小圣杯的事情上做了手脚,且未留下书面记录。其二,并非间桐,而是别组Master所为。”   鸢影猜测道。   “间桐、远坂、爱因兹贝伦、竹取、无名氏。如果不是间桐的话,用排除法就只能是Lancer家了,切,又是Lancer。我忽然觉得当时没多算计一下,没借天草的手把Lancer除了就是个错误。”   结弦捏了捏鼻梁,颇感苦恼。   均衡这个道理,结弦懂,但并非只有结弦懂,而是所有人都懂。   合纵连横这一套,几千年前就有人开始玩了,并不稀奇。但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战况才让结弦感到有些心累。   啊,好想找个人拳拳到肉的打一架啊!   叹了口气后,结弦挥了挥手。   “去Caster组和Rider组也发一份同样的邀请吧,Assassin,发起人就说Archer好了——等等,Rider组的下落找到了吗?”   “对不起,Master。”   鸢影有些底气不足。   言峰绮礼没找到。   Rider组由于那牛车的特性也跟丢了。   这两笔污点有些让冠以哈桑之名的他们脸上无光。   “无妨,能确定大部分人的位置,已经做的足够好了。”结弦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下去吧。”   “是。”   鸢影退下。   旋即,结弦看向身旁的苍崎橙子。   “你怎么说?”   “既然决定留下来观战了,那么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苍崎橙子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个知性的笑容,旋即看了看手表,“不过中午之前你没安排了吧?”   “陪你逛街?”结弦多看了一眼苍崎橙子。   “反正虽然现在问题很多,但都是‘知道有问题但无论如何解决不了’的问题吧?”苍崎橙子笑了笑,“说实话,来了冬木市之后我还没正儿八经转过。”   “好,我去换个衣服。”结弦道。   深山町的早晨稍稍有些冷,但还算温馨而平静。   带着几分乡下气息的旧城区,街头巷尾早起的人们有说有笑,比较关心的问题无外乎那么几个——   间桐家塌了;   远坂家塌了;   冬木大桥塌了。   虽然隐约间能从人们的交谈中听出几许不安,但整体上这些圣杯战争期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居民们的日常。   “哦呀,这不是万事屋先生吗?这么早就起来了?”早起晨跑的老太太和善的对结弦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看结弦身旁的苍崎橙子,“女朋友。”   “不,只是普通朋友啦,松下奶奶。”结弦摆了摆手。   “老奶奶早。”苍崎橙子也看出来了这只是普通的一般人,也是有礼貌的鞠躬打了个招呼。   “哦呀哦呀,普通朋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趁着年轻要抓紧,知道了吗万事屋,有些事情现在不抓紧以后就没机会了知不知道。”老奶奶煞有深意的拍了拍结弦的肩膀,看的结弦一阵嘴角抽搐。   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一旁的苍崎橙子,眼见其依然是和煦的笑容,倒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万事屋,你知道冬木大桥是怎么回事吗?”松下老奶奶问道。   “大概是瓦斯爆炸之类的吧?这种事情只能等警方公布消息了。”结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瓦斯爆炸啊,新闻上说远坂家也是瓦斯爆炸来着。”松下老婆婆慢条斯理的说着,“对了,前几天有人向我打听你的事情来着哦?”   “哎?”结弦一愣。   “嘛,是个相当有礼貌的小伙子。头发是白色的,皮肤稍微有些黑,服饰有些像冬木教会的言峰老神父。”老奶奶回忆着说道。   这番描述令结弦和苍崎橙子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膀。   符合这样描述的在她们印象中只有一人——   天草四郎时贞。   “他问我啊,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说啊,你是好人!你帮我找猫,找了好多次,帮了老太婆我不少的忙,人特别好,心也好……”   老奶奶语重心长的拉着结弦和苍崎橙子说了一小会儿话。   声音慢悠悠的,却并不让人感到啰嗦,反而让人心神余思绪安宁下来。   最起码,结弦先前思考如同纠缠在一起的耳机线一般麻烦问题导致的头痛被化解了。   片刻后,老奶奶继续开始了每天的晨跑,留下街头两人。   “好人啊?”苍崎橙子打趣的用手肘撞了撞结弦。   “图个安心嘛!”结弦挠了挠头发,并不知道老奶奶这番话,正是当日天草对他没有第一时间下杀手的原因之一,“走吧,苍崎。”   “去哪?”   “深山町的话……商店街吧?或者去柳洞寺看看,去掉灵脉节点这层身份,本身也是不错的旅游景点来着。你要是来早几天的话,还可以去新年参拜来着,现在应该结束了。”   “通常魔术师是不会关注新年参拜这种事情的吧。”   “所以说,稍微试着用普通人的视界去看看这个世界如何?”   “嚯——?”   作者留言:   过渡章节有点难写_(:зゝ∠)_ 第59章 战火,将起 (3/3)   11时51分,深山町猫咖啡。   适逢正午,周遭的上班族或学生党趁着午休的间隙外出觅食,人流如潮,但小小的咖啡馆中却是半天都无人问津。   即便有人想踏入这间小小的咖啡厅,但也会在触摸到门把手的瞬间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什么急事便赶忙离去。   这便是所谓——驱散闲人。   “那么,进入正题吧。”卫宫切嗣坐在结弦的面前,一侧的Archer则如同随行的保镖一般坐着,以眼神对结弦打了个招呼后便颇感无奈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话音刚落,卫宫切嗣有些忌惮的看向结弦身旁的苍崎橙子。   “不急,还有人。”结弦余苍崎橙子一左一右,坐在卫宫切嗣与Archer对面。   而隔壁一张桌子上,便是久宇舞弥与爱丽丝菲尔。   虽然所有人面前都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或牛奶,但除了结弦与苍崎橙子外,卫宫切嗣一方没有任何一人去碰这些杯子。   毕竟——   后厨是哈桑。   收营是哈桑。   跑堂是哈桑。   店长是哈桑。   全都是哈桑。   连伪装都没伪装,穿着紧身衣带着骷髅面具就那么来来回回的奔走。   鬼知道会不会手贱一口喝下去,然后自己就嗷毒发身亡了。   等等,你问原班人马在哪里?   被暗示魔术下达了“请把钥匙交给我,然后今天大家休假”这一暗示之后全都跑路了。   “还有人?”卫宫切嗣皱了皱眉头。   “我还邀请了Caster组。本来应该还有Rider的,但由于那牛车飞空的特性,Assassin无法追查下落,整个冬木市现在就只有Lancer能找到Rider。”   “Lancer能找到Rider?”隔壁桌上,爱丽丝菲尔有些疑惑。   “等人到齐了我一口气说吧。”结弦礼节性的回了一个微笑。   11时57分   叮呤——   门口的风铃被拉动,两道身影走进店中。   “许久不见,竹取先生、苍崎小姐、爱因兹贝伦的这位小姐。”远坂时臣优雅的欠了欠身子,同时对结弦和苍崎橙子坐在一起这件事表现出一些诧异。   “哟,小哥,又见面了。”库丘林拍了拍结弦的肩膀,给了结弦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结弦嘴角抽搐。   “远坂先生,我方爱因兹贝伦的Master是我丈夫——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却是对远坂时臣的话语感到不悦。   很明显,所有人都能察觉出远坂时臣对于卫宫切嗣的不屑。   在远坂时臣眼中,卫宫切嗣不仅是一名为了金钱奔走在各地的佣兵,更是一位没有丝毫“魔术师的荣誉”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远坂时臣眼中——不入流。   “哦呀,这还真是失礼。”但虽然远坂时臣心中这么想,但还是表现出了歉意,对着卫宫切嗣欠了欠身子,“卫宫先生,中午好。”   考虑到店铺的位置不大,Archer便将作为让了出来,与库丘林转移到另一张桌子上,令远坂时臣坐在卫宫切嗣的旁边。   啪嗒。   Assassin为时臣端上一杯红茶。   不过是走个形式的礼节罢了。   “谢谢。”远坂时臣虽然这么说,虽然脸上也露出微笑,但他同样没有哪怕沾一下手指的打算,但——   “哦呀,有酒吗,Assassin的小姐姐?”库丘林笑着接过几瓶清酒后,笑呵呵的对着瓶口就开始喝,“呼啊——”   “……”远坂时臣嘴角抽了一下。   你也不怕毒死啊你!   “进入正题吧。”卫宫切嗣冷冷的开口。   “既然大家能来,那说明大家都不傻,都明白Lancer是当前最为突兀的一角。”结弦接下了话柄,“已知Lancer除了千里眼带来的短暂的未来视之外,还有着三样宝具。”   “三样?”远坂时臣一愣。   “……”卫宫切嗣皱了皱眉头。   截止到现在,他们所能察觉到的宝具只有两样。   ——对军宝具·无败的紫靫草(MacanLuin)   ——对人宝具·这双手舀起的生命啊   “已知的两样我不再赘述,但第三样宝具却是重点,来自智慧鲑鱼传说的对人宝具或者对智宝具‘拇指咬咬智慧高高’,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向世界查询自己心中问题的答案。”结弦道。   “Lancer职介的芬恩也有这项宝具?”远坂时臣稍微抽了一口气,“说实话,在得知对方是芬恩·麦克库尔的时候我方也曾想到过,但在对方昨夜暴露出治愈的能力后,我以为这会是以Caster职介现界才会有的宝具。”   “那么昨夜,Lancer的行动。”卫宫切嗣回忆着芬恩的行动。   “昨夜的行为我也只是听Assassin汇报,至于固有结界内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结弦顿了顿,“但无论如何,Lancer的动机已经不重要了,我方提议——   “Lancer必须死。”   “同意,我方就是建立在这一前提下才发起的同盟会谈。”卫宫切嗣点头,同时多瞅了两眼Assassin们。   “同意。”远坂时臣亦没有丝毫迟疑,“对方的Master呢?”   “大概是个不敢踏入战场的胆小鬼吧。”结弦口胡道。   “……”卫宫切嗣多看了结弦一眼,点上一根香烟。   点烟的同时,结弦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以为卫宫切嗣要来个什么“以点烟为号”,然而结弦发现——   想多了。   而卫宫切嗣则嘴角一抽。   很明显,善于玩心机的他明白了结弦的想法,但正因为明白了他才心里想要骂人——   ‘地点是你挑的、时间是你提前一个小时定的、周围没窗户没法狙击、我全家都在楼里,难不成我还能把楼炸了?’   至于为什么卫宫切嗣把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都带来,也是因为——不带来,更危险。   “有什么计划吗?”远坂时臣询问。   “正大光明的打上门。”结弦摊了摊手,“在那作弊一般的宝具下,恐怕我们在这里谈论的内容对方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无论怎样的计谋都瞒不过对方,那么干脆一点,索性正大光明的杀上去。   “Archer维持固有结界、与Caster主攻、Assassin五十一名、配备Archer的武装从旁辅佐。”结弦说道。   结弦的话语中,有语言漏洞。   结弦并没有说谎,并没有说Assassin一共还剩五十一名,但这一具体的数字却让他们,不,让远坂时臣一人产生一种“Assassin一共还有五十一名”这种错觉。   “我要求签订自我强制证文,自现在起至Lancer退场24小时内,同盟间不允许做出任何的束缚、伤害、杀害意图与行为。”卫宫切嗣谨慎的盯着竹取结弦。   “我同意,不过既然要签,多签一点。”结弦点了点头,“亦不许授意他人、比如你身旁的这位佣兵小姐或是联系以前的‘老朋友’千里迢迢赶来冬木搞截杀、又或者把警方、军方有意无意牵扯进来之类的文字游戏。”   “我明白。另外大家不如把话说开一点,这份证文本身就是用来限制贵方Assassin行动的。”卫宫切嗣笑了笑。   “还有一点,既然是三对一的混战,那么战斗过程中很有可能会造成误伤。说句有些难听点话,Assassin的每一个个体都太过弱小了一些,无论是我的幻想崩坏还是Caster的魔术都有可能造成不小的误伤。”Archer开口。   “‘允许在对Lancer讨伐期间,非主观造成的误伤’这一点我希望添加进条文中。”   “Assassin只会投入二十名参战。”结弦哼了一声,追加一句。   “出工不出力啊,小哥。”库丘林吹了个口哨。   “别闹,Caster。你们受伤24小时之内怎么都能治愈的七七八八,但我的Assassin损失了可是真的跟水一样就没了。你扪心自问,我的Assassin投入二十名,有多少能存活下来。”结弦仰躺在椅背上,摊了摊手。   ‘多谢,Master。’鸢影念话道。   Assassin们都明白,如果参加Lancer讨伐战的话,牺牲在所难免。   甚至那种规模的战斗,说难听一些——要做好全员阵亡的准备。   但既然是同盟,那么出人又是不可避免的。   ‘底线是三十名,Master。’鸢影念话提醒道。   ‘我懂。’结弦心里叹了口气,‘我尽量把数字往下压。既然是同盟,出人不可避免,但出工不出力还是可行的,你们到时候尽量自保。’   ‘不必自责Master,哈桑·萨巴赫虽然性格不一,但没有贪生怕死之辈。’鸢影也明白结弦用哈桑的数量在谈判时,心里的那份不好受。   “太少。”卫宫切嗣吐出这个一个词。   “十八。”结弦瞪了卫宫切嗣一眼。   “竹取先生,请您冷静行事。”一旁久宇舞弥冷漠的出声提醒。   “十六。”   而结弦仅仅撇了一眼久宇舞弥,吐出又一个新的数字后,就往那里一坐,眼睛一闭。   你们,能奈我何?   “嘛嘛嘛,大家各退一步吧,竹取先生,卫宫先生。”远坂时臣站了出来当起了和事佬。   “二十名,这是底线。”结弦顺着远坂时臣的话说了下去。   “……”卫宫切嗣叹了口气,“好。”   说白了,根本的问题是如何在除掉Lancer的同时保证后方不被Assassin偷袭,能保证这一点,卫宫切嗣就知足了。   在此基础上,Assassin多死一名都是赚的。   确定目标。   确认方案。   确保安全。   剩下的就是签字,等待天黑行动。   直到散会,除了库丘林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滴水都没喝。   Archer组与Caster组已经离去,结弦与苍崎橙子则坐在咖啡厅中,喝着咖啡,聊着天。   咖啡馆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转动。   晴朗的天空先是变得昏黄,被夕阳染红,随即逐渐被漆黑的夜幕取代。   天很不好,看不见星星,空气更是有些诡异的升温。   本应寒冷的冬季,却是如同盛夏的夜晚一般潮湿而闷热,令人心情格外的不爽。   临近的望月市港口,一艘船身上写着“Millennium”的货轮整装待发,船头上达尼克眺望着黑夜,嘴角咧起一道轻轻的笑容。   ——战火,将起。   作者留言:   PS1.加更一章,不过感觉这几章过度章写的不是很好,所以这章不算在还得十更里,当作小S给各位读者姥爷们额外加的。   欠更依然还是五更。   (过渡章这种不得不有但怎么写都感觉写不好的章节好麻烦啊_(:зゝ∠)_)   PS2.王蛤老爷子的问题   这边其实就是给老爷子出场打个酱油,老爷子出场的原因是“避免天草的愿望实现使得世界成为剪定事项被抹除”。   之后的达尼克虽然从人类的角度来看也许会产生“灾难”,但并不在王蛤的业务范围内。达尼克这种程度相比于天草,从世界的角度看仅仅算算 “事件”。   PS3.APP端章节缺失的话,建议尝试重启APP或者执行“移出书架”、“加入书架”这个操作。 第60章 Geis、狗肉、吟游诗人 (1/4)   “Archer、Caster。”   鸢影出现在红与蓝之前,宛如漆黑的阴影,声音冷漠而疏远。   “Lancer有行动了,恐怕是去寻找Rider决斗了吧?”   “哎?那么我们可以慢慢的溜达过去了。”库丘林沿着未远川边,行走在黑夜的深山町中。   “反正我们的契约是截止至Lancer死亡二十四小时内,他死在谁手里都可以。即便Lancer活下来而Rider阵亡,想必Lancer也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毕竟Rider在昨夜便知道了Lancer水袋的秘密。   “之后无论如何,都对我方有利。”   Archer姑且算是同意了库丘林的提议。   鸢影没有多语,仅仅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今夜虽有二十名哈桑与两人同行,但这二十名中并不包含鸢影。   既然已经得知了Lancer去寻找Rider,那么他们便也无需全力赶路,倒是就这么在未远川边溜达了起来,忽然间——   “咻咻咻咻——!”库丘林的鼻子动了动,眼睛一亮,“好香的味道。”   “这个香味……牛肉?另外还加了土豆、多种辛香料以及红酒,相当高明的红酒炖牛肉。但为何会在未远川边……嗯?”   Archer顺着未远川的堤岸一路看去,却是看见远处坐着一位裹着棕色大衣的茶发男子,正坐在岸边,脚下铺着餐布,脸上洋溢着笑容,用随身携带的移动电源接着电磁炉,炖着肉。   茶发及肩而稍稍带着些波浪、茶色的瞳孔、脸上有一道细细的纵向伤疤、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白种人男子。   “真香啊——”库丘林摸了摸肚子。   库丘林也受肉了,正因如此如今的库丘林即便失去Master也能维持现界,且比起魔力,食物对他而言更重要。   但大概是这些天习惯了作为灵体行动,他今天从早到晚都没有吃一顿饭,现在闻到这肉味,肚子稍稍有些饿了。   “去看看吧,Archer。”库丘林多了几分笑容,“牛肉对吧?”   “虽然我的鼻子不如我的眼睛好用,但至少生前也曾将厨房视为第二战场,在这点上还请相信我。”Archer笑了笑。   “那么就没问题了,去化缘吧。”库丘林笑呵呵的就向前走去。   “喂喂喂,你这样很失礼哦!”Archer颇感无奈。   “有什么关系吗——喂,那边的小哥,肉真香啊!”库丘林眉飞色舞的向炖肉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哦,您也是外国来的旅客吗,蓝头发的朋友?你好你好!”茶发男人扭过头,先是有些疑惑,旋即笑着向库丘林招了招手,手中还拿着一只饭勺。   “我的日语,不是很上手,您会说英语吗?虽然英语不是我的母语,但是,我的英语,比日语要好!”   “古英语倒是会,你听得懂吗?”库丘林尝试着改用母语交谈。   同时,库丘林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茶发男人的手背。   ‘没有令咒,切,想那么多干嘛。’   “GOOD!GOOD!”茶发男人比了个大拇指,“虽然有些变扭,但比日语交流的流畅!GOOD!”   此时此刻,Archer就站在茶发男人的边上,但状态是灵体化。   不过正因为如此,茶发男人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的Archer一般,笑呵呵的与与库丘林聊着天。   库丘林撇了一眼Archer,便随意的坐在了餐布上,与茶发男人攀谈起来。   “这是牛肉吧?”库丘林小心的问了一声。   “当然当然,这块肉,神户的牛肉!上好的牛腩肉!”   茶发男人用搅拌着炉子的勺子拍了拍这锅炖肉中,最上面这块肉,“朋友,试试吗?所谓美食,就是要大家一起吃,让所有人感到开心的存在!我这里有,随身带的备用的叉子,但没有更多的碗了,请见谅。”   “OKOK!No Problem!完全没有关系!有叉子就可以了!”库丘林比了个OK的手势,笑呵呵的接过对方从包中翻了半天取出的银叉子。   “不能拒绝(比自己身份低的)别人送人的食物,可是本大爷的誓言(Geis)啊!”   ——Gies。   怪忌、禁忌、誓约。   这是凯尔特神话中最为常见,却又最为神秘的部分。   此乃凯尔特战士们最为神圣的誓言,无论是自愿或是别人皆由法术而立下,皆不可违背,否则便会产生相当严重的后果。   库丘林亦是如此。   作为鲁格之子的他,立下三条Geis。   ——因为自己名字的缘故终身不食用狗肉,不靠近火堆;   ——不能拒绝比自己身份低贱者送上的食物;   ——不能拒绝吟游诗人的要求。   而正是这三条堪比阿喀琉斯脚后跟一般致命的Geis,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成为了梅芙女王计杀库丘林的手段。   实际上,库丘林先前吃下哈桑所送来的食物,也是这个原因。   “咻——嗯!美味!完美!辛香料的香味与红酒的香醇完美的浸入到了牛腩肉中,无可挑剔!”库丘林拿起叉子小心翼翼的叉起一块肉送入口中时,心中大喜。   果腹感、愉悦感,萦绕在他的心尖。   “GOOD!”茶发男人又比了个大拇指。   “哈!有酒吗,朋友!”库丘林脸上有些红润,心情畅快的说道,“吃着这么好的肉,没有酒可不好!”   “料理这锅炖肉还剩下了小半瓶红酒,一起喝了吧!可惜只有普通的一次性杯子。”茶发男人从旁边的旅行箱中拿出还剩小半瓶,封存在木盒中的红酒。   “GOOD!”库丘林学着茶发男人的姿势比了个大拇指,“朋友,从哪里来的!”   “德意志!德意志的烤肠技术世界第一!”   茶发男人大笑一声,为库丘林倒上一杯红酒。   “虽然这么说,但我完全不懂怎么做烤肠啊哈哈哈哈哈!来,干杯!”   “干杯!”   醇香的果酒留过舌唇,顺着缝隙,涌入库丘林的食道。   这是受肉之后吃上的第一顿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却是让库丘林久违的感到了真正的活过来的感觉!   ‘哼!’库丘林看了眼不远处俯瞰着未远川,没有解除灵体化的Archer,便继续与茶发男人攀谈起来。   眼前的男人,虽然声线与自己的Master有九成九相似,却意外的让他感到亲近与友善。   痛饮一杯酒后,库丘林笑呵呵的又叉起了一块肉。   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有丝毫的迟疑。   在这一刻,库丘林已经完全的相信了,这一锅极品的红酒炖肉所用的肉食全都是牛肉。   更何况,先前问那男人这肉是不是牛肉时,他凭借本能感觉的到,对方所言是实话——‘当然当然,这块肉,神户的牛肉!上好的牛腩肉!’   库丘林没有注意到一个词——   这块肉。   “啊呜——!”   库丘林准确无误的将肉送进口中,真真切切,确确实实,比仅仅听到轰鸣的声音就能让人明白有挖掘机驶过一般还要真实的吃了下去,送入了食道,送入了胃袋!   “唔——!”   库丘林脸色猛地一变。   啪嗒!   手中沾着肉汁的叉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你、你、你这混蛋——!”库丘林死死的扼着自的喉咙,虚弱的倒在地上,双眸释放着仿佛要将冰柱刺入屁股一般让人寒冷的杀意。   “Caster!”Archer猛地一个闪身出现在库丘林身旁,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茶发男人。   再一度确认了番男人的手背,没有令咒。   “哦呀?”   茶发的男人一改先前的豪放与热情,反而变成了儒雅的书生一般亲切而温和,优雅的从口袋中取出一只方框眼镜戴上。   如果说先前的茶发男人是湍急的太平洋,那么现在便是眨眼间化作了宁静的山林间一旺清泉。   唰!   正当茶发男人优雅的整理着衣领与头发时,Archer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男人的脖颈之上。   “你做了什么,下毒?幕后指示的人是谁?你和Lancer的Master有什么关系?”Archer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库丘林,“没事吧。”   “毒?你用你那如同鹰一般的千里眼,从哪里看出我给他下毒了?名为士郎的Archer。”茶发男人仅仅是温和的笑着,轻轻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完全没有剑架在脖颈上应有的畏惧。   反而如同教育着自家学生的亲切的班主任一般,以温和的,足以让十五六岁花季少女头皮酥痒,陷入爱河的声音优雅的开口。   “狗……肉……”   库丘林从牙缝中挤出这个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   左半边,失去了力量,失去了知觉。   “狗肉?难道!”Archer瞳孔一缩,猛地低下头,看向锅底埋藏在无数牛腩肉中,与那些牛腩肉稍稍有所区别的肉块。   “Caster,库丘林。生前的你在赶往战场途中,遇到了三名老妇人。”茶发男人微笑着扫了一眼脖颈上的刀刃,全然无视了那刀刃上已经渗出的血丝,“老妇人建议库丘林吃些东西在上路,而吃下之后,立刻觉得左手无力。而后梅芙女王又找来了三名吟游诗人……”   “闭嘴,现在你的命在我们手里,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没空听你讲神话故事。”Archer冷哼一声。   “Good。”茶发男人笑了笑,“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哼。”库丘林哼一声。   “自裁吧,库丘林。”茶发男人微笑着说道。   “放你娘的屁……”   噗通!   拒绝了茶发男人提案的库丘林,双腿失去了力量,跌倒在地上。   “你——!”库丘林瞳孔瞪得滚圆。   “难道说……”Archer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接着刚才的话题吧。梅芙女王找来三位吟游诗人,让他们命令库丘林交出自己的武器,连鲁格都无法阻止的情况下,库丘林只得照办。而后,吟游诗人接过库丘林的武器,投掷长枪,刺穿了库丘林的身躯。   “最后,水獭则贪婪的饮着流入河流中的血液,莫甘娜的乌鸦落在了库丘林的肩头,凯尔特的大英雄便就此死去。作为英雄的谢幕,算是相当不错的故事。”   茶发男人嘴角轻轻的挑起,扶了扶眼镜。   “自我介绍一下吧。第三帝国最后的大队,达尼克少校亲卫队之一,戈林中尉。   “曾经是一位——   “吟游诗人。” 第61章 所谓英雄,所谓英灵 (2/4)   咕嘟咕嘟咕嘟——   电磁炉中的炖肉还在咕噜噜的翻滚着,水位有些低,即将烧干。   冬木市的夜空下,未远川的岸边,站着三个男人。   红、蓝、茶。   “那么,挥下剑吧,Archer。”茶发男人,不,格林中尉微笑着看着Archer,“挥下你的剑,斩断我的脖颈,我的头颅将滚落在这未远川的堤岸,我的鲜血将染红这片冬木之地,成为我军重返这片令人怀念土地流下的第一滴血!   “来吧,斩下吧,Archer!带着你的杀意,带着你的愤怒,带着你的报复!   “库丘林暂时性的失去了战斗力,我的使命便完成了,完完全全完完全全完完全全完完全全!那么,为了祖国,死了也无所谓,也没有丝毫的遗憾!”   戈林闭上眼睛,坦然的张开双臂,拥抱着冬木市的天空、世界,嘴角流露出饥饿了七天七夜的流浪汉敞开胃袋饱餐一顿后满足的表情。   “第三帝国?我军?达尼克?”Archer挑了挑眉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嗯?!”   达尼克这个名字,Archer有印象。   不仅在爱因兹贝伦有记载,之前在间桐家寻找小圣杯相关的线索时同样也找到相关的记载。   1934年,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带领三千名纳粹士兵试图掠夺大圣杯却失败的男人的名字。   联系在一起的话……   等等!   Archer忽然想到一个遥远的,几乎快要落满灰,如同长大的孩子不再需要的心爱之物尘封在记忆储藏室的角落,但却无论如何不可能消失的记忆——   “喂,今天是几号。”Archer沉着声问道。   “1994年1月8日。”戈林答道,眼珠一转,“听Lancer的汇报,你是来自未来的英灵,不,守护者吧?也就是说,‘过去的今天’,你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事情?让我想想——”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打算做什么。”Archer声音很沉,带着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压抑而厚重的愤怒。   “让我想想,过去的今天,难道说什么和你关系密切的人去世了?比如——”戈林温和的推测着,说着话,鲜血顺着划破脖颈肌肤的刀刃沾染在衣服上却全然无视。   “回答我。”Archer声音更低。   “——双亲?”   戈林无视了Archer的怒火,无视了Archer的提问,悠哉悠哉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后——   噗哧!   男人温柔而儒雅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鲜血浸染碗碟,浸染了电磁炉,浸染了炖肉,浸染了堤岸。   失去了生机,失去了声音,失去了气息。   死亡?   “Caster,我得走一趟。”Archer轻轻的将库丘林扶起,一边扛一边走。   “我都听到了,来自未来的Archer哟,咳咳咳。”库丘林虽然性命无忧,但由于Geis的原因虚弱无比,“真是的,生前梅芙那个婊子那次就算了,没想到死了来圣杯战争还要被这么搞一次。”   “那个芬恩有Geis吗?”Archer问道。   “至少生前没有,生前的话,倒是他那个名为迪卢木多的部下有些与Geis相关的生平。”库丘林满脸感慨,旋即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旅店。   “把我丢那里就赶紧走吧Archer。你在担心这个时代的你以及你的双亲吧?另外,如果你的Master能将你召唤出来,那么一定在未来与‘过去的你’有所联系,快去吧。”   “小心点,库丘林。”Archer心情似乎很不好,但尽量克制住自己保持平静,走进旅店,“老板,一间房。”   “嗨哟。”   扶着库丘林躺在床铺上后,Archer便纵身一跃离开了旅店。   而库丘林则是躺在床上,虚弱中自嘲的一笑。   “要是被老师知道这幅惨样的话,大概又要被训了吧?哈哈哈哈。对吧,Assassin。”   呼——   一阵阴风吹动,一男一女两名哈桑出现在库丘林身旁。   “姑且是同一战线的战友,这段时间我等‘美食’之哈桑与‘卫生’之哈桑,会暂时肩负‘照看’之责。”男性哈桑笑着说道。   “若非汇报此地的情况后,Master说‘稍稍对远坂先生有所亏欠,帮他一把,算是了却因果’这等话语,我等绝不会多此一举。毕竟,圣杯战争中我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才是。”   结弦所言的事情,自然指两年前与远坂葵所发生的那件事情。   而这一作法,诚如某知名吸血鬼所言——图个安心。   从哈桑的角度来看,库丘林就算死在冬木市的堤岸旁也无所谓,但看在Master的份上却是不得不拉库丘林。毕竟无论怎么看,这样的Caster在‘讨伐Lancer’这件事上,已经没有丝毫的帮助了才对。   “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库丘林躺在床上,无奈的看着天花板,“但既然来都来了,给本大爷弄些出的如何?不是‘美食’之哈桑吗?”   “哼。”女性哈桑哼了一声。   “嘛嘛嘛嘛,冷静啊‘美食’。”男性哈桑摆了摆手打着暖场。   “那么,我去准备狗肉……”女哈桑说完,便化作一阵烟雾消散。   看着库丘林有些纠结的面容,男哈桑安慰道一句。   “安心好了,她还是相当有职业操守的,哈哈哈哈——”   “你们的职业操守是暗杀才对吧?”库丘林嘴角抽搐。   “您这样肆无忌惮的说着大实话,可是会没法聊天的哟,Caster先生。不过请安心,至少在Master的命令下,我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虽然不知道Master层做过什么对远坂先生有所亏欠之时,需要在相互厮杀的圣杯战争中寻求这份安心,但我等既然已经宣誓作为Master的剑行动,且Master没有做出背叛我等忠义的行为,那么我们自然会遵循他的命令。”   “大概是觉得过了圣杯战争之后就没机会了吧,毕竟我的Master看起来不像是能长寿的类型。”   库丘林轻轻挑了挑嘴角,旋即便扭过头看向窗外,思绪有些惆怅。   “呀咧呀咧——”   就在库丘林满心感慨时,未远川堤岸上,那滚落在地面的头颅眼珠子忽然转了转,一旁无头的尸体缓缓从地面爬了起来,将断裂的头颅捡起,重新按了回去……   ☆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Lancer与Rider已经重新站在了黄沙滚滚的大漠之上。   Lancer,一骑。   Rider,千军万马。   如同Master的指令一般,今夜,Lancer单枪匹马寻上了神出鬼没的Rider组。   “Lancer哟,这份单独向余发起挑战的敬意,这份汹涌澎湃的战意,不禁让余想与你畅饮一番!”伊斯坎达尔站在军阵之前,骑乘在牛车之上,向着远方的芬恩高呼道。   “在下也是同感,征服王,可惜此处并没有可以让我们痛饮一番的美酒。”芬恩点了点头,发自内心保持着礼仪与尊敬,“说实话,在下曾想过无数种杀死你的方法,比如在同盟的过程中刺穿你的心脏,比如暗杀你的Master,但——”   “但汝没有这么做!”伊斯坎达尔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振奋的笑容,“汝虽然心眼不少,亦有着相当程度的智慧,相当高明的谋略,但汝终究是英雄,终究是名战士!   “单是知晓余之军势后依然敢向余发起挑战这份决心,便足以让余认可你了,艾林的守护者哟!”   “咕噜——!”一旁的韦伯咽了口口水。   芬恩站的很远,在他的视线中几乎只剩下一个小点。   但即便如此,他亦能感受到在这片黄沙之地上,那以一人之身迎战千军万马的勇气以及——   必胜的信念!   “开战之前,余有一问。   “汝,芬恩·麦克库尔,可愿成为余之麾下一员?!那样的话,余便可与汝共享征服天下之美妙,在那之后更可以将汝之故乡——不列颠,交由你来统治!如何?!”   “遗憾,Rider。”芬恩摇了摇头,“我已经与我的Master在凯尔特诸神的见证下立下神圣的誓约(Geis)——   “圣杯战争期间,我必如同侍奉至高王一般侍奉我之Master,遵守其命令,尤其调遣。”   “那个如同老鼠一般藏头露面不肯现身的Master,有何资格得到你的侍奉,Lancer!”伊斯坎达尔听到这话有些气恼。   “……”芬恩闭上眼睛。   他很想回答伊斯坎达尔一句——是,但从道义上他不该这么妄议Master。   誓言(Geis)神圣而不可破。   原本那道由于对魔力以及时效而不应该如此强效的令咒在Geis的作用下,更是让他至今为止都无法确定自家Master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即便如此,凯尔特人没有人会去打破誓言(Geis)。   既然如此的话——   “无需多言,Rider。”芬恩举起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指远方黑压压的军势最前方,神威车轮上的伊斯坎达尔,“战吧。”   “看来问到了你的伤心处啊,Lancer,哈哈哈哈哈哈!也罢,那么——全军听命!   “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凯尔特弑神之英雄,斩杀神明,击退神王努阿达的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艾林的守护者——芬恩·麦克库尔,毫无疑问有着万夫莫开之勇的大英雄!   “现在对方亮出了长枪,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等的面前!那么,彰显我马其顿男儿武勋的时机到了!   “向Lancer,向凯尔特的大英雄尽情的展现汝等的英姿吧!”   “是——!”   “是——!”   “是——!”   “呐,小子,害怕吗?”伊斯坎达尔挠了挠脑袋,拍了拍韦伯的脑袋。   “那个,胜算呢?”韦伯问道。   “嘛,真要说的话余这边有九成左右吧,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性。他所擅长的是面对强大敌人一对一的试炼,绝非余这数万的均属。”伊斯坎达尔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放松警惕。   “但,所谓英灵便是——   “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奇迹之存在啊!”   作者留言:   PY.《某咸鱼的一刀银魂》   在银魂只会一招怎么办?“一招鲜吃遍天。”by某咸鱼   “叫声baba我给你多开几个技能包哦~”by某作者君。   “baba!”by某咸鱼。“......穿上女装。”“穿好了!”   “????这么轻易??你的节操呢?”   “节操这种东西,不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卖的吗?”   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这是一个并没有梦想的咸鱼在银魂里混吃等死的鱼生。   “如果真的有,那我希望是穿女装。”“guna!” 第62章 万夫莫开之勇 (3/4)   “ALALALALALAI————!!!”   “杀——!”   “哈——!”   “冲——!”   战吼震天,战马飞驰。   砰!砰!砰!砰!   大约三万二千人的马其顿方阵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化身一堵由长矛构成的密不透风的矛尖之枪,如同案板上方的刀一般向前推进。   “——马其顿方阵。”   芬恩借由圣杯赋予的知识,读出了这王之军势的布阵。   每个初级方阵均是由4096名重步兵、2048名轻装盾兵、1024名辅助兵以及1024名骑兵团组成,共计8192人的多兵种作战部队。   而四个这样的初级方阵,约有三万两千人的联合方阵,便是典型的亚历山大远征部队编程情况。   “这堵严密的矛尖之墙,原来如此,‘每名罗马人都需要面对十把以上的长矛’果然名不虚传。”芬恩赞许的点着头。   手持长矛的重步兵,借由两翼轻装盾兵与骑兵的掩护,三个军种完美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齐划一的整体,就像一台不可抵抗的机器。   仅仅是目睹者这浩浩荡荡的军势,芬恩便想象出了与这支大军所敌对的敌军化身为被千戳万刺之不幸者的惨剧。   那是胜利者的处刑!   伊斯坎达尔师从亚里士多德,以其雄才大略,统一希腊全境、横扫中东地区、又不费一兵一卒而占领埃及全境、荡平波斯帝国,大军开至尼罗河流域。   四大文明古国,占据其三!   “不,这军阵只是其次。”   芬恩旋即又摇了摇头。   他看见了,那些士兵们脸上的笑容,那是澎湃的战意!   战矛高高的举起,在烈阳下泛着闪亮的寒光;   战马嘹亮的长吟,奔驰在炙热干旱的大漠之上;   战士高呼着王的名号,宣示着那毕生的信心。   不需要圣杯那些额外的知识,芬恩也明白了这支军势究竟强大到怎样的地步!   “那么,首先就是破阵了。”芬恩嘴角轻轻挑起,带着赞赏,师从范格斯学到的德鲁伊魔术加持于身,手中长枪枪尖直指前方大军,一声暴喝。   “来吧,是接受光荣与胜利的时刻了,马其顿的英灵们哟!   “即使堕落的神灵也能屠戮殆尽的魔之一击,便让汝等切身体会下吧!   “——无败的紫靫草(Mac an Luin)!”   芬恩屹立在荒芜的大漠上,其脚下竟是奔涌出湍急的洪流,汇聚于弑神之枪的枪尖。   压缩。   凝聚。   增幅。   伴随着真名解放的宣告,呼啸的水流汇聚成一道细小的丝线,在古老的德鲁伊魔术加持下,带着恐怖的贯通力飞驰而去,划破天际。   这一击的目标,却是伊斯坎达尔大军的正中央!   “危险!”   啪!   伊斯坎达尔在芬恩宣告宝具真名的那一刻,本能的感到一股心悸,猛抽手中的缰绳令神牛改道。   却是在刚刚偏离轨迹的瞬间,撕破天空的湍流袭来,如同被贪玩的孩子送入松软豆腐块中的筷子一般,硬生生的将整个军势中央贯通!   长矛、铠甲、盾牌,如同纸糊的一般,连带着马匹、四肢、头颅、身躯一同被抹消殆尽。   鲜血、内脏、断肢七零八落的落在地面,一条直线上的大军死的死伤的伤,化作人间炼狱。   原本如同案板上的刨刀般的大军,竟是在这一刻化身案板上的豆腐,被手握刨刀的芬恩自中央一刀两断!   仅仅一击,便令死伤达到千人。   “——地狱。”   韦伯咽了口口水,看着下方那自中央被贯通的大军,看着那被染红的沙漠,喃喃的自语道。   战场,便是货真价实的地狱。   即便堆砌怎样华丽的语句辞藻,无外乎是给惨烈的厮杀冠以大义的名分罢了。   唯有踏足地狱,才能知道何为地狱。   “无需惊慌!重新布阵,敌人只有一名,骑兵无需兼顾两翼,尽情冲锋!举起你们的长矛贯通敌人的身躯!”伊斯坎达尔高呼。   但他的嘴角,却是轻轻挑起一抹笑容。   激情昂扬,热血澎湃,心潮涌动,仿佛听到了俄刻阿诺斯的惊涛骇浪。   “多久了……”伊斯坎达尔喃喃的自语道。   “什么?”韦伯疑惑。   “自从大流士三世之后,多久没有遇到这样让我激情昂扬的敌人了。”伊斯坎达尔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俯下头看向向前奔驰的芬恩,“嚯——?不愧是凯尔特的大英雄,一击破阵之后决定在两断的联合方阵整合重构之前,杀入方阵中央破军吗?勇敢的想法!”   伊斯坎达尔坐镇在牛车之上,如同指挥官一般俯瞰着整片战场,没有拔出塞浦路特之剑带头冲锋的打算。   虽然有人说过——王若不动,部下怎能跟上。   但,伊斯坎达尔明白一个道理。   王之军势这一结界有一最大的弱点,那个弱点的名字叫做——伊斯坎达尔。   只需要斩下自己的头颅,这方阵便破解了。   更何况,即便自己一骑当先,能与芬恩过几手?   十招?二十招?又或者——   三枪之内,被击杀?   “哈!究竟是被余之军势吞没呢,还是化不可能为可能,取下余之头颅呢?芬恩·麦克库尔。尽情向余展现弑神之人的勇武吧!哈哈哈哈!”   下方,芬恩没有理会征服王的话语。   仅靠两只脚,芬恩便爆发出了完全碾压骑兵冲锋的恐怖速度。   构成直角的骑兵们平举起手中的长矛,构成直角般的长线,完完全全没有丝毫留力的展开冲锋。仿佛要在这一轮的冲锋下,在芬恩的身上捅出几个窟窿。   “ALALALALALAI——!”   “ALALALALALAI——!”   “ALALALALALAI——!”   马蹄逐渐逼近,长矛已经举起。   轻风拂过,掀起一缕黄沙,天空中划过几条条紧握着长矛的断臂、三颗圆滚滚的头颅,伴随着如喷泉版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沙漠。   一轮冲锋,缺了三人一马。   不远处,茫茫黄沙上多出一道断臂断首的尸骸,逐渐化作灵子消散。名为芬恩的大英雄更是跃上了那骑兵身下棕红色的宝马,电光石火之间将性格火爆的烈马驯服,手中长枪随手划起两个强化,却是对身后的骑兵们置之不顾,策马奔腾冲向几近闭合的军阵。   一人、一马、一枪,冲向千军万马!   但即便如此,芬恩的脸上,依然挂着毕生的笑容,高举长枪,战吼震天——   “那么就此闪耀吧,以菲奥纳骑士团之名!”   叮!   就在芬恩即将冲入撕裂的军阵前一刻,一道身影挥动着长枪,策马而来,全力的一击狠狠的刺向芬恩的心脏,但却被芬恩轻描淡写的避开,反手一枪刺入了男人的心脏。   没有时间去攀谈。   虽然乍看之下芬恩碾压般的线下一筹,但芬恩亦从那一击之下感到了男人生前必是勇猛无双的战士。   芬恩想开口问男人的名字,但男人的遗体已经被浩浩荡荡的军阵吞没,连同芬恩一桶。   叮叮叮叮!   弑神之枪一击横扫,斩断十数柄袭来的长枪,撕开十数名战士的四肢、腹部、咽喉。   鲜血如柱、内脏与鲜血顺着腹部的伤口流出,尚未来得及沾地,便被后方的士兵补上位子,继续厮杀。   一枪刺去,贯穿三名士兵的身躯。   一脚飞去,七八名士兵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   一击横扫,十数柄长矛折断,血染沙场。   明明仅仅才冲阵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以美貌著称的芬恩从头到脚竟是已经被猩红的鲜血染成单色,活生生化作一名血人。   那血,皆是敌人的血!   “……”   即便坐在伊斯坎达尔身旁,姑且算是旁观者的角度,但看着那样身姿的芬恩,韦伯已经浑身胆寒,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每时每刻,芬恩都要面对超过十柄长矛的围攻。   每时每刻,芬恩都要堤防没有死透的士兵取出匕首自暗中偷袭。   每时每刻,芬恩都在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着马其顿士兵的生命。   不过片刻,芬恩已经更进军阵一步,游刃有余的面对着四面八方的进攻,长枪过处,却尽是——   尸山血海!   啪。   伊斯坎达尔大手轻轻拍在韦伯的脑袋上。   “害怕吗?”   “……”韦伯不语,仅仅是连眼睛都不眨的注视着那汪洋大海般的军阵中,一点猩红的身影,点了点头。   “害怕就对了,余也有害怕的时候。”伊斯坎达尔笑了笑。   “——哎?”韦伯一愣,看向身旁的伊斯坎达尔。。   “有知性的生物若是连畏惧都不动,那就离毁灭不远了。”伊斯坎达尔轻轻笑了一声,轻轻用手指戳了戳韦伯的心口所在,“韦伯,记住这份感觉,这就是——   “心潮澎湃。”   “心潮澎湃?”韦伯有些不解的抬起头。   “没错,就好像俄刻阿诺斯的海浪一般,让人心驰神往。”伊斯坎达尔笑了笑,“对了,韦伯。有一件事情没问你呢。”   “什么?”韦伯问道。   “汝,可愿成为余的臣下?”伊斯坎达尔笑着问道,笑的如同一个孩子。   韦伯看着伊斯坎达尔的脸,呆愣在了那里。   不知愣了多久,韦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愿意!”   作者留言:   PY.《变身亚瑟王的我只想拯救不列颠》   【注意】:本书前期有很多假面骑士内容,尴尬癌患者请谨,作者小学生文笔(手动滑稽),剧情有毒,不喜勿喷,谢谢。   檀正宗被一个奇怪的盒子坑了。   无奈的他也没法反抗这该死的命运,那就......躺下来享受吧!   但是真的能让他乖乖的享受吗?   撒,让我们来细数檀正宗被命运这东西坑死以及吃瘪的次数吧!   本书又名《变身成亚瑟王的我只想捅死小莫崽子》   本书又又名《我檀正宗绝对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gay檀!》   本书又又又名《只有龙才能与龙产生反应!》   本书又又又又名《金发加金发等于金发!》 第63章 血色的满月 (4/4)   芬恩与王之军势的战斗,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几乎机械式的进攻、防御、进攻、防御。   也许每一个镜头拿出来描写,都足以描写一断畅快淋漓大杀四方的史诗,但若这样的史诗一口气描写数个小时,将重复的辞藻堆砌无数遍,便只会留下一样存在——   枯燥。   但事实上,此时此刻的固有结界之中,在血腥与勇武的同时,是枯燥乏味的。   沙漠上横成着一名又一名马其顿的尸体,鲜血将沙漠染得通红,留下堆积成小山的尸骨。   而芬恩,则是不知不觉间放弃了思考,枯燥的调动未来视、枯燥的挥动长枪、枯燥的舞动四肢、枯燥的——   战争。   ☆   “Assassin。”结弦站在夜幕下,口中叼着一根Pocky,吹着晚风,俯瞰着夜间潮涨潮落的未远川,“你怎么看。”   Caster所遇到的变故,结弦这边已经知晓了。   “Lancer的Master开始行动了。”鸢影笃定的说道,“而且,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同感。”结弦点了点头。   不详。   不安。   不净。   这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无法,也不必散去。   Lancer的Master如同预料一般,有大动作。   嘟嘟嘟——   大衣内侧,大哥大响起。   “是我。”卫宫切嗣开口,“两分钟前,我遭到追杀。”   “对方是什么人?”结弦问道。   “不巧,对方甚至不是人类。”卫宫切嗣看着倒在地上,鲜血留了满地却依然没有死去的死徒,皱着眉头,“死徒出现了。”   说完这句话,卫宫切嗣的思绪回到了年轻时与父亲生活的那个小岛上。   想起了那个牵着他的手无忧无虑的奔跑,由于“切嗣(Kirizugu)”发音拗口而将他唤作“凯利(Kerry)”的,少女。   想起了,名为卫宫矩贤的男人……   结弦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死徒。   这个名词让他想起了两年前在东京追查的那起事件中遇到的存在。   死徒、纳粹、无意识的劣化从者迪卢木多·奥迪那、恶灵凭依的少女。   当时的结弦多多少少也抱着‘也许是什么大事,但是圣堂教会和时钟塔应该能解决吧’这种想法,没有打算介入到那巨大而黑暗的漩涡中。   但现在看来,漩涡找上了他。   “对方还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我等乃千禧年(Millennium),我等乃最后的大队,我等回来了,回到这令人怀念的战场’这样说着。”卫宫切嗣吐了口烟,砰的一枪打爆了死徒的脑髓,“你对千禧年这个词,怎么看?”   “虽然我很想开玩笑说是汉·索罗的宇宙飞船,但现在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结弦吞下口中的Pocky,“德意志第三帝国。顺便告诉你一句,Caster他们遇到的那位魔术师自称——   “‘第三帝国最后的大队,达尼克少校亲卫队之一,戈林’”   “希特勒政府?那种东西不是早就……等等。”卫宫切嗣瞳孔一缩。   “达尼克,啊啊啊,多么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没想到答案这么接近啊。”结弦抬起头仰望没有星辰的天空,“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这个名字你知道的吧?”   尤格多米雷尼亚,也就是「Yggdmillennium(千界树)」。   将这个单词拆分便是「Yggd」的前缀与「Millennium(千禧年)」,再考虑到「树」这一层含义,那么「Yggd」这一前缀便代表着——   「Yggdrasil(世界之树)」   “——”卫宫切嗣再三确认身前的死徒终于死了的同时,陷入沉思,“六十年前掠夺圣杯的那支大队为了延续下来,借由死徒的力量……”   卫宫切嗣的思维发散能力并不小,再加上作为爱因兹贝伦家的Master,自然也知道六十年前冬木市发生的事情。   仅需要几个关键词他便大致的勾勒出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呐,正义的伙伴,暂时先别管圣杯战争这件事情了。”结弦咂了咂嘴,与此同时,Assassin走了过来附耳低语了几句,轻轻点了点头。   “Assassin来了消息,坑了Caster一把的那位被Archer斩首的魔术师,不,纳粹士兵不见了。”   “隐藏的太好了吧。别说高位死徒了,哪怕下层的死徒,不,严格来说是依然有如同亲生父母一般上位血亲的吸血鬼(Vampire),若不破坏大脑、刺穿心脏,或用有净化之力的武器造成伤害,根本无法正常的杀死。”卫宫切嗣为手中的乌兹冲锋枪补上新的弹夹。   “呐,万事屋,如果来到这里的死徒不仅仅对我们Master发动暗杀,而对一般居民下手的话……”   “不需要说‘如果’两个字,卫宫切嗣。”结弦缓缓的扭过头,右手大拇指轻轻将太刀推出刀鞘,看向不远处摇摇晃晃出现的几道身影。   破破烂烂的身躯,沾满鲜血的衣服,摇摇晃晃的步伐。   脖子上、脑袋上、四肢上、身体上,多多少少看到相当数量撕咬的痕迹。   ——食尸鬼(Ghoul)。   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二十七祖”,只有“高位死徒”这种称呼,但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不变的。   食尸鬼(Ghoul)、活尸人(Living Dead)、吸血鬼(Vampire)。   有说法,吸血鬼是死徒及源自死徒的吸血种的总称。   有说法,吸血鬼需要杀死如同父母般的血亲死徒才能成为死徒。   但定义如何并不重要。   只需要知道,这是应当讨伐的对象便足够了!   唰!   刀光一闪。   两名摇摇晃晃的食尸鬼被斩去头颅,太刀上的净化之力发出闪耀的光辉烧灼着食尸鬼的残躯,转瞬之间将其烧成灰烬。   而结弦的眼角,稍稍的有些湿。   这两具食尸鬼,他认识。   常来万事屋拜托他找猫的松下家老奶奶,以及那老奶奶的女儿。   “应该说‘已经’才对,卫宫先生。”结弦的心情相当不好。   一旁听着电话的苍崎橙子心情也有些差,虽然那位老奶奶她仅仅今早见过一面,但对那位老奶奶印象却是相当的好。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是人类与食尸鬼这种形式的再会。   咔嚓。   缴自天草四郎时贞的刀,轻轻的入鞘。   “呐,万事屋。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卫宫切嗣仿佛遇见到了一场更大的灾难,“冬木市北面的公路,能拜托你吗?虽然你不愿意和现在的Archer多交流,但是作为Archer老师的你应该明白的话,如果吸血鬼在城市里爆发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我家的养女还在南边的城市里。”结弦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Archer呢。”   “拜托我照顾好自己,有事先走了,似乎是有什么必须要保护的东西。临走前,我安排他去西面公路。”卫宫切嗣顿了顿,“至于我?趁着骚乱还没有扩大,去冬木机场摧毁所有的飞机。   “南面,就拜托你了。”   现在的冬木市,许多人还沉浸在温馨的晚饭中,或与友人打牌逛街的美好时光中。   但当死徒出现的一刻,无论是结弦还是卫宫切嗣都明白,这个城市将迎来——灾难。   这份认知,并非来自于上辈子看过的小说游戏动漫,而是来自于前身,那位名为竹取结弦的封印指定执行者的记忆,来自于时钟塔的大量文献记录。   但凡死徒开始肆无忌惮的发展血族,制造食尸鬼,那么便将迎来比生化危机还要恶劣无数倍的惨剧。   ——嗅觉。   对危险的嗅觉。   对悲剧的嗅觉。   对未来的嗅觉。   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寻找到作为源头的死徒并将其讨伐就足够了。   死徒绝对不止一名,那么——   灾难,已经注定。   “大圣杯呢?”结弦皱了皱眉头。   “远坂时臣。”卫宫切嗣答道。   嘟嘟嘟——   说完这个名字后,卫宫切嗣挂断了电话。   “苍崎,你怎么说。趁现在离开冬木还是稍微帮我一把。”结弦的目光久违的,不,严格来说是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变得如此冰冷。   “需要我做什么?”苍崎橙子轻轻摘下眼镜,收入衣服口袋。   “去冬木教会,联络东京主教堂,让那边派遣一打代行者过来,最好把埋葬机关一起带来!”结弦右手握紧刀柄,“虽然我现在很想不管不顾的去找那个叫达尼克的家伙麻烦,但是啊——   “樱在南方,我不得不去。”   “樱吗……带我兜一程,。”苍崎橙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摩托车,“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好。”结弦点了点头,“Assassin!”   “Master。”鸢影现身。   “虽然有些对不起,但现在圣杯战争不得不暂停了。Order——   “见敌必杀!Search and Destroy!Search and Destroy!   “目标是死徒、是吸血鬼、是活尸人、是食尸鬼、是法西斯、是第三帝国、是希特勒政府、是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判决是死刑,全城搜索、无需慈悲、无需迟疑、无需畏惧、无需顾忌神隐铁律。   “刺穿敌人的心脏,破坏敌人的大脑,斩断敌人的头颅,将敌人抹杀殆尽!”   “是!”鸢影应道。   “慢着,Lancer和Rider还在固有结界之中?”结弦问道。   “是,跟踪Lancer的哈桑完全确认双方进入结界,现在依然没有现身。”鸢影回答。   “不管活下来的是谁,告诉他死徒的事情。尤其是Lancer,问问他,他的Master都干了什么好事情?!”   “是!”   冬木市的街头。   卫宫切嗣带着爱丽丝菲尔与久宇舞弥奔赴冬木机场,竹取结弦带上苍崎橙子奔赴冬木市南面的公路。   六十道哈桑的身影隐匿在漆黑的夜幕下,前往冬木市的四面八方。   而冬木市的港口,借由魔力的消耗速度感受着Lancer状态的达尼克,微笑着指挥着货船停泊。   船头,一道身影站在那里,高举着右臂,行着标准的纳粹军礼。   “Sieg Heil!”   “Sieg Heil,戈林中尉。”达尼克站在船头微笑着招手,“脖子还疼吗?”   “是,稍稍还有些疼痛,达尼克少校。”戈林中尉,坑了库丘林一手的男人诚实的,优雅的回答道,“先头部队已经按照计划行动,想必只要再过一个小时,整座城市将陷入恐惧余混乱之中,届时——”   “届时,便是我们迎接大圣杯的时机了。”   达尼克如此说道,而他的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木盒。   木盒之中盛放着一只黄金的杯子——   小圣杯。   而他的身后,静静的站立着七道身影。   五男两女,身着漆黑而笔挺的纳粹军服,姿态各异的站在那里。或是沉默古板,或是搔首弄姿,但却有着共同点。   猩红的眸子、尖锐的獠牙、手背上刻有三划令咒,除此之外——   全员均是,劣化的拟似从者!   “虽然在降灵方面比不上冬木市的御三家,但——   “我德意志军的凭依术,世界第一!!!”   七人之中,一名一头金色朝天竖发的,身高接近两米的爆炸式肌肉男攥紧拳头高声呵道。   “不要太过激动,约得尔。”达尼克转过身,微笑着看向这七人,示意那金发男人稍安勿躁,“你们的目标是,Archer。   “之后根据Lancer的战果,由我下达是否需要继续狩猎Rider的命令。因此请自己诸君保持无线电的通畅。   “那么诸君,祝你们武运昌隆!”   “Sieg Heil——!”×7。   与此同时,船舱之中数百名死徒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看不到丝毫星辰的天空中,诡异的挂起一轮满月——   血色的满月。   作者留言:   PS1.加更两更,还欠三更   PS2.啊!今天一口气码了一万四的字,差一千字就满五更的量了,折换成2K的章节就是七更。好累好累,有没有什么票票啊刀片啊打赏啊来鼓励一下下。   PS3.挺多的伏笔其实第一卷的时候就埋下了的说,另外虽然看着有些超展开,但基本上都在我的计算之中,比如第一卷的迪卢木多,比如第一卷的恶灵凭依,所以不必担心写崩_(:зゝ∠)_   PS4.戈林中尉的原型是《死神》的蓝染,约得尔是《JOJO》的修特罗海姆,并在此基础上做了一些微调。另外有没有什么有血有肉一点的、适合做反派的角色、或者不错的口头禅推荐推荐?   比如DIO、卡兹、瓦姆乌什么的(怎么全是JOJO)。尤其是妹子,我需要两个反派妹子,洗不白的那种_(:зゝ∠)_   至于为什么要找原型呢...与其自己原创几个角色,还不如弄点熟悉的角色做原型,这样读者看起来也更有代入感一些。   什么?你问千界树的原班人马?都在时钟塔的说,戈尔德那么萌、轮椅小姐姐那么可爱,果然还是五战的时候拿来当正面龙套使好了……   PS5.真正的反派,是不需要洗白的!   ——反派原型征集   ——口头禅征集 第64章 一方通行 (1/3)   噗哧——   鲜血自被撕开的颈动脉喷溅,如同喷泉一般染红了雪白的天花板、深棕色的地板,以及地面上的拖鞋。   房门开着,站在门口的丈夫双眼无神的倒下,露出了身前门外那长着血盆大口的食尸鬼。   站在丈夫身后拿着锅铲穿着围裙,过来看一眼的妻子呆愣在哪里,大脑一片空白。   啪嗒!   锅铲清脆的掉在地上,与顺着地板缝流淌而来的猩红鲜血混在了一起。   不解。   迷茫。   愤怒。   恐惧。   诸多的情感在这大脑当机的一刻,如同纠缠在一起杂乱无序的毛线团一般混乱,以及——   “啊、啊————!!!”   悲鸣。   噗哧——   悲鸣声戛然而止,本被恐怖所填满的双眸变得空洞失神,原本就被吓得惨白的面容在这一刻更是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而冰冷。   鲜血,如同淋浴间的水龙头一般喷洒。   旋儿,妻子那空洞的双眸如同启动的扎古一般闪过一抹红光,口中多出了两个獠牙。   咬断了妻子脖颈,贪婪的吸 吮着鲜血的丈夫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与年轻的妻子一同。   新婚的夫妇手牵着手,迈着摇摇晃晃的脚步,一同走上街道,轻轻的撞着邻居家的大门,只留下满是血红的新婚合影……   噗哧!   两道寒光伴随着飞驰的摩托车闪过,斩落街道上数名食尸鬼的头颅。   曾属于名为天草四郎时贞的圣人的太刀之上,所蕴含的那份虔诚的净化之力,顺着斩裂的伤口释放出白亮的火焰灼烧着食尸鬼的躯体。   直至,燃成灰烬。   “可恶,怎么蔓延的这么快!”   结弦左手握着车把手,右手握着刀,双腿抵着橙子的手提箱,目视着前方已经被游走的食尸鬼堵的如同一道墙街道。   目睹者三名还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女在食尸鬼的口中被残忍的撕咬,分尸。   刺入耳畔的,是恐惧而令人颤栗的悲鸣。   满是食尸鬼的街道;   燃烧着烈焰的民居;   充斥着血腥的空气;   ——地狱。   “救、救命——啊!!!”   隐约间,结弦与苍崎橙子听到了远方传来这样的悲鸣。   毫无疑问,已经来不及了。   苍崎橙子的脸色亦是相当的冰冷,远比西伯利亚的刮起的寒风冷上十倍百倍千倍。   也许有相当数量的魔术师会对这样的惨景视而不见,但这些人中并不包含苍崎橙子。   唰唰唰!   丝线切开空气的破空声与斩断身躯的切割声混在一起。   蜂拥而来的食尸鬼们倾刻之间化作无数碎肉倒在地上,而结弦则将目光看向了前方倒在地上,肢体不全、腹部鲜血琳琳露出肋骨、流出内脏的,向他伸出手寻求帮助的少女。   并非求生,而是——   求死!   声带被撕裂,绝望的双眸在生命的最后流露出了——我不要变成这样的怪物,这样的意志。   噗哧!   准确无误的刺穿奄奄一息少女的心脏,被咬断了声带发不出声音的少女在最后的时刻用口型比出了一句话——   谢谢。   “走吧。”   结弦重新骑上摩托车,待苍崎橙子环住他的腰际后,便继续向着南方驶去。   食尸鬼蔓延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每一人的想象。   猩红的满月高挂在天空。   深山町的宁静街区化作残砖断瓦,而遇难者家中的煤气与明火则成为了火灾的火种,仿佛一滴又一滴的红墨水混入清水之中一般,倾刻之间将深山町,不,将整个冬木市燃烧成一座火焰之都、死亡之城。   商店街。   学校。   餐厅。   公园。   甚至周遭临近的一处自卫队基地。   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地名,没有一处不弥漫着血腥的空气,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仅仅是顺着未远川的岸边向南骑乘,便已经看到了未远川对岸,现代化的新都城市中肆虐的火光余冲天的狼烟。   结弦骑行在堤岸边,观察着这座死之城。   生化危机类型的电影中常见的,车辆拥堵街道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因为——   来不及上车了。   幸运的人们封锁门窗,躲在家中的桌下或墙角瑟瑟发抖。   刚刚上车的人们没来及踏下油门便被游荡的食尸鬼与活尸人敲碎了玻璃,硬生生的从驾驶座中拉了出来。   来得及踩下油门发动车辆的人们,又是被街上七零八落的无人之车拦住去路。   侥幸踏上一条没有汽车拥堵的道路,却又被食尸鬼们前后夹击,鼓起勇气一路猛撞之后却是轮胎的缝隙间被血肉混入,断裂而锋利的白骨扎进车胎之中,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可避免的爆胎……   十一分钟。   漫长的十一分钟。   结弦一路向南,不知道送葬了多少只化作食尸鬼的可悲之人。   这些食尸鬼中,有相当数量的熟面孔。   菜场卖肉的屠夫。   河边钓鱼的老头。   邻近开店的青年。   周边熟识的学生。   也许前两个星期你还会和学生在711里讨论最新一卷的Jump,又或者在柜台前让屠夫给你挑块好点的肉,但到了现在,结弦却不得不亲手将这些相识之人送葬。   要斩的话,就确确实实的一击破坏大脑、心脏。   他们也不是想要成为这种怪物才变成怪物的。   没有谁想。   正因为如此,不能如同虐杀一般肆无忌惮的虐待、凌迟。   一击致命才是最好的。   刀刃斩在他们的身上,并非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让他们走的安详一些。   “喵呜——!”   橙子的手提箱中,被她称之为怪物的使魔来不及看清身形,便洞穿了十七八只食尸鬼的头颅,洞穿了不远处楼房中拿起狙击枪瞄准她们头颅的死徒心脏。   啪嗒一声,回到了手提箱之中。   噗哧!   不知从哪里现身的,面容与名为苍崎青子的少女别无二致的人偶现身于街头。   伸缩自由的长臂如同告死的天使一般接连不断的重复着斩首、穿心、斩首、穿心、斩首、穿心这样机械、乏味、令人心情不爽的工作。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结弦冷冰冰的将这个名字从牙缝中挤出来。   “不要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竹取。想想吧,这些吸血种若是顺着公路前往下一个城市会怎么样?灾难会进一步升级,成为末日。而且,那个叫樱的少女在南方吧?”苍崎橙子冷冷的说道。   “南面的公路交给你,猎人的工作交给我就好了。绝对,不要擅离岗位。”   “我懂。”结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达尼克就交给你了。”   “安心,我已经整整五年没有体会过这么剧烈的杀人冲动,虽然对方已经不是人类就是了。”苍崎橙子哼了一声。   如果放到平时的话,结弦大概会仔细的去感受一下从背后抱着自己腰,将柔软的胸 部轻轻贴在自己背上的苍崎橙子那淡淡的体香与温暖的体温。   但是现在,结弦却全然没有这份心思。   挥动手中的丝线斩断了几只向南蹒跚爬行的食尸鬼,结弦停下了摩托车,看向了不远处一辆横陈着死者,停留着几只进食中食尸鬼的公交车。   “摩托给你。”结弦果断提着太刀下车。   “好。”苍崎橙子没有多话,仅仅是握上摩托的把手,“手机保持通畅。”   “好。”   剪短的两句交流后,苍崎橙子便向前驶去,在前一个十字路口左拐,驶向位于新都东南角的冬木教会。   虽然去冬木教会请求增援这种事情,也许那位言峰璃正会做,但是前次结弦与天草之战时并没有发现言峰璃正的身影,因此还是需要苍崎橙子上个保险。   毕竟万一,不,三四成的可能性,言峰璃正并不在冬木教会,甚至根本就不在冬木市。   又或者有几成的可能性,远坂时臣或者卫宫切嗣想着“也许某个人已经去通知教会了”所以并没有尝试去联络的话,就麻烦更大了。   不过,现在——   轰!   大半身被鲜血浸染的结弦拉开了驾驶座上被撕咬的不成人形的司机尸体,有些生涩的驾驭着大巴驶向近在咫尺的公路。   一名又一名食尸鬼被撞飞。   脑浆、血液、白骨、内脏四溅在公路上。   而结弦却是在到岗的同时猛打方向将大巴横停在公路上。   “不够。”   结弦嘀咕了一句。   爆了一个后胎的轿车;   漏油的吉普车;   支离破碎的大巴;   普普通通的摩托车。   来来回回十七八趟的功夫,结弦却是东拼西凑出一道相当不错的封锁线。   对付吸血鬼与死徒也许根本没用,但对不会蹦不会跳,甚至连走路都慢的像乌龟一般的食尸鬼和活死人,却是效果拔群。   旋即,站在狼藉大巴车顶上,扛着太刀的结弦挑了挑嘴角,看着前方试图悠哉悠哉,如同晨起散步老爷爷一般向着南方走去、爬去的食尸鬼与活死人,缓缓拔刀出鞘。   刀尖,对准了前方徐徐驶来,悠悠哉哉的吉普车,以及那吉普车上满载的五名纳粹死徒。   “不好意思,此处——   “一方通行!” 第65章 阴影中的杀手 (2/3)   冬木机场。   “完了,全完了。”   “怪物要冲进来了,你们知道本大爷是谁吗,县议员的本大爷怎么可以倒在这里!还不给本大爷安排专机!”   “妈妈!妈妈!”   “一定是美国政府的科学家做的!”   “各位请仔细听从机场工作人员的安排,不要随意走动,避免踩踏事件……”   机场之中,一片混乱。   漆黑的拐角之中,站着三道身影。   卫宫切嗣、久宇舞弥、爱丽丝菲尔。   似乎是担心爱丽丝菲尔那有些脱俗的气质与美貌引起太大的注意,来到机场前三人随意的“借用”了某间只剩下废墟的服装店中的衣服,尽可能的将爱丽丝菲尔包裹在严实的头巾与围巾下,漆黑的风衣中。   机场方面,由于竹取结弦先前的劫机事件依然没有离去的警方与一小股部队构筑起了简陋的临时战壕,辅以冒着火化不断倾斜着子弹的重机枪与拿在手中的自动步枪,不断的向周遭爬行而来的食尸鬼开火。   卫宫切嗣的表情,相当的不好看。   “切嗣——”爱丽丝菲尔小声的而带着几分关心的说道,“你脸色很不好。”   “没关系的,爱丽,只是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卫宫切嗣叹了口气,目光扫视着机场大厅中喧哗吵闹的人们。   嚎啕大哭的孩子;   宣告权势的官员;   外来旅游的旅者;   安抚众人的警察;   趁机布道的邪教;   一言不发的老人。   人类的恶与人类的美,在这充满硝烟味的机场大厅中如同太极的两仪一般,突兀、互衬、耀眼。   啪嗒,啪嗒。   脚步声轻轻的传来,来者是一位冷艳的东洋女性。   “舞弥。”切嗣轻声念出了这位女性的名字。   “警备太过严密,需要你的暗示能力。”久宇舞弥简单直接的说道,“最近一班航班于十七分钟后起飞,并且,冬木市最近的自卫队基地失联。可否理解为——”   “自卫队也被死徒袭击了。”卫宫切嗣顺着舞弥的话说了下去,同时摸向怀中的大哥大,然而——   沙沙沙!   吵杂的忙音。   “信号站。”曾经混迹中东的久宇舞弥猜到了原因,“无法正常联系到Archer吗?不行的话,只能用令咒。”   “不行,我已经让Archer去西面的公路了。如果将Archer召来,西面没有人看守的的话,临近的城市也会遭殃的。”卫宫切嗣摇了摇头,“舞弥,照顾好爱丽,我出去一趟。”   说完,右手轻轻探入大衣内,确认着手枪的存在。   “切嗣?”爱丽丝菲尔有些疑惑。   “在这里等着。”卫宫切嗣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旋即留给爱丽丝菲尔与久宇舞弥一个背影,转身离去。   可以的话,卫宫切嗣并不打算让爱丽丝菲尔自己将要做什么。   那样的血淋淋的现实对爱丽丝菲尔太过残酷了。   航班依然正常起飞,就说明这个互联网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外界对冬木市所发生的事情的严重性几乎一无所知。甚至也许外界得到消息的人只会一笑了事吧?   卫宫切嗣已经猜到了外界得到联系,等级不够高的军方嚯官员会怎么说——死徒?你酒喝多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之类的话。   既然如此的哈,飞机起飞就必须由他来阻止。   该怎么做?   炸毁飞机对于本就神经崩到极点,一触即发的这个机场来说是下策,只会导致恐怖的暴动,令外界的吸血种们有机可乘。   可以的话,卫宫切嗣希望能以尽可能多的保全这个机场人类的方法,维持到灾难的最后。   那么,就需要安静一些的手段。   只需要,死上简单的几个人就行了——机长们。   ‘对不起。’   卫宫切嗣依靠着娴熟的暗示魔术,在一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提前进入了机长室,然后——   砰。   砰。   被消音的枪声相比于吵杂的机场来说,安静的像一个沉睡的孩子一般。   而机长与副机长就这么静静的倒在仪器上,太阳穴上伸出的鲜血染红了仪器。   砰。   砰。   砰。   随意的对着精密而不可出错的操作台开了几枪后,卫宫切嗣如同鬼魅一般离开了此地。   如此重复四次。   四驾飞机。   四名机长,四名副机长。   卫宫切嗣并不认为自己的作法是正确的,仅仅是出于“绝不能让可能混着吸血种的飞机起飞”这一念头而做出的行动。   或者说正因为卫宫切嗣知道自己的作法是错的,所以他才会将目标投向万能的许愿机——   圣杯。   即便周围满是荷枪实弹的警察与军人,但他依然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完成了既定的目标。不如说,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对卫宫切嗣而言还有些不够看。   这一点,对于别人也是一样的。   食尸鬼不可能做到,活尸人不可能做到,但是凌驾于食尸鬼与活尸人之上,自然情况下万中出一,足以独当一面的吸血鬼(Vampire)却可以。   不仅仅是吸血鬼,还有另一种区别于这一体系的存在——   死者。   “啊————!!!”   凄厉而恐慌的惨叫声在机场大厅的正中央传出。   噗哧——!   锋利的獠牙刺入了女警察的脖颈,殷红的鲜血顺着纤细的脖颈流淌在地面,流淌在黑发红眸的中年死者的舌尖、唇间、齿间。   那是无视被吸血后独力复活成吸血种的过程,作为死徒的分身被操纵起来的人。并非能够独当一面的吸血鬼(Vampire),仅仅是——   提线木偶。   “怪、怪物!”   “救命啊!”   “跑——!”   所谓情绪,是会传染的。   数千人绷紧的神经,终于伴随着女警的喉咙被咬开,断裂了。   恐慌以远超最恶毒的瘟疫的速度,传播在每一个人的思绪之中,随后这份蔓延开来的恐慌又以极其抽象的速度发酵,诞生新的恐慌,最终引发出——   暴动!   砰!砰!砰!   无数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向天开枪鸣枪示警,却是在暴动即将升起的那一刻硬生生压制。   与此同时无数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人群中央吮吸着女警鲜血的死者。   “不许动!从冈部刑警旁边离开蹲下,双手放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为首的警察有些紧张的说着前后矛盾的话语,食指就这么拉动在扳机上。   暗中,看着这一幕,操纵着死者的死徒嘴角轻轻一挑,食指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刺了进去,挠了挠自己的脑子,又若无其事的取出食指舔了一口,轻声低语。   “——到宴会的时间了。”   人群中央的死者在死徒的控制下,轻轻的松开那纤细脖颈上的獠牙,露出了两个骇人的血洞,微笑着缓缓抬起手站到一边坐下。   “哈,哈哈哈哈,什么啊,不是听得懂人话吗,肯定是冒充外面那些‘病人’的精神病拉,哈哈哈哈!”周围一名围观群众打着哈哈说着自我安慰的话。   而正是这样自我安慰的话语,却是升起了共鸣。   “是啊是啊,能听懂话肯定不是那些怪物。”   “但是为什么会有牙洞呢?”   “一定是牙太尖了啊。”   人类越是恐怖之时,越是会逃避现实。   本能。   畏惧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面对的是未知之事呢?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一次精神上的松弛,早就了接下来精神上更大的——反冲!   “噶唔——!”被咬住脖子吸血,而后被女警B小心搀扶着向外走去的女警A忽然之间双眸变得猩红一片,张开血盆大口便咬向了身旁的女警B。   并非咬开两个洞的,温和的吸血行为,而是更为狂暴,更为野蛮,更为原始的行为——   进食。   粗暴的咬开脖颈;   无礼的咬断血管;   凶残的咬住嫩肉;   突然之间的变故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呆住了,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整个机场,迎来了混乱开始以来头一次的寂静,并非处于秩序,而是大脑来不及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寂静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   “啊呜啊呜——!”女警A贪婪的蚕食着曾经的挚友。   而女警B,则是恐惧的伸出手,伸向不远处的同僚,带着求胜的愿望,伴随着悲鸣。   “啊————!!!”   突突突突突突!   步枪的枪声响起。   准确无误的贯穿了最初的死者的大脑、心脏,继而又是两名女警的头颅与心脏。   精准、冷静、老练。   向某位倒霉鬼借了身衣服的卫宫切嗣,如同娴熟的老猎人与老教授,在向众人展现了吸血种的‘症状’之后,便将表面上即将落入军火库中的火柴熄灭。   没错,表面上。   ‘死者出现了,毫无疑问,机场中混入了死徒。’当警方的带头人寻找起究竟是谁开的枪时,卫宫切嗣已经重新隐匿入人群之中。   ‘接下来就是安顿好舞弥与爱丽之后开始寻找死徒,只要在这里的死徒先生开始狩猎之前将之击溃的话,这个机场数千名的旅人就能有机会得救了吧?’ 第66章 士郎与士郎、现在与未来 (3/3)   “——欧拉!”   伴随着Archer的一声怒喝,附带着「净化」属性的箭矢划破天空,呼啸着穿透远方的建筑,洞穿了一名货真价实死徒的躯体。   眼见着那名死徒逐渐被烧成灰烬,他才谨慎的放下弓,注视着下方一辆异常暴力,横冲直撞的轿车,以及轿车中的三道身影。   ‘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攥紧了拳头,伸出几滴鲜血,旋即缓缓的松开掌心渗着血的拳头,继续为那辆车开路。   咻咻咻!   一道又一道的箭矢以三倍音速穿破大气,硬生生为那辆轿车贯通出一道畅通无阻的声音。   “妈妈,爸爸。”   “没关系的,士郎,妈妈和爸爸都在这里。”女性红着眼眶,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轻轻扶了扶副驾驶上儿子的脑袋,又看了看将儿子抱在怀中的丈夫。   “妈妈!”   “!@#¥%……”   握着方向盘的女人,看见了前方食尸鬼化作的墙壁。   就在她准备咬咬牙撞出一条生路时,似乎什么东西飞过车旁,硬生生将前方的无数食尸鬼连同挡路的车辆一桶撕碎,贯通,留下一道畅通无阻的道路。   “发生了什么?”男人惊愕的问道。   “不,不知道。”女人摇了摇头,紧张的看着路况。   “是箭,我看到一根箭飞过去了!”年幼的士郎笃定的说道。   “哈哈哈,怎么会是箭呢!”   “真的哟,士郎看见了,真的是箭!”   “哈哈哈哈……”   年轻的男女夫妇,自然是士郎,也是Archer的父母。   亲生父母。   年轻的一家三口并没有被灾难吓倒,而是微笑着、逃窜着。   只要人还在,家就能重建。   “——哈!”   弯弓射箭、弯弓射箭、弯弓射箭。   远方的Archer,卫宫士郎不断的重复着这样机械的动作。   依靠着弓箭轰出的通道,指引着那辆车向着西面驶去。   本应是这样的。   ‘只要继续下去,父母就不会……’   Archer,卫宫士郎回忆着尘封的记忆,忽然之间有些自嘲的一笑。   自己修炼箭矢,似乎就是因为曾经的这一天,看见了这样的一箭吧?不过说回来现在是什么,平行世界?亦或者是——   圆环?   时间。   空间。   命运。   那是超出了人类理解范围的存在,但正因为不理解,才不会失去希望。   ‘能改变的,一定!’   Archer笃定的想到,并将改变命运,不,改变那里那里一家三口命运的信念附加在了自己的箭上。   他曾听老师说过,关于Saber的故事,关于所谓“圆环一般的时间轴、因果线”。   他隐约间有所猜测,隐约间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那不重要。   Archer只需要知道,现在必须继续射箭,就足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的空气中弥散着雾气。   “——呵!”   箭矢破空。   沿途的食尸鬼们被纯净的火焰烧灼,消灭殆尽。   正当Archer以为事情会顺利的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一路向西,直到一家三口安全的进入临市时,他如鹰般的千里眼却是捕捉到了什么。   两公里外,燃火的高楼上,一名身着德军军服的女人向他看了一眼。   漆黑的军装、卐自袖章、向右侧偏去的军帽、美貌却不娇媚的面容、猩红的眸子、淡金色的大波浪秀发。   而那向Archer投来一抹极富神秘感笑容的女人手中,握着的并非现代的枪械,而是一把弓。   镂着几许金色的黑弓。   弓本身没有特殊的特点,虽然Archer能看得出那是货真价实的英灵宝具而非魔术礼装,但却并不知道那是哪位英灵的长弓。   弓的方向,并非向着Archer,而是仿佛带着嘲弄意味指向了前方那辆向西的轿车。   ‘!’   为什么?   对方为什么要针对那辆车?   没有时间去思考。   Archer瞳孔猛地一缩,本能的弯弓射箭。   这种时候该用哪种箭矢?   无需迟疑,作为守护者长年累月战斗的经验早已融入本能。   三柄猩红的赤原猎犬赝品化作无论被击飞多少次都能重新校准、射击的箭矢撕裂大气。   一射三箭。   一箭瞄准对方的箭矢;   一箭瞄准对方的黑弓;   一箭瞄准对方的心脏。   “——欧拉!”   咻咻咻!   三道箭矢不断的在空中自行修正轨道,瞄准自己的目标。   几乎就在Archer拉弓的同时,女人手中看似平淡无奇的箭矢亦是飞出弓弦,准确无误的预测了轿车的轨道,如同莫甘娜的乌鸦一般飞去。   砰!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女人的箭被Archer的箭精确的拦截,轰在了轿车边上的民居之中,如同导弹落地一般炸裂。   轰隆!   “啊!怎么回事!”士郎母猛打方向避开四溅的碎石。   “导弹?”士郎父惊魂不定   “是箭哟!”士郎歪了歪脑袋。   “哈?”×2   有惊无险,Archer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第二箭与第三箭已经转守为攻,杀向两公里外的女人。   一箭射弓。   一箭穿心。   从那身军服出现的同时,Archer就没有丝毫的吝啬自己的箭矢与杀意。   是敌人就要讨伐,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看着对方的动作,计算着箭矢的轨迹,Archer嘴角轻轻挑起一个笑容。   对方,躲不开!   Archer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对方的黑弓连同手臂被扯断,心脏被开出一个大洞的情景,但Archer并没有掉以轻心。   第四根箭,出现在箭矢上。   并非某种宝具的赝品,而是单纯锻造出的军备,具备「净化」属性的箭矢罢了。   对方毫无疑问是死徒,对方手中握着的是宝具,那么也许是拟似从者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单纯的贯通心脏并不保险,干脆将对方烧成渣都不剩才是正道。   忽然之间。   Archer感受到了本能的危机感,本能的放弃射箭转而踏动脚步避闪!   心眼·真!   但即便如此,依然慢了一步。   噗哧!   迷雾之中,匕首虽然没能贯穿后心,但依然刺入了Arhcer的后背。   须臾之间,那女人左右亦跳出两道迅捷的身影!   剑光一闪,枪花一挑。   叮叮!   直指女人心脏与黑弓而去的双箭被齐齐拦截。   不过箭矢被拦截本就在Archer的计算之中,两柄击飞的红箭在半空中完成七千两百度自转后,调整角度再度向着女人袭杀而去。   但Archer已经不指望箭矢造成贯穿伤了。   一边踏动脚步避开身后杀手的刺杀、一边扭过头观察其正体、一边口中轻吟——   “——幻想崩坏。”   轰隆——!!!   箭矢之中凝聚的魔力,连同名为“赤原猎犬”之名的幻想,在这一刻炸裂。   耀眼的魔力风暴浮现在冬木市的城市之中,不知炸死了多少普通的食尸鬼与活尸人,更是掀起了一场肆虐的狂风。   璀璨、夺目。   叮!   幻想崩坏达成的瞬间,Archer猛然回身,正欲抛下手中的长弓,改为双剑迎战背后那使用匕首的敌人,但他的余光却穿越了爆炸升起的尘埃,目睹到那拦截箭矢的两名死徒死无全尸的姿态,目睹到了远方那女人已经重新拉弓射箭。   目标依然是——   那辆车!   没有选择的余地。   对方明显从Archer一路上过渡袒护那辆车的举动,结合“Archer来自未来这一结论”看出了什么,直击Archer的软肋,毫无忌惮的以那辆车满载一家三口的轿车限制Archer的行动。   甚至,为此牺牲两名同伙以身拦下Archer的幻想崩坏!   腹背受敌。   背后有敌人,侧面有敌人。   若拉弓射箭,那么将继续被身后手持匕首的敌人刺穿。   若放弃拉弓,那么那轿车上的一家三口将魂归与此。   那么,Archer的决断是——   “————哈!!!”   Archer一声怒吼,继续保持着拉弓的姿态,猩红一箭射向远方。   真正的第四箭。   箭矢划破天空,直指女人从指尖倾斜的那枚细细的、平淡无奇的箭矢,任由身后那已经感觉到贴上身体的匕首撕开后背的肌肉。   叮!   噗哧!   两枚箭矢在空中再度交界,再度准确无误的被Archer拦截。   而Archer的后背上,自右肩向左腰被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   绝境。   死地。   但并非无解!   而自Archer手中射出的第四箭却是拦截了对方的第二箭后,半空杀个回马枪势不可挡的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的圆弧,直指对方的长弓。   顺着,对方若继续瞄准轿车的轨迹!   “——Healing!”   魔术·治愈!   师承某位万事屋的,以大量魔力进行的强效治愈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口,左手猛地掏出一柄赤红利剑以“最正确的角度”斩向身后!   叮叮叮叮!   噗哧!   这一次是身后那道身影被斩中,似乎眼见不敌却是当即遁入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明明暴露了身形,明明暴露了面容,Archer却在对面消失在雾中的瞬间完全记不起对方丝毫的情报。   余光瞥见轿车逐渐远去,Archer便沉默着打量局势,终于缓缓的开口。   试图语言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同时,那满载着命运的一家三口能尽量的远离这里。   同时,计算着与那位弓兵间的距离,计算着固有结界的有效范围。   “都出来吧,我相信你们绝对不止这么些人。你们应该是拟似从者吧?Assassin是雾里的那位,Archer是这个女人,Saber和Lancer刚才被我炸的粉碎,那么剩下来的Rider、Caster、Berserker在哪里?”   “Rider和Caster的位置暂时不方便告诉你,至于Berserker——”纳粹Archer,那个手握黑弓的女人微笑着向Archer开口,语调成熟悦耳,带着一份别样的风情,指了指远方的轿车。   “在你很宝贵的那辆车那里哟?”   “你们——?!”   作者留言:   PS1.加更一更,还剩两更。   PS2.我对着大纲掰着手指算了算,起码又是八个战场以上的大场面(南边主角、机场切嗣、Archer&拟似从者七骑、远坂时臣&苍崎橙子、Caster苟命、Assassin狩猎、Lancer&Rider)   所以该交代的交待一下,然后个别战场可能交待个开头结尾,琢磨着着重写一下Archer、Lancer&Rider以及之后大圣杯那里,其他的再分一下主次,交待清楚开头和结尾好了。   挨个写一遍的话,虽然能混不少字数……我觉得不仅我要疯,你们看着也累。   PS3.我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搞这种“同时发生”的战斗了,写起来贼累,所以JOJO和海贼那种直线式的打怪闯关对于作者来说还是超有意义的,以后必须想办法往那种直线类型上靠_(:зゝ∠)_   PS4.稍微剧透一下,这卷结束后是几章相对轻快一些的幕间日常,第三卷则是童话气息重一点,和圣杯卷的调调会相差比较大。感觉圣杯卷写的不好的老爷可以先收藏着书别着急删,等幕间和第三卷的时候再来,本书基本上是以“事件”为单位展开的说。 第67章 两雄,共命别! (1/2)   “————世界第一!!!”   Archer的眼中,承载着一家三口,承载着未来的车一路向西。   而在那车辆的正前方,如同西班牙斗牛一般横冲直撞的男人撞开拦路的食尸鬼、撞开燃火的车辆、撞开倒下的电线杆,冲向轿车。   “妈妈、爸爸,前面那个人!”年幼的士郎恐慌的蜷缩在父亲的怀抱中。   “不要怕,士郎,不要怕,爸爸和妈妈都在。”士郎父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死死的抱住怀中的士郎。   “切,看老娘撞过去!”士郎母咬了咬牙,死死的稳住方向盘,“老娘当暴走族的时候你们这些吃〇的家伙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疙瘩玩泥巴呢——!”   轰!   引擎轰鸣,油门踩满!   咔嚓!   几乎在同时。   如风一般,断裂在地面的一根路灯被男人抓在手中,霎那之间却是布满猩红的咒纹。   握于手中,便是要朝着两秒后便要相撞的轿车车头砸去!   男人的名字——   约得尔。   “竟然是宝具?!”   Archer看着那布满猩红咒纹的路灯满脸愕然,但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明知道这是对方逼迫自己不得不行动,毫无疑问埋伏着某种圈套的作法。   毫无疑问,透过最初一箭的试探,对方已经知道只要继续攻击那辆轿车,Archer必定会疲于奔乃至不顾自己性命的去保护。   正因如此,最初的一箭试探演化为了——   必杀的攻击!   但Archer不得不将魔力爆发在脚下,向着前方笔直的闪动身形,拉靠弓箭阻止前方的男人。   而那侧方的女弓兵更是同样拉满了弓弦,对准了Archer的心脏——   咻!   咻!   箭矢杀向约得尔的手臂;   箭矢穿向Archer的心脏;   匕首刺向Archer的后颈;   路灯砸向迎面而来的轿车;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车灯轻轻的一闪。   噗哧!   借助心眼而做出的俯身回避动作,闪开了斩向后颈的一击,飞向后心的箭矢擦过后背,气流撕裂分不清是布料还是鲜血红色的红衣,飞向天空。   噗哧!   约得尔攥紧路灯的手臂自指尖被撕裂,自中间撕开了手指、切开了手掌、钻进了手腕、震断了小臂、搅碎了大臂、贯穿了右肩。   砰!   西班牙斗牛一般的约得尔与接近一百六十公里时速的轿车狠狠的撞击在一起,整个人顺着车头、车顶七荤八素的被撞飞。   轿车的挡风玻璃碎开无数成无数玻璃渣散落,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一旁破碎的围墙上。   仅仅还是凡人的一家三口在这一刻生死不明。   一家三口车祸之下,意识不明,嘴角渗着血,兴许哪里还有几处骨折,但毫无疑问都还活着。   安全带救了一家三口。   但虽然活着,有的人只是晕了过去,而有的——   却是已经一只脚踏入了三途川。   士郎母,那位多次叮嘱自己儿子远离那辆漆黑保时捷的妇人,腹部全是血。   挡风玻璃的碎片准确无误的扎入,身前洁白的安全气囊更沾满了不知多少血污。   命不久矣。   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对事实的恐惧;   对惨剧的恐惧。   愤怒。   对敌人的愤怒;   对自己的愤怒;   对命运的愤怒。   诸多的情感纠缠在Archer的大脑中。   经由无数种情感混杂在一起的便是——   杀戮冲动。   揉着脖子,逐渐长出崭新右臂的约得尔缓缓的从另一头的废墟中站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   一边做着扩胸运动,心生的右手不断重复着化掌、握拳、化掌、握拳的动作,隐约可见那爆炸式的肱二头肌与股三头肌蠕动两三下。   脸上相当的不爽。   “可恶,竟然将约得尔大人我象征祖国的军服弄成这样。”约得尔皱着眉头看着崭新右臂,以及自右肩起完全消失,身上也被箭矢穿过的魔力搅得不成人样的军装。   并非愤怒于一根胳膊被搅得粉碎。   对他而言,Berserker的拟似从者约得尔中尉,象征其“崇高”身份的军服的破碎才是让他动怒的事情。   旋即轻轻的,平静的,走到车门旁,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缓缓的将五指并拢狠狠的刺向女人的脖颈。   “嘛,稍稍补充一点血液吧。   “——Wryyy!”   砰!   接近两米的身影被从旁第一时间赶来的Archer猛地飞起一脚,踢飞四五米。   Archer站在撞进废墟的车门旁,右手握着和弓,左手握着附着着净化之力的十字直剑,如鹰般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四面八方,提防着越来越浓的迷雾中那随时会显形的Assassin。   而就在他回眸之时,却是迎上了车中逐渐睁开眼睛的,意识尚昏昏沉沉的士郎,尘封的记忆逐渐打开。   ‘是吗,就是这个时候吗——’Archer心中想到。   映入年幼士郎眼中的,是左剑右弓,一袭染血红衣的白发男人Archer的背影,以及那温柔的回眸一笑。   轻轻传入耳畔的,是背影男的一句话。   “合上眼睛吧,一觉醒来就全都过去了。”   说出这话时,Archer愣住了。   不知道多少年前,他也曾听过这样的一句话。   同样的声线。   同样的音调。   同样的温和。   听着这样的声音,因车祸而撞破了额头,流着血的士郎重新睡了过去。   说起来,曾经的自己似乎就是追寻着这朦胧之中的红色背影,才踏上旅途的吧?   “——切。”   Archer忽然感觉到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   抵达了魔法领域才能窥探一二的时间;   仿佛最为拙劣的小丑一般开着玩笑的因果。   时间与因果,似乎给他开了一个不得了的玩笑——   既定之天命。   但即便如此,要做的事情却并不需要改变——   杀。   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   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杀戮   “——鹤翼,欠落不。”   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干将·莫邪双剑在空中划过两道圆弧。杀戮的冲动驱使着Archer将刀刃投向近在咫尺的约得尔,但守护者的理性、战士的本能却战胜了杀戮的冲动,驱使着双刃一刀划向再度破空而来的箭矢以及雾中袭来的匕首。   叮叮!   即便双刃被击飞,但弹飞的轨道亦在Archer的计算之中。   双刃,于空中回旋,绕至约得尔的背后。   “来的好!”约得尔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笑着迎接着Archer的攻势。   “——心技,泰山至。”   Archer完全无视了面前男人的言语。   没有交流的必要。   没有和解的可能。   二度从作为仓库的固有结界中取出双剑。   远方的莫邪剑率先划完圆弧回刺约得尔后心,而Archer手中的干将剑撕裂大气突刺而去。   同样注视着这一幕的,还有意识处于朦胧与虚幻间的,幼年的士郎。   “我德意志军——”   约得尔所凭依的那位Berserker,有着名为「无穷之武炼」的保有技能,但毫无疑问在降灵之时的劣化的影响是明显的。   凭依是完美的,但降灵的缺点却显露无遗。   那份站在一个时代顶点的,骑士之花的武艺在劣化的降格后,仅仅只能称得上优秀。   叮!   避开了回旋的莫邪剑,随手抄起的断裂钢管化作猩红的宝具,辅以优秀的「技」与「力」,粉碎了突刺而来的干将剑。   但,Archer的攻击依然没有结束。   “——心技,黄河渡。”   作为泰山至的后续。   第一次抛投出的干将剑紧跟被击飞的莫邪剑的舞步,回旋着刺向约得尔后心。   二度投影残存的莫邪剑划破四溅着干将剑碎屑的空气,突刺,带着凛冽的杀意刺向心脏。   “——的战士——”   约得尔的双手亦没有停下。   避开回旋的干将剑,二度粉碎突击而来的莫邪剑。   电光石火之间完成的反击,精彩而优秀,若是圣杯战争的对手即便是Archer也不会吝啬口中的赞词,但此时的Archer却仅仅是冰冷的进第三次取出干将莫邪双剑。   “——唯名,别天纳。”   同时突刺而去的双剑没有丝毫的迟疑。   遵循着本能。   遵循着心眼。   遵循着经验。   刺进敌人的脑髓。   刺进敌人的心脏。   决不留情,无需留情,见敌必杀!   “————世界第一!!!”   噗哧!   高声喊出这句话的约得尔,天灵盖被贯穿,心脏被贯穿。   眼睛逐渐翻出渗人的眼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乍看之下已经败倒,但即便如此Archer依然没有停下攻势。   败倒绝不等于死亡。   师说,死亡且不会复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第四次取出双剑。   并非干将莫邪双剑,而是附着着「净化之力」的,由他亲自锻造的西洋十字剑,向着约得尔那破绽百出的身躯一左一右狠狠的斩下,两道斩击留下燃烧着净化之火的十字。   那燃烧着圣洁白光的十字,以及那在疯狂高呼祖国之名倒下的死徒,却是年幼的士郎在彻底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光景。   “————Sieg Heil!”   “————两雄,共命别!”   作者留言:   PY.《月厨》   “你再跟我说一遍,破尽万法之符是干什么用的?”   “能够清理食材内的杂质,去除一切食材、厨具上的异味,达到瞬间净化的效果,所以才叫破尽万法之符!”   “胜利誓约之剑呢?”   “调和香料,驯服任何咖喱料理的传奇厨具,又被称为EX咖喱棒。”   “这么……厉害?!”   “哼,当然!”红衣双马尾的少女转过头去。   “那我要加油了。”李默摸着手中的永灵刀如是说道。 第68章 你们对人类的力量一无所知! (2/2)   “呼!呼!呼!”   Archer喘了几口粗气,虽然身体上的气息是平复了,但精神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复。   怒火,燃烧。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凭借名为「鹤翼三连」的奥义将凭依着Berserker的男人斩落在地,但他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   远处拉弓射箭的Archer,黑夜与迷雾之中隐藏身形的Assassin,以及尚不知行踪,极有可能就在四周的Rider与Caster。   咻!   叮!   远方传来一道破空声,箭矢准确无误被手中的赤原猎犬以最正确的角度拦下、斩落。   旋即,Arhcer猛地一个低头避开了自身后废墟中高高跃起,跃过破碎车身,挥动匕首刺向后颈的Assassin,顺势一斩,却是挥了个空。   ‘他们到现在没有展现过宝具的真名解放,想必应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看来这个时代的替身,不,拟似从者体系还相当的劣化。刚才的Berserker……’   “呐,你——”   Archer的身后,想起了弱弱的女性的声音。   很久远,很熟悉。   “你,在保护我们吗?从咳咳咳,从那些……怪物那里。”士郎母咳出几口血,脸上没有了什么生气,却是挤出一个微笑,“说起来,你和他们两个,真像啊——”   “不要说话,等等把他们击溃之后就带你们……”   叮叮叮!   雾中闪现出的少女,挥动着匕首,接连不断的寻找机会刺向Archer与士郎的父母,以及昏迷的父亲怀中年幼的士郎。   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有思考的余地。   没有治疗的余地。   挥动手中的剑,一次又一次的向着雾中那道身影劈砍。   这回,Archer终于在那道身影再度消音之时,勉强记住了那道身影的轮廓。   不过一米三出头的小姑娘。   发色,瞳色,肤色,面容,却是再度被抹消。   ‘高等级的情报抹除技能吗?’Archer了然,同时继续开口,“不要说话,坚持住,捂住伤口。再坚持一下的话……”   叮!   匕首一闪而过,与赤原猎犬擦过一抹火化。   咻!   箭矢准确无误的射向驾驶座上的士郎母,来不及继续挥剑的Archer只能伸出左臂,强行以紧绷的筋肉作为盾牌挡在那里。   噗哧。   箭矢捅穿Archer的右小臂,却是被紧绷的筋肉卡住,没能完全贯通,继续向前。   鲜血,洒在车顶上。   “呐,你不用这么拼命保护我们这些陌生人的。”士郎母微微的露出笑容。   不知道多少年没再见过的笑容;   永远也忘不了的笑容。   “走吧,不知名的先生。”士郎母的腹部完全被鲜血浸染,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虽然这有些像美国大片一样的展开让我不能完全理解现状,但是,咳,先生您是可以跑的吧?”   “不要说话了。”   Archer压低着声音,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那个,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哭,但是能麻烦您一件事吗?”士郎母的气息越来越弱,话语已经轻的接近唇语,“带上我的儿子,逃走吧。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全员都要死在这里。   说实话,Archer比起作为上那个幼年的自己,更想带上这里的两位大人离开。   但是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这份余裕。   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母亲的那份笑容的时候。   噗哧!   箭矢扎进Archer的左肩,左臂有些无力的抬起,勉强招架住匕首的一刺后,却是在胸口被留下一道劈斩的痕迹。   “呐,你,有手榴弹……之类的吗?”士郎母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开口,“虽然有些……对不起……孩子的爸爸,但是果然……不想变成怪物。”   砰!   飞起的一脚狠狠的命中Assassin的腹部,将那小姑娘踢飞十余米,撞过许许多多的废墟。   而Archer,则撇了一眼不远处继续弯弓的女人,狠狠地咬了咬牙。   “都说了不要说话了,还有——机会!   “——I Created Thousand of Swords;   “——Unlimted Blade Works!”   空间在扭动。   本应作为终结这些死徒的最后的手段,在这一刻仅仅将四人抓入结界之中。   Archer放弃了。   并非放弃了车上的三人,而是放弃了对这些劣化的拟似从者的杀戮。   杀戮与救人的二选一的选择题中,他选择了救人。   箭丘之上,布满时钟的帷幕之下,Archer小心翼翼的将眼中闪过几抹好奇的母亲抱下车。   治疗自然是会的。   即便被对军宝具波及,炸的鲜血淋漓也能在经过一系列外科手术之后将内外伤完全治愈的魔术,强效、快速、便捷。   但代价却是——魔力。   庞大的魔力。   将一只脚踏入三途川的小船,即将驶向黄泉津的人从冥府拉回所需要的魔力几乎足以抽干一名优秀的魔术师。   再加上需要抵抗世界修正的固有结界。   两重魔术瞬间消耗的魔力却是令Archer原本稍显富裕的魔力抽调的几乎快要见底,如同忽然间将满满一盆洗脸水冲进水池,留下残留几许水滴的空盆一般。   虽然依然能从卫宫切嗣那里抽调魔力,但他不敢过多的抽取,因为透过契约、透过令咒,他感受的到另一边的卫宫切嗣正在进行着相当激烈的战斗。   ‘但无论如何,无聊的命运由我来打破。’   Archer看着气色逐渐转好的母亲,咬了咬牙。   带着年幼的自己一个人走?   留下幻想崩坏的箭矢?   不可能!   “这,这是?”士郎母有些惊愕的看着伤势飞速愈合的自己。   “没有时间解释了。Oka、夫人,您现在身体怎么样?”Archer小心的问道。   “再年轻十岁的话我能追上那个传说中的‘冬木环城魅影’一般的好?”士郎母呆呆的摸着自己稍稍还有些残留痛觉的腹部,“这是魔法吗?”   “是哟,我啊,是个路过此地的魔法使。”Archer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将士郎母扶进驾驶舱上,随手变出一把铁锤开始检查起车辆,“不过这一点还请您保密,绝不要说出去。”   “嗯嗯嗯!”士郎母两眼冒光,如同一只野生的藤村大河一般,“呐呐呐,魔法使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嗯——?”Archer一愣。   “您的手。”士郎母指了指Archer的手臂和肩膀。   而这时Archer才反应过来,身上还插着两把箭。   被自己无视了的疼痛感这一回才真真切切的传入脑海之中。   “还真忘记了。”Archer苦笑着摇了摇头。   拔出箭矢,简单的止血,确认着身上并没有中毒,Archer点了点头。   ‘如果那匕首粹毒的话,我现在恐怕就已经死了吧?还真是不专业的Assassin,赞美这份不专业!’   确认车辆被修好之后,Archer坐进了驾驶室中。   固有结界解除时出现的地点可以由他控制,不过只能距离现界点浮动约莫一百米。   不仅如此,周围的地形他更是在先前用千里眼观察时便了如指掌,该从哪里走,他记得一清二楚。   剩下的便是——   在固有结界之中,完成预加速。   “夫人,接下来请您在这结界之中将车辆加速到最大速度,之后我会将结界解除,落点的三丁目的麦肯尼炸鸡店门口。之后,不要有丝毫的迟疑,全速的向西面行驶。   “另外,我会对车辆进行强化,时速会达到两百二十公里以上。请务必做到!”   “啊啊啊,虽然自从和孩子他爸交往后就没飙过车了,但是——这种程度,老娘怎么可能做不到!强化这个单词我还是听得懂的,魔法使先生,请尽情的强化这辆破车吧!”   “哟西。”   Archer一边半蹲到车顶,确认着连挡风玻璃都被修理好的汽车后,继续压榨自己残存无几的魔力。   “——基本骨子·解明!;   “——结构·掌控;   “——工程·开始;   “——全车·强化;   “——工程·终了。   “开车吧。”   “哎哎哎?魔法使先生不进来吗?”士郎母一愣。   “不必,在车顶上我能更好的迎敌。不必担心我,魔法使是无所不能的!”Archer给了个微笑。   “好!”士郎母竟然被Archer这话忽悠住了。   娴熟的起步,引擎轰鸣。   全身强化的轿车风驰电掣般向前疾驰,时速仅仅在十秒内便抵达了一百八十公里,并继续上升!   190!   207!   213!   221!   “倒计时,开始。”Archer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入母亲的耳中。   “是!”士郎母大声应道,笔直的在固有结界中疾驰,全神贯注。   “五!   “四!   “三!   “二!   “一!   “————Start!!!”   轰!!!   四周的世界疯狂的变幻。   林立着无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剑丘与布满齿轮的昏黄天空小时,取而代之的是尽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的冬木市街头。   咻!   一箭贯通而去,清理赛道!   士郎母完全的展现出暴走族的本色,以及之所以能生出Archer这么个儿子的过人之处。   即便空间飞速的变化,稳健的疾驰在深山町的街头。   与此同时,Archer已经拉起了第二箭,瞄准了忽然从小巷子中骑着白马飞驰而来的Rider。   “你的下一句话——‘等你好久了,Archer!’”   “等你好久了,Archer……纳尼!”   咻!   净化的箭矢贯通Rider的马头与身躯,无头的马屁化作一阵猩红的灵子散去,上下两断的死徒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逐渐被圣洁的火焰焚毁。   而Archer则半跪在车顶,注视着四面八方。   “你们对人类的力量——   “一无所知!”   作者留言:   PS1.今天两更,还债暂缓一下   PS2.其实原本也是三更的,只是码完三章,发完便当之后想了想,还是把便当收回来的。原本的剧本大概截止到士郎母问“有没有手榴弹,不想变成怪物”那里都一样,之后就是Archer安排一个重伤(粹毒的匕首),极限之下带上年幼的士郎逃亡,留下幻想崩坏的箭矢引爆,再最后给一个真男人不看爆炸现场之类的剪影,之后再煽个情。   贼王道的剧情,但——   贼?负能量了,还贼黑深残,更传达出一种“命运不可违抗”的思想,没必要。   这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更不符合欢乐书客的核心价值观。所以纠结了很久之后,删稿,便当收回。   设定的话,就用平行世界来圆吧_(:зゝ∠)_   还欠的两更我估摸着新年前应该能把债还完_(:зゝ∠)_   PS3.全部“卫宫母”已修正为“士郎母”,这是我的锅_(:зゝ∠)_ 第69章 眯眯眼的狐狸 (1/3)   “从这里继续向西就是望月市,但考虑到望月市距离冬木市实在是太近了一些,还请在中途加油之后继续向别的城市前进。”   冬木市的西面,城市的最外围,Archer微笑着对车窗中的母亲开口道。   安全是暂时的,随时有卷入新的危险的可能性。但,原本不详不净的命运至少是打破了,仅仅这一点便已经让Archer舒了一口气。   ‘万幸,赶在魔力枯竭之前成功了。’Archer嘴角轻轻挑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士·郎!☆”   “哎?”   Archer听着这个称呼,满脸懵逼。   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驾驶座中的母亲扯着脑袋隔着车门透过车窗拉入怀中。   “刚才在那个好多武器的世界里,小士郎喊了‘Oka’然后突然改口了吧?为什么路过的魔法使要拼了命救我们一家呢?为什么忽然要改口呢?原本的‘Oka’所指的是什么呢?是‘Okasann(母亲)’吧?”   士郎母轻轻松开怀中满脸懵逼的Archer,又轻轻的食指在士郎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不要把任何人当傻子。   即便她只是普通人,根据一些Archer情急之中暴露出的只言片语,再加上Archer的那句‘我是魔法使’,也足以还原出事情的经过。   普通人对于‘魔法’的理解并非寻常魔术师们的第一法至第六法,而是倾向于小说中的‘无所不能的奇迹’。   既然是奇迹,未来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Archer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仅仅是么。   “什么都不用说哦,小士郎。”士郎母有些无奈的看着副驾驶上昏迷的父子二人,旋即轻轻用食指点在Archer的嘴唇上,“嘛,奇幻小说、科幻电影甚至《Jump》里不是常有这样的桥段吗?特兰克斯回到过去改变命运之类的。”   “特、特兰克斯——?”Archer嘴角有些抽搐。   这个世界,《龙珠》虽然尚未TV化,但漫画的销量却是相当可怕的。   “是,小士郎是特兰克斯的话,那我就是本该死去的布鲁玛,孩子他爸就是贝吉塔了?”士郎母摸了摸染了一片血红的衣服,感受着已经得到治愈的伤口残存的幻痛。   “嘛,小士郎看起来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身上被弓箭穿过都面不改色,恐怕是‘习惯’了吧?但是,至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样妈妈也能放心了。”   士郎母轻轻侧过头,戳了戳一旁昏睡中幼年的士郎。   听着士郎母说话的Archer,此时此刻很想多嘴问一句雅木茶是谁,但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问题憋了回去。   “我还担心小士郎长大以后会学坏呢,嘛,既然是特兰克斯的话就没问题了吧?呐呐呐呐,小士郎,女朋友的名字叫什么?”   “……”Archer嘴角抽搐的越来越厉害,几近帕金森综合症。   看着自家母亲那个星星眼,终于还是忍不住挤出一个名字——   “[数据删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错的名字呢!”士郎母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有些不舍的将右手打上方向盘,“呐,小士郎,还要去战斗吗?”   “我负责西面的公路路口,不能放过一只食尸鬼前往临近的城市。”Archer没有隐瞒,“对了,今天的事情请一定要记得保密。”   这句话,Archer加上了暗示。   神隐的铁律,在外界依然有效,Archer不希望因此自己的母亲出什么岔子。   “另外,请让那个小子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吧。”Archer旋即,又看了一眼那边沉睡着的士郎,“比起成为特兰克斯,当个普通的克林就可以了。”   “但是我应付不来18号一般的儿媳妇啊……”士郎母嘀咕了一句。   Archer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自家老娘的脑回路了。   轰隆隆!   不过远方煤气爆炸的轰鸣声,却是将两人的思绪从《龙珠》中拉了回来。   士郎母回过头,多看了一眼烈焰冲天的冬木市。   家的方向。   正当Archer以为自己母亲在感慨家没了的时候,却听到这么一句话。   “三十年的房贷还没还完呢……”   你是在担心这个吗?!   “赶紧走吧。”Archer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几道身影,皱了皱眉头,“虽然很像再和您聊几句,但是,没有时间了。”   “别死了哟,小士郎。”士郎母微微一笑,旋即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了夹一旁年幼士郎的小脸,“妈妈会好好把你教育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那么,拜拜,别死了哟——!☆”   轰。   引擎呼啸,渐行渐远。   望着数秒之后便只剩下远方一点黑点的轿车,Archer颇为无奈的自嘲道。   “但是,我已经死了啊……”   轻轻嘀咕这一句,食指擦去眼角的一滴眼泪,重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一堵断壁之后,那完全没有隐藏气息意思的打算。   “那么,该出来了吧,Caster。”   Saber与Lancer死于幻想崩坏,Archer与Assassin在方才的极限逃亡中也死于他的箭下;Rider被贯穿了头部,此时此刻只剩下最后一骑——Caster。   “呀哒呐,超恐怖的哟,Archer的小鬼。”眯眯眼的银发男人微笑着缓缓的从断臂之后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本小本本不断的书写着,“我不过是个文职人员,战斗这种事情根本和我无关吧?”   普通的羊皮笔记本、普通的万宝路钢笔、普通的蓝黑墨水。   没有丝毫魔力的痕迹。   唰唰唰、唰唰唰。   钢笔间行走在笔记本上的书写声,准确无误的传入男人的耳中。   “更何况,我所凭依的Caster可完全不是用来战斗的类型呢?嘛,对我来说倒是刚刚好。”眯眯眼的银发男人微笑着停止书写的动作,随手转了转笔。   “你在写什么?”Archer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戒。   “可怕的表情,不要那么严肃啊Archer。嚯啦,看吧?”银发男人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将手中的笔记本反转过来对准Archer。   即便两人间隔接近三十米,但Archer依然能够凭借千里眼看清那本子上的每一个比划。   「第98批次实验体战斗情报汇报书」   写着其余六骑的名字,详细而客观的记录了六骑从头到尾的全部表现,并在每人之后标注上一行字——   不合格!   “我只是个文职者罢了,单纯的负责记录这一批‘样品’的战斗资料而已,毕竟你看,为什么我们是七人?为什么我们严格按照圣杯战争的七骑来?那是因为我们的降灵系统本就是对圣杯的复刻罢了。   “两百年前构筑圣杯系统的冬木市御三家是天才、而负责其中降灵部分的玛奇理·佐尔根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即便‘凭依’是完美的,但‘降灵’,或者说‘从者召唤’这一环节无论如何无法与真正的大圣杯媲美,所以我们才需要真正大圣杯,从而制造——   “——真正的,拟似从者。”   “不如说我还得感谢你呢,Archer,如果你将他们都卷进那个固有结界之中,我可就没有办法记录情报了。”银发男人无奈的摊开双臂,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拿着钢笔,如同狐狸一般笑着。   拟似从者。   召唤从者,并将从者附身在自己的身上,从而获取从者之力量的存在。   如果用某著名氪金手游来举例,那么就是“诸葛孔明”、“伊修塔尔”、“艾蕾”等英灵。   而考虑到第三帝国所需要役使的拟似从者,其行动必须完全由原主人来催动,从者自身的意识无限接近于零,所以最为接近的便只有《Fate/GO》中唯一的一骑——诸葛孔明(埃尔梅罗二世)。   当然,依然不能与孔明画上等号。   埃尔梅罗二世与诸葛孔明,属于协商讨论之后决定完全由韦伯·维尔维特这一人格行动,但第三帝国方面的选择却是——   将“不完全召唤会导致记忆乃至人格缺损”这一从者召唤降灵体系中的缺点进一步放大。   并非优化,而是蓄意的劣化,进一步人为的劣化,从而导致召唤的从者不具备意识。   即,人格抹除。   “那么你呢?”Archer反问,“你自己是合格还是不合格?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点?”   “当然是不合格的。原本准备召唤出‘李尔王’,但实际上却降灵成了‘威廉·莎士比亚’,还有比这更失败的吗?还有你以为为什么我们会成为试验品?因为我们即使作为死徒,也只是一般的死徒啦。   “真正强大的死徒,毫无疑问会在下一次圣杯战争中作为货真价实的拟似从者的容器。比如——冬木机场的那位?去南面公路的那位?又或者,去狩猎那位苍崎橙子小姐的两喂?至于大圣杯那里,又会有几位呢?”   ‘!’   Archer瞳孔一缩。   除去战局的问题外,Archer亦发现另一个问题。   这个如同狐狸一般的眯眯眼男人,话语中故意透露的东西太多了。   没错——   故意!   “哦哆,差点忘记了。如果你能坚持到通知其他人的话,记得让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去巴拿马查一查。呀,说起来那边的总统也是我军的盟友来着呢,这几十年也多亏了巴拿马方面的掩护我们才能安然无恙哦?”   “你究竟是——”Archer皱了皱眉头。   “不过是个擅长写点文字,做点文职工作的死徒罢了。那么看在这些情报的份上饶了我一命如何?我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哟?一个平民都没有攻击哟?嘛,想要杀我也是无所谓的啦,虽然我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但可是有B等级的‘自我保存’哟?   “记住,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哦?一丁点的情报都没有透露给你哦?说我是二五仔的话告你诽谤哦。嘛,那么拜拜,可怕的Archer先生——   “The night is long that never finds the day.”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莎士比亚《麦克白》)   “喂,你是什么人!”Archer吼道。   “只是一条蛇罢了。” 第70章 魔眼 (2/3)   和死徒是不一样的,和死徒。   不死性、魔力总量、概念武装、固有结界、特殊能力……   少胳膊少腿能重新长出来且不畏惧阳光的可以叫做死徒;喜欢美男子还能开固有结界Cos海贼王的也叫死徒;四根胳膊全是神级幻想种的人型自走圣杯更是死徒。   当然,后面那两种死徒基本上和达尼克的军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甚至存不存在于这个平行世界都是个未知数。   但至少,达尼克手下的死徒和死徒,是有区别的。   ‘试验品……’   看着纳粹Caster离去的方向,Archer一边为化作食尸鬼的冬木居民送葬,脑海中却是思考着周围几个战场的局势,更是不断思考、总结着Caster的话语。   从纳粹Caster的话语中,Archer除了那些茫茫多的消息之外,还推导出了一点——劣化的拟似从者所用的容器也是劣化的。   虽然也有“试验机才是最强的机体”这种说法,但达尼克显然不是那种给试验机堆砌最好素材的设计师。   毕竟现阶段拟似从者与所凭依从者之间的关系,并不像高达换驾驶员一样简单的随时可以分离。   比起高达与驾驶员,更像是牢不可分的小学期末考试成绩与带回家签字的试卷一般。   “但其他的情报,果然也很令人在意,比如巴拿马……总之,必须得想办法传出去才行。”   虽然不知道Caster所言是真是假,但至少在传达情报时可以加一句‘真伪不明’。   Archer当机立断在四周寻找起适合做使魔的存在,旋即在低空几只向外飞去试图逃窜的飞鸟时,眼睛一亮。   ‘有了!’   于是,飞鸟在欢声笑语之中被作成了使魔。   ☆   战场,随处可见。   冬木教会外。   继其他几处战场的相继展开,苍崎橙子也遇到了对手。   “呐,你们两个知道什么才是怪物吗?”苍崎橙子身前挡着四名面似青子的使魔,口中叼着香烟,打量着一左一右十步之外的黑白双色秀发的姐妹死徒,从人类的生理来看大约只有十四五岁一般稚嫩,接连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怪物不得口吐人言;   “其二,怪物必须正体不明;   “其三,怪物若非不死之身便无意义。”   一边说着,黑发萝莉死徒身后的阴影之中,逐渐汇聚出一只猫的姿态。   使魔。   名称不知,正如苍崎橙子所言——正体不明。   几乎就在现身的同时,苍崎橙子的左眼猛地一瞪,名为「无限」的概念将其死死的束缚——   ——积重魔眼。   在魔眼之中制造魔眼。   在自身魔眼的内部制造出两面相对镜子,将视线化作无限。在不断的反射并去控制那陆续被复制下的魔力,让混沌化的魔力在不暴走的情况下变得可控——   猖狂!   疯狂!   自信!   任何一个魔术师都会将其视作“猖狂”的作法,却是建立在苍崎橙子无与伦比的魔力回路的质量,以及精确无误操控这份魔力的绝对自信。   打破轮投写型魔眼的缺点,如同用9mm手枪一口气对着同一点倾泻出「无限」的子弹一般命中敌人,仅靠魔力量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苍崎橙子闭眼前解除的捕缚。   哪怕敌人是有着远超人类魔力量的死徒!   不仅如此,苍崎橙子更不需要对方束缚一刻钟一个小时那么漫长,仅仅需要束缚对方——   一瞬!   噗哧!   电光石火之间,使魔击穿了黑发死徒的心脏,在空中绕过一道圆弧继而又贯穿了脑髓。   但,黑发死徒仅仅是呆呆的探出手,摸不着头脑的摸了摸,又探了探自己空空如也的心脏。   “呐,Zwei姐姐。Ein的脑袋和心脏不见了,是丢到哪里了吗?”黑发死徒,名为Ein的少女呆萌呆萌的说道。   “笨——蛋——!你的心脏和脑袋被敌人的使魔击碎了啦!稍微给我集中一点注意力啊白痴Ein!”白发的姐姐有些抓狂的抓着头发,抓破头皮,十指抓满鲜血,头发一缕一缕的掉在地上。   随后却对此熟视无睹一般重新长出新的白发,头皮上深及脑髓的伤势亦愈合如初。   虽然这对死徒姐妹的对话颇有些活宝,但苍崎橙子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心脏和大脑同时被完整的破坏,但却仿佛什么影响都没有,单凭这一点便已经不是寻常的死徒所能做到的了——   不死性。   极高的不死性。   ‘呀咧呀咧,难办了。’苍崎橙子一只手捂住眼睛,皱着眉头,感受着身旁四具傀儡的状态,‘但愿’   “哎?哎哎哎?是敌人吗?”Ein一愣,“那么就是说,打死也没有任何关系吗?”   “所谓敌人,就是需要打死,直到每一块骨头都变成碎片,直到每一块肉都变成烂泥,直到每一滴血都变成正餐才是哦——!”Zwei认真的解说道。   “但是姐姐,Ein动不……”   Ein尝试着移动自己的身形,但无论怎么尝试行动,却是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分一毫。   随后,整个人被‘青子牌’人偶用着偷来的黑键如同被剁成肉泥的饺子馅一般疯狂的剁着!   束缚。   切碎。   原计划只需要一瞬间的束缚在苍崎橙子发现对方的异常之后,便没有解除,而是继续将这份束缚无限延长。只要苍崎橙子不闭上眼睛,这份束缚就绝对无法挣脱。   至少眼前的这位不死性相当出色的死徒无法挣脱。   随后,便是斩碎。   对方有着超越寻常死徒的不死性,那么便保留着“即便只剩下一滴血也死不了”的可能性。   但“不死”与“拥有战斗能力”是两回事,至少用黑键将对方切割成数不清的饺子馅的话,至少可以保证对方在相当一段漫长的时间“再起不能”。   令苍崎橙子确信自己无法这样消灭对方的,是名为Zwei的,Ein的姐姐。   “啊——!”Zwei伸了个懒腰。   仿佛被切碎,被黑键的净化之力燃烧的并非自己的妹妹,而是一个无关的一般人一般。   就在那里任由自己的妹妹被苍崎橙子斩成碎片,无趣的伸着懒腰。   这一点似乎相当符合苍崎橙子的胃口。   但苍崎橙子也看得出来,这对姐妹的关系应该比她与青子要好的多,那么建立在这种条件下,就只有一条推论——   没死。   已经完全被苍崎橙子的人偶斩的不成人型,只剩下饺子馅,整备净化的火焰点着的死徒,没死。   ‘我是不是之后该去教会进修一下洗礼咏唱之类的把戏?’苍崎橙子相当不善的看着地上的那滩蠕动着的肉末。   估计是手指或内脏的残渣慢慢的的在地上滚着。   兴许是一小部分阴〇或子〇的嫩肉在地上翻着。   大约是胆汁或脑髓的液体在半空中飘着。   一丁一点的整合、重构,进度很慢,按照苍崎橙子的估算,拼出一个完整的具备攻击力的小半身最少需要一小时以上。   ——怪物非不死之身不可。   “那边的你,没有动手的打算吗?”苍崎橙子借由话语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魔眼转向另一侧的Zwei。   ‘太大意了,死徒……什么?’   被盯住的Zwei若无其事的伸着懒腰,整理着柔顺的白发,满脸怠惰。   没有丝毫被束缚的迹象。   换而言之——   幻象!   咔嚓!   身后的人偶被野蛮的利爪拍的粉碎,‘青子’的脑袋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的弧线。   而已经有所警觉的苍崎橙子已然避开了这一击,魔眼以超越一切的速度扫视而去,仅剩的三具人偶保护周身,作为进攻的猫使魔更是在四周疯狂的回旋。   远处,原本那伸懒腰的Zwei,逐渐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消散。   “哎?暴露了吗——”   说着这样的话,名为Zwei的少女向后退了三步,无奈的用手挠了挠脑袋。   幻象。   ‘进入隐身的瞬间在原地留下一具幻象的魔术吗?’苍崎橙子在判定面前的这具又是幻术之后,便更多的关注起了自己的周身。   苍崎橙子的魔眼异常的强力,但对应的方法亦很简单。   被看到就会被「无限」束缚,换而言之不被看见就可以了。   隐匿身形并足以达到隐身效果的魔术或结界虽然并不多见,但并不算太过稀有。对付这样的敌人,苍崎橙子稍稍也算是有些经验。   唰——!   三米外,杂草忽动。   下一刻!   轰!   人偶伸缩自如的长臂攥着黑键向着那里刺去,但对方的速度很明显在苍崎橙子的人偶之上。   ‘麻烦了。’苍崎橙子皱了皱眉头,‘对不起了,天然卷,达尼克那里看来是去不了了。至少让我将这两个女人——   ‘处理掉!’   苍崎橙子洞察这周围的一花一草一木每一分的动静,体会着拂过的微风每一许变化,口中轻轻的吐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调动过的诅咒之语。   “Vivimus in somnus. Solitari putris in inferos.”   (我活在睡梦中之中,孤独地在土中腐朽。)   “Hodie mea obiit die, et mea nadus die.Te obire.”   (今日是我的忌日,也是我的生日。现在,我要与你去相会。)   与此同时,新都的中央,Lancer与Rider的战斗终于进入了尾声。   作者留言:   PS4.嘛,别说我那两行英语水字数啊,书客的收费是每500字一跳的说,把翻译或者原文去掉还是一样的价格_(:зゝ∠)_   PS2.战斗轮的剧情避无可避,我已经在尽量压缩了,尽量快速过渡且保证不烂尾的情况下结束圣杯卷。   PS3.有关达尼克的事项不是现在不交代,是还没到给他画面的时候。按照预计是这卷达尼克登场,然后差不多倒数第二卷的时候再等场,所以对死徒剧情不太满意的盆友不要着急跑路,可以先收藏着,看看我后面的日常以及其他的事件的说_(:зゝ∠)_   (我忽然发现理论上我这本书可以像名侦探柯南一样无限写下去耶,只要我脑洞跟得上的话) 第71章 我究竟做了什么 (3/3)   鲜血染红的天;   尸骨填成的山;   兵器铸造的地。   长枪不断的刺出,鲜血染红了芬恩的每一分衣襟、每一寸皮肤、每一缕金发。   两千人?   三千人?   五千人?   一万人?   两万人?   芬恩数不清挥动了多少次长枪,就连思维也变得停滞。   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鲜血在他的身上干涸、凝固,凝聚成血块,令身上异常的粘滞、难受,旋即又被新的鲜血冲刷。   凝固、冲刷、凝固、冲刷。   就连眼中的景色都变成了血色。   唰!   枪花一闪,又一位马其顿士兵连同长矛被拦腰两断。   “——哈!”   噗哧!   倒下的士兵挣扎着用匕首刺入芬恩的小腿,渗出鲜血。   弑神之人的血,也是红色的。   即便是无双的芬恩,即便手握能够自律攻击的长枪,却并不是无敌的。   一百人?两百人?三百人?   深陷杀场,平均每击杀这样的数目的马其顿士兵后,便终究会露出一缕破绽,或是被长枪划破衣袖、或是被利刃斩中后背、或是被匕首刺入脚踝。   即便是如此傲人的武艺,在浩浩荡荡的马其顿军势面前,却是依然令芬恩被伤了近百次。   芬恩想要喝水。   只要腾出手喝上一口经他舀起的水,他就能痊愈。   但不知什么时候,芬恩的水袋已经被马其顿的士兵斩下,迈入红色的沙与白色的骨中,不见了踪影。   但并非无解。   “呼噜——”   芬恩左手挥枪,右手腾出手取了些随处可见的液体送入口中。   血。   敌军的血、马匹的血、自己的血。   呛人的血腥味萦绕在芬恩的舌尖,即便是他所尊敬的士兵、勇者的血,也令芬恩出于生理因素想要作呕。   但他还是忍住了,继续的拼杀。   若不如此,他早就被马其顿的士兵斩成一具剃了血肉的骨架了。   虽然在这片固有结界中他不知道自己的Master究竟想要做什么,究竟有什么打算,但他还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入近眼前的战斗。   Geis驱使着他。   战士的誓言驱使着他。   征服王的王者气概驱使着他。   “——Mac an Luin!”   再一度解放宝具,化作血海中一抹清澈,贯穿了前方又不知几许的马其顿战士。   但放眼望去,周遭依然随时保持着超过十杆长矛攻向他。   视线被眼前的士兵遮挡,无法如同天空中的伊斯坎达尔一般俯瞰全局的芬恩只能一枪一枪的继续砍杀、刺杀、挑杀、拨杀敌军。   “……”   牛车上,伊斯坎达尔面色凝重。自天空俯瞰军势的他看得出,自己的军势已经所剩无几。   三万两千名的马其顿联合方阵,此时此刻仅剩下区区三千名了。   而其余的两万九千命士兵早已连同七近侍之六,化作那满眼的红与白。   一旁的韦伯·维尔维特亦是早已度过了最初的畏惧胆寒、恶心干呕,变的逐渐习惯了,但心灵却并未麻木。   地狱。   战场便是地狱。   踏上战场的一刻,每一个人都是罪恶的。   韦伯·维尔维特此时此刻,深刻的理解了这几句话的含义以及——寒意。   “一人之力斩杀万军,精彩、实在是精彩。”伊斯坎达尔高举双臂,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芬恩·麦克库尔,不愧是能够弑杀神明的传说中的男人,不愧是——   “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   以一敌万这个词语,本身便是运用了夸张这层表现手法的词汇。   但芬恩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这个词汇并非夸张,而是说明。   两万九千七百三十二。   这是已经阵亡的马其顿士兵的人数,而这一数字还在继续的上升。   若换做常人,即便是如此数目的豆腐放在眼前,每块豆腐切上一刀,都不知道要切到何年何月。   唰!   又是一道枪影舞过,如同月牙般的血光之下,又是超过十名士兵倒在血色的尸山之上。   化不可能为可能,方为英雄。   化腐朽为神奇,方为英灵!   “不愧是,能够战胜我的敌人。”伊斯坎达尔默默的吐出了这句话。   “——哎?”这句话,将已经习惯了这出惨剧的韦伯的思绪拉了回来。   眨巴着眼睛,没有回过神,没能理解伊斯坎达尔这句话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意义。   “余的大军被屠杀殆尽的那一刻,就是余倒下的那一刻。”伊斯坎达尔笑着揉了揉韦伯的脑袋,完全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虽然余姑且从老师亚里士多德那里学过一些剑术与搏斗,但余最为擅长的还是军略,而军略离不开那位放弃了思考,仅仅如同机械一般挥动长枪的芬恩,所使用了数日的东西——   “——大局观。”   “余下的三千名士兵挡不了芬恩太久了,凭借那位芬恩的武艺,三枪之下便能刺穿余的心脏。”伊斯坎达尔仅仅是欣赏着芬恩在鲜血中的舞蹈,断言着自己的未来。   没有畏惧。   无需畏惧。   心潮澎湃便足矣。   聆听到俄刻阿诺斯的波涛声便足矣。   “放弃了吗,Rider?”韦伯呆愣着看向身旁的Rider。   “不,怎么可能。”伊斯坎达尔微微一笑,“那么接下来,余要展现给你的第一节课,亦是最后一节课就是——勇气!   “人类的赞歌便是勇气的赞歌,即便明知前方布满荆棘,即便明知前方便是修罗地狱,也绝不要放弃!退后的话什么都没了,一切与你同行之人为之奋斗的一切就全都葬送了。哪怕希望只是黑暗之中如同萤火虫一般渺小,咬紧牙关,向前进。为此方可——   “化不可能为可能!   “那么韦伯,接下来是作为王的命令——活下去!”   “哎?”韦伯愣住。   “向后人传颂王的武勋、王的功绩、王的霸道,方是臣下的工作、职责、一切!那么,韦伯·维尔维特,王的命令你可收到!”   “……”韦伯闭上眼睛,陷入沉思整整一分钟后才开口,“是!”   当即,亮出了手背上最后的一枚令咒。   “——以第三令咒之名命令,绝对要赢,Rider!”   “哈哈哈哈!这才是余伊斯坎达尔的臣下该有的姿态,那么睁大眼睛不要眨眼仔细的看好——余的霸道!   “ALALALALALALAI——!!!”   战士已经不足三千人。   伊斯坎达尔却已经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挥动缰绳,驾驭神牛,宙斯的神雷呼啸着轰落在四周,向着芬恩的方向猛冲而去!   而军阵中的芬恩,亦被这神雷惊扰,回过了身,恢复了思考,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旋即,嘴角轻轻的挑起,战意高昂。   “来了吗?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ALALALALALAI————”   “ALALALALALAI————”   “哞————”   回应芬恩的战吼声的,是伊斯坎达尔与韦伯的长吟,以及伴随着神雷的牛哞。   那是相传曾被宙斯化身,诱惑欧罗巴女神时的神牛,此时此刻这样的两匹神牛拉动着神威车轮,一往无前向着芬恩怒吼着冲去!   轰隆!   神雷落地,溅起无数的鲜血余黄沙!   牛蹄踏空,直向军阵之中那依然在与士兵纠缠的芬恩!   伊斯坎达尔高高举起那塞浦路斯王族供奉的长剑——塞浦路特之剑,高吟着宝具的解放之语。   “——Via Expugnatio(遥远的蹂躏制霸)!”   仅仅一个眨眼的时间,战斗便从开始,转向了终结。   芬恩的动作定格在了一枪刺去又回收时的英姿,而驾驭着神威车轮的伊斯坎达尔则已经相距芬恩十米之外,背对着他。   分不清究竟沾染了多少士兵的枪尖上,滴落着几许刚刚染上的鲜血。   伊斯坎达尔火红的披风,逐渐被染得更加通红、湿润。   “Ri、Rider——!!!”韦伯惊叫道。   “呜哇——!”伊斯坎达尔捂住辛苦,呜啦一口鲜血吐出,嘴角却依然保持着笑容,“看来,是余的败北呢,Lancer。”   “你是一位了不起的王者。”浑身浴血的芬恩缓缓走来,恭敬的向伊斯坎达尔鞠了一躬,“若在下的脚步慢上一分,不,若你不在进攻之前先以神雷提醒在下的话,在下便以败北在牛车之下。”   “呵,嘛,至少这次的远足……足够的……心潮澎湃了。”伊斯坎达尔周遭的士兵化作点点的灵子消散,周围的固有结界逐渐的崩溃,轻轻的将手拍在韦伯的脑袋上,“活下去,韦伯。”   “是!”韦伯强忍住泪水,啜泣的说道。   “啊——听到了,俄刻阿诺斯的声……不,等等,这声音有点不对劲……Lancer,这是你的……Master干的吧?你那要如同至高王一般……侍奉的……Master呢……”   说完这句话,伊斯坎达尔倒在了地上,永久的闭上了眼睛,沉睡在冬木市的中。   而芬恩与韦伯却是呆愣的看着燃火的、化作远比那固有结界之中还要惨烈无数倍的冬木、地狱。   啪嗒!   清脆的一声响,芬恩的长枪掉落在街头。   噗通!   芬恩双膝跪在了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直视着这片地狱,流露出了一骑破万兵时也不曾流露出的软弱,浑身颤抖。   “我究竟做了什么……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你究竟做了什么!   “回答我————!!!”   作者留言:   PS1.加更一章,还欠一更。   PS2.圣杯卷正在提速,预计……很快就能结尾了!   PY.《黑贞的旅途》   一个变成黑贞德的宅男,面对命运的战斗该如何反抗,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家园和自己所真爱的人呢。   开玩笑,就是变成黑贞德宅男在各个世界进行不断地旅行,和各种各样的动漫人物一起经历一些有趣的事情。   有欢乐的日常,也有激烈的战斗。 第72章 似人而非人的噬魂者 (1/3)   所有“人”都在战斗;   所有“人”都在拼命咬紧牙关拼命;   所有的“人”都有了敌人,但并非所有的敌人都有了与之为敌的“人类”。   数量上的不对等,早就了这种仅仅只能将灾害控制在冬木市的范围之内,却无法更进一步讨伐敌军将领的现状。   不,或者说这种有着严明的军队等级划分的部队中,即便为首的达尼克死了,也能第一时间选举出一位新的临时指挥官吧?   人类紧绷深陷,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的挥动着手中的兵刃,与之相对的便是那些非人的存在。   “哦呀哦呀,Lancer看来完美的完成了我的任务啊。”达尼克感受着手套下的令咒,感知着与Lancer间的魔力回路,感知着两者之间飞速拉近的距离。   达尼克缓缓的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残存的两划令咒。   不必等到Lancer抵达,没有那份必要。   圣杯战争没有结束,Geis的效力依然健在,向凯尔特诸神许下的誓言远比所谓的B级对魔力要强效的多。   “——以第二令咒之名命令,抹杀自身的意志吧,Lancer!”   “不与凯尔特的大英雄聊一聊吗,少校。”戈林站在达尼克的侧后位,儒雅的微笑着说道。   “没有那份必要。”达尼克重新戴上整齐的白手套,“绝不要小瞧英雄,尤其是不要小瞧芬恩这般英雄中的英雄,戈林中尉。以你那吟游诗人的经验告诉我,我与Lancer见面后会发生什么?”   “如果追求戏剧性的话,大概会是一番唇枪舌剑间的争吵,关乎理想与信念的争论,最后的时刻得出‘果然大家是无法理解的’、‘果然我无法原谅你’、‘果然我必须要再此阻止你’之类的结论。”戈伦推了推普通的方框眼镜,镜片折射着火光看不清镜片下的眸子。   “那么撇去戏剧性呢?”达尼克笑了笑。   “干净利落的一发宝具,或者以那A+级别的敏捷爆发出超越音速的一枪斩下少校的头颅吧?对了,少校,真的不考虑一下变成死徒吗?”戈林道。   “死徒本就是为了我等能够延续生命才不得不成为的吧?我达尼克即便不变成死徒,也有足够的手段延续我的青春,我的生命,直到永恒。”达尼克笑了笑。   执念。   才能。   经验。   达尼克三者皆有。   建立在这之上的,便是研究出了“将他人的灵魂转化为自身的粮食”的魔术,完全无视的伦理,能够毫不犹豫敲碎婴儿头盖骨的禁忌。   死徒吸食的是血液,达尼克吸食的却是灵魂。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的达尼克正是以人类之身行非人之事的怪异!   “随便叫几个人去将Lancer搬来吧,失去了意志的他恐怕正倒在哪里残破的废墟上,只剩下一具空壳了吧。注意让他们管好那张嘴。”达尼克笑了笑,“剩下的大队全员,登陆准备。   “是时候去继承御三家的遗产了。”   说道这里,达尼克缓缓的转过身,微笑着张开双臂。   “那么诸君,按照约定我将你们带来了,这片令人怀念的战场。但请务必记住我们的使命,我们的宿命,我们真正的敌人!   “我们真正的目标、真正的战场是英国、是伦敦、是大本钟、是时钟塔、是魔术协会!   “那么诸君,稍稍的释放一下紧绷了六十年的神经,随我踏上昔日的终点以及崭新的起点,去将那大圣杯纳入我军的怀抱之中吧。”   “——Sieg Heil!”×N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登上深山町的北岸,所有的死徒一言不发穿着整齐的军装,迈着整齐的步子、列着整齐的队列向着大圣杯的所在小跑而去。   达尼克这站在这只仅仅数百人的大队后,紧跟而去,时而扫视着冬木市的断壁残垣。   他并没有因这地狱一般的美景陷入陶醉之中,而是很庆幸的认识到必须尽快动手,尽早离开。   现在还没到正面与时钟塔展开全面战争的时机,必须还要一段时间来研究大圣杯。   2000年元旦。   千禧年到来的那一天,才是第三帝国真正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而在那一天前,必须再度转入黑暗之中,正如这六十年间一般。   六十年,整整六十年。   这支完全化作数百名死徒的大队并没有在世界各地作乱,因为没有丝毫的意义。   唯一的例外便是冬木市,那也是因为这片土地曾是这支大队的败北之地、过去的战场。   此外?   唯有研究、唯有实验。   “哦呀,早上好,达尼克少校,戈林中尉。”狐狸一般狡诈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   来人正是那纳粹Caster,自诩为蛇的眯眯眼银发男人。   “费格莱因,Archer被处理掉了?”戈林扶了扶眼镜,又扫视了一下被称为费格莱因的男人的四周,“看来牺牲不小。”   “不不不,失败了哟?谁让我们七骑都是失败品呢?”费格莱因用着玩世不恭的口气摊了摊手,诉说着情报,手中拿着笔记本,“不过Archer倒是魔力濒临枯竭了,并且似乎为了防止死徒进入临市,坚定不移的镇守在四面的公路口,号称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名死徒。”   “原来如此,连同自己一同划入‘失败品’之中了吗?你这只狡诈的狐狸。”戈林若有所思的多看了费格莱因两眼。   “‘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费格莱因原地转了一圈,玩世不恭的态度成为了刻意为之的伪装,完美的演绎出了一只狡诈的狐狸,“我可不是什么狐狸哟?虽然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狐狸,我应该说过了,我只是一条蛇罢了。”   “‘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他们都有下场的时候,也都有上场的时候。一个人的一生中扮演着好几个角色。(莎士比亚《量罪记》)’”戈林中尉扶了扶眼镜,“那么,你又扮演着哪几个角色呢,费格莱因?再送你一句话好了——   “‘看出错误比发现真理要容易得多;因为谬误是在明处,也是可以克服的;而真理则藏在深处,并且不是任何人都能发现它。’   “比起英国人的作品,果然还是德国人的名言更和我的胃口。说起来,费格莱因,为何你会选择身为英国人的‘李尔王’作为召唤的对象呢?关于这一点你可至今没有给出像样的回答哦?”   “可怕可怕,戈林中尉好可怕,吓死我了哦?”费格莱因完全没有露出丝毫所谓的畏惧与害怕,而是依然没心没肺的点着头,“刚才这句话,是歌德说的吧?至于‘李尔王’啊,我就是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怎么着了?超可怕的戈林先生哟?”   啪!   达尼克轻轻的拍了拍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未来将属于两种人:思想的人和劳动的人,实际上,这两种人是一种人,因为思想也是劳动。(雨果《悲惨世界》)’。那么现在,劳动的时间到了,两位请停止无意义的争执。”达尼克并没有因为部下之间的争执而生气,相反他还稍稍有些喜悦。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政治上也是如此。   若是手下的人真正的铁板一块的话,忠诚到还好,一但有所二心的话那么将会变得非常的头疼。   达尼克自认为没有希特勒那般的人格魅力与洗脑能力,那么自然还是要多在政治上下点功夫。   正好,他很擅长政治。   比时钟塔绝大多数人精更擅长政治。   甚至在当年就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玩弄政治,硬生生将自身的色位(Brand)提升到魔术师最高位的冠位(Grand)。   不仅如此,这份政治上的天赋让他在这六十年间游刃有余的周游在许多小国的元首、政要之间,为第三帝国的崛起提供了充分的准备时间与空间。   如同那位日本的海关局长为他们大开国门一般,这样的存在远不止这么一人。   “少校大人,Lancer到了。”   远处跑来两名死徒,分别夹着芬恩的一条胳膊走来。   与其说是Lancer到了,倒不如说是Lancer被抬了过来。   凯尔特的英雄,但凡和Geis沾上边,那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哪怕是在二十世纪末的现代也是如此。   达尼克没有留给芬恩丝毫出手的机会,借助六十年的学术成果、借助Geis、借助令咒、借助在从者召唤仪式中故意流露出的破绽、故意对术式进行的劣化,从而导致了此时面前这具名为芬恩·麦克库尔的空壳。   而以一敌万的弑神之人的下场,便是被卑劣的似人却又非人的Master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这位英雄在最后之际所做出的最后的叛逆,便是——   斩下自己的大拇指!   斩下那沾上烹煮智慧鲑鱼时被烫伤的大拇指。   “所以才说,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英雄啊!”达尼克自言自语道。   “这具身体依然还是灵体。”戈林在旁提醒达尼克。   “只要触碰到大圣杯便会受肉,这也是Lancer提供回来的情报。”达尼克微笑着说道,“大圣杯那里必定也有‘英雄’驻守在那里吧,那么必要的准备不可缺少。”   一边说着,再度摘下手中的白手套,将手轻轻的搭在芬恩的金发之上,电路板一般的魔力骤然间浮现在达尼克的身躯之上。   并非凭依,而是将灵魂转移容器、将名为芬恩·麦克库尔的存在化作自身灵魂的粮食。   “——以第三令咒之名命令,将我的存在铭刻在你的灵魂之上,Lancer!”   作者留言:   PS1.名字出处:   戈林——纳粹空军元帅,赫尔曼·威廉 ·戈林;   费格莱因——1939年9月出任党卫军骑兵部队的首任指挥官,直到1944年1月卸任;著名鬼畜影视作品参演“飞过来同志”。   约得尔——纳粹德国陆军大将,阿尔弗雷德·约得尔;   Ein、Zwei、Drei、Vier、Fuenf、Sechs、Sieben、Acht、Neun、Zehn、Elf、Zwoelf——德语数字一至十二(典型的不知道怎么起名的时候往里套就行,老虚在Phantom里也干过这破事儿)。   PS2.费格莱因人设原型是《死神》的市丸银,真不是罗亚(其实我忽然发现达尼克也有成为新一代罗亚的潜质、并且你们间贴提到罗亚了我才想到还有这么一号人来着)_(:зゝ∠)_   PS3.Ein、Zwei姐妹的外貌原型是《东京喰种》的黑白奈 第73章 烙入骨髓的炙热的优雅 (2/3)   达尼克原本的身体逐渐的消失,化作齑粉飘扬在冬木市的街头。取而代之的却是原本如同躯壳一般空洞倒在地上,双眸之中重新恢复了神彩的‘芬恩’。   不,芬恩毫无疑问退场了。   现在存在于这具灵体之中的存在,其名为——达尼克!   将弑神之英灵化作粮食吞入腹中的怪异!   “——啊,如此强大的力量!”   貌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但神韵却与原本的主人微妙的不同。   从部下那里舀起一掌清水饮下,被斩断的大拇指重新长出,但那名为‘拇指咬咬,智慧高高’的宝具却没有踪影。   这是芬恩·麦克库尔的绝唱!   但无妨,无妨!   目标是英国。   目标是伦敦。   目标是协会。   芬恩在那片土地上将获得最大的知名度加成,单这一点便足够了!   “恕我直言,达尼克少校。”戈林中尉的眼镜反射着火光,看不见那双眸子,“即便是芬恩·麦克库尔,也终究是凯尔特人,是不列颠人,是英国人,并非我等高贵的雅利安人……”   “NONONO,错了哟,完全搞错了哟,戈林中尉。”化作一阵灵体消散,下一刻出现在戈林身旁,轻轻用手拍在其肩膀上的达尼克,微笑着摇了摇头,“先不讨论凯尔特大英雄,流淌着神明之血的芬恩与雅利安人的血脉究竟谁更高贵。你认为我们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达尼克轻轻的将食指点在戈林的心脏上,轻轻戳破军装,贯穿肌肉组织,贯穿胸腔的骨架,触碰到了那跳动着的心脏。   旋即,又取出沾血的手指,轻轻刺进戈林的天灵盖。   “重要的,是心灵,以及——信念!将英国、将伦敦、将魔术协会化作炼狱,给予他们战争的信念!另外——”   达尼克知道单纯这种说法无法完全说服精明的手下。   “戈林,我们所敌视的英国人流淌着怎样的血,他们是什么人种的后代?”   “盎格鲁-撒克逊人……原来如此!”戈林一愣,露出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故意做出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是这样哟,戈林。”达尼克见自己的部下理解了自己,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我们敌视的英国人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后代,而盎格鲁-撒克逊人又是凯尔特人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伙伴,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啊。”   连续几个灵体化,又重新用魔力汇聚衣衫,将芬恩沾上的无数鲜血抹去,重新展露出了金色的秀发与貌美的面容,把玩着手中的弑神之枪。   而大队,依然在行进。   而大队的周遭,漆黑的阴影之中,三十七道身影汇聚,注视着这一幕又一幕。   ——哈桑·萨巴赫!   ‘苍崎小姐被拦截,无法赶来。’   ‘不能辜负Master的期待。’   ‘Master魔力枯竭到如此地步也还在苦战,我等绝不能碌碌无为,更不能放弃。’   ‘按照Master的指示——’   ‘第一小队潜入大圣杯核心,第二小队破坏小圣杯……’   ‘机会只有一次。’   ‘以哈桑·萨巴赫之名!’   ‘——提头来见!’   ‘嘘————!!!’   竹取结弦魔力枯竭,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大部分的魔力都在前夜第二夜,天草四郎时贞的那一次宝具之后用于治疗而用了大半。之后更是与Saber大战一场、计杀天草、更是需要维持哈桑们现界四处活动、捕杀死徒的魔力。   说难听点,竹取结弦现在还能站着,在哈桑们眼中都是奇迹。更不谈还在那里与强大的死徒血战,与数不尽的食尸鬼、活尸人厮杀。   哈桑们身形无影无踪,消失在周遭的阴影下,无人发现。   伺机待发!   大队一路向南,秩序井然的氛围与周遭混乱不堪的地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燃烧的烈火映红了达尼克的面容,照亮了达尼克膨胀的野心。   而终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位于间桐家地下的——   大圣杯!   不,不仅仅是大圣杯,还有两个男人。   手持黑键的神父;   手持宝石手杖的魔术师。   “言峰绮礼、远坂时臣。”达尼克轻轻的穿过队列,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有趣,情报中我记得因为天草四郎时贞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决裂了才是。”   “人作为人的第一要素,是能主动承担责任,凯尔特的大英雄Lancer哟。”   远坂时臣握着手杖,平静的开了口,但那平静之下却是蕴含着堪比喷发前的克里夫兰火山一般浑厚的愤怒。如同他的魔术属性「火」一般。   “我是冬木市的管理者,宝石翁的弟子远坂永人的后代,远坂家第五代家主远坂时臣。而我身后的大圣杯,毫无疑问便是我远坂一族实现夙愿的必不可少的存在。   “绝不能落入你的手中!”   但,虽然这么想,远坂时臣却是深切的明白另一个道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Master在哪里,虽然不知道为何凯尔特的大英雄会帮助死徒这种生物,但现在的他毫无疑问没有丝毫的方法去抵挡这样一支死徒的军势。   那么,只能阻止对方向大圣杯许愿!   绝望。   预见大圣杯必定保不住的绝望。   但并非完全的绝望!   ‘我的女儿们必定能够继承远坂家的意志,开创或寻到全新的「道路」,抵达根源之中吧?’   唰!   一旁的言峰绮礼并未说话,而是亮出了左手指缝间的四枚黑键。   言峰绮礼的右臂消失的无影无踪,自然是先前因为哈桑的剧毒,即便有天草及时的治疗也不得不进行截肢处理。   泛着寒光的黑键已经宣誓了言峰绮礼的立场。   Archer曾对卫宫切嗣转述过竹取结弦对言峰绮礼的描述——   ‘如果出现某位洞察人心的王者教他何为愉悦的话,必定会坠入炼狱。(第2章)’   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如果出现某位理想主义的圣人教他何为救赎的话,必定会成为圣人。’   与此同时,周围的死徒们却是准备一拥而上,将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撕成碎片。   但——!   “退下吧,诸君。”达尼克并非对远坂时臣二人开口,而是对自己的部下开口,优雅的上前两步,“好,两位,我对你们这样的勇者表达敬意。你们非常的优秀,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   “另外,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并非Lancer,而是你们苦苦寻觅许久的Lancer的Master。第三帝国代理元首、最后的大队大队指挥官、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少校!”   “达、达尼克?!”远坂时臣瞳孔猛地一缩,愣了三秒后强行深呼吸平复心情,“原来如此,以某种方式占据了作为英灵侧面的从者的灵体、灵魂,之后借助大圣杯的力量受肉,完全谋取英灵的力量吗?”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凯尔特的大英雄会帮助死徒。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位芬恩,本质上已经退场了!   呼——!   手杖在远坂时臣的手中舞动,杖尖硕大的红宝石对准前方的达尼克。   “达尼克,这个名字我曾听父亲说起过。”   “啊,在下也记得,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达尼克的双眸中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说起来,先代远坂参加圣杯战争时,连二十岁都还没到吧?啊,真是令人怀念的岁月。呐,远坂,再次我有一项提案。”   “嗯?”远坂时臣皱眉。   “加入我军,获得永恒的生命,这样的话便有无穷无尽的岁月去探寻那虚无缥缈的根源。不仅如此,我军优秀的魔术师们也会帮助你一同探寻……”   “容我拒绝。”远坂时臣坚定的摇了摇头,“那是对远坂名誉的侮辱。”   “原来如此,是我僭越了,我当道歉。”达尼克没有丝毫所谓的放不下脸面,优雅而从容的欠身行了一礼,“那么,开始吧,魔术师之间二对二的正大光明的决斗。安心好了,在我倒下之前,不会有第三名手下插手的——戈林,言峰交给你。”   “哦呀?代行者吗?请安心好了,少校。”戈林中尉听到达尼克点到自己的名字时微微有些诧异,旋即便微笑着上前一步,从容的站在达尼克的侧后位。   决斗。   赌上荣誉的决斗。   赌注毫无疑问,正是双方的生命。   而作为这场二对二神圣决斗开幕的,是比周遭燃烧着的冬木市更加耀眼的火焰,以及蕴藏在这熊熊烈焰下杀机骤现的四枚黑键。   八芒星的术式浮于身前,燃烧着熊熊烈焰化作盾牌。   滔天的火浪更是化作长蛇一般舞动在四面八方,可攻可防,焚向远方的两名死徒。   障眼法。   火焰是障眼法。   隐藏在火焰之下的黑键亦是障眼法。   真正的杀机,却是第三划令咒。   “——以第三令咒之名命令,Caster,将小圣杯……”   然而,远坂时臣的话音没能说完。   B等级的对魔力完全无视了火焰的灼烧,并非死徒的达尼克面对黑键也仅将其当作普通的投掷道具,锐利的弑神之枪在火海中划过一道绚丽圆弧,拨开全部的黑键,反身一刺,准确无误的斩断了远坂时臣的手臂,贯穿了远坂时臣的心脏。   随着枪尖的抽出,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倾泻在大地之上,而远坂时臣则如断了弦的风筝一般倒在地面。   携带着最后一划令咒的手臂,漂浮在空中,带着鲜血划过一道圆弧噗通一声掉落在地面。   碾压。   拥有对魔力的一流从者面对寻常的魔术师,只可能是这般碾压的局面。   不如说,远坂时臣能在最后的最后,站在达尼克的面前,本就已经做好了这般的觉悟。   远坂家的荣誉,不容侮辱。   看似愚蠢,但却毫无疑问是勇者之举。   而为这样的勇者奏起的挽歌,名为——   “——Zabaniya(妄想幻想)!”   “——Nooooooo!”   而这赞歌的终末,便是达尼克身后十三米处,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数十道身影在低空闪动过后溅起的小圣杯的残骸。   达尼克眼见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   小圣杯被毁了。   精心准备的小圣杯,超越了原本爱因兹贝伦家功能的小圣杯被毁了,毁在了他最没有重视的,最不可能阻止自己计划的Assassin的手里。   啪嗒!   忽然间,达尼克感觉到了一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脚踝。   那是远坂时臣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远坂时臣的微笑以及轻吟的咒文。   “——Singen, der geist des feuers!”   全部的魔力;   全部的鲜血;   全部的生命。   在这一刻连同手杖尖部伴随了远坂时臣自成年至今十数个岁月的红宝石,尽数点燃,化作歌唱的火之精灵!   名为远坂时臣的存在燃烧起熊熊的烈焰,死死的攥紧达尼克的脚踝,将自身化作——   ——地狱(Inferno)。 第74章 最后的幻想崩坏 (3/3)   远坂时臣死了。   像一名勇者一样死了;   像一位英雄一样死了;   死在魔王的面前,死在绝杀的战略之上。   熊熊燃烧的烈焰中,浑身焦黑,炸断了一掉左腿的达尼克晃晃悠悠的展露出身姿,很快的重新出现在士兵们的面前。   远坂家所擅长的魔术特性是是转换,换而言之便是力量的积蓄、流动、变化。   代代的魔术师将自身的魔力预先储存在宝石之中,需要时便可以不动用自身的魔力而直接展开早早写好术式(程序)的大魔术。   零距离的爆炸,将铭刻在手杖杖尖那通红的宝石之中长久岁月间,远坂时臣不断的转移的魔力一口气引爆,所产生的极致爆炎倾刻之间便将自身焚的连灰烬都不剩。   更是打破了B级对魔力所能承受的限度,干净利落的将达尼克、将芬恩·麦克库尔残存的灵体炸成重伤。   “——水。”   达尼克此时此刻无比的庆幸,这具身躯还是灵体,更加庆幸这具躯体名为对魔力的技能存在。   如果是肉体的话,就麻烦了。   “少校大人。”   戈林中尉早早准备好了不少预备的矿泉水,小心翼翼的倒在达尼克的掌心中,由达尼克饮下。   痊愈。   仿佛嘲笑远坂时臣的牺牲一般,达尼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了狰狞的烧伤,再生了整条左腿。   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迹,神明赋予的恩赐。   正因为是灵体,所以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修复,重新长出新的躯体。如果是肉体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吧?   但,肉体是必须的。   身躯是芬恩,若不进行受肉而仅靠魔力现界的话,迟早会因为没有令其存在成立的楔子(Master)而消散。   而令他受肉的关键,就在前方——   大圣杯。   轻松的触碰到了大圣杯,轻松的感受到自己获取了真正的肉体。   “Assassin呢?”达尼克皱了皱眉头。   “一击之后便逃窜了。”费格莱因依然是虚假的笑容,眯着眼睛没良心的说道、   “果然还是小瞧敌人了。”达尼克点了点头。   明明告诫着自己不能小瞧任何一个英雄,却又下意识的将Assassin排除在了英雄之外,所以才招致这样的代价。   小圣杯毁了。   虽然有些心情不爽,但无妨,原本的计划之中就制定好了“如果小圣杯失灵或被破坏”这种情况的方案。   既然有了备案,那么也无需过多担忧,仅仅只能可惜不能用大圣杯的力量为时钟塔带来致命一击。   比如——以汇聚了六十年地脉的恐怖魔力汇聚成魔炮,轰炸时钟塔之类的。   计划失败,但并非仅有这份计划。   “诸君!追随著我的大队战友们!   “你们到底在期望著什么?   “现在,你们更期望战争了吗?   “期望一场毫不留情、像粪一样的战争吗?   “期望一场铁风雷雨狂吹猛打、杀尽三千世界之乌鸦,如同暴风雨一样的斗争?”   达尼克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这具身躯之中澎湃的力量,振臂高呼!   “——战争!”   “——战争!”   “——战争!”   死徒们齐声高呼。   他们渴望着战争。   他们渴望着再现夕日的伦敦大轰炸!   说起来,达尼克忽然有些疑惑,昔日的伦敦大轰炸是如何成功的?   旋即,达尼克又想到了,伦敦大轰炸避开了时钟塔,避开了那些完全没有丝毫国籍概念的令人恶心作呕的家伙,所以才成功了。   而这一次——   “诸君!按照约定,我为你们夺到大圣杯!”   “诸君!这一次,我们要连同大本钟,连同时钟塔一同将整个伦敦化作真正的地狱!”   死徒在欢呼。   死徒在狂宴。   死徒在高歌。   “感觉如何?”达尼克缓缓看向另一边,手中紧握十字架默念着《圣经》的言峰绮礼。   “杀了我。”言峰绮礼面无表情的说道,“尽管杀了我便是,怪物。”   “不,我突然不想杀你了。”达尼克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很想知道,虔诚的信徒化作他最为鄙夷的怪物的时候,会如何?”   “尽管随你便,我在昔日成为代行者的那一天,便做好了为了主踏入地狱的心理准备。”言峰绮礼闭上了眼睛,继续低吟圣经,任由几名死徒将他捆绑起来带走。   死徒化?   对于想着死后上天堂的信徒来说也许极为恶劣。   但对于这种做好了死后踏入地狱,于边境(Limbo)与同僚再度相会的人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说起来,圣堂教会自身就圈养着几只异端,只不过这些异端大概并不能完整的看过几遍《圣经》就是了。   这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远坂时臣的无用功一般。   但实际上,远坂时臣的牺牲依然是有意义的。   竹取结弦制订了计划。   第一阶段·破坏小圣杯,成功。   第二阶段·潜入大圣杯,成功。   没错,潜入大圣杯。   一只数量为十三人的哈桑·萨巴赫小队,在那场骚乱之中顺着大圣杯的开口,潜入进了大圣杯的内部,凭借着A级气息遮断,以藏在大圣杯之中那十余尊巨大的羽斯缇萨雕像之下。   而他们手中所持有的,均是Archer锻造的武器。   赝品宝具。   幻想崩坏的炸弹!   如果是Lancer本人在的话,一定能发现这份异样吧?   但可惜,那不是Lancer,而是一只已经认为战争结束,正在庆功的死徒军队。   “说起来,这份计划,远坂先生知道吗?”西面,Archer继续弯弓射箭清理着食尸鬼,余光瞥向一旁阴影中现身的鸢影。   “知道。”鸢影轻轻的点了点头,“‘人作为人的第一要素,是能主动担负责任’、‘大圣杯是我一族的夙愿,作为远坂家的当代家主,既然不能保住大圣杯,既然大圣杯不被破坏不行,那么我也无颜苟活于世,这关乎远坂家的荣誉’。   “而事实上,如果没有远坂先生的爆炎,我们的潜入不会那么的幸运。”   “无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根源也好一族也罢,至少死的像个英雄。而且,基本上只有死了的人才能成为英雄。”Archer有些感伤的摇了摇头。   而鸢影则转移了话题。   “你的魔力已经枯竭了吧?幻想崩坏的炸弹……”鸢影有些担心计划的成败。   “安心,我的武装大部分都是生前打造的。在打造时就已经填装了足够的炸药,本来如果是正常的圣杯战争的话大概是不能带入场的,但恐怕是抑制力在暗中作用吧?”Archer解释道,“也就是说,只需要我轻轻打个响指,‘弹药’就能引爆,带着大圣杯一同……”   “我明白了。”鸢影点了点头。   “呐,Assassin,你的Master如何了?”Archer问道。   “斩杀敌人之后晕倒了,但即便如此也在最后牺牲了一定的寿命,压榨出了足够我们行动的魔力,并且制定了这份计划。”   “而如果没有这份计划的话,我原本是准备将冬木市彻底夷为平地的。”Archer道。   Archer同样有一份计划——   借助Assassin将‘弹药’均匀分布到冬木市的街头巷尾,之后只需要一个响指。   冬木市,将夷为平地。   毫无疑问,那样的冲击之下别说大圣杯、别说那些幸存者、就连南面公路自己的老师竹取结弦,以及自己的养父卫宫切嗣等人都会死在爆炸的冲击之下,生存率为零。   这也是卫宫切嗣原本制定的计划。   平均将武装借合作之口,平均分配给伊斯坎达尔的每一位士兵,然后轻轻打一个响指,当场送恩奇都、伊斯坎达尔、库丘林、芬恩四骑上天。   但伊斯坎达尔那一手将大圣杯拖入固有结界,完美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如今,如果要执行这份夷平冬木市的计划,大概自己的老师就得来给自己当个伴了。   按照Archer的预算,竹取结弦并不是那种会拒绝守护者工作的人,反而会抱着“这似乎很有趣”的想法欣然接受。   不过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竹取结弦的计划,完美的被执行进行着。   食尸鬼与活尸人依然在冬木市的街头横行,游走。   而所有的死徒则已经返程,踏上了绝不会被海关检查,直通太平洋的货轮。   大圣杯,准确无误的被搬进货船,连同大圣杯内核中十三名哈桑,以及十三槟幻想崩坏的兵装,连同言峰绮礼。   隐约间,哈桑们听到了远处的歌声。   “——我们出征英格兰;   “——我们今天放声高歌;   “——痛饮那冰凉的佳酿。”   死徒们唱着歌,名为《英国进军歌》的歌曲,幻想着将伦敦化作地狱的美景。   达尼克静静的坐在船长室中,静静的观察着世界地图,微笑着听着甲板外死徒们的歌声,在地图上圈圈点点。   “少校大人,戈林中尉与费格莱因中尉不见了。”一名准尉走来汇报道,“派出去的‘Numbers’的大人们,Ein、Drei、Sieben三位中尉没能回来。”   “我记得他们是被派去处理苍崎橙子、以及在机场和冬木市南面制造混乱的吧?”达尼克转了转红笔。   “至于戈林、费格莱因……原来如此,你们两个都是叛徒吗?从什么时候起?十年前、二十年前,还是说……六十年前?算了,以后再找他们的麻烦,现在我们没有这份余裕了。   “对了,告诉船长,进入太平洋之后开去墨西哥。巴拿马不安全了……”   歌声缭绕在甲板,缭绕在海面。   名为达尼克的男人微笑着整理完航线,以及手头掌握的各国政要明细之后,加入到了高唱的队列中,稍稍有些收敛的与手下死徒纵情欢呼。   “——我们要出征;   “——我们要出征英格兰;   “——英格兰!!!”   轰隆!   十三重幻想崩坏自大圣杯的内部炸裂,升起一朵虹色的蘑菇云。   最后的幻想崩坏,炸裂!   作者留言:   PS1.我,还债,还完了!   PS2.看着订阅情况,我大概也知道各位读者可能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展开,那么下次这种类型的就少写点,以后多写一些轻松欢快的。   原本其实预计的是达尼克抢走大圣杯,倒数第二卷(也就是等我快完本)的时候,在伦敦打一波7V7,完全体的死体拟似从者对阵时钟塔,也算是当个主线,但我构思中的节奏和最近这几章的节奏可能差不多,尤其是战斗轮最少得翻三倍以上,想了想还是取消这个计划。   捏的几个原创死徒犹豫了一下,留两个,以后当作客串的NPC出场,毕竟捏都捏了,真炸了我这边也有点心疼。   PS3.既然原定的伦敦五战没了,而且我准备走欢乐向,那么我到时候思索一下怎么把幻想嘉年华整出来吧_(:зゝ∠)_   PS4.本章多送了400字,所以不要说达尼克那几句台词水字数了,书客的收费是每500字一跳   PS5.虽然还有那么两三章收尾,但我们已经可以的大胆的下一个专业判断——   大狗,活下来了! 第75章 战争,结束了 (1/2)   竹取结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被冲天的火光与鲜血染红的天空,以及戴着眼镜、嘴角沾着些许的鲜血,脸色很白,微笑着的苍崎橙子的面庞。   脑袋下面,是柔软的靠垫。   “醒了吗,万事屋?”苍崎橙子笑了笑。   “啊啦,睁开眼睛就是苍崎的膝枕?也算是值了。”结弦眨了眨眼睛,嘴角有些湿润,沾着些血腥味。   想要起身,但身上的酸痛与疲惫却是让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魔力回路更是仿佛连续开机七天七夜而濒临爆炸的电吹风一般,灼烧般的疼痛。   但不知为何,灼烧般的魔力回路之中却依然残存着几缕,仿佛新生的魔力,养护着灼烧般的回路,带来一丝的清凉。   旋即,他却注意到了橙子本应存在于那里的右臂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袖子,身上亦沾满了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再破例让你躺一会儿吧,精神、肉体、魔力全方位的透支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苍崎橙子露出一个微笑,“不用担心我,我这具身体虽然如你所见快不行了,毫无疑问的致命伤。但安心,痛觉暂时被我切断了,所以根本就不痛,预备的身体(人偶)也事先准备好了,所以比起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好了。”   “……”结弦刚想说话,苍崎橙子却是按住再度打断。   “拒绝探讨哲学层面的问题。”苍崎橙子似乎猜出了结弦要说什么。   “好吧,那么换个问题。”结弦努力而挣扎着举起自己的右手,却是发现全部的令咒都已经黯淡了下去,“情况如何?”   “Assassin在消失之前让我转达你——远坂时臣如同英雄一般牺牲,死在达尼克的手中;小圣杯被破坏;大圣杯连同几乎全部死徒一同卷进十三重幻想崩坏的魔力风暴之中;达尼克生死不明;言峰绮礼生死不明。以及——   “‘我等乃阴影中的英灵,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以哈桑·萨巴赫之名。’”苍崎橙子转述道。   “原来如此。”结弦轻轻点了点头。   Assassin退场了,甚至来不及等到结弦醒来与他告别。   三个阶段的计划是结弦制定的。   在第一股怒火逐渐被理性压制后,结弦明白达尼克的目标只可能是大圣杯。   Caster战斗不能,Archer需要镇守西面,他需要镇守南面,卫宫切嗣需要镇守机场。这种情况下,只能委托给尚具备机动力的Assassin。   而Assassin,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执行了计划。   连大圣杯与满船的死徒一同,炸的粉碎。   可以安心了。   “城市呢?”结弦问道。   “教会来了,看那里。”苍崎橙子残存的左臂轻轻将竹取结弦的脑袋向另一侧转动。   映入眼帘的,是远方许许多多穿着教会的神父袍形形色色的神职者,以及不远处一棵树下倚靠在树干上静静看着《圣经》的一头蓝色短发、一双天蓝色眸子的少女。   很眼熟。   似乎是发现了结弦的目光,蓝发少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露出一道和蔼的笑容,便继续低头默读《圣经》。   但即便如此,仅仅是站在那里,却足以让每一位精通近身搏斗的专家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似乎和埋葬机关有些关联。现在的新生代小女孩都是怪物吗?虽然没有具体的情报,但之前碰头的时候有汇报过名字,叫Ciel。”苍崎橙子解释道。   结弦眨了眨眼睛。   似乎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但等等,这个世界,结弦记得没错的话……   “呐,橙子,你听说过二十七祖吗?”结弦问道。   “那是什么?七十二魔神柱的话我倒是听闻过。”苍崎橙子摇了摇头,“怎么了?”   “不,什么都没有。”结弦摇了摇头。   筋肉酸痛,回路灼烧。   说实话结弦已经懒得再去思索,这个平行世界中那边树旁的少女也许会经历过什么之类的问题了。   而远处陆陆续续赶来的一批又一批的神职者更是让结弦的紧绷的精神终于松下来了。   “那么,既然你醒来了,我就差不多该走了。”苍崎橙子微笑着歪了歪脑袋。   苍崎橙子独自面对的双子死徒,在她身上留下了相当程度的伤势。   这具身体已经无法使用了。   万幸,苍崎橙子某种程度上说是不死的。   至于更深一层的哲学问题,结弦自己也拿捏不准答案。   “等等。”结弦出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似乎多出了那么一点点魔力?”   “错觉吧?”苍崎橙子笑了笑,“那么,拜拜。记得给我收间屋子出来。”   “喂,等……”   啪嗒。   苍崎橙子似乎用着某种手段,干净利落的终结了这具躯体的生命,连好好的道个别都没有,轻轻的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睛。   即便如此,即便明知对方大概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新生龙活虎的满状态复活,但心情还是稍稍有些压抑。   而远处的少女,眼见结弦这边事情告一段落,便轻轻走了过来。   “竹取结弦,竹取家第六代家主,祭位魔术师,原时钟塔封印指定执行者‘鬼武士’,圣杯战争七名Master之一。对吧?”Ciel问道。   问向躺在冰冷公路上,浑身酸痛、大伤小伤无数、精神透支、魔力透支的结弦。   “其一,那长长的一段头衔都可以去掉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名万事屋的贫穷老板。   “其二,圣杯战争的Master共计八名,你们应该知道,你们教会的那位圣人,天草四郎时贞参加了。   “其三,咨询事态之前至少先准备好担架、急救车、草莓牛奶,我觉得我现在需要抢救一下。”   “什么啊,这不是相当有活力吗?”厚重的脚步声与点燃的烟草味传来,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结弦的耳畔,“许久不见,异端的魔术师。需要我叫你一声英雄吗?”   “所谓英雄,是给死了的人的称号。对我来说当个狗熊就足够了,混当神父。”结弦眨了眨眼睛。   “好的,狗熊。”松平规夫坐在结弦身旁,从怀中取出一盒雪茄,“要来一根吗?另外——主教。”   “烟就免了,主教是怎么回事?”结弦问道。   “东京圣玛丽大教堂主教,松平规夫。”松平规夫叼着雪茄,从话语中也能听出心情相当的不好,完全没有升职的喜悦,“虽然看你很不爽,但我还是得说,辛苦了。”   “赞词留给死去的人吧。”结弦恢复了那双死鱼眼,看了看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的Ciel,“请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请说?”Ciel合上圣经。   “那边的苍崎的遗体……大概‘遗体’这个词是最合适的了吧?能帮忙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收起来吗,就这么躺在地上……”结弦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Ciel点了点头,旋即看向结弦旁的松平规夫,“那么,笔录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看看有没有可以作为对苍崎小姐提供的情报作为补充的事项。”   “不用你教。”松平规夫重重的吐了口烟,便不在理会一旁的Ciel,“临近的城市虽然我们也派人去警备了,但目前没有发现一名游走的食尸鬼的踪迹,为什么这么拼命?”   “家里的小姑娘在南面,不拼命不行。”结弦道,而这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我先简单的和你说一说现状。首先,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结弦说着。   松平听着。   旁边的代行者们行动着。   结弦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而终于在将全部的情报说出后,缓缓的闭上眼睛再度昏迷过去。   临昏迷前,竹取结弦多嘀咕了一句——   “我还能抢救一下……”   “丢人。既然救了南方一整个城市就给我有点英雄的样子啊你这个混账异端。”松平规夫嘴角抽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结弦才好,旋即对着不远处早早待命的救护车吼道,“喂,过来把这个家伙抬走。”   “是!”   “真是的,混账死徒。”松平规夫看着先后将竹取结弦以及‘苍崎橙子’收容的救护车远去,看向不远处的Ciel,“喂,女人,都听见了吧?那个叫达尼克的。”   咔嚓。   Ciel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一坨铁疙瘩——   概念武装·第七圣典。   那是猎取独角兽的角所制作,在角上写满了「转生万恶」句子的对灵体用概念武装。明明本只对灵体有效,轰到之后就会魂飞魄散的武装,却被其硬生生改造成了只用殴打就能把吸血鬼砸烂的铁块,似乎添上配件之后还能化身加特林机枪。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角只是装饰,上面的大人物是不会明白的。   “毕竟是英灵,大名鼎鼎的芬恩·麦克库尔的肉体,毫无疑问有着存活的可能性。必须去检查。”Ciel道。   “我也去——喂,混账牛郎,去准备快艇和潜水道具,三人份,你也来。”   “哎,哎——?!!!”   伴随着驶向临市的救护车,以及形形色色的圣职者——   战争,结束了。   作者留言:   PS1.emmmm,加更结束了,我终于可以两更了。   PS2.聊一下后面不开悬赏的原因吧。   二月份加了十更,还不到半个月已经更了大概十四万字了,有点吃不消。所以二月份后面肯定是不开悬赏了,在这之后……   五月底要去英国旅游半个多月,也就是说我得提前准备四十更存稿,每个月至少得准备十更才能保证到时候不断更……所以,以后的加更我会看存稿情况偶尔随缘加更_(:зゝ∠)_   (我也很想开悬赏啊,更得多订阅多就有钱氪金了啊TAT) 第76章 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2/2)   1994年1月16日,观布子市,观布医院。   从大圣杯破灭的那一天沉睡至今,而终于在这一天,结弦再度睁开了眼睛。   许久未睁开的眼睛由于忽然擅自闯进的阳光而感到有些刺眼,待到逐渐适应周围的光线,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病榻、陌生的窗外风景、陌……熟悉的消毒水味。   嘴上连着氧气瓶,手背上插着点滴,身上接满了五颜六色的电极连接着大概是展示心电图之类的仪器上,乱七八糟的医学器械令结弦有些叫不出名字。   而身上,缠满了绷带。   “呀咧呀咧?”结弦重复着握拳、舒展这一动作,逐渐熟悉了这具沉睡了许久的身体,轻轻的摘下氧气罩。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是惊醒了坐在一旁小憩的女生。   “啊啦,竹取大哥醒了!”   藤村大河霎那之间化身元气满满的运动少女跳了起来。   旋即却是有些惊慌的看着结弦拔掉脸上的氧气罩,却见结弦摆了摆手。   “我自己的状况我自己清楚,而且只是摘个氧气罩而已,又不是不能呼吸了。”结弦挤出一个笑容,“呐,大河,你们家没事儿吧?”   “托竹取大哥的富,新年刚过的时候爷爷就强硬的拖着全家以及藤村组全员去北海道旅行了,但是……”大河少见的在脸上出现伤心的神色。   而结弦则是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却发现大河的的双眼正如哭过后的那般红。   “班上的同学就……”   大河显得很失落。   幸运。   不幸。   幸运的是家人都在。   不幸的是许多的友人都再也见不到了。   结弦轻轻拍了拍大河的肩膀。   “对不起。”   “竹取大哥为什么要道歉?不如说应该感谢你才是,没有你提醒的话爷爷和爸爸妈妈和大河就也要死在生化攻击中了吧?”大河歪了歪脑袋。   “生化攻击?”结弦一脸懵逼。   “对啊,连首相都在电视上说了,据说这次冬木市的惨剧是基〇组织的生化武器实验造成的。”大河回忆道。   “原来如此。”结弦大概猜到了原委。   锅得有人背。   而最适合背这种锅的并非某个国家,比起民间阴谋论最常见的“美国科学家的试验品泄漏”,显然还是将锅扣给那些绝对无力辩解的恐怖组织更合适。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死徒导致毁灭城市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类似卫宫切嗣他爹那种类型的死徒研究导致的混乱事件,在时钟塔的档案室能塞满一屋子。   作为结果,但凡能念得出名字的恐怖组织基本脑袋上都有那么几口“生化武器实验”的锅。   魔术与科学,仅仅只有一条线的距离。   “对了,我这是在哪里?樱她们呢?”结弦回过了神,紧张的问道。   “樱她们不用担心,她们母女三人暂居在两仪小姐的家里。”大河笑着安抚到。   而结弦,则眨了眨眼睛。   “两仪?”   “是哟,似乎是那个特别亲切的主教先生安排的,之前两仪小姐也有来探望过哦?”大河食指点着下巴,眼珠子上翻陷入回忆。   结弦二度眨了眨眼睛。   自己的人际圈子里,有亲切的主教这种生物存在吗?   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结弦一边扭开床头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说是叫松平规夫来着。”   “噗——!”   猝不及防的一口水喷在了空气中。   不过喷完水后,结弦表情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樱她们……怎么样?”   “樱几乎每天都会带着远坂夫人和叫凛的小姑娘来看你哟。大概不仅是担心你,也想让自己母亲出来多走动走动吧?”大河毕竟算算年纪也已经上高一了,看事情也稍稍能看的长远一些。   “应该是因为远坂先生的死讯受了些打击吧?看起来人有些消沉,不过两仪夫人有经常开导,大概也许可能没问题吧?今天早上来的时候,至少能从她脸上看见笑容了。”大河摸着下巴努力的说详细一些。   “两仪夫人和远坂夫人关系很好?”结弦古怪的眨了眨眼睛。   “大概是性格很像的原因吧?毕竟都是相当传统的大和抚子那种类型的角色吧?”大河其实也不是特别明白,带着几分猜测说道。   结弦稍稍点了点头。   听起来虽然还有些问题残留,但至少没有想象之中严重也算万幸了。   “啊!对了!”大河忽然想起了什么,下了结弦一跳。   “???”结弦一脸懵逼的看着摆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的大河。   “忘记通知樱她们你醒过来的消息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等等!”   大河刚小跑到病房门口,就被结弦从后面叫住。   “再问你几个问题。有没有见到苍崎橙子、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久宇舞弥……”   结弦一口气报出了许多名字。   苍崎橙子不认识;   言峰绮礼、言峰璃正下落不明;   卫宫切嗣在隔壁病房,已经出院,暂居银座的某酒店中。   再就是已经问过的,远坂葵、远坂凛、竹取樱三人暂居在两仪家中,鬼知道那个神父怎么拉上的线。   啪嗒啪嗒。   大河小跑出病房寻找电话,准备汇报“竹取结弦醒来”这一情况。   同时,结弦听见了大河在门外和某个异常熟悉的女人对话的声音。   ——“在医院里不要这样跑动。”   ——“对、对不起。”   结弦眨了眨眼睛。   那熟悉的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出现在结弦的视线中,顺手带上了病房门。   “终于醒了啊,天然卷。”苍崎橙子脸上带着笑容,但笑容的源头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来看你的人可不少哦?四大退魔家族两仪家兼黑道两仪组的大小姐、远坂家的姐妹和夫人、冬木市藤村组全家,尤其是刚才那位大河小姑娘可是相当担心你哟?   “顺便一提,那位藤村组的老组长似乎有顺水推舟撮合你和那位大河的意思来着。嘛,动机也很好猜,感性上是感谢你拯救了他们全组,理性上则是为藤村组真正意义上拉拢一名‘里世界’的靠山。”   结弦在苍崎橙子的眼中看到了八卦之火。   所以说哪怕是正统的魔术师,女人也离不开八卦不成?   “我可是只当大河当普通的后辈的?”竹取结弦嘴角抽搐。   “你敢说如果藤村组的老组长真要做主,你心里真没心思?你这种意外接近人类的男人的心思意外的好猜。”苍崎橙子也不在意这是结弦的病房,悠哉悠哉点了根烟抽了起来,“那种类型的小姑娘,意外的适合当个妻子也说不定哦?”   “咳咳咳咳,下一个话题!”结弦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下一个话题?那么聊聊谁好呢?两仪家的大小姐?嘛,先不谈论那份‘异常’背后的真意,阳性的人格相处起来相当的不错,但是真正交往的话还是那个如同高岭之花、生人勿近的阴性吧?”   苍崎橙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捉弄结弦而结弦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快感,嘴角又轻轻的咧起。随手拿起夹在白大褂前的圆珠笔转了几圈,指着病榻上的结弦。   “那么提问,你对那位小姑娘又是怎么看待的?可以不回答但拒绝谎言。”一边说着,苍崎橙子一边开了瓶矿泉水。   “偶、偶像?”结弦瞪着一双死鱼眼,略显不好意思的开口。   “……”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刚喝下的一口水全喷在了结弦的脸上,然后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吗?那个神父说你和那位小姐认识的时候是两年前,那时候对方还是小学生吧?虽然我承认对方很有特别的魅力,但你竟然真的把一个当时的小学生,现在的初中生当成偶像?”   忽然,苍崎橙子眼珠子一转。   “等等,你竟然说的是实话?”   “咳,咳咳咳!嘛,严格来说就好像喜欢漫画里的女主角这样的感觉?”结弦的话语微妙的准确,旋即赶紧将话题往别的地方带,“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医生的打扮……等等?”   结弦旋即瞅了一眼苍崎橙子胸前的铭牌——   東崎青子(Touzaki Aoko)。   几乎只是苍崎橙子(Aozaki Touko)名字中的几个假名调动顺序改成的伪名,甚至似乎是出于恶趣味,干净利落的用上了“青子”这个名字。   鬼知道女人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   别人提到这个名字她能当场给你冷的像冰山一样,结果自己又是拿青子当假名又是拿青子的脸当人偶。   结弦,成龙脸,再度对苍崎家女人风一般的做派有了新的认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结弦在苍崎橙子那一脸好奇的八卦之心下似乎闻到了一丁点的——   醋味?   嗯?醋味?苍崎橙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两个词汇之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想太多。   “看见不就知道了吗?医生啊医生,顺便一提即便是伪名,但这个伪名却是有货真价实的身份备案以及行医执照的,所以请大可对我的医术放心。   “算了,不逗你了。聊点正事儿吧,趁那位叫樱的少女带着一大群人过来前。”苍崎橙子拉上窗帘,半倚半坐着窗框旁,轻轻的摘下眼镜。   “肯尼斯回英国前托我给你带话——   “‘等他醒了之后尽快去一趟时钟塔,有关冬木市发生的圣杯战争需要他进行当面汇报,当然,也仅仅是汇报,不会有任何刁难。另外请转告竹取先生,他从现在起获得了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最高位的、超越巴瑟梅罗的友谊!’”   “呀咧呀咧,时钟塔吗?”   时钟塔,竹取结弦对这个机构并没有什么好感,基本上抱着能少打交道就少打交道,能避开就避开的态度。除去两年前1992年新年那起猎奇杀人事件后,汇报在东京发现死徒、第三帝国、纳粹等行踪后便基本上便没什么进一步的交集。   顺便一提,当时时钟塔给结弦那份汇报的答复是——我们很重视、我们会很认真的调查。   先不管对方是真的认真调查还是假的认真调查,是真的被达尼克的滔天手段糊弄了过去还是单纯的当作一般性的死徒事件没有重视,这回时钟塔看样子是必须走一趟了。   但不急,听肯尼斯话语里的意思,还有一阵子空闲时间。   又与苍崎橙子聊了许久后续发生的事情后终于,房门被扣向。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惊喜小跑扑来的樱,以及出现在门口的远坂葵、两仪式等人。   “——欧尼酱!”   作者留言:   PS.新年快乐! 第77章 历史课作业怎么办 (1/2)   仿佛眨个眼的时间,不算宽敞病房中就被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挤满了。   藤村组祖孙两人及两名保镖、远坂家母女三人、两仪家的大小姐及其保镖兼管家,再加上“主治医生”的苍崎橙子与病榻上的结弦,狭窄的病房中硬生生堆积了十一号形形色色的人物。   轮番的打招呼后——   “那么小姐,我先出去了,就在门外走道待命,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话就请去那里。”   秋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旋即又朝病榻上的结弦点头示意,连同大河所在藤村组的两名保镖一同静静的退出病房。   而大河的祖父藤村雷画则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如同假小子一般的两仪织,又打量着自家的孙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大叔,你这次还真是惨啊?”大概是因为不喜欢应付这种热闹的氛围,出现在这里的是阳性的两仪织,一边打量着旁边被结弦摘下来的氧气罩,一边拿匕首削着苹果。   咔嚓。   一片苹果被切了下来。   正当结弦以为这小子是好心给自己切的时候,却看到两仪织坦然的自己吃了起来。   ‘……’天真的结弦嘴角抽搐了一下,而毫无疑问在人群涌动之后就进入了潜水模式的苍崎橙子发现了结弦的囧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已经算是幸运了。”结弦接过两仪织的话题说了下去,“没给你们家添麻烦吧?”   “安心好了,母亲反而很欢迎来着,‘家里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这么说来着。父亲的话正好也和藤村组长有些投资方面的事项要谈,所以完全没有问题。”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椅子上的藤村雷画。   但尽量去回避一些生死之类的词组,继续与几个活泼些的丫头东撤一句西说一句。   至少不远处的远坂凛,几乎就是将“失落”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而牵着远坂凛的远坂葵,轻轻的抚着凛的脑袋,眼神不时飘向窗外看着的蓝天白云。偶尔投向几许目光给正在和两仪织几人聊着天的结弦。   ——有话要说。   远坂葵的视线中透露出了这样的意思,而话题的内容按照结弦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关于两个孩子以及远坂时臣。   眼见结弦向她点了点头之后,才挤出一个笑容,继续蹲下身与远坂凛轻声说着话。   “呐,医生姐姐,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樱眨巴着眼睛看着苍崎橙子。   而苍崎橙子眼珠子一转。   她认得樱,更在樱的房间中留宿过一夜。   “安心好了,你的哥哥再静养三天左右就可以了。”苍崎橙子蹲下身,轻轻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夹樱的鼻梁。   虽然如此,但苍崎橙子在与樱说话时,目光却是更多的停留在与樱八分相似的凛身上。   太像了。   太像自己的妹妹了。   若不是苍崎橙子知道青子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恐怕会以为自家的妹妹死在哪个犄角疙瘩然后投胎转世到这个小姑娘身上了。   当然,真要是投胎的话,时间也对不上。   “哎?只要三天嘛?”樱眨了眨眼睛,旋即小跑到病床边,宛如一个小大人,“哥哥,还有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哟!一定要好好听医生姐姐的话,不然病是好不了的!药也要好好的吃!”   “是是是,哥哥肯定会听医生姐姐的话。”结弦苦笑着迎上了苍崎橙子戏谑的目光。   “那个,对不起,能开电视机吗?”大河忽然举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想要看新闻的冲动?”   “可以哟,这个家伙身体还没弱到连电视机都看不了。”摆出医生架势的苍崎橙子果断的将遥控器抛给大河。   而这时,远坂葵却是歪了歪脑袋。   “那个,东崎医生与竹取先生,是旧识嘛?”远坂葵问道。   先前有提到过,苍崎橙子在医院的伪名,叫做东崎青子。   “嗯,认识。”结弦很坦然的答道,旋即摸了摸下巴,“好几年了吧?”   “最早的时候是在英国的大本钟。”苍崎橙子说着只有魔术师才能听懂的黑话。   “哎?!”远坂葵一惊,“东崎小姐也是——?”   远坂凛则眨了眨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苍崎橙子。   藤村雷画听到远坂葵的话,才抬起头多看了两眼苍崎橙子,但是没做声。   只有大河一脸茫然的歪了歪脑袋,然后继续调台。   大本钟。   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单纯的旅游景点,但在远坂家乃至被结弦科普过一些知识的两仪式的耳中,便是另一个地名——   时钟塔。   结弦自然发现了苍崎橙子这几句话的可以,仿佛是故意透露出自己是魔术师一般。   那么,她是要吸引谁的注意?   两仪?藤村?不,真相只是一个——远坂。   并非远坂葵,是而远坂葵旁心情低落的,远坂凛。   ‘你在思考些什么呢,苍崎哟?’结弦依然是那副死鱼眼,目光注视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是嘀咕了一句。   “……下一条新闻,数日前,英国西部沿海地区三名潜水爱好者无意间发现了一艘沉船。现在这艘沉船经过谨慎的打捞,转移至不列颠博物馆由相关专家进行鉴定工作。   “接下来我们会将总结好的问题,向著名考古学专家罗克斯洛特先生进行提问。罗克斯洛特先生您好……”   看着电视中那道身影,结弦与苍崎橙子相互一视。   毫无疑问,这个所谓的考古学专家,正是时钟塔考古学科君主,中立主义的罗克斯洛特。   当然,这个名字在某一特定人群中远不如他的学生有名。   他那个学生的名字叫做——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第一个问题,请问这艘船的制造时间、船长是何人、又有着怎样的历史意义?”   “根据我们的研究,这艘船建造于公元五世纪中后期,相当正统的三桅帆船。船的名字根据船身上的雕刻,勉强辨认出是是「东·斯塔利恩三世」。虽然由于海水腐蚀以及岁月流逝的原因,船上的航海日志已经荡然无存。但在经过我们对所有的残骸仔细的检查兼定后,确定船长是一位名叫塞巴(Saber)的男性,副船长则是卢基乌斯。   “至于历史意义?直接下结论的话,不合适,先说发现吧。根据我们的检查,制造这艘船的木材是北美的特产。”   “您的意思是,这艘船是公元五世纪时由美洲出发,跨越大西洋,抵达了英国的船只吗?对于那个时代来说真是不可思议的冒险啊!另外,三世的意思就是说,再之前还有二世与一世?”   “如果船的材质来看的话,那么也许是美洲出发的船只。但刻在船身上的名字是用古英语写的,而非美洲土著的印第安语。此外,实际上一周前在墨西哥西面沿海地区,当地的考古专家发现了名为「东·斯塔利恩二世」的沉船,上面甚至有北魏时期的文物……”   又与主持人絮絮叨叨了一阵子后,这位时钟塔的考古学科终于下了一个专业性的判断。   “根据我们的估测,最早完成‘周游世界’这个壮举的,并非麦哲伦,而是这位化名塞巴的男性。且有极大地可能性,这位塞巴先生正是著名的卡姆兰之战后,没有如同传说中一般死亡,而是踏上了旅途的亚瑟王,又或是继承了亚瑟王意志的某位骑士。”   “什么!”   “事实上这只是个还没有得到证实的猜想。毕竟时间上吻合,更何况「东·斯塔利恩」最初本就是亚瑟王所骑的战马的名字。根据我们推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身为船长的塞巴,在五世纪初的卡姆兰之战中活了下去。之后跨越英吉利海峡踏上了亚欧大陆,一路向东,历经罗马、中东、中国等等,横渡太平洋抵达美洲,之后再横渡大西洋,直到五世纪末期六世纪初之间重新返回了不列颠……”   “真是不得了的新闻啊。”大河一脸懵逼的拿着遥控器。   ‘亚瑟王,塞巴就是Saber,圣杯战争的职介。难不成还真是……’苍崎橙子看向了病床上那副“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结弦,有些不可思议。   ‘就是你所想的那样。’结弦向苍崎橙子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嘀咕了一句,‘该说不愧是时钟塔的考古学科君主吗?’   苍崎橙子捂住脑袋,即便是她,对于这种大新闻也有些吃不消。   “话说麦哲伦怎么办?”两仪织挠了挠头发,“历史课的作业似乎没法写了。”   “麦哲伦对于人类的意义并不是这位塞巴先生能磨灭的。”藤村雷画倒是看的透,“重要的并非‘第一个完成环绕地球一圈’而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地球是圆的’,麦哲伦真正的功绩也在此,也是永不可磨灭的伟大功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结弦则看着电视新闻中放出的,陈列在不列颠博物馆中被打捞起的沉船照片,不禁心想——   ——Saber,你究竟看到了怎样的风景? 第78章 看到她就让我想起我可爱的妹妹 (2/2)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转动。   太阳逐渐落山,大半落在地平线下,残阳染红小半边天。   病房中来访的人们已经散的散离的离,只剩下结弦一人。而结弦则穿好了衣服,前往了医院斜对面一间居酒屋。   三三两两的日本人在店门口寒暄,不算宽敞的屋内挤满了上班族,此起彼伏的响起喝酒打趣声。   包间中,已经有一人坐在那里——   远坂葵。   “对不起,看来是我迟到了。”结弦有些不好意思的正坐在对面的蒲团上。   “哪里的话,竹取先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是我来的太早了。”远坂葵端庄的微笑,“明明竹取先生还在住院期间。”   “无妨,我这皮糙肉厚的无所谓。”结弦笑着摇了摇头,“点菜了吗?”   “随便点了些。”远坂葵点了点头。   刚说完没三十秒,服务员便推开了包间门上菜。   烧酒、生鱼片、鸡肉葱串、油豆腐、天妇罗、关东煮、饭团、拷鲭鱼。   几乎每一家居酒屋都能照东啊的常见菜品。   酒,有暗示的作用。   一部分人会在喝酒时进行自我暗示——   只要沾了酒,那么说什么话都没有问题,可以畅所欲言,即便有失言之处也是因为喝醉了。   远坂葵,正好也是这样的人。   远坂葵端庄而优雅的为两人斟满酒碟,酒水顺着食道流入胃袋后,远坂葵才正式开始了今天的对话。   “竹取先生。”远坂葵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开口,顿了顿后,“我想知道,时臣他……是怎么死的?”   即便两人两年前的夜晚曾发生过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但正是那一夜远坂葵的动作与行为让结弦更加的理解眼前的女人。   ——远坂葵年轻时曾对魔术的世界充满好奇与憧憬;   ——远坂葵对远坂时臣非人的价值观心怀极大的不满;   ——远坂葵即便如此也爱着名为远坂时臣的男人。   三者之间,并不矛盾。   至于当时结弦对远坂葵的感情?大概是友情、怜悯、占有欲、兽欲之类的存在。   类似于牛郎的存在,并且做了一些任何牛郎店长都会明令禁止的事情——陪客人上床。   到了平时,则再掺杂一些只有心理学家能说出的几十种被细分且有所区别的情感吧。而两者之间的桥梁,则是樱。   但无论如何,至少有一点结弦与远坂葵都明白——   两人之间并没有名为「爱情」的要素。   结弦思索了一下,又抿了一酒碟的烧酒后才开口。   “当时我不在现场,我知道的也许还不如你多,仅仅听过一些转述。但既然你想了解经过的话,我将圣杯战争从第一天起全部我知道的,告诉你。”   在任何时候,“我不知道”、“我了解的不多”、“和我无关”都是最恶劣的回答,哪怕这样的回答内容是事实。   家庭中是如此;   学校中是如此;   社会中是如此。   对于远坂时臣与达尼克的那一战,结弦知道的仅仅只有昏迷前,以及苏醒后,探病众人抵达前这两段时间内,苍崎橙子的转告罢了。   而苍崎橙子?则是听的Assassin的转述。   “事情得从第一天说起,当时我的圣遗物在运输途中出了些意外,所以我不得不赶赴金三角……”   结弦平静的叙述着,没有隐瞒,亦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项。   远坂葵则静静的听,一言不发,没有插嘴,仅仅是偶尔为结弦的酒碟中添上酒水。偶尔两人碰个杯,或是夹两筷子菜品。   圣杯战争持续了四天四夜。   而这四天四夜,结弦讲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讲完。   当结弦讲完后,轻轻的夹起一块已经有些凉、有些软的炸鸡送入口中轻轻咀嚼,等待着远坂葵消化完自己的所言所语。   “呼——”远坂葵闭上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时臣他是为了守护大圣杯而死的?”   “如同英雄一般。”结弦点了点头。   “那么,那个叫达尼克的男人之后的下落呢?”远坂葵再问。   “关于这件事,我准备出院后去圣堂教会问问,得到情报后会如实告诉你。”结弦顿了顿,为远坂葵斟上一酒碟,“即便你不问,我也会去问的。”   远坂葵点了点头,又是将一碟酒一口饮尽。   结弦看的出,远坂葵心情很复杂,也很低落,即便白日能在脸上挤出笑容,但并不能掩盖那份失落的内心。   见此,结弦只能开口。   “记住了,凛需要你、樱需要你。”   “我明白,所以这些天我不仅在考虑时臣的事情,也在考虑凛的事情。”远坂葵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倒是樱,似乎在时臣的事情上完全不需要我去操心。仿佛,仿佛时臣对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樱被我领走的时候,只有四岁。一般的孩子记事也才三岁四岁左右,慢一点的甚至有五六岁,所以这一点请别往心里去。”结弦安慰道。   樱对于远坂时臣的去世无动于衷。   甚至在得知远坂时臣死讯时,她还愣在那里思考过一个问题——远坂时臣是谁来着?   “至于凛,需要你去抚养,需要你去开导,需要你去陪伴。而正因为如此,你必须坚强起来。”结弦比起安慰,倒更像是提醒、警告。   但结弦明白,也只有她的女儿远坂凛,才能让母亲的一面战胜妻子的一面,让她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   而远坂葵,则点了点头。   完全没有任何喝醉的迹象,哪怕这两小时中,两人已经干掉了整整五瓶烧酒。   隐约间,结弦回忆起了两年前。   实际上那夜真正被灌醉的,是结弦,而非那暗示自己醉了的远坂葵。   “所以我今天来,除了询问圣杯战争中时臣的情况外,也是为了凛而来。”远坂葵轻轻的露出一个微笑,“至于我……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很乱,但请放心,我明白我现在该做什么,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结弦盯着远坂葵的眸子足足看了三十秒,才将视线转移,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来讨论一下凛的事情。那么你想聊些什么,凛的现在。学校、住所、友人,又或者凛的将来?”结弦问道。   “自然是将来。”远坂葵叹了口气,“据我所知,魔道的传承,需要那个叫「魔术刻印」的存在对吧?这也是当时时臣在得知樱被竹取先生领养时,不禁没有伤心、迷恋,反而非常的高兴的原因。”   “没错。”结弦眉头皱了皱,想到了一个问题。   根据苍崎橙子所言,远坂时臣在最后的时候将自身化作爆炎试图阻止达尼克,之后只剩下空气中的灰烬。   那么毫无疑问有一样东西在那爆炎中被烧却了——   魔术刻印。   将魔术师全部的研究、所得烙入刻印之中,传承给下一代的存在。   就好像一个祖传的U盘,每一代都将自己的所学所知存入其中,传达给下一代。而下一代则只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去熟练这U盘中所记录的一切,化为己用,之后再在这些数据的基础上继续拓展、优化,之后在传承时将拓展、优化后的U盘再传达给后代。   可以说,这就是一个魔道家系最珍贵的遗产。   宝石、房产、现金、书籍……   这些所有的东西,都远不如那流传了两百年岁月的刻印重要。   而这样一份遗产,承载着远坂家两百年的传承,承载着远坂家五代人执念的存在,被付之一炬。   “远坂先生的魔术刻印,是不是……”结弦保险起见,出声问道。   “——”远坂葵没有多说,仅仅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么,凛的意思呢?”结弦明白,刻印的毁灭已成必然,无法改变,那么只能向前看,“她是希望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术师,亦或者愿意当一名普通人。”   听到结弦的话,远坂葵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刻印毁了,那就从我开始重新制作全新的远坂家源流刻印就是了!’——凛是这么说的。”远坂葵摇了摇头,又抿了一酒碟的酒水,“其实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倒更希望她能当一个普通人。”   “但你选择尊重凛的意思。”结弦笃定。   “没错。”远坂葵点了点头。   “……”结弦闭上眼睛,食指轻轻的点着桌面,思考片刻后。   “差不多也是时候开始教导樱魔术了,让凛一起过来吧。至于刻印这东西,以后看缘分,也许能从哪个倒霉鬼身上弄一份。能弄到最好,没弄到的话就看凛能学到多少吧。”结弦点了点头。   咚咚咚。   忽然间,包间的纸推门被人叩响。   映入眼帘的,是扎着红马尾的苍崎橙子。   “东崎医生?”远坂葵一愣。   “不好意思,刚才在外面稍微听了几分钟,还请原谅。”苍崎橙子微微一笑,“苍崎橙子,普通的魔术师。东崎青子只是伪名。”   旋即,苍崎橙子对着结弦挑了挑眉毛。   而结弦则是默默的往边上移了移,给苍崎橙子挪了个位子。   “没关系,并没有聊什么特别需要隐瞒的事情。”远坂葵主动取了只酒碟,为苍崎橙子斟了碟酒,又端庄的为其添了副碗筷,尽显大和抚子本色,“那么苍崎小姐,请问您应该是有什么事吗?”   “嘛,单刀直入的说了。”苍崎橙子笑了笑,“我对那个叫凛的孩子有些兴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让我想起我那‘可爱’的妹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吧,因此想收她做弟子。顺便一提,我也算是没能继承家族刻印的那种魔术师,所以对她这种情况反而比较有经验。   “啊对了,抽烟不介意吧?”   又让店员添了几碟菜,加了几瓶酒,三人便边吃边说聊到了天空彻底化作黑色的帷幕。   “阿嚏——!”   两仪家中,远坂凛打了个喷嚏。   却不知她在谈笑风生之间,多了一个把她当成妹妹替身的老师。 第79章 石头剪刀布,一物降一物 (1/2)   “苍、苍崎……是那个苍崎吗?!”   两仪家中,远坂凛一脸懵逼的看着忽然现身房间的母亲、天然卷,以及刚刚报上名号的苍崎橙子。   “啊啦,真是意外呢。呐,凛小姑娘,你口中的‘那个苍崎’又是哪个苍崎呢,不妨说出来听听?”苍崎橙子蹲下身,视线与凛齐平。   而樱则走到一旁坐在榻榻米上的结弦以及远坂葵旁边,歪着脑袋开口。   “哥哥,这位漂亮的姐姐不是医生吗?”樱歪着脑袋。   “也是哥哥的生死之交,各种意义上的。”结弦笑着捏了捏樱的鼻子,又将樱拉了过来抱在怀中,一大一小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凛与苍崎橙子,下巴干脆垫在樱的头发上。   “如你所见。你的姐姐既然下定决心要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术师,那么一位优秀的老师就必不可少了。而苍崎姐姐正好也是这样的人。”   “哦(⊙o⊙)。”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也就是说,苍崎姐姐很厉害咯?”   “何止是厉害啊!我听父亲说过,苍崎家是传承‘魔法’的一族,苍崎橙子更是作为‘魔法使之卵’被抚养长大的神童,复兴了卢恩魔术基盘的天才,更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封印指定的魔术师!”   远坂凛一脸懵逼的挠着头发,盯着面前在听到‘魔法’之后便摘下眼镜,‘笑呵呵’盯着她看的苍崎橙子说着。   “咕噜——”   迎上苍崎橙子的目光,远坂凛打了个哆嗦,凝重的咽了口口水。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石头剪刀布,一物降一物。   面对结弦时,远坂凛完完全全可以展现出小姑娘的一面,做鬼脸也好没大没小喊着天然卷大叔也罢,至少面对结弦她不会心怀丝毫「距离感」。   而在面对摘下眼镜的苍崎橙子,远坂凛便如同见到了汤姆的杰瑞一般。   “苍崎,凛还小。”结弦看着摘下眼镜的苍崎橙子,提醒了一句。   “安心安心,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更不是会对童言无忌的小姑娘发火的女人。”苍崎橙子轻轻用食指弹了一下凛的脑袋,“不过既然你从你父亲那里听说过我,事情就好办了。   “记住了,原则上成为我的弟子只有三个要求。   “其一,绝对不允许说出伤痛之赤这个名号。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凡是叫我伤痛之赤的人几乎都被我杀了,目前为止的幸存者只有一名,以后也只会有这一名;   “其二,口风严实。毕竟如你所言,我现在还是‘封印指定’的状态,这个单词的意义我想你也应更明白把?   “其三,听话,以及服从。有不懂的可以问,但是命令必须遵守、要求必须服从,明白吗?”   “是!”远坂凛双手紧贴裤缝站的笔挺,如同炸毛的小猫一般。   “声音太小。”苍崎橙子站起身,嘴角轻轻挑起。   “是!!!”远坂凛大声应道。   似乎是由于苍崎橙子的威严,甚至在这一刻父亲去世的阴霾都被冲散不少。   “远坂,你追求什么?”苍崎橙子问道。   “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术师!”远坂凛如同回应上级问话的士兵。   “远坂,在哪里追求?”苍崎橙子叼上一根烟。   “苍崎老师的门下!”远坂凛鼓起勇气高声呼喊。   “远坂,你的目标在哪里?”苍崎橙子点燃火柴。   “……”远坂凛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开口,“还、还没有想好?”   “……”苍崎橙子熄灭火柴,轻轻吐了口云雾,叹了口气,“这种性格,该说是预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呢?嘛,没有目标的话就给你定一个,先努力成长到能独自把那边人畜无害的天然卷放趴下吧。”   结弦眨了眨眼睛。   樱扭过头盯着结弦眨了眨眼睛。   结弦瞪着一副死鱼眼,默默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歪了歪脑袋。   “苍崎,你和凛什么仇什么怨?”结弦呆呆的说道。   “喂!天然卷大叔!你是看不起我吗?哟西,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那么Kono远坂凛人生中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这个人畜无害的天然卷了!”   正如同人无法抑制指甲的生长,远坂凛亦抑制不了此时此刻的冲动。   远坂凛听到结弦这句话当场就炸毛了,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结弦。   结弦盯着远坂凛看了三秒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哦(⊙o⊙)!全体起立,鼓掌!”   啪!啪!啪!   然后默默的握着樱的两只小手鼓了鼓掌。   “噗!”一旁的远坂葵实在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妈妈!”远坂凛嘟着嘴跺了跺脚。   不过虽说如此,至少苍崎橙子这一手玩的是很漂亮的。   直接和远坂凛说你需要超越父亲,或是达到怎样怎样的水准的话,也许会令心智还不够成熟,尚未年幼,甚至苦于失去刻印的远坂凛看不到希望。   但如果对方是一个充斥着草莓奶昔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窝在被炉里打游戏的怠惰天然卷的话,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明显,“怠惰天然卷”这一层身份,远比“传承六代祭位魔术师、前封印指定执行者”要人畜无害的多。   “嘛,至少也算是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没那么失落了啊,凛。”结弦两根食指指向远坂凛,“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种看向前方的感觉。我知道你现在对于父亲的去世感到很难过,甚至感到恐惧,但记住——   “勇气就是知道什么是恐惧,并面对它,将它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这是哪期Jump抄来的名言,哥哥?”樱歪了歪脑袋。   “不要拆你哥哥的台啊……”结弦嘴角抽搐。   “切,臭屁的天然卷。”远坂凛嘟了嘟嘴。   “嘛,虽然这个天然卷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掉链子的。”苍崎橙子重新戴上眼镜,那股让远坂凛有些透不过气的威严终于退散,令她舒了口气,“至少没有这个天然卷的话,你和你母亲以及你妹妹,恐怕也不在了吧?”   “——我知道啦。”   远坂凛多瞅了几眼那怠惰的将脑袋垫在樱头上的结弦,迟疑不决的几度想要张口。   结弦眨了眨眼睛。   这小丫头蹭得累属性,这种年龄就已经有了不成吗?   终于,远坂凛憋了很久之后,才如同挤牙膏一般鞠了一躬开口。   “那个,这个,谢谢——”   “坦率一点的话也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不是?”结弦摊了摊手。   “你这个满身草莓奶昔味的天然卷大叔!”远坂凛来回磨着两行牙,大有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咬在结弦脑袋上的驱使。   远坂葵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和谐的一幕,笑而不语。   “对了,哥哥。”樱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冬木市那样了,我们之后住哪里呢?”   听到这个问题,远坂凛也停止了吵闹,一旁的远坂葵也看向结弦。   结弦摸了摸下巴。   “看看官老爷们的意思吧。”结弦顿了顿,“考虑到日本的人口问题,城市十有八九会慢慢重建吧?毕竟冬木市也不算什么偏远的乡下城市。   “即便原本的幸存者也许不愿意回到那片土地,只要在房价上、政策上搞一些福利,政府拨款给到位,再安排一些‘专家’公开宣布‘冬木市的生化病毒无法长时间生存,不会对今后的居民造成丝毫危险’,那么闻到商机的房产商、投资商以及大量的平头百姓就会一窝蜂的涌进来。   “但那至少是好几年后的事情。在那之前,咱们暂时先在东京买几套房凑合一下吧,毕竟樱和凛也要上学,事务所也要重新开张,我们也不能总在两仪家蹭吃蹭喝吧。”   咚咚咚。   这时,房门被敲响。   映入眼帘的,并非活泼的织,而是拎着塑料袋的式。   “晚上好,苍崎小姐、远坂夫人。另外,给,草莓牛奶。放学的时候顺路买了一些。”穿着蓝色浴衣、红色夹克衫的两仪式将塑料袋轻轻放在榻榻米上。   说起来,两仪式对于结弦的称呼一直是“喂”、“呐”、“你”之类的词汇。   “多谢。”结弦眼睛一亮。   “对了,刚才在门外稍微听到几句话,你们需要在东京买房?”两仪式问道。   “是,毕竟两个孩子需要上学。观布子市的话,有什么好一点的学校?”结弦问道。   “观布子周围没有私立或者国立小学。市立的话,八云台小、立染地小、多摩川小、立布田小、北之台小、立石原小。再往西走一点,府中市市立白糸台小学质量其实更高一点?交通的话,反正观布子市、府中市已经算西东京了,比什么新宿、千代田的交通顺畅多了,人也少,来往也方便。”两仪式摸着下巴思索道。   “真要追求好学校的话,果然只能去文京区了。”   “竹取先生,您的意见呢?”远坂葵听完两仪式的话后,看向结弦。   “……”结弦思索了一番,仔细权衡之后,“果然还是就近观布子市吧。如果她们姐妹只是普通人的话,那么无疑是去文京区选择一个更优秀的世俗学校。但,樱和凛还要学习魔术,那么果然还是这种稍微僻静一点的周边城市好一些。东京中心的话,生活节奏实在太快了。”   “原来如此……”远坂葵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讨论完凛和樱这对姐妹上学,以及接下来的居住问题后,又吃了个饭,结弦也没打算悠哉悠哉的走进客房的浴室,准备好好的洗个澡。   浴室之中,水雾缭绕,如同飘渺的仙境。   吱呀一声,这种连锁都没有的和式纸推门被打开。   “卧槽?!”结弦听到门被推开,电光石火之间抽过不远处的一条浴巾裹在腰上,回头一看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樱啊,怎么了?”   “平时都的哥哥帮樱搓背,照顾樱。现在哥哥生病,樱要帮哥哥搓背,照顾哥哥的说!”   樱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呀哦呀,那就拜托你了哦,樱(p≧w≦q)”   “嗯?(? ? ??)!” 第80章 这大概就是男人吧 (2/2)   晚上9点54分,月明星稀。   客房中的结弦看着怀中安然入睡的樱,小心翼翼的将从被褥中钻出,穿戴好衣服,小心谨慎的抱起熟睡的樱。   抱着出门,轻轻的叩响了隔壁远坂葵的房门。   吱呀。   纸推门被拉开。   “樱今夜就拜托你了。”结弦双手将樱抵到远坂葵的怀中,“我去一趟教会。”   “无需多礼,竹取先生,照看哄孩子睡觉本就是身为母亲的工作。”远坂葵轻声的说着。   “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了,樱要是醒了的话就和她说我去工作了。”结弦小心翼翼的将手抽出来,没敢吵醒熟睡的樱,又补了一句,“我和苍崎去教会见一下松平神父,了解一下关于达尼克的后续。”   “嗯。”远坂葵小心翼翼的抱起已经有些要抱不动的樱,“谢谢你,竹取先生。”   “无须多礼,樱也是我的妹妹。”结弦笑了笑,旋即再远坂葵的目送中离去。   确认了结弦消失在视线中,远坂葵才小心翼翼的将樱抱回屋中,放在了凛的身旁。   看着一对熟睡的女儿,远坂葵发出了由衷的、温馨的笑容。   与此同时,结弦来到了两仪家大门。   “嗯?竹取先生?这么晚还要出去?”作为管家的秋隆有些诧异的看着结弦。   “去文京区那个教会一趟,见一见那位神父。”结弦摆了摆手,拒绝了秋隆递来的烟,“不好意思,不抽烟。”   “文京区的话,今夜来回有些困难。”秋隆脑中想了想东京地图,悻悻的收回了香烟。   “回来也得明天早上了,不必特地让保镖等我们回来。”结弦笑了笑,同时看了眼手表,嘴角一抽,“要不要这么准时?”   十点整,一秒不差。   一道倩丽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出现在两仪家的院门前。   黑色的高跟鞋、黑色的丝袜、黑色的打底裙、墨绿色的高开叉礼服。   “苍崎小姐。”秋隆平静的点头示意。   “晚安,秋隆先生。”苍崎橙子笑了笑,旋即看向已经到位的结弦,“没迟到吧?”   “一秒不差本身也是一种本事。”结弦哭笑不得,“走吧,我开车。”   “好。”苍崎橙子点了点头。   “二位路上小心。”秋隆补了一句。   轰——   借了部两仪组的跑车,结弦载着橙子驰骋在夜幕下,驶向路途稍稍有些遥远的文京区。   “衣服很漂亮。”结弦握着方向盘,多看了两眼副驾上的苍崎橙子。   “多谢。”苍崎橙子轻轻的点上一根烟,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接下了结弦的称赞,“你是不是跟远坂葵发生过什么?”   “一〇情,两年前。”结弦平静的说道,没有隐瞒的意思。   “咳,咳咳咳!”苍崎橙子猛地咳嗽几声,差点被一口烟呛出几滴眼泪,咳嗽完之后却是如同一个女流氓一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喂喂喂,反应要不要那么大?”结弦嘴角抽搐。   “不不不,只是感觉很有趣而已。”苍崎橙子虽然平复了心情,脸上却依旧挂着打趣的笑容,赶紧抽了两口烟压压惊,“你怎么这么坦诚?”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而且即便我不回答,以你苍崎橙子的眼力和实力真要去一探究竟的话也不是查不出来。”结弦相当的淡定的换着档位驾着车。   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哪怕双方都刻意的不去提起,刻意的去回避,那份被回避的事实就会越来越深刻的烙在记忆上。   而这份烙印越是深刻,那么两人的言行举止之间便会自然而然的出现一些因为这份记忆而导致的痕迹,按照侦探小说的说法就是线索。   必然的因果。   唯一的解法便是顺其自然,以平常心去看待,直到时间将这份记忆抹平。   虽然不知道远坂葵是如何,但结弦正是选择了顺其自然。   “更何况,我也没有隐瞒的动机吧?”结弦摊了摊手。   “你就不怕你在我心里的分数被往下扣?”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某人之前也算是对我表过白来着吧?”   “我只是说不否认喜欢你,但是正儿八经的表白可没有进行过吧?所谓表白啊,是如同足球比赛的绝杀球一般的存在,而不是单纯的情感表达。”结弦右手控着方向盘,左手从怀中摸出一盒Pocky,叼上一根,“更何况,谎言作为扣分项扣的反而更狠吧?   “对了,这件事口风严一点,尤其是樱和凛。”   “安心,我没那么无聊到处去说,分寸我有。”苍崎橙子对于结弦和远坂葵这件事,几乎称之为毫不在意,“不过正如你说的,比起区区一〇情,谎言才会更令我感到不愉快。”   对于一般人来说,大概能从伦理道德方面好好探究一下是非对错,但苍崎橙子终究是魔术师,正儿八经接触‘人类的世界’也不过才这几年左右罢了。   在时钟塔,女性魔术师为了一个优秀的后代而去勾引优秀的男性魔术师购买〇液;在外被追杀魔力枯竭时找个资质不错的普通人来一发;甚至魔道家系长女资质平平,为了再创造一个优秀的后代而父女乱〇之类的事例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是的——正常。   这种程度的事情,对于魔术师来说足够划分进「正常」这个区间。   伦理?   忠贞?   道德?   是非?   魔术师有这种东西?   一般人在道德方面进行比较的时候,比较的对象必定也是一般人,但魔术师们的比较对象,却是魔术师。   为了封口而抹杀平民;   为了实验而抹杀婴儿;   为了根源而创造死徒;   这才是绝大多数魔术师。   魔术师是披着人类皮肤的异类。   只要能抵达根源,哪怕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也在所不惜。   苍崎橙子见惯了魔术师的丧心病狂,见惯了大风大浪,正因如此,远坂葵与结弦这档子事情在她眼中简直就像与主战坦克放在一起比较威力的土制弹弓一般渺小。   讲个笑话,见惯了魔术师最黑暗一面的冠位人偶使,会去抨击当时你情我愿,且双方再无深入发展,男方当时更是单身状态的婚内出轨。   茶语饭后的谈资,充其量这种程度而已。   若是再早两年,早在那趟新干线的列车上相遇之前,苍崎橙子面对这种程度的事情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即便要做出评论也只会吐出两个字——   无聊。   这一点,结弦也心知肚明。   正因为心知肚明,所以才敢坦诚的说出来。   “你倒是越来越像人类了。”结弦道,“我猜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话,这种事情连进入你脑中一秒钟的资格都没有。”   “然也。所以按照时钟塔的标准,大概就是所谓的变得凡俗了?”苍崎橙子看着窗外,看着夜空,吐着云雾。   “凡俗一点又如何?”结弦轻轻摇下车窗,感受着晚风吹过脸颊的感觉,“我现在就是个俗人,贪财好色,贪生怕死,甚至有那么点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除了达尼克这件事上基本过的都挺开心的。”   “我对你的评价可比你对自己的评价要高不少,虽然说人不能自傲,但也不至于过渡看低自己。”苍崎橙子轻轻笑了笑。   “能听听你对我的评价吗?”结弦问道。   “‘靠得住的男人’,这个评价如何?”苍崎橙子瞅了一眼结弦,“如果要找个男的搭伙过日子,你是唯一的选择。”   “我这算是被表白了吗?”结弦挑了挑眉毛。   “不巧,你现在在我心里的定位按照民间的说法,应该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所以刚才的话仅仅是出于理性的评价。”苍崎橙子相当坦然的说道,仿佛讨论着今天该吃什么一般的问题般随意。   正因为是正儿八经的魔术师出身,从小被祖父灌输里世界的价值观,所以面对这种程度的问题没有丝毫的避讳,相当的坦然。   这种程度的问题,对于苍崎橙子来说根本就没有忸怩的必要。   甚至苍崎橙子几乎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就与忸怩、害羞之类的词汇断绝了关系,剩下的仅仅是纯粹的理性,以及超出时钟塔那些魔术师的感性与高不到哪里去的道德观,仅此而已。   “恋人未满,那天还愿意给我补充魔力?”结弦挑了挑眉毛,回忆起冬木市哪天枕在苍崎橙子膝盖上时,炙热的魔力回路中那几许清凉的魔力。   “啊啦,发现了吗?满怀感激的收下吧,那天可是我的初吻来着。”苍崎橙子轻轻将抽完一根的香烟烟蒂丢进车载的烟灰缸中。   “有机会让我在清醒的状态下试试吗?”结弦眨了眨眼睛。   “哦呀?看你以后的表现吧,天然卷。对了,那个零食是叫Pocky吧?给我一根试试。”   “烟给我一根,我试试。”结弦靠边停车,递了根Pocky过去。   顺便将橙子递来的,大概泉球魔术师统一品牌的「煙龍」香烟叼在嘴里,任由苍崎橙子点燃一根火柴点着烟。   结弦深吸一口,然后——   “咳!呃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会抽烟的男人?!喂喂喂别掐啊!”   “我跟你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香烟这种东西了,咳咳咳!”   月光照亮公路,漆黑的轿车如同飞驰在街道上。   终于,在指针还有两分钟指向十二点时,轿车停在了文京区的圣玛丽大教堂。   而东京警视厅交通部,接到了十七通严重超速的举报电话。   作者留言:   群号:687488438   密码:冬木万事屋事件簿   PS1.注意是竹字头的簿,白色相簿的簿,不是木字头。   PS2.你们这帮人就这么希望远坂葵改姓竹取吗?!(瑟瑟发抖) 第81章 人类,足够出色了 (二合一·卷终)   文京区,东京圣玛丽大教堂,地下三层。   时间稍稍向前倒退四个小时。   冰冷的地下室,冰冷的方桌上,躺着一名全身赤裸的男子,两手两足被手铐与锁链束缚。   映入男子眼帘的,是三名戴着眼镜与口罩,穿着白大褂与橡胶手套,捣鼓着周边各种各样医疗(拷问)道具的男性神职者。   “呼喊出来也没有关系。”稍稍能从手术帽帽檐下看到几缕银白发的老神职者喃喃的闭上眼睛,“这也是为了应对拷问、转移痛觉、释放压力的理性的手段,我们绝不会因为区区呼嚎而降低对你的评价——   “言峰绮礼。”   “无妨,请继续。”言峰绮礼脸上浸满汗水,静静的睁开眼睛,背诵着圣经,“‘你是我藏身之处。你必保佑我脱离苦难,以得救的乐歌,四面环绕我。’”   “‘那赐诸般恩典的神,曾在基督里召你们,得享他永远的荣耀,等你们暂受苦难之后,必要亲自成全你们,坚固你们,赐力量给你们。’”老神职者点了点头,同样以圣经回应言峰绮礼,缓缓的举起手中的手术刀。   “针对异端检体一二二八的审问,第三十二种,五肢切断的分肢审问——Amen!”   噗哧!   鲜血划过,闪耀在拷问室的地下。   言峰绮礼瞳孔猛地一瞪,感受着四肢与脖颈与身躯在霎那间被利刃分离,感受着生命仿佛在远离自己而去,旋即生命再度从体内奔涌,五肢与身躯重新愈合的奇妙感觉。   单向玻璃外,松平神父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不愉快。   哪怕是他,看着这种场面也绝不可能心情会有多好。   “这个男人,我记得曾经是‘第八秘迹会’的代行者,根据异端们的情报,这家伙似乎继承了不得了的人物的意志。”松平规夫轻轻的点燃一根雪茄,背过身抽了起来,撇了一眼一旁的Ciel。   “被纳粹的杂碎们强硬而单纯的在脖子上咬了一口,按照正常的情况只会成为普通的食尸鬼(Ghoul)或者僵尸(Zombie),却没想到仅仅数日的时间便成为了万中无一的吸血鬼(Vampire)。生时的记忆、知识、知性,甚至人格都一同被保留了下来。   “而身为血亲的死徒在被爆炸炸死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新一代的死徒不受支配,等级还不低。不仅不低,反而高的离谱。   “不死身、不老不死、绝对的信仰!   “你们埋葬机关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吧?”   ——埋葬机关。   又称王下七武海(划掉)、赫尔辛机关(划掉)。   集合了代行者中最强人员的部门,为了抵抗超越人类力量的死徒而试着运用与死徒有着同等力量的机构。总数是八人——连同首领在内的七名正式职工以及第八名候补临时工。   这个机构的人员,首要需要保证的是战斗力,信仰心与人格反而是第二第三。自然的,组成人员都是些人格失常者,不少人别说熟背《圣经》,甚至连翻阅都没翻阅过。   当然,在战斗力方面也有一位例外——   某号称拖后腿第一人,专职给同僚们开车的拖车司机。   “虽然仅仅是第八名的候补。”Ciel面色平淡的注视着言峰绮礼遭受拷问的情景,“主教说了‘现在埋葬机关由于长久的实力优先主义,这些家伙连圣经都没正经翻过几遍。能有这样这样的家伙加入的话,大概也许可能改善一下埋葬机关这群家伙缺乏信仰心的歪风邪气?’   “主教还说‘这个男人内心的空洞被圣人填满了,如果填补这份空洞的并非圣人而是恶的话,那么他将成为恶的救世主。’”   Ciel口中的主教,自然不是指松平规夫,而是另一个女人。   “圣人和死徒共存于一体,简直就像‘亚瑟王是女人’一样天方夜谭的故事。”松平规夫猛的吐了一口烟雾。   “虽然是天方夜谭,但也是存在的不是吗?就好像‘亚瑟王确实是女人’一样。”Ciel轻轻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以为您会毫不犹豫的对他进行异端讨伐,松平主教。”   “不过才上任小半年,说实话看到这种场景我宁可不当这个主教。嘛,虽然我确实有一种冲进去将那边那个言峰绮礼讨伐掉的冲动,但是啊……”松平规夫缓缓扭过头,看向单向玻璃后,方桌上的言峰绮礼,“那个家伙的眼神告诉我,那是个愿意死后在地狱边境(Limbo)与我等再会的同志。”   松平规夫重新正过身,注视着房间中的言峰绮礼,右手紧握胸前的十字架。   “——Amen。”   “……第四十三种,取出脑、眼球、以及各种脏器的缺损审问——Amen!”   噗哧。   手术刀顺着言峰绮礼的下眼皮切入,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的粉碎,喉咙发出阵阵的闷响,却始终不曾发出哪怕一声惨叫。   似乎是终于发现仅靠咬牙也无法忍耐这过于强烈的,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类求死的剧痛,言峰绮礼终于张开了嘴。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   言峰绮礼选择了,放弃思考,背诵圣经。   “……第八十八种,使用酵素做腐蚀审问,Amen。”   “……第一百六十八种,投入高热炉内的分解审问,Amen。”   “……第四百零五种,置入王水槽内的溶解审问,Amen。   “……第六百一十四种,取出骨髓、神经的严重隔离审问,Amen。”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数小时。   每分每秒,言峰绮礼都在忍受着这样非人的拷问。   “呐,我说,你们埋葬机关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松平规夫看了一眼身旁的Ciel,心情相当苦闷。   “是。”Ciel点了点头。   “你也是?”松平规夫慢慢的抽了口烟。   “顺序稍微有些不一样,我当时五肢切断审问是第四十二种。”Ciel平静的说道。   平静的目光下,是永远也忘不了的折磨以及赎罪。   手脚被斩断;   身体被刺穿;   鲜血流满地;   烧的皮开肉绽。   ……   “我走了。”终于,松平规夫觉得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调头离去,“约了人。”   “圣杯战争的生存者们?”Ciel撇了一眼。   “嗯,关于达尼克的事情。”松平规夫随意应了一声,“你呢?”   “我去地牢。”Ciel又看了一眼房间中的言峰绮礼,转身离去。   即便脸上看似多么平静、麻木,但仅仅是注视着言峰绮礼承受着的一切,她便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看不下去了。   更何况,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合格。   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呆下去了。   目的地是地牢。   地牢之中,拘禁着六人,其中一人,正是海关及关税局局长,那日与达尼克一同在酒店顶楼,品尝着“佳肴”的衫田一二三。   这些人,皆是死徒。   这些人,皆是Ciel所捕获的猎物。   理论上死徒应该就地处刑,但考虑到身份的敏感以及也许可能问出的更多名单,Ciel选择了将之拘捕,审问。   达尼克的数百名死徒葬身幻想崩坏之中。   但达尼克留下的“痕迹”却需要相当的时间与岁月清剿,如同剥茧抽丝一般不能放过丝毫的线索。   至于达尼克本人——   11点58分   “真是准时啊,异端们。”松平规夫叼着雪茄,出现在教会的门口,看着到来的几人,“尤其是你,混账家伙。”   “切,混账神父。不,现在该喊你混账主教了?”结弦停好车后与苍崎橙子下车走来。   另一旁,卫宫切嗣静静的抽着烟,打量着结弦与苍崎橙子,旋即将目光看向面前的神父。   “赶紧给我们结论吧。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是生,还是死?”卫宫切嗣两指叼着烟,问向神父。   “死亡,被‘第七圣典’直接命中,理论上连顺着起源转世轮回都无法做到的抹消。但——”松平规夫吐了口烟。   “问题是后续,这短短几天光是有头有脸的我们这几天就抓了六人,不,六只。仅仅是这六只就涉及了内阁、海关、财务省、旭日重工、黑手党甚至白人主义团结党,真是的,死了也给我们惹麻烦。   “另外,根据你们的情报,教会发现连巴拿马总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死徒,巴拿马的教会都是瞎子吗?——不,等等,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嘛?真是的。总之,你们魔术师只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研究‘根源’一类的东西到死就可以了,剩下来的是我们教会的工作,给予异端神罚的责任。”   轰——   轰——   两阵引擎声响起,结弦载着苍崎橙子,卫宫切嗣独自一人相继离去。   只留下教会门口的松平规夫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而Ciel则站在门的内侧,倚在门上。   “不告诉他们真相吗?”Ciel问道。   “没那份必要,那是我等神罚与地上代行者的职责、义务,没必要让这些不错的家伙插手。他们已经做的足够了,冬木市虽然毁灭了,但他们间接的拯救了至少三个以上城市的人类,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来就可以了。”松平规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雪茄。   “你现在可是主教,早就不是代行者了。”Ciel淡淡的说道。   “说实话,比起什么主教,我倒宁愿回去做一个普通的代行者。”松平规夫将抽尽的雪茄用手指掐灭,扔进垃圾桶,向着教会内走去,“我去看看言峰那个家伙,等会儿去内阁转转,但愿达尼克那个家伙真的死了吧……”   “嗯。”Ciel点了点头。   达尼克很有可能没有死。   这一点,神父明白,Ciel也明白。   第七圣典虽然常常被用来殴打,但其本身是「否定转生」的概念武装。   而他们,曾看着达尼克的肉身在一击之下化作粉末,消散的无影无踪——那并不是第七圣典应有的特效。   就好像明明释放的是火球术的法师学徒发现目标被冻死了一般,用梅林的屁股想都知道这里头有问题!   那么达尼克,究竟在哪里呢?   染红的河水顺着未远川一路流淌,流入濑户内海。   海水中,游荡着一条鲑鱼,一条名为达尼克的鲑鱼。   数日前,化身芬恩的达尼克卷入了超越一切的幻想崩坏之中,沉入湖底。甚至,连能够发动宝具的双臂都在那恐怖的爆炸之中被炸的粉碎。   重伤。   濒死。   昏迷。   但那只是一个开始。   潜水确认达尼克遗体的Ciel,那消灭灵体与精神的概念武装第七圣典发出的一击,如同02年韩日世界杯预选赛上,贝克汉姆的绝杀一般为达尼克奏响了死亡的哀歌。   而千钧一发之际,达尼克放弃了芬恩的身体,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仅仅以本能的求生欲将自己的灵魂刻在了最近的生物上——鲑鱼。   “鱼只有七秒的记忆”虽然被证实为谬论,但无论如何想以一只鲑鱼的脑承载达尼克的记忆,以鲑鱼的身躯完整的承载达尼克的灵魂,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   就好像强行将一头大象塞进冰箱一般,要么将冰箱挤爆,要么将大象“多余”的部分斩下。   并不能物质化的灵魂离不开作为容器的肉体,毫无疑问,达尼克唯有选择后者,而那份代价便是——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鲑鱼轻轻眨了眨眼睛。   不明白;   不记得;   不理解。   破碎的灵魂中残存着魔术的知识,但此时此刻的达尼克却是连什么是魔术都无法理解。   就好像精通数学的中国高考生被要求去做一套中东的数学试卷一般,甚至连题目都无法理解。   他,仅仅是一条在鲑鱼这个族群中,最为智慧的一条存在,但也仅仅是一条连「自我」都破碎了的存在罢了。   终于在最后,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放弃了思考。   ☆   1994年2月19日,冬木市。   距离那场惨剧过去了一个多月,未远川的海面虽然颜色变淡了些,但依然是红色的。   在圣堂教会不知道第多少遍确认城市的表面乃至下水道中没有丝毫死徒的存在迹象,以及日本政府各方面的调度下,一周前冬木市的戒严终于被解除。   而这片土地上,深山町的北面尚未开发便被烈焰烧却的绿茵、田野之地,林立着八十三万新立的墓碑。   哗啦——   此时此刻立在结弦等人面前的,是远坂时臣的墓碑。   没有照片,墓碑仅仅是个摆设,里面没有遗体。   仅仅只是雕镂着远坂时臣这一姓名而已,正如其余的八十三万人的墓碑一般。   没有一具遗体留下。   八十三万墓碑,一具都没有。   身着黑色和服的远坂葵红着眼睛,轻轻的放下一束菊花之后一言不发,轻轻的从后面搂住远坂凛。   “父亲,长眠在这里了吗?”远坂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坟墓,自言自语。   樱轻轻的走了上去,搂住了姐姐的胳膊,一言不发。   没有人接话。   不需要接话。   并非正式的个人葬礼,没有神父吟唱悼词,没有远坂家结交的权贵,更没有一位在时钟塔结交的魔术师前来。   有的,仅仅只有结弦等人在内的寥寥数人。   “找个日子,为远坂先生补一份风光的葬礼吧。”结弦出声道。   “不必了,充其量不过再看一些恶鬼的惺惺作态罢了。”远坂葵摇了摇头,“一边装腔作势的念着临行前秘书起草的悼词,一边思索着如何在远坂家的资产上咬下一口肉,充其量就是这种程度的葬礼罢了。”   稍稍有些凄凉,但这就是家主死亡,后继者没有成长的魔道家系的无奈。   不,不仅仅是魔道家系,稍微有些成绩的资本家的葬礼上大多也是如此。   “嗯。”结弦点了点头。   一旁,苍崎橙子静静的点上一根烟,一言不发,却是转过头看向身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熟悉的面庞,穿着神父袍的青年人——   言峰绮礼。   “许久不见,各位。”言峰绮礼平静而稍显苦闷的打了个招呼,说话时,结弦隐约看见了绮礼并没有隐藏打算的獠牙。   “你怎么了?”结弦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言峰绮礼完好无损的,本应因哈桑之毒断去一臂的双臂。   “埋葬机关候补,言峰绮礼。”言峰绮礼言简意赅的说道,这种程度的自我介绍也足够在场的人明白该明白的东西了,旋即,双手捧上一束鲜花放在时臣的幕前。   鞠了一躬,握着十字架,心中默念了几句《圣经》之后才缓缓开口。   “不责骂我吗?远坂夫人、凛。”言峰绮礼注视着时臣的坟墓问道。   “……”远坂葵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说在圣杯战争的过程中背叛时臣的话,那么没有这份必要。最后的时刻,你是与时臣重新站在一起迎敌的吧?”   “……”远坂凛一言不发,仅仅是恶狠狠的瞪着绮礼。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言峰绮礼轻轻的点了点头,“远坂家的资产我会尽可能的保证,不至于过多的落入他人手里。”   “这算是赎罪?”结弦轻轻取出一根Pocky。   “不,并非赎罪,亦无赎罪的必要。仅仅是报恩以及肯定。”言峰绮礼摇了摇头。   那场背叛,那听从于天草四郎时贞命令潜伏于远坂时臣门下的行为,是战略的一环,是计谋的一环,没有赎罪的必要。   但即便如此,并不妨碍言峰绮礼对于远坂时臣数年来教授魔术的报恩,以及对最后时刻远坂时臣所绽放的优雅进行肯定。   并不存在矛盾。   说完,言峰绮礼缓缓的转过头,向远处走去,轻轻取出一份名片,交向远坂葵。   但,远坂葵没有接。   有看了看远坂葵怀抱中那眼神几乎要将自己吃了的远坂凛,言峰绮礼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名片交到一旁的结弦手中。   名片的内容很简单,不过印着言峰绮礼的名字,以及手机号码罢了。   作为回复,结弦将自己的名片给了言峰绮礼一份,当然名片上座机的号码已经失效,但并不影响大家用手机交流。   “处理好后,我会联络。”言峰绮礼道。   “好。”结弦点了点头。   交流到此为止,言峰绮礼便就此离去。   而与言峰绮礼擦肩而过的,却是另一名到来的刺猬头男人——   卫宫切嗣。   两人方向相背,肩并着肩,站在原地。   而两人一旁的,是随之而来的久宇舞弥以及看着站定在那里两人而显得疑惑惊疑的爱丽丝菲尔。   “……”   “……”   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就那么站在那里,陷入沉默。   而打破这沉默的,是卫宫切嗣。   “言峰绮礼,你继承了天草的愿望吗?”卫宫切嗣问道。   “然也,亦非也。”言峰绮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老师直到最后为止都没有放弃,但即便如此,老师也曾说过‘如果我最后真的失败了,那么便说明人类潜意识的集合体、抑制力、人类其本身否定了他的理想。那么便说明——我的所作所为,并非人类所需要的。’”   “那么,言峰绮礼,你今后将如何行动?”卫宫切嗣轻轻的划上一根火柴,点了根烟。   “真正的——正义。”言峰绮礼平静的答道,“你呢,卫宫切嗣?你的愿望,确实也是世界和平吧?”   “你的老师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卫宫切嗣抬起头,轻轻吐了口烟,稍稍有些感慨的说道,“人类,轮不到某个个人来拯救,亦没有这个必要。   “——人类,足够出色了。”   “——是吗。”   言峰绮礼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却是抬起头,看向远方匆匆跑来的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   “嚯——?Caster没死啊。”   “喂!万事屋的小哥,漂亮的大姐头哟,你们这些人终于来了啊,本大爷不知道你们跑哪里去了也不敢乱跑,可是足足在这地方等了你们一个多月了啊可恶——!!!”   “噗哧!”   “谁?”   “这还真是,幸运的家伙——”   ——第二卷·终   作者留言:   PS.   我给达尼克思考了很多种结局,想了想后还是来点因果报应之类的最好。神话中的芬恩吃下了智慧鲑鱼从而获得了无穷的智慧,而坑死芬恩的达尼克在最后的最后,成为了「睿智的鲑鱼」。   此外,第七圣典的主要功效是否定转生,且确确实实的命中了达尼克。也就是说,达尼克将在此世彻底迎来终结,无法如同别人顺着「起源」轮回转世,也许会被什么大鱼吃掉,也许会被某个幸运儿吃下成为新时代的芬恩,也许落寞的死在漆黑的深海里。   动态的死远比静态的死要Coooool多了!   神父与Ciel在未来注定要有一段时间与空气斗智斗勇_(:зゝ∠)_   PS2.撒花!第二卷终于结束了。自我感觉第二卷一直到死徒篇之前都还不错,死徒登场的部分我自己写的也不太满意,但总体来看比起第一卷有不小的进步,结局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主角的金手指(大概)也算是上线了,可喜可贺!   接下来将进入一段十章左右的广告(幕间·日常)时间,之后便是突入有相当原创成份的事件——第三卷·人柱爱丽丝   这首歌各位读者老爷可以在网上搜一搜的说,网易云音乐里叫人柱アリス_(:зゝ∠)_ 第1章 结婚请帖 (1/2)   1994年3月18日,观布子市,竹取家。   “竹取先生,这三个集装箱放哪里?”   “先堆后院,之后我自己处理。小心一点,里面的东西挺贵重的。”   当然,虽然是用集装箱来装,但炉子本身体积并不是很大,只是当时为了埋土里找不到别的合适的容器罢了。   “竹取先生,这张书桌就放在一楼的大厅就行了对吧?”   “靠那头窗户放,另外沙发和被炉放在那里和那里……”   “嗨哟——!”   结弦站在新家的门口,指挥着搬家公司员工们小心翼翼的将三台魔力炉搬进新家后院。   这处房子找的结弦不容易,尤其是在考虑“能立即搬入”的情况下想要找出理想的住处非常不容易,但结果还算是可喜可贺。   坐落于观布子市的一条灵脉节点上,江户时代风格木质双层独栋民居,有围墙有后院,背靠八云台公园,占地大约三四百平米,对于竹取结弦等几人来说算是绰绰有余。   不仅如此,距离八云台小学仅仅两条街,换做另一个国度的说法叫做——学区房。   毕竟,樱和凛也得上学,观布子市靠谱的小学就那么几个,仅仅为了将八十分的住宅提高到九十分九十五分而去让樱每天多花两个小时上下学的话,也太过不值了一些。   顺便一提,苍崎橙子干脆搬进了结弦家里,名义上并非「同居」而是「房客」,至于她的原话则是——   “有个能信任的魔术师照应一下的话似乎也不错,亦不能住的离自己的弟子太远,更何况你烧饭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厨但还算是可圈可点。”   大概后一条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至于远坂葵与远坂凛母女,考虑到凛需要找苍崎橙子学习魔术以及一些别的原因,在距离结弦家不到两百米外买了套二手,但质量也相当不错的独栋民居搬了进去。   “对了,万事屋先生,门匾是挂在哪里?‘万事屋竹取ちゃん’的这个门匾。”搬家公司的工头带着粗麻布手套,指了指不远处车上的门匾,“院门还是家门?”   “家门,院门是另一块小一点的。”结弦笑了笑。   “成!”工头笑呵呵动身开工。   而结弦则看向院门口抽着烟笑呵呵的苍崎橙子。   “哟,苍崎。”结弦打了个招呼。   “天然卷,那三台炉子你准备怎么处理?”苍崎橙子笑呵呵的问道。   “一台装车上,一台跟新家的结界布置在一起,第三台我估摸着出手换点钱花。”结弦叼上一根Pocky。   “我现在姑且也算你家的房客?又不是战争时期需要武装出之前肯尼斯凯悦酒店那样要塞一般据点,一台君主级的魔力炉维持结界以及其他的日常开销可是绰绰有余了。   “我的人偶比起魔力的「量」,更注重的是精密度,也就是「质」。稍后布置三条术式分流到地下室工房里供能足够了。”苍崎橙子摆了摆手,“不过炉子这东西可不好卖,本身就因为价格太过昂贵,哪怕是时钟塔的名门,比如肯尼斯那个家伙,需要的时候也是选择租借而不是购买。”   魔力炉这种东西虽然不是没有市场,但也得看等级。   一般档次甚至稍微差一些的魔力炉,销量实际上相当不错。但结弦手中这三台却是货真价实单价一亿英镑左右的君主级魔力炉,一般的魔道世家根本买不起,买得起的也没有这份战略需求。   真要用到这种炉子,大多的名门都会选择租借,就好像也许一辈子就用一次的结婚的婚纱和婚车一样。   忽然,苍崎橙子眼珠子一转。   “难不成你已经找到买家了?”   “虽然我很想说‘是’,但目前来看这台炉子真的只能暂时先放家里。”结弦摸了摸下巴,“要不再改一辆摩托出来……”   “……”苍崎橙子听着结弦的话,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了,这个给你。”结弦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只古朴的木盒子,交到了苍崎橙子手中,“既然搬进我家的话,算是一点见面礼了。比起魔术的意义,收藏意义似乎更大一些的东西。”   “哦?”苍崎橙子带着几分好奇打开木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化石。   蛇的化石。   “这是……蛇蜕皮的化石?相当古老的感觉,最少也有几千年了吧?!这可真是不得了……”苍崎橙子仔细的观察一番后,眼镜下的眸子闪着亮光,毫不掩饰内心升起的好奇心与燃烧的收藏欲。   收藏欲,很普通。   诸如许多人喜欢收集模型、收集邮票一般,苍崎橙子喜欢收集一些颇具时代感,且与魔术相关的古董。   “世界上第一条蜕皮的蛇所留下的蛇蜕化石。”结弦看着苍崎橙子的表情,露出一个计划通的笑容,默默的叼上一根Pocky,“本来是圣杯战争准备的第二份圣遗物来着。”   “世界上第一条……难不成,两河流域那位王?”苍崎橙子指尖的香烟轻轻飘荡着青烟,双眸亮的像扎古一般盯着化石。   “BINGO!”结弦打了个响指。   “吉尔伽美什的圣遗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等等,如果你同时有骑士王和英雄王的圣遗物的话,从胜算考虑不是应该选择英雄王吗?”苍崎橙子忽然一愣,带着几分狐疑。   “我当时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别人拿到这份圣遗物才去搜来的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有召唤那位的打算。幼年或寻找不死药归来的贤王还好,我可完全没有自信与青年时期的暴君相处的融洽。”结弦翻了翻死鱼眼。   “相性?原来如此。嘛,虽然没能看到恩奇都和英雄王的决斗,但过去的事怎么都无所谓了。”苍崎橙子笑呵呵的小心翼翼将木盒子盖上。   看起来相当满意的满意。   确认了这一点后,结弦默默的点了点头。   ——计划通!   毫无疑问,这除了当作昂贵的玫瑰花一般送人之外,对结弦没有第二个作用的金闪闪的圣遗物,已经发挥了其最大的价值。   而就在此时——   轰!   远方呼啸的引擎声与惊叫声不绝于耳。   听到这阵引擎声,结弦摸了摸下巴,苍崎橙子正了正眼镜。   “来赌一赌吧,天然卷,就赌开车的是谁好了?”苍崎橙子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面庞。   “赌局无法成立,我觉得我们的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结弦点了点头。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2   两人齐声开口。   果不其然,三秒后,方才还似乎很遥远的引擎声准确无误的停在了竹取家的院门口。   一袭洁白的双排黑扣大衣的白发红眸身姿从跑车上走下,微笑着向两人打了打招呼。   “早上好,万事屋、苍崎小姐。”爱丽丝菲尔微微一笑,扫视了一下四周,“你们这是正在搬家?”   啪嗒一声,不远处一个搬家小哥由于看的太入神,脚被搬运的行李砸中发出一声惨叫。   “嘛,勉强能赶在樱开学前尘埃落定。”结弦笑了笑。   “你和女儿的身体有出现什么不适吗?”苍崎橙子问道。   “不,非常感谢苍崎小姐的调整,我和伊莉雅身体状况非常良好。”爱丽丝菲尔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嗯?”结弦疑惑。   旋即就看见爱丽丝菲尔上半身钻进车窗搜索了一番,拿出几封简约的——   “结婚请帖——?!”结弦一脸懵逼的看着爱丽丝菲尔微笑着递来的请帖。   不,请帖本身不值得多么震惊,值得震惊的是内在的内容。   ——新郎:卫宫切嗣   ——新娘: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新娘:久宇舞弥   SUPERRRRR令人羡慕!!!   “这、这是?”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一脸笑容的爱丽丝菲尔。   “这可是我出的主意哦?不错吧?伊莉雅前一阵子也被切嗣带回来了,接下来这样久宇小姐就可以正式的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了,果然一家人就是要热热闹闹的生活在一起对吧?”爱丽丝菲尔满脸洋溢着笑容。   “等、等等,这还是你的主意?”结弦一脸懵逼。   “是哟!你们看,虽然伊莉雅都已经八岁了,但我和切嗣还没有正式的举办过婚礼来着,既然要办就干脆一起办了多好。”爱丽丝菲尔若有所思的说道,旋即微微一笑,“而且——   “久宇小姐,也为切嗣付出了太多了。最少,也应该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才是。”   “有哪些人?”苍崎橙子看着请帖问道。   “基本上没什么人啦。伊莉雅、塞拉、莉洁莉特、苍崎小姐、竹取先生、远坂夫人、凛与樱、藤村大河,另外还有库丘林先生。”爱丽丝菲尔掰着手指说道,“另外还有两仪家的几位,刚来观布子市的时候也多亏了两仪组那几位的帮助来着。”   这种程度的人数,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聚餐了。   “直接说Caster的真名没有问题吗?”苍崎橙子问了一句。   “嘛,这倒无所谓。这里是日本而不是英国,一般人除非看过什么特别出名的影视作品或者玩过相关的游戏,否则别说他了,连他爹鲁格都不会听说过。”结弦耸了耸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爱丽丝菲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结弦旋即又确认了一眼请帖的时间地点:   ——时间:1994年3月27日,星期日   ——地点:卫宫家   轰——   数分钟后,还有请帖要送的爱丽丝菲尔一脚油门离去。   而苍崎橙子则悠哉悠哉的点上一根烟。   “呐,天然卷,羡慕吧?”苍崎橙子随口问道。   这是一道送命题。   结弦一头黑线脖子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苍崎橙子。   而苍崎橙子则是笑呵呵的挥了挥手中装着蛇皮木盒,向屋子里走去。   “答案都写在脸上了哦,天然卷。嘛,总之我先回房间赶设计图了,搬家公司这边你盯着。”   话语中听得出,苍崎橙子心情非常愉悦。   “呼——得救了。”结弦拍了拍胸口。   这时,两名工人扛着稍微小几号的门匾来到院门口,门匾上写着五个字——   冬木万事屋。 第2章 新家的第一天 (2/2)   “哎哎哎?苍崎姐姐要和我们一起住了吗?”   被结弦从远坂新家接回家的樱歪着脑袋看着家中多出的,穿着蓝色和服的苍崎橙子的身影。   “是哟,樱欢迎吗?”   “嗯!哥哥经常一个人窝在被炉里睡一个晚上,作息也没有规律,还经常不吃早饭。但樱需要上学,所以特别需要一个漂亮的姐姐来照顾哥哥的说!”樱握着小拳头一脸小大人样的坦诚的说道。   “……”苍崎橙子右手默默捂在脸上,眼镜被推上额头,“该说你诚实呢,还是懂事呢,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石头剪刀布,一物降一物。   苍崎橙子面对与自己妹妹年幼时极像的凛,可以轻松的将其拿捏在手中,但面对樱的时候却仿佛面对武侠小说中的太极高手一般,全身的力量都被转嫁在了柔软的棉花上。   “哈,哈哈哈?”结弦在一旁挠着脑袋。   “嘛,怎么样都好。那么下面的话题,自我介绍一下,姐姐我叫苍崎橙子,也是你姐姐凛的魔术老师,今天起就要和樱住在一起了哦?”苍崎橙子重新整理好眼镜,蹲下身子微笑着伸出手,“来,握手。”   “嗯!非常欢迎的说,苍崎姐姐。”樱稍稍有些出乎预料的好说话,伸出小手和苍崎橙子握了握。   毕竟这种年纪,并非魔术师而依然是人类的小孩子在苍崎橙子的认知中还是比较容易认生的。   远坂凛有了成为魔术师的觉悟,苍崎橙子自然也下意识的将其作为魔术师对待,但对待樱,苍崎橙子却倾向于以对待人类的态度去应对。   该说竹取结弦教导的好,还是单纯的事务所会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樱也习惯了接触陌生人?   不过既然这么好说话,那至少万事大吉。   “那么,樱,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苍崎橙子笑眯眯的问着。   “嗯——樱的话,樱喜欢兜风的说!”樱认真的想了想后如此答道。   “兜、兜风?难道——”苍崎橙子隐约之间想起了什么。   “嗯!”樱点了点头,“每次樱都会坐在哥哥的腿上,然后开的好快好快好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哥哥绕着冬木市一周之后樱都会想要在来一圈!”   “呐,天然卷,你平时都是怎么带孩子的?”苍崎橙子难得的歪着脑袋一脸懵逼的看向结弦。   “嘛,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如你所见现在的樱依然活蹦乱跳,开开心心的绝赞成长中。那么,既然看起来没有调和二位的必要,那我就去厨房烧饭了,二位女士先聊着。”结弦眼见这一大一小聊得挺开心,也算是放心的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起。   “啊对了,苍崎、樱,晚饭想吃什么?”结弦问道。   “随便吧——?”苍崎橙子向左歪了歪脑袋。   “好吃的——?”樱向右歪了歪脑袋。   “你们还真是合拍啊,呀——又是随便?这可是世界十大难题之首来着,果然还是老方法吧,赞美克里斯提尼!”结弦向着厨房走去。   “那是谁?”樱眨了眨眼睛。   “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雅典城邦著名政治改革家,对于天然卷的意义嘛——抽签的起源?那个时候应该是叫陶片放逐法。”苍崎橙子稍稍回忆了一下。   “Bingo!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抽出怎样的一顿饭,请做好心理准备。”厨房门口伸出了结弦比着大拇指的一根胳膊,然后又缩了回去。   旋即,结弦便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毫无疑问,结弦的厨艺并不能如同各路都市小说主人公一般眨眼之间变出一桌闪光料理,但至少还算的上是可以登堂入室的。   考虑到这是苍崎橙子以房客身份进门的第一顿饭,以及呆会儿还有其他的客人要来,便稍微做的丰盛一些。   结弦的预算是六个菜,一轮喜闻乐见的抽签后定为小炒肉在内的四荤两素,再烧上一锅萝卜排骨汤。   时间如果充足一些的话,结弦倒是准备慢慢炖上一锅骨头汤的。   “会不会菜太多了点?”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暴露自己是‘烧肉大帝都’大胃王记录保持者这件事情。   “不会,马上应该还有个客人要来。樱,稍微等几分钟吃饭哦?”结弦从厨房中探出头。   “是——!”樱乖乖的点了点头。   叮咚——!   “苍崎,拜托去开个门!”结弦在厨房喊话。   “哦——”苍崎橙子应道。   “会是谁呢?”樱眨了眨眼睛。   片刻后。   “打扰了,苍崎小姐、小樱——呐,我没来晚吧?”两仪式仪态端庄的说道。   一如既往的比起两仪织多出那么些距离感,但至少比结弦最初见到两仪式时要好了不少。   在结弦的记忆里,唯有出现与「杀人」有关的话题时,阴性的两仪式话才会多起来,平时充其量是做一个听众、行动者,即便开口也是“嗯”、“我知道”、“并没有”之类的短语。   毕竟现在的式(Shiki)并没有在说话时故意夹杂阳性的织(Shiki)的语气的必要。   “没有,稍等一下,这边还有两个菜。”结弦的话语伴随着炒菜声传来。   “里面请,两仪小姐。”苍崎橙子镜片后的双眸悄悄的打量着面前「异常」的少女,带着好奇。   哪怕不用结弦多说,苍崎橙子也看得出面前的少女毫无疑问是「异常」的存在。   ‘似乎以前也听说过一些情报。四大退魔家族的两仪家,以人为填充的第二人格的方式与主人格构成太极的阴阳,创造出全知全能者,从而实现接近甚至抵达根源的目的。’苍崎橙子回忆着脑海中曾经的资料,依靠在墙边,看着已经与樱攀谈起来的两仪式,轻轻的点了根烟。   啪嗒。   香烟点着,火柴落入烟灰缸中。   ‘该说这个天然卷眼光足够好吗?即便对根源本身没有丝毫的兴趣,这位两仪家的大小姐毫无疑问也有着异常的魅力,虽然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于那里。’苍崎橙子挪开了视线,自言自语了一句——   “——偶像吗?”   “嗯?苍崎姐姐有说什么吗?”正与式聊天的樱扭过头。   “不,什么都没有。”苍崎橙子笑着摆了摆手。   “啊,哦。”樱歪了歪脑袋,继续回到了先前的话题。   “呼——。”   苍崎橙子轻轻吐了口烟,看了一眼在温馨的黄昏色灯光照耀下的新家,嘴角轻轻挑起。   ‘这个感觉就是家的感觉?稍微有点陌生,但不坏。’   出生起就远离父母,在祖父的工房中度过无数个日夜的苍崎橙子,对于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稍感陌生,但却并不排斥。   旋即,又扫了一眼厨房中忙前忙后的身影,又看了看餐桌旁坐着的两仪式,又摇了摇头。   ‘就是周围女人多了点。’   “菜来咯菜来咯。”穿着围裙的结弦端着两盘菜走出厨房,旋即瞅了一眼抽着烟倚着墙的苍崎橙子,“想什么呢?”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苍崎橙子轻轻笑了笑,旋即轻轻晃了晃怀中没剩几根的那包香烟,“另外,烟快抽完了。”   “吃完饭我出去买吧,正好Pocky也吃完了。还有,试着戒烟如何?”结弦轻轻解下围裙。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戒烟的。”苍崎橙子翻了个白眼。   “哈。嘛,我去洗个手,你先上桌子吧,汤端过来就开饭了。”结弦叠好围裙走进厨房。   “嗨哟——”苍崎橙子笑了笑,向餐桌走去,“嘛,不是也挺好的吗。”   “嗯?苍崎,你刚才有说什么吗?”结弦扭过头。   “什么都没有。”苍崎橙子对着后面招了招手,头也不回的懒洋洋道。   “啊,哦。”结弦呆呆的歪了歪脑袋。   饭桌上。   “恭喜乔迁,那个,竹取先生?啊啊啊,社交辞令什么的完全不会啊。”两仪式似乎是想用一个稍微正式一些的辞令,但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称呼结弦的都是“喂”、“你”之类的话,一时纠结了一下。   “万事屋、结弦之类的都可以,社交辞令也无所谓,咱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用那么讲究的。”结弦摆了摆手,“那么,尝尝我的手艺吧,式、苍崎。”   “橙子就可以了。”苍崎橙子笑了笑。   “哦呀哦呀?”结弦挑了挑眉毛。   “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也一直喊你天然卷来着?”苍崎橙子活动了一下肩膀,“让我看看,这些……全都是中国菜?!”   “小炒黄牛肉、干煸四季豆、蚝油生菜、小鸡炖蘑菇、肉沫蒸蛋,最后再蒸一条鱼。汤的话就是冬瓜排骨汤。”结弦笑着道,“和式的料理在哪里都能吃到,还不如做些你们不常能吃到的中餐好了。   “嘛,虽然和中国真正的大厨们还有相当的距离,但也还算是能拿出来露两手招待客人了。总之,吃饭吃饭!”   “我开动了!”樱乖巧的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3   茶过三巡。   欢声笑语之中,六菜一汤席卷一空,而结弦发现——   苍崎橙子吃了好多啊!   而终于,在最后一块鱼肉送入樱的口中后,樱悠哉悠哉的倒在椅子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樱已经吃不下了的说(o-ωq)).oO”   作者留言:   PY.《佛系恶魔的小卖部》   “人生在世,肯定有许多令自己追悔莫及的遗憾吧,这位幸运的客人,您有什么遗憾请尽管说,以恶魔大公之名,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乔志摇晃着红酒杯,用略低沉沙哑的声音对着被学校霸凌学生,国破家亡的公主,想活着的僵尸……等等奇葩的顾客,展示属于恶魔的慷慨。   是的,这里是来自地狱的小卖部,低等货币是生命高等货币是灵魂,主要经营方向是人体改造跟人口贩卖,企业思想是顾客等于上帝。   这里买卖门槛低下,走兽也好神明也好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有一点……绝对不能违背和恶魔的契约。   否则也许下一个摆在货架上的商品就是你了。 第3章 大源呼吸法 (1/2)   夜晚。   “……梅林曾把圆桌比拟作地球的圆形,就因为圆桌是表示了世界的正义,也表示了整个世界无论基督徒还是异教徒,都能够同样的走上这圆桌……”   温馨粉色调的少女闺房中,结弦躺在床上,轻声细语的为樱读着睡前故事。   待到樱终于睡着后,结弦轻轻的夹好书架,将书放在床头。又小心翼翼的为樱塞好被子,关上温馨的台灯退出房间。   吱呀。   房门被带上,结弦却是看见了倚在门口的橙子。   “给六岁的小姑娘讲《亚瑟王之死》是不是太早了点?”橙子笑了笑。   “阿格与阿林两兄弟的故事也好,安徒生也罢,该念的都念完了。现在也该稍微讲一些让她明白世界不是童话,有光明就一定有黑暗的睡前故事了。”结弦递了根Pocky给橙子,“那么,你站在这里听了半天是怎么了?”   “稍微有点感伤罢了,我小时候的睡前读物可是只有《论公元后魔道的发展》、《如何合理建立并设置结界的基座》、《人工魔眼》之类的东西。”橙子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笑容,“嘛,我姑且也算是浪漫主义者来着。”   “浪漫主义者吗?需要万事屋的睡前读书服务吗?过了看绘本的年龄的话,《克伦威尔》之类的书我家姑且也是有的?”结弦笑了笑,就这么倚在橙子边上,肩与肩相距大约二十公分。   “白痴吗,我可是早过了‘在床头听别人讲故事’这种年纪了。”苍崎橙子笑了笑。   “《茶花女》之类的CD也是有的哦?”结弦摸了摸下巴。   “《魔弹射手》呢?”苍崎橙子眼珠子转了转。   “有。”结弦伸了个懒腰,向不远处楼梯走去,“我记得还在纸箱里,本来准备明天再好好归类来着的。稍等一下,我去找找。”   “为什么你会有这些东西,感觉你不是会喜欢这些作品的人来着?”橙子挑了挑眉毛。   “去年的时候为了应对圣杯战争有可能出现的并非「英灵」而是「幻灵」的存在,我可是没少恶补这些歌剧。”结弦的双眸换上了一双死鱼眼。   万万没想到,恶补了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人物传记、英雄史诗、神话故事、歌剧戏剧之类的东西后,来的竟然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熟人……   “哦?”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浮士德》的作曲是?”   “查理·古诺。”   “图兰朵的身份?”   “元朝蒙古公主。”   “莫扎特在彩排《费加罗的婚礼》时,皇帝打了几个哈欠?”   “一个。”   “啊啦,意外的学了很多似乎没什么用的知识啊?”橙子笑了笑,顺着走道走去,“算了,你去休息吧。告诉我东西在哪我去找就可以了。”   “一楼的储物间,在放书的那些纸箱附近。”结弦挠了挠脑袋,转身向房间走去,“那么,我也去睡觉了,橙子你也早点休息。啊——!”   话音刚落,结弦打了个哈欠。   “OK,做个好梦。”橙子正了正眼镜。   “好梦这种东西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结弦摆了摆手,走进房间关上门。   吱呀。   看着结弦合上的房门,橙子也伸了个懒腰。   “啊——今晚把新人偶的设计图休好就睡觉吧。”   橙子选择看会儿片后就去地下室的工房干活,而躺在床榻上的结弦则在进入睡眠状态后,意识来到了熟悉的花海。   “哟,竹取先生。”梅林坐在花海上,看着天空,背对着结弦打了个招呼。   “梅林老师。”结弦走了过去。   “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梅林笑着转过身。   “接下来一段时间稍微轻松一些吧,搬家的事情也总算忙完了。”结弦点了点头。   “嘛,日常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总之先来今天的课程吧。首先,是之前讨论的名为「替身(Stand)」的魔术。”梅林摸了摸下巴。   “以役使常人不可视的「灵体」作为攻击手段的律令魔术。由于灵体的特性,平时以「自己」作为「容器」。战斗的时候将「灵体」放出。而这里面涉及到三个问题——制作、操作、强度。”结弦顿了顿。   “替身”这个词汇,是源自于名为《JOJO》的系列漫画中的一种具现化的精神力量,操纵“替身”的人被称做“替身使者”。   当然,没有看过也无所谓,因为并不是什么特别难懂的术语,用一些这个世界相关的存在来举例的话——   ——宫本武藏,宝具「六道五轮·俱利伽罗天象」;   ——肯尼斯·花京院·阿其波卢德,如果月灵髓液进化为灵体的话;   ——圣杯战争的Master,如果Servant没有个体意识的话;   原理毫无疑问与漫画不同,但原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形式。   “最为便捷的方法,就是再度成为「Master」。”梅林摸了摸下巴,顿了顿。   “虽然从‘性价比’的角度来说,直接复刻圣杯战争的降灵系统远比依靠医院、墓地的幽灵从零制造的「替身」要可遇见的稳定且强力,但魔力的消耗却同样是剧烈的。   “尤其是没有大圣杯作为「仪式的基座」的情况下,仅凭你一人支撑Servant的现界虽然并非不可能,但几乎也要耗尽你大部分的魔力,以至于不得不长时间自外界以「各种方式」等方式摄取魔力。   “魔力炉也不行,阵地战的话也许可以作为优秀的供魔道具,不过一但离开阵地你还是免不了面对独自供魔的问题。尤其是——   “——宝具的真名解放。”   “所以目前来看,要么解决魔力的问题,要么在降灵上劣化,或是单纯的搜集材料从零制造。”结弦接话。   “所以你的结论,是放弃以Servant的力量,倚靠各种各样「灵体的残渣」以及炼金素材制作一具个性的「替身」?”梅林笑眯眯的问道。   “Nononono,究竟是自己制造还是谋划Servant的力量,这个二选一的问题先放在一边。现在要面对的是更加根本的问题——”结弦摊了摊手。   “——魔力。”   “嚯?直接面对最根本的问题啊,那么你想怎么做?”梅林摊了摊手。   “‘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梅林!’——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梅林老师?太甜了,像草莓帕菲一样甜。”结弦摊了摊手,“据我所知,现代魔术师与神代魔术师在「魔力生成」上有着次元般的差距吧?   “而那差距的源头——”   “——基于「大源」的魔力生成技术。”梅林代替结弦说出了答案。   现代的魔术师,比如中东的某魔道家系,即便运用「活祭品」这种原始的诅咒,借助大规模的工房,压缩本需要三天三夜的炼成吟唱,充其量只能以六名孩童的生命力制造拇指大的「结晶」。   而神代的魔术师,仅仅凭借在现代魔术师眼中“什么都没有的大气”,单靠动动手指,无需任何所谓的工房便能制造拳头大的「结晶」。   说白了,现代的魔术师大部分只能操控身体内界的生命力,也就是容易操纵的「小源」;   而诸如美狄亚一般的神代魔术师,却是可以调动充满外界的生命力、星球的生命力、大气的生命力,即与「小源」几乎同一性质,但在「量」上有着天差地别的——   ——「大源」。   次元般的差距。   “原来如此,你是希望学会使用大源从而改善魔力源的问题。”梅林摸了摸下巴,“但你应该也知道,大源已经在逐渐衰退了。”   “言下之意,就是有办法咯?”结弦嘴角挑了挑,“真要有一天大源枯竭了,魔术师消失了,那我也就不需要多考虑什么防身、安全的问题了不是吗?靠着存款悠哉悠哉的过日子就是了。”   “啊啦啦啦,我这算是被套话了吗?”梅林挠了挠脑袋。   “你根本就没打算隐瞒吧?”结弦摊了摊手,“那么,结论是——”   “嘛,稍微有些难度,毕竟对于炼成吟唱什么的我也很头疼就是了,我可没有「高速神言」之类的技能。”梅林挠了挠脑袋,“就是因为不喜欢吟唱,所以我才更喜欢用剑来战斗的。”   说着,梅林掏出了咖喱棒挥了几下。   至于为什么交还给湖中仙女的咖喱棒会出现在梅林的手中,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也这根本不是问题不是吗?毕竟梅林和薇薇安,咳咳咳咳!   “我也讨厌吟唱,所以改用术式如何?”结弦提问,“「竹取」的魔术系统,本身便是将冗长「吟唱」转化为「术式」并绘制在身上,需要的时候调动魔力激活,正如我的强化魔术一般,相当偷懒的系统。”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只需要相当麻烦的绘制一次施术,之后便可以尽情的偷懒,最多定期抽点时间检查术式的完整性。先说好,这样做虽然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你调动大源,但不要期待真的达到神代魔术师们的地步。”梅林摸了摸下巴。   “魔术师一次能够变换成魔力的大源的量会受魔术回路所限制,所以就算四周围有多少也不能无限地使用。还有,能够保有魔力的量亦有着界限,所以也不能预先将大源变成魔力,再大量地存下来。这一点请你铭记。”   “我明白。”结弦点头。   “明白就好。那么接下来就是正题了,不仅仅需要用来代替长时间咏唱的复杂术式,更需要一个与大源沟通的渠道,那么我想想,人体最直接与大气接触的方式……呼吸。   “那么决定了,取名的话就叫做——   “——大源呼吸法!!!”   “梅林,你暴露了,你果然也在追《JOJO》吧!”   “啊啦啦啦,我只是在听你提到替身这个词,联想了一下你的性格之后才去调查的。之后才发现‘哇,原来还有这么有趣的东西,人类真是有趣的存在。’   “顺便一提,我绝不是偷窥,而是正大光明的观察荒木老师的画室,只不过他没能发现我的观察就是了。”   “也就是说……你甚至能在他交稿前就能看到最新的漫画?!”   “不仅是荒木老师哟,鸟山明那里我也有在追就是了。”   “可恶,超羡慕——”   虽然表面上是在讨论梅林偷窥荒木老师手稿的问题,但实际上正如结弦所说——   Ex的千里眼,就是为所欲为的。   那是能看透世界的眼睛。   若‘识认’为魔术的基本以及最顶点,千里眼魔术师从出生就已经到达了真理,但作为生物是无法得到人类价值观的异端者。   当然,价值观在今天起的授课中是次要的,最为主要的,却是魔术。   魔术并非万能,但至少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眼前的问题,恰好就属于可解决的范围内。   梅林,大不列颠的宫廷魔术师,被戏称为不列颠剑圣,即便他真的更喜欢用剑来代替魔术,但梅林依然是现存十数之内排的上号的,远胜时钟塔任何一位讲师的教师。   “那么,接下来就是商讨如何在你现有的强化魔术术式基础,添加「大源呼吸法」所必要的替代吟唱的术式。另外,我和你现在深处的只是梦境,你在此处的也是精神而非实体,所以现实中术式的绘制、雕刻,必须由你自己完成。我所能做的一切,仅仅只是梦中教授的知识。   “甚至,由于梦境的特殊性,也许有些作法在梦中可以实现,但却违背了现实的规则而失败。所以,不要将梦中的成功视作‘理所当然在现实中也会成功’,明白了吗,竹取先生?”   “是——!”   作者留言:   PS1.书客收费是每500字跳动一次。   PS1.稍微引用了一些《亚瑟王》之死的句子,以及一部分设定,所以本章就卡在3942字发布了,其中442字是免费,请不用担心“作者抄设定抄原著骗钱”这种事情_(:зゝ∠)_ 第4章 踏足魔道的樱 (2/2)   早上八时。   “哥哥!太阳晒屁股了哟!”   一只脚耷拉在床边的结弦缓缓睁开双眸,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穿好衣服的樱。   “啊嘞,已经早上了吗?”结弦挠了挠脑袋,轻轻坐起身。   “嗯,已经八点了!”樱眼见结弦起床,便乖巧的爬了下来。   “呀——好困,Saber当年比这还要过份吧?”结弦挠了挠脑袋,双脚插 进拖鞋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考虑到家里多了一位房客所以姑且是穿好了蓬松的睡裤,“马上帮樱做早饭哟,稍等一下。”   “嗯!”樱应了一声。   “说起来,你的橙子姐姐起来了吗?”结弦问道。   “似乎还没有?”樱挠了挠脑袋。   “嘛,让她再睡会儿吧。我去做早饭,樱有刷牙洗脸吗?”结弦捏了捏樱的鼻子。   “刷过了哟!”樱小手举高高。   “哟西,那樱可以回床上再眯一会儿,哥哥洗漱一下就去做早饭。对了樱,早饭想吃和式还是洋式?”   “和式的吧?”   “了解——。”   二十分钟后,一楼客厅。   结弦悠哉悠哉的准备好了姑且还算丰盛的早餐,看了一眼时间后。   “樱,吃饭了!”   “来咯——!”   樱穿着紫色的小裙子,心情愉悦的小跑下楼梯。   “橙子姐姐似乎还没醒?”樱坐在餐桌旁。   “我去看一眼,樱先吃吧。”结弦说着便准备往地下工房走去。   毕竟整个家都在结界之中,虽然不可能像是学员都市一般每个角落都装着摄像机一般看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但至少结弦还是捕捉得到家中每个人的位置。   苍崎橙子亦是如此。   而现在很明显,橙子同学搬家的第一夜就住在了工房里。   “樱等哥哥和姐姐醒了一起吃!”樱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哟,那稍等一下。”   啪嗒啪嗒。   结弦走下地下室。   地下室自中央被分为东西两半,西面的房间归结弦,东面的房间归橙子。   咚咚咚。   “橙子——”   “嗯——?”苍崎橙子一脸疲倦,带着一些黑眼圈拉开门,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白衬衫与牛仔裤,头发也多出几根呆毛,“现在几点?”   “快八点半了。”结弦看着一脸怠惰的苍崎橙子,“昨天,不,今天几点睡的?”   “五点?六点?大概这个时间吧,稍微有点记不清了。啊——!”橙子又长长打了个哈欠,顺着楼梯走上楼。   “那么,牛奶还是咖啡。”走上一楼时,结弦补问了一句。   “牛奶吧,等下我补一会儿觉,咖啡的话就睡不着了。”橙子揉了揉鼻梁,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樱——啊!早上就这么丰盛的吗?果然来对了……”   “早上好,橙子姐姐。”樱看着怠惰的橙子歪了歪脑袋,旋即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2   啪嗒啪嗒。   指针一分一秒的转动。   “最近有什么安排吗?”橙子问了一句。   “买车、樱和凛的学籍、家里结界的整备,之后……趁着观布子市没有其他像样的魔术师出现,布置一下规模稍微大一些的结界。”结弦顿了顿。   自然不可能如同什么玄幻小说一般来个“XO大阵”之类的东西,充其量只是「确定灵脉」、「建立支点」、「搭建结界」这种体力活动大于脑力活动的工作,布置用以确认魔术师的进入市内的索敌结界,附加一些简单的类似迷雾的幻术罢了。   用熟悉的地名来类比的话——三咲町。   之前身处冬木市,而冬木市的管理权限在远坂时臣手中,一但这么做了就意味着与远坂家的战争宣言。   但这里不是冬木市,而是观布子市。   观布子市名义上的管理者,是四大退魔家族之一的两仪家,风头正盛的极道两仪组。很明显,结界这种东西跟两仪家没有丝毫的关联性,即便布置了对方也察觉不到,因此结弦不必有丝毫的忌讳。   更何况,比起“真正的里世界”,如今将重心倾向黑道的两仪家,更接近于“表世界的里世界”。   至于动机?   当然是安全第一。   毕竟家里某只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房客名义上还是「封印指定」。   “你会布置结界?”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   “只能说是‘比起什么都没做,我至少尽可能做了’这种‘图个安心’的程度罢了。如果遇到什么不得了的结界师的话,恐怕连对方侵入都发现不了吧。”结弦叹了口气。   “结界师……说起来我认识一个相当不错的结界师来着。我觉得你防着的应该就是我想的那个人吧?”橙子眨了眨眼睛。   “荒耶宗莲。”结弦叹了口气。   如同三咲町一般笼罩观布子市的大规模结界是必要的,必不可省。   结弦在意的除了是周围人的安全问题外,还有某位著名的结界师——   荒耶宗莲。   现在的时间是1994年3月中旬,等春假一过,两仪式便要升国中三年,明年的这个时候便是高一,明年下半年便将迎来喜闻乐见的「杀人考察」。   ‘嘛,在那之前把实力的问题解决是必须的了吧?大源呼吸法也好、替身也好,必须要尽快了。’结弦眨了眨眼睛。   “说起来,你最近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行踪吗?”   “完全没有。话说荒耶那家伙有什么行动不成……”苍崎橙子声音越说越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两仪家的大小姐?”   “并非「创造道路」,而是顺着「已有道路」前往根源,并抱着‘这样做的话抑制力便不会触发’这样的思想到来的结界师,你猜最后会怎么样?”结弦默默的喝下最后一口味噌汤,悠哉悠哉的说道。   “抑制力必定会触发的。”橙子右手探向前,抓来一只橙子拨起了皮,“那么,你是怎么想的。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但听你的口气,你已经预见到了荒耶宗莲的失败了吧?”   “不希望织(Shiki)死,这个理由怎么样?”结弦笑了笑。   “舍不得人家小姑娘?”橙子用着挪掖的语气说道。   “不是阴性的式(Shiki),而是阳性的织(Shiki)。”结弦用筷子在桌上轻轻比划着两个同音不同字的汉字,“不讨论一些乱七八糟的感情,至少织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友人了。”   “原来如此,太极的「阳」吗——”橙子了然的点了点头,多看了结弦几眼,“你刚才的一系列发言,毫无疑问已经是「未来视」的范畴了哦?”   “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充其量只能算类似于「偶然窥测到的平行世界」”结弦摆了摆手。   “第二法?”苍崎橙子差点一口味噌汤喷在结弦脸上。   “差远了,可以说是不可复制的偶然了。”结弦摇了摇头,“回到之前的话题,最近的安排除了这些之外,再加上一个‘魔术开发’就没有了,日程的话不算轻松。”   “结界我来吧。”苍崎橙子打了个哈欠,“毕竟你看,凛那小丫头不是要学魔术吗?结界也算是不错的课题。更何况从你的发言听来,我对你的结界技术稍微有些不放心。”   说完,苍崎橙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旋即轻轻拍了拍樱的脑袋。   “那么,我去补觉了。”   “注意生物钟,苍崎。”结弦提醒了一句。   “安心安心,昼夜颠倒可是人偶使的日常来着。”苍崎橙子摆了摆手,又打了个哈欠,“啊——!”   “那么中饭要帮你留吗,还是说给你准备下午茶或者直接准备晚饭?”结弦补问了一句。   “下午茶吧,中饭我就免了,多谢了啊天然卷。”苍崎橙子留下这句话,消失在楼梯口。   “呀咧呀咧。”天然卷挑了挑眉毛,开始收拾起被扫荡一空的碗碟,又看了看时间,“那么樱,差不多到了学习的时间了哟?先去哥哥工房坐一会儿,等哥哥收拾一下碗筷。”   “是的说!”樱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远坂凛,樱也到了学习的时间。   樱即将学习的东西,正是结弦自昨天之前的两个月有余的时间跟随梅林所学习的东西——   《论神代终结前魔道的全体基础与个人基础·梅林大哥哥口述版》   颇有几分小白文中,别的家族豪门学习着一二三四五级的下界功法,而樱闷声发大财的学习着七八九十级上界神功这种感觉。   毫无疑问,即便是基础,樱现在所学习的知识一但传播出去,足以让时钟塔「全体基础」与「个人基础」这两个学科掀起一场大地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中间吃了个午饭之后,结弦陪着樱睡了个午觉,又继续开始沉迷学习不能自拔,直到指针指向三点一刻时,竹取家的门铃被叩响。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   “樱,好久不见!——下午好,天然卷大叔。”   “姐姐——!”   “是凛啊,橙子还在补觉,不着急的话先随便坐一会儿,正好我要准备下午茶。喝些什么?”   “嗯——红茶吧?”   “我知道了,武藏野的牛奶对吧。”   “喂喂喂天然卷,不要篡改别人的发言啊!”   “没办法啊,我家现在只有牛奶和速溶咖啡,完全没有准备红茶这种东西。”   “这种事情早点说啊……”   “你也没问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5章 樱花绽放之日 (1/2)   1994年3月27日,刚好是今年东京樱花绽放的日子。   而这一天的清晨,坐落于西观布子市的卫宫家中,纷纷扬扬的樱花瓣顺着半开的纸推门飘进女士的闺房之中,梳妆台前爱丽丝菲尔正笑眯眯的为久宇舞弥脸上画着妆容。   清洁皮肤、爽肤水、养面霜、隔离霜、修颜液、打粉底、粉饼定妆、画眉、眼线……   这是一套仿佛是每个女人一学就会的基本功,仿佛出生的婴儿出于本能就会呼吸一般,但对于男人来说,却是困难到让一名三代魔术师独立开发时间暂停的固有结界一般难于上青天!   许多男人,完全无法理解女人坐在镜子前两个小时究竟在做些什么……   “麻烦你了,Madam,说实话我对打扮这种事情完全一窍不通。”久宇舞弥透过镜子看着身旁的爱丽丝菲尔,有些不好意思。   久宇舞弥是五官端正的美人,但从不化妆,亦不会化妆。平日里那细长的,给人一种冷淡感觉的双眸今日却罕见的露出了慌乱。   比起和平的城市中,那些与她年龄相仿,早早学会各种化妆技术的女性,她更擅长的却是匕首与枪械。   “在说什么呢,舞弥。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叫我爱丽就可以了。”爱丽丝斯菲尔笑呵呵的为久宇舞弥摸上稍微有些淡的口红。   深色的口红并不适合久宇舞弥,淡一些的色号刚刚合适。   “啊,是,Ma、爱丽。”久宇舞弥尝试着改口。   “哟西。”爱丽丝菲尔笑呵呵的放下口红,“说起来,舞弥虽然不会化妆,但意外的会穿和服啊?”   “有时为了伪装身份,会需要穿着和服,所以会一些。”久宇舞弥看着镜中化过妆后稍稍有些不一样的自己,轻轻的挑起嘴角。   久宇舞弥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穿上婚礼服的一天,原本在她的想法中,她也许会有一天死在某处战场上,而战死的原因大概是为了完成卫宫切嗣交待的某项任务,又或者单纯的为卫宫切嗣挡子弹。   出生于战乱的国家,幼年时便被作为童子兵送上战场,十四岁时生下儿子西格玛,生父不明。   而后在这样几乎人性完全没有构筑的情况下,被卫宫切嗣救出,作为卫宫切嗣的道具,仿佛“让卫宫切嗣这台机器运作的更像一台机器的辅助机器一般”行动。   卫宫切嗣,不仅是她的全部,她更早已是卫宫切嗣的一部分。   如同心脏与别的器官一般。   啪嗒啪嗒!   正当久宇舞弥协助爱丽丝菲尔穿上洁白的花嫁婚礼和服,传说中的白无垢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   “妈妈妈妈!舞弥阿姨!”   约莫八岁的白发红眸,俨然是小一号的爱丽丝菲尔的少女小跑着出现在居室的门口。   “哇——!这就是日本的婚纱?超漂亮!”伊莉雅看着爱丽丝菲尔身上的白无垢,眼睛有些亮,“呐,伊莉雅也能穿嘛?”   “等伊莉雅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能穿了哟。”爱丽丝菲尔笑眯眯的拍了拍伊莉雅的脑袋。   很明显,爱丽丝菲尔今天的心情非常棒。   棒到想要出去绕着观布子市飙一圈。   一旁的久宇舞弥并不是很擅长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所以仅仅是在梳妆镜前静静的看着爱丽丝菲尔母女的互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啊对了,切嗣说还有一会儿大家就要过来了的说。”伊莉雅这时才想起来,她是来传话的。   “没问题,来得及的哟。等下妈妈帮舞弥阿姨穿上和服就来了。”爱丽丝菲尔笑了笑。   “嗯!”伊莉雅应了声后,又看了看一旁安静的久宇舞弥,犹豫了一下后,“舞弥阿姨今天也很漂亮哦。”   “谢谢,伊莉雅。”久宇舞弥眼见伊莉雅离去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应付不来。   虽然并不讨厌这种氛围,但久宇舞弥依然稍稍有些应付不来这种温馨的气氛。   即便是起身行走时,右手也依然下意识做出握枪动作顺着裤缝,从不伴随着步伐前后摇摆的她,比起温馨的家庭对话,更擅长讨论狙击点或炸药的安装位置。   就好像同学聚会时性格孤僻的理科学霸全场一言不发,却会在某人谈论到某国最新的科研成果时忽然开始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一般。   啪嗒。   指针指向早上8点57分。   卫宫家的门口,整齐的穿戴着羽织、纹付、角带、袴、足袋、履舞、白扇的卫宫切嗣站在那里,如同江户之后绝大部分成婚的日本男性一般。   悠哉悠哉的双手插在袖子中,口中叼着香烟,依靠在卫宫家的家门门框上,注视着逐渐驶来的轿车。   “新婚快乐,卫宫先生。”结弦笑呵呵的叼着Pocky走下车,顺便从怀中取出一封红封,“命运还真是难以琢磨啊——给,红包。”   “是啊,命运真是难以琢磨。我可从来没想象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来着。”卫宫切嗣惆怅的吐了口烟,接过红包多看了两眼,终于才回想起来似乎婚礼还有收红包这么个习俗。   旋即看向副驾走下的苍崎橙子与樱。   “欢迎光临,小樱、苍崎小姐。”   “哟——”苍崎橙子叼着烟打了个招呼,“你也不容易啊,为了带回女儿,阿哈德那个老头没少刁难你吧。”   “稍微借用了一些熟识的人脉,雇了一支佣兵配合行动,毕竟战力上我可远不如苍崎小姐。”卫宫切嗣耸了耸肩,“另外,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苍崎小姐两年前攻入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事情,托你那次的福,我也摸清了爱因兹贝伦在森林中那片大结界的构造。”   “哈!”苍崎橙子笑了一声。   “新婚快乐,卫宫叔叔。”樱开心的招了招手,“伊莉雅在吗?”   “啊,在里面——嗯?你看,伊莉雅来了哟。”卫宫切嗣刚开口,便听到家中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侧目一看却是自家闺女跑了过来。   “樱——!”   “伊莉雅姐姐——!”   毫无疑问,年龄相仿的女孩很容易玩到一起去。   几乎眨了个眼的功夫,两个小女孩就在大人们的视线中说说笑笑的向着家中走去。   “那么,成家的感觉怎么样?”苍崎橙子问道。   “今天比起‘成家’,不如说更像是‘仪式’。与过去告别的仪式。”卫宫切嗣感慨道,“毕竟,伊莉雅都已经八岁,理论上成家也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比起这些问题……呐,卫宫家的老爷哟,今天是什么式?神前、佛前、人前、教会式?”   “应该算是‘人前式’。除了日式的婚礼服之外,叫上友人吃上一顿饭,就算是宣告结婚了,这种感觉。”卫宫切嗣微笑着摇了摇头。   “爱丽本来是想要神前式的,但无论如何339次交杯酒也太过夸张了一些吧?佛前和教会式就更不用说了,阿弥陀佛也好哈雷路亚也罢,我们家可没人信这些东西。嗯——?”   说道这里,卫宫切嗣忽然看见不远处一道悠哉悠哉走来的蓝色身影。   “哟,新郎先生,没来晚吧?”库丘林骑悠哉悠哉的打着招呼,左手拎着一大桶鱼,右手扛着一箱酒。   “那、那是?”卫宫切嗣嘴角抽搐。   带着一桶鱼和一箱酒上门,你是哪里的原始人吗?   不,等等,这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原始人来着……   “是哟!呀——多摩川的鱼质量还真是不错啊!你看,现在还在活蹦乱跳!”库丘林晃了晃左手那着十二三条还子扑腾着鱼尾巴,塞得满满的鱼桶,“哟,又见面了,万事屋的小哥,漂亮的大姐头桑,对了,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呢?”   “哟——”苍崎橙子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在里面和伊莉雅玩呢。”结弦笑了笑。   “那么,厨房借用一下,稍稍让你们见识一下凯尔特流的烤鱼技术。可惜这个时代打猎不方便,连熊都成什么保护动物了吧?亚龙种也早就灭绝了,不然我还想抓两头熊啊狮子啊,或者干脆弄头亚龙种过来的。”库丘林笑呵呵的走进卫宫家,左看看右看看。   “厨房进去向右走,塞拉和莉洁莉特正在准备婚宴。下厨的话自然欢迎,我家厨房还算挺大的,不过希望凯尔特的大英雄不要对我家的女仆动手动脚?”切嗣回忆了一下库丘林那段‘光辉’的历史,不由得还是提醒了一下。   “安心安心,尽管放心!”库丘林笑呵呵的向着切嗣所指的厨房方向走去,哼着小曲,“哼、哼哼、哼哼——”   “你可是只提醒了他女仆,没提醒他两位夫人哦?”结弦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卫宫切嗣默默的抽了口烟,“嘛,姑且有让她们看过相关的资料,问题不大,大概。”   卫宫切嗣越想越不对劲。   就好像早些年在NGA大漩涡逛多了的人看天都是绿的一样,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放弃了站在门口迎客的打算走向厨房。   代替卫宫切嗣迎宾的,便是跟着伊莉雅一同被带来观布子市的人造人女仆塞拉。   自然,结弦等人也跟着进了正厅,各自坐在早早备好的一张张矮脚桌后的蒲团上,剥着橙子,喝着茶水,开开心心的聊着天。   偶尔听着不远处走道上伊莉雅与樱的欢声笑语。   终于,在原本约定的时间前,一批又一批的人走进了卫宫家的宅院。 第6章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2/2)   卫宫家的正厅,门朝南。   北面三张座席,东侧六张,西侧七张。   橙子、结弦、樱、远坂葵、凛坐在东侧一排;   伊莉雅、藤村雷画、藤村大河、两仪式、秋隆、库丘林坐在西侧一排。   每人皆是身下一叠蒲团,身前一张矮脚桌用来摆放酒水饭菜,颇有几分电视剧里黑道集会时的感觉。空余的两张座位自然是两位人造人女仆的,而此时这两位人造人女仆,正不断的来来回回准备着今日的饭菜。   “那个,竹取大哥……不习惯正坐吗?”坐在对面的大河看着盘腿而坐的结弦,眨了眨眼睛,“库丘林先生是外国人所以不会正坐倒是理解?”   “???”库丘林眨了眨眼。   “嘛,人类总得有些不习惯的事情吧,哈哈哈哈——?”结弦挠了挠太阳穴。   “哥哥的话,正坐超过一分钟就受不了了哟?”樱歪了歪脑袋。   “反正被炉里的话两条腿摆的随意一些也无所谓。”苍崎橙子悠哉悠哉的捧着一杯茶。   “唔——”结弦无话可说。   而斜对面的库丘林一脸好奇的学着在场其他几人的动作尝试起了正坐的姿势,半分钟后——   “这真的是人能坐的坐姿吗——?”库丘林果断放弃了正坐的打算,一条腿盼着一条腿曲立着,右手搭在膝盖上。   “库丘林先生,是哪国人?”库丘林右侧的秋隆端着小酒杯,笑着问道。   “我啊,阿尔斯特人来着。”库丘林毫不犹豫的答道,笑眯眯的和秋隆碰了碰杯,然后一口闷了,“哇,我知道这个国家的饮食小而精致,但用不着连酒杯都这么精致吧?”   “???”秋隆则是一脸懵逼的拿着手中的酒杯,眨了眨眼睛。   阿尔斯特——   有这么个国家来着吗?   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叫阿尔斯特的地方在哪里后,秋隆一脸懵逼的将酒咽了下去。   另一头的藤村雷画则是摸了摸下巴。   ‘阿尔斯特,库丘林……该不会……’藤村雷画是个知道一些魔术世界皮毛的普通人,凑巧随着身体之间老去,也读过不少书,更读过凯尔特神话。   又回忆了一下冬木市究竟变成了怎样一幅光景,藤村雷画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真相,默默的喝了一杯酒压压惊。   虽然在藤村雷画的感觉中,这份升起的想法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但仔细一想——   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对了,小哥,还有那边的老爷子,听说你们是做黑道的?”库丘林倒是没有在意秋隆不知道阿尔斯特是什么地方这件事情,反而对黑道相当的感兴趣,“黑道,通常是做些什么。”   “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工作啦。赌场、红灯区、高利贷、军火、烟酒走私、色 情光碟色 情刊物。有些黑道还会碰毒品买卖,不过我们组和两仪组都是不碰的。   “而且现在时代也在变化,基本上也在抽调资金往白道上做一些投资,不动产、制造业、运输业之类的东西。嘛,虽然现在的日本经济不景气,但姑且还算是能保证组员的问题吧。”   经济再怎么不景气,也没有冬木市不景气。   藤村组在这次冬木市的灾难中,不动产在内的固定资产损失严重,但人员却保存了许多。   当然,即便如此,一些藤村组组员在这场灾难中选择带着家人引退,前往别的城市定居。如今本就不算大的藤村组只剩下了曾经的一半人左右。   但即便如此,藤村雷画也明白一个道理——   这该知足了。   “总觉得库丘林先生似乎很适合做黑道哟?”藤村大河探过头看向相隔两座的库丘林,旋即又看了看身旁的爷爷,“呐,爷爷。”   “嗯——?啊,大概吧。”藤村雷画赶紧喝了口酒压压惊。   “哦呀——?”库丘林看着藤村雷画的反应,挑了挑眉毛,独自悠哉悠哉的闷了口酒。   “说起来,主人公呢?”两仪式开了口,看向走进门,脸上带着微笑的远坂葵。   “她们马上就来,稍微还有一些妆要补。”远坂葵笑着入座,坐在一对女儿中间,“凛、樱,饿了吗?饿了也忍着点哦。”   “是——!”凛。   “虽然有些饿,但可以忍住的说——!”樱。   啪嗒。   忽然间,门外传来脚步声。   映入眼帘的,是两位女仆正站在门口微微低头行礼。   而卫宫切嗣则是罕见的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挠着后脑勺,左右各牵着一位新娘子。   左边是久宇舞弥,而右手边则是爱丽丝菲尔。爱丽丝菲尔的身后,则跟着古灵精怪抱着相机的伊莉雅。   “对不起,各位,久等了。”卫宫切嗣有些紧张的踩着木屐说道。   “……”久宇舞弥不敢说话。   “对不起各位,修妆稍微多花了点时间的说。”爱丽丝菲尔倒是显得相当兴奋。   “等,等等,妈妈、切嗣、舞弥阿姨!拍照的说!”伊莉雅抱着相机,抢先卫宫切嗣一步跑进房间,对准了门口的三人,“三二一,茄子!”   “茄、茄子——?(茄子!!!)”×3   咔嚓!   拍完照片,伊莉雅满意一脸小大人样点了点头。   “哟西哟西,新郎新娘现在可以进门了。”   “那么——!”下一秒库丘林出现在了卫宫切嗣的边上,在切嗣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将切嗣拉到了房间的正中央,“现在,让我们的新郎官聊一下心路历程。”   “哦——o(*≧▽≦)ツ┏━┓”×N   “哎哎哎?”卫宫切嗣有些慌乱。   “噗。”爱丽丝菲尔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种表情的卫宫切嗣在爱丽丝菲尔的记忆中太少了。   “……”久宇舞弥没有做声,仅仅是平静的微笑着。   “反正都是熟人,说两句?”藤村雷画笑呵呵的接口。   “比如一个人同时娶两个老婆的感想?嘶——”结弦话音刚起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人电光石火掐了一下,顺着目光看去却发现苍崎橙子已经悠哉悠哉的收回了手,端庄而悠闲的捧着茶杯轻吹着水面。   “嘛,感谢啊——嗯,怎么说呢——”卫宫切嗣似乎同样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很明显事先也没准备演讲稿,犹豫了一片刻后,“嘛,虽然似乎是违反了日本法律,但这也无所谓了吧?在场的连我在内,可是有相当数量的犯罪份子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库丘林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拍着大腿,相当没有形象的笑了几声向自己位置走去。   “啊咧?是这样的吗?”藤村大河一亮恍然大悟的表情,旋即轻轻推了推自己爷爷,“爷爷,走私暴露的话要判多少年?”   “咳,咳咳咳!”藤村雷画清了清喉咙,后掰着手指算着自己如果被抓得判多少年,“真要抓的话,大概……我这辈子就出不来了?”   “小姐,请放心,两仪组的律师团队相当可靠。”秋隆默默的在两仪式身旁附耳说了一句。   “……”两仪式听着嘴角抽搐。   为什么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安?   不过旋即两仪式便摇了摇头,决定不把这事往心里去?   而结弦则摸了摸下巴。   似乎问题有点大,大到足够终身吊销驾照……   “——嘛,总之,我呢还是很高兴的。”卫宫切嗣笑着打断了在场几人的议论,端着酒杯陷入了回忆,“按照顺序来吧。最先遇到的是舞弥,说起来‘久宇舞弥’这个名字还是我们非法入境,为她做假护照的时候使用的伪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名字就变成了真名了……”   卫宫切嗣端着酒杯,那个在充满硝烟的战场上异常精明而理性的男人在这样的场合,却是变得有些笨拙。没有什么花言巧语,仅仅是平淡的诉说着与身边两位妻子的过往。   ——硝烟味的过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本还有几句议论纷纷的客厅变得只有切嗣一人在那里说。   直到时间还有三分钟便抵达正午十二点时,切嗣高高的举起酒杯。   “那么,各位,干!”   “干!”×N   “伊莉雅,回到座位上去咯?”爱丽丝菲尔揉了揉伊莉雅的脑袋。   “嗯!”伊莉雅应道。   美酒佳人、觥筹交错。   欢声笑语之中,宴席维持了两个小时左右才终于告一段落,但天还亮着,今天的日程还远没有结束。   “呐,切嗣,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藤村大河眨了眨眼问道。   “姑且是有准备麻将和纸牌,女生们的话伊莉雅的房间也有动画漫画之类的东西——嗯?你们已经打起来了吗?!”   卫宫切嗣忽然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却见爱丽丝菲尔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麻将桌架了起来,开始第一个半庄了。   “呀,说起来快有两年没打过麻将了?——碰,一索。”东家结弦。   “来到日本之后才学会的,真是相当有趣的游戏来着!——两万。”南家爱丽丝菲尔。   “年轻的时候我可是当过一段时间组里的代打来着,不服老不行咯——三索。”西家藤村雷画。   “藤村组长,那张,和——断平三色DoraDora,跳满12000。”远坂葵微笑着倒牌。   “……”卫宫切嗣扫了一眼麻将桌上的四个人,默默的点上一根烟,又看着其余一群完全不用他招呼已经开始打牌聊天扯淡的一群人,嘴角抽了一下。   “切嗣。”久宇舞弥站在切嗣身边,嘴角挂着难得一见的微笑,“稍微,陪我散会儿步可以嘛。”   “……”切嗣听罢,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哟。” 第7章 樱花的季节正是赶作业的季节 (1/2)   樱花飘落的速度,大概是秒速五厘米。   在樱花纷纷扬扬的花期,观布子市八云台公园旁,一间名为「冬木万事屋」的事务所在学生们恶补完春假作业,哭丧着脸背上书包走向学堂的大队中,悠哉悠哉的开张。   当然,开学也分早晚。   在有些人已经通宵补完作业的日子里,有的人还有那么一两天的余裕继续补,比如——   两仪式。   “说起来我以为你是好好学习的优等生来着?”结弦看着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数学作业眨了眨眼睛,随手快速翻阅了一下。   “成绩好也并不代表喜欢做作业吧?”两仪式叹了口气,“那么万事屋先生,这笔委托接不接?”   “理论上可以去你学校走一趟,然后下一个‘两仪式同学的作业虽然完美的完成了,但是路上遇到了抢劫犯把整个书包抢走了,对不起。’之类的暗示?”结弦默默的走到厨房冰箱搜出一小盒草莓味哈根达斯。   “那样在学生中太高调了,肯定会有‘哇,两仪家的大小姐要不要用这么不靠谱的借口’之类的议论吧?虽然说我本身就有些不合群,但并不代表我会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他们只需要能对我保持‘无视’就万事大吉了。”两仪式叹了口气。   “那么,你有多少没写完?”结弦边说边将冰淇淋抛给两仪式,“给。”   “多谢——国文姑且是完成了。”两仪式接住冰淇淋道。   “也就是还剩……数学物理化学英语?”结弦摸了摸下巴,“姑且问一下,字迹不一样没问题吧?”   “无所谓,重要的是学生而不是教师,只要让那些每天下课不找些话题聊几句的家伙别把话口转向我,怎样都无所谓了。”两仪式打了个哈欠。   “虽然很想建议你考虑一下社交问题,但你肯定也听不进去吧?——嘛,不考虑字迹的话那么事情就简单了。”结弦点了点头,默默的掏出座机拨了串号码。   “莫西莫西,大河,我记得你是后天才去新学校报道吧?……嗯嗯嗯,这边有个兼职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接单子,顺便我家开张过来坐坐?……内容的话,初二升初三的春假作业……化学苦手?没问题没问题,安排别的科目给你……物理交给你?OKOK,会帮你准备下午茶的。”   啪嗒。   电话挂断。   然后继续——   “莫西莫西,卫宫先生,能接通你电话就说明还没有离开日本去度蜜月?……啊,有个委托来着,是这样的……没错,国中二年的化学……嗯嗯嗯……那么等会儿见……”   啪嗒。   “那么,物理、化学搞定了,剩下的是数学和英语。那么数学交给我,英语你自己解决吧,不然真要我再找个人看着我们四个人写,你一个人发呆的话也尴尬不是。”结弦连着三通电话之后,伸了个懒腰。   “我以为你会一个人做完的?”两仪式眨了眨眼睛。   “中介商姑且也算是万事屋工作的一部分,毕竟你不能指望我真的全知全能者?我又不是什么一脸受气的医生。”结弦默默的剥了个橙子。   看到橙子,两仪式忽然想起了什么。   “樱和橙子呢?”两仪式问道。   “樱的小学已经开学了,早上已经把她送去学校了,说起来今天是可是入学第一天来着。”结弦顿了顿,“旋即指了指旁边上楼的楼梯,橙子的话,在补觉。”   “又熬夜了?”这些时日,两仪式倒也和橙子混熟了不少,自然也了解了一些橙子的作息。   “这已经不是熬夜的等级了。你可以称之为——时差。啊呜——”结弦将最后一瓣橙子扔进嘴里。   旋即,结弦拍了拍手起身。   “我去准备下午茶,稍等一下。嘛,随意就好,我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规矩。人来之前那边的掌机啊DVD啊都可以随便动。”   “好哦……嗯?《魔弹射手》?你会看这种歌剧?”   “那个啊,之前橙子看的来着。”   “原来如此。说起来,你和橙子什么时候结婚?”   “八字没一撇呢,连恋爱都没开始谈怎么可能直接跳到结婚。”   “哈?你们还没开始谈?那为什么感觉你们一脸老夫老妻的感觉?”   “真没有啊,这种缺一脚任意球绝杀的不上不下状态我也很绝望啊┑( ̄Д  ̄)┍。还有式,为什么感觉你今天意外的开朗?我差点都要以为来的是织了。”   “我只是平时不喜欢多说话,但并不代表我有社交障碍……”   ……   一小时后。   “哟,苍崎大姐头。”大河指尖夹着圆珠笔,偶尔点着太阳穴,忽然瞧见了从楼梯上走下的橙子。   “哟,橙子。”两仪式放下笔打了个招呼。   “许久不见,苍崎小姐。”卫宫切嗣悠哉悠哉的做着化学寒假作业,嘴里叼着烟。   “那么,这是什么情况。”在楼上梳洗穿戴完毕的橙子走下楼,看着客厅中能凑成一桌麻将的四人,凑到结弦背后看去,“‘如图1,已知AB=DC,AD=BC,E、F在DB上两点且BF=DE,若∠AEB=120°,∠ADB=30°,则∠BCF=……’”   一边说着,橙子一边掀起了结弦奋笔疾书的数学习题册封面。   “春假作业?”苍崎橙子又看了一眼两仪式,“哦呀哦呀,看不出来呀?”   “嘛,不喜欢做作业也是学生之常情嘛。”大河的做题速度较一旁仿佛答着一加一等于几这种题目一般轻松随意的卫宫切嗣,慢了不少,“以前我也想过有请组里的人帮我写作业来着,但是被发现一次之后被爸爸和妈妈好一顿训来着——等,等等,切嗣先生已经写了这么多了?”   “毕竟这种程度的化学作业实在是太简单了一些。”切嗣悠哉悠哉的抽着烟,“以前由于职业需要,姑且也有过自己调配制作炸药、毒药的经验来着。甚至理论上连高纯度的海〇因都能够制作,补充一句,我只杀过毒贩,绝对没自己制毒贩毒。   “对了,大河,你是哪个学校来着?”   “嗯——观上高等学园,一年B组。”藤村大河答道。   “那么,你以后的班主任十有八九就是我了。”卫宫切嗣笑了笑。   “哎?哎哎哎——?”藤村大河拿笔的手一抖。   “嚯——?去当教师了?”苍崎橙子挑了挑眉毛。   “……”两仪式没插话,只是带着好奇看着这一幕。   “稍微‘申请’一下调换班级就可以了,学园长应该不会这点‘请求’都不会同意的。”卫宫切嗣笑呵呵的说着,笔下唰唰唰的书写着。   藤村大河也许没听出画外音,但其他几人连同两仪式在内都明白,卫宫切嗣的‘申请’与‘请求’毫无疑问与另一个词汇挂钩——   暗示。   “教师到也是个不错的工作,但可是很辛苦的哦?说起来切嗣,你教哪门科?”结弦。   “英语。”卫宫切嗣悠哉悠哉的将吸到尽头的香烟掐灭,“稍微感受一下以前没感受过的气氛也挺好的。顺便一提,大河,你的作业我会特别监督的,请不要让我发现你的作业有别人代劳。”   “哎——?!怎么这样TAT!”大河欲哭无泪的抓了抓脑袋,“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代写作业的万事屋来着。”   “噗!”橙子没忍住笑,旋即推了推习题册前的结弦,“笔给我,我来吧。”   “牛奶还是咖啡?”结弦挪开身子站起,完全理解了苍崎橙子的话外音。   “咖啡吧,刚睡醒稍微提提神。”苍崎橙子正了正眼镜,旋即看向两仪式和大河,“说起来,未成年的学校生活是怎样的?”   苍崎橙子虽然十八岁之后有在礼园女子学校作为学生的一份经历,但说到底不过是“滞留过”这种程度罢了,几乎没有滞留多久便前往了时钟塔。   十八岁以前的她,没有上过学。   人类会对未知产生好奇心。   正因为没有真正经历过正儿八经的普通学园生活,所以此时此刻苍崎橙子才会与两位苦恼于作业问题的少女询问校园生活的点滴。   至于结弦,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心情似乎不错的苍崎橙子好,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冲泡咖啡。   而这时——   叮呤。   门铃被按想,片刻后——   “苍崎青子女士在吗?有您的包裹。”快递小哥拿着单子说道。   “???”×4。   尤其是结弦与切嗣还对视了一眼,才确认他们并没有幻听。   “是我,苍崎青子。”橙子笑呵呵签单,旋即笑呵呵的抱起略沉的纸箱进屋。   “那是什么?”两仪式问道。   “维多利亚时代的巫净盘,虽然并不能期待有什么效果就是了。”苍崎橙子小心翼翼的揭开周遭用来报装的一层层废报纸。   “哟西,保存的相当完好——呐,天然卷,帮个忙,替我抱到地下室里可以吗?”   “嗨哟——。” 第8章 四月的夜晚 (2/2)   夜晚,西观布子市。   “——呼!完、完成了,苍崎老师!”   近观布飞机场的一片绿地中,年幼的远坂凛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旋即如同等待着主人表扬的二哈一般看着身旁的苍崎橙子。   距离远坂凛成为苍崎橙子的学生,已经经过了小几个月的时间,而这段时间,苍崎橙子深刻的让远坂凛理解了马〇思同志的重要思想——   实践出真知。   实践的内容,自然是在观布子市建立完善的大结界,而大结界所需要的自然就是构筑以灵脉为魔力源的支点,并将支点的「管理权」在建立支点的同时以「术式」的方式写入其中。   现在刻录在术式中,拥有管理权的有两人——   苍崎橙子、竹取结弦。   虽然凛也出了些力,但毕竟年纪实在太小了一些,管理权限放在她的身上总会让人感到不放心。至于结弦虽然完全没有出力,甚至其本人也压根没有提过“记得把我加上去”这样的话,但苍崎橙子思索之后,还是将结弦加入其中。   大概是感觉平时在家里总麻烦这个家伙在饮食起居上多方照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最初,是苍崎橙子在工房中指导远坂凛学习「全体基础」与「个体基础」,正如绝大部分魔术师入门一般。不过很明显,远坂时臣在基础方面的教育虽然在橙子眼中有不小的瑕疵,许多理论甚至可以直接判上「错误」二字,但至少也算是可圈可点。   指点修正一个月左右后,橙子便放心的带着凛开始了真正的实践——建立支点。   一开始自然是橙子在做,在讲解,而凛在看,直到现在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凛能够独立完成支点的建立。   虽然因为绷紧神经,高度的集中精神而导致有些筋疲力尽,但至少算的上是进步飞快,不过却有一点有些让橙子感到捉鸡。   “你确定,完成了?”橙子摸了摸下巴。   “嗯——确实完成了呀?”凛挠了挠脑袋,有些迷茫。   橙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弟子什么都好,体质优秀、记忆力好、进步也算的上快,但就是喜欢在最关键的时刻丢链子,比如现在——   “你真的没发现你少做了一步什么吗?”橙子叹了口气。   “???”凛歪了歪脑袋。   “你没有把支点和灵脉连起来,就好像不和水泵连起来便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的水龙头一样啊!”橙子右手捂住了脸。   “哎?哎哎哎?”凛嘴角一抽,旋即歪着脑袋轻轻吐出舌头,“忘记了?”   “不要想萌混过关!今晚回去给我默写三遍《从零开始建立支点》的工序,汉字不会写没有关系可以用五十音图替代,记住了吗?”橙子无奈的点上一根烟。   “啊,是——”凛双眼眯成一条线,无奈而弱气的低下脑袋,总感觉整个人随时要软成一滩烂泥。   “呼——!”橙子吐了口烟,旋即轻轻笑了笑,“先去把支点整备好。嘛,总之已经算表现的不错了,姑且表扬你一下吧。”   “哎?”凛一愣,旋即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是!苍崎老师!”   说完,便打起精神小跑着跑向不远处开始将支点与灵脉进行链接工作。   而橙子则悠哉悠哉的打量着凛忙碌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真是好哄啊,一句表扬的话语加上一点小小的奖励就能完全把积极性调动起来。’橙子吐了口烟。   半晌后,凛跑了回来。   “苍崎老师,完成了!”凛乖巧的站在橙子面前。   “是吗?那么等老师我检查一下,之后就可以回去了。”橙子旋即向着不远处走去。   片刻后,一亮锃亮的哈雷摩托车载着一大一小,驰骋在夜幕下向着八云台的方向驶去。   顺便一提,虽然苍崎橙子这位女性有着“Speed狂”这种属性,但还没有到家中某位男性一般闲着没事儿干给交通工具上魔力炉这种程度,因此这与苍崎橙子相比稍稍有些狂野而帅气的摩托车依然处在“正常车辆”这种范畴之内。   时针接近十一点半时,送完凛回家的橙子回到了家中。   “我回来了——”橙子走进家门,揉了揉脖子。   “洗澡水烧上了,被炉上有水果和牛奶。”结弦站在楼梯口,看着玄关正换鞋的橙子。   “樱睡着了?”橙子笑了笑。   “睡下好一会儿了。嘛,似乎开学第一天稍微有些兴奋就是了,比平时多讲了快半个小时的故事才睡着。”结弦伸了个懒腰,“那么,教学顺利吗?今天似乎比平时要早啊,平时不都要12点?”   “除了偶尔有些粗心大意之外,至少学了这么久也能独立的搭建支点了,稍微让她休息休息。樱学习魔术是防身,所以不用那么拼命,但凛那丫头可是相当的刻苦啊——‘刻印丢失了的话,那么远坂家的刻印将由我远坂凛来复兴’,她可是这么说的。”   橙子也不着急去洗澡,坐进被炉拿起叉子插起一块切片切好的火龙果送入口中,轻轻咀嚼。   “之后准备怎么教她?卢恩魔术还是使魔律令?”结弦问道。   “全部……虽然这么说,但不可能。卢恩、使魔、诅咒、结界一类也许她能学得会,但无论是人偶也好积重魔眼也罢,她的性格注定了她没有这份精密度。”苍崎橙子顿了顿,“不如说,正因为她跟我妹妹很像,所以更适合苍崎家的大型魔术。   “主魔术回路四十道、辅助魔术回路三十道,属性是五大元素,更可以凭借远坂家「转换」的特性,积蓄、储存、变换,预先将大量魔力储存到宝石之中。   “之后便是苍崎家的魔术系统,依靠数秘纹进行魔力加工、变换、出力。这样下去的话,毫无疑问会成为「人间飞弹发射器·二号机」的吧?”   苍崎橙子说道这里,便怠惰的向后一躺躺在了地板上。   自己的弟子不仅性格像自己那个不可爱的妹妹之外,连魔术系统都倾向于自己那个妹妹,这多少让苍崎橙子有些纠结。   不过话又说回来,橙子自己本就是因为凛与青子有着几分相似之处才抱着有趣的心态才将其收为弟子的才是。   不如说凛这样的发展反而理所当然?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想要独当一面的凛同学——”结弦顿了顿,“对根源有兴趣吗?实战用的魔术可并不代表能够构成「道路」。”   竹取家的魔道算是少见的异类,单纯是为了实战而演化的魔术体系。但绝大部分魔道家系的魔道理论,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根源。   卫宫家的固有时御制也是如此。   原本仅仅传承到第四代这种较浅世代的卫宫矩贤是个货真价实的,一举成为封印指定的天才。   在不被世界干涉的固有结界中让时间的流动加速或停滞就是卫宫家的魔术,矩贤将其研究透彻,企图在抵抗几乎为零的极小结界中让时间的流动无限加速,并通过观测宇宙的终结来到达之后理应会出现的根源。   理论是优秀的,但现实的结果却是「观测」这一行为本身所需要的时间是数百年。   卫宫矩贤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人类是有极限的。   为了活到成功观测到根源的那一刻,卫宫矩贤做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切嗣,我不做人啦!   当然,不做人也得有办法不做人才行。所以,卫宫矩贤便开始摸索起了「死徒化」的手段。   “她本人似乎还没有考虑这一层。嘛,家系的初代魔术师连基础都没有掌握好就去思考开创「道路」可是没有丝毫意义的。”橙子摇了摇头,旋即看向对面的结弦,“那么,你呢?——不,当我没问。”   “嚯——?”结弦挑了挑眉毛。   橙子意识到了自己随口的一问仅仅是个废话。   共同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段时间,橙子自然明白眼前的男人是个怎样的男人,即便现在有什么不得了的家伙直接打开一条道路,赤裸裸的告诉结弦向前走就能抵达根源,结弦也必定不会前行。   甚至连答案她都能猜得出来。   旋即,橙子从温暖的被炉中钻了出去,摆了摆手。   “那么,我去洗澡,你早点休息吧。”   “现在才算的上休息,等会儿可有的忙了。”结弦瞥了眼即将逼近十二点的时钟,亦颇感无奈的钻出被炉,“对了,橙子。”   “嗯?”橙子的脚步停留在楼梯上,探过脑袋眨了眨眼睛。   “两仪组长约我明天中午吃顿饭,说是有委托,似乎还需要出国。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一起去?”结弦道。   “出国?”橙子眼珠子一转,“哪里?”   “不知道,明天去两仪家面谈,别睡过了。”结弦摆了摆手。   “安心安心,今天洗完澡就睡觉。本来还说好久没有出去旅行,稍微有一点不自在呢……”   作者留言:   PS1.哇,我赶紧把日常结束了吧...原来圣杯一章只需要码三个小时,日常我一卷得挤接近六个小时……连整理大纲的时间都没有,果然第三卷的大纲还是边码边修吧,另外——   有没有大佬知道哪里有燃烧的远征·卡拉赞那张副本相关剧情可以看,取材需要,知道的大佬麻烦群里私聊一下我_(:зゝ∠)_   PS2.错字我尽量第一时间改(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从税务师事务所辞职了吧_(:зゝ∠)_) 第1章 罗阿纳普拉 (1/3)   古色古香的和式庭院中,流淌着潺潺流水。   几只飞鸟静静的伫立在枝头,一位黑发的少年正坐在不远处的房前木阶上,拿着画板描绘着花季的风景。   唰唰唰——。   笔尖不断,而这时一阵脚步声出现在不远处的走道上。   “许久不见,要君。”   “午安,两仪家的小伙子。”   “午安,竹取先生、苍崎小姐。”两仪要平淡的应道,态度比起「冷漠」这个词汇,反倒更像是「自闭」,但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远远的点头打个招呼就溜进房间紧闭房门。   两仪要起身打了个招呼后便重新坐下,拿起画笔描绘着三千世界。   “二位,组长就在正厅。”秋隆在两人一旁提醒道。   “好。说起来,式呢?”橙子问道。   “早上的时候,藤村组的大小姐与小姐出去玩了,预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秋隆解释道。   “大河?原来如此。”结弦点了点头。   两分钟后。   “打扰了,两仪组长。”结弦笑了笑。   “午安,两仪组长。”橙子坐在结弦旁边。   “午安,万事屋的二位。”两仪组长穿着素色的和服,严肃而额头刻着不少皱纹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份笑容,旋即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肃穆与身为黑道组长的那份威严,“来,二位先喝茶,中国的西湖龙井!”   依然是和式的矮脚桌蒲团的组合。   矮脚桌上尚冒着热气的温茶四溢着鲜嫩清香的茶香,足以让每一个人在这本就恬淡的季节更添一分闲适。   一番简单的家长里短交谈之后——   “那么,两仪组长,说正事儿吧。”结弦轻轻抿了口茶。   “嗯。”两仪组长点了点头,“首先,万事屋、苍崎小姐,你们应该知道日本的黑道多少在国外都会和当地的黑道展开一些走私之类的合作项目,拓宽海外市场。”   “恩,这个我们懂。”结弦点了点头,等待着两仪组长的后话。   “我们在泰国南部的合伙人是一群俄罗斯人,本来与我们每隔半个月,也就是每个月的15号以及每个月的最后一天会有定时联络。但是最近两个月间,原本的合伙人杳无音讯,取而代之的是她的部下、心腹。这不禁让我想到中国的一句古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生意受到影响了吗?”结弦问道。   “不,完全没有。出于好奇我私底下曾派人去调查,但都无功而返。正因为‘不明’,所以‘不安’;正因为‘不安’,所以我要求个‘安心’。”两仪组长摇了摇头。   “我们两仪组拒绝参与毒品走私,在这一点上多少和对方闹过一些不愉快。但总体上还是能和我们安安稳稳的搭线做生意,毒品该散就往别的地方散,她们的合伙人也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但现在我不得不多思考一些。”   “也就是说,你担心稳定的合伙人实际上已经遭遇‘意外’。为了两仪组在海外的走私市场有必要确定一下合伙人的状况,是生是死也好、影响力下降也罢,万一对方出了事得尽快敲定新的合伙人。”结弦摸了摸下巴。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两仪组长叹了口气,“实际上的情况肯定比这几句话复杂的多,肯定也不是这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涉及到的国外国内方方面面太多了,尤其是两仪组这些年占着西东京却拒绝进军毒品市场已经引起了不少别组的反感了……   “总之,具体的情况我这几天都整理进了档案里。”   一边说着,两仪组长给一旁的秋隆使了个颜色。   而秋隆很快的取来档案,似乎是因为没有预料到苍崎橙子会来,苍崎橙子和结弦只能凑过脑袋盯着一份看,如同学校没有带课本只能蹭同桌书看的学生一般。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   狂野的波浪金发、暗红色的制服、俄罗斯空降兵军大衣,口中叼着雪茄。不过最为令人注目的,还是右脸、脖颈以及胸前那毫不掩饰的烧伤伤疤。   “地点在泰国,罗阿纳普拉。一座沿海的,让你走进去就好像行走在雨后的烂泥地上的腐烂发臭的城市。三合会、的黑手党、极道、佣兵都在那里建有事务所。   “合伙人是一伙俄罗斯黑手党在泰国的支部「莫斯科旅馆」的负责人,名为巴拉莱卡。苏联解体前曾是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特种兵,军衔大尉。苏联解体后被剥夺军职,带着手下的旧部加入了黑手党。在这个黑道大多由恶棍、流氓构成的时代,这种训练有素的军队简直就像是进入了羊群的狼一般可怕。   “正因为如此,巴拉莱卡才是他们的核心。这个女人如果倒了,这个支部某种意义上说就名存实亡了。”   两仪组长补充说明完后,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这种结构的黑手党可不会太长久。老兵死一个就少一个,新鲜血液想要训练成军队,周期太长了。”结弦道。   “所以这就涉及到第二个委托了。”两仪组长顿了顿,“委托一共有两项——   “其一,确定「莫斯科旅店」及巴拉莱卡的现状;   “其二,得到那座城市尽可能详细的势力分布资料,有可能的话最好查出背后有哪些政府机构的影子,KGB、CIA、NSA之类的。”   “听您的意思,两仪组也想过去掺一脚?”结弦道。   “美国人能去、俄罗斯人能去、中国人能去、西班牙人能去,没道理日本人不能去吧?”两仪组长笑了笑。   “不求在那里做大,只求有自己人在那里照应一下自己的货,不至于还要在账面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情况下跟俄罗斯人五五分账。而且就像你说的,这种靠着一群老兵,没有新鲜血液注入的组织能活多久?”   “我明白了。另外这回报酬就算了,冬木市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多少也受了两仪家不少照顾,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结弦摆了摆手。   “原来如此,所谓‘仁义’吗?说来惭愧,现在不少的黑道都连这两个字都忘掉了。”两仪组长苦笑着摇了摇头,“日本的经济一天比一天差,什么魍魉小鬼都冒出来了。‘仁义’二字忘得精光,眼睛里只有‘利益’……”   日本1991年2月之后,由于大量投机活动而导致的经济泡沫破碎,日本经济相当不景气,进入了平成大萧条时期。   毫无疑问,两仪家多少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结弦与苍崎橙子在与两仪组长敲定了委托事项后,又闲聊了片刻。   接近下午两点,两人才离开两仪家的大院。   “泰国。”苍崎橙子走出两仪家大门,摸了摸下巴,“说起来圣杯战争之前,你去过一次?”   “那次去的金三角,并不在一个地方。两个地方相距的还是蛮远的。”结弦伸了个懒腰,“那么,你去吗?说起来泰国的咖喱和冬阴功汤还是不错的,可以顺路带点咖喱回家……”   “为什么不去?没有任何不去的道理吧。”苍崎橙子笑了笑,“说起来,我对这种‘表世界的里世界’还是稍稍有些好奇的。”   “‘好像行走在雨后的烂泥地上的腐烂发臭的城市。’——两仪组长可是这么说的来着?”结弦提醒道。   “指的是‘人类’而非地理吧。不过也无所谓,魔术师这种生物可已经不是区区‘雨后的烂泥地’这种简单程度的生物了。”苍崎橙子默默的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然后左摸右摸没摸到打火机。   正一脸郁闷的时候却见结弦从怀中摸出打火机凑了过来,给橙子点上了。   “落在被炉上了,出门的时候顺便帮你带出来了。”结弦点完火,将打火机留给了橙子。   “啊啦啦,是不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连这种小错误都会犯?”橙子眨了眨眼睛。   “难道你不喜欢安逸?”结弦笑了笑。   “不,安逸一点相当不错,至少做研究也能相当的舒心。”苍崎橙子吐了口烟。   啪嗒。   结弦拉开车门。   “上车,走了。”结弦招了招手便坐进崭新的座驾中。   “好——。”   作者留言:   PS1.第三卷龙套剧组《黑礁》、《幻灵镇魂曲》……   反正龙套在保证是正常人(不会扰乱力量体系)的前提下,与其自己原创我觉得还不如已知番剧的套,代入感反而更强一点。没看过的老爷们也无所谓,我觉得暂时按我这写的没看过这两部番也完全能看得懂,完全可以当作原创人物来理解,并不会有丝毫影响阅读_(:зゝ∠)_   PS2.本书不会乱入任何非普通人、或有丝毫可能影响型月世界观的角色,请放心。 第2章 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2/3)   4月3日,早上九点。   樱已经被安排到了远坂葵的家中,而两仪家订的机票是今天下午3点47分,姑且还算是有几分余裕。   而今日,苍崎橙子自以为今天成为了家中第一个醒来的人——从工房中。   “啊嘞?这个家伙竟然睡在了工房里?”苍崎橙子感知了一下家中的结界后眨了眨眼睛,穿戴整齐(打理呆毛)后戴上眼镜。   之前有提到过,竹取家的地下室被分成了东西两半,如同太极的两仪一般,结弦在这头,橙子在那头。   咚咚咚。   “天然卷,醒了?”苍崎橙子叩响对面工房的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结弦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   “哦——”苍崎橙子随意的抓了抓头发,拉开门把手走了进去,旋即却是眼中多出几分好奇,“你在……术式绘制?”   与苍崎橙子预想中的情景稍稍有些出入。   结弦并不是窝在工房里睡觉,而是拿着一只「笔」对着一具稍稍有些昂贵的的美术人偶上绘制的电路图一般的术式,在胸前小心翼翼的勾勒。   人偶上的术式分为两色。   蓝色的术式是原本竹取家祖传的术式;而红色的部分则是经过梅林之手,用以与大源沟通、吸收、转化的「大源呼吸法」,亦是结弦正在勾画的部分。   两者叠加,就好像在原本只插了一条2G内存条的主板上再添上一条4G内存条那种感觉。   当然,结弦手中的「笔」中装载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墨水,而是以自身的血液为素材制作的特制的「墨水」。   魔术师的部件,手指也好心脏也罢都是极为优质的素材,且能够与自己相性最高的,必定是也是自己的器官。这也是女性魔术师习惯保留长发,且绝大部分魔术师会将剪下的头发妥善保存的缘故。   竹取家的系统是将繁杂的「吟唱」转化为一步到位的「术式」,自然免不了在自己身上绘制。而绘制术式的「墨水」最佳的素材,自然就是自身的血液,天然无公害,而非什么乱七八糟的水银液体。   平时是隐形,唯有需要显现的时候才会凭借结弦的意识如同闪亮的魔力回路一般亮起。   “来的正好,橙子。”结弦在反复对比确认了三四遍胸前的术式后,小心翼翼的放下「笔」,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背后的术式能稍微拜托你一下吗?我这份术式大部分都集中在后背,稍微自己的话稍微有些够不到。”   术式这种东西,虽然理论上可以在浑身上下绘制,但前提是自己能够得到。由于结弦并不是什么瑜伽选手,虽然能够得到后背,但充其量只能在自己的背上挠痒,根本做不到什么精密的绘制工作,所以他的大部分术式都是绘制在身前与四肢。   而正因为别的能画的地方都画满了,就好像一桌麻将只有四张座位一般,最为合理的选择就是将新增的术式绘制在尚还有空间的后背上。   “……”苍崎橙子凑近面前的木质美术人偶,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术式,却发现凭借自己的知识竟然仅仅只能认出一些片段,不禁有些好奇。   但橙子并没有选择询问。   魔术师绝不该去主动打探别人的神秘,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禁忌。   仅仅是接过笔,看着结弦结实的上半身笑了笑,轻轻的捏了捏肩部。   “看不出来,身材还挺好的?”苍崎橙子笑了笑。   “好歹我也是用刀来战斗的,身体差的话早就被Saber和Ruler砍死了。”结弦笑了笑。   “话说你就不怕我动手脚?虽然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术式,但我也知道只需要随便拉上几根「线」,就要出大事了?”苍崎橙子补问了一句。   “那么我的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橙子。”结弦摆了摆手,坦然的将后背展现在苍崎橙子的面前,“顺便一提,这个术式的名称——大源呼吸法。   “借由呼吸,将星球的生命力,也就是大源的魔力转化为体内小源的术式。”   “喂喂喂!”苍崎橙子一脸懵逼。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术式的效果听起来简单,却足以令现代魔术师为之动容,更令苍崎橙子懵逼的是结弦就这么把术式的作用、乃至术式本身一同暴露了出来。   魔术师不应该,也不可能会有这种做法。   这简直如同结弦直接将自己跳动的心脏交到橙子手中,只需要橙子轻轻的一握就能结果掉他的性命一般。正如同那个古老的传说「飞翔的荷兰人号」一般。   “所以说,我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橙子。”结弦侧过脑袋,对橙子露出洁白的牙齿,比了个大拇指,重复了一遍已经说过的话。   “我说你什么好。”苍崎橙子颇感无奈的摘下眼镜,进入了认真模式,搬了张椅子坐到了结弦背后,“这样相信另一位魔术师,可是会死的哦?嘛,就请你做好我在你背上乱涂乱画的准备吧。”   “好哟——?”结弦笑呵呵的说道。   “八嘎——。”苍崎橙子嘀咕了一句。   正当结弦准备迎接着笔尖点上自己的后背时,等来的却是从后而来的一个怀抱。   温暖的体温、淡淡的体香、膈人的纽扣。   稍稍有些杂乱的秀发刮蹭在结弦的后颈上,苍崎橙子的脑袋就这么侧着,脸颊贴在结弦的背上,闭着眼睛。右手夹着笔,两条胳膊就这么懒洋洋的环在结弦的腰上。   噗通。   噗通。   两种心脏跳动的声音顺着肌肤,传入两人的鼓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还是先有一人打破了世界。   “肉紧了点,稍微长点肥肉出来如何?”橙子贴在结弦背上的脸上,眼睛缓缓的睁开。   “才不要呢——呐,橙子。”结弦慢慢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橙子。   “嗯?”橙子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怎么了?”   “我喜欢你。”结弦慢慢的转过身,面向身旁的橙子。   “我以为你会不解风情的什么都不说呢。”橙子眨了眨眼睛,明明没戴眼镜却反而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我又不是轻小说里的草食系男主人公,真要说的话我可是肉食系的。”结弦接道,“那么,回答呢?”   “你刚才说你的命就交给我了对吧?”橙子笑着顿了顿,“那么——   “你的性命,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是吗——”   话音刚落,结弦便伸过手环住橙子的腰拉入怀中,没有丝毫犹豫的重重吻了下去。   而回应结弦一吻的,正是橙子缓缓闭上的眼睛后同样的一吻。   ——To Be Continued! 第3章 曼谷之夜 (3/3)   1994年4月3日,当地时间八点零五分。   泰国曼谷,廊曼国际机场。   伴随着自东京飞行了七小时有余的航班降落,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走出机场。   银白色天然卷的竹取结弦背着鬼知道又怎么欺骗了安检小姐姐感情的剑袋,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边则是肩距不过十公分左右的苍崎橙子。   “说起来,两仪组长安排的接机的人应该到了吧?”橙子稍稍正了正眼镜,摸了摸下巴。   “说是经常帮忙做小单走私生意的‘搬运工’。”结弦看着有些凌乱的人群,看着那些写着认识的不认识的文字的牌子,忽然眼睛一亮,“发现了。”   人群中,一位十七八岁的黄种人少女举着牌子。   暗红色的长发梳着马尾辫,穿着拉链已经坏掉的牛仔短裤与黑色短背心,外面很随意的披上一件外套,仿佛对于“身为女性”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自觉。   就这样,少女瞪着一双死鱼眼似乎相当不爽的走来走去,没事儿还有气无力的嚎一嗓子。   “——乔瑟夫·乔思达!   “——丝吉·Q!”   苍崎橙子摸了摸下巴。   毫无疑问,这是在喊她与结弦,毕竟之前登机的时候她们二人的护照上写着的就是这么两个诡异的名字。   “一般人。”苍崎橙子做了一个专业判断。   “走吧。”结弦耸了耸肩,向前踏出一步。   “嗯。”苍崎橙子应了一声,后脚跟了上去。   两人向着不远处暗红马尾少女走去时,那少女还在一脸没睡醒的表情踱着步。   “——乔瑟……”   “这里,我们是乔瑟夫·乔思达和丝吉·Q。”结弦二人悠哉悠哉的出现在少女的身旁,“姑且确认一下,你就是接头的莱薇?”   “哟。”苍崎橙子简单打了个招呼。   顺便一提,接下来语言环境默认为英语。   “嗯?你们就是这次的‘货物’吗。”被唤为莱薇的少女打了个哈欠,“跟上,快艇在码头,我们会走水路带你们回罗阿纳普拉。”   “‘货物’……真是让人不愉快的称呼。”苍崎橙子悠哉悠哉的说道,踏出机场大门的同时顺便点了根烟。   “不巧,我们只是‘搬运工’,而不是需要花言巧语讨好客人的陪酒女。我们送你们去罗阿纳普拉,并且有人支付了相应的报酬,那么你们就是我们搬运的货物,仅此而已。”莱薇同样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日)不像是长命百岁的类型啊。”结弦摸了摸下巴。   “(日)‘恶人是不会简单的死的,因为上帝似乎还要关照他们,他要用他们来作他报复的工具。’”苍崎橙子平静的吐了口烟。   “???”莱薇回过头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头。   完全听不懂。   毕竟日语不是什么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充其量也只能让人知道——这是日语,这种程度罢了。   曼谷这座城市仅仅是一个中转站。   暂时没有机会多在这座别名“天使之城”的都市停留,结弦与苍崎橙子便被眼前的少女,名为莱薇的美籍华人带上了湄公河岸的一艘鬼知道怎么伪造身份的鱼雷快艇。   连同莱薇在内,船员一共三人。   “莱薇,没和客人吵架吧?——你们好,我是这艘船的船长,叫我达奇就可以了。”带着墨镜的黑人光头大汉抽着烟如是说道。   “莱薇,进了泰国湾再把枪拿出来,这里可是曼谷,小心点——哟,两位好,我叫贝尼,美国人。有什么生意的话以后可以直接联系我们哦?哪怕偶尔有点违法的也无所谓。”穿着夏威夷风衣服,带着普通眼镜的金发技术员笑嘻嘻的打招呼。   这就是两仪组长联系的负责将三人送去目的地的“搬运工”,亦在目的地罗阿纳普拉经营着一家名为“黑礁商会”的事务所。   而接下来的航程就是顺着湄公河驶入泰国湾,顺着海岸线一路向东,抵达目的地城市。   哗啦啦——   海浪声不断,简单的与船上的三人交谈几句算是认识之后,橙子与结弦坐在快艇的甲板上,一人抽着烟,一人叼着Pocky。   “不进去‘问话’吗?他们三个在目的地有事务所,应该对那边的环境挺熟悉的吧?”橙子叼着烟压低声音。   “不着急,大海之上他们还能跑了不成?现在一起看会儿海也不错。”结弦悠哉悠哉的轻声说道,旋即撇了一眼橙子,左手轻轻的搭在橙子的右手上,看向天空中的星辰,恢复了正常的声调。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稍微来点新鲜一点的台词如何?夏目漱石已经死了快八十年了,这个台词别说对于日本人了,对亚洲人甚至地球人的新鲜程度绝对不下于死了十三天以上的三文鱼。而且——”苍崎橙子笑了笑,眼珠子一转又补了一句。   “‘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莎士比亚死的可比夏目漱石久多了?”结弦挑了挑眉毛。   “什么啊,这都知道?那么,稍微玩点游戏好了。试试看能不能说出一句我不知道出处的情话?”苍崎橙子眨了眨眼睛。   “嗯——果然‘能干的女人总是善于发现能干的男人的弱点。’”结弦摸了摸下巴,“苍崎橙子,‘我为这个机会等了半个多世纪,为的是再一次向您表达我的誓言,我永远爱您,忠贞不渝。’”   “别以为把主语换个名字我就不知道是马尔克斯写的,而且那个半个多世纪又是怎么回事?”苍崎橙子感受着盖在自己右手上的那只手,微微一笑,双手就这么撑着甲板,身子微曲看着夜幕,嘴角挂着笑容。   “emmmm,‘我以数不清的方式……’”   “泰戈尔全部驳回。”   “怎么这样!嗯,等等,有了——‘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我开始爱上了你……’”   “《傲慢与偏见》,话说为了对付应付圣杯战争,为什么会背这么多爱情有关的句子,难道……?”   “哎?哎哎哎?等,等等——!”   作者留言:   PS1.引用问题再提一遍,以后就不提了。   因为我不严格卡字数,所以很多章节都会多出0-500字左右不等的免费部分,所以如果发现我有引用痕迹的话就直接在这些免费字数里做一下加减法吧。当然,肯定算下来还是免费部分大大滴多,所以——   引用设定、引用名言水字数骗钱的说法永远不成立。   (找这种句子其实比我自己随便写几句对话累十倍。)   PS2.首先,这本书从开书的时候就是「后宫」标签(已经被踩爆),不过我这本书应该管得住手,预计完本前撑死三位,甚至我有考虑砍到只有两位女主。   橙子之后主角肯定会有别的感情线,这方面我实在不想剧透(甚至我自己还在考虑),读者老爷们就耐心等着看好了。   再退一步,樱6岁,凛7岁,两仪式14岁,大河15岁,真要谈感情谈爱情也起码得妹子们十六七八岁再说吧?俗话说得好,来日方长_(:зゝ∠)_ 第4章 论套话所需要的自我修养 (1/3)   海风在吹,海鸥在飞。   鱼雷快艇驰骋在泰国湾的海面上,海浪声不绝于耳。   结弦和橙子悠哉悠哉的坐在甲板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说着。   无论是结弦还是橙子,似乎都过了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但姑且还保留着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的安静闲适。   与此同时,船舱中。   “呐,莱薇。那两位客人的行李,你不感觉有些奇怪吗?”船长达奇叼着烟。   “嗯?怎么了?”莱薇停住手中的啤酒,懒散的问道。   “旅行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啊,那个袋子……是用来装太刀的吧?”达奇摸了摸下巴,“更何况,对方是日本那边黑道委托我们搬运的客人,怎么想都感觉有问题。”   “重点不是有没有问题,而是有着什么问题才对吧?咕噜——”莱薇灌了口酒。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达奇点了根烟,一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数不清的烟头。   “听不懂,说的都是日文,看氛围大概在谈情说爱吧?仿佛真的是来旅游的一般。”莱薇食指套进扳机中,随手旋转把玩着手枪。   “来罗阿纳普拉旅游?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话。”达奇吐了口烟。   “需要我上去套点话吗?”莱薇啪嗒医生将手枪握在手中,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做着瞄准的动作。   “……”达奇思索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旋即拿过无线电对讲机,“去吧,稍微上点保险永远是没有问题的。我也稍微调查一下这两个人的情报——他们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乔瑟夫·乔思达、丝吉·Q。”莱薇耸了耸肩。   “肯定是假名吧?嘛,稍微调查一下吧,既然过海关用的是这个名字,那么总能查到些什么线索——你好,这里是‘黑礁商会’,有些事情想要调查一下……”达奇开始与对讲机另一头联络,而莱薇则将双枪收进枪袋,拿上三罐啤酒便踩着蹄子向甲板上爬去。   刚爬上甲板,莱薇便看见了在那里坐在甲板上,本应该在那里看着海景与星辰,你一眼我一语的两人竟然拿就那么同时回过头一脸笑容的盯着她看。   ‘看到我腰上的枪也没有任何反应?’莱薇心里嘀咕了一句,“哟,两位,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稍稍给你们带了点酒水。”   一边说着,一边抛出两听啤酒抛向两人。   “哦呀,多谢。说起来我们在这里说话,你船舱里的同伴听得到吗?”苍崎橙子随手接下啤酒,一脸悠闲的暗示道。   “这种程度的声音是听不到的啦,又不是枪声。”莱薇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一屁股坐在了两人三米开外。   “那么,你是来套我们话的?”结弦笑呵呵的,满脸阳光的暗示着。   “Yes,Yes,Yes!”莱薇果断的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年轻的佣兵抱着套话的态度,最终羊入虎口。   即便莱薇的双枪不知道杀过多少人,那充其量也只是“表世界的里世界”,面对这个世界真正的“里世界”的二人的暗示,没有丝毫招架的余地。   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喝着酒,回答着问题。   “为什么?”苍崎橙子有些好笑的摘下眼镜,气质突变。   “因为你们一看就是有动机的啊?伪名过海关也好、去罗阿纳普拉这种地方旅游也好、见到我腰上的枪眼睛都不眨一下也罢……”莱薇默默的掰着手指头。   “原来如此——天然卷,这个小姑娘交给我了,下面的两个人交给你了。”苍崎橙子点了点头。   “好嘞。”结弦悠哉悠哉的向着船舱走去。   苍崎橙子点了点头后,确定刚才晃动的那听啤酒终于稳定了,才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那么小姑娘,几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   “请问——?”莱薇眨了眨眼睛。   与此同时,结弦走进了船舱之中,看向了驾驶室刚刚挂断无线电的达奇。   “哟,Boy,没在甲板上吗?”达奇嘴上叼着烟看向不远处的结弦,看似不经意间的动作,却是将手与爱枪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嘛,我家那位正在和你们家的小姑娘聊天,聊得挺开心的,所以我就下来了。正好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嘛,看起来你也像是挺好说话的,感觉是可以不用‘我们的方法’问出答案的类型呢。”结弦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小动作,懒散的摆了摆手,随便的往一张椅子上坐。   “问问题吗?可以,想问些什么,前提是不违反我的底线。”达奇摸了摸下巴。   “嘛,我就直接说了。巴拉莱卡这个女人,你知道吗?”结弦道。   “……”达奇头微微低了些,双眸藏在与肤色仿佛融为一体的,反光的墨镜后面,看不见其后的真实,“原来如此,你们是为了调查巴拉莱卡的事情来的吗?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是‘无法回答’还是‘拒绝回答’?”结弦补问了一句。   “两者都是。”达奇摊了摊手,“从你的问话来看,你们是为了巴拉莱卡已经消失了两个月的事情来调查的吧?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确切的原因,这便是‘无法回答’。   “至于‘拒绝回答’——毕竟我们也受了巴拉莱卡不少的恩惠,随意向不知道底细的人泄露情报可是不符合‘仁义’的——但,虽然这么说,一些我认为你大概会需要的,我认为不会有违‘仁义’的周边情报,告诉你也无妨。”   “比如?”结弦挑了挑眉毛。   “罗阿纳普拉的情报,比如「莫斯科旅馆」、「三合会」他们的事务所地址之类的。外乡人在那里可是相当明显的,你们也不希望进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吧?”达奇摊了摊手,“说白了,就类似于导游手册一类的东西。”   “意外的会掌握‘平衡’啊,达奇先生。没问题,开个价吧。”结弦啪嗒一声打开啤酒,灌了一口。   “我们这些小人物如果不懂‘掌握平衡’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在哪片海上了——五,不,三千美金如何?稍微让我们赚点补给如何,子弹和补给也是要钱的啊。”   “三千美金都够在你们哪里悬赏一个人头了吧?”   “啊啦啦啦,意外的懂行啊?没办法……一千,不能再降了。”   “成交。”   身经百战的佣兵在这个世道上注定也只能是“稍微有些不一般的一般人”。   身为商会会长的达奇也好,作为战斗员的莱薇也罢,更不谈里面那个已经偷懒睡着的技术员了。   终究在金钱与暗示的双重攻势下,‘黑礁商会’滔滔不绝的将知道的情报无意识间吐了个精光。 第5章 命运之轮 (2/3)   “Morning,morning,morning,morning——   “Good morning!早安,罗阿纳普拉Radio,今天与你们相伴的是……”   泰国,罗阿纳普拉。   在船上颠簸了一夜,终于在天明时分伴随着广播的声音,载着五人的鱼雷快艇抵达了目的地。   “呀咧呀咧。”苍崎橙子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便颇有感慨的嘀咕一句。   “果然是‘像雨后的烂泥地’一样的城市啊。”结弦拎起行李箱跟在橙子后面跳上海岸,同样有些感慨。   这种感慨,并非是来自市容。   从一开始,结弦和橙子就没指望这座城市的市容能赶得上观布子市之类的都市。   任何一个外乡人仅仅只要站在城市的边缘稍微的向街道上扫上两眼便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戾气。   老式破旧的房屋、随处可见的涂鸦、灯罩破碎的路灯。   纹着身抽着烟骂着脏话,手中捏着六成旧扑克牌的大汉;   大白天就站在店门口仅仅穿着一件吊带裙,浓妆艳抹的娼妇;   光明正大的向警察塞着钱,腰间别着枪的小摊摊主;   远处偶尔响起几声枪声;   ……   一切的一切都充斥着戾气与浮躁,但真正让结弦与橙子与结弦感到诧异的。   “比医院还要阴冷啊,这座城市。”橙子点上一根烟。   “大白天就冒出几只幽灵我都不会感到丝毫的不可思议。”结弦点了点头,注视着不远处阴影下一团半透明的蓝中泛红的气团。   大概就是所谓幽灵的雏形,死人多的地方很容易出现,比如医院、停尸间、火葬场、坟场之类的地方。   当然,仅仅是一些「残渣」,而非「灵魂」。   真正死后还能存在于世间的灵魂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死后便顺着起源投胎,换句话说便是成佛。留下来的灵体一样的存在仅仅是残渣,即便沾染着一些十不存一「自我」也依然只是残渣。   被有心的魔术师利用的话毫无疑问可以制作出优秀的使魔、幽灵,比如肯尼斯在凯悦酒店中布置的数十匹魍魉。   眼前这座城市,残渣随处可见,足以说明究竟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那么二位,欢迎来到罗阿纳普拉。”达奇没能听懂两人的日语交流,也没有弄懂的打算,掏出一张名片地区,“如你们所见,我们主要做些‘搬运工’的工作,有需要的话即便是稍微违法一些的工作也完全没有问题。”   “啊啦,说起来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冬木万事屋’竹取结弦,下到帮小学生做假期作业,上到和想要拯救的救世主厮杀,‘几乎’什么委托都接的万事屋。”结弦同样抵过一张名片。   “竹取结弦(Taketori Yuzuru)……这就是您的真名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达奇仔细的收起了结弦的名片,同时回忆起了昨夜让熟人帮忙摸底后得到的消息回复——   ‘达奇,你……没看过《JOJO》吗?’   我是美国人啊!不是日本人啊!活在泰国啊!脑袋别腰上赚钱啊!没看过《JOJO》是件什么不得了的错误吗?!   还有你们两个究竟是如何做到用漫画的人物伪造护照还能过境的,教教我好不好?!   “那么,我们先走了。”莱薇依然是那副完全不把自己当女人看的造型,仿佛没睡醒一般半眯着眼镜摆了摆手,“走咯,达奇——本尼,车呢?”   “不是前几天炸了,只能走过来的吗?”   “啊?哦,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姑且告别了三人组,结弦拖着行李箱,与橙子正式踏上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仅仅是刚刚踏入其中,结弦与橙子便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哦呀?似乎我们很受欢迎啊?”结弦叼上一根Pocky,看着周围扫来的视线。   “这种城市,任何一个外乡人都很容易成为焦点吧?”苍崎橙子点了点头,“说起来,今天住哪?”   “‘三冠宫殿’,听他们说是这里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嘛,毕竟这座城市破是破了点,但并不缺‘有钱人’来往啊。说起来也算是贫富差距挺大的一个城市。”结弦道,“那么怎么说?稍微做点游客应该做的事情,参观一下这种城市?我倒是对这种满是把‘罪犯’两个字写在脸上的人的城市有些兴趣……”   啪嗒。   一名小男孩飞快的跑过,将结弦口袋中的钱包顺走。   “太刻意了哟,天然卷。我可不信你刚才没发现那个小男孩要过来偷钱包。”苍崎橙子回过头,看了看小男孩跑走的方向。   “偶尔教育一下小鬼‘手不能乱伸’也是很有作用的。而且你没发现我们缺个导游吗?毕竟我们刚才可是忘记和他们要份地图了。”结弦眨了眨眼镜。   “恶趣味的男人。”苍崎橙子嘴角轻轻挑了挑,“工作可别忘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听别人介绍的再详细也不如自己亲自转上一圈问上一问。嘛,就当作约会好了?”   “可不会有人约女性来这种城市约会哦?”   “你是普通的女性吗?”   “不是。”   “这么巧,我也不是普通的男性来着。”   “哈!”   啪嗒啪嗒。   偷钱包的小男孩一路狂奔之后猛地转进一旁的小巷子。   躲在墙边看了一眼身后,见结弦与苍崎橙子没能追上来,嘴角轻轻一挑,翻开结弦的钱包,原本挑起的嘴角当场就拉了下来——   空的。   人生的大起大落大概就是这样的。   “F@ck!”   小男孩正要一把将钱包摔地上,却是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攥住了,小巷子的阳光更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   “萨瓦迪卡?”结弦一脸滑稽的看着小男孩。   “哇————!!!”小男孩看着忽然出现结弦,大惊失色。   “不需要害怕哦,Boy。英语,听得懂吗?”结弦笑呵呵的看着小男孩。   “啊,是!一点点!”小男孩惊慌的点点头。   “Good!那么,Boy,你的爸爸在吗?”结弦。   “去,去隔壁的城市了。”   “Good。妈妈呢?”   “在,在上班,两条街外的妓院……”   “Good,good。那么你还有别的亲戚吗?”   “不,没有了……”   “就是说,现在把你揍得去见王哈桑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对吧,啊——?!记好了小鬼,这个世道上啊,偷东西被抓可是要剁小拇指的!”一边说中,结弦一边给橙子打脸色。   “哇——!!!”小男孩瑟瑟发抖。   “不过不想剁小拇指也可以哟?”苍崎橙子开始唱红脸,微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哥哥和姐姐正在找一处叫‘三冠宫殿’的酒店,只要你愿意带路的话,这件事就算是一笔勾销,如何?”   “呃,嗯,是!好的,没问题!”小男孩一听不用剁手指了,当即点头点的像波浪一般距离。   “Good!听话的孩子就是好孩子!”结弦笑呵呵的从小男孩手中拿回自己的钱包,旋即神色却是猛地一变,“呐,Boy,你刚才有往我钱包里塞什么东西吗?”   “哎?没,没有啊?”小男孩茫然的看着结弦。   “怎么回事?”橙子皱了皱眉头,看着正死死盯着自己钱包的结弦,顺着结弦的目光看向钱包里,却是一愣,“这是——塔罗牌?”   结弦原本空空如也的钱包中,多出了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塔罗牌——   命运之轮(The Wheel of Fortune)! 第6章 The World (3/3)   “命运之轮?”苍崎橙子一眼大一眼小的看着结弦钱包中的塔罗牌。   扑克牌大小的卡片,材质尚未鉴定。   牌面中心的圆形象征命运之轮,上面是象征天使的斯芬克斯,下面是魔鬼,四周围绕着象征命运中的各种境遇的女神、天鹅、毒蛇等。   “大阿卡那编号第10号,形容命运有如那命运之轮在塔罗牌中不停的转动,时而好时而坏,这是一种公平的循环。某种意义上和你非常相配的一张塔罗牌呢,你看这个命运之轮通俗一点是不是也能翻译成命运的车轮?哈哈哈哈——!”   “先别急着笑,能看出来这张卡上有什么‘一但触碰这张卡就会倒霉’的诅咒吗?”结弦摸了摸下巴,但心里相当的谨慎。   “乍一看似乎没有,需要仔细研究一下。出于谨慎考虑建议你不要直接触碰。”苍崎橙子盯着结弦钱包中的塔罗牌,又转过视线,暗示道,“呐,小伙子,这张卡片真的不是你塞进去的?”   “我不是,我没有……”小男孩继续瑟瑟发抖,带着几分迷茫摇了摇头,“刚才我翻得时候还什么都没有的。”   “是吗。”结弦也盯着小男孩看了两眼后,摇了摇头。   在场有三人——竹取结弦、苍崎橙子、小男孩。   确定嫌疑人——小男孩。   小男孩的话语有两种可能性——真实、谎言。   结弦倾向于小男孩所言为「真实」,要说原因的话,结弦在抓住这个小男孩时他正做出“扔掉钱包”这一行为,且之后的言行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   那么,既然小男孩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场自然就有了——   ‘第四者。’   苍崎橙子吐了口烟。   无论是她还是结弦,都具备着「净眼」,换而言之便是灵视的能力,并不是什么稀罕的能力。但正因如此,正因为两人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么如果周围真的存在着什么,那么就应当是「隐形」,而非「灵体」。   而事实上,结弦也这么认为的。   无声无息之间,小男孩杂乱的呆毛整齐的被斩断。   “嗯?”小男孩有些疑惑的看着忽然断掉的头发丝,落在手中的头发有些茫然。   “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Boy,能带我们去酒店吗?只要带到酒店门口就可以放你离开,不计较你偷钱的事情了哦?”   “啊,是!”   小巷中的墙壁上、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浅痕。   小巷深处的一只铁皮的垃圾箱更是缓缓的被斩成两截,向两侧倒下。   伴随着三人的离去,只留下了结弦轻声嘀咕的一句话,几根远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丝线收回手中。   “没有斩中吗——”   ……   小心翼翼的将夹着塔罗牌的钱包送进外套口袋,结弦与橙子便跟在屈服于极恶势力淫威下的小男孩向着酒店走去,顺便浏览着这座城市的风景。   走在路上,结弦和橙子并没有对塔罗牌的问题多探讨,因为没有讨论的必要。   至少,在回到酒店前对这张忽然出现的塔罗牌进行研究前,仅凭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   三冠宫殿(Sankan Palace)。   罗阿纳普拉这座贫富差距较大的城市,唯一一座的五星级酒店,也是结弦与橙子这些天居住的地点,探索未知的阵地。   201室。   哗啦!   窗帘被拉上,行李箱摆在床头柜前,那张夹着塔罗牌的钱包扔在书桌上。   既然失态出现了一些超出结弦与橙子预期的事情,那么两人理应如同每一个魔术师一般,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阵地作成。   并不需要多么复杂,亦没有做的太复杂的必要,仅仅是简单的以酒店为中心制成「一支点」这种级别的结界罢了,主要的用处则是「搜索敌人」与「驱散闲人」。   结界的工作由结弦来完成,至于苍崎橙子则拿起了客房的电话。   “201室……请为我们送一份城市的地图……对对对……多谢。”苍崎橙子挂断电话后,向结弦比了个OK的手势,便小心翼翼的从行李箱中取出手套、镊子等工具,检查起桌上那张塔罗牌。   片刻后,眼中多了几分好奇。   “——黄金?”   “呐,橙子,你有在行李箱里放一封信吗?”   就在橙子发现那张塔罗牌的质地时,结弦看着先前被橙子打开的行李箱,挠了挠脑袋。   “没有啊?等等,难道说?!”橙子刚接口却是忽然一愣,旋即便发现结弦拿过橙子面前的镊子,夹起了出现在行李箱中的信封。   信封如同中世纪的欧洲一般以暗红色的火漆封缄封住口,盖在火漆上的印玺则是一只杯子以及一个数字——圣杯一。   “我记得圣杯是塔罗牌的四种花色之一,类似于扑克牌的黑梅红方?”结弦小心翼翼夹着信封放到桌上。   “圣杯(The Chalice)代表元素水,象征情感、关系、爱和灵感。”苍崎橙子努力回忆着属于‘几乎用不到的知识’那一栏的记忆,“圣杯一通常预示一段新的爱情或新的友情的开始……等等?!”   苍崎橙子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记得我们俩的事情,似乎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结弦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四周的空间,“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喂——你在看着我们吧,送来卡片和信件的人?!”   不出所料,没有答复。   “先说一下这张卡片。材质是黄金,内部虽然没有诅咒之类的东西,但其本身就是某种魔术仪式的触媒。”苍崎橙子顿了顿,旋即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不过十有八九是和‘塔罗牌’相关的魔术系统。”   “让我看看信里写了什么……给我小刀和镊子。”结弦从苍崎橙子手里接过工具。   小心翼翼的切开火漆,取出信封中的信件。   映入眼帘的,是浅黄色信纸上以蓝黑色笔记,优雅的斜体英语撰写的信件。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   “——如果您想要生活在永恒的梦境,无忧无虑的世界之中,请在下方空白处签上您的名字,永恒的世界侯汝入梦。   “——署名:The World。”   作者留言:   PS1.塔罗牌自0-21号共22张大阿卡那卡,世界(The World)为第21号,即最后一号。   PS2.欠更等我病好了再开始还,我甚至怀疑过几天只能勉强每天两更混个全勤,原本准备靠静养养好的,现在估摸着还是得去医院一趟。   PS3.平时坐的多的读者老爷,千万记得没事儿多运动多站站,我就是血淋淋的反面教材,现在连打个喷嚏都疼…… 第7章 陷入僵局 (1/3)   结弦与苍崎橙子看着桌上的信纸,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然,两人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什么星球的抑制力发来的东西,仅仅是想着几个最直白最根本的问题——   是什么?   为什么?   如何做?   “又是塔罗牌?”苍崎橙子摸了摸下巴。   “The World,即「世界」,塔罗牌全部二十二张(编号0至21)大阿卡那牌的最后一张,编号XXI(21)。   “牌的本意是“达成”,它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达成,所有的梦想都可以成为现实,没有不可能得到的事物。只要有耕耘,就能有相应的收获。”   “意外的知道不少没用的小知识啊,橙子。问题是,这章塔罗牌代表着什么意思。”结弦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放下警惕,用镊子夹起这张浅黄色的信纸,看着上面流畅而优雅的斜体英语皱了皱眉头,“这是……契约?”   “从字面意思来看,这是针对‘命运之轮’的契约,虽然我们有两人,但‘先生(Mr.)’只可能指的是你了。”苍崎橙子食指轻轻点了点桌子。   “契约的内容……‘如果您想要生活在永恒的梦境,无忧无虑的世界之中,请在下方空白处签上您的名字,永恒的世界侯汝入梦。’”结弦顿了顿。   “如果仅仅按字面意思的理解的话,只要我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将永远沉浸在为所欲为的梦境,代价是永远也醒不过来?听起来稍微有些像梦魔的手段……”   结弦倒是认识一只半梦魔——梅林。   梅林虽然某种意义上很不靠谱,似乎也确实是能做得出这种恶作剧的人,但结弦并不认为梅林和这件事情有关。   单纯的直感。   ‘晚上入梦的时候问问吧。’结弦心想。   “那么怎么做?按照信上说的签名吗?”苍崎橙子点上一根烟。   “暂时先放置,我怀疑这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结弦轻轻握着镊子放下信纸,放进书桌的抽屉里,“在敌人,不,在对方正体不明之际按照对方的步调去走一定是下下策,最起码也可以试着抓个倒霉鬼过来签名实验一下。”   罗阿纳普拉是一座充满暴力与犯罪的城市,毒贩之类弄死也完全不会引起良心不安的角色更是数量充足,结弦也好橙子也罢,都不是那种会指着毒贩说‘这个人不能杀,我们要将他交给警察交给法律发落’的人。   “另外,‘命运之轮’是10,‘世界’是21。如果每个人都代表一张塔罗牌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除去我和‘世界’两张卡外,可能还有别的20人?”结弦自言自语道。   “不要轻易断定对方是‘人’。”苍崎橙子提醒道。   “仅仅是为了语句通畅罢了。”结弦摸了摸下巴,“塔罗牌的相传起源于15世纪的意大利,真实情况不明,民间主要运用于占卜学,传播范围极广;反倒是魔术上以塔罗牌为蓝本的大魔术仪式鲜有听闻,可供参考的资料并不多。”   “但那并不是我们擅长的的领域。”苍崎橙子摇了摇头,“更何况如果是魔道家系的传承的话,那就更难以被人得知了。不过说起来……‘侯汝入梦’这个词汇我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罗夫特。相信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确认这是英语而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语种,我早就直接叫车送我们去机场跑路回国了……嗯?看你的表情恐怕你想起来那是谁了。”结弦旋即往床上一躺,“那么现在,我们……”   “我们需要外出寻找线索,信件与卡牌给不了我们太多的线索。现在我们只能提出一个猜测——   “你卷入了一场以塔罗牌为蓝本的魔术仪式,仪式的举办地点为‘梦境’,入场条件为‘签名’,相当温和的手段。”苍崎橙子说完又撇了一眼床上的结弦,“不过你并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不是吗?”   “梅林仅仅是老师,而不是保姆。”结弦眨了眨死鱼眼,旋即看向门口,感受着被触发的结界,“有人来了。”   咚咚咚。   201室的房门被叩响。   “客人,您要的地图。”服务员小姐姐。   “多谢。”结弦接过地图后,发现地图里这回没有夹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对着苍崎橙子晃了晃手里的地图,“地图到手了,嘛,稍微等我一会儿,让我把之前问到的情报抄上去,免得时间久了忘了。”   “OK,正好我去冲个澡……不,算了,稍微忍耐一下吧。”苍崎橙子想了想,旋即作罢,干脆坐到了床边轻轻喝上几口水。   鬼知道周围有没有什么眼睛在盯着?   旋即,放弃了冲澡打算的苍崎橙子就这么看着拿着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的结弦的侧影,轻轻笑了笑。   “稍微忍耐一下吧,橙子,争取尽快把事情查个清楚。”结弦自然也懂橙子的无奈,加快了书写的速度,又看了一眼已经修正过时差的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等下我们吃个早饭,之后分开行动。”   “我去确认城市最近有没有魔术师潜伏。”苍崎橙子接话。   “而我则从两仪组的委托入手,确认那个叫巴拉莱卡的俄罗斯人的状态。虽然无法断言与我们碰到的事情有关,但亦不能断言无关,至少算是线索。”结弦顿了顿,“不过我的打算是太阳下山后直接去「莫斯科旅店」的势力范围踢门,‘友善的问出来’出来那个巴拉莱卡的下落,白天的话……”   “那么,你去北面的教会看一眼如何?”苍崎橙子建议到,“之后你在城市的北面搜索,而我负责城市的南面,中饭各自解决,下午五点半前集合,吃饭、休息,之后晚上一起去‘问话’。   “那么现在——呐,天然卷,泰国的早饭一般是什么?难得来一次泰国,不太想吃酒店里的东西。”   “嗯,我想想……粥、糯米饭、汤粉、烤猪肉串烤鸡翅之类的?”   “听起来有些一般?”   “不是每个国家都像日本一样早餐那么丰盛的啦……”   结弦与橙子肩并着肩离开酒店。   只留下书桌抽屉中静静躺着的一封信以及一张黄金质地的塔罗牌。   作者留言:   PS1.直到我看了一些间贴为止,塔罗牌这个名词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挺常见的,至少一直以为“大部分人即便不知道塔罗牌具体内容,但至少知道‘塔罗牌'这三个字”,但似乎发现一些读者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所以稍微解释一下。   塔罗牌,并不源自于《JOJO》,并不源自于《JOJO》,并不源自于《JOJO》,因为很重要所以要说三遍,第三卷中的塔罗牌除一小部分玩梗外与《JOJO》并没有任何「设定」上的相关。   塔罗牌起源不详,有说法15世纪在意大利兴起,在欧洲的地位大致相当于中国的《周易》,主要用途是占卜学。分为22张大阿卡那牌与56张阿卡那牌。   其中大阿卡那牌中大家听的比较多的就是《JOJO》里的「世界(the world)」、「魔术师(the Magician)」、「战车(the Chariot)」、「星星(the Star)」等等。注意,是《JOJO》参考塔罗牌,而不是塔罗牌源自《JOJO》。   PS2.虽然我个人认为“塔罗牌”这三个字应该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但姑且还是投个票好了,请各位每人一票,不要多投。   ——这里是投听说过的   ——这里是没有听说过的 第8章 你们这叫教会? (2/3)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从两仪组长那里接到的委托反而成了次要的事情。   在一座城市想找一个平凡的老百姓,有难度。但如果真的要找一位不知道在哪里的黑手党老大,无论对于结弦还是橙子来说,都是易如反掌。   唯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抓人、暗示、问话、找到上级”并重复这一工序罢了。   真正让结弦与橙子在意的,反而是那仿佛凭空出现的塔罗牌。   来源不明。   正体不明。   动机不明。   就好像放学后行走在夜色下城市郊外的女高中生会对每天白天都要走上一遍的小路感到畏惧一般,因为黑暗阻碍了认知,因为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所以才会感到畏惧。   这便是神秘。   了解了神秘的正体,便了解了破局的方法。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神秘度」这种名词。   所谓神秘,越是古老,越是不能为人所知,越是不知道破解的方法。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好像考试的试卷。   试卷的压力来源之一源自于考生对试题的未知,如果拿到考卷时发现这份试题绝大部分自己都做过的类似的题目,那么这份试卷便不再神秘,便不再可怕;相反,这份试卷便会成为可怕的魔物将考生吞的连渣都不剩。   而现在,这张塔罗牌,这份信件,便是这份试卷。   完全没有接触过相关体系的结弦与橙子,就仿佛刚刚学习完毕初级会计学的考生被赶上了CPA的考场上一般,即便两者都有着经济(魔道)之名,但却足以让人两眼抓瞎。   这便是这份神秘,这份未知带来的压力,换而言之——   不安。   结弦心里不安。   橙子心里不安。   就好像考生面对考试的不安一般,唯有历经考场(直面问题),取得高分(解决问题)才能求的安心。又或者,如同落榜的学子一般被试卷吞没。   每个人都是为了克服不安和恐惧以求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砰——!”   枪声将结弦的思绪从塔罗牌中拉回到了现实。   由于一开始没考虑到分头行动的原因,体贴的将地图给了苍崎橙子后,结弦凭借着魔术师的记忆力走向了北面的教会,不过这处教会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教会门外,十名左右的男性以三辆轿车为掩体,向着教会大门开火。   而教会门前,戴着暴走族墨镜的金发修女手持双枪仅凭一人压制住了全部的袭击者,一枚又一枚弹壳掉落在地上。   而不过几分钟后,又一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慈祥的独眼修女加入了战场,一脸仁慈的掏出了黄金沙鹰。   你确定这是教会而不是什么黑帮窝点?   ‘这种枪天草那种筋力C玩玩就算了,你一个老奶奶还玩沙鹰是图什么啊?!沙鹰就算了,还黄金沙鹰,你以为是尼古拉斯凯奇吗——?!’   结弦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找了个围栏坐了下来,怀里掏出一根Pocky,悠哉悠哉的看着两边打着枪。   咔嚓!   挡风玻璃破碎。   砰!   一个男人的脑袋被轰没了大半边。   砰!   又一个男人露在外面的膝盖被大口径子弹撕开一个大洞,大腿与小腿只剩下些许的皮肉沾在一起。   惨叫声不绝于耳。   弹头、弹壳、鲜血、尸骸、碎玻璃、洒满一地。   蛋蛋的血腥味传入结弦的鼻孔,诱人的草莓味沁满结弦的口腔。   轰——!   终于,在仅剩的两个男人抢下方向盘夺命而逃一路向西后,枪战终于结束。   看着远去的那辆小轿车,看着一个车轱辘滴溜溜的滚到一旁倒下,结弦默默的将嘴里那根Pocky吃完,看向不远处一老一少两位修女。   “哟,二位修女。这是早上的晨练吗?”结弦向着礼拜堂门口的两位修女打个招呼。   “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了不起任务的外乡人罢了。不过小哥,看着像生面孔啊,怎么,来罗阿纳普拉旅游吗?”年老的独眼修女不快不慢的说着,悠哉悠哉的将沙鹰收入枪袋。   “不过是一只迷途的羊羔,想要寻求好牧人的帮助罢了。   “啊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乔瑟夫·乔思达,火星人,正在以成为完美生物为目的环游世界中。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结弦试图借由完全从常识上无法成立的的话语来确认自己的暗示是否成立。   同时,结弦发现了一些蹊跷。   这似乎不是一间圣堂教会,仅仅是普通的天主教会。   “乔瑟夫·乔思达……羊羔……牧人……”老修女眼神茫然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乔思达先生。‘我是好牧人,好牧人为羊舍命(《圣经·约翰福音》)’。只需要稍稍的向那边的奉献箱里塞上些许的美金就可以了。   “另外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尤兰坛,整个罗阿纳普拉唯一受到承认的军火商,NSA的雇员。”   很好,这个被暗示的不浅。   “正所谓‘他家中有货物,有钱财。他的公义存到永远。’”金发修女懒洋洋的玩着手里的手枪,“另外,迷途的羊羔需要怎样的指引?住店、召妓、枪械、毒品、找人,根据项目不同我们接受不同档位的‘捐款’。   “这种钱财,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来路不明’了吧?”结弦嘴角抽搐。   “‘为结交好友即使用的钱来路不明也无碍(《圣经·路加福音》)’,不要小瞧我们神职者的专业素养啊天然卷的外乡人。”金发修女懒洋洋的说道。   “我忽然有些喜欢《圣经》了。那么小姑娘,你又从哪里来的?”结弦悠哉悠哉的向着礼拜堂里走去。   “艾达,特长是贩卖军火和毒品,本职是CIA的雇员。”   结弦嘴角有些抽搐。   “你知道她是CIA吗?”结弦指着艾达问尤兰坛。   “猜到一些。”   “……那么,你知道她是NSA么?”结弦又指着尤兰坛问艾达。   “不知道。”   这?是哪门子的教会?这是酒厂吧?   “那么,稍微谈点‘捐献’的问题吧。两个问题想要请教二位一下,当然,‘捐款’绝对不是问题……”   作者留言:   命运之轮   ——轮回(对应星象:木星)   牌面解读:   你的命运有如那命运之轮在塔罗牌中不停的转动,时而好时而坏,这是一种公平的循环。命运之轮也许会在你喜欢的角度停下来,这使你有不可思议的好运气;而它也会在你不喜欢的角度停下,你就会倒霉。不管你愿意与否,命运就是如此无情,况且生命本身就是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这就使你的生命中充满了挑战和刺激。   正位释义:   关键性的事件,有新的机会,新的潮流,环境的变化,幸运的开端,状况好转,问题解决,幸运之神降临。   命运之轮正转到了你人生最低迷的时刻,也许你有些无法接受,但是若能以平常心来看待,这无疑是你成长的最好时机,需要认真面对。感情方面所受到的挫折近乎让你崩溃,然而你还在不断努力。虽然你面前是无数的荆棘,但坚持过去将是平坦的大道。你会发现以前所付出的无谓努力,而今反而成了你前进的动力,先前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逆位释义:   边疆的不行,挫折,计划泡汤,障碍,无法修正方向,往坏处发展,恶性循环,中断。 第9章 三咲町的魔女 (3/3)   结弦算是笑着脸进教堂,死着鱼出教堂。   默默的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写下几行字,将教会几人的情报记录后双手插着口袋离去。   不能说没有情报,至少两仪组长的第二项委托“调查罗阿纳普拉的势力分布”这项任务的进度条有所上升,但并没有预料之中“可疑者的行踪”。   不,严格来说可疑份子的情报是有的,这里也不得不感慨一下两位修女不愧是山姆大叔的谍报员。   在结弦的暗示下,两位修女吐出来的情报中,包含了两名可疑份子。   经过竹取结弦的思索,这两名可疑份子的名字叫做——   竹取结弦、苍崎橙子。   “——个鬼呀!”   结弦双臂高举,仰望天空,对空怒嚎。   咱们怎么就成可疑份子了?   给我好好向全世界真正的可疑份子们道歉啊!   结弦摇了摇头,摸了摸口袋里。   “啊嘞?”结弦眨了眨眼睛,晃了晃空空如也的Pocky盒子。   Pocky没了。   就好像二十一世纪智能手机成瘾的青年人忽然有一天忘记带手机出门一般浑身难受。   就在结弦思考着究竟是该向东走还是向西走才能碰到超市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哟,银发的小哥,生面孔吗?”车窗摇下,映入结弦眼帘的是后座上黑色风衣、白色围巾,戴着墨镜,和周润发有八九成像的一个男人,对结弦说着流利的英文。   而那句“生面孔”也是更让结弦明白,这个海滨城市究竟有多么的狭小。   “中国人?”结弦试着用中文开口。   “(粤)嗯?小兄弟,国语挺标准的啊,哪里人,怎么称呼?”男人轻轻将墨镜向上抬,露出了带着几分好奇的双眸,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对结弦招了招手,“上来?”   结弦眨了眨眼睛,虽然对于上车这件事情完全不慌,但却很慌另外一件事情。   听不懂粤语只能连蒙带猜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姓刘,叫刘老根。祖上是手艺人,改革开放后家里开了间厂子做拐杖、担架生意,我也趁着政策好,出国溜达溜达,到处旅游。”结弦那是扯谎不带脸红,与男人握了握手,“兄弟贵姓?”   “免贵姓张,父亲取了个名叫维新,香港人。”总让结弦感觉像是从哪个港剧里抠出来的,尤其是那张脸在摘下眼镜后完全就是个周润发的男人如是说道。   似乎是发现结弦在听见粤语时的表情有些古怪,便干脆又换回了英语。   就这样,结弦与男人攀谈了起来。   张维新,男,非魔术相关人士,原香港警察卧底。身份暴露后被三合会招安,现为三合会罗阿纳普拉分部的老大。   毫无疑问,眼前的男人出现并非巧合,而是蓄意制造的偶遇。   至于原因?   那自然是因为我们的结弦同学,是可疑份子呀!   但这样一出“刻意的偶遇”,结弦并未感到意外,而是相当的欢迎。正应了那句老话——瞌睡来了送枕头。   过一个快速交谈。   “……说起来,除了你们两位可疑人物之外,前几天还有一个人到了罗阿纳普拉,不过没你们张扬……”   暗示魔术的好处和坏处就在这里。   好处是你想要听到的,基本都能问出来,坏处是别人可能会太过坦诚,直接当着你的面把心理话说出来。   “什么样的人?”结弦问道。   “据我手下说是一个亚洲人的女性,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相当年轻漂亮。头发是垂肩的黑发,衣服是修道院服般的黑衣。”张维新抽着烟说。   ‘这个特征,是不是太广泛了一些?’结弦心中这么想到。   这并不是一个年轻人头发会变成五颜六色的世界,亚洲人绝大部分都是黑发。“漂亮的垂肩黑发女性”这种存在在亚洲怎么着也能找出几千万出来吧。   相比于这点,“修道院服般的黑衣”反倒成为了不错的线索。   修女?   难不成是这座城市真正的圣堂教会的所在?   “这样的女性在这座城市应该很显眼才对吧?为什么教会会得不到情报呢?”结弦旋即又问。   “仅仅是偶然得到的情报罢了,城市的东南面出现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人,我的手下也仅仅是‘发现’了这样一位女性。对方比起您与您的女伴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座城市,可是低调了太多。”张维新。   ——获取情报·行踪可疑的女性。   “啊对了,你是这里三合会的老大是吧?”结弦心情好了起来,自然也把两仪组长的委托放回到了心上,悠哉悠哉的掏出笔记本和笔,“来,问你几个问题。”   “请说。”   “你们有多少人、组织架构如何、主营业务是什么、海陆空有哪些走私渠道、供货的上家是谁、散货的下家是谁、仓库在哪里、警署哪些人被买通了。”结弦顿了顿,忽然拍了拍前面的司机,“带我去最近的超市停一下,要有Pocky卖的——张大哥,回到正题,还有之前你提到的那个女的的情报再跟我说说。”   结弦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可以考虑去做个警察?   甚至可以为局子省掉每名嫌疑人一碗猪排饭的成本。   太阳逐渐飘到正午,又逐渐向西方飘去。   四月的天没有那么早黑,大约五点左右,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阵子左右,结弦悠哉悠哉的在罗阿纳普拉南面逛了一圈,在“老乡”的接送下回到了城市中央的酒店。   “嗯?”刚进入结界的范围,结弦便感到一些不对劲——   房间中,有两人。   感受到这一事态后,脸上的死鱼眼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脚步带快走向201室,更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过当结弦看到房间中的景象时,眼镜重新变成了一副死鱼眼。   书桌旁,坐着两个女人,泡着两杯红茶,正说说笑笑。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苍崎橙子,而另一名女性——   齐肩的黑色秀发,精致小巧的貌美面容,一袭黑色的修道院服。   “哟,天然卷,回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小时候的旧识。”苍崎橙子手中端着茶杯,敲着二郎腿,面带微笑。   笑容中,带着几分惆怅。   “初次见面,竹取先生,先前稍稍听橙子讲了一些你们的故事。”修道院服的女性相当有家教的放下杯子站起身,简单的颔首示意,“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三咲町的土地管理者,以及塔罗牌第9号‘隐士(The Hermit)’的持有者——   “久远寺有珠。”   作者留言:   隐士   ——探索(对应星象:处女座)   牌面解读:   隐士身着长袍,提着一盏灯、拄着拐杖,在黑暗中孤独地摸索前进。这张牌代表独处,隐士试图放弃外在的诱惑,而达到内心的平静,进而在寂静的环境里通过冥想得到真理。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内心发出的声音,所以才能够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想法,寻找到一个真正属于自我的最终目标。   解牌时应当注意隐士的特点,仔细查看面前的牌型,解释前再检查一遍,是否有某个细节被无意间遗漏了。   正位释义:隐藏的事实,个别的行动,倾听他人的意见,享受孤独,自己的丢化,有益的警戒,年长者,避开危险,祖父,乡间生活。你在事业黄金时期引退,旁人都不了解这不过是你在为下一次黄金时期的到来进行休息。感情方面你将深刻思考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角色和地位,并探索彼此之间的关系。   逆位释义:无视警,憎恨孤独,自卑,担心,幼稚思想,过于慎重导致失败,偏差,不宜旅行。在事业中过多的投入已经让你不愿面对其它事情,因而事业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在感情方面,用工作繁忙来逃避这段感情的发展,对伴侣态度冷淡,因为害怕感情的发展而在关键时刻退缩,使对方心寒。 第10章 童话般的魔女 (1/3)   久远寺有珠。   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隐居于现代的魔女。   其不但擅长以童话为主题的咒术和药学,甚至连有珠(Arisu)这个名字,亦是其已故的母亲根据举世闻名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中主人公的名字爱丽丝(Alice)而取的日语转写。   沉默寡言而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以三咲町土地管理者的身份常年居住在小山上,已故父母留下的洋馆中。而那洋房也自然是除了不是白胡子花花的老爷爷外,倒是异常符合「隐士(The Hermit)」的一位少女。   而隐士,一般是远离世俗的。   有珠也是如此的,至少在橙子的记忆中是如此的——   “真是令我好奇啊,万年不出门的你竟然走出了那间洋馆,甚至出现在异国的泰国。”橙子刚说完,旋即脑袋向后一仰,轻轻的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茶杯,“呐,天然卷,红茶空了?”   “杯子给我。”结弦笑了笑,也不打扰两位女士的谈话。   “洋馆有园丁看守,虽然是个笨头笨脑的家伙但毕竟我也没有打算在泰国长留,问题不大。更何况,我来到这里也是有着足够的动机的。”有珠轻轻的从包中取出一封信件、一张卡牌。   信件是熟悉的淡黄色,写着优雅的斜体英语;   卡牌是熟悉的黄金塔罗牌,绘上颇有些像甘道夫形象的老者图案。   结弦轻轻的将重新添满的红茶放到橙子面前,目光打量着那封并没有被有珠签名的信。   “——尊敬的‘隐士’女士。   “——如果您想要生活在永恒的梦境,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童话般的世界之中,请前往泰国的海滨城市罗阿纳普拉,并在下方空白处签上您的名字,永恒的世界侯汝入梦。   “——署名:The World。”   有珠翻译到。   能勾起童话般的魔女兴趣的,能令三咲町的魔女走出心爱洋馆的,也唯有童话,尤其是与自己的名字颇有渊源的刘易斯·卡罗尔的那部举世闻名的童话故事。   当然,不仅仅是兴趣。   名为久远寺有珠的魔女,同样也是一位相当正统而优秀的魔术师。一板一眼的以魔术师的身份生活,日复一日的研究魔术,自然也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   信件是契约,卡片是触媒,两者构成某种大魔术仪式一部分——这种程度的事情她自然看得出来,而这样一份与童话挂钩的仪式,不仅仅勾起了魔女的兴趣,更成为了魔女狩猎的猎物。   旋即,有珠又看了看面前相当合拍的一男一女,玉手轻轻的点在下巴上。   “话又说回来,橙子。你的变化真的很大。”有珠轻轻的放下信件,重新端起茶杯,目光毫不掩饰的在结弦与橙子之间扫视,“我完全没想到……”   完全没想到,橙子竟然恋爱了。   “人类是会变化的。”橙子笑了笑看着一旁默默听着两人聊天的结弦,感慨了一句,“说起来我们也有……五年没见了?”   “是。”有珠抬起头,稍稍有些感慨,“一眨眼就五年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不如说,我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怎么也要大打一架不可,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和你平平静静的喝茶。”   “我像是那么不讲理的家伙吗?说起来,青子那家伙呢,死在哪个犄角疙瘩了?”橙子手中的茶杯悬停在面前十三公分处,就这么悬在那里。既没有喝,也没有放下。   “并没有死,活的好好的在世界各地旅游,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有珠多看了一眼橙子,“和你,不,以前的你一模一样。”   “哈!”橙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笑了一声,旋即猛地灌了一大口红茶入肚。   苍崎橙子与久远寺有珠的关系,在结弦看来稍微有些微妙。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微妙。   说是好友吧,明明有着接近十年的友谊,有必要的话却能在下一秒开始互相厮杀。   说是敌人吧,却又能坐在这里平平静静的喝着茶,聊着旧日时光,如同许久不见的闺中密友一般。   搞不懂。   完全搞不懂。   正如同那句古话一般——女人心,海底针。   结弦心中嘀咕着‘女人好复杂’,默默的站在窗户旁听着两女说话,假装在看风景,偶尔给两位女士续上一杯红茶。毕竟他并不喜欢贸然插入两个女人的对话。   不仅不喜欢,也不擅长。   不过虽然结弦没有插话的打算,但并不代表两个女人这么想。   似乎是发现就这么单纯的和橙子说话而把一旁的男性晾在一旁,从礼节上看有些不合适,有珠犹豫了一下便率先开口。   “说起来,竹取先生也拿到了塔罗牌?”有珠问道。   虽然从理论上说,如果要找话题聊天的话‘你和橙子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发展的’这种话题更适合展开讨论。但在结弦来之前,橙子便已经和有珠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与其聊些已经听过一遍的事情强行找话题,不如干脆突入正题。   从本质上来看,结弦和有珠大概属于‘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充其量如同不熟悉的同班同学在外偶遇时点头打个招呼’那种类型的相性。   “然也,大阿卡那第10号的‘命运之轮’、小阿卡那圣杯首牌。毫无疑问,我与你卷进了同一场魔术仪式之中。”结弦点了点头,旋即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橙子边上,而橙子则往边上挪了挪位置,“请问一下,久远寺小姐来了这里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另外——   “从这封信件的内容来看,想必久远寺小姐是在三咲町收到的这封信吧?那么这封信的出现方式又是什么样子的?”   就像这样。   初次见面的男性与女性比起尴尬的聊些家长里短,反而是这种公事公办的语言氛围更有助于对话的进行。   “这样吧,既然要做情报交换,那么干脆从头说起好了。”有珠顿了顿,而这时一旁的橙子起身,轻轻拍了拍结弦的肩膀。   “你们先聊,我在旁边听着。话说天然卷你喝点什么,咖啡?”   “咖啡吧。”结弦笑了笑。   “好。”橙子旋即潇洒的从座位上站起,又对有珠微微一笑,“你们继续吧。”   “嗯。”有珠看着两人的言行,挑了挑眉毛,清了清喉咙后开口。   “事情得从大约两周前说起……” 第11章 洋馆的少年与少女 (2/3)   1994年3月20日,日本三咲町。   阳光明媚的午后,如同精致的人偶一般的有珠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书,闭着眼打着盹。   面前的桌上,泡着半杯已经快要凉了的红茶。   而洋馆的外面,一名少年正挥汗如雨的修剪着庭院的灌木。   “恩?”   少年忽然发现,一丛绿茵中,多出了一封颇具中世纪风格的信笺。   乳白色的信封,尚未开封的暗红色火漆之上烙着一支权杖,以及数字的一。   “有珠!这封信是你扔的吗?似乎还没被拆过。”   少年放下剪刀,有些狐疑的拿起那张信封,旋即向着洋馆中喊道。   这位修剪庭院的少年,以“被监视者”的身份居住在这洋馆之中,顺便做些保洁员的工作。   当然,房租是省不了的。   客厅中,打着盹的有珠听见了这喊声,缓缓的睁开惺忪的眼睛。似乎是因为刚睡醒,眨了眨眼,显得稍微有些迷糊而可爱。   “有珠!”   “声音太大了,草十郎。”有珠这回终于是彻底的醒了,夹好书签嘀咕一声后,便起身向着庭院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便看见了歪着头,手中握着信封的挠着脑袋的少年。   顺便一提,少年的全名为静希草十郎。   “那是?”有珠问道,微微皱了皱眉头。   并非是在问少年‘那是什么’这种一目了然的问题,而是在问自己‘那种一看就不是自己丢的,肯定有什么问题的东西是怎么避开结界出现在这里’的这种更加难以解释的问题。   只不过听到少年的耳中,自然就成了前者。   “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用的信件的样子。中间的这个应该是火漆吧?我在书本里有读到过。”少年耿直的说道。   “……”有珠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姑且确认是可以用手触碰的了——但是,以后不知道底细的东西请不要随意触碰,万一附着了魔术师的诅咒就糟糕了。”   这是很常见的手段。   就好像普通人会喜欢在包裹里塞上定时炸弹一样,精通诅咒的魔术师在信件中附加诅咒的咒文也是很常见的事情。而眼前的少年凭借着不知道该说耿直还是少根筋,确认了信件的无害。   “庭院修剪完了吗?”有珠接过信封后,没有着急第一时间拆开,而是扫视了一下春天的庭院,一只亮蓝色的知更鸟更在这时,落在了有珠的肩头,吵吵嚷嚷的叫着。   “还差一点。”少年答道。   “去帮我泡杯红茶。另外——”有珠看了看信封上的‘权杖一’,回忆着自己所学过的知识,旋即又摇了摇头,“不,还是去自己去吧。”   魔女的洋馆中,少不了书房,更少不了各种各样的魔道书籍。   这个火漆的图案,有珠有些粗浅印象。   但大概属于‘不怎么需要用到的知识’这一领域,因此还需要去查探一番。   “啊,嗯。”少年挠着脑袋。   少年去泡茶,而有珠则回到家中,找过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割开火漆,尽可能的将火漆上的图案完整的保留下来。   信封中,有一张淡黄色的信件,以及一张稍稍有些沉重的卡片。   “爱丽丝(Alice)……”有珠阅读着信件上的字迹,皱了皱眉头。   旋即,有珠又拿起那张黄金质地的卡片。   “塔罗牌?下面这行英文是……The Hermit……隐士?”有珠皱了皱眉头,却是并不了解塔罗牌中每张卡的具体含义。   这个时代,确实有许多女生沉迷在塔罗牌占卜之中,但这一人群之中并不包含有珠。   正因为知道塔罗牌占卜仅仅是哄孩子的把戏,具体结果如何全靠三流占卜师一张嘴说,所以有珠对这种“虚假的神秘”本没有丝毫钻研的兴趣。   但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却并非是虚假,而是“真正的神秘”。   与塔罗牌挂钩的神秘,除了那些骗人的占卜术外,这还是有珠第一次见到。而当塔罗牌与童话挂上勾后,少女更是来了几分兴致。   原本应该是读后即焚的信件,被有珠保留了下来。   自然,她还没有愚蠢到按照信上的说法去签下自己的名字。   ——信是契约;   ——卡是触媒;   魔女如此做出了判断。   而现在,摆在魔女面前的是一份邀请,一则选择——   去,还是不去?   “有珠,红茶。”就在有珠思考着这一选择时,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有珠的思绪。   “嗯。”有珠轻声应了一下,旋即思索了一番,“呐,草十郎。”   “嗯?”少年看向有珠。   “那夜之后已经有五年了?”有珠忽然问道。   “是——?”少年不知道有珠为什么这么问,带着疑惑的口气做出肯定的回答。   “这几年似乎三咲町都没出过什么事件了吧。”有珠玉手托着下巴,目光瞥向一侧,陷入回忆之中,并非在对少年开口,而是在自言自语,“稍微离开一周似乎问题也不大。”   “——有珠?”少年歪了歪脑袋。   “静希。”有珠忽然喊出了少年的姓氏,“罗阿纳普拉,听说过这座城市吗?”   “沿泰国湾的一座海滨城市,在曼谷东北方向,临近的城市是罗勇府……”少年脑海中浮现出世界地图,并开始快速的缩小,拉伸,找到自己需要的地点。   “……”有珠嘴角电光石火之间抽搐了一下,在形象崩溃之前重新恢复了原本如同洋娃娃一般的神态,“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完全没听说过的城市?”   “因为地图上有啊?”少年迷茫的说道。   “你该不会把世界地图背下来了吧?”有珠大概猜到了少年为什么会这么快说出需要的答案。   “是啊,因为书上有教。我也不知道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就把地理书上的那张地图全背下来了……”少年若无其事的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有珠放弃了对话,叹了口气后拿起那杯红茶,起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我过一阵子去泰国一趟,看家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无论任何人,哪怕是推销报纸的或者送包裹的,都不许放进洋馆半步,明白吗?”   “啊,是——”   作者留言:   PS1.第三更打回重写,晚些时间放出来,见谅。 第12章 一切都是为了心安理得的洗澡 (3/3)   “所以,出于好奇心理,你选择前来这片土地?”苍崎橙子为结弦煮好了咖啡。   “那么,久远寺家的书房中,有相关的‘资料’吗?”结弦问道,同时接过了橙子为他煮好的咖啡,“多谢。”   而橙子也不着急坐下,仅仅是绕至结弦身后,如同贪玩的孩子一般将下巴垫在身前结弦的脑袋上看着对面的故友,两只手在结弦一脸死鱼眼的表情中如同揉面团一般揉着捏着拉着结弦的脸。   “……姑且是找到了一些与塔罗牌相关的占卜学资料,尽是一些全凭占卜师一张嘴随心所欲编造故事的「迷信」,连「神秘」都称不上,更没有饱含其余的「梦境」、「魔术仪式」两项关键词。”有珠看着面前这个形象稍微有些崩塌的故友,控制住自己没有嘴角抽筋,轻轻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之后,继续开口。   “总之,抵达罗阿纳普拉是三天前,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仅仅在周边包下了一座还算卫生的旅店,并对旅店的老板施加了暗示。   “另外,这几天我虽然也有借助使魔监视、搜索这座城市。但并没有发下这场魔术仪式的举办人‘世界’相关的行踪。”   “你有调查这座城市的各处势力吗?俄罗斯人、中国人之类的。”结弦问道。   “没有兴趣。”有珠算是变向的回答了结弦的问题。   久远寺有珠,是来参加魔术仪式的,而不是来Cosplay吴宇森电影的。   枪械?毒品?黑道?   那种东西对有珠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总而言之,三人在一番畅谈,钟表还有一刻钟时间接近七点的时候,得出了一个结论——   ——正体不明。   情理之中的事情。   无声无息的躲避结弦与橙子的探查,如同鬼魅一般将卡片与信封交到结弦手上的存在如果有心躲避的话,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找到。   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巴拉莱卡。   不知道是不是会构成为线索的俄罗斯女人身上。   而如果这条路再不行的话,那么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其一,买机票回家,顺便把信烧了把卡扔了;   ——其二,签名,进入那所谓的“永恒的梦境”。   “那么,你们的选择是什么?”有珠抿尽最后一口茶水。   “好奇心会害死猫啊。”结弦顿了顿,挥了挥自己那封信,算是表明了立场。   “不过不是现在,至少去确认一眼那个俄罗斯女人的状态再说。另外,如果是‘入梦’的话,外部有橙子你保护,我信得过。但在进入内部之前,我得先见一个人。”   外部,自然是指肉体所在的这座城市。   内部,自然是指契约中所言的永恒的梦境。   不知深浅的情况下踏入仪式是无谋之举,虽然结弦比较抵触“遇到什么事情就去问梅林”这种作法,先现在来看,他“不得不问”。   保险也好,安心也罢,大概就是这种思想。   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心安理得的洗澡!   至于有珠这边。   原本有珠的打算是在探查无果的情况下,干脆返回三咲町,毕竟在这样一座城市如果一个人陷入梦境的话,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有珠不是一位优秀的魔女,而只是一位普通的旅者的话,此时此刻恐怕已经被这座城市的罪犯们八洞齐开,意识更是永远无法返回现实,警察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   而现在,有珠这份打算,修正为了迟疑、观望。   说到底,有珠的思维方式近似于绝大多数正统的魔术师。而有珠与橙子,绝不属于那种可以放心托付后背的安妮·波妮与玛丽·里德一般的关系。   “说到底,这玩意儿既然能寄到日本去,我们又凭什么认为把信烧了再买张机票回国就能解决问题?那只是消极的逃避而已,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就好像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一样,被解决了的问题才是好问题。”结弦顿了顿,“更何况,橙子。如果你无时无刻不觉得有个什么存在在盯着你,你会不会感觉别扭?难不成真的要像圣堂教会那群圣人一样一辈子不洗澡?”   “别说一辈子,三天不洗澡就是我能忍受的极限了。”橙子无奈的耸了耸肩。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要见人?”有珠疑惑的问道。   “打探别人的秘密可不是魔术师该有的行为,久远寺小姐。”结弦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摇了摇,旋即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上,“那么二位,该走了。”   “去哪里?”有珠疑惑道。   “当然是吃饭啊,已经七点了,肚子都要饿死了。”苍崎橙子伸了个懒腰。   “……”有珠看着这幅姿态的橙子,眨了眨眼睛。   “话说,橙子。晚上想吃什么?”   “嗯……是呢……咖喱如何?泰国的话果然只能想到咖喱吧……”   “……”   三小时后。   夜幕完全笼罩了天穹,南面的海风呼啸着涌入城市,气温骤降。   而201室的隔壁,202室的床榻上,多出了一名沉睡的女子。   如果问这位女子第一眼看去哪里最惹人瞩目的话,绝不是那巨大的人心,而是右脸颊上有些狰狞的伤疤。   前苏联特战队上尉,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老兵,现「莫斯科旅馆」支部的老大——   巴拉莱卡。   如同狮子一般的女人,并非指外貌,而是气质。   即便陷入沉睡,即便因为两个月的睡眠而显得有些消瘦而病弱,但依然是一只睡狮一样的女子。   三人找到这个女人的过程,仅仅是机械式的、无聊的劳动。三个简单的词汇就能总结出全部的过程——   踢门。   拳头。   暗示。   久远寺有珠、苍崎橙子、竹取结弦,三名魔术师出动寻找一名当地的地头蛇,即便是口风严密,作风严谨的“军队”,也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这个女人是在西面的一处地下室被发现,安然的沉睡在床榻上。   周围暗藏着荷枪实弹忠心耿耿的部下,以及看起来大概挺靠谱却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医生。   “已经睡了两个月了,完全倚靠吊瓶的营养液吊着命。”苍崎橙子看着床上的俄罗斯女人,看着那偶尔会皱一下眉头的表情,点了根烟吸上一口,“‘永恒的梦境’呢。那么我们的睡美人究竟在梦着些什么?”   巴拉莱卡,两仪组长委托任务的目标,已经沉睡了两个月,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而她的口袋中,摆着一张卡片——   力量(Strength,VIII)。   塔罗牌的第八号,序号在有珠之前。   “‘力量’?倒是挺搭的。不过我们充满力量的睡美人看起来不像是在做什么为所欲为的美梦啊。”结弦看着床榻上的睡狮道,旋即看向有珠,“久远寺小姐今晚麻烦照看一下这位睡美人,我今晚先去见一个人——请务必不要出于好奇心,直接把名字签上去。”   “我明白。”   今夜的结弦,睡的比往日要早一些。而对结弦算是知根知底,更是知道结弦这是要在梦中与何人相会的橙子尚无睡意。   静静的泡上一杯咖啡,坐在床边,看着已经陷入梦想的结弦,轻轻的伸出食指与中指,捏了捏结弦的鼻子。   作者留言:   世界   ——达成(对应星象:土星)   牌面解读:   这是一张象征永久和持续成功的牌。你已经到达了成功之门的前方,成功女神让你耐心等待,她会让你进入成功之门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成功之门周围是你经历过的幸福与哀伤,成功与失败,在到达乐土之前回忆一下过去的时光是很有必要的。这张牌暗示只要你拥有一颗感恩的心,就必能在你为自己打造的美丽世界中,寻找到幸福与快乐。   牌的本意是“达成”,它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达成,所有的梦想都可以成为现实,没有不可能得到的事物。只要有耕耘,就能有相应的收获。   正位释义:   完成、成功、完美无缺、连续不断、精神亢奋、拥有毕生奋斗的目标、完成使命、幸运降临、快乐的结束、模范情侣。在事业上因为努力工作,所以回报丰厚。感情上,你们在彼此的承诺中持续着美好的关系。   逆位释义:   未完成、失败、准备不足、盲目接受、一时不顺利、半途而废、精神颓废、饱和状态、合谋、态度不够融洽、感情受挫。在事业的路上有巨大的障碍,你精神不振,丧失了挑战的动力。感情上,你们不再重视承诺,只是盲目接受对方。彼此最好能沟通一下,不要让痛苦继续纠缠着你们。 第13章 我,梅林,为所欲为 (1/2)   梦境。   万里无云,繁花似海。   花海之上的中世纪木屋中,梅林轻轻的吹了吹白瓷茶杯中盛满的红茶,抿了一口,听着结弦的诉说。   妖精之瞳,轻轻的眨了眨。   “……”梅林摸了摸下巴,妖精之瞳轻轻的眨了眨,却是透过这一方木屋穿过了万里的土地、山脉、海洋,看向了远在泰国的那片海滨城市,“原来如此,稍稍有些有趣的仪式。”   “您知道?”结弦问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看您的表现,不像是您的恶作剧?”   “啊啦啦啦,要是我的恶作剧的话可不会只有区区这种程度。”梅林笑呵呵的说道,“仪式的基础也是现代的塔罗牌……呃,不好意思忘记了,对于你们来说塔罗牌已经算是相当有历史积淀的存在了……嘛,总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儿啦。”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傲慢,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梅林到底是一位千里眼魔术师,更是长生了一千五百年以上的岁月的半梦魔,在梦里搞事的能力这个世界恐怕没有几人能超过他。   而毫无疑问,结弦、橙子、有珠三人遭遇的难题在见多识广的宫廷魔术师面前,仅仅是一场小打小闹。   “那么换做您,会怎么做?”结弦问道。   “梦境之中嵌套梦境,视心情重复该工程若干遍,再用一些幻术辅助。保证让人醒来之后都会怀疑人生会不会还处在梦境之中。”梅林若无其事的说着让人细思极恐的话语,“所以总的来说,罗阿纳普拉的这场梦在我看来虽然稍显稚嫩了一些,但你事先来询问我一番到也做的不错。”   “这场……梦?”结弦疑惑。   “日本那里也有类似的黑童话吧?   “人类梦醒后梦境便会消失,但小小的梦不愿意就此终结,便向人们发出印有扑克牌黑梅红方图案的邀请函,接连邀请数名爱丽丝进入梦中仙境。   “爱丽丝们有的迷失在鲜血一般的荆棘之路,有的在演唱会中被愤怒的歌迷一枪毙命,有的如同女王一般享受着权力与美貌……嘛,反正作为结果,全部的爱丽丝都迷失在梦境与欲望之中,成为了小小的梦得以延续的养分。   “对了,日本那边有个词汇似乎听贴切的,叫什么来着……”   “人柱(Hitobashira)。”结弦道。   日本古代兴建土木工程时一但不顺利,人们就会出于迷信认为是神明作祟。而为了讨好神明,人们便将活人充当祭品,把人绑在地基的柱子上面再将其活埋,这就是人柱的由来。   当然,这自然不可能是出自刘易斯先生之手,仅仅是日本民间改编的黑童谣罢了。其名为——   ——人柱爱丽丝。   “和你们现在遇到的情况稍稍有些类似,不过梦境发出的邀请函并非基于扑克牌,而是塔罗牌的小阿卡那花色——圣杯、宝剑、权杖、星币。   “顺便一提,塔罗牌这以魔术基盘中,占卜学仅仅是衍生物,最初的构筑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预言,而是固有结界(Reality Marble)。”   “固、固有结界?这能扯的上关系……不,等等,世界……The World?”结弦接话。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嘛,这也算是灯下黑的一种,明面上就将‘世界’两个字写在所有人面前,却没有谁会去想这真的是用来构筑‘世界’的大魔术仪式,反而将之往占卜学上靠拢。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塔罗牌无法进行占卜和预言。   “塔罗牌太过出名了,几乎世界各地都享有盛名,甚至连魔术基盘都完全不同的中国民间都在流传着‘塔罗牌占卜学’。自然,并非虚假,塔罗牌确实有占卜学上的运用,但仅仅是衍生物,目前精通这种不靠谱占卜学的人已经没多少活着的了,民间流传的版本也大多是以讹传讹,单纯的迷信。即便是真正的精通之人,准确率大概在——   “——三成。”   说道这里,梅林顿了顿。   抿了口红茶后,又继续开口。   “不过比起占卜学,以其为蓝本构筑侵蚀世界的异界却是再稳妥不过。尤其是,这个世界的主题对于构筑‘什么样的世界(How)’没有丝毫的兴趣,仅仅只执着于名为‘存续(Last)’的目的,以及为了这个目的而行动的‘方法(Way)’的时候。   “拥有相应知识的魔术师(The Magician,I)提供了知识,梦境本身化作待蜕变的世界(The World,XXI),这样两者占据了二十二席位之二,并构成了「基础」。如同尚未经过烘烤,随时可能化作烂泥的陶艺品一般。剩下的十九席便是用来将半成的陶艺品烤火升华的薪火——   “将梦境化作真实世界的人柱、活祭品,以人类的精神为粮食,如同梦魔一般。而当‘世界达成’之际,小小的梦境将得以永续,化作一方存在于真实和虚幻的夹缝间的怪异。随后,这怪异会逐渐的成长,逐渐的获取知性、感性、思想,不断的汲取养分(精神)而进化,最终甚至有那么一丝成为新生梦魔的可能性。   “这需要一定巧合,比如必须同时具备「梦」与「知识」两个要素,但仔细想想的话又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世界上原比这还要巧合的事情还要多的多。总而言之,你所遭遇的魔术仪式就是原本应昙花一现,却获取了相应知识的梦境为了得以存续,寻找活祭品,试图得以延续的仪式罢了。”   “等、等等。”结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换上一副死鱼眼,“2+19=21,但大阿卡那总数为22,那么应该是缺少了……愚者(The Fool)?还有——   “听您的意思,这系列的事件的幕后仅仅是一场梦,而不是一个具体的某个人或者某只梦魔?”   “嗯嗯嗯,没错,没错。”梅林点了点头,旋即摊了摊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全貌?很想知道愚者是谁?但是我干嘛要全告诉你呢,就好像玩游戏一样一开始就把通关攻略告诉你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嘿嘿嘿。”   “……”结弦眨了眨眼睛。   听着梅林这贱贱的语气,结弦是很想一拳头招呼上去。   但强忍住了一拳呼上去的念头,结弦继续与梅林攀谈了起来。   毫无疑问,梅林仅仅是告知结弦一些如同框架一般的知识,就仿佛家长带着孩子指着一辆轿车告诉孩子“这是车”,而不会告诉孩子“轴承怎么转动”、“发动机如何工作”、“齿轮该如何组合”一般。   但这对于结弦来说,至少是足够了。   直到谈话的最后——   “相信我,你们现在就此离去没有任何问题。烧掉邀请函,送邀请函的‘小猫’自然会去找别的适格者,为了仪式的继续,‘世界’不会浪费多余的精力与时间。”梅林笑了笑,“正如同那句老话一样——   “——少了谁,地球都不会停止转动。”   “‘小猫’?”结弦皱眉。   “是,仅仅是一只‘小猫’,《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柴郡猫。随着梦境的成长,一些梦中的事物逐渐可以出现在现实之中,并不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就是了。但,答案是不是有些出乎你的预料?神秘就是这种东西,未知的时候异常的可怕,但当知晓正体之时却又会令人感慨‘不过如此’。”梅林轻轻活动活动右肩。   “话虽这么说,就这么回到日本的话你也不会甘心吧?人类的好奇心似乎就是这种东西。那么,稍稍给你布置一项作业,就当作锻炼好了——   “——进入梦境,并且归来。   “梦境中时间的流速我会稍加控制,不至于让你那位女朋友久等。另外正常来说那场仪式凭借契约进场,凭借死亡离场,因此如果你想要‘归来’的话,需要一些非正常手段。这些手段被我布置成了谜题,安置在了那场梦境之中,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解开斯芬克斯的谜题。”   “你啥时候布置的?”结弦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我们坐在交流了多久?”梅林问道。   “三十分钟……不,二十分钟左右?”结弦道。   “Nonononono,实际上已经过去了现实时间的八个小时,在刚才我吹红茶(第3段)的时候,就让你先暂时睡下,然后去布置谜题了,直到布置完毕后,我才坐在这里与你继续进行交谈。大概就是‘时间啊,静止吧!’这种感觉。   “顺便一提,我在梦里就是为所欲为的,哪怕是Beast我也有自信将其束缚在梦境之中,更别说你了,哈哈哈哈!”   “!@#¥%……”结弦不想说话。   “嘛,姑且作为长者给你一个忠告好了。”梅林笑了笑,接着缓缓的开口道——   “——梦里什么都有。”   “???” 第14章 镜花水月 (2/2)   4月5日,早上6点30分。   结弦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头发稍稍有些凌乱。   向着右面望去,橙子却是盖着被子睡在另一张单人床上,睡相稍稍有些不雅。身体与床榻形成一个微妙的三十度夹角,整个人卧趴在床上,嘴角流着口水,右小腿甚至已经从床边飞出。   “虽然形象有些崩塌但意外的接地气啊?”结弦边嘀咕着边坐起身,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橙子。   “嗯——?”苍崎橙子似乎是感受到结弦的动作,逐渐睁开眼睛,顶着一头有些蓬乱的头发眨了眨眼睛,扭过脑袋看向邻床的结弦,“现在几点?”   “嗯……”结弦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时钟,“六点半?”   “八点以后再叫醒我。”橙子说完又重新把脑袋埋回枕头里。   “……昨天应该挺早就睡觉了才对?”结弦嘴角抽搐。   “你睡着了之后和有珠又聊了一会儿,另外咖啡喝多了怎么都睡不着觉,大概两三点才终于睡着。”橙子脑袋埋在枕头上行说道。   “原来如此,那么晚安。”结弦点了点头。   “晚安。呼——”橙子重新睡去。   看着橙子的睡相,结弦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尽量不惊扰到橙子的前提下开始洗漱穿衣。之后轻轻的下楼去楼下的酒店餐厅准备早餐。   8点13分。   橙子呆头呆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按照人类的惯例,被清晨的一泡尿憋醒了。   “不是说八点就可以叫我的嘛?”橙子眨了眨眼睛,并不想动。   “看你那样子,想让你再睡一会儿。”结弦笑了笑,坐在书桌旁看着书,同时指了指桌上酒店送来的早餐,“刷牙洗脸吃个早饭,之后在继续睡觉如何?”   “嗯——”橙子很明显还有写犯迷糊。   哗啦啦——   卫生间中水声潺潺,而这时房门被叩响。   咚咚。   “早上好,竹取先生。”门外的有珠点了点头。   “早上好,久远寺小姐。”结弦打开门将有珠迎了进来,“橙子在洗漱,刚才让酒店送了点早餐,还没吃的话一起吃些吧。”   “天然卷,有珠来了?”卫生间中传来橙子的声音。   “是啊。”结弦应道。   “有珠,稍微等我一会儿——呐,天然卷,帮我泡杯咖啡吧?”橙子的话语声夹杂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水流声的持续时间判断,橙子似乎是在洗头发。   “你不再睡一会儿?”结弦。   “不了不了,该起来了。啊——。”橙子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   看着这么一来一回的一男一女,有珠眨了眨眼睛坐在了桌旁,并未先动手吃饭,而是礼貌的等着橙子梳洗完毕。   “喝些什么,久远寺小姐。”结弦微笑着问道。   “嗯——红茶吧?”有珠想了一下,旋即看着结弦起身泡茶的动作,又补了一句,“竹取先生和橙子的感情看起来很好?”   “感情不好的话就不会走到一起了。”结弦端着托盘,摆上一杯红茶、一杯咖啡、一杯草莓牛奶走了过来,“给。”   “谢谢。”有珠接过结弦递来的红茶,“那么,请问你要见得人见到了吗?据我所知,昨夜竹取先生回到房间之中便进入了睡眠,并没有见任何人的迹象?”   “并没有规定睡觉的时候就不能见人是不是?另外,从结论上我不仅见到了需要见的人,更知道了一些这场仪式相关的知识。”结弦道。   “能请问一下对方的身份吗?”有珠稍稍有些疑惑,“当然,如果涉及到竹取家的魔道辛秘的话,就请忘记我这句僭越的询问。”   “……”结弦努了努嘴,摊了摊手,“不好意思,确实不方便对久远寺小姐透露。不过具体的情报倒是可以公开,等橙子出来一起说吧……”   吱呀——   卫生间的房门被打开。   苍崎橙子的头发上盘着如同粽子一般的毛巾走了出来。   “哟,有珠。”橙子坐在了结弦的边上,猛地灌了一大口咖啡,“呼——那么天然卷,从‘那位’那里得到的情报,稍微说一说吧?”   “嗯,事情是这样的……”结弦娓娓道来。   十五分钟后。   苍崎橙子陷入沉思,而有珠则是右手轻轻点着下巴,轻声开口。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以塔罗牌为基盘,以将梦境延续、进化为与固有结界性质相仿的异界,即‘达成世界’为目的,以邀请与大阿卡那牌意义接近的人类进入梦境成为‘人柱’为手段的仪式。”有珠总结道。   “人柱爱丽丝啊——不过说起来,这份梦境已经有了一定的干涉现实的能力了?”橙子指了指桌上的信封,“所谓的‘柴郡猫’。”   “《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虚构角色,一只能够凭空出现凭空消失,总是笑着飘来飘去的咧嘴笑的猫。”有珠补充说明道,眼神有些发亮。   “嘛,如果是一只猫的话,倒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洗澡了。”橙子摸了摸脑袋,“而且换而言之,你决定加入这场仪式之中?”   “毕竟是‘那位’给的作业。”结弦耸了耸肩。   “虽然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那位’是谁,但是他确实说过在这‘凭借契约入场,凭借死亡立场’的仪式中制造了需要解谜才能离去的后门吧?”有珠手中的茶杯停滞在那里,不上不下。   毫无疑问,名为有珠的少女依然对于是否加入这场仪式举棋不定。   “选择困难症的时候,我会选择抛硬币。”结弦翻出钱包摸出一枚硬币放在有珠面前,“虽然我自认为不是多么懂得人心,但至少你现在已经把心理都写在脸上了。   “‘感性’让你参加,‘理性’让你退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顺便一提,我个人的建议是没必要趟浑水。”   “原来如此。”有珠点了点头,而忽然间,有珠的嘴角却是超越了人体极限咧至了耳根,原本人类的表情已经化作了一只酷似英国短尾猫的猫脸,“但是啊,‘我’可没有退出的必要。毕竟我本就是仪式的一部分嘛……”   如同云雾一般,面前的有珠消散的无影无踪。   “柴郡猫?!”结弦兀然一惊,旋即却是探向身旁的橙子,却发现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橙子的位置上没有一个人影。   猛地冲向窗口,映入结弦眼帘的,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的罗阿纳普拉。   而与此同时,阿瓦隆的高塔中,梅林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嘴角带着笑容。   “人类的脑会欺骗自己,当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越是理性的成人的梦境越会趋向于‘牛顿’。那么我可爱的弟子,现在是第一题——   “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哪些是虚幻中的真实,哪些是真实中的虚幻,真实与虚幻的交界点又在何时何地?   “——可千万,不要发疯了哦?” 第15章 梦中的少女 (1/3)   ——梦。   这是一个对每一位灵长来说,都称不上陌生的词汇。   心象。   虚无。   泡沫。   灵长们亦对这一份概念贴上一个又一个或是通俗、或是晦涩的标签。单单是佛学中对梦的讨论便已然数不胜数。   佛经上说我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自性幻化出的影像,即——   空。   亦有经文用梦来比喻我们眼中所见的一切,皆是梦境,梦醒后一切便将无影无踪——这便是空。比如《金刚经》中这么一段话——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竹取结弦便是活在这样的——   空之境界(伪)。   ……   如同B级恐怖电影一般,变成一张柴郡猫猫脸的久远寺有珠化作一阵烟雾消散。   身旁刚刚怠惰的睡醒,如同家里养着的任性的猫咪一般的苍崎橙子亦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那里。   窗外充斥着硝烟与罪罚的罗阿纳普拉,更是化作了一座空城。   “……梦?”   竹取结弦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时候入的梦?大抵是昨夜吧。这样的解释也是最为通畅的——   昨夜梦见了梅林,并与之交谈后,自己并没有醒来,而是依然活在泡沫一般的梦境之中。   哗啦!   结弦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拉开了书桌的抽屉,而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封小心翼翼避免破坏火漆完整性,被打开了的信封,以及信封中的淡黄色信纸与那张薄薄的黄金制的卡片。   信件上的字迹没有变化,亦没有他的签名;薄薄的塔罗牌由于黄金的密度,较看起来的那份轻飘飘更加重上几分。   在联想到方才那只化作有珠的柴郡猫所言——   ‘‘毕竟我本就是仪式的一部分嘛……’这里的‘我’是指那只猫自己。那么——我呢?我,竹取结弦,在不在所谓的仪式之中?’结弦皱着,看着手中的塔罗牌,旋即向前几步走去,探了探先前‘橙子’所沉睡的那张床榻。   又走进了理应三分钟前才被其使用过的卫生间,打量着水池。   没有温度。   没有水渍。   没有痕迹。   自数小时前睁眼时开始,名为苍崎橙子这一女性的存在皆消失的一干二净。   倒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这里是梦境,而非现实——结弦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这不仅仅是他的梦境。   ‘第一,我在做梦。   ‘第二,我没有在信上签名,理论上我并没有踏入所谓的‘仪式’。’   结弦看着手中的信纸,通过将话语清楚的说出口来整理自己的思路,相当常见的小手段。   一边这样说着,结弦一边试着通过‘想法’隔空取物,试着让自己放在床头柜旁的太刀飞入自己的手中,但很明显他失败了。   看着这一幕,看着床头柜旁纹丝不动的太刀,结弦挑了挑眉毛。   ‘第三,梦境的主人不是我。’   ——梦里什么都有。   ——梦里为所欲为。   这两句话存在着根本上的差异,也很好理解。   梦中发生什么都不为过,前一秒也许会发生宇宙被十四岁的金发双马尾一巴掌打碎,后一秒却又被十四岁的蓝长发长下巴少女打个响指恢复如初。   但想要在梦中为所欲为却必须有一个前提——   自己的梦,而非别人的梦。   而结弦很明显的发现,自己并不能为所欲为。   不仅不能将整个世界化作糖分天国,也不能看似普通的隔空取物,那么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那么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结弦走到临室,亦没有发现名为久远寺有珠的魔女与那位俄罗斯黑手党,索性走到窗边,扫视着窗外空旷的城市。   ‘——其一,自杀……吧?’   梦里自杀究竟会不会死,无论是科学上还是魔道上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虽然确实有些电影里的主人公一脸淡定的对着自己脑门开一枪然后脱出梦境,但那毕竟只是电影,当不得真。亦有说法梦中自杀仅仅是大脑模拟出的情景,与真实情况有所出入故而不会真正的死亡。   总之至少眼下,结弦暂时没有给自己太阳穴来一枪的打算。   ‘——其二,找到梅林口中的‘出路’。而第一条线索就是——梦境的主人?’结弦摸了摸下巴想到。   既然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梦,那么至少也要找到这片梦境的主人才是。   虽然理论上说梦境的主人如果也是一般人的话,大概也不能准确的说出‘如何离开自己的梦境’,但至少结弦并不打算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旋即结弦抬起头对着天花板高呼了一声。   “喂,刚才那只跟裂口女一样的小猫,在不在在不在?”   毫无疑问,无喵回应。   见此,结弦颇感无脑的挠了挠脑袋。   “真是的,一点也不因吹斯汀。这种桥段放在小说里这种剧情可是妥妥的要扑街的……”嘴上一边吐槽着兴许存在于某个异次元的扑街作者,结弦一边收拾好双肩背包。   顺便,嘴上哼起了小曲。   “……化作千风……”   并没有什么太多要准备的行李,不过是两瓶矿泉水,信件、塔罗牌、签字笔,外加上天草四郎时贞的太刀罢了。   此刻,结弦的内心还算是相当平静的。   口中悠悠哉哉的哼着小曲,手上慢慢腾腾的收拾着行李,姑且将这场梦境当作一次奇妙的冒险,直到结弦偶然间抬头,看见了窗外的十字路口上的那道与这座城市没有丝毫匹配性可言的背影。   那是一名身着黑色修道院服的小女孩,有着一头尚未及肩而修剪得体的黑发。背对着结弦的视线,蹲着身子,伸出小手,玩弄着一只皮球。   “……樱?”结弦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嘀咕了一句,旋即想了想却是三步冲上前拉开了窗户,对着十字路口那小女孩的方向喊去   “樱——!”   然而小女孩仿佛并没有听见结弦的呼喊,仅仅是依旧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玩着手中的皮球。   旋即又仿佛是被什么结弦的角度看不见的东西吸引了目光,抛下了手中的皮球向着远方小跑而去。   见状,结弦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抓过双肩背包一个纵身从二楼的窗口跃出,紧追而去。 第16章 久远寺有珠Lily (2/3)   “哈、哈、哈——”   啪嗒啪嗒——   一大一小两阵脚步声飞驰在城市的街头。   前方的少女穿着合脚的小皮鞋与白色的丝袜小跑在街道上,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后方结弦的呼喊,甚至连其存在都没有发现一般就这么小跑着,口中稍稍带着几分急促的喘息。   通过偶然几个瞬间露出的些许侧脸,以及侧脸上的那只眸子,结弦发现了少女似乎是正追逐着‘什么’在奔跑着。   同时结弦也发现了另一件事——   那不是樱。   毫无疑问,虽然前方小跑着的六七岁左右的少女与樱有那么七分左右的相似,但发型也好,隐约可见的侧脸也罢,冷静下来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剩下三分的差异。   “Helloooooo?”   “呐,小姑娘?小姐姐?小阿姨?”   “莫西莫西,大哥哥有甜甜的Pocky吃哟?”   结弦毫不费力的追上这位与樱有着七分相似的少女,时而在她一侧倒退着小跑,时而在她面前做个鬼脸,时而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一晃。   然而少女对此确实熟视无睹,仅仅偶尔停顿几下脚步,左顾右盼的寻找着什么,继而发现着什么,继续迈动脚步。   无视.jpg。   ‘怎么回事?’结弦眨了眨眼睛。   眼见如此,结弦只能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跟着少女左右向前不徐不慢的跑动。顺着少女的视线向着四面八方望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同时,结弦自然也在打量着这座并不算熟悉的城市。   至少在他的感觉中,周遭除了他与这位少女之外再无第三人。   ‘冷静,数个质数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为什么她会看不见我……1、1、2、3、5、8、13……等等,不对,这玩意儿不是质数!’   “喔——!”   就在结弦心理活动异常活跃之时,小女孩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又一个十字路口,轻轻惊讶的喔了一声,旋即便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跑去。   而经过这一声惊讶,结弦隐约间却是感觉,这少女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比先前……稍稍清醒一些。   旋即结弦心中又是一动。   ‘说起来,自己做梦的时候,通常也是半梦半醒那种混沌而飘渺的状态才是,能清醒的与梦中人交谈反而才不符合常理才是?不如说这个少女对我的喊话没有反应才是正常的?那么现在的情况是……’结弦观察着少女的一举一动,没有吭声,稍稍加快脚步追上了少女的步伐。   ‘睡的更沉,入梦更深?’结弦猜测道。   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能解释的清楚,但真相究竟是不是如此,结弦并没有把握。   “……兔子先生,等等!”   少女小跑着向前跑去,神采比先前丰富了一些。   而听到少女的呼声,结弦皱了皱眉头。   ‘兔子?   ‘哪里有什么兔子?’   结弦不解的顺着女孩视线的方向看去,却不过是坑坑洼洼的沥青路、画满涂鸦的卷帘门、破旧古老的居民楼,仅此而已。但即便如此,结弦依然能够确认一件事情——   少女,看见了兔子。   少女,看见了他所不能看见的存在。   为什么?   结弦并不理解,亦没有可以让他理解现状的线索。   “呐,少女?”结弦再度尝试呼喊这个少女,而这一次,他的呼喊兴许是因为少女更加深入的进入了梦乡,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传达到了少女的耳畔。   只不过,效果有些不理想。   少女茫然的回过头,看向了身后三步之外的结弦,然后——   “啊——!!!”   少女发出了恐慌的惊叫。   而仿佛是在回应少女的恐惧,晴朗的碧空霎那之间变得天昏地暗,漆黑的乌云不过眨眼之间席卷了整片苍穹,沉闷的雷鸣声酝酿在乌云之后,旋儿一声轰鸣降落在远方!   甚至脚下的土地也开始震动,如同地震一般。   “喂喂喂,你到底在梦里把本大爷梦成了什么样的东西?!”结弦看到小女孩的表现仅仅是懵逼了三秒,脑筋便完成了急转弯,当即明白了自己大概就是小姑娘梦乡中的‘魔王’一类的东西,抓狂的吐槽道。   而这抓狂的吐槽在小姑娘的感知中,却仿佛变成了洪水猛兽的怒嚎,表情变得更加惊慌,不断的向前跑去。   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远方一座又一座的房屋开始倒塌,大地开始不规则的起伏崩塌,升起一处有一处的断层裂谷。   但小姑娘仿佛不受丝毫影响一般在那满目疮痍的街道上奔跑着,如履平地。   轰隆!   一道惊雷自九天落下,轰在相距不过十余米外的三层民居上。   向后方扫视一周,结弦却见这座城市已经在小女孩的惊慌中,化作了一片火海,烈焰滔天。却也不知道,少女究竟看到了怎样不同的景象,心中又做着怎样的噩梦。   但无论少女见到了什么,结弦终究还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离远一点,离开少女的视线。   想到做到,结弦强行在如同地震降临一般的街道中稳住身形,一个纵身跳上一旁正摇摇欲坠,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民居,消失在少女的视线之中。   少女喘着粗气回过头看着空旷的街道,汗水浸湿了后背,额头上渗满了噩梦时特有的冷汗。   果不其然,伴随着结弦的消失,周遭的世界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   “啊啊啊,没想到我也有被小姑娘害怕的一天啊?”结弦站在一处摇摇欲坠的楼顶上,看着周遭以不科学的方式不断熄灭的火海,又看着下方继续向前奔跑的小女孩,挠了挠脑袋。   忽然间,就在少女在他的俯瞰中从这头跑向那头时,少女的衣着、样貌却是与脑海中另一道身影重合。   ‘是她?!’结弦心头一惊。   尚未及肩的黑色短发;   黑色衣身的修道院服;   与樱七分相似的面容。   三者在这一刻,令结弦的心头想到了另一名女性的名字。   “是哟,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位少女。”就在结弦心中涌起一个名字时,一旁的空气中却是忽然间钻出一只咧着口,露出平静而诱人微笑的柴郡猫,用着仿佛稍稍有些醉意的中年男人的浑厚嗓音轻声开口。   而结弦,则是盯着柴郡猫,这只童话中的奇妙生物,开口说出自己的那份猜测。   “——久远寺有珠?” 第17章 爱丽丝先生与爱丽丝小姐 (3/3)   “——久远寺有珠?”   结弦带着几分不确定,道出了不远处疾跑着的少女的姓名,旋即皱着眉看向身旁凭空出现,如同鬼魅,又似云烟一般现身的柴郡猫。   这是仅存在于童话中的生物。   硕大的碧绿猫瞳,如同月牙一般咧至耳根的嘴,以及锯齿一般的牙口构成的笑容构成了一张完美的面具,将一切的内心活动都隐藏在心中。   结弦对这种生物还算熟悉,但熟悉的范围仅仅局限在曾经在樱入睡前为她阅读的睡前故事罢了。而现在这种童话中的生物真正意义上的出现在眼前,多少还是有些令他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连洛夫克罗夫特笔下的那些生物都真实存在,而如今区区童话生物的存在便似乎不是那么多么值得遐想的事情了。   那么再仔细想想,有珠口中的兔子——   “三月兔?”结弦皱着眉头道。   “然也,您还真是博学多知啊,爱丽丝先生(Mr.Alice)。那位叫有珠(Arisu)的少女便是第九位爱丽丝(Alice)。”柴郡猫忽然化作一阵烟雾消失的无影无踪,又陡然由云雾汇作猫头出现在结弦的另一侧,眨了眨碧绿的猫瞳注视着有珠。   “爱丽丝……先生?”结弦嘴角有些抽筋,“我可没有听说过‘爱丽丝’这种名字会是男性?而且——为什么有珠会是这种姿态。”   “但也没有哪位规定‘爱丽丝’不可以是男性不是吗?”下一秒,柴郡猫却是化作了结弦的面容、姿态,除去脸上的那张猫脸之外几乎别无二致。   “您手上持有的塔罗牌是第十号的‘命运之轮’,也就是说您是第十位爱丽丝。至于那边的有珠小姐,则是第九号的‘隐者’,自然就是第九位爱丽丝。至于爱丽丝,不,为了区分还是称呼她为有珠吧,有珠小姐现在这幅姿态有什么问题吗?”   给我好好称呼别人的姓氏而不是名字啊你这只蠢猫!   “嗯?”结弦心中边嘀咕着,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有珠小姐在梦中梦见自己年少、年幼时的姿态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为何要诧异?”化作结弦的柴郡猫摊了摊手。   “所以,这里确实是久远寺小姐的梦境。”结弦断定,但接下来柴郡猫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外。   “正确,但久远寺小姐的梦境可不仅仅只是‘这里’。”柴郡猫顿了顿,脸上依然是那副虚假的笑容,“姑且一问,您刚才有尝试过触碰有珠小姐吗?”   “……没有?”结弦摇了摇头,而看着柴郡猫那略带鼓励的眼神,结弦虽然不清楚这只猫在打什么主意,但却还是脚下一踏向着并没有跑太远的有珠奔去。   悄无声息的接近,如同那曾经并肩作战过为数不多的时日,名为哈桑·萨巴赫的存在们一般轻轻探向小女孩的头发。   然而让结弦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结弦的手仿佛摸到了空气一般,完全捕捉不到有珠的存在。能看见,能听见,甚至能闻见,却无法触及,仿佛——   海市蜃楼。   而由于心中的震惊僵直在那里的结弦动作却是大了一些,令有珠反应了过来。   随之而然的自然没有出乎结弦的预料,原本逐渐区域平静下来的城市再一度在有珠的惊叫中被灾难所支配,天翻地覆。   “……”结弦看着前方落荒而逃的有珠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并非错觉。   自己的手仿佛触碰到了全息投影照下的影像一般,什么都没有触碰到,仿佛他与有珠处于不同的次元一般。   等等,不同次元?   结弦灵光一闪,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而那只柴郡猫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知晓’结弦的想法一般点了点头,开口解释。   “世间万物皆有正反,世界本身亦有表里,‘梦’亦然。爱丽丝先生在这面,爱丽丝小姐在那面,但究竟哪面是正面,哪面又是反面却是说不清的。”柴郡猫悠哉悠哉的说着绕口令,“只不过,‘梦’可不是那么稳定的存在,这面看得到些许那面,那面亦可以看得到些许这面。”   “绕口令吗?”结弦虽然这么说,但大抵也绕的明白,毕竟这不算什么太难的脑筋急转弯,充其量和树上骑个猴一个等级。   不过旋即,结弦亦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有珠会有现在这份表现?仅仅是单纯的在做梦,又或者说——   “久远寺小姐,加入了仪式之中?”结弦不解的看向身旁的柴郡猫,希望寻求一个答案。   “严格来说,在入场的途中,仪式的场地在更深一层的梦境之中,既非你的梦,也非她的梦;既是你的梦,又是她的梦……   “全部的20名‘人柱’化作养分之际,‘梦境’将化作真实,将成为真正的‘世界(The World)’。”柴郡猫恢复了猫的姿态。   “如何,爱丽丝先生?那位久远寺小姐是您的同伴吧,不试着去解救她吗?不试着让她从梦中醒来吗?顺便一提在她的那面,您现在的形象是浑身充斥着黑烟,口吐不可名状之语的魔物。如果想要与其正常接触的话,除非——”   “除非在这张信上签名,加入这种一点也不有趣的仪式里?”结弦从背包中翻出那封信。   “然也。”柴郡猫说完,便化作一阵云雾消散在空中,空灵的声音回荡在结弦的耳畔,逐渐远去,“言尽于此,有珠小姐的脚步将指引你前往仪式的入口。究竟是对有珠小姐见死不救,寻找方法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又或者加入其中……”   空灵的话语声至最后,轻若游丝,归于虚空。   “这种时候我应该回答‘我竹取结弦最喜欢对自以为是的家伙说No’或者‘我为什么要豁出性命帮助一个今天才认识的女人’才对?不过可惜,看来这只猫已经跑路了,我可没兴趣对空气复述台词。”结弦一边悄悄的跟上有珠的步伐,不近不远,一边打量着信封,取出签字笔,嘴角轻轻挑了挑。   旋即,结弦在信纸上签下名字。   继而跟随着有珠的脚步,抵达了郊外旷野的一口深不见底的——   石井。   而另一边,在有珠的视界中,她至始至终都并没有穿过结弦所经历的燃烧的破旧现代都市,而是在三月兔的指引下,穿越了一座雨夜的中世纪小镇,抵达了小镇外森林中的一棵参天古树。   古树旁,亦非结弦所见的石井,却是一口约莫两人宽小洞——   兔子洞。   年幼的有珠也不知是脚下一滑,还是兔子洞中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吸引力,却是在惊呼中掉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兔子洞中。   “啊————!!!”   而在这尖叫中,结弦亦是咽了口口水,紧跟着有珠的脚步,跳入了他眼中的石井,径直的向下坠落……   作者留言:   ————————   PS0.   原本有想过删了前14章重写,但仔细斟酌后决定还是接着前14章继续往下写(伏笔其实埋了不少)。   PS1.欠更……26章?   我尽量努力还,这卷比起圣杯卷写起来烧脑子太多,码字的时速也挺慢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的完_(:зゝ∠)_   PS2.话说我觉得这三章看下来应该不算太绕吧,主角和有珠在同一层梦的正反面,故而眼中所见的景物并不相同,而仪式的场地则是更深入一层的梦境。感觉各种童话或者乱七八糟小说电影看多的读者应该能跟得上我的脑洞(大概),至于有珠为什么会签字进入仪式,这个我后面是能圆上的,绝对没乱写_(:зゝ∠)_   PS3.“柴郡猫”、“三月兔”都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角色,就是我们小时候就应该看过的童话故事里的那个,另外我稍微参考了一些电影版的内容(米娅、德普的版本)。 第18章 第一人称建筑冒险模拟人生逃生游戏 (1/3)   哗啦——!   晴空下,沙滩边,海鸥在飞,海浪在涌。   白色的浪涛拍打在沙滩的礁石上,留下几只搁浅的咸鱼,翻出几颗埋在沙砾下的贝壳,三两只螃蟹大人横着脚行走在黄沙之上,一名男人一边拖着鞋袜,湿漉漉的从退潮的海水中走上沙滩。   就在方才,体感大约不过三分钟前,他还置身于那口泰国小镇边的石井旁,旋儿跟随着有珠的脚步一前一后跳入其中。   而现在,却是出现在了这里。   投井投到海里,在从海水中游到不知道哪个鬼地方的沙滩边,如果放在梦里的话这种事情似乎也不算太过分。   不过此时结弦显然是没什么心情享受沙滩浴了。   “久——远——寺——小——姐——!”   结弦左手拎着鞋袜,试探性的向着辽阔的海面与沙滩呼喊着少女的名字,但回应结弦的除了回旋的海鸥啼叫以及远处溅起的浪花声外一无所获。   仔细回想起来,当他跳入那口石井的时候,有珠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结弦的视线中。而先前潜在水下的时候,更是多留了个心眼试试看能不能在海水中寻找到一丝半毫有珠的线索。   但很明显,那位梦回幼年的魔女不知所踪。   ‘真是的,说好了等我和梅林确认完毕情报,梦醒之后统一商量之后再统一商量,为什么要擅自行动?’结弦心中有些不爽快,但却更多的是疑惑。   虽然对于橙子的这位童年闺蜜的了解仅停留在上辈子所玩过的某款鬼知道什么时候填坑的Galgame,此世更是只见过一面,但仅仅是此世的这一面也足以令结弦明白一点——   名为久远寺有珠的少女,绝非一时冲动之人。   甚至在之前的会话中有珠也提到过她比他与橙子早来了三天,若不是遇到了结弦与橙子二人她甚至已经打算订机票返回三咲町。   她是魔女。   她是正统的魔术师。   越是活在这个世界,越是了解名为魔术师这种理性的生物越是明白一个适用于这个群体的道理——   有因,便有果。   那么久远寺有珠这份行动的目的又在哪里?   至于结弦为什么会跟着有珠来这里?   真要说理由的话,年幼的有珠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引子,真正的要因还是先前梅林的话,换而言之便是考量、试炼。   ‘不过比起目的,倒不如说在没有明确的行动方向前,不如先去把她人给找到。’结弦解开几粒潮湿的衣服扣子,旋即又回过头看向海面。   ‘毕竟久远寺有珠怎么都不像是会这么就淹死的那种人吧?刚才那只肥猫也说了大家处于同一层梦境的不同面上,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新手村位置不同?嘛,游戏里倒是很常见的设定。’   仔细想想的话,塔罗牌对应的20位人柱就是20个玩家,21号的‘世界’就是游戏,1号的‘魔术师’制定了游戏规则。   游戏的模式类似于神庙逃生,玩家所要做的就是在彻底化作祭品前逃出去,仅此而已。   不过很明显,原本的游戏规则并不适合于游戏,‘依靠契约入场,依靠死亡离场’,换而言之便是这是一款‘没有出路的逃生游戏’。而梅林则是作为黑客,硬生生在这款‘没有出路的逃生游戏’黑出了一条原本没有的‘出路’。   相当好理解不是吗?   当然,事情比这个稍微复杂一点。   “话说回来身上衣服全是湿的真是难受啊,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干。话说这四面八方的看起来一个活人都没有,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全脱了裸奔……嗯?”就在结弦考虑要不要趁机放飞自我的时候,却忽然诧异的发现——   衣服干了。   这本身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却从侧面反映出了另一件事情,再结合入梦时柴郡猫的那句‘既非你的梦,也非她的梦;既是你的梦,又是她的梦……’   “所以说我最讨厌和这些神叨叨的人说话了,就不能好好说白话文吗?”结弦一边向着,一边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沙滩,摸了摸下巴,“沙滩的话,果然应该有——   “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轰隆!   黄沙飞剑,宛如欧〇〇一般巨大的沙之高塔在结弦的目瞪口呆之中冲天而起。   仅仅不过数秒的时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便升起一方高塔。   “还原度好高啊!原来如此,既然我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么果然这里是‘我,竹取结弦’的梦境。那么究竟能梦到怎样的程度呢,稍微试一试吧——   “化作糖分的世界吧,THE WORLD!!!”   仿佛眨了个眼的时间,世界变了。   随风而去稍稍有些迷人眼睛的黄沙化作甜腻的芝士,旋即便是五颜六色的糖果蛋糕如同花朵一般绽放在大地之上,天空中的海鸥变成深棕色的巧克力,远方的海洋更是彻底化作绵延千里的糖浆海。   看着这一幕,按照常理来说应当眉飞色舞的结弦却是心情稍稍有些不悦,而伴随着这股不悦,天空稍稍变得有些阴沉,糖浆之海亦是开始翻滚沸腾。   “订正,这不是没有出路的逃生游戏,而是开了GM权限的——   “——第一人称的建筑冒险模拟人生逃生游戏!”   结弦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所谓的‘仪式’真正的可怕之处。   想要离开这场以塔罗牌为基盘构筑的仪式,那么至少‘人柱’们也要有逃生的欲望。   如果是噩梦,那么任何一个人都会试着逃脱。但如果并非噩梦,而是心想事成的美梦呢?   甚至不仅仅在做着心想事成的美梦,进入梦乡的爱丽丝们更是处于意识朦胧,而非结弦这般清醒的状态呢?那幼女形态的久远寺有珠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别说幼女形态的有珠了,就连结弦这个已经习惯了那种梦中可以为所欲为的人都会偶尔产生‘如果一直活在梦里该多好’这种想法。   除了‘梦境’这一层固有的牢笼之外,所有的爱丽丝们都还有另一层牢笼——   “欲望。”   作者留言:   PS1.码字稍微有些不顺利,码完第一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剩下两更待我起床之后临时码吧。今天会稍晚一些放出来,预计下午七点前?总之我尽量动作带快。 第19章 魔女的宝物 (2/3)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哪怕是以理性著称的魔术师们也有着名为「根源」的欲望,更不谈竹取结弦一类的俗人。   金钱、权力、女人、力量、亲情、友情、爱情……   几乎所有“想象的出”的诉求在梦中都能够得到具现,比如——   父母。   “所以说,梦这种东西真不知道是该让人爱还是该让人恨。”结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轻的挥了挥手,身旁面容朦胧的一男一女的身影消散。   比起为所欲为,梦境真正的可怕之处却是让人找回遗失的过去,即便那只是虚假的泡沫。   竹取结弦并不是石头缝里的猴子,即便是前世网文中穿越者大军的一员,终究也是有爹有妈的孩子,只不过爹妈离去的很早就是。   三岁?四岁?   似乎是那个刚刚开始记事的年纪的事。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那仅仅是朦胧的记忆,即便在这样的梦境之中,结弦所能想象出的这对夫妇的面容亦是有些朦胧而无法看清。   正因为如此,他对樱投入的感情几乎可以用宠爱来形容。   “……真是的,火大。”结弦随手一抓,变出一根Pocky叼在口中,就这么仰着头看向稍微有些乌云密布的天空,那正是他心情不愉快的写照,“嘛,我这边倒是能分得清现实和梦境,但那位久远寺小姐恐怕就不一定了吧?成年人的她大概不必烦神,但如果是幼年的久远寺有珠……”   不安。   相当的不安。   虽然结弦自认为对那位魔女知之甚少,但如果仅仅是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的话,他还是能猜出几分年幼的魔女究竟在梦些什么……   而仿佛回应了结弦的猜测,在另一片结弦暂时无法抵达的梦境中,名为久远寺有珠的少女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周遭的一砖一瓦。   不得不说,想象力这一领域,孩童却是超越了成人的。   恬静的洋馆与三咲町后山上那座别无二致,如果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抵便是周遭的世界并非魔女小时候所生长的英国,又或者稍稍年长之时起定居的三咲町,而是一片陌生的世界。   洋馆外,不过两人宽的小路旁却是一束又一束比人高的向日葵或别的五颜六色的鲜花,花苞中张开笑脸歌唱着儿歌,时而几只穿着带口袋牛仔衣裤的兔子从一望无际的花海中蹿出。   旋儿,一只碧蓝的知更鸟连同二十四只巧克力制的灰椋鸟叽叽喳喳的掠过低空,一对以响板与订书机为原材料,有着诧异的蓝鼻子与粉鼻子,双脚站立穿着燕尾服的猪兄弟。   那是魔女的使魔,出自刘易斯·卡罗尔《童谣》中的同名角色,名为“啰嗦的双胞胎”的PLOY。   如同门神一般,坐在洋馆外的小路上,镇守着不远处洋馆的安宁,嬉笑着打闹着。   啪啪啪!   蓝鼻子的那只挥动着小拳头,打了打粉鼻子那只的胸口。   “生气了?”   “没有哦。”   远处冲天而起的古树上,一只通体纯白的毛毛虫身上闪烁着虹光叼着烟斗,吐着眼圈,静静的凝视着这一切,脸上却是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了宁静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旁那片绿油油的,宛如骷髅头一般的云彩。   以及宁静的月光下,如同顽劣的猎犬一般游荡的一阵浓雾之后,远方的地平线处行走着的一只隐约可见轮廓的巨人。   “月之油(F alt Snark)、桥之巨人(Thames Troll)、蔷薇猎犬(Wander Snatch)。啊哒哒哒,该说不愧是拥有‘一之欠片’的魔女吗?明明只是朦胧中梦见了自己的童年,却依然无意间将这种等级的PLOY具现。如果是主场作战的话,竹取先生可没有丝毫的胜算可言啊。”   白色的毛毛虫就这么握在树梢上,口中悠哉悠哉的抽着烟斗,扫视着周遭如同童话般的世界。   旋即如同妖精一般的双瞳又将目光投向洋馆中,温馨的沙发上的一家三口。   幼年的有珠左右,是一对成年的男女。   英国人的男人只是个普通的丈夫与父亲,微笑着捧着一本厚厚的《童谣》,为靠在他肩头的有珠念着故事。一旁的妻子与母亲则微笑着起身。   “呐,亲爱的、有珠,喝些什么?”   “emmmm,红茶吧。”男人。   “有珠也要红茶的说!”有珠。   “原来如此,红茶两杯,不,我也来一杯的话就是三杯?”黑发的亚裔女子微笑着拍了拍有珠的小脑袋,起身泡起了红茶。   而男人则重新回到稍稍被打断的故事中。   “……说起来,有珠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由来吗?”男人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   “有珠知道的哟,《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说!”幼年的有珠脸稍稍有些圆,远比结弦所见的那位冷酷的少女可爱的多。   “哟西,那么爸爸给有珠讲爱丽丝的故事好了。”   “嗯!”   “那么我们从‘第一章,掉进兔子洞’开始讲了起。……爱丽丝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她和姐姐正坐在树下……”   家庭。   父母。   洋馆。   这便是名为久远寺有珠的魔女,那位一板一眼而不食人间烟火的正统魔术师掩埋在内心身处的小小的梦想,此时此刻却是在梦境中化作真实。   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仅仅是小小的魔女内心深处的渴望,并非真实。   母亲是擅长以童话为主题的咒术以及药学的梦幻仙境系魔女,而她的父亲则是久远寺家的长男,本应与魔术无关的一般人。二人在英国邂逅,随后一同在日本的三咲町生活,最终有珠的母亲在诞下有珠后便逝世,究其原因,似乎是因为诸如“魔女的诅咒”亦或者其他的原因。   而有珠的父亲在养育有珠数年后离世,而三咲町的那处洋馆以及母亲留下的使魔们便成为了有珠最珍贵的宝物。   自然,有珠虽然在父亲的怀中听过鹅妈妈的童谣,但对于母亲的记忆却仅仅停留在为数不多的相簿之中罢了。   一家三口的生活,亦唯有梦境之中才得以实现。 第0章 绮礼与卡莲,父亲与女儿 (1/1)   1994年3月,意大利,某餐厅。   “啊呜啊呜——”   “呼哧呼哧——”   平凡的街道上,不算太宽敞的中餐厅中,三名神职者打扮的两男一女坐在木质的桌椅旁,飞速的挥舞着调羹,在空中留下阵阵残影。   摆在男人面前的,是一碟仅仅是四溢的辣意便将周遭空间一同扭曲的麻婆豆腐,佐以一碗白米饭;   摆在女人面前的,是一碟佐以胡萝卜、牛腩肉的香浓咖喱通心粉。   男人的名字,叫做言峰绮礼;   女人的名字,叫做Ciel。   “呐,我说你们两个……”在场的第三人是一位戴着眼镜,留着刺猬头的神父似乎感到压力很大的推了推反射着奇异的光的眼镜,“不准备吃一些普通一点的食物吗?”   “麻婆豆腐很好。”言峰绮礼舀起一勺猩红的麻婆豆腐。   “咖喱很好。”Ciel叉起沾黏着咖喱的通心粉。   听到两人的回答,刺猬头神父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西红柿鸡蛋盖饭,旋即如同某位司令一般用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拖住下巴,眼镜中一道十字架一般的白光一闪而过。   旋即,刺猬头神父终于忍不住了,双臂张开,双手作者仿佛抓着欧〇一般的动作仰天咆哮。   “所以说来了意大利就好好的享受一下意大利的美食啊!   “在日本吃麻婆豆腐和咖喱、在印度吃麻婆豆腐和咖喱、在巴拿马吃麻婆豆腐和咖喱,现在来了意大利还是麻婆豆腐和咖喱!你们的食谱里是只有这么一种菜吗?”   “太吵闹了,道恩,你这样还能算是神父吗?”Ciel缓缓的放下勺子。   “‘凡活着的动物,都可以作你们的食物。这一切我都赐给你们,如同菜蔬一样。’——不要对食物产生偏见,道恩神父。呼——”言峰绮礼重重的吐了口气。   仅仅是呼出的空气都让一旁被称做道恩的神父感到一阵火辣。   道恩神父怀疑只需要拿啤酒瓶对着绮礼的嘴让他吹一口,能口吐烈焰……   “对、对不起……等等,为什么我要对你们两个后辈这么尊重啊!”道恩神父下意识的低头道歉,旋即抓狂的挠着自己的刺猬头。   “那么至少请不要见到血就脸色发白到几乎要昏厥过去。说实话在巴拿马的时候我可是吃了一惊,完全不知道埋葬机关里竟然还有完全不能见血的存在。”言峰绮礼淡定的舀着麻婆豆腐,脸色越来越红涨。   没错,在埋葬机关这种机构中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位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甚至见到杀戮场景都会昏厥过去的神父。不具备秘迹、异能、魔术三者中的任何一样,完全的普通人,而作为普通人的他唯一的才能便是——   开车。   毫无疑问,他便是被教会的人当作“既然不能参加战斗那么就作为杂用系累死吧”的苦劳人。   平时绝大部分的时间是为机构中另一位“很容易迷路”的驱魔人当专职司机,不过最近那位同僚手头没有工作,便被Ciel以及言峰绮礼这位候补者借调来打杂。   顺便一提,这次道恩神父并没有开拖车。   “不过至少道恩神父的驾驶技术是圣堂教会最出色的,用30吨级拖车当作交通工具的我这辈子只见过道恩神父一人,啊呜——”Ciel将盘子里最后一勺咖喱送入口中后,对着不远处服务员招了招手,“再来一份。”   “我也再来一份,另外再加一份米饭。”言峰绮礼应道。   一旁的道恩神父默默的在还剩大半盘的西红柿鸡蛋盖饭中无奈的拨弄着勺子,叹了口气。   “哎……”   两小时后。   三人在专职司机的高超技术下,驶向了当地的一处教会。   并不是什么值得埋葬机关两名正式成员与一名候补者亲自到来的大教会,仅仅只是一处没什么名气的小教会罢了。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出名的,那么就是这里的神父相当的严厉吧?   而三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一位内——   “绮礼,你的女儿就在这里?”Ciel问道。   “嗯。”绮礼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们去吧,我在车上等你们。”道恩打了个哈欠。   绮礼点了点头,便与Ciel走下了车。   感受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以及天空中照耀的日光,言峰绮礼稍稍有些不适,但并不打算放在心上。   按照港剧的说法大概就是——“我见的了光。”   早早就接到了通知的当地神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此刻正在礼拜堂中等待着绮礼等人的到来。而神父的身边,则站着一位穿着修女服的白发少女——   “卡莲·奥尔黛西亚。”言峰绮礼踏入教堂后,平静的唤出了不远处那仅仅六岁的少女的名字。   “通常是不会有父亲一本正经直呼女儿的全名的,言峰绮礼。”名为卡莲的六岁少女有着超出这个年纪应有的成熟。   “通常也不会有女儿一本正经直呼父亲的全名。”言峰绮礼向前走了两步,而同僚的Ciel则依靠着门框,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蓝天,一言不发。   旋即,言峰绮礼向着卡莲身旁的神父轻轻鞠了一躬。   “主内平安,神父先生,感谢您这些年对小女的照顾。”   “主内平安,言峰神父。”严肃的神父轻轻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   简单的几句交谈后,言峰绮礼看向身旁的卡莲。   “走了。”话毕,言峰绮礼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摸在卡莲的白发上,话语顿了顿,“有需要告别的人吗,朋友之类的?”   “已经告别过了。”卡莲对于言峰绮礼忽然的摸头稍稍有些不适应。   “是吗。”言峰绮礼点了点头,“那么,回家吧。嘛,平时的话应该只有你和爷爷两个人就是了。”   “家……在哪里?绮礼的故乡吗?”卡莲歪了歪脑袋。   “一座刚刚经历过战火,正在开始重建的城市——   “冬木市。” 第1章 大河的奇妙朝日 (3/3)   1994年4月13日,观布子市。   “牙白——!   “迟到了,迟到了!”   咔嚓!   背着书包叼着面包的茶发元气少女宛如老虎一般冲出家门,向着远方飞驰而去。   少女的名字叫藤村大河,随处可见的15岁高中一年生,住在观布子市东北部的别墅区一带。外来黑道藤村组的大小姐,亦是上一期「东京有乐町中央口彩券行」一等赏得主,奖金两亿円。   而此时此刻,这位颇具幼虎之威的强运少女叼着面包,路过拐角时如同无数轻小说中用烂了的套路一般撞在了路过的行人身上。   “————危险!!!”   砰!   如同没有在意写字楼门口被关上的透明门一鼻子撞了上去一般,名为藤村大河的少女就这么猛地撞在了转角处的男人身上,跌在地上脑袋晕的七荤八素。   那身躯的厚实程度,就连苦修剑道数年的大河都为之震撼。   “……没事吧?”   男人如同最为湍急的激流中那坚固的礁石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用着厚重且令人产生呕吐欲的强烈压迫感的口吻,向着一头撞在他身上的藤村大河开口。   藤村大河顺着这声音望去,看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名约莫四五十岁,脸上刻满了「沧桑」与「苦闷」,身穿黑色大衣的,如同雕像一般静止在那里,与世界仿佛浑然一体的男人。   “啊,那个,对不起!我跑得太快了没有注意到的说!”藤村大河稍稍有些慌张的答道。   “——”   厚重的男人平静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并没有在意大河的冒失,旋即便一言不发的顺着既定的路线走去。   而看着那如同小山一般的男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大河才终于从懵逼之中醒悟过来。   “牙白!这回真的要迟到了!阿弥陀佛耶稣保佑切嗣睡过头……”   藤村大河一路狂奔,眼瞅着还有十分钟就要迟到时,看着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大河却是眼睛一亮。   “Lucky(幸运)!竹取大哥,早上好——!”   “嗯——?”不远处路口骑着橙子的座驾,一台漆黑锃亮哈雷摩托等着红绿灯,车把手上还卡着几塑料袋食材,很明显刚刚采购完毕的结弦一脸怠惰的回过头,眼睛一挑,“哟,老虎!”   “不是老虎,是大河哒!!!”   藤村大河咆哮道,身形却是矫健的一跃而起跳上结弦身后,“竹取大哥,小生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还有十分钟就迟到了!”   “你的班主任不是切嗣吗?稍微迟到一点也无所谓吧?”结弦挠了挠脑袋。   “正因为是熟人所以才更不希望给人一种‘因为是熟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犯错误’这种印象啊TAT!”大河咬着嘴唇说道,右手握着小拳拳,“那么于此再现奇迹吧,冬木市的环城魅影!!!”   “观上高等学园对吧?十分钟,我想想在哪里来着……哼,原来如此!时间绰绰有余,另外——”   啪嗒。   结弦把自己的安全帽扣在了大河的脑袋上。   “安全帽只有一个,我可不希望被警察叔叔抓到,所以我的Speed可是会非常快的,千万小心别掉下去。”   “是!竹取大哥!”藤村大河当即抱住结弦的腰。   “那么准备好了,Let’s Party!!!”   “——Here we go!!!”   轰!   “啊——!!!”   引擎声呼啸,原本如同山林间的一旺水潭般平静的摩托在下一个瞬间化作一只出洞的蛟龙,如同漆黑的闪电一般呼啸而去,掀起的狂风更是掀起了偶然路过的一位OL女性的短裙。   而在女士捂紧裙子的尖叫声中,漆黑的闪电消失在了一脸懵逼的众人视线中。   至于藤村大河亦是稍稍有些不好过。   “哇——!!!太、太快了呀竹取大哥!!!”   由于风声太大,大河为了让结弦听到自己的话,大河不得不用近似于吼的嗓音开口。   “啊?这还算快?”结弦一边保持着如同幻影一般的速度,一边悠哉悠哉的掏了掏耳朵,看的身后的大河瑟瑟发抖。   严格算起来,这还是大河第一次被结弦用摩托车载着“兜风”。   虽然平时也有听说过结弦速度非常之快,但毕竟也仅仅是听说而没有亲身经历。原本大河以为会是如同电影一般开开心心的飚车上学,直到坐上结弦的摩托车,看着如同时空隧道一般呼啸着向后倒退的森罗万象,感受距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年轻。   在此时此刻,大河立下了一个誓言——   ——这辈子,再也不坐结弦的顺风车了!   尤其是当大河隐约间听到警车的汽笛声一闪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又在这份神圣的誓言上加上了一份限定——   ——绝对!!!   这飞一般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当藤村大河稍稍有那么一点适应这份速度时,却忽然发现漆黑的摩托车停了下来,一脸恍惚的看向不远处,却正是观上高等学院。   “回魂了,大河。”结弦懒洋洋的提醒道。   “啊,哦!”大河猛地一惊,旋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四分半。   竟然仅仅过去四分半钟?!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留给大河去震惊了,此时此刻元气少女二话不说如同飞燕一般跳下摩托车,飞驰着冲向不远处的校门,回过头冲着结弦招了招手——   “感激不尽竹取大哥,回头请你吃饭!”   “慢着点……”   噗通!   结弦话音刚落,就看见大河如同蛮牛一般撞在了墙上,几只乌鸦哇哇哇的从一旁的树梢上飞起,飞向远方。   ‘看起来,很疼的样子?’结弦一脸无语的眨了眨眼睛。   旋即便看着大河从被撞开裂凹陷的墙中拔出身子,仿佛没事儿人一般冲进教学楼。看着这样一幕,结弦却是更加确信了一点——   名为藤村大河的少女,果然是老虎藏在人类中的卧底,没得洗!   而正当结弦准备跑路时,却看到不远处一辆小电驴悠哉悠哉的行使而来,而骑车的人更是结弦的熟人。   “——哟,切嗣!”   作者留言:   ——————   PS1.这是3月9日的第三更。   PS2.不另行开通知了,就在这里说一下吧。   和读者群里的小伙伴们讨论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第四卷空之境界先写起来,后面的更新也会以第四卷为主。第三卷倒也不会太监或者烂尾,我会慢慢的填坑,不过可能进度会比较缓慢。   也不用担心“跳过第三卷会不会导致剧情不连贯”之类的问题,从第四卷第一章就日期可以看出来距离第三卷的开场并没有过去多久。   我这边也简单的概述一下第三卷有关的内容好了——   四层梦境,主角绕一个圈回到最初的原点,原点就是和橙子表白的那个清晨。   而在这个基础上,读者们则只需要知道一句话就可以不受影响的阅读下文“主角与有珠在梦中相识,而现实中并未见过面,且双方对梦中的记忆仅有模糊的印象”就可以了。   按照惯例,先土下座一波。   然后,我继续修仙把10号的三更更新尽量敢在中午十二点前码出来... 第2章 复杂的一家人 (1/3)   “——哟,切嗣!”   毫无疑问,这位骑着小电驴叼着香烟上班的刺猬头,正是如今改行做教师的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改变了很多。   比起空怀拯救世界却又毫无道理可寻的幻想,比起重复着杀人的魔术师杀手的日常,教师这份工作似乎更加适合卫宫切嗣一些。   按照他的话说,也许说不准能教出几位正义的伙伴。   “嗯?竹取先生?”卫宫切嗣一愣,不过他到底是聪明人,稍稍思考了不过两三秒便反应了过来,“碰到大河了?”   “是啊,似乎是睡过头了,正好我买菜回来碰到她,就顺路捎了一程。”结弦点了点头,一边如同递烟一般在卫宫切嗣懵逼的表情中递去一根Pocky,“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嘛,不过——”   结弦旋即看了看卫宫切嗣身下的小电驴,眼睛一只大一只小。   “你车呢?”   “日本早上的交通果然还是太堵了,虽然观布子市比东京中心地带要顺畅不少,开车太麻烦了。”卫宫切嗣接过那根Pocky,稍微纠结了一下还是送入了口中,旋即看了看天空中即将终结花期的几许最后的樱花,不禁感慨道,“真是和平啊。”   “是啊。”结弦点了点头,“伊莉雅和令夫人身体如何?”   “目前来看没什么太大问题,有问题的话我也不敢拖着不是吗?说起来这还得感谢苍崎小姐呢。”卫宫切嗣笑了笑。   伊莉雅也好,爱丽丝菲尔也罢,终究是爱因兹贝伦用于圣杯战争的人造人,从一开始被制造时就并没有打算赋予她们二人媲美寻常人类的寿命。   但这并非不可调整的。   爱因兹贝伦并非没有长寿的人造人,甚至长寿者比一般的人类还能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位阿哈德翁。   而如今,得益于曾经攻入爱因兹贝伦城堡,顺便带走了一份相关技术的苍崎橙子,母女二人至少是拥有了与普通人大致相当的寿命。   尤其是名为伊莉雅的少女,更是可以正常的成长、发育。虽然有人会说“万年合法萝莉赛高”之类的话,但从人生与未来的角度来看,果然还是能够正常的长大成人对伊莉雅更好。   闲聊了一阵子,结弦也不好意思多打扰卫宫切嗣上班,便主动辞行,看着似乎没有交警找上门便悠哉悠哉的骑着摩托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而家中的情况,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轻轻的打开房间门,看着床上歪七扭八睡姿的苍崎橙子,结弦颇感无奈的蹑手蹑脚退出房门,生怕将熟睡中的橙子吵醒。   昨天,不,今天这个女人又在工房忙到接近朝日初生才上床,活脱脱的一个修仙大佬。   这样的一幕,结弦几乎已经习惯了,更是成为了万事屋的日常。不如说如果哪天苍崎橙子这个女人作息能够连续正常三天那一定是活见鬼了。   啪嗒啪嗒——。   钟表一点一点的转动,东方升起的太阳逐渐升至正午,旋即向着西方落下。   当还有一刻钟抵达六点时,家门外响起几道脚步声。   “哥哥!我回来了!”背着小书包的樱笑嘻嘻的跑进家中,跳入结弦的怀抱中,旋即在结弦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樱在学校乖不乖。”结弦轻松的将樱抱起,一大一小却是视线齐平。   “嗯!樱特别乖的!”樱认真的点了点头。   “哟西,那樱去洗手,饭快好了。”结弦笑了笑,旋即看向门口的远坂葵与远坂凛,“多谢了,葵小姐。另外——好久不见,凛。”   一边说着,结弦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夹了夹   “不是昨天晚上才见过嘛,什么叫好久没见啊!天然卷的大叔!”凛嘟着嘴,旋即看准时机啊呜一口咬向结弦的手,结弦却是眼疾手快在凛即将咬中之际将手抽回,只留下空气中一声清脆的咬合声。   “凛,说了好多次要有礼貌呢。”远坂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没露出什么生气的表情,反倒是揉着凛的脑袋面露几分微笑,又看向了结弦,“嘛,没什么要道谢的,平时白天也都麻烦竹取先生送凛上学呢。”   远坂葵和结弦也算是分工明确。   毕竟两家人相距不过两百米,仅仅是走几步的距离,所以平时一般早上结弦负责送远坂凛和樱,而到了晚上再由远坂葵去将两个妹子接回。   “说起来,苍崎小姐呢?”远坂葵左右看了看。   “赖床呢。”结弦笑了笑,“她今天早上太阳快起来了才睡,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对了,今天和凛就在我们家吃晚饭吧,我准备了火锅,菜买的稍微多了点。”   “哎?那就打扰竹取先生了。”远坂葵倒也没有太拘束,事实上两家人之间这样串门拼个中餐晚餐是常有的事情,倒也不用怎么客套。   “随便坐吧,我先去厨房了——凛,今天作业多不多?”   “乌鲁塞!!!”   “哈哈哈哈!”   而片刻后,稍稍打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着的苍崎橙子走下了楼。   “晚上好,远坂夫人。”苍崎橙子笑了笑,旋即又看向一旁的座椅上的凛。   “晚上好,苍崎小姐。”远坂葵点头示意。   远坂葵和苍崎橙子的关系说不上好,大概属于在餐桌上能有说有笑的交流,但平时却并不怎么会进行电话联系之类的关系。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熟人以上,友人未满?   而维持这份比“友人”稍低些许的关系的纽带,便是扎着双马尾的如同小猫一般的少女——   远坂凛。   “苍崎老师!”在结弦面前如同顽劣的小猫咪的凛终于遇到了天敌,收起了那份野性显得稍稍有些……怂?   咕噜咕噜——   热气腾腾的火锅旁,欢声笑语的说笑声中,是掌握着五副碗筷的三大两小。   母女、姐妹、兄妹、情侣、师徒。   仅仅不过五人之间却是同时具备了五种不同类型的羁绊,构成了一种另类的家庭模式,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竹取结弦系着围裙收拾着碗碟,远坂葵在樱的房间中指导着樱的功课,至于苍崎橙子则在工房中调 教着弟子。   这样的平静祥和的日子,便成为了竹取家的日常。   而原本只剩下些许的残阳便在这样的日常中彻底的落入地平线下,取而代之的便是回荡着的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以及偶尔划过一道落雷的夜晚,鬼知道为什么这天说变就变,明明早上还是情况来着。   洗了个澡准备上床沉迷学习的结弦却是听见了房门被叩响的声音。   “呐,欧尼酱,外面雷好大,能不能陪樱一起睡?”樱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   见此,结弦蹲下身将樱抱了起来,走向樱的闺房。   “没问题哟,不过樱睡觉前刷过牙了吗?”   “刷过了,的说!”   “哟西,那哥哥今天就陪樱一起睡。”   “嗯!”   作者留言:   PS1.越是码字,越是能体会到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   我不做人了,JOJO! 第3章 我,肯尼斯,绝赞攻略中 (2/3)   轰隆!   窗外雷光闪烁,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仅仅点着一盏昏黄色床头灯的少女闺房,照亮了粉红色的墙壁,照亮了床榻上的一大一小。   “害怕吗,樱?”结弦刮了刮樱的鼻子。   “哥哥在旁边就不害怕了!”樱应道,“不过哥哥不许趁樱睡觉了就回去的说!”   “好,今天一晚上哥哥都陪着樱。”结弦一边说着,一边向下钻进被窝,“不过樱晚上不准把被子全都卷走,知不知道?”   “嗯!”樱点了点头。   如今的樱不过才刚刚小学一年级,也许这个年纪的魔术师已经会做出一些成人所不敢做的举动,但从一开始就被结弦当作“普通的小姑娘”教导的樱在心态上,却是与别的同龄女生差不多。   害怕打雷天一个人睡,害怕虫子害怕老鼠,而当害怕的时候回去寻求大人的怀抱,似乎大部分人的同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并没有什么不好。   啪嗒。   结弦轻轻关上床头灯,房间中陷入一片漆黑。   旋即,轻轻的侧过身,就这么将同样侧着身睡的樱抱在怀里。   “哥哥。”樱的脑袋左动动右动动蹭着结弦的胸。   “睡不着吗,樱?”结弦轻声在樱耳畔说道。   “嗯。”樱点了点头。   “那么,哥哥给樱讲故事?”结弦想了想。   “不用啦,樱就这么抱着哥哥睡就好了,等一下下樱就会睡着了。”樱稍稍的往里缩了缩,结弦见状便将被子稍稍向上提了提,给樱塞好。   顿了顿后,结弦开口。   “那么,樱有什么想玩的地方吗?”   “嗯——”樱眨了眨眼睛,“游乐园?樱有点想做过山车的说!”   “游乐园啊……”结弦思索了一下。   “还要带上姐姐和妈妈和橙子姐姐,嗯……再带上大河姐姐和式姐姐……哦对了,还有伊莉雅姐姐她们!”樱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过去。   “那不就是‘全都要’吗?”结弦哑然一笑。   “嗯嗯嗯!樱全都要!”樱连着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结弦身子稍稍向后,空出些位置捏了捏樱的鼻子,“不过他们也不一定全都在同一天有空,明天哥哥帮你问问好不好?”   “嗯!”樱有些小激动的应道。   哗啦啦——   窗外雨声潺潺,结弦就这么在被窝中抱着樱说些没什么营养的话,直到感到怀中的樱有些疲倦时,才开口。   “那么,晚安,樱。”结弦笑了笑。   “晚安,哥哥!”感受着结弦温暖的怀抱,樱倒也不再害怕窗外的电闪雷鸣,稍稍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小脑袋往结弦的怀中埋了埋,闭上眼睛。   ……   就在结弦抱着年幼的樱,缓缓的进入梦乡之际,九个时区之外的英国伦敦却正值中午。   伦敦郊外,埃尔梅罗庄园。   肯尼斯带着微笑从工房中走出,身后跟着的是如同快要过劳死一般的韦伯。   “恭喜你,肯尼斯。”索拉乌站在会议室的门外,背倚靠着墙,嘴角轻轻的挑起。   “第一个向我恭喜的是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肯尼斯笑容稍稍有些傻气,但很快便将这份恋爱降智商的傻气收了起来,恢复了时钟塔君主应有的风度。   如今,距离圣杯战争已经过去了四个月的时间。   而受到那场货真价实的战争的洗礼,这四个月间肯尼斯稍稍收敛了三分那份高傲,虽然似乎还称不上谦卑,但至少明白了“尊重”二字。更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在降灵术方面有了新的突破——   ——从者役使。   毫无疑问,任何经历过圣杯战争的人都绝对不会忘记Servant的强大,更何况是降灵科的神童,阿其波卢德家的现任家主。   他在研究如何在没有圣杯作为仪式基础的情况下,解决耗魔问题,役使拥有英灵的投影——Servant。   而现在,肯尼斯在某个环节上有所突破。   当然,这并非肯尼斯这四个月里最为喜悦的事情。事实上,对肯尼斯而言,圣杯战争之后最为重大的收获,无疑是与未婚妻索拉乌的感情升温,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位观布子市的观布子之母的指点。   ‘嘛,看在观布子之母,以及圣杯战争本身的份上,那三台魔力炉姑且既往不咎了吧,竹取先生。’看着索拉乌脸上的笑容,肯尼斯心中如是道。   肯尼斯并不傻。   虽然当时没能反应的过来,但是事后掐指一算,还是妥妥的算出了究竟谁才是盗窃了那三台魔力炉的真凶。但肯尼斯并没有继续去插手这件事的打算,也没有那份必要。   更何况,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索拉乌,去旅行吧。”肯尼斯忽然开口。   “哎?”索拉乌一愣,“哪里?”   “阿尔卑斯山。”肯尼斯笑了笑,“就你我二人,徒步走上那白雪茫茫的山巅,去迎接朝阳升起的那一瞬间仿佛万物复苏一般的美妙,如何?”   ‘比起向自身的未婚妻炫耀自身的武勋与出色的魔道,不如试着学习一下一般人所谓的浪漫。比如去北极看极光,去山巅看日初之类的……’   肯尼斯的耳畔,回荡着观布子之母的忠告。   “……”索拉乌思索了一下,同时脑海之中回忆起了上个月两人去冰岛看极光的那段日子,“好。”   “那么我去制定行程。”肯尼斯笑容更盛,像个孩子一般,“对了,索拉乌,有没有兴趣看场电影?”   “电影?”索拉乌一愣。   “《肖申克的救赎》,最近才刚刚上映的新片。”肯尼斯如同变魔术一般变出两张电影票。   “总感觉你自从圣杯战争之后,变化有些大?”索拉乌多看了肯尼斯两眼。   “那这份变化从你的角度看,是好还是不好?”肯尼斯笑着反问。   “嘛,至少不讨厌就是了。”索拉乌稍稍有些别扭的回答了肯尼斯的问题。   “那再好不过——对了,韦伯·维尔维特。”肯尼斯前一秒还是向未婚妻献着殷情的好男人,下一秒便如同京剧变脸一般化作了严厉的倒是。   “是——!”已经昏昏欲睡的韦伯猛地一个激灵。   “去订一桌两个人六点左右的……不要高档的西餐厅,找找看伦敦有什么靠谱一些的中餐厅,比如……火锅店之类的?”肯尼斯顿了顿,“订完餐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哎——?是!!!”   作者留言:   还有一更待我起床之后码....争取明天之前把更新进度追回来....   本来以为能修仙把今天的三更都码出来的,果然有些高看自己了。 第4章 观布子之虎 (3/3)   4月15日,星期五,晚上八点。   观布子市一如既往的和平,竹取家一如既往的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和平的日常。   樱与凛在楼上的书房中被远坂葵指导着学校的功课,苍崎橙子依然过着昼夜颠倒的日子,卧在强大到足以将根源也永久封印的床榻上睡着懒觉。   鬼知道这个娘们是怎样诡异的生物钟,八点了还在睡!   至于结弦,则懒洋洋的坐在被炉中,搓着冒险岛,偶尔剥上三两只橙子。   如果说较平日有些什么区别的话,那么就是楼上的樱稍稍有些激动,因为按照计划一大波人将要组团去刷东京迪士尼副本,除此之外——   还有坐在结弦对面被炉中,流着两行清泪写着数学作业的藤村大河。   “唔,数学好难啊——”   大河咬着上嘴唇,流着两行如同瀑布一般的泪水,原本还算俊俏的小脸隐约间却是变成了圆圆的团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河的这幅姿态,结弦有些好笑。   “好歹是奔着升学去的不是吗?既然如此就好好的写作业吧——给。”   如同动物园投食一般投了两瓣橙子在空中划过两道抛物线,落在大河的口中。   “啊呜——!”   大河张开血盆大口,两瓣橙子如同泥流入海一般涌入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咔吧咔吧将橙子吞入腹中,满脸忧伤的大河看着不远处玩着游戏的结弦,如同烂泥一般趴在了被炉的桌面上。   “呐,竹取大哥,你帮我做吧。”大河懒洋洋的说道。   “不行,切嗣可是交待我了绝对不能帮你做作业,这可是委托人的委托来着。”结弦无情的回绝了大河的要求。   “怎么这样啊——”   大河欲哭无泪,轻轻用笔的另一头不停点着脑袋,旋即可怜巴巴如同特别好欺负的小狗一般看着结弦,眼睛闪着光。   “竹取大哥?”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结弦果断的否决了大河。   “咦——。”大河霎那间失去了色彩,软趴趴的趴倒在桌上,口中吐出一口大概是灵魂还是阳气一类如同团子一般的东西。   看着大河这幅表情,结弦也是颇感无奈的挠了挠头。   “嘛,哪题实在不会的话问我就是了,教你是可以。”   “竹取大哥赛高!”大河,满血复活,二话不说将作业本递到结弦的面前,“这题这题这题还有这题……嗯,还有这题!”   “这不是全部都不会嘛!!!”结弦一脸懵逼的看着大河从第一题开始挨个往下指,抓狂的吐槽到,“话说观上高等学园是升学学校没错的吧?偏差值挺高的来着吧?”   “哎嘻——。”大河吐了吐舌头,试图萌混过关。   “哎……”结弦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看起了大河的作业本。   高一的数学习题,写着各种各样的三角函数,稍稍有些眼花缭乱。   ——1、已知tan(-α-4/3π)=-5,求tan(1/3π+α)的值。   结弦看着作业的第一题,默默的眨了眨眼睛。   啥玩意儿?   tan……是对边比邻边还是对边比斜边来着?   话说这题我前五六年做明明能闭着眼睛做为什么现在却只能一脸懵逼了?   旋即,结弦心中坐了一个专业性的决定——   从现在起,万事屋不接受高中生数学作业代写。   “……”大河看着一脸茫然的结弦,眨了眨眼睛,“该不会……竹取大哥不会做?”   “咳咳咳咳!我是那种人吗!只是因为这些知识有些久远而已,第一题先空着让我先做后面的,肯定能想起来的!”结弦义正词严的咳了咳,旋即继续往下看。   ——2、已知函数F(X)-cos(3x+α)的图像关于原点对称……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结弦疯狂的咆哮道。   我上辈子高考是超了一本线四十分来着吧?   我数学是高中全班第一来着吧?   这种大学毕业后忽然发现自己如果回去参加高考连大专都考不上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数学的老师哟,真的对不起……”   如同先前的大河一般,结弦化作一阵素描画一般的生物坐在那里,双脸凹陷削瘦,口中吐出一团生气,与一分钟前的大河几乎别无二致。   “呃——”大河嘴角抽搐着用笔戳了戳结弦。   而这时打着哈欠的橙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正准备去厨房偷零食,却发现了被炉中一片黑白的结弦。   “天然卷怎么了?”橙子一边打开冰箱娴熟的偷走一罐草莓牛奶,一边眨了眨眼睛。   “……”大河对着橙子,无言的摊了摊双手,旋即灵光骤现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前两天似乎碰见了一个好奇怪的人?”   “前两天?”苍崎橙子打着哈欠走来,同样挤进被炉之中,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牛奶。   “就是差点迟到结果幸运的遇见竹取大哥送我去学校的那天啦。”大河说道,摸着下巴进入回忆状态,“一个总感觉比起‘人类’,倒更像‘雕塑’一般,而且气场特别强的男人。”   “嚯——?”苍崎橙子倒是没在意,权当做是什么稍稍有些特殊的家伙,随口接话道,“具体呢?”   “嗯……当时是这样的,我看快要迟到了就全力冲向学校,结果在转角的时候速度太快来不及闪避就撞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大河回忆道,旋即猛地回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桌子,“那个男人竟然——   “一步都没后退!”   “嗯?”竹取结弦一愣,多了几分好奇,“还有人能在你的‘舍身一击’下一步都不退?那还真是有两把刷子,长什么样?”   “怎么说呢,看起来似乎有什么烦恼的表情的中年男子,头发啊衣服啊从头到脚都接近黑色,给人的感觉比起沉稳倒不如说是……死气沉沉?”藤村大河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一个喝着牛奶一个与数学习题斗智斗勇的男女,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灵光一闪!   “对了!那个男人和言峰神父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嗯——?”   “纳尼!”   作者留言:   3月10日第三更 第5章 幸运之虎 (1/3)   “和言峰神父声音很像?”苍崎橙子摸了摸下巴,总感觉大河所说的人似乎是她认识的家伙。   至于结弦,却是已经完全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双手托着下巴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在灯光下闪过诡异的光。   “呐,橙子,你觉得是你那位老同学的概率有多大?”结弦道。   “老同学……啊,你说荒耶那家伙?”橙子思索了一下,“虽然我也听你说过一些关于那家伙的事情,但……不至于那么巧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橙子也好结弦也罢,却是同时确认起了观布子市大结界的各处支点。   但反馈来的信息却是没有任何的痕迹。   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两种人——普通人,或是高明的结界师。而荒耶宗莲,无疑完美的符合第二种。   那是作为魔术师资质平庸,但作为结界师却是一流的,活了大约两百年的僧侣。人偶技术虽然远不如橙子,但也能称得上一流,更掌握着“移植脑髓”的技术并借此在肉身毁灭之际转移至预备的身躯之中,更是觉醒了名为「静止」的起源。   旋即,结弦又扫了一眼桌上的台历——1994年。   如今名为两仪式的少女已经国中三年级,大约明年的这个时间她便将踏入高中,算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了。   “苍崎小姐的同学?”藤村大河萌萌的歪了歪脑袋,“说起来,苍崎小姐是哪里的学生?”   “小时候是在家自习,后来去礼园女子学院呆了没几天就去英国留学了。我和天然卷说的那个家伙就是我在英国时候的同学。”橙子笑了笑,但说的却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   “但……那个男人已经四五十岁了吧?”大河有些疑惑。   “但也不是没有不是吗?我记得中国还有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参加高考还被大学录取的新闻来着,区区四五十岁而已不算太稀奇。”结弦一边说着,一边帮橙子剥了个橙子,旋即稍稍有些留恋的从被炉中抽出身子。   “说起来,那个家伙以前也是个‘正义的伙伴’来着?”结弦表情有些微妙的回忆起那位仁兄的资料。   “这你都知道?那个家伙小时候出生于信奉天台宗的家庭,被称之为神童。在天台宗本山学习的时候心怀‘拯救苍生’的愿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苍崎橙子并非是在为结弦介绍,仅仅是颇感惆怅的自言自语。   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橙子知道结弦知道。   结弦则是感到有些讽刺的摇了摇头,旋即开口。   “橙子,摩托借我一下,我出去转转。”   “感觉你最近喜欢上我的摩托了?都没怎么见你开自己的车。”橙子接过橙子,嘴角稍稍抽搐的感受着结弦的恶趣味。   “因为最近感觉摩托比超跑还要方便的多。嘛,等会儿你和凛如果出门的话开我车好了。”结弦边说边摸了摸口袋,将车钥匙放在了被炉上,披上了外套。   “走了。”   “注意安全。”橙子手中动作稍稍停顿一下,有些郑重的对结弦说道,旋即又补了一句,“早点回来,明天不是要去游乐园吗?”   “安心安心,大河的数学作业指导就拜托了。如果回来晚的话还有樱的睡前故事。”结弦背上天草四郎时贞的遗物,那柄质量上乘的古刀,对着被炉旁的两人挥了挥手,推门而去。   结弦很清楚,观布子市虽然不大但也同样不小,布下的大结界各处支点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预警,他今晚十有八九找不到荒耶宗莲。   甚至对方是不是荒耶宗莲都未曾可知。   如果是普通人那么万事大吉,万一是什么尼禄·卡奥斯呢?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二十七祖,但一部分有着与那些祖们同样姓氏同样名字同样面容的存在,却是依然被冠以“高位死徒”偶然现身在世界各地,仅仅是不如别的平行世界那般活跃罢了。   轰——!   苍崎橙子听着渐行渐远的摩托声,向着窗外多看了几眼,旋即笑着将脸转向大河。   “作业遇到麻烦了?”   “是的说!竹取大哥似乎也不会的样子!”藤村大河点了点头。   “给我看看吧。”橙子边说边拿过大河的作业本,悠哉悠哉的看了起来,“什么啊,这种题目他都不会了?来,我教你……”   竹取家中,一片和谐。   而观布子市漆黑的夜幕下,微凉的晚风中,一架漆黑而被强化的摩托车上,却是背着太刀,一袭黑色大衣的结弦,以接近两百公里的时速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中。   而目的地,则是两仪家。   结弦扪心自问如果他站在荒耶宗莲的立场上,十有八九会去低调的观察两仪式一番,那么要么会出现在两仪式的家附近,要么会出现在两仪式每天上学放学的那条路上。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可能性,但至少相比起偌大的观布子市,已经大大的缩小了搜查范围。   ‘说起来如果那真的是荒耶宗莲的话,大河那还真是强运啊,随便一碰就遇见了。。’结弦一边感慨着,一边深深的一口深呼吸,“哈——。”   大源呼吸法。   强化身下摩托车所消耗的魔力几乎没有三四秒的时间便被补全。   大源的魔力跟随着空气一同被吸入肺中,旋即便被背后的术式转化为小源魔力,融入体内。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带着大河一起出来找人呢?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凭那份强运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荒耶宗莲了吧?’   虽然结弦心里这么想,但充其量也就是想想,吐个槽,并不会付诸行动。   无论是结弦还是橙子,暂时都没有主动将大河拖入魔术师世界中的打算,除非碰到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毕竟魔术的世界太过危险,绝不是单靠‘运气’两个字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除非那份强运当真强到为所欲为。   ‘不过大河还真是幸运啊,如果真是荒耶宗莲的话,想来他也不会猜到并非被结界发现,却是被一位普通的女高中生发现吧?’ 第6章 荒耶宗莲 (2/3)   夜色下,结弦骑着摩托车飞驰着。   并没有过多久便出现在了两仪家周遭的竹林外,那条几乎没什么车辆会驶过的狭窄公路旁。   “呼——!”   结弦停下车,将车停在路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明月当空,无数的卡兹大人闪耀在夜空之中,伴随着轻轻徐来,稍稍有些寒冷的晚风,三两只野兔老鼠窸窸窣窣的在竹林间若隐若现。   唰——!   竹取结弦右手轻轻的握上太刀的刀柄,徐徐的拔刀出鞘。   刀尖点着地,就这么拖在地面行进,擦出铿锵的刀鸣声,伴随着一秒一步前行的脚步上前。   目光,却是看向前方那个徐徐向着自己走来,如同自己猜测一般出现在此地的海带头男人——   荒耶宗莲。   正如大河所言,那是一个将苦闷写在脸上的男人,仅仅站在那里,那厚重的气场便足以让一般人产生呕吐感。   这不禁让结弦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   躲猫猫,最避讳的便是玩家跳脸。   如果将竹取结弦比作抓人的鬼,荒耶宗莲比作被抓的猫的话,那么现在毫无疑问就是猫跳到鬼的脸上了。   并非顺利,并非运气。   并非竹取结弦找到了荒耶宗莲,而是荒耶宗莲找到了竹取结弦。   这也同时代表了一件事情——   ‘身为结界师的荒耶宗莲有直接现身的底气,那么这份底气是什么?’   结弦开始飞快的思索起了可能性。   仔细想想的话,他是飙车抵达的两仪家周边,而荒耶宗莲则是两只脚徒步走来,换而言之荒耶宗莲从刚才开始就在周遭,只不过是在‘隐去’与‘现身’这个二选一的选项中选择了‘现身’。   让一位魔术造诣只能算是普通的,不在阵地中的结界师现身的底气,究竟是什么?   潜伏的人偶?   暗布的结界?   强横的肉体?   又或者,面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本体,只是如同燕条巴一般的人偶?   情况并不明朗,这种局势下结弦不得不放弃了莽一波的打算,转而开始玩战术。   正如中国著名的军事家孙一峰先生所言的那般,要有智慧!   “呀咧呀咧,我本以为今夜充其量出来兜个风买个夜宵就该回家了才是。”竹取结弦轻轻将拖行在地的太刀拿起,换了个姿势右手拿刀,刀背扛在右肩头。   “没有隐藏的必要。”荒耶宗莲平静的说道,顿了顿,“你是什么人?观布子市的灵脉管理者吗?”   荒耶宗莲给结弦的感觉,与其说是生物,不如说是人型的雕像。   仅仅是站在那里,却感觉不到什么生气,心跳也好,肌肉的运动也好,呼吸的频率也好,几乎都降到了最低点。   同时,他并不避讳出现在结弦的面前。   在这位初来乍到的僧侣的认知中——结弦并不知道自己的动机,十有八九是当地的管理着对外来魔术师进行确认、排查罢了。   再考虑到进入观布子市时捕捉到的大结界的痕迹,荒耶宗莲却是将其当作当地的灵脉管理者了。如果再多给荒耶宗莲一两周的时间深入打探两仪式的人际关系,那么他大概就会知道结弦的身份了。   不过,他来到观布子市只有短短两三天,也就是说,被藤村大河撞见的那个早晨他才刚刚踏足这片城市。这短短的时间,并不能够系统的收集必要的情报。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不过房产证上的名字除了结弦之外,还有苍崎橙子。   “我的名字叫竹取结弦,25岁,住在观布子市东北部八云台一代,未婚。我开了间万事屋,每天都要帮邻居家的老奶奶找走丢的猫咪,或者去帮老实人甩掉情场失忆找老实人接盘的碧池,顺便管理观布子市的灵脉。我不抽烟,酒也浅尝辄止,虽然作息没有规律但每天一定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一定要喝一杯草莓牛奶。”   看似是确认了荒耶宗莲并没有动手的想法,实际上是为了让荒耶宗莲误认为自己已经收起了戒心,结弦缓缓的收刀入鞘,刀刃擦着刀鞘发出轻盈的摩擦声。   “???”   荒耶宗莲虽然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脑门上却是浮现出了三个问号。   虽然大概也许可能这个自我介绍没什么问题,但除了‘灵脉管理者’这个信息外,终究不是荒耶宗莲希望听见的答案,更与绝大多数正统魔术师做自我介绍的格式有些出入。   他内心稍稍有些不平静,但到底是觉醒了静止之起源的存在,依然心平气和的与结弦进行着对话。   “那么,竹取先生仅仅是来确认观布子市中出现的在下这位外来魔术师而已吗?”荒耶宗莲沉稳的开口问道。   ‘不过,我记得观布子市的管理者是退魔家族的两仪家?不,仔细想想的话,那个两仪家虽然掌握着抵达根源的方法,但完全没有管理大结界的能力,将结界交给其他的魔术师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这样说的话——眼前的魔术师与两仪家一定有着联系。’   “正是如此。”竹取结弦点了点头,“刚才只是玩笑话,请这位先生见谅。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竹取结弦,竹取家第六代家主,原封印指定执行者,现观布子市灵脉管理者。之所以今夜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身为观布子市的管理者,有义务维护这片土地包括‘神隐’在内的秩序,因此必须对外来的魔术师进行排查。   “对了,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结弦故作不识荒耶宗莲。   “荒耶宗莲。”荒耶宗莲想了想,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他并不打算与结弦这位表面上的管理者交恶,想了想还是多补一句,否则单纯的一个名字显得实在是有些生分,“一位普通的魔术师,为寻求根源而旅行中。”   “荒耶宗莲……难道是Lord.巴鲁叶雷塔门下的那位?与苍崎橙子以及修本海姆修道院下任院长柯尼勒斯·阿鲁巴同期的那位?”结弦下一秒便拿出了以前和远坂时臣学来的商业胡吹的本事,却是连草稿都不用打。   “然也。”荒耶宗莲点了点头。 第7章 你等我叫兄弟来砍你! (3/3)   “久闻荒耶先生大名,在下尤其听说阁下的人偶技术冠绝时钟塔,恰好在下女友也对人偶技术略知一二,日后有时间的话我们二人当上门拜访荒耶先生,畅谈魔术大道,只求一窥魔道之深渊,抵达那传说中的根源……”   “……恩,恩。”荒耶宗莲完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而见此,结弦当即话锋一转。   “啊,在下稍微有些激动,是在下唐突了还请谅解。对了,不知道荒耶先生是定居观布子市,还是单纯的的路途中路过?”结弦问道。   “准备在此地定居数年,算是久居。”荒耶宗莲应道。   “在下表面上经营着一家世俗界的万事屋用来伪装身份,劳烦荒耶先生确定好住所后告知在下报备一番,他日在下必当登门拜访……”结弦取出一张名片递去。   而荒耶宗莲接过名片后,亦是取出怀中的笔记本,不徐不慢的写上一个地址,撕下一页交到结弦手中。   并非是传说中的小川公寓,而是市北的一处普通的公寓楼。   事实上,小川公寓的所在地现在还是一片平地,连设计图都还没画出来更别提动工了。   此时此刻,结弦看着手中的这地址,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嘻嘻一笑——   计划通!   你的逃跑路线已经被我弄到手里了,看我回去就叫上一群兄弟砍你,荒耶!!!   ……   荒耶宗莲离开了,伴随着荒耶宗莲一同离去的,是黑夜中飞翔在天空中的三两只乌鸦使魔。   虽然由于那份静止的起源导致其本身难以用寻常方法搜寻到他的踪迹,但并不代表其正大光明现身后容易被甩掉,毕竟他并不会隐身之类的魔术。   不过这当然有一个前提——这是本体。   结弦一只眼睛接受着乌鸦共享来的视界,盯着那行走在夜幕下,向着市北那公寓走去的荒耶宗莲,另一只眼睛却是打量着两仪家外的竹林。   旋即,他看向手中这张字条,又分出其余三只使魔直接飞向目标地点。   除了刚才的荒耶宗莲可能是假的之外,地址也不排除造假的可能性。   总不能只允许结弦忽悠别人,不允许别人忽悠结弦吧?   甚至并不排除——   “——你在看着我吧,荒耶?!”   结弦先是看着手中这把太刀,回忆着这把太刀上一个主人是怎么被自己坑死的,旋即对着空无一物的公路与竹林神叨叨的说道。   然而除了几只枝头的麻雀被吓跑了,窸窸窣窣的飞上夜空之外,结弦足足站在原地十分钟都没有等待荒耶宗莲的动静。   眼见这般,结弦便只当自己想太多了,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战术这种东西玩多了之后,看谁都是狗哥。   总有刁民要害朕!   “照这个脚程,荒耶宗莲走回家最少也得一个多小时。该说不愧是和尚,耐心好?”结弦摸了摸下巴之后,扫了一眼面前的竹林,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原本结弦想着要不要去两仪家打个招呼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这都快十点了,换寻常人家已经是熄灯上床睡觉的时间,更没有愉悦,哪有这样去做客的?   真要上门的话只会给人留下“不懂礼数”这种印象。   至于给两仪式提醒倒也不急,按照行程明日应该是带着樱她们去游乐园玩,两仪式亦一同同行。虽然两仪式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对游乐园太感兴趣的类型,但终究还是架不住大河的邀请。   说起来,两位黑道的大小姐交情似乎相当的不错。   轰——!   想到这里,结弦也不再滞留。   摩托车引擎声呼啸,结弦关注着荒耶宗莲的动向,顺着公路飞驰而去。   今夜已经有了不小的收获,剩下的就是确定位置,之后叫兄弟砍人了。   单挑?不存在的。   知道库丘林吗?吃狗肉吃死……咳咳咳!我是说六圈大屠杀那个,我和他谈笑风生!   ……   仿佛是回应了结弦的期待,荒耶宗莲确确实实的回应了结弦“一定准备了什么后手”的期待。   ‘荒耶宗莲’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徒步旅程后,踏入了市北的某公寓楼内。   公寓楼的最顶上三层原本的住户或是在暗示魔术的驱使下搬了出去,整整三层楼被其当作工房租了下来,至于究竟花没花钱却又是另一间值得商榷的事情了。   吱呀——!   ‘荒耶宗莲’走进屋内,而屋中的椅子上却是静坐着另外一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荒耶宗莲。   “……”椅子上的荒耶宗莲看着面前的自己,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仅仅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素材不够。”   回应着荒耶宗莲的自言自语,‘荒耶宗莲’那厚实的身躯却是稍稍有些不规则的抽搐了几下。   噗哧!   脖颈忽然裂开一道口子,虽然流出了些许类似于血液的液体,但更令人注意的果然还是那齿轮之类的零件。   人偶。   如同竹取结弦想到的多种假设之一,这仅仅是一具人偶。   掉齿轮的那种。   荒耶宗莲虽然有着出色的人偶技术,但并不能如同苍崎橙子一般制作一具“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偶,素材有限的情况下为了追求“还原度”,所需要牺牲的便是人偶的“寿命”。   还原了气场、神态、外貌,由于自身那份起源连心跳的伪装都可以舍弃,甚至能够一定程度上使用不错的结界术与本就不算拿得出手的魔术,骗过还算不错的魔术师。   “……竹取结弦。”   荒耶宗莲轻轻的念叨了一遍结弦的名字,而‘荒耶宗莲’的躯体则倒在了地上,等待着维修。   公寓楼下,一株已经凋零的樱花树树梢上,两三只乌鸦腾空而起,扑腾着翅膀留下两三根漆黑的羽毛,遁入夜空之中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竹取家中。   结弦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免得惊扰到客厅被炉中今夜干脆不回家,就此蹭一晚的大河,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旋即对着楼梯口的苍崎橙子打了个招呼,无声的比了个口型。   ‘——我回来了。’ 第8章 深夜食堂 (1/3)   “哈——唔——”   被炉中,大河也不知道是打着呼噜还是梦到了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不时发出几声噫语,咂咂嘴。   楼梯口,结弦和橙子一人端着一杯草莓牛奶就这么打量着被炉中的大河,轻声的说着话。   “樱睡着了?”结弦抿了口牛奶。   “是啊。”橙子轻轻晃了晃玻璃杯,“情况如何?”   “给。”比起语言,结弦反倒是直接将荒耶宗莲亲手写的那张纸交到橙子的手中,“使魔确认过了,荒耶宗莲就在这栋公寓楼的最顶上三层。”   “哦呀哦呀?”橙子挑了挑眉毛。   “我这个人别无奢求,只希望能够带着点插曲幸福地活下去,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比起大棚内平静的水池,我更喜欢轻风吹过,掀起几许波澜的山涧小溪。   “‘胜负’、‘输赢’,是我最不喜欢和人计较的。因为,那只会为自己弄来‘麻烦’和‘敌人’,我就是这么知足的人,这也是我的人生观。但若一定要动手的话,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也就是说,如果出现了妨碍我睡眠的‘麻烦’和‘敌人’,在对方行动前,我会先下手为强。”   竹取结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客厅墙边,看着窗外宁静的夜空,轻轻拉上窗帘。   “……今夜?”苍崎橙子问道。   “是,今夜。”结弦点了点头,“刚才回来的时候,绕路去了趟Lancer……不,Caster那里,那个家伙似乎也是刚准备出发去酒吧泡妞,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就干脆的拍了拍胸口说——   “‘哈哈哈哈,觉醒了静止起源的结界师?听起来似乎很耐打的样子,正好本大爷最近也有点手痒。不过请本大爷出手可是很昂贵的,正好最近卖鱼的钱快花的差不多了,拿十万円,不,二十万円来本大爷要买酒!’”   虽然说晚上去别人家拜访在现代属于相当失礼的行为,但这套礼仪观念并不能套在库丘林身上。   这个点,仅仅是库丘林夜生活的开始。   一觉睡到自然醒,悠悠哉哉去钓鱼,笑呵呵的将新鲜的鱼儿卖给左邻右舍顺便哄哄老太太们说几句俏皮话,到了晚上拿上一天的收入去换上几杯酒,再靠着那张不知道哄骗过多少少女的三寸不烂之舌,勾搭借酒消愁的少妇或是玩世不恭的小太妹上床活动活动筋骨,之后便是一觉到自然醒,重复循环。   正所谓平成年中,凯尔特人捕鱼为业……   总之,库丘林如今过着某种程度上逍遥快乐的生活,写进网文毫无疑问是那种会在审核环节被打上“本书涉黄”之后被驳回的日子。   但即便是这样逍遥的生活,习惯了之后也是会乏味的。妹子玩腻了,偶尔找找架打也不错,所以库丘林二话不说就应下了结弦的要求,乐呵乐呵的去找荒耶宗莲的麻烦——   图个乐。   “荒耶宗莲只值二十万吗?!”苍崎橙子捂住了脸。   二十万够干嘛?   做个人偶连一只手的材料费都不够!   还不是做那种留给橙子自己的预备身体,而是那种拿出去卖的工艺品人偶,俗称手办……   一想到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拿下的老同学在那位Caster眼中只值二十万,苍崎橙子却是生出一股似乎自己也值不了几个钱的感觉。   大概,三十万?   “毕竟那个男人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不管兜里有多少钱几乎都存不下来吧?对他来说钱只要够维持日常开销,顺便惬意的喝花酒钓妹子就足够了。”结弦感慨道,旋即眼珠子一转。   “呐,橙子,你现在困不困?”   “怎么?”橙子挑了挑眉毛。   “出去喝两杯?”结弦大拇指指了指门口。   “行啊,你开车。”橙子笑着将结弦手中空了的玻璃杯拿过来,走向厨房。   “好嘞!”   两人脚步声很轻,并没有打扰到楼上熟睡的樱以及客厅被炉中的大河。   至于荒耶宗莲那里,更不必担心,或者是现在需要有‘担心’这份心理的人,反倒是荒耶宗莲才是。   竹取结弦这会儿不算困,而昼夜颠倒的橙子就更不必说了。   漆黑的摩托车上,结弦在前,橙子在后。橙子双手自然的环上身前结弦的腰际贴了上去,而结弦亦是感到后背上那份浅浅的、温暖的挤压感。   随着发动机的启动,漆黑的魅影再度出现在观布子市的街道上。   摇曳的路灯照亮了夜幕下的街道,不时还能看到三三两两应酬结束后向家的方向走去,带着几许酒气,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上班族。   “冷不冷?”结弦扭过头看向背后的橙子。   “好好开车看着路。”橙子侧着脸,就这么趴在结弦的背上,原本微闭的眼睛微微睁开。   “是是是。”结弦颇感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橙子身上那件衣摆随风飘荡完全没有扣上衣扣打算的大衣,倒也稍稍松了口气。   旋即抬起头看向夜空中那轮饱满的明月。   ‘看来不用担心明天去游乐园下雨的问题了?’结弦心里想到。   四月初,观布子市的夜晚依然稍稍有些寒冷。   尤其是在时速突破两百公里的情况下,那扑面而来的呼啸狂风更是快要逼近‘凛冽’的程度,周遭的景色更是如同快进的录像带一般飞驰着向后倒退。   不过无论是本就爱好飙车的结弦还是对速度有所偏爱的橙子,都早已习惯了这种飞驰在风里的感觉。   时间并不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便已经七拐八拐穿越了接近二十公里的土地,抵达了一间门口叼着两盏昏黄色灯笼的食堂(meshiya)。   那是一间深夜十二点才开始营业的,小小的食堂。   脸上一道疤痕,从两仪组的黑道生活退休的店长正仔细的整理着桌椅,迎接着今夜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们。对他而言,一天才刚刚开始。   “欢迎光临,二位。”见过结弦几次的店长看了一眼结弦身旁的橙子,稍稍有些诧异,但并没有多问,仅仅是看着结弦,“万事屋先生,老规矩?另外这位女士想吃些什么?”   “和他一样吧。”橙子笑了笑。   “那就两份‘老规矩’,再加两扎啤酒。”结弦笑了笑,同时为橙子拉开椅子。   “好嘞。” 第9章 黑桐干也 (2/3)   “你经常来这里?”苍崎橙子打量着这方一眼就能收尽一切的小店。   旋即又看了看近在咫尺那忙前忙后,一人身兼老板、洗碗工、清洁工、厨师等数职的中年男人。   “来过四五次吧。”结弦笑了笑,“有一次回来的比较晚,肚子有些饿就想着在附近找些东西吃,之后就找到了这家店,吃着挺舒心。”   对于结弦来说,食物并非一定要山珍海味才叫的上好,吃的开心,吃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犯不着像都市小说里非要喝个咖啡688,吃顿西餐从杯子到抹桌布给你说出一番渊源典故,那样太累。   炸上一碟天妇罗大虾,一盘豆腐,佐一份芥末小章鱼,配上一扎加上冰块的啤酒或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味噌汤。如果并非夜宵而是真的肚子饿的话,再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照烧鸡排饭,却是惬意的很。   这种感觉,大抵和孔先生那时候进店欠上几文钱,温上二两酒,要一碟茴香豆,切一盘干切牛肉差不多。   而这样的深夜食堂,几乎日本每个城市都有不少,只不过由于这店不算出名,所以寻到这家吃的舒服的小店却也算是结弦的运气。   “二位,啤酒。”   “多谢。”   结弦和橙子却是一人分过一扎啤酒,稍稍显大的透明玻璃杯中,却是能看见那其中黄金色的液体,以及沉浮于其中的冰块。   “干杯——”   “干杯!”   砰!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就着日式的下酒菜有说有笑的说笑起来。   这种程度的酒精对于橙子也好,对于结弦也罢,远不足以达到“酒醉”的程度,充其量不过是“这种时候应该喝酒”而喝酒罢了。   “说起来,你这个家伙还是第一次请我出来吃饭吧?”橙子忽然想到这件事。   “……第二次吧?”结弦摸了摸下巴。   “第二次?”橙子一愣,旋即嘴角抽了抽,“冬木那次不算,而且那次可是被言峰那家伙搅和了。”   “啊嘞,那还真是第一次来着?”结弦一愣,犹豫了一下,“要不改天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   “那倒不必,比起那种地方,倒是这里舒服的多。”橙子说的是心里话。   就好像一般家庭结婚后的夫妇二人虽然随时可以出去吃上一顿大餐,但最怀念的还是大学时在门口的小店花上为数不多的钱简单的吃上一顿舒心。   而现在,橙子和结弦似乎便是找到了这种感觉。   “这还挺奇妙的。万事屋先生和这位女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夫妇?”店老板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毕竟,照目前日本的现状,即便是一般的高校学生追妹子基本上也都是从请客吃饭开始,像结弦和橙子这种已经开始叫往却似乎只在外面共同吃过一顿饭的,却是少之又少。   “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呢。”结弦笑了笑,似乎是猜到店老板究竟在好奇什么,结弦又补了一句,“平时都是在家里做饭,所以也不怎么在外面吃。”   “原来如此。”店老板了然。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响起,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顺着目光看去,却又是两名进店就餐的两名年轻男子,其中那名大人是结弦认识的,至于旁边那位长得白净而稍显普通,带着普通眼镜的黑发少年的身份,亦可以用大人的身份推测出来。   “欢迎光临,另外许久不见,秋巳刑警——这位小哥是?”老板问道。   “哟,老板,已经忙起来了?这是我家侄子,叫干也。两份照烧鸡排饭定食。”   “好嘞!”   “您好。”被称之为干也的少年眼见自家长不了自己几岁的舅舅与店老板熟悉,便相当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同时对着一旁探来目光的结弦与橙子颔首示意。   干也。   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结弦便明白了这位少年的正体——   黑桐干也。   明明是起源为普通的少年,却有着能将人祖宗十八代查的一干二净的惊人实力,再加上如果按照原本的世界线发展下去的那份经历,更是与普通二字扯不上丝毫的关系。   给全世界真正的普通人道歉啊!!!   “哎?您是……厅长?”秋巳大辅原本仅仅是随便的扫了一眼已经在吃着的结弦,却是猛地打了个哆嗦。但旋即却是眼中多出了几分迷茫。   不对啊,怎么看起来和警视厅长一点都不一样?但自己为什么记得这个年轻人是警视厅长?   “哎?厅长?难不成是警视厅长?”黑桐干也一愣。   听到这样的话,结弦却是恍然大悟。   这也是位当年被他的暗示魔术忽悠瘸了的同志,当年为了办案,为了让这位良好的刑警同志成为优秀的带路太君,结弦直接伪装成了警视厅长的身份好一通忽悠。   “认错人了吧,大兄弟。”结弦摆了摆手,在橙子若有所思的目光中,举手投足之间轻轻打了个响指,稍稍的解除了原本已经有些松动的暗示。   “自我介绍一下,竹取结弦,经营着一间万事屋。”一边说着,结弦一边递去一张名片。   “……冬木万事屋?”黑桐干也看着名片上的那个名字,微微愣了愣,“那个校园传说中,可以帮人代写作业的万事屋不成?”   “噗!哈哈哈哈!”橙子忍不住笑意,一口啤酒喷在了结弦脸上,旋即一边没心没肺的笑着一边拿过餐巾纸给结弦擦脸。   “呃,是的,没错。”结弦一脸无奈的任由橙子给他擦着脸,一边尴尬的说道。   “秋巳大辅,之前在警视厅实习过一阵子,考虑到上班的问题最近调回观布子市了。”秋巳大辅笑了笑,旋即在黑桐干也无奈的表情中,揉了揉干也的脑袋,做着自我介绍,“虽然比我小不了太多,但这是我家侄子,叫黑桐干也。”   “二位好,我叫黑桐干也,今年国中三年。”黑桐干也撇了一眼自家没什么正形,乱揉着自己头发的舅舅,旋即又补了一句,“请多指教。” 第10章 自己趴好 (3/3)   竹取结弦曾经思考过自己会在何种场地,以何种方式遇见这位某种意义上的天选之人,却没有想到初次与其见面会在这样普通的一间深夜食堂。   不长的黑色头发,稍显瘦弱的身板,文质彬彬的气质,如果不是那一份名字的话大概属于不会去特别回眸看上第二眼的,随处可见的少年。   ‘——嗯?’   就在结弦多关注黑桐干也的时候,橙子却也发现了身边人的异常。   竹取结弦对于黑桐干也的那份特殊的关注,哪怕仅仅只是暗中的扫视却也足以引起橙子的注意。   ‘普通而随处可见的少年。’   苍崎橙子对黑桐干也做出了这份判断。   旋即,坐在结弦右手边的橙子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却是伸了下去在结弦的右腿上以纸代笔写了起来——   ‘这个少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超痒!   这是结弦的第一反应,旋即在橙子有些想笑的目光中,强忍住那指尖隔着裤子在大腿上滑动才酥痒感,确认着橙子所写的文字,旋即却是换左手拿起那扎啤酒装作饮酒,右手伸向橙子的左腿写到。   ‘以前见过。’   橙子轻轻点了点头,抿了口酒,旋即故作嗔怒的拍了拍结弦的手,力道看似重实际上却连只蚊子都打不死。而结弦则挑了挑眉毛收回手,悠哉悠哉的继续吃起了饭。   这一番小动作自然除了结弦和橙子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发现。   “说起来,竹取先生是为什么会选择开万事屋的?”秋巳大辅已经半扎啤酒下肚,脸稍稍有些红,“大学的专业是什么,还是说高中之后就工作了?嘛,不方便说的话也不必回答啦,只是稍稍有些好奇而已。”   “没什么不能回答的,之前在英国那边学的天文(时钟塔天文科),之后留在学校稍微工作了一段时间(封印指定执行者),之后果然还是不喜欢那里(时钟塔)的环境(政治),就回冬木市了。   “至于开万事屋?只是回来的时候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就干脆什么都做了。”   竹取结弦说完,旋即稍稍举起啤酒,两人心领神会的长闷一口,旋即看向一旁的黑桐干也。   “哟,小哥,不走一个?”   “不不不不,我还是未成年啊!”黑桐干也赶紧摆了摆手,旋即举起手中的那杯橙汁,“要不用这个?”   “算了算了,橙汁就没意思了。”结弦看着黑桐干也手中那杯橙汁,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   寒暄了几句后,大家也就开始了各吃各的,结弦陪着橙子,那边的秋巳大辅带着黑桐干也,几人偶尔再和老板聊上两三句。   时而再来几位或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男男女女,时而来上一位孤独的美食家,或是什么濒临猝死眼圈漆黑的程序员。   结弦与橙子一边轻声的说着话,一边不徐不慢的消化着今夜的餐品。   以基围虾为基本素材的大虾天妇罗经过大约二十余秒的油炸,外酥里嫩;表面煎的金黄的脆皮豆腐刚刚好保持着不会被筷子夹断却又能轻轻的被唇齿咬断的程度,佐以料理好的姜汁;芥末章鱼那稍稍有些冲鼻的芥末味更是恰到好处的给人提神醒脑之感。   虽说并非什么特别复杂的菜品,但作为下酒菜却是极好的。   虽说称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但结弦也好橙子也罢,倒是吃的相当舒心。   大概一个小时后,结弦与橙子却是酒足饭饱。   “走了,秋巳先生,店长先生,另外——黑桐小哥。”结弦边起身边打了个招呼,“有什么难办的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连代写作业都可以的万事屋吗?”黑桐干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去麻烦竹取先生啊干也。”秋巳大辅稍稍有些醉的揉了揉黑桐干也的头发,旋即对着结弦摆了摆手,“再见了,以后有机会出来喝两杯,万事屋的老板。”   旋即,又看了一眼结弦身旁正穿着大衣,,虽然保持着微笑,但稍稍有些生人莫近气场的橙子。   ‘——真是羡慕啊。’秋巳大辅如此想到。   吱呀——!   结弦与橙子走出店门,却并未立即驱车离去。   昏黄色灯光照亮的街道上已经见不到多少行人,即便是车辆也稀稀疏疏,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   就这样,结弦推着摩托车,橙子则站在结弦的身旁,两人就这么悠哉悠哉吹着晚风散着步。   “感觉如何?”结弦问道。   “不错的小店。”橙子笑了笑,如同贪玩的孩子一般轻轻的盯着街道上一块较为规则的石头踢着、走着。   “不是这个。”结弦伸出手给橙子理一下折进去的衣领。   “怎么说呢……不坏,这种日子。”橙子抬起头看了看月亮。   月亮很圆。   明明月光也是太阳光的反射,但比起那刺眼的太阳却是柔和的多,让人心神宁静。   约莫十分钟后,一阵晚风吹过,稍稍有些凉,让橙子已经插回衣服口袋中的双手稍稍绷紧了一些,而这一幕却是没逃过结弦的眼睛。   “上车吧,快两点了,稍微有点冷。”结弦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摩托车座位,笑了笑,“而且明天可是要早起去游乐园的。”   说完,结弦便先一步坐上了摩托。   “好——。”橙子点了点头,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悠悠的吐上一口云雾,“说起来,家里烧热水了吗?”   “出门的时候特地烧上了。”   “还真是可靠啊……”   “呐,橙子。”   “嗯?”   “能亲一下吗?”   “这种事情没必要特别申请啦,天然卷。”   “那么……”   结弦电光石火间停下了车,二话不说搂过相当配合他动作的橙子,一口亲了下去。   半晌后,直到一只偶然路过的兴趣使然的麻雀扑腾着翅膀鸣叫两声,打断了这宁静的空气,四瓣久久紧贴在一起的嘴唇才终于分开,留下两人微张的双嘴间,一道连接在两条红舌上的晶莹细丝。   而后,漆黑的魅影飞速的驶向了竹取家。   只不过今夜,就在结弦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盘好的头发上还裹着毛巾的苍崎橙子却是轻轻的叩响了结弦的房门。   “最近肩膀有些酸,稍微帮我捏一捏可好?”   “进来吧,自己趴好。” 第11章 竹取家的早晨 (1/3)   清晨,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进了结弦的房间中。   床榻上,被褥中,橙子毫无形象的一条腿就这么搭在结弦身上,向左歪过头,脸稍稍蹭在结弦姿势不雅的右臂上,整个人比作一个‘大’字,与床构成一个微妙的三十七度夹角。   至于结弦,更是左腿已经耷拉在床边,两条胳膊在被子外,大概呈现出这种微妙的姿势——   ┖┼┑   “叮铃铃——”   八点时,闹钟准时响起。   听着耳畔吵吵闹闹的闹钟声,结弦的意识逐渐从某位白毛那里回归,却是懒得动,懒得去关那距离自己不过仅仅只有二十公分的闹钟。   就好像清晨的第一泡尿不憋到膀胱爆炸绝不去解决一般怠惰。   但终于,在闹钟响彻了五分钟后,结弦才慵懒的关上闹钟,瞪着一副死鱼眼从被子中坐了起来,赤着上身。   “……压到我头发了。”一旁的橙子依然闭着眼睛,喃喃的说道。   结弦把压到橙子头发的手掌挪开,旋即轻轻的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条腿挪了下去,将自己从被子的恐怖封印之中抽身而出,再为橙子塞好被子。   “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嗯——”橙子应了一声,稍稍裹紧了些被褥。   至于结弦,则是颇感好笑的看着早晨一脸迷糊的橙子,轻轻俯下身在橙子额上亲了一口。   而橙子感受到额头的亲吻,却是嘀咕了一句。   “别闹,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是是是。”结弦轻轻的笑了笑,顺手在橙子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才真正的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做饭。   而橙子则在听到一阵开门声和关门声后,裹在被子中,嘴角轻轻的挑了挑。   走出房门,结弦顺手敲了敲樱的房门。   “樱?准备起床了哟,今天可是要去游乐园的哟——?”   “哥哥,樱已经起床了的说!正在穿衣服的说!”房间中传来了樱甜甜的声音。   旋即房门被打开,却是已经穿好了小衬衫,但还光着腿还没穿裤子,头发稍稍有些乱的樱。   “赶紧把裤子穿好,别受凉了。”结弦俯下身捏了捏樱的鼻子,旋即宠溺的在樱额头亲了一下。   “嗯!等等要哥哥帮樱梳头的说!”樱说完,同样在结弦的脸颊上回敬了一下。   “好,那么樱先去刷牙洗脸,吃完饭我们去接你姐姐。”结弦拍了拍樱的小脑袋,旋即直起了身子。   虽然原本预计是有小孩的几家人一起出发去千叶县的东京迪士尼乐园,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抽得出时间,比如——远坂葵。   距离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虽然亲人逝去的伤口已经逐渐被填平,只留下结痂的伤疤,但除此之外,远坂葵却同样不得不坚强起来,由原本只需要带孩子的大和抚子式的家庭主妇走向职场,大殿远坂家留下的产业。   冬木市的地皮也好,名下各地的房产也好,日本政府关于新冬木市的重建计划也好,有股份的大大小小企业也好,许多事情都需要远坂葵去处理、打点。而今日,远坂葵则要代替已故的远坂时臣,出席一个什么什么公司的股东会议,抽不出身。   “竹取大哥!早饭早饭——!”   结弦下楼时,却见大河已经元气满满的围在了被炉边,如同等待投食的小狗一般举着手,等待着结弦的早餐。   看着这一幕,结弦忽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既视感。   怎么感觉现在自己成了卫宫士郎了?   “总感觉没人做饭的话你就要一个人饿死了。”结弦颇感好笑的说道,“对了,怎么起的这么早?昨晚没睡好?没道理啊,我家被炉我经常睡,挺舒服的才对?”   “不是啦,只是习惯早起了。今天已经算迟了,平时的话早上起来还会晨跑然后练一会儿剑道的。”大河如同软泥怪一般瘫倒在被炉上,下巴一张一张的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目送着结弦走进不远处的厨房。   而油烟机的声音伴随着结弦的话语声响起。   “说起来,今天早上吃什么,竹取大哥?和式还是洋式?”大河对着厨房的方向问道。   “和式吧。”结弦一边应道,一边娴熟的切着葱花,“说起来大河,最近学校……”   “嘟噜噜噜——!”   结弦刚开口说话,客厅的大哥大却是响了起来。   “大河,帮我接一下,这边在做饭。”   “好嘞——!”大河应道,旋即跑去书桌旁拿起电话,“莫西莫西,冬木万事屋事务所的说。”   “……这个声音,是大河小丫头吗?”对面似乎是听见大河的声音,稍稍愣了一下。   “啊嘞?是库先生吗?”大河倒也同样分辨出了对面的声音,此时此刻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库丘林,“竹取大哥正在厨房做饭的说,我去把电话给他……”   “没事儿没事儿,帮我转告一下‘本大爷出马自然万事大吉,记得请客喝酒’就可以了。”库丘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此时此刻,库丘林正坐在小河边,悠哉悠哉的左手握着鱼竿,右手打着电话。   脸上看不出丝毫瞌睡的迹象,即便已经受肉但依然有着作为从者战力的他,区区一夜不眠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啊,是。是竹取大哥麻烦库先生什么事情了吗?”大河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稍微帮那家伙处理了点小麻烦罢了。”库丘林笑了笑,“那么挂了,有空记得过来照顾一下我生意。”   嘟嘟嘟——   库丘林挂断电话,旋即猛地一个拉杆。   “——哈!”   猛地一呵,一条鲑鱼应声而起,水花在早晨的阳光下闪耀着亮光,鱼儿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的落入身旁的水桶之中。   “啊嘞,鲑鱼(三文鱼)?这玩意儿不是海鱼来着吗?”库丘林有些好奇的看着水桶中的鲑鱼,轻轻的戳了戳,皱了皱脑袋。   “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在这里钓到鲑鱼,但既然都上钩了,那我就不客气的吃了吧。说起来是该做面条还是试着刺身呢,日本这边似乎很流行用鲑鱼做刺身来着……” 第12章 男人要矜持 (2/3)   “‘万事大吉’?”结弦停下手中的菜刀,扭过头看向厨房门口的大河。   “是的说,竹取大哥委托库先生做了什么事情吗?”大河眨了眨眼睛。   “嘛,遇到了一个来找麻烦的家伙,拜托库丘林那家伙帮我收拾一下,正好那个家伙不是没架打有点手痒吗?”结弦笑了笑。   “竹取大哥,你们家每天早上都是这么丰富的吗?”大河眼中闪着精光。   “吃饭是能够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其重要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款即将发售的电视游戏。”结弦一本正经的说道。   旋即,又指了指已经装盘的厚烧玉子。   “正好,帮我端过去。”   “是!”大河当即端过盘子,正当一只脚要跨出厨房的时候,又扭过头问了一句,“竹取大哥你不是说你厨艺一般吗?”   “那是针对中餐来说啦,日式的早餐虽然看起来豪华,但每道菜的作法其实都挺简单的。”结弦摆了摆手,反问了一句,“对了,你刷牙了没?”   “没有的说……”   “带东西了吗?”   “带了的说!”   “那就快去!”   “是!”   按照行程,众人本着要玩就要玩的尽兴的想法,预计在东京迪士尼呆上两天一夜。   由于观布子市距离千叶县的路程稍稍有些远,虽然结弦完全可以依靠飚车快速的来回,但并没有这么麻烦的必要,索性大家就在迪士尼里面订了酒店。   而大河,自然也是带着一背包换洗衣物、牙刷漱口杯之类的东西来留宿,倒是不用担心一些琐碎杂事。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打理完毕的樱与橙子先后下了楼。   围着一桌丰盛的早餐,四人却是悠哉悠哉的动起了筷子。   “我开动了!”×4   一边吃着饭,结弦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好巧不巧,电视中却是放着一条与他多少有些关联的新闻。   “这里是JNN新闻记者水无怜奈为您发来的报道。本日凌晨3时37分,观布子市被某公寓楼顶发生火灾,遇难者为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目前身份不明。经警方及相关专家鉴定后确认,该场爆炸事件诱因系瓦斯爆炸……”   竹取家,一楼的餐桌旁,有说有笑的四人正悠哉悠哉的吃着早饭,而此时此刻电视中的新闻画面,则是荒耶宗莲所居住的那处位于市北的公寓楼。   对于这则新闻,樱与大河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橙子却是轻轻戳了戳结弦的腰,给了一个带着几分猜测的眼神——   ‘荒耶宗莲?’橙子的眼神这么说着。   ‘对。’结弦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橙子了然,在电视机的画面上多停顿了两三秒,便继续吃饭,不过这时记者的话却是勾起了几人的性质。   “……据该附近相当数量的居民表示,昨夜夜晚有明显的升温感,并且有人目击到了巨大的燃烧着火焰的木人,而恰好有一位居民拍下了现场的照片,如图所示——”   下一刻,一张似乎因为拍照时双手的摇晃而稍稍有些模糊的照片映入众人的眼中。   “哇哦——!”大河好奇的惊叫。   “哥哥?”樱对着结弦眨了眨眼睛。   结弦笑了笑没说什么,轻轻揉了揉樱的脑袋,旋即与橙子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电视中所谓的燃烧着火焰的木人,正是库丘林的宝具——   ——对军宝具·燃烧殆尽的炎之牢(Wicker Man)   实际上结弦和橙子对这一幕是知情的,毕竟观布子市的大结界掌握在他们二人手中。而那栋公寓楼附近更是被安排了为数不多的使魔监视。   想来大概是库丘林太久没打架,导致打的上头忘记了所谓神隐的规则。   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针对这一情况,我们请来了东京圣玛丽大教堂的主教,同时亦是地理学相关专家的松平规夫神父为大家解答。神父您好,可以为我们解答一下这照片中燃烧的巨人究竟是什么吗?”   “海市蜃楼。”松平规夫一脸淡定的答道,旋即在美女记者有些懵逼的表情中继续开口,“正如诸位所见,虽然照片中照下了巨人的身影,但实际上并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的灰烬一类的残渣对吧?这正是那燃烧的巨人并不存在于此地的证据之一。   “此外,你们可能会问‘海市蜃楼不是沙漠里的奇观吗?’。没错,海市蜃楼通常会在沙漠等地产生,在日本非常罕见,但并非不可能。如果要从原理上来解释的话,昨夜气候干燥,而瓦斯爆炸又升起了大量升起的热空气,与高空的冷空气产生了……”   看着电视机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神父,结弦却是嘴角有些抽搐。   瓦斯爆炸、海市蜃楼,真是想的出来的借口。   说起来,结弦也是有些心疼日本负责天然气管道这一块的官老爷,时不时天上就飞来一口锅。   “圣堂教会也是挺辛苦的啊。”橙子摸着下巴感慨了一句,“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说谎言的,你必灭绝。好流人血弄诡诈的,都为耶和华所憎恶。’是……约翰福音?”   “不,是诗篇来着。反正这位神父先生已经做好了死后下地狱的准备,即便是狂信徒但也不介意违反一下圣经吧?”结弦伸了个懒腰。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是诗篇?”橙子眨了眨眼睛,“感觉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刚好是我知道的罢了。”结弦道,旋即看了眼一旁乖巧着吃着饭的樱,以及嘴角沾着的一粒饭粒,笑着探出手,“樱,别动。”   “嗯。”樱当即停下了筷子,嘴里却是被食物塞得满满的。   “慢点吃,喝口牛奶别噎着。时间还早,大不了哥哥等会儿飚车的时候再彪快二三十公里时速。”结弦食指轻轻的在樱嘴角刮了一下,刮下那粒饱满的白米。   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干脆舔掉,但思索了三秒钟之后,结弦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男人,要矜持! 第13章 我真实嗨到不行! (3/3)   “Noooooo——!”   这是藤村大河。   “Waaaaaa——!”   这是远坂凛。   “Wryyyyy——!”   这是竹取樱。   而这三道惊叫,正是传自高速公路上已经严重超速,遭到至少二十三名司机报警的结弦的车上。   后座上大河与凛一左一右,两人的画风已经趋近于漫画化,隐约可见到双眸旁有两朵类似于蘑菇一般的泪水在惊慌中飘出。   本着客人每人都要单独分配一根安全带的觉悟,一脸兴奋的樱果断的选择坐在结弦的怀中,小手握着方向盘,而结弦的大手则握着樱的小手。   不过这一幕,却是进一步加重了大河与凛的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坐竹取大哥车的觉悟,明明已经立下了神圣的誓言,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情忘了呢。”观布子之虎瑟瑟发抖。   “麻麻,我要回家……”远坂凛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一个是黑道的大小姐,一个是我的学生,给我稍微有点勇气啊。”副驾驶座上,橙子颇感好笑的看着后座上的两个人,悠哉悠哉的点上一根烟,将车窗稍稍的摇下一道缝。   这种速度自然无法给橙子带来名为害怕的恐惧,甚至正相反,虽然橙子自己飙不来这种程度的车速,但仅仅是坐车的话却依然能带给她相当程度的刺激感与爽快感。   苍崎橙子喜欢与Speed有关的一切东西。   速度也好,安非他命也罢,都是橙子中意的存在。   “但,但是啊,苍崎老师……”远坂凛如同在三更半夜遇到十八个两米二大汉堵小巷子的无力少女一般,瑟瑟发抖,“这确实太快了啊!!!”   “就是啊!这时速已经过两百公里了吧!警察一定会来抓人的吧!”藤村大河紧跟远坂凛说道。   “哈?两百公里?你在小瞧我吗?这辆车没改造前最大时速都两百六了!”结弦一手整理着衣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撇了一眼仪表盘。   “已经两百七十了哟,藤村姐姐。”樱坐在结弦的怀里,同样看了一眼仪表盘,相当淡定的补充道。   “警察先生!你在哪里呀!”藤村大河慌得一〇。   “不用慌,大河、凛,都是好事儿。   “放眼整个日本,我敢说没有哪个交警能跟得上我的速度!”结弦嘻嘻一笑,旋即感受了一下车体的状态,“该说不愧是全新的‘发动机’,即便两百七十公里也毫无压力吗?我甚至连油门都没踩到底!那么,这种时候我就能下一个专业判断了——   “就算藤原拓海来,我也已经游刃有余啦——!!!”   “上一个说这句话的已经一头栽进雪里了呀天然卷!”远坂凛嚎道。   “安心,现在是四月份,一片雪都没有,根本不构成Flag的成立条件。那么女士们,准备加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结弦说完,却是进一步踏下油门。   “梅赛德斯的300SL,竹取家的改造技术,以及君主级的魔力炉,我真是High到不行了!”   “哥哥,快一点,快一点!”樱兴奋的说道。   “好嘞!”结弦当即应道。   而这道穿梭在高速公路上的漆黑魅影的时速,更是在谈笑风生之间突破了三百大关,甚至还有进一步加速的趋势!   298km/h!   327km/h!   336km/h!   344km/h!   ……   左右两侧的景物在樱的眼中却是连基本的形态都无法保持,仅仅是在映入视线一个瞬间,尚不能辨明清楚正体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唯一能够清晰的映入其脑海的,便是前方的高速公路。   似乎是感受到了怀中少女的兴奋,结弦轻轻挑起了嘴角,左手控着方向盘,右手却是摇下些许车窗。   恐怖而呼啸的狂风灌入车内,却是吹起了樱那一头漆黑的秀发。飘起的头发划过结弦的面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以及少女独特的体香送入结弦的鼻腔,却是令他心情异常的愉悦。   “呀嚯——!!!”感受着狂风吹在脸上,樱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异常的兴奋。   “哟嚯——!!!”似乎是感受到到了飙车的魅力,橙子从外套内侧口袋摸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吐了口烟稍显兴奋的嚎道。   “呐呐呐,哥哥!樱长大以后哥哥也给樱弄一辆能跑的好快好快的车好不好!”   “行!只要樱乖乖听哥哥的话,哥哥什么都给你买!”结弦相当的喜悦。   “Mua!”樱二话不说扭过头在结弦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哟呵?”一旁的橙子看着这一幕不禁挑了挑眉毛,眼珠子一转。   前座的三人倒是泰山崩于眼前却巍然不动,但后座的两位妹子却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哇——!!!”远坂凛。   “不幸哒!!!”藤村大河。   呼——!   漆黑的魅影驶过,掀起一阵狂澜。   一名又一名报案的热心观众却是苦于那恐怖的速度,却是连结弦的车牌号都无法记下,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结弦的车牌其实也是假的,真的车牌在后备箱里。   中国有句古话,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孩子不要学!   ……   东京千叶县蒲安市舞滨,迪士尼乐园。   这座修建于1982年的游乐园,被誉为亚洲第一游乐园,占地四十六公顷,亦是结弦一车人此行的目的地。   在下了高速,进入了城区之后,结弦的车速终于在藤村大河与远坂凛长舒一口气下减了下来,悠哉悠哉的停在了迪士尼的停车场。   在那里,已经有几人等着了。   “哟,式,来了多久了?另外卫宫夫人、伊莉雅,好久不见。”结弦打了个招呼。   “式姐姐!伊莉雅姐姐!爱丽丝菲尔阿姨!”樱笑呵呵的跟在结弦身旁。   “早上好,三位。”橙子又点上一根烟,酷酷的打了个招呼。   “许久不见,几位。嘛,我们也没来多久啦,只不过出门早了点,一开始赶上上班的早高峰在市内堵车堵了一会儿,不过上高速之后就一帆风顺了。”爱丽丝菲尔笑了笑。   两仪式,不,两仪织则是简单的回应了几句后,招了招手揉了揉樱的脑袋。   “好久不见了,橙子,天然卷。说起来,那边那两个在干嘛?”两仪织看着不远处结弦车旁蹲在那里,两脸生无可恋表情的大河与凛。   看着这一幕,结弦无辜的挠了挠头。   “大概水土不服吧?” 第14章 魔道元帅 (1/1)   游乐园。   这个词汇,多少与结弦和橙子关系不大了。   无论是形象逼真可供参观的加勒比海盗船,还是那佐以逼真雕塑的红皇后的迷宫,均已经吸引不了这对男女的好奇心了。相比起这些,倒是比较贴近传统的“幽灵公馆”,换而言之便是鬼屋,又或者那激动人心的过山车以及单纯的摩天轮更适合这二人。   两仪也是如此。   本就是作为大河的同龄人被拉来的式对这种稍显童真的场所并没有什么兴趣,甚至似乎是稍稍有些厌烦那些鬼喊鬼叫的孩子,干脆的将织丢了出来。但相比起已经回到内侧的式,织倒是性质挺高的。   “哟,天然卷,橙子,等会儿去做过山车不?”两仪织双手插在口袋中。   “去啊,不过得得先去领预约票,然后排队。真是的,该说不愧是周末,人真是多啊……”结弦应道。   “就是人有点多,要不干脆暗示过去?”橙子感慨道,旋即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   本地人也好,外地旅游的也罢;普通的年轻情侣也好,带着小孩的母亲或一大家子也罢。哪怕如今日本经济不景气,但迪士尼这种地方却依然有着相当数量的人流量,基本上是个项目就要给你排个长长的队。   想玩过山车?   好啊,排两个小时先吖。   “提到暗示……织,当年教你的暗示魔术练得怎么样了?”结弦眨了眨眼。   “你教的是式吧?”两仪织眨了眨眼睛。   “有区别吗?”结弦歪了歪脑袋。   “当然有啦,我和她并不共享记忆,只能充其量朦朦胧胧感觉到一些对方的想法罢了,甚至还不一定猜对。”两仪织摊了摊手。   “所以天然卷教的是式,也仅仅是式,而不是织?”橙子了然道。   “就是如此。”两仪织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不远处,“她们几个回来了哟?”   顺着两仪织的目光望去,便是爱丽丝菲尔、藤村大河,以及剩下三个小丫头。至于甜筒,凛与伊莉雅手中各一只,其他三人手中各两只,请问一共有几只甜筒……Guna!   “哥哥!”樱老远的就开始招手,手中递来一只草莓味甜筒,“给!哥哥最喜欢的草莓味的!”   “哟西。”结弦笑呵呵的接过甜筒,旋即看向一旁的爱丽丝菲尔,“辛苦了,卫宫夫人。”   “不会哦,樱很乖的说,完全没有添麻烦。”爱丽丝菲尔笑了笑,一边将一只甜筒递给橙子。   而两仪织,则同样接过大河买来的那支甜筒,歪了歪脑袋。   “草莓——?”   “式我记得不是喜欢草莓味的哈根达斯吗?嘛这边似乎没有自动贩卖机,没看到有哈根达斯就是了。”大河道,同时她似乎有些区分不清式和织。   “话说回来,我喊你大叔,樱喊你哥哥,我又喊樱妹妹,这不是辈分完全乱套了吗?!”凛抓狂道。   “有什么关系嘛,各喊各的就是了。”结弦倒是满不在意,在凛那总感觉随时要如同小狗一般啊呜一口咬上来的目光中揉了揉凛的脑袋。   大概也许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症状还没消退吧?   “说起来,卫宫夫人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橙子看着对游乐园周遭一草一木都跃跃欲试的爱丽丝菲尔,不禁问道。   “啊,是的说。”爱丽丝菲尔微微一笑,旋即轻轻揉了揉身旁伊莉雅的脑袋,“苍崎小姐也知道,我出生起就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长大,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基本上对外界的认知都基于切嗣的介绍,所以,那个。这个……稍稍有些好奇,不,应该说——   “我,十分好奇!”   “原来如此。”橙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就在一行八人正进行着足以让三位小学生写一篇长达八百字的作文的行程时,数公里外,某五星酒店的套房中,一名白发飘飘而身子骨却相当硬朗吗,甚至还能看到一身隐约筋肉的老者正享受着酒店的踩背服务,看似紧闭的双眸却是径直看向了游乐园的八人。   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一袭漆黑而颇有几分西幻特色的布袍。   ‘外乡人(Foreigner)与接续根源的少女,这还真是相当有趣的组合,但对于抑制力来说也确实是有些危险……’   抵达根源而回归之人,存在对星球及灵长类造成威胁的可能性,这便是盖亚与阿赖耶阻拦着这方星球上的魔术师们抵达根源的原因。   正因为如此,「式」的伴侣,必定是一位对根源没有任何热情的存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黑桐干也,那位起源为「普通」的少年。但如今,抑制力已经可预测的「看见」他们眼中的外乡人,存在着与「式」合而为一的可能性,即便这位外乡人已经有了伴侣。   至于可能性,万分之一?千分之一?   不,没有那么低。   在抑制力的推测中,大约有百分之五左右,这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答案了。   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本着“为了星球存续”以及“为了灵长存续”的两位抑制力,必须确认一件事情——   竹取结弦,是否真的对根源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并非口头上说着“被炉就是根源”这么简单一句话就可以确认的,必须有着进一步的证据证明这一点,而这位享受着技师按摩的老人便是为了确认这一点而来。   不,严格来说,这一份来自两大抑制力的委托早在竹取结弦与两仪式第一次进行接触时便接到了,只不过这位老人一直懒得过来罢了。   而这一懒,却足足懒了两年。   上一次适逢圣杯战争将这件事情想了起来,顺便去冬木市溜达旁观了一圈便又丢到了脑后。而如今,圣杯战争的数个月后,则终于是心血来潮,准备再过来一探究竟。   ‘正因为是外乡人(Foreigner),若有窥探根源打算的话,便会受到抑制力远超寻常魔术师的打压。但同样,若真心没有这份打算的话,便可以顺水推舟作为稳定那位少女的楔子,甚至可以在其死后招揽为英灵或者守护者,真该说不愧是理性的抑制力,心真脏。   ‘但,那种无聊的事情,和我可没关系!对老夫来说,有趣与愉悦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外乡人,感觉似乎可以好好的捉弄一番的样子。’   老人心中感慨道。   旋即,老者打量起了一行八人,将目光投向了那正在与大河嬉闹的两仪织,以及在那里捉弄着凛的结弦,嘴角轻轻挑起,旋即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魔法少女变身魔导器Beta3.0已经做好了,要不要找个可爱的小姑娘实验一下呢……’   这份跨越数公里土地的观察力,虽然与名为千里眼的魔眼有些相似,但却并非是魔眼的效果,而是——   第二法。   而此时此刻正享受着踩背按摩服务的老人,正是少数几名现存的魔法使之一、二十七祖之一、宝石翁、魔道元帅、长生了超过千年的存在——   基亚修·泽尔里奇·修拜因奥格。   即便这一条世界线中没有名为二十七祖的成体系的组织,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别的世界线摘取这一头衔。   不过严格来说,如今这位老当益壮的魔法使,仅仅是一个兴趣使然的老不修罢了。   “客人,力度还合适吗?”技师甜甜的声音问道。   “嗯……稍微重一些也无所谓,无需将我当作贫弱的老人看待。”泽尔里奇轻轻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好的。”技师应道。   旋即,泽尔里奇重新闭上眼睛,捕捉着游乐园的情景。   ‘说起来,这个叫竹取结弦的小子,几个月前倒是演出过一场不错的剧幕来着?圣杯战争我前前后后各个世界观看了不下千场,除了那处被冠以特异点知名的世界线之外,也就这里演出了让我耳目一新的感觉……’   泽尔里奇回忆着这条世界线四个月前,冬木市的那场圣杯战争,嘴角轻轻挑起。   没错,当时泽尔里奇也在那里。但他虽然在哪里,却也仅仅是忠实的履行着“观众”的职责,没有丝毫的插足,即便名为达尼克的后生仔闹出一些不算愉悦的,在他眼中仅仅是“插曲”这种级别的事件。   说到底他这一生无数的时光中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也见得多了,打心底也根本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即便当初与那位Type-Moon的朱月对战,那份战斗的理由也仅仅是——   看对方不爽。   而如今,这位兴趣使然的魔法使,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年轻的万事屋身上。   ‘说起来,这小子现在是梅林的弟子来着?不过是最近去别的几个世界溜达了一圈就多出了这么一层关系?嘛,那么稍微去阿瓦隆绕一圈,稍稍打个招呼好了。’   “老先生,老先生?”背上的技师甜甜的出声。   “嗯?怎么了?”泽尔里奇睁开眼睛。   “请您翻个身,接下来给您按正面。”技师笑道,顿了顿。   “好嘞——!”   作者留言:   今天只有3000字,非常抱歉。   日常这一部分写的很头大,本来还写了三章游乐园的部分,然后我自己从头看了一遍……这玩意儿不是我小学时候写的春游作文那种水平的玩意儿嘛!!!   然后删除、清空回收箱一气呵成,打回重写……   至于欠更的章节,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毕竟这本书的保底更新不像别的作者是2000或者4000,而是6000。尤其是现在日常部分比圣杯卷难写很多倍,脑子烧的也厉害,经常勉强码完保底更新的部分就凌晨一两点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这里只能请读者老爷们见谅了。   (甚至后面的基础更新我都不一定能够保证跟得上...) 第15章 我,泽尔里奇,活久见 (1/3)   泽尔里奇悄悄的去,正如他悄悄的来。   被冠以宝石翁之名,即便是一睹尊容便足以令绝大多数魔术师抖三抖的这位老不修的魔法使,并没有丝毫现身于结弦面前的打算,仅仅是单纯的暗中观察一番后便无影无踪。   抑制力并非他的上司,虽然在相当漫长的岁月前,他还不是魔法使而仅仅是魔术师的时期在前往根源前受到了不少刁难,但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   说到底,老不修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许多本仅仅书写在史书上的传说他更是有着真真切切的经历。如今盖亚和阿赖耶交给他的这份委托,更多的也不过是出于“似乎有点意思”这么芝麻大的原因而接下。   并非委托本身有意思,而是那个任务目标,冠以Foreigner之名的竹取结弦有点意思罢了。而这份兴致,更是在圣杯战争之后升了格。   如果泽尔里奇原本对竹取结弦的兴致是大白天的萤火虫的光辉一般灿烂的话,那么如今便升格为了晴空下打火机点着的火。   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此时此刻,泽尔里奇真正在思考的,其实却是另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让接下来的展开变的有趣一些呢?’泽尔里奇思索到,‘抑制力需要知道的是他是不是真的对根源感兴趣,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那之后!’   他在某一处平行世界的出版社,以普通作者的身份连载着一系列小说,这姑且也算是他漫长岁月中的一些取乐的手段。   保持身心的愉悦才是最重要的,更是长生的秘诀。   而竹取结弦很明显变成为了他用以取材,从而获取灵感的对象。   如同那兴趣使然做出来的魔法少女变身器,又如同其他一些被他一不小心玩坏的学生一般,只不过这一次少了一层明面上的师徒关系,变成了一明一暗。   ‘剧幕需要主角,男主角是年轻的外乡人,那么女主角呢?苍崎橙子?不,不不不,在剧幕开场前便已经确定关系的话那未免太过无趣了些,那么女主角的话就定为[数据删除]好了,配角倒也好办。   ‘那么之后是舞台……呀嘞呀嘞,总感觉一个人想的话有点麻烦,叫点人帮忙吧。时钟塔那些一根筋的研究狂就免了,那么干脆召唤一名从者好了。提到戏剧的话……’   泽尔里奇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不愧为当世少数几个老不死。   五分钟后,他重新回到了酒店的套房中,而他的面前却是多出两摞书。   《罗密欧与朱丽叶》、《哈姆雷特》、《李尔王》、《麦克白》……   “圣遗物就位。”泽尔里奇满意的看着这两摞花费不到一万日元搞定的,史上最低价的「圣遗物」,旋即悠哉悠哉的在房间地板上开始绘制起从者召唤的术式。   我,泽尔里奇,远坂家的大师父,汝等怎么会认为老夫连召唤从者都不会?Naive!   我可是能把从一战到五战的冬木市圣杯战争每天的时间轴给你默写出来的老不死啊!   魔力?   脱离大圣杯维持从者现界需要大量的魔力?嘿嘿嘿,你猜我魔力的储备够不够……   轻车熟路的以水银绘制好术式,下一刻,泽尔里奇平举右手。   “——宣誓!”   泽尔里奇轻车熟路的朗诵起从这召唤的咒文,更是删去了一些断落。比如远坂家的降灵咒文中那句——我祖我师修拜因奥格。   谁会闲着没事儿干自己向自己宣誓啊……   “——从抑止之轮来吧、天秤的守护者啊!”   下一秒,魔力奔涌!   几近凝聚成实质,绽放出幽蓝色光辉的魔力风暴呼啸在这一方狭小的房间之中,而术式之上,更是如同泽尔里奇预料中一般出现了他所希望的那名从者的身姿。   “——Caster,威廉·莎士比亚,在此参上。那么,姑且让我一问……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我是说生前的时候,我的Master哟?”   手中捧着书,一袭黑色为主红色为辅衣帽的橙发中年男子看向泽尔里奇。   “嗯,没错。还记得你写《李尔王》那会儿你家门口经常会莫名其妙出现一箱刀片吗?虽然应该不是这条世界线,但那就是我干的,后生仔。”   泽尔里奇一脸坦然的在莎士比亚懵逼的表情中说道。   那副表情就好像是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壮举一般淡定自若,云淡风轻。   至于这声后生仔从辈分上看倒也理所当然。莎士比亚1564年生,而那年的泽尔里奇也不知道是八九百岁还是已经达成了四位数成就……   “……那么我写《哈姆雷特》的时候?”莎士比亚表情有些古怪。   “没错,我给你投了七封威胁信,再不快点交稿的话我就把你的原稿烧了。”泽尔里奇淡定的点了点头。   “至于你为什么见过我,却只有模糊的印象呢?那是因为……我也记不得了,似乎是你写《麦克白》的时候偷吃了你下午茶的蛋糕,结果被抓了现行还是啥来着的,时间太久有点忘了……”   “!@#¥%……”莎士比亚表情很微妙。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来到了充斥着新点子的新世界,明明还能够继续挥动自己的笔,两件幸福的事情合为一体,本应是一件更加幸福的事情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来来来,威廉小子,坐坐坐,咱们好好聊一聊。反正在我们的剧幕走上台前之前,主演们还有一些麻烦需要处理。”   “???”莎士比亚摸不着头脑。   至于泽尔里奇则是笑了笑,旋即将视线转向有些距离的成田机场。   不仅仅是泽尔里奇在看着成田机场,阿瓦隆中,梅林亦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成田机场,那道身影走下飞机。   “呀嘞呀嘞,结弦先生也好瑟坦达先生也好,还是有些低估了那位僧侣。那个僧侣是‘魂之原型’的实践,在此之上觉醒了起源,长生了两百年,几乎已经化身为了概念。在有预备身体的情况下,绝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杀死的……”   梅林那双妖精之瞳跨越千万里土地,注视着那名出现在东京机场的,苦闷的男人——   荒耶宗莲。   作者留言:   没错,宝石翁就是作者我的身外化身! 第16章 魂之原型 (2/3)   起死回生?否。   仅仅是魔术罢了,如同马戏团的魔术一般只要被公布了奥秘,便回引起一阵“切,不过如此”之类的感慨一般。   许多的魔术师都有为自己制作预备肉体的后手,荒耶宗莲也不例外。   当然,这种肉体自然做不到与曾经的身体“一模一样”,充其量不过“大差不差”,但对于荒耶宗莲来说,能用就可以了。   他追求的是魂之原型,觉醒了起源,亦能探查他人的起源。   其身,亦在觉醒了起源的这两百年间,超脱了简单的生死,几近达到了概念的程度。即便是直死之魔眼也无法轻易捕捉到这份概念的死线。   正如空之境界·矛盾螺旋的最后,没有预备身体的荒耶宗莲的遗言的一般——   ——“下次见面,大概是下世纪了。”   当然,对于荒耶宗莲来说,预备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好制作的。   材料也好,金钱也罢,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制作下一具身体了,眼下这一具如果再度如同上一具那般报废的话,恐怕真的就得慢慢慢慢慢慢的等上个一世纪了。   此时此刻,荒耶宗莲出现在成田机场,却并非直奔东京迪士尼的竹取结弦一行人而来,仅仅是为了从肉体的保存地点雅加达出发,乘坐飞机抵达目标所在的日本罢了。   同样,他心中也充斥着疑问。   ‘为什么观布子市,会有那种程度的魔术师存在?当时他自称是……凯尔特的光之子,库丘林来着?那是真实,又或者单纯的笑谈?   ‘那,也是抑制力的一环吗?’   如今是1994年,并不像后世那般资讯发达。   他数年前就与苍崎橙子同一届毕业,离开了时钟塔,之后便在世界各地寻求着抵达根源的「已有之路」,在这无尽的旅途中却是并未听闻过有关圣杯战争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报,更不谈名为从者的,过去的英雄的存在了。   旋即,荒耶宗莲做出一个决定——   ‘——去伦敦,去时钟塔,去公共图书馆。之后,去找阿鲁巴。’   没有什么好急躁的,时间绰绰有余。   仔细的查阅资料,缜密的收集情报,慎重的谋而后动,这才是他应当做的。   就好像21世纪的人遇事不决先百度、谷歌、Wiki三连一样,遇到一些专业问题甚至可以上知网打个Extra Attack。   虽然不知道那夜召唤出燃烧的木人将他体无完肤的击溃的蓝发男人是谁,但有八成的概率是观布子市的管理者竹取结弦指派的,那么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而第一件事,便是要确定蓝发男人是谁,以及——   是什么。   诚如孙子兵法所言一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旋即,荒耶宗莲没有离开成田机场,而是干脆的凭借简单的暗示魔术购买了一张前往伦敦的机票。   忽然间,荒耶宗莲却是回忆起了曾经在时钟塔的异常魔术问答。   ——“荒耶宗莲,你在期待着什么。”   ——“我什么都不期待。”   ……   六日后,竹取家中。   “什么都不期待,并非没有期待,而是期待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换而言之便是「」之境界。”苍崎橙子一边为被炉旁的结弦与两仪式分别递上一杯草莓牛奶与一杯热咖啡,一边带着几分回忆的说道。   “说起来,那场魔术问答的时候,许多人在听到他这个答案后是嗤之以鼻的。嘲笑他是个无欲无求的家伙,只不过稍微跟他关系还不错的我,以及阿鲁巴那个家伙明白,他所追求的并非前者,而是后者。”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两仪式皱了皱眉头。   “两仪家的技术,我想式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结弦道。   “具体的手段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荒耶宗莲的最终目的是通过他所研究的‘魂之原型’,完成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操作后,借由脑髓移植的手段获取你的肉体,从而抵达根源。”   “……”饶是高冷的两仪式在听到这句话后,亦是起了一身鸡毛疙瘩,“可恶。”   “关于‘魂之原型’我倒是知道一些。”橙子摸了摸下巴,同时坐进了被炉之中,“你们知道‘相由心生’这个词汇吗?”   “‘相由心生,境由心转,心系诸佛,珠可……’什么来着?”两仪式挠了挠脑袋,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最后两个字。   “‘珠可助道’。出处的话……《无常经》?”结弦的脚和橙子的脚正在被炉下你挠我一下我踢你一下,表面上却是万事大吉。   “又是‘我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知道的?’”橙子颇感好笑的说道。   “只是无聊的时候杂书看的比较多而已。”结弦稍稍伸了个懒腰,看似慵懒之间却是将橙子踢来的右脚夹在了两腿之间,“你继续。”   “……”橙子白了结弦一眼,继续开口,“先说好在我看来这只是一种理论,不知真假。所谓‘相由心生’,便是指只要人类活得足够久,就会变成内心的样子,灵魂的姿态。只不过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观察不到这种现象罢了。   “而他,荒耶宗莲,则是这份理论的实践成果。肉体经过灵魂的雕琢,成为了意志铸造的容器,几乎已经是概念的程度了。换而言之——”   “不是那么好杀的。”结弦伸了个懒腰,旋即干脆往后一趟,“真是的,现在就没有那种‘——Wryyy!’一声然后冲上来一顿‘木大木大木大木大’的Hardboiled(硬汉)一些的敌人吗?”   “那种家伙只存在于荒木老师的笔下罢了吧?”橙子叹了口气。   “……”两仪式顿了顿,“虽然理论上应该感谢,但似乎还不是感谢的时候。那么,告诉我这么多关于那个不知道是生是死的男人的情报后,需要我做什么?引蛇出洞还是?”   “什么都不用做。”结弦顿了顿,“只是希望你如果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及时联络我们罢了。比如周围发生了什么猎奇杀人事件,被你下意识的认为主犯是织的时候?” 第17章 浅上藤乃 (3/3)   傍晚时分,两仪式在与竹取一家共进晚饭后,在管家秋隆的迎接中离去。   而结弦则是一如既往的在厨房中洗着碗筷,楼上樱则乖巧的写着作业,橙子则在工房中先行忙活起来,顺便等待着凛的到来。   在结弦的预料中,这又是温馨而波澜不惊的一天,重复着的幸福的日常。   不过在凛到来之前,反倒是出现了一位稍稍有些预料之外的客人。   那是一位年轻的少女,看模样大概十一二岁,差不多是小学五六年级或是刚上国中的年纪,有着一头紫罗兰般柔顺的长发。   “打扰了……”紫发少女稍显惊慌,“那个,这里就是传说中什么愿望都能够完成的万事屋吗?”   “如果小姑娘的愿望是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的话,大叔我可是做不到的哟。嘛,虽然这么说,不过该说的台词还是得说一遍才是,欢迎光临,小姑娘,欢迎来到什么委托都会接取的冬木万事屋。”结弦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这位少女背后的书包。   “二位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吧,另外想喝些什么?咖啡?红茶?”   “啊,那个,我的话,水就可以了。”紫发少女双手握在一起,两只大拇指相互搓揉,甚至即便坐下却依然背着书包,也不知道是对陌生的地方感到紧张,还是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畏惧。   “那么就草莓牛奶吧。糖分是可以给人类带来幸福的成份来着。”结弦笑了笑,旋即进厨房为客人倒上满满一杯草莓牛奶,回到客厅。   并没有坐在书桌后,而是与客人面对面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身体稍稍前倾。   “不用紧张,小姑娘,书包可以放在边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竹取结弦,25岁,是这间万事屋的老板。可以叫我万事屋、天然卷、大哥哥、竹取大哥,稍稍随心一些没有关系。那么,小姑娘你呢?”   “啊,那个,我,我叫浅上藤乃,11岁,今年小学六年生。”紫发少女,在结弦稍稍有些惊讶却及时止住的表情中自我介绍。   “浅上藤乃……”结弦摸了摸下巴,心中却是不禁感慨,‘巧合吗?’   旋即,结弦重新露出了姑且还算人畜无害的微笑。   “小姑娘,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我这家店的呢?”结弦问道。   “嗯……是从班上的一个同学那里听来的,她叫鲜花,是我的朋友。”浅上藤乃答道。   “原来如此……鲜花……那么,浅上小姐。您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需要委托询问吗?比如……痛觉?”   “哎——?!”浅上藤乃一愣。   为什么会知道?   明明自己还没有说出来,明明自己已经在想着要不要干脆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去了,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会一口说出自己存在的问题?   他,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比如——   怪物?   “不用担心,浅上小姐,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不用过于的惊慌,来,喝杯牛奶压压惊。”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在震惊之余,脸上的表情完全藏不住内心的想法,几乎已经将心里的一切心理活动白纸黑字的写在了脸上。   只需要阅读那张如同一页页报纸一般的脸,便能简单的读出她现在的大致想法。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草莓牛奶为媒介,结弦轻轻的打了个响指,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暗示魔术。而魔术的作用,也仅仅是让这位小姑娘的内心稳定下来罢了。   “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浅上藤乃愣了愣,旋即脸上稍稍有些欣喜,“也就是说,您能治好吗?您能让我恢复痛觉吗?”   “嘛,具体的情况需要检查一下。不过放心,为你检查身体的是女性而不是我。橙子——听的差不多就出来吧?”结弦笑了笑。   “是是是。”苍崎橙子一边摘下眼镜,露出稍稍让浅上藤乃打了个哆嗦的表情,“浅上家,四大退魔家族浅神家的分家。而浅上藤乃则是原浅神家当主浅神羽舟的女儿,浅神家没落之后被改嫁的母亲带入了浅上家。”   “你知道的挺详细的啊?”结弦眨了眨眼睛。   “前一段时间不是两仪家有一处酒店开业举办了开业典礼,结果你说‘那种场合我实在不喜欢,还不如在被炉里玩马里奥有趣’就没去吗?就在那次我稍微结识了一下她的继父。”橙子道,旋即轻轻的俯下身随意的打量起少女,不过随着不过数秒的观察,原本随意的目光却是出现了惊奇与诧异。   “嚯——?”橙子挑了挑眉毛。   旋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结弦,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到宝贝了。   ——魔眼?否。   那是虽然类似于魔眼的形式,但正体却是处于被封印状态的——   ——异能。   换而言之,面前的少女是货真价实的,天生的异能者。   虽然没有经过具体的检查不能仔细的确认具体能力,但隐约间感知那双眸之中被压抑的力量,橙子至少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   “那个,这个,二位是父亲的熟人吗?”听到了橙子如数家珍一般报出了自己的家门,浅上藤乃不禁愣了愣。   “对我来说,只能算认识罢了,称不上朋友。至于那边的天然卷的话,则是‘听闻’这种程度。”橙子笑了笑,随意的拍了拍少女的脑袋,“呐,小姑娘,你以前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经历?”   “哎?”浅上藤乃愣住。   “嗯……比如,忽然间面前的东西没有预兆的烧起来,或是变成石头之类的?”橙子看着忽然间变得慌乱,毫无疑问是想要掩饰些什么的浅上藤乃,却是生出一股久违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伴随着话语,映入藤乃眼中的,同样还有苍崎橙子的双眸。   暗示。   “啊,是……”浅上藤乃的双眸稍稍有些失神,“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东西会在自己的面前忽然间扭曲起来……”   浅上藤乃在橙子的暗示下,在结弦的划水摸鱼中,将以前的一些事情到来。   而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苍崎师父!天然卷大叔!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