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书由梨花文学社区采集整理，文本仅供试读；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本站及时删除； 　精校小说尽在梨花文学社区：http://lihua.zzxx.in/ ┗━━━━━━━━━━━━━━━━━━━━━━━━┛ 重生记事簿 / 作者：吾爱杨 内容简介： 　　一个普通的少年，阴差阳错地捡到了一本重生者所记录的笔记，于是…… 　　这是一个全新视角的重生向故事，或者，你也可以叫他伪重生。 第一卷 科幻小说 　　当一个普通人拣到了一本重生者的笔记，他……会怎么样？ 序章 　　火车奔行，伴随着极富节奏感的“咔嚓”铁轨摩擦声，巩凡撑着下巴望着眼前不断倒退的景色。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各位旅客，还有30分钟本车即将到达终点站滨海市，请各位旅客做好准备。”车厢喇叭里传来列车员优美的嗓音。却没有唤回巩凡飘远的思绪。 　　“十八岁了，终于要开始了啊。”巩凡心绪澎湃。 　　他是一名重生者，却不是本体重生，而更像是借尸还魂。这个身体本不是原来的他，而是一名十几岁的叫巩凡的少年。 　　虽然对于重生者来说，这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巩凡所在的城市，却不是他熟悉的滨海市。为了能更好的发展，他必须回到前世所在的滨海市。 　　只是让他感到沮丧的是，重生之后，他前世的记忆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消失，一度让他产生了恐慌。毕竟没有一个人还能记起十年前的某一天自己吃过了什么饭不是吗？ 　　不过，重生者毕竟有着比普通人更卓远的见识和更多处理问题的办法，拍了拍身边的大背包，巩凡微微一笑。 　　那里面有一本这些年来自己不断积累的笔记！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怕以后的事情有所遗忘，巩凡在十八岁之前并没有想以往小说话本里的重生者一样大展拳脚，而是将诸多事情做了详尽的记录，事无巨细，日后哪怕自己前生的记忆全部消失，也不会有影响。 　　而他之所以没有提前回到滨海市，却是因为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半大孩子，即便有着比旁人多的先知却又能干什么吗？所以，他选择在完成了自己这本笔记之后，18岁，只身回到滨海市！ 　　“1991年，这就是我的开始！我的人生，一定要精彩纷呈！”出了站台，巩凡手搭凉棚望了望七月里毒辣的太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凭着已经模糊不堪的记忆，他准备做五路车到市内寻一个便宜的住处。 　　浩浩荡荡的等车大军里，多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对于这副身体，巩凡多有不满，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这个身体差不多已经定型了，再怎么锻炼不仅不能使自己强壮，反而让他痛苦万分，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副身体是不是本来就有病？ 　　车少人多，拥挤的人群让巩凡有些喘不过起来，不过相比于未来的美好，这点苦楚算不得什么。 　　人虽然很多，可巩凡忽然觉得，自己这边被挤的特别厉害，心中一惊，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迅速的转身，惊恐地发现，自己装着笔记和一些现金的袋子已经落到了一个矮个儿青年的手里！ 　　那矮个儿青年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瘦弱的小子这么机敏，有些惊讶，正待巩凡准备喊人帮忙的时候，旁边一个高个儿青年的猛的一把将巩凡推到，两人迅速冲出人群！ 　　“抓小偷啊！”惊恐，绝望，就如一条毒蛇死死地缠上了巩凡的心脏，一张面孔因为惊慌失措完全扭曲，他尖叫一声。 　　在等车的人群也被突然发生的情况吓了一跳，纷纷退散开来，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 　　巩凡强撑起身体，无暇顾及冷漠的人群，朝着两人追去，那本笔记是他的生命，绝对不容有失！ 　　可是两名小偷似是惯犯，也的确有作案的本钱，跑的飞快，将背着沉重包袱的巩凡越拉越远。心急火燎的巩凡脚下一个不注意，“噗通”一声被马路牙子绊倒在地。眼见两名小偷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一种叫绝望的东西弥漫了巩凡的整个儿心头。 　　“完了！” 　　可就在这时，似乎是上天比较眷顾巩凡这个重生者，他隐约看到，一名穿着中学校服的高大少年捧着一大堆书正从书店朝车站这边走来。 　　高个儿青年迅速绕开那名少年跑开，可拿着自己笔记的矮个儿青年却跟躲闪不及的少年装到了一起，少年手中的书本撒了一地。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巩凡目瞪口呆。 　　只见那少年猛的飞起一脚踹在了矮个儿青年的胸口，接着上前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直接将小偷砍晕了过去。似乎怕他自己的书本被人践踏，那高大的少年匆忙将他散落在地的书本收拾了起来码在一边，又将自己的袋子整理好，望着人群高声叫道“这谁的东西？” 　　眼见自己的笔记去而复返，巩凡心里一松，手脚并用爬将起来，跑到了少年的身边。 　　“这……是……我的！”穿着粗气，巩凡气喘吁吁地说道，心中却恨极了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 　　“哦？你的？怎么证明？”这个显然是中学生的少年相貌倒是不错，算得上一个帅哥，只是留着郭富城式的蘑菇头让巩凡看起来有些滑稽。 　　“里头有本《康熙字典》”为了掩人耳目，巩凡将笔记的外皮换成了康熙字典，在来滨海之前的一番炮制之下，这本笔记看起来跟一本崭新的《康熙字典》一模一样。 　　那少年点点头，刚才跟矮个儿青年一撞之下，他的书散了，袋子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自然看到了是什么东西。“还真是，你说你没事儿将那么大本字典跟钱放一块儿干嘛，让小偷还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呢。”说罢，将袋子还给了巩凡。 　　急切地打开袋口一瞧，看到那个熟悉的外皮，巩凡松了一口气，口中称谢连连：“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定要好好感谢。”此时的巩凡看着眼前的少年，有股莫名的感动，心想90年代人还是极富正义感的，不向以后的人那么冷漠。等自己成功了，定要提携提携他。 　　“嘿，你这人，我帮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的。”少年很大气地摆摆手，转头跟越来越多的微观众人嚷道：“别看了，都散了吧，赶紧报警把这小偷送派出所，逮着一个，另一个也跑不了。”又转头跟巩凡说道：“名字就算了吧，要是你实在想知道就叫我……呃……共青团员吧。” 　　听他这么说，巩凡脸色一囧，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神之际，那高大的少年已经抱着他自己的书，挤出了人群，可经过巩凡身边的时候，巩凡似乎看到，那少年抱着的一堆书里，也有几本康熙字典。 　　巩凡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还真是有缘。”目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少年登上了五路车离去了。 　　…… 　　是夜，费了一下午力气租到房子的巩凡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毕竟一番大事就要开始了。 　　可是…… 　　“这！”看着眼前的字典，巩凡只觉得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巩凡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这本笔记居然变成了一本如假包换的《康熙字典》！ 　　“啊！”绝望的嘶喊声中，巩凡将那本无辜的《康熙字典》撕的七零八落，又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软绵绵地滑到在地，意识慢慢陷入无边的黑暗…… 第一章 重生记事簿 　　韩俊今天本来是到火车站附近那家滨海市最大的新华书店去买一套《康熙字典》的合订本，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一档子事，自己的老爹就在滨海市刑警队，常跟三教九流的打交道，经常耳濡目染的他也知道小偷最是难缠。罪不大却膈应人，就好比那趴在脚背子上的癞蛤蟆。要不是那矮胖子撞的他是在太疼又把他的新书弄了一地，他还真不想多管闲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被人感谢的滋味可是美的很，韩俊想着那名瘦弱青年没口子的称谢，心里也喜滋滋的。 　　“妈，我回来了。可他妈累死我了。”韩俊家在滨海市的市中区，市局家属楼，离火车站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抱着一堆书站了一路，就算他比同龄人都强壮的多，还是有些吃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推门进屋，韩俊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你个混小子，又说脏话！”母亲金芳系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她是公交公司的售票员，三班倒，今天早班，早早回家开始包饺子。 　　“我这不都跟我爸学的嘛？”韩俊嬉皮笑脸地回着嘴。 　　“你咋好的不学？” 　　“谁说没学好的？我这一身武艺不是得自我爸真传？”比了个架势，把金芳逗得一乐。 　　“就你那三脚猫的也叫武艺？咦？你这一身土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见韩俊身上的灰土，金芳的语气瞬间变冷，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正是热血的年纪，打架也算家常便饭，可每次都是自己去跟人家赔礼道歉，实在让金芳头疼的很。 　　“没……绝对没有，我今天见义勇为来着。”韩俊赶紧摆摆手，马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金芳简单说了一下以示自己清白。 　　可是听完韩俊的讲述，金芳还是皱着眉头数落道：“别仗着你会几下就乱出头，这样的事情自然有警察管，你还是个孩子！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好的，好的，我知嘹～”见母亲大有将说教进行到底的趋势，韩俊赶紧举手投降，抱着自己的书回屋了“我去看书了。” 　　“看书，看书，我道你看的什么书，都是些闲书，你说你都高二了，不好好用功学习整天看些个闲书有什么用？将来能当饭吃吗？你看你表哥金成，人家成绩多好……”金芳不依不饶。 　　“我的妈哟，我是体育特长生，高考真不用很多分啊。”韩俊抱着脑袋无奈地说，他自小跟父亲学习散打身体没的说，不过在学校参加的体育队，却是练的短跑。 　　而且韩俊可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孩子，平常里酷爱阅读，当然，不是课本。本来科幻和武侠小说是他的最爱，可最近电视播了《画皮》以后，韩俊便对山东老乡蒲松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缠着父亲帮他借了一套《聊斋志异》来看，不过却是文言文版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方便阅读去买上一套《康熙字典》。 　　不理母亲的喋喋不休，韩俊津津有味地捧着那本《聊斋志异》翻了起来。或许是继承了父亲倔强的性格，虽然有些吃力，可韩俊却乐此不疲。 　　“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幞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 　　“这‘抱幞独奔’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又‘趁之’了？”首先翻开电视里播出的《画皮》那一章节，只第一行，韩俊就碰到了疑难，虽然不会影响阅读，但韩俊绝对不是不求甚解的性子，从刚买的《康熙字典》中，取了最上面的一本“嘿，就由你来告诉我吧。” 　　可是……翻开字典，扉页上的字却让韩俊呆住了“这……他妈是什么？” 　　“《康熙字典》”雍容庄重的外皮下，却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内容，看似一摸一样的外表下，内里居然全部用手写而成，内容更是跟字典完全不沾边！“重生记事簿”五个不知所谓的字让韩俊顿时一头雾水。 　　而接下来的一行小字，又让韩俊目瞪口呆。 　　“没想到我真的重生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深感记忆的严重退化，或许那杯掺了水的孟婆汤还是有些效果的，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恐怕所有往日的记忆都将消失，特此作此笔记以提示。” 　　“重生！？那是什么鬼东西？我的书呢？”韩俊脑中一片混乱，此时他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本“重生记事簿”是个什么东西，心里想到的却是自己花30多块钱买的《康熙字典》怎么就变成这个了？再翻看其他的几部字典，却是如假包换的字典了，那这一本又是怎么回事？ 　　努力的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韩俊脑中忽然生出一丝明悟“那青年的也是一本……换了！” 　　想到自己跟那个小偷撞到一起，自己的书散落了一地，那袋子也开了，两人离得极近，就是袋子里的那本“字典”混在了自己的书里，因为封皮一样，混乱之中自己拿错了？ 　　此时的韩俊看《聊斋》的好心情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少了一本字典多少让他有些沮丧，人海茫茫要找回自己的字典又要去哪找？再买一本？谁给他钱来？那可是自己攒了一年多的压岁钱啊。刚想把这本冒牌字典扔了发泄一下，又想到老妈在家，弄出大动静没准又得凶自己一顿。恨恨地锤了冒牌字典一拳，骂了一声“操！” 　　“韩俊！你发什么魔怔！再说脏话仔细你的皮！”厨房里的金芳重重地一顿擀面杖，厉声喝道。 　　“知……知道了，我错了妈。”韩俊的怒火立刻被对母亲的畏惧所取代。垂头丧气地看着这本西贝货。 　　“这他妈什么东西啊？”没心思看《聊斋》的韩俊，索性翻看起了这本完全由手写成的“鸿篇巨著”，准备看看着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待翻开第二页，韩俊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了，里面所记载的东西，远比聊斋还要聊斋。 　　…… 　　韩俊静静地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了一下午的书，连厕所都没去，看到这种情况，金芳都有些诧异，原本性子跳脱的韩俊怎么就转性了？一本《聊斋》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致富篇、需改写历史篇、设计图篇、谱曲词篇、剧本片、广告创意篇、经典语录篇……”看着分门别类的各种篇章，韩俊嗤笑连连。 　　“这人也太能搞了，靠，还有泡妞篇？泡妞？这个词倒蛮有意思的。他想干嘛？要当皇帝来个三宫六院吗？这经典语录也够经典的‘人生就像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从开始的恼怒，到后来的疑惑，进而震惊，再到嘲笑，韩俊已经乐不可支。这本笔记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自得和霸气，韩俊联想到那少年瘦弱的躯体，苍白的面孔，实在很难让他相信眼前这本笔记里所记载的一切。尽管里面详尽的记录了从1990年到2009年的“发生”的诸多事情，言之凿凿，煞有介事。 　　更让他感到好笑的是，里头居然记载了1992年高考的部分试题，名曰“记忆实在不太清晰，只能回忆起部分试题，92年高考定要考出好成绩，进入名校以弥补前生的遗憾。” 　　“太他妈扯了。”不过韩俊转念一想，自己过了暑假才高二，明年才高三，即便这试题是真的对他也没有用，可自己的表哥金城大自己一届，这部分试题给他也不错，就算是假的，反正他每天做那么多的试题，也不差这一点了。打定主意回头给他抄录一份让他做做。 　　虽然韩俊对所记载的东西并不太相信，不过那些剧本篇却让韩俊大感兴趣，本就喜欢科幻小说的他，见到里面讲述了许多未来的事情，根本就将这本冒牌字典当成科幻小说来看了。 　　而那些剧本篇里所记载的五花八门的奇妙故事，更是让韩俊爱不释手。如果说这本笔记韩俊不愿在还给失主，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他还没有看完那一个个引人入胜、感人至深的故事了吧？ 　　此时的韩俊，还没有意识到，自从翻开了那本笔记之后，他的一生，将从此改变。 第二章 信，还是不信？ 　　下午六点，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进屋，正是韩俊的父亲韩世鹏下班回家。精神的短发，国字脸，浓眉大眼的韩世鹏显得有些彪悍，但一身橄榄绿的警服却让整个儿人透着一股正气。 　　韩世鹏在市中区公安局刑警队中队工作，担任副中队长。 　　此时金芳已经下好了饺子，见丈夫下班回来，便招呼着一家人吃饭。 　　“世鹏，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接过丈夫递过来的警服衬衫，金芳边布菜便问道。刑警队的工作她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这两年全国严打，向天没黑就回家来的，还真不太多见。 　　“恩，也就今天了。市里有个案子，拟定成立专案组了，明天省里也会派人下来协助。明天就开始执行任务，恐怕得半个多月了。”韩世鹏边换衣服边叹了口气，似是不太情愿地说道，眼睛却不断往老婆脸上喵去，显然在观察她的神色。 　　金芳横了他一眼，讽刺道：“你就装吧，又兴奋了吧？要我说，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是你们这些警察！”自己丈夫什么脾性她当然了解，不过她并不太喜欢丈夫的职业，刑警，可是有危险的行业。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整天担惊受怕的呢？“又出什么大案要案了？”金芳随口问道。 　　韩世鹏堆了一个笑脸，虽然他看起来很凶悍，那也是在外边，在家里，他甚至有些惧内，而对韩鹏更是个标准的慈父，从来都舍不得动他一指头，而在家举起大棒的往往也是韩俊的母亲金芳。只是他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还是老婆最了解我，案子你就别管了，对了，小俊呢？还没放学？”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儿子放假了你不知道？”埋怨了一句，金芳扭头冲韩俊屋喊道：“死小子，你爸回来了也不出来叫一声，看看看，就知道看，也没见你考试及格过几次。” 　　“来了来了。”听到母亲“火爆”的呼唤，韩俊合上笔记，走了出来“爸回来啦。”跟老爹打了个招呼，便坐到餐桌旁，刚想动手拿个饺子手背却挨了老娘一筷子。 　　“洗手了吗？” 　　“就去，就去。” 　　韩世鹏在一边嘿嘿地笑着，他就喜欢金芳这泼辣的性子。 　　饭桌上，韩世鹏边吃边跟韩俊说道：“小俊，明天单位有任务，恐怕半个月不能回来了。反正放假了，你去你奶奶家住一阵，金芳，你去他姥姥那几天吧。” 　　韩世鹏说的轻描淡写，可金芳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转而默然不语。这么多年夫妻的默契，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次韩世鹏所执行的任务，恐怕有危险。 　　不明就里的韩俊则立刻反驳：“爸，不行啊，奶奶家可在仰口，假期里我的去学校训练，你不总是跟我说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吗？”仰口是滨海市的市郊，韩俊的奶奶家就住在海滩附近，家里种了五亩樱桃树，每到五月前后收樱桃的时候，韩俊都喜欢去那大饱口福，丝毫不逊色于北宅的樱桃。以往暑假的时候他也常去，毕竟离着海近，夏天洗海澡（游泳）可是滨海市人的一种享受，但上了高中加入体育队，训练任务很重，没怎么有时间去郊外的奶奶家。 　　“学校那边我去帮你说，你奶奶家那边好啊，山光海色的还能去洗海澡，又能爬崂山。顺便忙你奶奶干点活儿不一样是锻炼嘛。” 　　“可……” 　　“可什么可，听你爸的。”金芳瞪了韩俊一眼，这小子立刻蔫儿了。低头嘟囔道“干农活儿怎么能跟训练比啊。” 　　…… 　　天色擦黑，华灯初上，被父亲决定了的韩俊有些不满，没有跟往常一样去院里跟一般大的孩子们打扑克，把自己锁在屋里继续看起了那本笔记，而金芳似是有了心事，叫着韩世鹏到屋里也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老爹也真是的。胡乱替人家做决定。”也没有了继续看那些故事的心情，韩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笔记，随意一番，却是“致富篇”。 　　91年，国家的政策已经比较明朗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已经深入人心，就连韩俊身边的人也有下海试潮水的，自己的二舅金孝国就办了停薪留职，自己经营一个小印刷厂。“致富篇”里记载了许许多多看似商机的东西，可那些已经经过时代验证过的商机，以韩俊的见识还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扯。 　　不过，很快的，他就被其中记载的一段文字所吸引。 　　“崂山绿石，又名崂山绿玉，产于崂山东麓仰口海滩，宋、元时已有人将其用于案头清供及制作文房用具，明、清两代始即成为名贵观赏石。但目前为止，她的价值还没有得到大众公认，直到92年参加全国名石展大获好评，才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价值大幅飙升。”接着，下面还有小段如何鉴别崂山绿石的方法和心得，只是语焉不详让韩俊云里雾里的。 　　仰口海滩？不就是我奶奶家附近吗？看到这里，韩俊心里一动，虽然不太相信笔记里所记载的这些东西，可既然被父亲决定了要去奶奶家住上一段日子，索性就去看看也好，更何况，笔记里所记载的崂山绿石他也多多少少的有所了解，那种东西在海滩上随处可见，海里有些礁石也是这种带着绿色的石头，很是坚固，奶奶家院子的围墙就是用从海里挖来的这种石头砌的。 　　“如果这些石头真的这么值钱，那我奶奶家的房子不就是围在钱堆里了吗？”想到此处，韩俊心中有些意动。“那么，趁着去奶奶家的功夫，多挖点石头，就算不是真的，也能练力量啊。那要是真的，靠，那不就发财啦？” 　　这么一想，被父亲决定的那种郁闷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又看了一会儿，韩俊感到有些尿急，他家是个二居室七十年代建的筒子楼，厕所是全楼公用，出门方便回来的韩俊路过父母的门口，似乎听到里面有压抑的争吵声。 　　“世鹏，你不去不行吗？” 　　“组织上安排的任务，怎么能不去？” 　　“可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你想多了，小任务而已。” 　　“你别骗我，小任务你能让小俊去他奶奶家？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多年了，你还怕我给你泄露了？” 　　“小芳，这个是纪律。” 　　“不行，韩世鹏，你今天要不给我说清楚，你明天就别想去上班了！” 　　“你……”短暂的沉默，或许是韩世鹏抵不住金芳的逼问，无奈开口“一个打黑的行动，布控已经完成，就差抓捕了，我们今天早回来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那些人……那你要注意安全，让别人冲锋在前，你可别傻乎乎的，你跟那些小青年不一样，你有老婆孩子！”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 　　“讨厌，小俊在呢。” 　　听到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少儿不宜了，韩俊也不再听墙根儿，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捂着嘴吃吃地笑。 　　对于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事，他可不敢觉和，老娘的笤帚疙瘩可不是吃素的。既然决定了要去奶奶家，韩俊的心里也是一阵轻松，随意的翻看着那本古怪的笔记。当翻到“改变历史篇”的时候，第一页的一段记录，就让韩俊心跳加速……这本笔记今天给韩俊带来的震撼，越来越多了…… 　　“91年7月，滨海市一次打黑行动中，因为情报错误，对涉黑人员武力估计不足，对方有四名持枪歹徒负隅顽抗，让警方损失了五名干警，多人受伤。最终只抓到了部分小喽啰，让首脑逃脱。直到92年8月才在滨海市市北区抓住了首脑。让人佩服的是，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名首脑逃亡外地的时候，他实际上一直躲在滨海市市北区的鑫日宾馆里，找个机会将这个消息报告警方，让这些罪犯祸害的时间减至最短……借此搭上警方这条线，为以后的各项行动提供方便。” 　　如果说“赚钱篇”有些扯淡的话，那这个“改写历史篇”实在是有些耸人听闻了，对于别的事情他并不关心，可是刚刚听到父亲所说的话，貌似也是一场抓捕行动。 　　万一……韩俊有些不敢想象了，虽然三伏天，可额角流出的却是一滴冷汗！ 　　信！还是不信？ 　　韩俊心里矛盾重重，韩世鹏职列副中队长，好像不是普通干警，可谁知道这个语焉不详的“干警”包不包括副中队长？以往老爹给自己讲的那些他亲身经历过的故事，那次不是冲锋在前？否则也不会积功升职到副中队长，想到老爹的性格，韩俊忐忑不已。 　　如果跟自己老爹说，那伙儿匪徒有枪，老爹问起来，自己该怎么解释？说我从笔记上看来的？可如果不说，万一这个“干警”包括了副中队长，又去哪买后悔药去？ 　　想到这里，韩俊咬咬牙，走向父母的房间。 第三章 宁可信其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韩俊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的”考虑跟韩世鹏说说。就算老爸不相信也要引起他的重视，将灾难的火星摁灭在还冒烟的时候。 　　“梆梆梆”敲了敲门，韩俊贴着门边喊着“爸，我有点儿事跟你说说。” 　　“等会儿”屋里一阵悉悉索索之后“进来吧”韩世鹏说道。 　　韩俊推门进去，看到父亲和母亲正襟危坐，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不过韩俊却没有心思考虑那些事情。跟母亲说道：“妈，我有点儿事跟我爸说。” 　　金芳眼一瞪“你个臭小子，有什么事还要背着你妈？”不过边说边起身朝外走去，路过韩俊身边的是，提留着韩俊一缕头发说：“你看看你这头发，大夏天的留这么长跟个小混混似的，也不怕长虱子？” 　　“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剪，妈，那个邻居张阿姨不是约您今天晚上去广场吗？您赶快去把。”说着就把金芳让出了房间。 　　“那我去了啊。”金芳就坡下驴，整了整衣服出门去了。 　　韩世鹏有些意外韩俊今天忽然要找自己单独谈谈，拍拍床示意韩俊坐到自己身边“小俊，什么事这么神秘要跟老子单独谈谈？哟，对了，你妈还说你今天见义勇为来着？行啊小子，有点乃父的风采，不过话又说话来了，你现在年纪还小，遇事儿别乱出头。” 　　“爸，你是不是要参加一个打黑行动？”韩俊神色凝重，对于父亲的顾左右而言他毫不理会，开门见山地说道。 　　韩世鹏一怔，他不知道韩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转念一想，给了韩俊一记暴栗“臭小子，学人听墙根儿了？” 　　韩俊揉揉脑袋不依不饶地问：“爸，别打岔，是不是？” 　　“是。” 　　“你别去行吗？” 　　“哟，小子，你怎么跟你妈一个口气？这可不像你啊。” 　　“你们情报做的怎么样？详细吗？” 　　韩俊的表现实在让韩世鹏疑惑，既然他知道了也就不再隐瞒：“韩俊同学，请不要对我们的工作提出质疑，我们有经验丰富的侦查员。” 　　“那……他们要是有枪呢？” 　　说到“枪”，韩世鹏哈哈一笑：“你这脑袋都想什么呢？哪那么多枪？你这都从哪听来的？” 　　“爸，我没从哪听来，我就说万一，万一他们有枪呢？”见父亲根本不在意，韩俊有些着急道。 　　“小俊，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不过你能替你老子着想，我很高兴。”韩世鹏哈哈大笑，大力的拍着韩俊的肩膀，不过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离韩俊实在太远，不应该是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想的问题。 　　“爸，我说认真的，万一，咱说万一，你们的情报做的不足，他们有枪，而且有很多枪，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韩俊不接茬，紧接着说。 　　“你到底从哪听来的这些事？”韩世鹏对韩俊的反常举动终于有了异样的感觉，眉头微皱反问了他一句。韩俊多次提到歹徒又枪，几番暗示之下，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松动，或许，自己真的是有些大意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就是刚才你跟我妈说的，我承认我听老爹老娘的墙根儿不对，但我刚才回去一想，歹徒啊，您不是从来都教导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吗？我就想，万一他们有枪呢？你可是我老爹，万一有个闪失叫我和我妈怎么办？” 　　“唔……”听韩俊这么说，韩世鹏有些感动，心道儿子没白养，知道疼他爹了。而且韩俊说的也确实在理，小心使得万年船，不由的沉吟了起来。 　　韩俊见有门儿，想了一下继续问道：“爸，你们那有防弹衣吗？”阻止父亲参加这次任务显然已经不可能，但要是有防弹衣的话就算有什么危险也不会造成太坏的后果，韩俊就是这么想的。在他的印象里，那防弹衣就是万能的。 　　韩世鹏点点头，展颜微笑道：“好个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愧是我儿子。小心谨慎的是对的，毛主席说过，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要重视对手，我记下了，这次我去申请几套防弹衣去。”揉了揉韩俊的脑袋，将他的大分头揉成了一坨鸟窝。 　　“嘿，爸你轻点儿，我的头型都乱了。”见父亲上心了，韩俊也感到一阵轻松，此时跟父亲闹做一团大声抗议着。 　　“有了头型就有了爱情，老实跟党交代，有没有给你老子玩早恋？”韩世鹏瞪着眼睛“逼问”韩俊。 　　韩俊撇撇嘴道：“爸您说啥呢，那些庸脂俗粉，怎么可能？看我嘴型，庸……脂……俗……粉。” 　　韩世鹏哈哈大笑，对于儿子的私事他是根本不会管的，他认为男孩子就要有个男孩子的样，至于别的家长谈虎变色的早恋，韩世鹏觉得那根本不值一哂，别人是怕影响学习成绩，而对于韩俊这个体育特长生来说，学习成绩反而成了次要的了。这么说说也只是跟韩俊开玩笑而已。 　　“还说没早恋，那个李由美是怎么回事？”韩世鹏揶揄道。 　　韩俊一听立刻急了：“爸，你偷看我信？” 　　“谁希的看你的信，信封上写着名呐。” 　　“那个鼻涕妞你又不是不认识，我们写信好多年了。”韩俊嘟囔道，说起李由美，还要从五年前说起，当时六年级的韩俊因为离学校近，常住他姥姥家，那个大院里搬来一户人家，一个外地的单身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就是李由美，一个经常托着两条清鼻涕的朝鲜族小姑娘。 　　只是在那个年代，一个单身女子，带着个女儿，又不见她有什么正经的工作，难免风言风语，合着五岁的李由美都受到“牵连”，经常受到院里孩子的欺负。 　　韩俊那会儿跟别的孩子可不一样，他从来不会欺负女孩子，或许跟他爸的教育有关，认为那是没有本事的事情。有次看见那个托着两条清鼻涕邋里邋遢的李由美被几个孩子欺负，韩俊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小子，来了一次“英雄救美”，只是这个“美”实在有些不美罢了。 　　后来觉着找到靠山的李由美很喜欢跟韩俊玩，只是韩俊比她大太多，并不喜欢哄孩子，特别还是小女孩。每次韩俊被她缠的没办法就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吓唬她，只是每当那个时候，李由美总是躲到一边吃吃地笑，也不怕他，只是暂时不纠缠了而已。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半年后这家人就搬走了，临走的时候，小小的李由美很是郑重地跟韩俊要了地址说要给他写信，原本以为她是说笑，韩俊也没当回事儿，可没想从原本稚嫩歪斜的笔迹到慢慢的有点样子，这信一写就是五年，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韩俊还是很有风度的有信必回，对这个貌似没有父亲的女孩，他还是很同情的。 　　“鼻涕妞也不错啊，起码预备下个媳妇儿啊。”韩世鹏跟韩俊开着玩笑，看儿子的窘样，韩世鹏乐不可支。 　　“爸，千万别，我以后的媳妇可得美若天仙。那鼻涕妞不成的。”韩俊摆摆手。 　　“哟，又是庸脂俗粉又是美若天仙的，还跟你老子掉起书袋来了，那聊斋能看懂吗？” 　　“还成，今天买了套康熙字典。”韩俊提起《康熙字典》，又想到跟字典内容“严重不符”的笔记难免有些心虚，不过这种微妙的情绪变化却没有引起韩世鹏的注意。 　　爷俩儿聊了一阵，韩俊把想说的说完，没了心事就回到自己的屋里继续看书去了。 　　韩世鹏看着儿子的背影，想着他所说的话，心里若有所思。 　　他有他自己的考虑，有些事情并没有跟韩俊娘俩儿说的太白，这件案子实际上是由他们中队负责，市里很重视，自己也跟领导打了保票。目前所有准备都已经做好，但根据情报，并没有这些人持枪的信息，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再表现的过分小心谨慎，难免让人笑话自己胆小，在所有人眼里，那伙儿匪徒已是瓮中之鳖，案上之鱼了，捞取这趟功劳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可是儿子的话又很有道理，万一歹徒的火力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案子出了岔子自己可也担待不起。两难之下，韩世鹏决定为了万无一失，面子，就不要了！ 　　方一计定，韩世鹏抬头看这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已经八点半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起身穿好衣服，跟韩俊交代了一句“小俊，爸去单位一趟，晚点儿回来，你跟你妈先睡吧。”骑着自行车向市局驶去。 　　“看来老爹果然重视起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韩俊趴在窗台上，看见韩世鹏骑着自行车离去，微微一笑。 　　“明天就要去奶奶家了，如果那笔记里记载的是真的，或许，未来的日子……会很美啊。”带着满脑子的绿石头，韩俊睡着了…… 第四章 疯狂的石头（一） 　　第二天一大早，韩俊醒来，金芳已经给韩俊做好了早饭，留了张条子，和五十块钱，上班去了。 　　“饭在锅里，自己热热，把你那头发理了去，五十块钱给你奶奶买点东西，去了多帮奶奶干活儿，别光玩。” 　　看着母亲的字条，韩俊挠挠头，这些事情都要嘱托，自己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草草吃过早饭，韩俊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想了想，又把笔记装到书包里，这东西还是带在身上吧。 　　去大院儿门口的剃头摊随便找了个老师傅把自己留了好久才留出来的蘑菇头理成了小寸头，虽然不太情愿，不过照着镜子一看也蛮精神的。 　　奶奶家在市郊，去那里要倒好几趟车，两个多小时后，韩俊似乎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海的味道。 　　崂山，是我国海岸线第一名山，有着海上“第一名山”之称。它耸立在黄海之滨，高大雄伟。山光海色，山海相连正是她的特色，正是因为“天地钟灵秀”的特质，崂山也是一座道教名山，据说金庸老先生笔下的“全真教”就是出自崂山的道士。 　　韩俊的奶奶就住在崂山东麓仰口海滩附近一个名叫峰山村的村子。百十户人家，大部分人家世代打渔为生，后来因为临近崂山山灵水秀，比较适合果树的生长，渐渐的也有人家开始种植果树。韩俊的父亲是家中独子，又因为在市里上班，韩俊的爷爷早逝，家中没有壮劳力，打渔是不成了，于是在村里邻居的帮衬下，韩世鹏出钱给母亲包下了五亩果园，种着樱桃。本来韩世鹏想将母亲接到自己家住，凭着韩世鹏一月400多块钱的工资养活一家人还不太吃力，只是一来韩世鹏家太小，母亲去了只能跟韩俊挤一个屋，二来，老人家不愿意空着老屋也不习惯市内的生活，再怎么说，没事跟老街坊拉拉家常也能解闷，所以一直独居在老屋。 　　下了车的韩俊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了约莫一刻多钟，奶奶的院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奶奶，我来啦，你在家吗？”大门没锁，韩俊绕过松鹤延年图的影壁，进了院子就嚷了起来，眼睛四下一瞟，院墙果然是自己熟悉的灰不溜秋的大石块，两米多高，以前并不在意的韩俊，此时看起那些石头来，两眼冒着绿光“没准儿，这都是钱啊。” 　　“俊俊来啦。”奶奶刘美枝循声出来，一身灰布单衣，头发花白，见大孙子来了，喜出望外地把他拉进屋来。韩俊见奶奶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显然正在打扫卫生，笑笑，心道老太太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你说你过来看看奶奶就很高兴了，还买什么东西？奶奶这儿啥都不缺。吃饭了吗？”宠溺地望着孙子，隔代亲可是没得说的。 　　“嗨，奶奶，这可是你孙子我的一片心意啊，我吃过了。”这家伙直接把他老妈的钱借花献佛了。放下手里的水果点心，准备抢过奶奶手里的鸡毛掸子“奶奶干活呐，我来帮您。” 　　“行了，油嘴滑舌，怎么一个多月不来看看奶奶？”打掉韩俊的手，刘美枝似是埋怨道。 　　“您看我这不是来了吗？前一阵考试呢，我又是体育队的，又复习又训练的。这不昨天才放假，我今天就来啦，我可要在这儿住上半拉月呢，您可别嫌我烦就行。”韩俊跟刘美枝解释着。 　　“瞧你这孩子说的，多住会儿奶奶也不烦。”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苍老的脸上尽显慈爱。 　　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刘美枝抬头看了看古旧的座钟，起身道：“快晌午了，你自己玩会儿，我去做饭，今天你来的巧，西屋金宝他爹送来两条黄花。” 　　“是吧，我就闻着味儿来的。对了，奶奶，咱家镐头放哪了？”韩俊赶紧问道。 　　“就在门墙（影壁）后边，自己找找去。”对于韩俊要镐头干嘛，刘美枝倒没做多想。 　　刘美枝家有一间正堂坐北朝南，东西各一间厢房作为卧室，院子东侧垒了个小屋作为厨房，与影壁间隔了四五米的地方，以前种了棵槐树，只是不知道听谁说家里种槐树不好给砍了，后来就成了放农具的地方。 　　在一堆耙子铁锨里，韩俊寻了把趁手的镐头，便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寻个下手的地方。石砌的院墙因为十几年的风吹雨淋，看起来灰不溜秋的，跟绿色扯不上一点边。以前他光听说过着垒院子的石头是从海里刨来的，却不知道这石头到底是不是笔记上所记载的那种绿石头。 　　不多时，韩俊就看中了院前西北角的墙头，在哪里弄下一块石头即不会影响院墙的“美观”又不会因为刨石块而把墙给拆了。 　　找了个凳子垫在脚下，韩俊抡圆了膀子照着接缝处就开始砸，要说这么起下一块石头，用锤子和凿子能更趁手，只是庄户人家一般没有石匠的家什儿，退而求其次，镐头也不错。“崩，崩，崩”几镐头，碎屑崩了韩俊一头一脸，选中的那块石头也被砸出了一个豁口，韩俊细细一看，果真呈现出了莹莹绿意。 　　韩俊心中一喜，手上加了把劲儿，又是几镐头下去，石块终于松动，扔掉镐头，韩俊双手较劲，一块粘连着水泥的石块被生生起了出来。 　　毕竟从海里挖出来的石头，形状并不规则，垒好了院墙之后，再和这沙子水泥修葺一番才能算完成，这会儿韩俊怀里的这块一尺见方的石块便是如此。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干嘛？刚来奶奶家就要拆我房子啊？”不绝于耳的砸墙声，吓了刘美枝一跳，赶紧出来看，却发现孙子正在拆院墙，而且已经让他成功地拆下了一块，西北角的豁口就像一张嘴里缺了半拉门牙。 　　“我没拆房子，我拆的是院墙。”韩俊指着院墙，下意识的反驳。 　　“你想气死奶奶？赶紧给我垒回去！” 　　见奶奶动了真怒，韩俊赶紧扔了石头，跑到刘美枝跟前抱着她的胳膊哄到：“奶奶，别急别急，我没拆，我就是起下一块石头来研究研究。” 　　“破石头有什么好研究的？” 　　“您不是说这石头是从海里挖来的吗？我想看看海里的石头有什么不一样。”韩俊狡辩。 　　“石头还能分出个什么不一样来？前海沿儿上有的是，你不去那看来拆奶奶院墙？赶紧给我垒回去，小心我告诉你爸揍你！” 　　“好啦，奶奶，您别生气，我就看看，看完了我就给您垒会去。”连哄带骗好不容易让奶奶又回到了厨房做饭去。韩俊抱起刚刚起下来的石头仔细端详着。 　　这块石头因为自己大力的几下猛砸，上面的水泥大部分已经松脱，露出了灰色的岩体，可是刚刚砸出那个豁口处，的确是明显的墨绿色。看来这块石头就是笔记里所记载的那种石头无疑。 　　初步确认了院墙的“身份”韩俊又是一喜，胡乱的将石头摆到了墙头，没有水泥，垒，是不成了，那得等韩世鹏回来再说。 　　既然不让在家挖，一会儿去海边也不错，反正海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石头。 　　中午美美地享受了奶奶烹制的黄花鱼，上了年纪的奶奶总要午睡一会儿的，随便找了个出去玩的借口，趁奶奶不备，韩俊提溜着镐头出了门。 　　一路来到海边，清新的海风吹散了夏日的些许炎热，听着阵阵涛声，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爽了几分。 　　站在海边，韩俊看着几块凸出水面的巨石，在他看来，那仿佛就是埋藏着巨大宝藏的小岛。 　　正准备下海开刨的韩俊忽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有节奏的号子声吸引，循声望去，却见十几个人正牵拉着一块大石头朝岸边艰难的前进，岸边停着一辆小卡车。 　　好奇心驱使，韩俊一路小跑到那群人跟前，却发现这些人都是峰山村的村民，有个人还挺熟，正是邻居韩金宝。 　　“哎，金宝哥，你在干嘛呀？”韩俊好奇地问，此时其他人已经忙着开始把这块石头装车了。 　　“小俊来啦。有日子没见了，喝！这个儿长的。”韩金宝矮壮矮壮的，皮肤黝黑，望着韩俊一脸憨笑着说道。 　　“恩，这不放假了吗，来我奶奶家玩一阵。你们倒腾这么大块石头干嘛？”韩俊指着那块巨石问道。 　　“有人出钱让我们帮着搬，我就来了，我看你这身子骨不错，一起搬吧？搬一块1块钱啊。”韩金宝上下一打量韩俊的身材，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衣样子斯文的中年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显然是那人出的钱，见有赚外快的机会，也想介绍给韩俊。 　　韩俊心里一动，看了看那块石头，上面的水迹未干，显然刚从海里撬出来的。“原来早就有人在弄这些石头了啊，难道笔记里记载的都是真的？”看到这种情况，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这个信息的韩俊，微微有些失望。 　　这时，斯文的中年人也看到了韩俊，一脸和煦的微笑，给韩俊招呼了一声：“小哥，有个小忙，我这人喜好弄些石头赏玩，太大的我搬不了，就让村里的朋友帮帮忙，有没有兴趣也帮我一把？” 　　韩俊心道，这可是赚钱的活计，他怎么会给别人做嫁衣？扬了扬手里的镐头，笑着说：“这位叔叔你好，我也很喜欢这些绿石，寻思着弄一些回去给我爸做盆景。” 　　中年人微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也好这一口啊。” 　　“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我年纪小就不能喜欢了吗？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天地钟灵秀，结穴在名山；仰口海底玉，品胜祖母绿；风情万千种，尽在一拳石。南燕的晏谟在1600年就对这绿石大加赞赏呢。这仰口玉，我相信就是这绿石。”韩俊嘴上不服气，可这话却是从笔记上看来的，觉得顺口，索性背了下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用到了。 　　中年人眼前一亮，大有碰到知音的感觉，拉过韩俊攀谈起来“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小哥也是此道中人，说起来我自从第一眼看到这石头就喜欢上了，要不也不会这么劳师动众的。听小哥的意思，家里可有上品？一起赏玩赏玩可好？” 　　“呃……”韩俊无语，他只是随口说说，家中哪里有什么“上品”？自己的老爹说白了就是一武夫，家里连盆花都没有。 　　但嘴上又不想服输：“也没多少，就……一院子吧。”心道，我可没撒谎，我奶奶家的院墙都是这绿石垒的呢。 　　“哦，那……冒昧一问，能否让我去看看？”看中年人两眼放光的样子，显然是爱石头至痴的人。韩俊心里好笑，可哪有石头给他看，敷衍道“我家在市区呢，离着太远，我现在放假在我奶奶家住一阵的。” 　　中年人听出了韩俊拒绝的意思，认为他年纪小，有些警惕也是对的，自己还不认识就提出要去人家看石头的话的确有些过分，歉意的一笑，自报家门道：“我叫朱培江，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韩俊” 　　“哦，韩俊，难得碰到你这么年轻的奇石爱好者，想交你这个朋友，我家就在不远，不如先去我那看看我的石头如何？”朱培江热情的邀请道，收藏者最大的喜悦不是淘到一件称心的宝贝，而是将宝贝让同样懂行的朋友一起赏玩，共同分享自己的成功与喜悦。说的再白点，那就是“显摆，是收藏爱好者最大的乐趣。” 　　韩俊心道，看起来这人也算个高手，自己只是凭着笔记才来这里挖石头的，好坏也不知道，不如去看看也好。 　　“您石头多吗？”韩俊故意问道。而朱培江则微笑不语。“那行。我也想看看您的石头。” 　　“那走着？” 　　见石头已经装车，朱培江依约付足了劳务费，驾车载着韩俊离去。他家离峰山村的确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而他的家门口已经有几个壮实的年轻人在等候了，显然已经知道今天要弄一个大家伙回来。 　　韩俊帮衬着，十几人七手八脚地将这块两人合抱才能围过来的石头弄进了院子。一进朱培江的院子，韩俊才知道，什么叫奇石爱好者了。 　　30几个平方的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石头，有的圆润可爱，有的形状怪异，各种样式不一而足。 　　送走了帮忙人的朱培江看韩俊正在打量自己的石头，有些得意地说：“这些品相都一般，来跟我进屋。”说着，拉着韩俊进了他的房间。 　　韩俊根本没有想到，更大的震撼在等待着他，屋子里的石头居然比院子里的更多，除了石头，便是石头，除了一长床，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这么多石头！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的啊？”韩俊惊讶的问。 　　朱培江显出一丝得意之色：“大约83年吧。快十年了，期间还有好多品相不怎么好的，我就丢掉了。” 　　“这……也太多了。您……光收集石头啦？” 　　朱培江点点头，神色似乎有些落寞转而又变的狂热：“是啊，我相信这些绿石就是海底玉！别人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呵呵，他们还叫我石痴……嗨，不说这个了，难得碰到知音。来，看看，这块，我的宝贝。” 　　说着，朱培江抱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块一尺见方的绿石给韩俊看，说道：“看这个纹路，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绝对是块上品中的上品！” 　　韩俊见那块石头光洁亮丽，整个儿色调墨绿浓黑，摸上去温润如玉，上面丝丝如发丝的白色条纹似是水纹，看起来宛若奔流的大海，而其间一块不规则的凸起就像一座奇峰，整个石纹呈现出了一座立于奔腾大海上的奇峰之像，奇峰之侧又有一些黄白的色块，就像飞翔于奇峰之畔的雄鹰，气势雄浑，浑然天成！ 　　“好漂亮啊！”尽管不懂，可看到这种漂亮的石头还是忍不住的赞叹道。 　　“不错吧。我给它起名叫‘奇峰突起’。”朱培江得意的一笑，终于有个能认可他的人或者说识货的人，怎能让他不开心？ 　　“我家的石头，比不上这块。”韩俊摇摇头似是惋惜的说“我不太懂如何鉴别，朱叔，你这么多年的经验，传授我两手如何？” 　　朱培江哈哈一笑“没问题，这选石头，首先要看它的色彩的变化，以绿色为基调，但又不是单一的绿色，色深者墨绿浓黑，色浅者粉绿微蓝，再加上黄、白、赭等色块条纹，实则变化无穷。” 　　“二看结晶变化。它多为层状结晶，不同色彩浓淡交错，看他的斜面断层常会有多样的曲线纹彩，相当的漂亮。也有那种云母结晶的，就像众多闪烁发光的金星颗粒。” 　　“三看石质变化，这绿石略经琢磨，就可出现玉石的光泽。细密坚实、晶莹润泽为上品。” 　　“四看形体变化。崂山绿石的形体不像太湖石那样裙皱洞穴通体相连，不可能要求其皱、透，但仍要求其艺韵之秀，体形要瘦，气势要雄，风度要‘自然典雅’。看看这块‘奇峰突起’合不合这几点？” 　　一气说了这么多，韩俊心中惊讶无比，笔记里虽然记载了不少关于绿石的信息，可关于鉴别，却根本不能于朱培江说的相比。 　　韩俊点点头，心中佩服不已，虽然原先毫不了解崂山绿石，可现在却根本不会影响对它的喜爱，如果说刚刚他还是个伪石迷，现在，也勉强算得半个了。 　　颇有一股钻劲儿的韩俊，缠着朱培江给他讲了不少关于绿石的事情。朱培江对绿石的“专业性”让韩俊深深佩服，而韩俊对绿石未来的走势也颇和朱培江的心意，根据笔记的记载，尽管不知真假，可韩俊还是告诉朱培江，这些石头在不久的将来就会体现出它的价值！ 　　两人越聊越热乎，大有相见恨晚执意，不知不觉已是下午。 　　看看天色，如果再不回去，恐怕奶奶着急，韩俊辞别了朱培江，两人相约明天一起去海边捞石头。 　　从那以后，海滩上多了一个提着镐头，整天跟海里的礁石较劲的少年…… 　　……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韩俊早出晚归，啥事儿不干，就只是疯狂地往家般石头，院子堆满了往屋里堆。 　　眼见家里都快被石头堆满，刘美枝无奈地说“我的小祖宗，你这拆了院墙又想干嘛？弄这些破石头回来准备给你奶奶再盖个屋吗？”对这个宝贝孙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想让他安分一点却是不能。 　　两个星期的忙碌，韩俊这“力量”着实得到了不小的提高，肌肉看起来比前几天更结实了，皮肤也晒的黝黑，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指着满院子的石头说：“奶奶，这东西可是宝贝。”通过跟朱培江的交流，韩俊对于选石头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他所挖回来的石头，无一不是品相优良的石头，至于此等的，他根本就不希要。 　　“没见过拿石头当宝贝的。赶快扔了吧。”面对满屋子的石头，刘美枝却大感头疼。 　　“千万别啊。这可都是我的宝贝，赶明儿我买条狼狗给您看着家。” 　　“要什么狼狗！你还想弄条狼狗给你看着这些破石头？给我钱我都不希要！” 　　“嘿，那也得看着。您看着吧，以后它可是宝……”韩俊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阵刹车声，接着大门被几个穿警服的人推开。韩俊定睛一看，为首一人却是父亲的同事刘斌。 　　刘斌三十出头，个子不高，样子斯文，却是科班出身搞刑侦的高材生，算是父亲的徒弟，没事经常来家坐坐，是以韩俊跟他熟稔的很。 　　韩俊脸上一喜，喊道：“刘叔，你怎么来了？我爸呢？”朝他身后望去，算着日子，自己父亲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却没看到父亲的身影。 　　刘斌干笑一声，看到韩俊奶奶在一旁，打了个招呼：“大娘您好。”转头跟韩俊说“你爸让我来接你，快跟我走吧。” 　　韩俊见他表情极不自然，心里猛的一沉，跟奶奶招呼一声，便跟着刘斌出门迅速上车，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吉普车朝着市区驶去…… 第五章 庆幸不已 　　吉普车飞快地朝着市区奔行，引擎的巨大轰鸣声似乎让韩俊的心情更加的焦躁，把着刘斌的胳膊紧张地问道：“刘叔，怎么回事？” 　　刘斌叹了口气说道：“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你爸受伤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话的韩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脸色忽明忽暗，目光有些呆滞，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 　　联想到笔记上的话、父亲的受伤，让韩俊脑中一片混乱，心中纠结不已。 　　刘斌注意到了韩俊的异样，以为他只是担心韩世鹏的安慰，拍拍韩俊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担心，已经做了手术，没有生命危险。我带你去看看你爸。” 　　韩俊点点头，强忍着内心的烦乱，紧抿着嘴，不再说话。毕竟对一个孩子，关于任务的事情刘斌也不能说的太多，见韩俊不语神色诡异，他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整个儿车厢陷入了让人压抑的沉默。 　　一路无话，吉普车驶进市区，直接进了海军四零一医院大院。车刚一停稳，韩俊嗖的一下就冲下了车，刘斌赶紧在他身后喊道“501特护！” 　　飞快地跑着，韩俊都在想着父亲到底怎么样了，尽管刘斌说“没有生命危险”却并不代表不会残废，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这个念头一起，眼泪就止也止不住了，他实在不敢想象…… 　　医院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满是病号的住院部让韩俊对这里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厌恶，他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他不喜欢看到自己的亲人在这里。 　　满脸泪水的韩俊冲进了病房，看到身上缠满绷带的韩世鹏躺在病床上，妈妈金芳正一勺一勺地喂汤水，赶紧来到父亲窗边“爸，你怎么样了？”满眼的关切和心疼。 　　“你怎么来了？”见韩俊到来，韩世鹏一愣，没有料到。“嘶……”似乎牵动了身上的伤处，又皱着眉头吸了口凉气。勉强笑笑“没事，你老子还没死呢，哭个屁，跟个娘们儿似的。”见韩俊脸上泪水，韩世鹏笑骂了一句。 　　“少说一句不行？都什么样了还说！上午我来的时候碰见刘斌刚过来，是我叫刘斌把小俊接来的。”金芳放下手中的碗勺埋怨道，韩俊看着母亲红肿的眼睛，显然刚刚也没少流泪。 　　原来并不是父亲让人来接自己，而是母亲，父亲受伤了也要瞒着自己，眼见平日里高大威猛生龙活虎地父亲，此时一张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韩俊心里更加难受了，抹了把脸，坐到父亲身边。 　　“小芳，你先出去下，我们爷俩说会话。”韩世鹏因为受伤而显得有气无力。金芳不太情愿地瞪了韩世鹏一眼，却依言起身，轻轻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爸，怎么会这样？”韩俊低声嘟囔着。 　　“嗨，别愁眉苦脸的，小伤。”韩世鹏见韩俊一脸苦相笑着安慰道，只是那笑容实在无力的很“任务出了点岔子，挨了三枪，奶奶的，断了六根肋茬骨。” 　　听到这话，韩俊一怔，满腹疑惑地问：“三枪？你穿防弹衣了？” 　　韩世鹏点点头。 　　“那怎么还会这样？”指着父亲身上厚厚的石膏和绷带韩俊急道。 　　“防弹也不是万能的，只能保护要害，距离太近那三枪挨的跟他妈大锤子砸的似的，不过还好我听了你的话，要不，你小子就得提前给我送终了。”韩世鹏这几天躺在病床上时常想起儿子那晚的提醒，实在庆幸不已，说着，将那整件事情简单地跟韩俊讲了讲。 　　原来，那天晚上韩世鹏直接去了市局找支队长向长林申请避弹衣，虽然感觉韩世鹏有些过分小心，不过向长林还是批准了他的申请。可知道这件事以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背后笑话韩世鹏越活越回去了，因为所有情报显示目标并没有枪械。 　　可事后却让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面对缴获的四把仿五四手枪和一把五连发猎枪，他们不得不佩服韩世鹏老辣的眼光，也更加庆幸他的这种谨慎！试想一下如果没有避弹衣，警方的损失会有多大？ 　　可尽管如此，包括韩世鹏在内的五名干警还是或多或少的受伤入院，只是韩世鹏冲锋在前，受伤最重而已。 　　“韩世鹏当记首功！”向长林在见到缴获的枪械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并且批示日后所有行动无论大小，必须配备避弹衣。 　　不过值得欣喜的是，此次行动收获甚大，打掉了一个为祸一方的黑势力团伙，几乎所有案犯近皆落网。只是如果不是韩世鹏的谨慎，负责情报收集的侦查员将会受到怎样的处分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韩世鹏在申请避弹衣的时候，借口就是“情报显示，案犯或许持有武器。” 　　父亲说的轻描淡写，可韩俊听来却不难感受到其间的惊心动魄。不过父亲受伤是在一个星期以前，瞒了自己这么久，韩俊多少有些不乐意。 　　“这么说，所有的坏人都被抓到了？”可听父亲讲完，韩俊心中一动，问了一句，照这么说来，笔记上记载的就不太对了，因为上面说捉到的都是喽啰，而大头目却一直躲到92年才落网的，而且所记载的枪械也多有出入。 　　可韩俊却无意间忽略了父亲所说的“五人受伤”，不知不觉间，历史已经被改变了。 　　“那是自然。”说到此处，韩世鹏有些得意。毕竟自己直接负责的这次行动，虽然自己受伤最重，可斩获也是不小，这样一来他即便受伤也觉得很值。 　　“那就好，那就好。”韩俊傻呵呵地笑着，跟父亲聊了这一会儿，他也知道了，父亲只是骨头断了，将养几个月就可以完全恢复，心中大定的他也放松了紧张的神经。 　　“梆梆梆。”病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三声，父子二人朝门口看去，却见刘斌推门进来。 　　“斌子来啦。”跟儿子讲完自己“光辉事迹”的韩世鹏心情不错，精神好了不少，招呼着刘斌进来。 　　“韩队，感觉怎么样了？”刘斌笑笑，放下手中的水果，刘斌拖了张椅子坐下。 　　“还行，买什么东西啊，那帮小子买了这么多，我吃都吃不完，再这样可算你们行贿啊。”韩世鹏见刘斌提溜着一堆水果佯怒道。 　　刘斌哈哈一笑，说：“本来我上午就来了，结果碰到嫂子，让我把小俊接来。” 　　“谢啦” 　　“客气啥”刘斌摆摆手，却话锋一转，看了看韩俊，有些欲言又止道：“韩队，有个事不知熬该不该跟你说。” 　　韩世鹏不乐意了，他本是个爽快的人，见刘斌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生气：“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藏着掖着的还像个爷们儿吗？我儿子又不是外人，快说。”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吊我胃口？”韩世鹏一乐，说道：“含着糖瓜黄连不苦，先来好的吧，让我心里打个底儿。” 　　“好消息是，经过一个星期的突审，那帮孙子都撂了，供认不讳，四起命案，涉黄涉赌，昨天弟兄们把他们的场子都扫了，一个不拉，市里开会点名表扬，把这个案子当典型了。” 　　“好事儿啊！”韩世鹏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坏消息是……”看了看韩世鹏的脸色，刘斌缓缓地说道：“最大的那条鱼，在咱们行动之前去济南了。” 　　“什么！”听到这里，韩世鹏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而韩俊的心则是猛的一跳！ 第六章 最危险的地方 　　见韩世鹏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刘斌赶紧说道：“韩队别急啊，我们已经联系济南警方布控了，相信他跑不了的。你看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 　　“哎……”韩世鹏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没事，只是美中不足啊。我有点儿累了，斌子，你先回去吧，我睡会儿。”好心情被破坏的韩世鹏下了逐客令。 　　“好，你好好休息。庆功宴等你伤好了咱再给你补上。”刘斌边说边起身，原本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韩世鹏，可是算作韩世鹏徒弟的他，不说实在觉得对不住师父。如果现在不告诉他，等他以后自己知道了，难免更加气愤。 　　“庆个屁功！”咬着后槽牙，韩世鹏一字一顿恨恨地说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见韩世鹏火大，刘斌赶紧开溜。 　　“他妈的。”韩世鹏又恨恨地骂了一句，见父亲因为愤怒而又变得苍白的脸色，韩俊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安慰道：“爸，你别难过，刘叔不是说市里已经把这个案子当典型了吗？你该高兴才对啊。” 　　“跑了贼头，我高兴个屁！咳……咳！”愤怒的韩世鹏一阵剧烈的咳嗽，让韩俊紧张不已，赶紧倒了点水让父亲顺顺气。 　　韩世鹏被韩俊伺候着喝了几口水，轻轻地拍了拍韩俊的手背：“小俊，爸爸没啥事，现在又点儿累了想睡会儿，你先回家吧，没事不用过来，对了，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你奶奶。” 　　韩俊刚想反驳，心里忽然一动，转而点点头。 　　推开病房的门，站在门口韩俊转头向后看去，见父亲落寞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忍。背着背包乘车回家，马上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翻出那本笔记细细的查看了起来。他隐约记得上面有那名漏网案犯落网时的地址！ 　　…… 　　“鑫日旅馆？”风扇在一边嗡嗡地吹着，韩俊咬着笔头，皱眉苦思，心中矛盾重重。父亲这次行动的过程与结果虽然跟笔记里记载的东西极其相似，但即便看到这个确切的名字，他依然抱着怀疑的态度。 　　先不说这个“鑫日宾馆”存不存在，如果自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而父亲也听了自己的意见，可到时候劳师动众之下扑了个空，他虽然不知道谎报军情的后果，却也知道如果那样，父亲可就要丢大人了。 　　但转念一想，记载的东西万一是真的，那么……这个功劳就绝对会是父亲的！ 　　想到临出病房门时父亲落寞的神情，韩俊咬了咬牙，做了一个决定——实地勘察！算了算日子，这匪徒应该已经回到了滨海市并隐藏了起来。如果这个鑫日宾馆真的存在，自己想尽办法也要让父亲亲手把那个匪徒绳之以法。否则，那三枪就白挨了。 　　打定主意，韩俊连饭也没顾得吃，直接出门，乘车朝着市北区进发。 　　市北区虽然名叫市北，却位于滨海市的中南部，总面积也有方圆近三十公里。可高中二点一线的生活，让虽然是本地人的韩俊也根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鑫日宾馆”的具体地址，这么大的面积如果挨条街道的搜寻，恐怕到暑假结束，他也找不到。 　　滨海市是个沿海丘陵城市，市内少有正南正北的道路，上坡下坡也是极多，走街串巷了两个多小时，这么热的天，就算是体力出色的韩俊，也觉得口渴难耐，两腿仿佛灌了铅一样。 　　蹲在昌乐路的马路牙子上稍事休息，韩俊望着来往的车流一筹莫展。 　　…… 　　就在韩俊忙着找旅馆的时候，金芳也没有闲着。下午韩世鹏睡着之后，金芳立刻拿着韩世鹏的病例来到市局刑警支队。 　　“向队长，这是我们家老韩的病例，您看看，肋骨断了六根，他这个年纪，大夫也说了以后不能进行太过剧烈的运动，您能不能看在我们母子的份上让他换个岗位？您跟他同事这么多年，他的性子您还不知道？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冲动，这次是受伤，那下次呢？我真的不敢想……”金芳红着眼圈在支队长向长林的办公室里絮絮叨叨地诉说着。 　　向长林跟韩世鹏是战友，一同转业，四十出头身材微微有些发福，或许是工作的原因，让他过早的有些谢顶。对战友的了解，向长林知道金芳的到来绝对不会是韩世鹏的授意，面对金芳的“逼宫”，向长林却没有丝毫的准备，显得有些尴尬，可领导毕竟是领导，考虑到韩世鹏也是有功之臣，略一思量，计上心来。 　　看都没看桌上的病例，向长林微笑着说：“金芳同志，不要着急，组织上已经有安排了，这次老韩因公受伤，考虑到他的年龄，正好市局户政处副处长下个月退休，我已经打了报告希望老韩接替这个工作，组织上也有意提拔老韩，你就放心吧。我跟老韩这么多年战友自然知道他的脾气，这件事组织决定了，他可不一定满意。你可要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呀。” 　　这个报告虽然没有打，但这事的确可行，向长林也打算先把金芳糊弄回去，再着手打个报告，一来让金芳放心，二来对韩世鹏这个有功之臣也算有个交代。 　　听到这个消息，金芳一喜“真的？这事儿我回去跟他说！” 　　“先别急啊，等他伤好了再说吧。” 　　“成！谢谢你啦，向队。” 　　“谢什么，老韩这次居功至伟，都是些水到渠成的事情。” 　　望着喜滋滋离去的金芳，向长林无奈地摇摇头，尽管他这是为了韩世鹏好，户政处的副处长可比他的副中队长整整提了两级，可这样一来，恐怕韩世鹏又得过来找自己理论一番了。 　　…… 　　韩俊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早出晚归，天天往市北区跑，就连金芳对他不去看望韩世鹏而整天不着家的做法十分不满。韩俊费劲唇舌好歹敷衍了过去。 　　这天，溜达到威海路的韩俊眼见一天又是一无所获，颇感丧气，正在这时，一辆警车从他身边经过拐了个弯进了一处大院，韩俊瞥了一眼“滨海市公安局市北分局”的牌匾让他眼前一亮！ 　　“嘿！我真他妈笨，有困难找警察啊！”从一开始韩俊就进入了一个误区，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找的这个宾馆是不能提前告诉警方的。可他忽略了，自己只是找宾馆，又不是告诉警方“那个人犯就呆在那个宾馆里”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又有何妨？ 　　哈哈一笑，韩俊直接拐进了市北分局。随便寻了个警察，摆了个笑脸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叔叔，我是外地来玩的，迷路了，我们住在市北区一个叫鑫日宾馆的地方，您知道吗？” 　　被问到的警员微微一愣，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道：“哦？鑫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出门左拐一条小路往下一走有个日鑫宾馆，是不是你记错了？” 　　“日鑫？”韩俊一愣，故作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为难的道“我第一次来滨海，不太熟悉路，自己玩了一天这里的路太难认了，那你们这里有没有叫鑫日的宾馆吗？” 　　警员显然是个热心肠，见外地游客迷路也想帮他一把，说道：“你在这儿稍微等一下，我去帮你查查。”说完，转身进了分局大楼。 　　不多时，警员下楼，对韩俊说道：“小哥没错，全市北区登记在册的宾馆只有一家叫日鑫的，没有鑫日，看来你是记错了，出门左拐。” 　　韩俊心里有些迷糊了，见事已至此再问下去恐怕漏了马脚，口中连声称谢，一溜烟跑出了市北分局，依言前行，果然在市北分局后巷的小路里看见了“日鑫宾馆”的牌子。 　　韩俊想到日鑫，鑫日俩字一样，位置不同，但却让他直接失去了目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意思他还是懂的，这下韩俊真的迷茫了。 　　可在看到周围环境的时候，韩俊心中忽然一凛“在公安局旁边？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而且，这个宾馆四周是居民区，星罗棋布的楼房让这里的巷子四通八达，如果在这里藏一个人，不仅难以查找，逃脱也是易如反掌。 　　“难道真是在这里？”韩俊心道，自己有时候也有写白字的时候，再说刚才那警员也告诉自己，全市北区都没有叫“鑫日”的宾馆。 　　虽然有些迷茫，可韩俊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那匪徒要想在全市乃至全省都已布控通缉的时候找个藏身之所，这个日鑫宾馆还真是出其不意的地方，即便不是在这里，那位置上也应该大差不差。 　　“妈的，赌了！”狠了狠心，韩俊打定了主意。既然认定了这里，韩俊又不是警察自然不会去人家宾馆查查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入住。望着宾馆的牌子，韩俊露出了一抹颇为骇人笑意，转身离去。 第七章 疯狂的石头（二） 　　回到家后，韩俊思索着笔记里的话和自己实际看到的情况，想了一番详尽又合理的说辞，盘算着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目前父亲正在住院，韩俊心想即便告诉了他，这事也不能由他亲自动手了，韩俊决定等父亲出院，身体完全恢复，重新投入到工作以后再将这条信息提供给父亲，不管有没有用，总算一条线索和思路。 　　做好了这一切，韩俊便住到了医院，衣不解带地守在父亲病床前，直到半个月后，父亲可以下床简单的走走活动活动。 　　进入8月，天更热了，好在韩世鹏身体底子不错，恢复良好，已经撤去了厚厚的石膏，胸前免受闷热之苦，韩俊搀着他在走廊里走了一阵。韩世鹏对韩俊说道：“小俊，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明天去你奶奶家多住几天，我这么久没去，你回来的又急，恐怕你奶奶担心。” 　　这段时间韩世鹏受伤，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在金芳和韩俊的共同努力下，保密工作做的一直不错。 　　“好！”见父亲恢复的这么好，韩俊心里也很高兴，想到自己还有石头的事情并没有结束，他也想回去弄清一下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疑惑。而且自从上次见了朱培江的“奇峰突起”，就算不识货的他也能感觉到这些石头日后的价值。就算笔记上所说的“价格飙升”没有实现，那些石头也将是一件相当雅致的礼品，用来送人绝对比一般的礼品的要上档次的多。 　　…… 　　再次回到奶奶家，距离上次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暑假也还有不到两个星期就该结束了。家里出了事，暑假里韩俊不止训练没有参加，连返校都一次没去。 　　父亲的工作家里人这么多年都很清楚，忙起来那一两个月不见人是常事，韩俊略一解释，奶奶就不再疑心其他，只是一想孙子回来又要天天往家搬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就有些头疼，不过庄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既然他喜欢，就随他去。心想着，以后等着韩俊这股新鲜劲儿过了，就让韩世鹏来在给自己砌个后院，正好一院子的石头也够用。 　　这么久没去弄新的石头，韩俊有些心痒难耐，陪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又逮空提着镐头出门了。 　　来到海滩，韩俊老远就看见朱培江趟在没膝的浅水处，对着一块凸出水面的石头摸索着，心中暗笑，这也不是星期天，怎么朱培江就这么有空，坐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朱叔，好久不见啊。” 　　其实韩俊回去的这段时间，朱培江依然天天泡在海边，听到韩俊的声音，朱培江转过头来，脸上一喜：“小俊啊，这几天跑哪去了？怎么也不见你来？” 　　“家里有点事，我回市区了。怎么？又瞅见好货色了？”韩俊见朱培江正在观察着一块石头，好奇地问道。 　　朱培江指着眼前的一块石头说：“成色一般，但胜在外形雄浑，略一雕琢，便是一座奇峰啊。” 　　韩俊细细一看，果然有些像，不过却疑惑地问道：“朱叔，你不是说景石胜在自然，这一旦雕刻不就不自然啦。” 　　朱培江哈哈一笑“事无绝对，你想那些玉石刚从山上挖出来的时候不也是相貌普通的一块石头吗？要不然怎么说‘玉不琢，不成器’呢。” 　　韩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问道：“朱叔，今天可不是星期天，你这么整天不上班能行吗？” 　　“没事，我在修理厂上班，近的很，平常没事我就在这里看看，有事他们就喊我了。” 　　韩俊点点头，心里想到笔记里的记载，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问道：“朱叔，你说咱们光这么找石头能有什么用？找的再多，大家不认可，它还是一堆无用的石头而已。你也相信这些石头就是海底玉，可大家都不知道啊。再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我们想个办法把咱们的石头给别人展示一下如何？我听说明年好像在北京有个玉石展，咱们去参加怎么样？”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笔记里记载的是92年崂山绿石在一次北京举行的展览活动中一举扬名之后才价格飙升的，可朱培江已经在海边检了近十年石头，这样的奇石展不可能只举办一次，十年里他都没有想到让绿石参加展览吗？而从这段时间跟朱培江的交流来看，他只是执着于自己的信念，可如果说这仅仅是爱好，对于一屋子的石头来说着爱好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 　　朱培江闻言一怔，韩俊看他的表情，显然朱培江并没有想到通过这个方法让自己的石头扬名。其实，说白了，朱培江虽然自己坚决相信这些绿石就是传说中的“海底玉”，可内心深处，相比于灵壁石、雨花石、太湖石这等成名已久的名石，对绿石，朱培江信心并不是很足。 　　沉吟片刻，朱培江似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它的价值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它就依然是一堆一文不值的石头。”同时心里也暗下决定，无论如何，92年的这届奇石展，自己是参加定了！ 　　虽然朱培江并没有说一定要参加展览的事情，不过韩俊从他的神色上不难看出他的决心。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各自搜寻着中意的石头。 　　韩俊已经把心中的疑惑婉转地说给了朱培江听，至于笔记里所记载东西到底能不能实现，还有待时间的证明，不过在韩俊的潜意识里，隐隐也相信这些石头有着巨大的价值！ 　　父亲有伤在身，为了瞒住奶奶，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呆在这里，每天依然跟朱培江一起泡在海边，依然每天往家抱着大大小小的石头，一直到快要开学。 　　韩俊并不知道，虽然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给他积累了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第八章 开学 　　两个月的暑假，在韩俊来看实在太短暂了，他并没怎么玩就已经结束了，回想自己的这个暑假，拣了一本莫名其妙的笔记，然后自己就挖了一暑假的石头，相信了笔记里关于打黑行动的信息，结果却大有出入。 　　似乎自己的这个原本应该十分痛快的暑假完全被这本“重生记事簿”破坏掉了而自己却不自知，直到第二天要开学了，才得出这个颇让韩俊哭笑不得的结论。至于海量的暑假作业，韩俊根本连写都没写，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所失亦有所得，捡了一屋子的石头暂且不说，光是捡石头这项极其繁重的“体力劳动”，加上海边充足的日晒，让韩俊看起来又黑又壮，身体状况甚至比那些训练了一个暑假的队友都要好。 　　他所在的学校是滨海三中，滨海市重点高中之一，原本凭韩俊的学习成绩，进入滨海三中无异天方夜谭。但滨海三中是滨海市传统的体育强校，因此，升高中的时候，韩俊便凭着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入了滨海三中，只是他从小随父亲练散打，但毕竟中学的竞技项目中没有散打，当年测试的时候，韩俊选了用时最短的100米短跑，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可凭着出色的爆发力，当时初三的韩俊就跑出11秒12的好成绩，顺利进入滨海三中。 　　这么出色的成绩自然受到教练的青睐，可一个暑假没有来训练，虽然有父亲提前的招呼，但教练还是有些不满。不过当他给韩俊进行了一个初步测试之后，11秒09的成绩就让他转忧为喜了。 　　本来没写作业，少不了老师找他麻烦，可韩俊没有想到的是，大清早刚来学校就被教练张宁海拉到操场操练了一番。一身是汗的韩俊颇感无奈，好在教练满意了，才把自己放回了教室，却无意间躲过了班主任的纠缠，也算意外之喜。 　　第一天开学，早上枯燥冗长的开学典礼一结束，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趁着还没开始上课，同学们继续着他们对暑假的所作所为，展开着气氛热烈的交流。你都干嘛啦？去哪玩啦？诸如此类。当然，也有差些许作业没有完成的，借来同学的作业赶忙抄袭的。 　　听着同学们开心的见闻，韩俊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自己的暑假居然全部荒废了，怎能让他不觉得可惜？只是参与到其中的韩俊自然不会说自己一个暑假啥事儿没干，净当矿工挖石头了。 　　“我呀，住我奶奶家了，也没啥大意思，就是天天洗海澡，再不就是去爬爬崂山，接触一下大自然。” 　　韩俊黝黑的皮肤不难印证他的话，同学们也不疑心，反而觉得韩俊这种潇洒的暑假生活也是十分不错的。虽然滨海市靠海，可炎热的夏天里能天天泡在沁凉的海水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是以，韩俊的“暑假生活”也让不少同学颇为羡慕。 　　不过大伙儿聊着聊着，话题的主角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叫刘明宇的同学。 　　“嘿，我跟你们说，去年年底上海证券交易所一成立，那叫一个火啊，我爸在单位跑业务，这次暑假带我去上海玩，就去买的那个叫股票的东西，你们不知道，那叫一个神啊。100进去马上就能变200，那钱就跟随便拿似的。我爸这次去也没赚多少，就2000来块钱吧，抵他四个月的工资呢！瞧瞧，我这书包，铅笔盒，都是在上海买的，要说什么时候咱滨海要是也有了证券交易所，我也去炒股票去！” 　　韩俊听到这厮的跟同学们炫耀自己的文具，心里一动，暑假里那本“重生记事簿”自己没少看，对于他说的这个股票也有所提及，只是对于目前这个阶段记载并不太多，只是说90年成立证交所之后，股市大火，92年才是真正暴利的年代，但96年初应该注意及时撤出。更多更详细的记录却是在99年至2006年这段时间。 　　可是韩俊只是个高中生，对于这些东西一来不懂，二来也提不起兴趣，只是匆匆略过并没做细想。可听到刘明宇的话，韩俊不禁又想起笔记中的记载来了。 　　两千块看似不多，但在91年，在万元户都不怎么多的年代可谓一笔巨款，自己父亲工资已经算不低，没想到短短一瞬间，刘明宇的父亲就能赚相当于自己父亲4个月工资的钱，而且来的还是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的学生，对于钱的概念看的并不重，大伙儿的注意力都被他新颖的文具所吸引，赞叹连连，羡慕不已。可是韩俊的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貌似……还真有这么回事？” 　　“铃……”急促的上课铃声，让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教师的权威，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哪个学生敢于挑战。纷纷各就各位，拿出书本准备上课。 　　在老师抑扬顿挫的授课声中，有了心事的韩俊心不在焉地盯着书本愣神儿，尽管这是自己班主任周正良的语文课。他是一个带着啤酒瓶底的厚近视眼镜的干瘦老头。 　　“韩俊，你想什么呢？老周已经看了你好几眼了。”同桌张绍林看到韩俊恍惚的样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低声说道。他也是体育生，练的是三铁，个子跟韩俊差不多却胖了足足两圈有余，跟韩俊关系不错。 　　“哦，没事。”回过神来的韩俊应了一声，略微收回了那已发散到无边无际的思绪。 　　此时讲台上的周正良和上书本，朗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刚刚过完暑假，心里浮躁的很。不过现在再次提醒某些同学，既然开学了就应该收收心，注意听讲，不要仗着自己有些特长就有恃无恐。另外，没有完成暑假作业的同学放学以后自觉到我办公室来。”显然他对某些人的反应已经很不满了，说完之后，周正良继续开始讲解着课文。 　　见班主任已经注意自己，韩俊不得不端正了一下态度，尽管只是样子上端正了一下。歪头看着张绍林一张白胖的笑脸，韩俊心里有些矛盾。 　　捡到笔记的事情他没有跟父母说，这个年纪的少年有什么心事从来都很少跟父母谈及，韩俊也不例外。但看到张绍林，这个自己关系一直不错的好友，他有了一种将这事跟他探讨探讨的冲动。 　　“和尚，我有个秘密，想跟你说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张绍林因为名字里的“绍林”跟“少林”同音，韩俊就一直喊他和尚，后来，这个雅号便被全班人乃至体育队的人都知道了，也都喊他和尚。当时电影《少林寺》热播，李连杰的形象深入人心，张绍林对这个雅号也乐得接受。 　　听韩俊这么说，张绍林兴致大起：“啥事儿？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心中有了小秘密的时候，总想跟身边的朋友诉说一下，或许“秘密”这个词就代表了一种个人很难背负的沉重。虽然同时也不会忘记让他“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不过，往往也会事与愿违，没过几天就会变成人尽皆知的“秘密”。 　　韩俊虽然没有意识到这点，却感到张绍林这句“我绝对不告诉别人”说的太没诚意，转念一想“笔记的事情还不知真假，这会儿告诉他，没准儿以后让他笑话我小题大做，装神弄鬼。”话刚出口，却变成：“就是……其实，我是超级赛亚人。” 　　“去你妈的，你也就是个娜美克星人。”张绍林笑骂了一句，在桌下擂了他一拳。 　　韩俊也笑嘻嘻地回敬了一拳，一个粉笔头迎面飞来，韩俊赶紧老老实实地捧起了书本。 　　这次将笔记的秘密与朋友分享的念头算是暂时打消了，可真正让韩俊决定把笔记的秘密拦在自己肚子里的，却是两个月后发生的一件事…… 第九章 神探韩世鹏 　　十月底的滨海市已经有些凉意了，凌晨四点半，天边将将泛起鱼肚白，寒风正萧索。市北分局大院内，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刑警队员，披着厚重的防弹衣，握着冰冷的钢枪一个个神色冷峻，望着站在上首的支队长向长林和他身边的韩世鹏，等待着命令。 　　没有冗长的战前动员，向长林抬腕看表，与韩世鹏相视一眼微微点头“行动开始！出发！”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足以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三十几条人影鱼贯而出，身后跟着七部警车，亮着警笛却没有拉响警笛，出了院门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驶去。 　　市北分局后巷，日鑫宾馆前台，接待员正趴在吧台上迷糊着，不过显然他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员工，当听到门口悬挂的铃铛“叮当”一响，立刻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口。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似乎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使劲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门口悄无声息地挤进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为首一个冲他一亮证件悄声说道：“不要紧张，警察办案，呆在一边别动！”面带笑容，可语气却不容置疑，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接待员大张着嘴巴忙不迭地点头。 　　“302的客人还在吗？”又上来一个警员问道。接待员下意识的点点头，这个点儿都在睡觉，哪还有人外出呢？询问他的警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招手，身后几人蹑手蹑脚地朝3楼摸去。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刻意放慢的脚步不会发出一丝声息，此时三楼的走廊已经挤满了人，虽然人多，可仔细看去，却错落有致。302房门两侧各有一名持枪警员半蹲在哪里，正对门口的一名体格强壮的警员伸出五指，并极有节奏地一根根收指为拳，当拳头握好之际，猛的发力，一脚踹开302的房门。 　　“不许动！”一声怒喝，门外的警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房间，可进入房间之后，他们却傻眼了…… 　　只见房间里的三人正蒙头大睡，鼾声一个赛一个的响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令人欲呕，空酒瓶散了一地，就算拿去卖钱恐怕那卖来的酒瓶钱也够再买几瓶的了。 　　原以为还有一场恶斗的警员顿时哭笑不得，进门这么大动静，这几个人居然没有丝毫反应。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省事。利索的铐将起来，将三个醉鬼弄醒。到了这会儿，三个醉鬼才悠悠转醒，面对一屋子的警察，三人的酒登时醒了大半，惊慌失措地喊着“你们干什么？我们是住店的，你们抓错人了吧？” 　　“林玉明！” 　　这个名字一被喊出，三人同时闭嘴，软软地低下了头，如同那霜打了的茄子。一众警员押解着三人，片刻就返回了市北分局。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除了那个吓坏了的接待员，再没有惊动一个旁人。 　　…… 　　“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敢藏在公安局旁边？”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小子可是个人物，还知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多好，省咱们事了，要是他藏在外地，有咱跑的。” 　　“谁说不是来，他藏的安心，咱抓的舒服，哈哈。” 　　“哎，你们说，韩处怎么就知道他能藏在这？真他妈神了。” 　　“韩处多少年的老刑警，想的比咱多多了，有空多学着点吧。” 　　“不对昂，韩处养伤那会儿，咱的线索可是直指省外的。” 　　“要不说，韩处神了吗。” 　　“啧啧，就是就是” 　　“不过韩处就是太谨慎了，还弄这么多警车准备堵路口，结果也没用上不是。” 　　“要不是韩处谨慎，咱这个案子就办不了这么漂亮了，三个月前那次行动，要不是韩处，还不知道能死几个人呢。” 　　“恩，对！” 　　“……” 　　任务顺利的完成了，参与行动的几名警员放松下来以后不由对这次轻松的行动啧啧不已，更是被韩世鹏老辣的经验所折服。所成功抓捕的犯人，正是三个月前，漏网的最大的那条鱼！ 　　审讯、口供诸如此类的活自然有专门的人去忙，向长林拉着韩世鹏来到警车上抽着烟。 　　“老韩，跟我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日鑫宾馆那个嫌疑人就是林玉明呢？”看着韩世鹏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向长林心里痒痒的。 　　半个月前，韩世鹏一上班就找到自己询问案情的进展，当听完自己的部署之后，立刻申请以户政处副处长的身份，协助破案，尽管以一个户政处副处长的身份来参与这个案子，实在诡异的很，不过向长林想到这案子本就韩世鹏负责，索性同意了。 　　结果韩世鹏一接手就给自己闹幺蛾子，本来警力就不足的刑警队，被韩世鹏全部安排乔装走访市内大大小小的旅店，出租房。这种做法本来无可厚非，可一来警力不足，二来所有人都以为林玉明已经跑到外地去了，正准备出发去几个相关地点联系当地警方。他的突然转变不免让自己人有些措手不及，连向长林自己都颇有怨言。 　　还有更多的人在一边等着看笑话。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出三天，侦查员就在日鑫宾馆发现了行迹可疑的三个人，更让人惊喜的，这三人的外貌体征与嫌疑人极其相似！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韩世鹏笑笑，心里充满了自豪，并不是对自己成功破案而自豪，而是对自己儿子出色的天赋！正是自己伤愈归队前的那几天，韩俊找到自己把他的想法跟自己说了一遍，韩世鹏心里顿时一亮，原本也是以为林玉明会选择亡命天涯的韩世鹏顺利的走出了那个让所有人头痛不已的迷局。 　　期间韩俊着重提到日鑫宾馆独特的地理位置，他便上了心，安排侦查员的时候，也特别点出了诸如日鑫宾馆这种地形的旅馆为搜索重点。而让韩世鹏惊奇的是，果然在部署完之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好消息！ 　　“我可不敢肯定那人就是林玉明，不过三个大男人开一间房，身份证登记，那最后一位居然是个双数，分明是假的，咱们一看就能发现有问题，就算不是林玉明，那人也不干净。”韩世鹏总不能说，我儿子跟我说，他觉得林玉明应该藏在那种地方吧？ 　　“老韩，你这次运气好，要是这人不是林玉明，你这劳师动众的，可算你谎报军情啊。”向长林笑笑，对韩世鹏的说法不置可否，不过人总算是抓住了，上头关心起来也是大功一件。向长林掐灭了手中的烟，看了韩世鹏一眼，笑着问：“怎么样，户政处干的还习惯吧。” 　　“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习不习惯也得干啊。”说道这件事，韩世鹏也有些郁郁，跟坐办公室比起来，自己还是喜欢一线这种激情四射的工作。 　　不过总的来说市局的户政处副处长可是实打实的副处级，比自己区刑警队的副中队长足足提了两级，滨海市是85年五个计划单列市之一，他现在的这种级别放到省内其他地市，做个市局局长都可以的。更何况，户政处，掌管户籍，虽然他只是虚职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肥缺。 　　这会儿他要是说不满意的话，岂不叫人笑话？再说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这个时候再不进步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他虽然看起来莽撞却不是傻子。当副处长虽然少了些激情，耳根子却能得到清净，省的金芳整天跟自己唠叨个没完没了。 　　“你呀你！”向长林伸出两指，笑着点了点韩世鹏，不做他言，不过这件案子办的的确漂亮，韩世鹏一次提醒一次献计，一次避免了损失，一次立了大功，领导问起来，他的脸上也好看。 　　…… 　　一整天里，韩世鹏接受着众多同事的恭维，一口一个“神探”把韩世鹏捧到天上去了，不过毕竟他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喜怒不形于色这点城府还是有的，每每有人恭维，韩世鹏都只是微笑称巧合，只是那开了花的心，却没有人能看得到。 　　下午下班回家的韩世鹏，一把薅住正在做作业的韩俊的脖领子，大笑着说：“儿子，行啊！”在单位要矜持，到了家里，那种喜悦可一定要儿子一起分享。 　　被老爸一折腾吓了一跳的韩俊，几番挣扎之下才挣脱了老爸的魔爪，讶然道：“爸，干嘛呢，怎么这么高兴？又升职了？” 　　韩世鹏哈哈一笑“升职倒没有，不过三个月那案子今天算是结了！” 　　“什么！？太好了！”韩俊也是一喜，父亲受伤的这些日子来，就没见他露出过笑模样，总是担心他负责的那个案子，为了让老爹开心，他也没少忙活。 　　“多亏了你啊，还真就在你说的那个日鑫宾馆里抓到的！” 　　“什么！？”听完这话，韩俊瞬间呆住了。脑中如同闪过一道霹雳，震的他一时对外界已无知觉，只觉得父亲的嘴在动，却丝毫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那本重生记事簿里所记载的话一篇篇地浮现在韩俊的脑海“难道是真的？难道是真的！” 第十章 韩俊的烦恼 　　吃过晚饭，韩俊忍着内心的激动，悄悄关上自己的房门，从箱子底儿里把那本“重生记事簿”翻了出来，自从开学后，三点一线的生活，繁重的学习和训练，让他在看完笔记里那些有趣的故事（剧本篇）后就把它扔箱底儿了。毕竟那些东西实在太虚无缥缈，也太扯了。 　　不过此时再次将这本“重生记事簿”捧在怀里，细细翻阅之下，又有些不同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是从2009年回到1991年的？”想到父亲的确是在日鑫宾馆抓到的人犯，韩俊心绪难平，可毕竟这是改写历史篇里的东西，历史都“改写”了，抑或许仅仅是一种巧合？ 　　韩俊挠挠头，尽管心里已经信了八分，剩下的两分疑惑却让他犹豫不决，如果自己义无反顾地完全相信了笔记里的记载，一旦出了岔子，非让人当神经病不可，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不过这此刻，对于这本笔记的秘密，韩俊已经下定决心，让它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假的对人提起徒增笑柄，要是真的，则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再者，刚刚捡到笔记那会儿，韩俊对里面所记载的各个篇章根本毫无兴趣，无从细究，这会儿有兴趣了的韩俊却发现笔记里的好多东西，如同天书，自己根本看不懂。 　　就拿刚开学刘明宇所提到的股票来说吧，根据笔记里的记载，似乎那个叫“股票”的东西非常的赚钱，并且刘明宇的老爹也的确在很短的时间内赚了2000块。可是，股票这个东西上哪买，怎么买，又怎么利用它来赚钱，韩俊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 　　在享受单位分房的91年，韩俊根本不能理解什么是房地产，更遑论什么网吧、网络、手机、液晶电视、上市等闻所未闻的名词。 　　“真是头疼啊。”韩俊喃喃。 　　归根结底，就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来说，他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即便有心利用，却也无力参透。直到这个时候，韩俊才真正明白了老师口中的那句名言的意思“书到用时方恨少！” 　　“都说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就不信就没有个给我答案的地方！”看着笔记里一行行一项项犹如天书般的记载，韩俊咬了咬牙，心里如是想到，这本笔记记载了近20年未来的走势，自己现在虽然有好多都看不懂，却总有明白的一天！ 　　而那些为数不多的他能看懂的赚钱篇里的一些记载，却苦于没有本钱去实践，真是让人头疼啊，如果跟父母要，可这总得有个名目吧？总不能跟老爸说：“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所写的笔记上记载的？”那不被老爸给送医院去才怪。 　　好在自己已经整了一院子的绿石，只要笔记里记载的都是真的，那只要等到92年那场玉石展真的举行了，崂山绿石一举成名之后，那便可以迅速积累一笔资金，那些石头，可都是品相一流的精品！ 　　到那时，笔记里面的一切，才有可能由自己慢慢的一项项的去实现！想到这里，韩俊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韩俊如同痴了一般，只要得空就一头扎进新华书店，各种经济、政治类的图书买了一堆，上课看，下课看，路上看，家里看。以往感兴趣的动画片此时的韩俊根本就放弃了，转而十分关心电视广播里的时事要闻，每天的新闻联播改为必看的节目，没事的时候也跟父亲探讨一下时事以及社会现象。 　　见儿子这么关心国家大事，韩世鹏还以为韩俊长大了，对他的异常举动也乐得如此。而母亲金芳见韩俊不再看那些小说话本，也认为韩俊知道上进了，更是开心。却不知道，韩俊正想着努力一点点的印证着笔记里的记载。 　　可是了解的越多，韩俊越是沮丧的发现自己的无知，想到丢失笔记的那个少年年龄也不大，为什么他懂的会这么多？ 　　即便是他是重生者，却不可能了解这么多行业啊？工、商、农、政这本笔记里几乎都有记载，“隔行如隔山”这句话自古有之，自己的老爹都40多了，可除了警界的那一窝窝事，也不见得有多么渊博的知识啊。即便让自己老爹重活一次，也不可能写出这么详细，涵盖面这么广的笔记来！ 　　在他看来，书写这本笔记的人一定是个超级天才。可是韩俊根本不知道，在21世纪，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在小小的电脑上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 　　“小俊，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在学校被老师批了？还是期中考试又考砸了？才多大点事儿？你爹娘都知道你是体育特长生，文化课差点没事儿！”最近几天，韩俊因为自己的“无知”，心情郁郁。自己儿子微妙的变化自然逃不过父母的眼睛，立冬这天，吃过了晚饭，韩世鹏走进韩俊的房间，大咧咧的问道。自从7月份的那次案件，父子俩特别的亲近。有事儿没事儿韩世鹏总喜欢跟儿子聊聊，只是自那以后，韩俊再也没有提出过特别精彩的言论罢了。 　　“爸，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特别的无知。”韩俊摇摇头，有些沮丧“你说为什么有的人知道的事情那么多？而我却跟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 　　韩世鹏一见儿子小小年纪居然说出这种多愁善感的话来，一时让他哭笑不得，不过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却能知道求知上进，还是很欣慰的。 　　“别听你妈瞎说，我儿子是最好的，要不是你，我怎么能破了这么大的案子？”韩世鹏揉了揉韩俊的脑袋安慰道，他认为自己儿子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金芳的“死要面子”。 　　91年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依然会选择中专然后就业这条普遍的人生道路，可韩俊的表哥金成自小聪明，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初中毕业没有上中专，而是选择了高中，准备读大学。 　　韩俊从小不如金成学习成绩好，但两人年龄相差一岁，金成便被金芳当成了韩俊的榜样，在学习上总是拿金成来比韩俊，原本按暗示鹏的意思，韩俊初中毕业他找找关系让韩俊读个警校完全没有问题，可金芳一见金成考了高中，也逼着韩俊考，好在韩俊身体素质出色，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入了三中。 　　在韩世鹏看来，韩俊就是因为学习的问题总在金成的阴影下，造成金芳喋喋不休的唠叨才让自己的儿子这么郁闷，难免有些心疼。 　　韩俊讪讪道：“爸，我也是凑巧而已。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不通。”韩世鹏这么一说，又勾起了韩俊对“重生记事簿”给自己的挫败感。 　　“这有啥好想的？”韩世鹏哈哈一笑，自己儿子的问题就是自己的问题，当老子的看到儿子有问题，想尽办法也要解答，略一思量便说道：“你这根本不算个事，鲁迅先生说的好啊，拿来主义。别人知道的多，你就多问问，那他知道的不就成你知道了吗？细究不成可以浑沦吞枣再慢慢消化嘛。长城不是一天建起来的，你才多大？你们初中物理课本里不是有个大科学家牛蹲，说他的成功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吗？他不也是总结了前人的经验才能成功的嘛？” 　　“啊！”何谓一语惊醒梦中人？韩俊惊讶地看着父亲，心中的迷雾瞬间散尽，一丝明悟油然而生“对呀！知道的慢慢利用，不知道的我先记下，好一个浑沦吞枣而后消化！这本笔记不就是一个巨人？我不正站在它的肩膀上吗？何必把自己弄的神魂颠倒的？” 　　“爸！你太棒了！我想通了！”韩俊喜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心中郁结已去，犹如风中沐阳。韩世鹏看着儿子情绪转好，微微一笑，可韩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老脸一红。 　　“不过爸，人家不叫牛蹲，叫牛顿！” 　　“都一样，都一样，外国人的名字都是翻译过来，我就这么叫谁还能说我不对？” 　　爷俩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对了小俊，后天10号礼拜天，你姥爷生日，到时候早点去。” 　　“知道了爸！” 　　“恩，赶紧写作业，没事儿别胡思乱想了。”说完，韩世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给金芳“汇报”思想工作的进程去了，儿子的事情，当妈的自然也是关心的。 　　…… 　　上了六天课，韩俊也特别期盼礼拜天的到来，星期天一大早，一家人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品，乘上韩世鹏的偏三大摩托，“突突突”地驶向市中区北边的沧口区的国棉九厂宿舍。 　　自从韩世鹏升职为副处长，单位专门给他配了一辆碧绿的偏三大摩托，以便上下班代步。（偏三摩托，方言，就是右侧带着一个斗的那种三轮摩托）小时候韩俊最喜欢坐的地方就是那里，从小就有个愿望，自己坐在斗舱里，前面架着一挺歪把子机关枪…… 　　电视里面的鬼子，都坐这样的摩托。 第十一章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韩世鹏是家中独子，可金芳家却是人丁兴旺。姥爷金晸诰，姥姥荣淑贤育有二子四女，金芳排名老四，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 　　金晸诰是国棉厂的老职工，退休在家，房子不大，两居室，平常兄弟姊妹轮流回家探望倒也宽敞，只是逢年过节，老人生日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堂，倒显得有些拥挤了，不过喜庆的日子拥不拥挤倒是其次，最重要的却是热闹非凡。 　　金芳一家出发的早，相距又不远，自然到的也早。只是到了姥爷家，韩俊却发现大舅和二舅早就到了，正陪着姥爷说话，而两个舅妈则在厨房跟姥姥一起配菜。 　　“爸妈，我们回来了，大哥二哥也在啊。”韩世鹏跟金芳两人与老人和兄长打了招呼。他们两口子，金芳倒是常过来，而韩世鹏因为受伤，距上次来老丈人家足足四月有余。好在金芳马虎眼打的好，他受伤的事情家里没有人知道。 　　“小韩来啦，有日子木来啦，单位忙啊。”老爷子微笑了一下招呼韩世鹏过去坐。金芳则一挽袖子拐进了厨房跟两个嫂子和母亲一起配菜。 　　韩俊心里一乐，姥爷的老家在淄博，虽然来滨海已经半个多世纪了，说话还是带着一丝乡音，韩俊每次听来都觉得有趣。跟长辈们问了好，随口一问金成在哪，当得知他在家里做功课之后，韩俊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想听听他们聊什么。 　　如果换做几个月以前，这种陪着笑脸听长辈们谈话的事情对于韩俊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可现在的他却饶有兴致。毕竟长辈们的见识和阅历对他来说也是自身的一种提高。而长辈们显然也不会避讳韩俊，在他们眼里，韩俊还只是个半大孩子，有些东西说了他也不懂。 　　可是，几个男人没说上几句，韩俊就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异常。姥爷六十五岁大寿，可现在却难在他脸上看出喜意，苍老的脸上甚至略带担忧，两个舅舅以往最是宠爱韩俊，可今天似乎提不起任何跟他亲近的精神，陪父亲聊天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显得心不在焉，又有些欲言又止。 　　身为刑警的韩世鹏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异常？他甚至从一进门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身为一个女婿，有些事情在不甚明朗的情况下，他还不宜直接询问。 　　随意聊了些没有营养的话题，韩世鹏眼见气氛没有任何改观，他决定旁敲侧击的打探一下虚实：“二哥，厂子弄的还行吧？”金孝国90年初从滨海市印刷厂办理了停薪留职，在同厂的大哥金爱民的协助下，倒腾了一批旧设备，自己折腾出一个个体印刷厂来，也算下海试水，听说还挺红火的。这事韩俊也知道，他数学的演算本就是从二舅印刷厂里弄的下脚料。想到临近新年，印刷厂也正是忙碌的时候。 　　金孝国苦笑一下，摇摇头。而韩俊的大舅金爱民则跟老爷子一起叹了口气。 　　韩世鹏眉头一皱，问道：“这是怎么了？” 　　“厂子……恐怕是完了，大哥，也得受我连累了。” 　　“怎么会这样？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金孝国搓了把脸，有些颓然地说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原来，金孝国90年自己弄了小印刷厂以后，因为成本较国有的市印刷厂低的多，生意还算不错，虽然设备陈旧产品质量略差，却也不愁销路。滨海市自八十年代末开始，慢慢流行起了过年送挂历这种风俗，将印制精美的挂历送给亲朋好友好看又实用。 　　90年末的时候，金孝国因为设备陈旧，不能进行彩印，眼睁睁的看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同行赚的盆满钵溢自己只能干瞪眼。 　　于是从年初他就多方打听，终于在不久前，也就是韩世鹏受伤的那段时间，从一个外地商人那里得知，他的手上有两台待出手的彩印机，虽然是二手的，却是新型号，对于印制挂历来说绝对没有问题，并且价格低廉，两台设备，十万元，月印挂历3万册！只是需要先付一半定金，剩下一半则货到付款。 　　金孝国算了一笔账，如果两台大型彩印机24小时开足马力全力印制，绝对可以印制超过3万册的挂历，出厂价格5元钱，除却铜版纸、彩墨、人工等成本，一本挂历可以赚取1元的利润，如果多多囤货，甚至不用两年便可回本，而且自己还能开展新的业务。 　　这个消息对于初生的小厂来说，无异于一场及时雨！可是他所有的可用资金只有两万块，90年，干小规模生意的个体户，能有两万块的并不太多。五万元的现金实在是个大数目，他不得不找到了大哥金爱民来商量，同样认为这个生意不错的金爱民，为了自己的弟弟，拍着胸脯表示剩下的钱他来解决。 　　在个体经营还不普遍的时代，本着诚信经营的金孝国，刚刚踏足商海，虽然经验不多却也不傻，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慎之又慎摸了外地商人的底，多番试探却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于是，放心的签了合同，交付了定金。而十月下旬，两台设备也准时到货。可是，外地商人却没有回来，本以他不日就会抵达滨海的金孝国，在开箱验货的时候却傻了眼。 　　那两台所谓的设备，有一台根本不能用，另外一台彩印机，却是老掉牙的型号，挂历能印不假，可一开机那比拖拉机还拖拉机的轰鸣，锈迹斑斑的轴承，一个月能印五千册那都算它回光返照！ 　　这样的设备连一万块都不值！ 　　更让金孝国感到惊恐的却是，金爱民为了给他凑够剩下的八万块，他利用跟单位会计相熟的关系，挪用了公款！说好12月31号趁年终盘点之前归还，并且另外会付给会计一千块的好处费。可是现在，就算归还了还没付出的五万块，还有三万块的缺口，就算把金孝国的印刷厂全卖了，也不值这个钱！ 　　韩世鹏听完金孝国的讲述，唏嘘不已，微微摇了摇头，心中痛恨骗子的同时却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刑事案件他在行，可这涉及经济，他却无能为力了。 　　“嫂子知道吗？”韩世鹏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金爱民结果话头：“女人家掺和什么，她们都不知道。” 　　“报警了？” 　　金孝国摇了摇头道：“有什么用啊，我回头细看了合同，他根本就钻了空子，货给我了，没有任何证据说他行骗，就算抓到了他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他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真毒！”韩世鹏咬牙切齿的说道，略沉吟了一番，对老丈人说道：“爸，我家还有点钱，不多，也就不到两千，回头我让小芳给大哥拿过来。” 　　金晸诰叹息一声，说道：“我也想趁今天大家都在，给他们开个会，毕竟挪用了公款，是……犯法的。老二，一会儿别忘了给姊妹们打好借条，亲兄弟也得明算账。”面对警察女婿，“犯法”这俩字，老爷子实在难以启齿。 　　“都这时候了，还分的这么清楚干什么，想办法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说！”韩世鹏摆摆手，家里人有了困难，倾尽全力也要帮，这是他的一贯信条。 　　四人一阵唏嘘，韩俊句句听在耳朵里。挂历大火韩俊是知道的，眼见平时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两个舅舅此时一脸颓势，他的心里难免心疼不已。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骗子，一边很是赞同地看着自己的老爹。心道“这才像一家人嘛。” 　　可是听到老爹一句“想办法解决了这事”，韩俊心里忽然一动，仔细回想着笔记里的记载，那里关于挂历的火爆，也有所记载的！一个惊人的念头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如果笔记里的东西是真的，那么，让二舅来操作或许这场危机就过去了呢？” 　　想到此处，趁着长辈们沉默之际，韩俊缓缓开口：“二舅，这件事……” 　　“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找你金成哥去，他在做功课，你跟着好好学学。”还没说完，便被韩世鹏打断，他正发愁二舅哥的事情，韩俊来凑什么热闹。 　　被父亲一呛，韩俊撇撇嘴，颇为不服气道：“二舅这不算个事儿，我就能解决。谁的钱都不用借！” 　　“呵呵，二舅没白疼你，知道帮舅想办法，舅不借你家钱。”金孝国笑容有些惨淡。 　　“二舅，你可别误会我。我真知道怎么解决这个事儿！真不难！”看着金孝国有些伤心的眼神，韩俊大急，敢情二舅误会自己小心眼儿了。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打定主意要把笔记里的“计策”讲给二舅听。 　　“爸，我上次给你提那两个意见还记得吧？”见韩世鹏扭曲着一张愤怒的脸，扬起手来几乎要揍自己了，韩俊赶紧说。 　　听到这话，韩世鹏一怔，扬起的巴掌顿在了空中，慢慢地收了回去，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两个大舅哥，点点头对他们说：“听听小俊怎么说。” 　　“二舅，我刚才听你说，还有一台彩印机虽然挺破，但能印挂历？” 　　金孝国点点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这父子俩，什么时候小小的韩俊有发言权了？ 　　“这就好办了。二舅，挂历一般到12月初就开始上市销售了，那么到那个时候，咱厂子能印出多少册来？” 　　“机器一直不太好，现在已经印出500册了，到月底最多也就5000册。”此时韩俊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笑容，不知不觉间也感染了金孝国，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此刻他的心里，真的有些想从韩俊这里得到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 　　“哦……”韩俊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够了，没准儿还能赚大钱呢！” 　　“呃……”此言一出，不光两个舅舅，连姥爷和韩世鹏都瞪起了眼睛，大难临头了居然还能赚钱？ 　　“二舅，咱印了挂历是不是要卖给批发商？” 　　点头。 　　“那我们这次不卖给批发商，咱们换个客户。” 　　“啊？”说道这里，四个大人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半大孩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咱直接卖给单位！钢厂，碱厂，红星化工，国棉，印染厂，这些单位的工人怎么地也有个万八千的吧？” 　　“人家能要？就是要了，到12月最多也就能印出5000册来，全卖了也不够啊。”金孝国有些不太相信，此时他实在太脆弱了，如果说话的人不是韩俊而是其他人，他一定会骂上一句“吃得灯草芯放的轻松屁。” 　　“二舅，听我说完嘛。咱的挂历，要分门别类，挂历精美的图案倒在其次，每年过年这些大型国有企业总是要发年货的吧？咱们在挂历上印上单位的名号，再印上一些应景的喜庆话。什么恭贺员工新春快乐啦，什么努力工作共创四化啦……而且咱的这种挂历，不光可以送给员工，还能送给兄弟单位嘛。都拿挂历来送人，印上自己的印记看起来也心诚，更是别具一格啊。”韩俊笑嘻嘻地继续说。 　　“好主意！”金孝国一拍大腿，身为业内人士的他，这种新颖的观点他自然一想就透！可转而脸色一垮：“我们厂产量不行啊。” 　　韩俊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我说的这些挂历根本就没想让二舅你的厂来印！” 　　“啊？”金孝国又迷糊了。 　　“找大舅啊！”指着金爱民，韩俊说道。 　　“我？”金爱民也被韩俊的点子提起了兴致，可话头一转怎么就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地问道。 　　“当然，如果不是大舅在印刷厂，二舅这个事还真不好办。可有了大舅就不一样了。”韩俊哈哈一笑，大舅在印刷厂就是跑供销。 　　韩俊越说思路越是清晰，他知道大舅所在的印刷厂是市里最大的一家，产能可是大的惊人！接受二舅的业务根本不在话下。“大舅，你只要跟二舅的印刷厂签个合同，二舅的印刷厂出样本，你们只要罩着印刷就行，利润分成。至于怎么分，你俩商量，印挂历的铜版纸二舅厂出没问题吧？”后一句韩俊转头看了看金孝国。 　　忙不迭的点头，金孝国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韩俊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那这个定价该怎么弄？如果让市印刷厂来印，咱的利润恐怕……” 　　“嗨！二舅，现在市面上一本挂历可要十多块钱。咱的挂历可不能比他们的贱太多，我看8块钱就差不多，单位也能接受。咱可不是一般的挂历哦。而二舅你自己印刷厂的那5000册，就要对外宣称接受订做挂历的业务，收费一定要高，能收100绝不收80，挂历画上弄个私人照片啥的，声称全世界仅此一本，我就不信他们不抢破头！” 　　“着啊！”金孝国又是一拍大腿“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等等我算算……”赶紧起身满屋子的找纸笔，可韩俊笑呵呵地说：“二舅，别找了，你算不出来的。我说的虽好，可这跑腿的事情，还得你亲自去干。你要先印上一些样本，然后拿到单位去给他们的工会领导看，时间紧任务重，最近有的你忙咯！” 　　“没问题！这点小事，难不倒你二舅！”此时的金孝国已经满脸红光，“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金晸诰笑眯眯地摸着韩俊的头连声说：“出息了，出息了，年轻人脑子就是灵啊。” 　　而韩世鹏则在一边微笑不语，心道“涨脸，真是涨脸！”不过嘴上却又问了一句：“不过……这法子能行？” 　　“一定行的！”还没等韩俊说，金孝国就兴冲冲地点了点头，他如何看不出里面所蕴含的巨大利益？ 　　…… 　　韩俊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其实全拜笔记所赐，根据上面的记载，这只不过是一种软性的广告，在91年，仅仅在电视放着“我们是害虫”的时候，有谁会想到利用挂历来给自己的单位企业做宣传？最多只是印制厂家打上自己的名号而已。 　　市场经济方兴未艾，计划经济影响犹存，几乎所有的大型国有企业依然处于等、靠、要的状态，而这种形式的挂历一出，虽然作为现在的单位本身并不会太看重广告的作用，却依然会被这种企业“自我实现”的形式所吸引，按照笔记里的记载，这种形式的挂历在滨海市最早出现在93年末，韩俊却不知不觉间让它提前了两年！ 　　而金孝国厂子虽然产能很低，但按照韩俊的提议，就从生产商转变成了销售商。金爱民，金孝国兄弟两人都干了印刷行业这么多年，里面的道道清楚的很。韩俊的法子不难让他们看到里面的商机。 　　“行啊！小俊，舅舅没白疼你，你可帮了大忙了！”金孝国搂过韩俊，使劲揉着他的脑袋。 　　“娘舅，娘舅，当外甥的，自然要出点力啦！”接着，韩俊忽然唱起了不知从哪听来的信天游“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哈哈～”几人笑成一团。 　　厨房里。 　　“妈，瞧他们高兴的。”金芳揉着面团，笑呵呵地跟母亲说着。 　　“你这孩子，你爸生日，能不高兴吗？” 　　不一会儿，金芳的姐姐妹妹们，陆续地来了…… 第十二章 人多力量大 　　大舅已然挪用了公款，对于这件事来说，最该担心的人是他，因此对韩俊提出的这个新颖的营销手段也特别的上心。而且作为老供销，这种不仅前景看好而且极具操作性的方法立刻得到了他的认可。 　　但要将美好的蓝图转化为真实的行动，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仅靠弟弟一个人可不行，想到这里，金金爱民想了想，说道：“二弟，碱厂的老严是我同学，我找他帮忙搭上碱厂工会的线儿。” 　　金孝国点点头，一奶同胞的兄弟废话根本就不用说。 　　这时，韩世鹏也很是应景的说道：“公安这边我来找人，支队长跟我是战友！后勤那边他应该有熟人。” 　　正说着，大姨金英一家三口来了，见哥哥和妹夫都在，热情地跟大伙儿打着招呼。 　　“英子、大李回来啦，正好！你哥有事找你！”姜毕竟是老的辣，金爱民和韩世鹏的话说完，老爷子就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这些个女儿女婿。大女儿女婿都在滨海油漆厂工作，工人不少，女婿李海林大小也是个车间主任。 　　“二哥，啥事儿？”金英瞪着一双“家族传承”的大眼问道。 　　而他们的儿子李正则问了一圈儿好之后凑到韩俊身边拿指头戳股他道：“哥……带我去打游戏机吧。” 　　虽然大姨比妈妈要大两岁，却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李正才上初二。看着胖乎乎的弟弟，韩俊笑笑，比了个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你去帮咱妈干活，我找大李。”父子俩心有灵犀，老爷子一开口，金孝国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见刚才的颓色，满面红光地拉着李林海说道：“有个任务安排给你……” 　　什么任务？自然是让他负责滨海油漆厂挂历推广牵线搭桥的任务了！ 　　就这样如法炮制，在滨海经贸委的三姨夫赵大海，在造纸厂的小姨金胜男，和小姨夫唐明和，公交公司的金芳，化工厂的三姨金枝。都被安排了牵线搭桥的任务。 　　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工人，可毕竟有了熟人好办事，即便不能影响领导的决策，起码比完全陌生的人要更方便的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韩俊心里暗自赞叹，笔记里的一段话曾经让他很迷惑，可今天见到这种情况，他才真正的理解。“在国内，人情关系是一个巨大的可利用资源，凭着人情关系，可以将以往很难办的事情轻而易举的解决。在事业的发展过程中必须要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关系网。” 　　见到这种情况的韩俊，又一次印证了笔记里的话，如果不是有这种关系的存在，仅仅靠二舅一个人，自己的法子即便可行，二舅却也无法分身，可大伙儿一起帮忙，推广挂历的问题就省时省力了许多，毕竟自己的这些姨妈姨夫们可都是在大单位呢。 　　想着笔记里对于各种关系的看重，想到自己平常老是给班主任添麻烦的事情，韩俊不免有些赧然，谁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求到班主任的时候？虽然只是个例子，可不管于谁，如果关系处的太差，倒时候自己就算有心求助也会羞于开口的。老话不是说“莫道蛇无角，成龙也未知”吗？ 　　“听他们的讲话，还真是涨见识。”韩俊心里如是想到。 　　在听完金爱民和金孝国两人的讲述后，几个妹夫和妹妹都十分佩服金孝国的眼光，表示一定尽力，原本金孝国想说这事是韩俊的主意，却被韩世鹏用眼神制止，韩俊已经得意的不得了了，怎能让他把尾巴翘上天去？ 　　而看着一家人齐心协力的样子，老爷子咧着嘴呵呵直笑。 　　不过韩俊却知道，舅舅姨妈们之所以兄弟姊妹同心，跟姥爷的教导也是分不开的。从母亲金芳那里得知，姥爷金晸诰早先读过几年私塾，学的是老一代的国学，最为注重“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对子女的教育也是特别看重这几点。 　　韩俊小的时候姥爷曾经告诉过自己，这八个字就是“八端”，而现代骂人的话“王八蛋”实际上却是“忘八端”的误读。 　　现在的这种情况，在韩俊看来，是将“悌”字发挥到了极致。 　　所谓“家和万事兴”，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老人开心的呢？到了这会儿，老爷子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 　　李正刚上初二，正是个好玩的年纪，而且最为喜欢跟同样好玩的韩俊一起厮混，并且这个哥哥身手了得，跟韩俊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 　　来了老半天，总想撺掇韩俊带他去打游戏机，可似乎韩俊根本不为所动，这可跟自己认识的“俊俊哥”不太一样了。见大人们还在没完没了的谈着他根本听不懂也毫不感兴趣的话，早就十分不耐的他，拽了拽韩俊的一角“俊俊哥，咱走吧。” 　　此时二舅的儿子金伟、三姨的女儿赵玉叶、小姨的儿子唐凯东也唧唧歪歪地围着韩俊打转转。换做以前，韩俊当个孩子头还是挺乐意的，他很喜欢被弟妹们崇拜的那种感觉。 　　只是现在“心有所属”的韩俊实在没有心思哄孩子们玩。可无奈家里人多，孩子又闹，终于被老妈责令带着弟妹们去另外一个单元的大舅家叫金成过来吃饭。 　　或许韩世鹏的命令韩俊还能违抗一下，可老妈的命令，他实在没那个胆子，只好领着一班小孩去大舅家。刚下楼，李正便说：“哥，成哥一定在家学习呢，咱去打扰不好吧，要不去打游戏机怎么样？” 　　金伟和赵玉叶都刚上初一，而唐凯东则是个小学四年纪的小屁孩，怎么玩才是他们最感兴趣的，见三哥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都连声附和。 　　韩俊看了一帮孩子一眼，恐吓他说：“算了吧，都快中午了，要玩我下午带你们去玩，你二姨可吩咐要叫成哥来家吃饭，你敢违抗你二姨的命令？小心你妈都保不住你。”自己老妈的威名不管是在自己家还是姥姥家那都是响当当的。 　　李正吐了吐舌头说：“好吧。” 　　一行五人溜溜来到隔壁单元，上了二楼，李正一马当先跑到门口使劲擂门，不一会儿屋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一开，韩俊却一怔。 　　只见金成的脸上戴了一副硕大的近视眼镜。要说老金家基因不错，六个小辈样子都不难看，而如果单纯论相貌，金成算是最好的一个，细眉大眼，高鼻梁，嘴唇略厚轮廓分明，一米七五的个子也不算矮，只是原本清秀的脸上架了一副极不协调的近视镜，让整个儿人看起来颇为滑稽。 　　“嗨，你们怎么才来？我还指望你们早点来救我呢。”开门见是弟妹们，金成赶紧把他们让进屋里。 　　韩俊见金成的眼镜滑稽，开起了他的玩笑：“哟，成哥，你咋变四眼了？”这话一出，不由的让几个小跟班笑成一团。 　　金成很不客气的给几个小屁孩一人一个暴栗，白了韩俊一眼：“少来笑话我，都他妈做题做的。” 　　“你不是挺爱学习的吗？我妈总拿你给我当榜样，完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已经完全坍塌了。” 　　“你当我愿意啊。高三了，任务实在太重了。我还羡慕你呢，体育特长生，高考有加分不说还不考数学。对了你们分班了吗？” 　　“还没，听说下个月要分的。” 　　“你们几个去屋里玩”金成吩咐几个小的自己去玩，跟他们虽然差的岁数不大，可实在没有啥共同话题，不过跟韩俊则不一样，俩人从小玩到大，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虽然金芳老是那金成来比韩俊，而韩俊的学习成绩一直也不如他，可金成却说俩人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优越感多少是有的，不过却不会伤及韩俊的自尊心。 　　“怎么还没分？那你选文选理？”金成问道。 　　韩俊本想说选理科，可转念一想，刚要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谁知道为啥没分，我文科吧。” 　　“哦。”金成点点头：“也行了，我这理科选的，一堆卷子需要的演算太多了，太累了。文科好，美女多。”说着，狭促一笑。 　　“我们学校有吗？”韩俊打了个哈哈，他知道金成所在的滨海二中可是全滨海最好的学校，没有之一，据说美女如云，只是自己没机会去看看。而至于三中，除了听说有个白姓美女之外，再没听说过其他，加上他对女生也不太关注，就连那个大家公认的漂亮姑娘，他都没去看看以证实一下大家的说法。 　　不过听到金成说到卷子的问题，韩俊心里一动随口说道：“成哥，我们学校有个带毕业班的老师，据说猜题特别准，过一阵我去高三那边弄套卷子来给你做做。” 　　金成脸一垮：“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到处划拉？你看我那一堆。”说着，伸手一指自己的写字台，韩俊果然看到上面白茫茫一片全是试题。 　　“嘿！虱子多了不怕咬，你还差那几张？兄弟的一番好意啊。” 　　“行了行了。我还谢谢你了。你家离爷爷家不远早该来了吧？怎么现在才来，我还希望你早点来救我出题海呢。”抬头看了看表，金成有些埋怨道。 　　“这不来了嘛，今天姥爷生日，你也别太累，下午咱去打游戏机去。想来舅妈也不能说什么，礼拜天嘛。” 　　“好！”听到韩俊的话，金成还没说什么，李正先兴冲冲地发言了。 　　哥俩看着一脸希冀的李正相视一笑。随便聊了一阵，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一同返回姥爷参加家宴。 　　阴霾既去，一顿热闹的家宴在欢声笑语中吃的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第十三章 吃水不忘打井人 　　滨海碱厂位于滨海市四流北路78号，是以生产纯碱的大型国有化工企业，91年11月月已经完成工业总产值2.74亿元，销售额2.08亿元，实现利税2193万元。 　　面对如此出色的业绩，厂长祝正宇踌躇满志，不过有喜却也有忧，在生产业绩突飞猛进的同时，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却毫无突破性的进展，不能两翼齐飞对于满腔热情的祝正宇来说难免感到有些遗憾。 　　11月18，一场秋雨过后，天刚刚放晴，工会主席梁庭岳带着蒸馏车间的主任严良来到了厂长办公室，将一本挂历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顿时让祝正宇的心情也如同当天的天气一样——雨过天晴！ 　　看着那本挂历大红外皮上烫金的“滨海碱厂恭贺新禧”几个大字，以及全部由碱厂厂区构成的十二幅挂历图画，祝正宇当即拍板！将此挂历当做新年年货分发到工人手中！并且预留出一部分当做礼品送给市里的领导以及各个兄弟单位！ 　　简直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啊！ 　　在爱岗敬业、无私奉献、以厂为家的大前提下，这本挂历不就将这种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吗？祝正宇满意地看着这本挂历，还设身处地的为员工想到：“看，这挂历上的，就是我们厂！”多么自豪？多么有归属感？ 　　不过至于员工会不会真的这么想，就不是他会去仔细考虑的了。 　　碱厂的挂历推广业务进展的出奇顺利，金爱民只是把印好的样本拿给严良一看，这位昔日的老同学立刻敏感地意识到，这不就是厂长多次在职工大会上点到的“精神文明建设”吗？拍着胸脯给金爱民做了保证，送走他后，二话不说直接找到了工会主席梁庭岳，两人一起把这本挂历带给厂长看，果然得到了厂长的大力赞扬。 　　想到自己日后将得到厂长和工会主席的赏识，正想着如何进步的严良兴奋异常，当晚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金爱民，还请他一起出来喝上了两盅。 　　金爱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打算苦求这位同学帮忙，却无意间成了自己帮了他的大忙，一时间让金爱民有些哭笑不得，直叹人生的巧合如此之多，那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当然，这话他可不会说给严良听。 　　…… 　　韩俊所提的这个点子，效果好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11月10号到18号这短短的八天，金孝国只是通过报社买了许多各大工厂的图片，略一排版做出的挂历样本，仅仅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收到了大量的回复。 　　碱厂订单6000册，公交公司订单2000册，滨海经贸委订单10000册，化工厂订单5000册，国棉厂订单7000册，市公安局1000册！ 　　仅仅家人的帮忙就给金孝国争取来了三万多册的订单，都是现金订货！而他还没怎么出去跑，便被慕名而来的工矿企业堵在了办公室里，接踵而来的订单让他一时间应接不暇，更让金孝国感到意外的，自己根本就没去的过的滨海市政府居然也下了1000册的订单，算个意外之喜。 　　不同于其他市面上的挂历，金孝国只需要在12月31日之前完成订单交货即可，根本不需要想其他厂家还要考虑销路，担心退货。只要你能印出来，人家就全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即便有大哥在市印刷厂里配合，金孝国也不得不开始担心产能的问题，当接到十万册的订单之后，金孝国便开始加价，可哪怕一册十五元的价格订货的单位依然络绎不绝，当接到二十万册的订单之后，金孝国便再也不敢接了，哪怕客户不断央求不断加价，也是一样！至于韩俊所说的特别订制的挂历，根本连做都没做。 　　市印刷厂则因为11月9号接到了一个神秘的大额订单也是欣喜异常，如果让他们自己印挂历，的确可以获取大量的利润，可退货以及压货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这个订单的出现，则避免了这些问题省却了大量的麻烦，于是，加班加点地为这个神秘的大客户印制挂历，只是他们不知道，如果由他们自己全权负责，那将会获取一个多么大的利润，只是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韩俊同学，则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这个直接面对企业单位的销售模式，会给今年的挂历市场带来多么大的冲击。几乎让所有的挂历商都感到莫名其妙，为啥一直火爆的挂历市场，今年怎么突然冷却了？ 　　…… 　　12月15日，星期天，阳光明媚，11月份的期中考试毫无意外地砸锅，韩俊已经被老妈禁足在家，这等好天气却没被允许出去玩。 　　“小俊，你二舅来啦，还不出来？”正在装作写作业的韩俊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起身来到外屋，正看见二舅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登门。 　　“二舅好！”韩俊打过招呼，看金孝国一脸喜意，想来最近厂子生意不错。简短的寒暄之后，韩俊忙着端茶倒水，忙活了一番待韩俊落座之后，金孝国才说了此次的来意：“我这次来是给你们说一下厂子的事。” 　　感激地看了妹妹妹夫一眼，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摆在茶几上，金孝国不无感慨地说：“二妹，妹夫，我今天能有这个局面，全靠小俊的主意，这里三万块钱，不多，给小俊上学用。” 　　金芳一怔，三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家帮二哥忙活挂历的事情她知道，不过具体能不能赚钱她就不清楚了，见二哥给自己这么多钱，不由的愣住了。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自家人你这样就生分了！”韩世鹏推辞道，显然金孝国的厂子赚钱了，自己跟着高兴的同时不免想到，帮自己家人还要报酬，传出去是会叫人笑话的。 　　金芳此时也反映了过来，赶紧推辞。 　　可金孝国却坚决不同意，慢慢地又将自己厂子里的情况娓娓道来。本以为到工厂里跑这类的业务，官僚作风严重的大企业恐怕会给自己设置重重障碍，可是根本没有想到，挂历的效果这么好，居然让他们的效率如此之快。 　　到了月中，已经完成的订单，让大量的资金到位，大哥原先所欠的款子已经全部补齐，大量的订单所带来的效益多的惊人，目前除了大约30％的尾款还没有结算之外，除却于印刷厂的分成，还盈余十二万多！在91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从眼见厂子崩溃，大哥也将身陷囹圄，到盈余十二万，天上地下的感觉让金孝国恍如隔世，想到出点子的韩俊，想到无私帮助自己联系业务的家人，金孝国决定一家两万分掉这笔利润，在他看来，这些钱，本来就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能有现在的局面，全靠大家的帮衬。因为韩俊的原因，则要多给了他家一万元。 　　话说到这个份上，金芳和韩世鹏都不再好开口拒绝，韩俊想了想却说：“二舅，我觉得你这些钱应该用来扩大生产。” 　　金孝国听了一乐，点点头赞许地看着韩俊说：“这话不错，不过还有30％款子没结，等结款的时候也不影响我扩大生产。小俊，你要记住，吃水不忘打井人，这个点子是你想出来，这些钱自然是你应得的。我甚至觉得这三万块钱跟你给我的那个点子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宠溺地揉了揉韩俊的脑袋，娘舅疼外甥，自古有之，金孝国也不例外，从韩俊二尺来长的时候看着他长到一米八的大个儿，现在大部分是独生子女的家庭，金孝国根本把家里的这些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女。 　　当然，这句话可就是赤裸裸地夸赞了，即便韩俊脸皮有些小厚可还是面色微红，毕竟那都是笔记里记载的东西，却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又聊了一阵，金孝国告辞，他还有好几家姊妹要走。送走了他二舅，金芳跟韩世鹏看着桌上厚厚的三打“四伟人”不无感慨。 　　金芳啧啧道：“世鹏，二哥刚自己干的时候，我还以为挣得跟在单位差不多呢，你看现在，这么短时间就十几万，咱这在单位得干多少年才能挣这么多钱？” 　　韩世鹏憨笑一下：“人家挣钱是人家的，你眼红啦？要不你也学学二哥，那个……下海？” 　　金芳捶了韩世鹏一把嗔道：“你看你，我这不是想让你去学学二哥嘛！” 　　“术业有专攻，我只会抓贼，不会经商啊。”韩世鹏摊摊手，故作无奈地说道。 　　见父母又闹将起来，韩俊哈哈一笑，装作非礼勿视的样子躲回屋去，心里却对笔记里所记载的东西愈加的感兴趣了，上面所记载的东西，果然能带来大量的财富！ 　　此时的韩俊几乎有些跃跃欲试，想凭着这三万块钱去商海搏杀一番，可正在上学的他完全没有把握或者说根本没有可能说服自己的父母，无奈，强自压住内心的冲动，他也明白，自己的路……还很长。 第十四章 分班那些事儿 　　解决了二舅的事情，韩俊无论是高兴还是的得意，他自己的生活依然还要继续。 　　高中都要文理分科，按照滨海三中的历史，一般都在高二上学期开学不久就会分，但韩俊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了十二月十九号才接到通知，报名选科之后，经过校方几天的安排，二十五号正式分班。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全班大乱，相处一年多的同学要分开，多多少少有些伤感，有些脆弱的女孩子甚至还留下了眼泪。 　　也许是神经大条，这一切在韩俊看来就如一场闹剧，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实在猜不透那些女孩子的心思。 　　分班总是闹哄哄的，不过一上午不用上课对韩俊来说还是挺享受的，他所在的高二三班被定为文科班，选文科的学生自然不用搬走，只等着新同学的加入。 　　高二三班选理科的同学占多数，五十多名同学一下走了一多半，看着瞬间空了许多的教室，韩俊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望着一个个重新注入到这个集体的新成员，韩俊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自嘲的一笑。 　　“韩俊，瞧你笑的那么淫贱？最近又这么恍惚，难道在思春？看好哪个了？”张绍林用胳膊拐了拐韩俊，他本来就打好了选文科女生多的谱，自然也跟韩俊呆在一起，见不断有女生进来，顿时兴奋了起来，絮絮叨叨地给每个女生品头论足，哪个女生条儿顺，哪个女生盘儿靓，哪个女生咪咪挺，哪个女生PP翘。只是韩俊最近总在想自己的事，对张绍林的絮絮叨叨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在张绍林看来，韩俊就是因为思春而导致神情恍惚。 　　被张绍林拐了一肘子，韩俊回过神来，斜了他一眼，蔑视道：“我说和尚，出家人总得有个色戒，你看看你，哪像个出家人？” 　　“贫僧法号不戒，所谓不戒，万望施主知晓。”张绍林双手合十，宣了句法号“阿弥陀佛” 　　韩俊被他逗得一乐，笑骂一句：“滚你的吧，你以为我跟你似的精虫上脑？我在想为啥这会儿不早不晚的分班。” 　　张绍林白了韩俊一眼，有惊讶地说：“这等简单的事情你都参不透？施主，以老衲看，你的脑壳以被厕所门挤坏了吧？” 　　韩俊迷茫，看样子张绍林还是个知情者？“敢问神僧，此时分班是何道理？”83版射雕的影响也颇为严重，同学间说话模仿古人在当时也很流行。 　　“还不是周正良那厮的锦囊妙计？过早的分班大伙儿熟悉起来，元旦茶话会定然热闹非凡，那时正值考试，心一野成绩定然影响，而此时分班，大伙儿不熟，闹腾不到哪儿去，倒是大伙放不开，都觉索然无味，草草结束，正好回家温书去啊。” 　　韩俊被噎的一愣，半晌才点点头：“妙计！”心道周正良如此会把握时机不去当商人真是可惜了！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韩俊无从究起，听张绍林说的头头是道，细想之下也确实有可能，韩俊大以为然。正待韩俊想问问张绍林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却见张绍林一双小眼直勾勾地望着门口，一张胖脸上满是花痴的样子，嘴里喃喃说道：“她……她……她居然在咱班？” 　　“谁呀？”韩俊循着他的目光望向门口。却是几位一起进来的女生，当韩俊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也是一怔！ 　　时值深秋，样式普通的校服下厚厚的衣物居然丝毫不能影响她窈窕的身段，一米七出头的身高让她在女生里犹如鹤立鸡群，外翻的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眉目如画，头发扎成爽利的马尾，更显出她近乎完美的脸型，一双俏丽的眼睛微微泛红，显然刚刚哭过，犹如梨花带雨的她更让人一见之下难以不生出怜爱之意。 　　韩俊从小学到高中，跟女生都不怎么亲近，也不太注意她们，并非韩俊的性取向有问题，而是在韩俊看来，跟女孩子腻歪在一起远不如在球场上驰骋一番来的爽快。可现在看到这个女孩，韩俊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跟她亲近的感觉，总觉得她身上有种东西在吸引着他。 　　张绍林此时已经注意到了韩俊的异样，咧嘴一笑，拿肥嘟嘟的指头戳了戳韩俊的肋茬骨，揶揄道：“哟，长大了长大了，俊俊长大。” 　　肋部对痒特别敏感，韩俊被张绍林戳了一个激灵，不介意他的取笑，转过头来问他：“她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张绍林闻言大张着嘴巴，一脸惊讶地反问：“你不认识她？你他妈真是从那美克星来的？” 　　韩俊点头，一脸茫然，张绍林捂着脑门叹道：“她就是白悦啊！校花，懂吗？” 　　听到“白悦”这个名字，韩俊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是谁。入学半年之后，他便听过体育队里的队友谈论过这个叫白悦的女孩，据说很漂亮，是大家公认的校花，只是韩俊对女孩子没有太大的兴趣，不会刻意的去了解，以往即便碰到了，韩俊也不会盯着人家女孩猛看，最多只是擦肩而过。 　　可今天见到了真人，仔细一看，他才真的感觉那帮牲口所言不虚——好一朵清丽的水莲花。 　　韩俊点点头，站起身来：“现在认识，也不晚。” 　　“你要干嘛？”见韩俊突然站起来，张绍林问道。 　　“一亲芳泽。” 　　“呃……”说完，在张绍林目瞪口呆之下，韩俊径直向着白悦走去。 　　“你好，我叫韩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韩俊走到女孩身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白悦显然被韩俊的举动吓了一跳，略微往后退了一小步。这种突如其来的搭讪她从小（初中）到大不知道碰到了多少回，虽然年龄不大，但对男生眼中的贪婪早就习以为常，可正因为这样的男人太多，她的优越感也越来越强。不过，对于这样的人，她还是会本能的生出一丝厌恶。可对于韩俊的搭讪，白悦心里却是一丝得意。 　　韩俊不认识她，可她却知道韩俊，屡次在校运动会上创好成绩的阳光少年，跟自己同年级并有过几次照面，但根本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关注自己，甚至跟没看到一样（其实就是没看到），多多少少让总是被众星捧月的她有些小挫败，此时见韩俊上来搭讪，白悦心中有些得意“还不是跟他们一样？” 　　本不想搭理韩俊，可初到新集体，面对老坐地户韩俊，又那么热情，必要的礼貌还是应该的，白悦伸出右手跟他轻轻一握，“你好，我叫白悦。”略微带点小鼻音，让人听起来糯糯的，韩俊心里不由一动。 　　可是接下来韩俊的表现，又让白悦失望了…… 　　“欢迎来到高二三班。”白悦的手被韩俊重重一握，韩俊转头就用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动作，同样真诚的笑容面对新来的每一位同学。像极了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不断与客人寒暄。白悦心中原本那丝得意被韩俊的动作狠狠地扯碎了，可脸上却不能露出任何不满，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讪讪。 　　做完这一切，韩俊好像完成了一个任务似的，如释重负般返回自己的座位，正看到张绍林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找什么呢？”韩俊问。 　　“刀！” 　　“啊？”韩俊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你那只爪子剁了！”张绍林凶着脸恶狠狠地说。韩俊的动作怎能逃过他的眼睛，这厮分明就是奔着摸白悦的小手去的，居然还装模作样的欢迎新同学？是可忍孰不可忍，为啥这么好的计策，他张绍林居然没有想出来！？ 　　韩俊笑笑，没说话。 　　张绍林盯着韩俊看了一会儿，片刻，才说：“手感好嘛？” 　　“好。” 　　“没看出来，自诩不近女色的韩俊居然使得好手段！”张绍林可没有胆子去摸人家的手，何况被韩俊用过的招数，他再用，岂不是拾人牙慧？只能露出一副酸葡萄的嘴脸，可韩俊见人家第一面就去“拉”人家的手，这等本事，张绍林真的没想到。 　　韩俊微笑不语，心里却是得意非常，虽然他毫无跟女生交往的经验，可“重生记事簿”里却有着一个叫“泡妞篇”的篇章，几个月来天天翻看之下，多少也学了些手段，回味着那宛若无骨的柔胰，现学现卖之下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韩俊知道白悦在学校里的名气，像这样的女生总被人关注，高傲是一定的，如果自己恬着脸往上贴就太没架了，也不符合他的脾性，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妞要一点一点的泡嘛。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这时，周正良走了进来，见所有新老同学都已经落座，清了清嗓子，差点没带出一口痰来，说道：“我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周正良，首先，欢迎所有选择文科加入三班的新同学……” 　　在应周正良的要求，每个人做完了间断的自我介绍之后，便开始了一通激情澎湃地演说，似乎又要安排临时班委…… 　　对于这种毫无营养的话，毫不关己的事，韩俊是没有一丝兴趣的。而对美女，韩俊心里的那一丝悸动，也慢慢归于平静，毕竟以后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的是机会。想着马上就要92年了，那个玉石展览会不会如期举行？自己那一院子的崂山绿石会不会真的价格飙升？尽管有笔记的肯定，可韩俊还是忍不住的期待了起来。 　　二舅的成功给了韩俊莫大的信心，凭着笔记，自己便能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一个令人激动万分的未来画卷，就如一双轻盈的翅膀，带着韩俊的思绪越飞越远……恩，他又走神了。 　　…… 　　“周老师，韩俊元旦表演魔术！”旁边的张绍林高举着胖手嚷嚷着，全班同学的目光骤然凝聚到了他们俩这里。 　　“恩，很好，韩俊同学很积极嘛，期待你的表演。”周正良瞪了韩俊一眼，或许他认为韩俊对于玩乐的事情太过积极，有些不符合他的教学理念。可手下也没闲着，刷刷刷在本子上记录着，显然是节目单。 　　而此时的韩俊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魔术？”指着自己鼻子一脸无辜，刚想站起来反驳可衣服被张绍林死死的拽着，只听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敢不演就没卵蛋！” 　　韩俊挣脱了他的手，反问道：“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元旦要表演节目了！？” 　　“刚才老周问元旦谁要演节目，没人吱声，他就说大家随便演，一起庆祝一下而已，我就问你，你演不演？你说Magic来着。我就帮你报名了，怎么着？还想不认账？兄弟可是帮你，白悦是文艺委员啊。”张绍林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恨得韩俊直想在他三九的脸上印个四二的鞋印。 　　周正良的话韩俊实际上一句也没听进去，谁当什么班干部他也没听到。当时他正在规划着自己的美好蓝图，想到自己有了这本笔记，不正如笔记里记载那些神奇故事中的魔法师？挥手间，胡虏灰飞烟灭；谈笑间，财富滚滚而来？ 　　而这句“Magic”可不就是他想到高潮处，得意忘形下不自觉的喃喃自语？好死不死，正巧应上了张绍林的问话却不自知。 　　“他妈的！”韩俊恨恨地骂了一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有意推脱，可张绍林却说出“不演木鸡鸡”这么恶毒的话来，跟张绍林斗嘴韩俊可从来没输过，要是服了软，他在体育队里还怎么混？ 　　原来，在讲了一通废话之后，周正良便询问起了元旦联欢会的事宜，毕竟学生要“德智体美劳”共同发展嘛。只是正在走神的韩俊，丝毫没有听到他的话。 　　新集体的诸位同学相互都并不熟悉，没人愿意出这个头，周正良也乐得如此，但样子一定要做足“是你们自己不积极的，可不能说学校不重视。” 　　只是没想到韩俊居然站了出来，成了第一个报名的人。那，见有人出头，有些积极的同学，便你唱歌儿来，我跳舞，不一会儿节目单就派满了。 　　原以为这个元旦联欢会草草结束还能给学生们省下些学习的时间，看着满满的节目，周正良也没有办法，该怎么弄，还怎么弄吧。把活动的筹备工作交给了文艺委员白悦之后，又不忘叮嘱学生们，期末考试临近等原本让韩俊倒胃口的话来。 　　可此时的韩俊垮着脸，他啥时候会魔术来？怨懑地看着张绍林得意的笑脸，那张充满了成功报复之后的喜悦的笑脸，就像在说“再让你去摸白悦的小手。” 　　心道“难道到元旦那天我要出丑？”不行，绝对不行！ 第十五章 韩俊的家传绝学 　　十二月三十一日，1991年的最后一天，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各个学校举行新年联欢会的时候。韩俊早早的来到了布置一新的教室。原本排列整齐的桌椅已经被按照“回”字形旅着墙根儿排好，中间留出的地方算做舞台，日光灯管上连着彩色的塑料拉花，玻璃上也粘满了各色窗花，前后两块黑板，也绘上了漂亮的粉笔画，让原本朴实的教室顿时平添了一股喜庆的气氛。 　　新年茶话会是学生们除了寒暑假之外，最开心的日子，在今天，没有让人昏昏欲睡的功课，也没有让人烦恼的题海，只有尽情的玩，尽情的闹。 　　不用穿大众化的校服，每个同学都穿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茶话会还没有开始，教室里已经闹成了一团。韩俊坐在角落里，抱着书包，里头装着他今天的道具，脸上没有喜意，满是狠狠之色。 　　“嘿，韩俊，准备的怎么样了？”张绍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韩俊的身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揶揄地问道。他知道韩俊根本不会什么魔术，正巧那天韩俊在那嘟嘟囔囔，而他纯粹是为了起哄，见韩俊一脸窘样，他的肚子里早就乐开了花。 　　韩俊横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运气，张绍林给他出的这个难题可不简单，自己准备了一个礼拜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有意推脱，可白悦是文艺委员，想找她把自己的节目杠掉，可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让韩俊拉不下脸来。 　　今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寄希望于笔记，可它也不是万能的呀，里头根本没有关于魔术的任何东西。虽然有条信息给了他一点点启发，却不知道那法子能不能行。 　　在不知道哪位同学赞助的双卡录音机播放的《运动员进行曲》雄壮的乐曲声中，白悦柔美的嗓音响起：“各位同学，请安静一下，我宣布，1992年元旦茶话会现在开始！”看着教室中央一身洁白羽绒服的白悦笑靥如花，韩俊又瞪了张绍林一眼，这厮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出丑来着。 　　在几个女同学轮番上去一展惨不忍睹的歌喉之后，白悦给了韩俊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报幕道：“下面，有请我们的韩俊同学，给大家带来精彩的魔术！之前我曾多次问过韩俊同学，可是他守口如瓶，坚持要给我们一个惊喜，下面，大家欢迎。” 　　“操！你啥时候问过我！”韩俊腹诽不已，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丫头，净给自己下套，这下可把同学们的胃口吊的足足的了！ 　　无奈，韩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教室中央，随手拖过一张桌子。虽说赶鸭子上架，可既然已经站在了台上，韩俊忽然感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张，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啊……那个……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 　　“哈哈～”他这番如江湖卖艺的说辞逗得同学哄堂大笑，台下不断有人起哄，以张绍林为最“俊俊，你行不行啊？” 　　韩俊扫视了一圈纷纷起哄的同学们，又看了在一边微笑不语的白悦一眼，傲然说道：“安静！兄弟自幼习武，下面……我将给大家表演我的家传绝学，让你们看看何为内力，何为滴水成冰！”韩俊早就打好谱，要是不成，自己就说学艺不精，逗大家一乐，从那几个破锣嗓子的女生那他算看出来了，大家就是求个乐和，没人当真的。 　　“嘘～”台下嘘声四起，转而又变成大笑。班主任周正良乐呵呵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表演，今天无论他们怎么闹，他都不会着急上火。 　　“看好了！”不理台下的反应，韩俊从军绿色的帆布书包里，取出一个硕大的罐头瓶子，上面凤梨罐头的标签都还没撕去，里头装着满满的一瓶子水。 　　然后，韩俊又从书包里取出两个透明的玻璃杯。摆在桌子两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头盖，将里面的水分别倒入了两个杯子。 　　此时台下的同学已经没有人说话，静静地看着韩俊“表演”。 　　这一切做好之后，韩俊来了个陈氏太极的起手式，装模作样的运了一番气。原本静默的班级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就连白悦都在一边捂着嘴吃吃笑个不停。 　　韩俊不理他们，右手抄手入裤兜，在里面摸索了一阵，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却没有找到。“看好了啊！来啦！家传寒冰指！”韩俊比出右手食指，身子转了个圈，让全班同学都看了他的手。 　　紧接着，韩俊用这根手指，在右边杯子里的水面上轻轻一点…… 　　“哇！” 　　周正良赶忙坐直了身体，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那杯子里的水，在韩俊一点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成了洁白的冰！韩俊看到果然结冰，心中大定，傲然举起杯子，杯口朝下展示给一众嘴巴张成0型的同学们看。 　　而白悦更是杏眼圆睁，轻掩檀口，难以置信的神色溢于言表。“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几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一阵整齐的惊呼之后，班级瞬间陷入一片安静…… 　　依然安静…… 　　韩俊显摆完了，却见同学们没有任何反应，有些小挫败，讪笑着：“献丑献丑，雕虫小技。” 　　“哗～”“嗷～”“嘭嘭～”掌声，叫声，敲桌子声，迅速将韩俊的话音淹没。 　　“我操！你啥时候跟我说过你还有这家传绝学！？”张绍林一张胖脸兴奋的有些扭曲，一脚踩在凳子上，扯着嗓子喊道：“太他妈神了。” 　　有坐不住的同学一拥而上，都想看看韩俊手中的杯子，虽然韩俊护着杯子不让他们动，可冰跟水一眼之下就能分别，是做不得假的。至于韩俊所说的“家传绝学”是没人相信的，可大家都很想知道，韩俊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个水在瞬间结成冰了呢？不过显然那水里面定然是有古怪的。 　　“回去，回去！还没完呢，你们这些观众也太没职业道德了，大角（jue）还没演完呢！”韩俊高举着杯子不让他们动，当然不能动，一动就露馅了。 　　好在他一米八多的身高一扬手，能够得着的人也就张绍林了。费了好大劲也没有让群情激奋的观众从新落座，还是白悦的威力大：“同学们，韩俊同学的表演很精彩，让我在看看他接下来的表演吧！” 　　听美女这么说，同学们那快杀死猫的好奇心才强自忍住，准备着韩俊第二次的表演。 　　韩俊再次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盘子，天知道他的书包里为什么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他打开罐头瓶的口，鼓着腮帮子似是在运气，片刻之后，将罐头里的水浇到了盘子里。 　　盘子很浅，如果水倒进去，溢出是早晚的事，可当罐头里的水一接触盘子，异变突起！ 　　那水不仅没有溢出，反而迅速结冰，一众同学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神奇的盘子，为什么会这样？当然，韩俊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断的抖动着手腕，这厮……居然在做“盆景”！ 　　只见，水流在韩俊的控制下，忽左忽右，流下来的水流迅速成冰，渐渐的在盘子里形成了一坨小冰山，只是……这“冰山”左右两边圆圆滚滚的像个球，两球中间那根“柱子”却越来越高，分明就像…… 　　“韩俊个流氓！”张绍林笑嘻嘻的骂了一句，身边不明所以的女生好奇地问道：“哎，张绍林，你为什么说韩俊是流氓？” 　　张绍林指着盘子里的小冰山说：“你自己看，像啥？” 　　见盘子里的冰山渐渐成形，女生的脸色微微一红，暗呸了一句。 　　韩俊可不知道台下观众的龌龊想法，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想弄个冰山而已。不过好在他背对着周正良，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尽管也很好奇，但韩俊没表演完之前，周正良还是稳坐在哪里，没有去一探究竟。 　　男生压抑的笑声和女生古怪的神色，或许也让韩俊意识到了这个冰山的形状有些不雅，手腕急转，将突起高峰的两侧补上一点，现在看起来，好歹有些假山的样子了。 　　将满满一瓶子的水倒空，小冰山也屹立在了盘子正中。“咚”的一声，韩俊放下罐头瓶，微笑着对台下的观众说道：“列位看官，兄弟的家传绝学可入的您眼？” 　　“还有吗？”新奇的表演显然勾起了同学们的好奇心，短短的这一会儿根本不能让他们满足。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有！下面呢，我将邀请一位同学来配合我。一起感受一下我的家传绝学！”装模作样地巡视了一番，韩俊看着白悦，微微一笑：“就请我们的主持人吧。”心道，小丫头给我下套，不吃吃豆腐怎么行？ 　　“嘘～”嘘声再次四起，这次带头的韩俊想都没想就知道是张绍林。 　　白悦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韩俊冲她点点头。白悦展颜一笑，刚才韩俊的表演让她大感神奇，心里也想上去试试，没想到韩俊真的叫了她，放下手中的节目单，兴冲冲地走到了韩俊身边。 　　而韩俊则继续装：“大家看好啊，我要将我的内力输送到白悦同学体内，通过她的手指，来完成……”边说，边揽过白悦的腰，右手牵着白悦的手腕，轻轻起出她的一根手指……说实话，韩俊嗅着少女发间的芬芳，搂着仅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感觉……真的没说的。 　　只是周正良在侧，韩俊不得不有所收敛，否则，他或许会说：“女施主，贫僧修为尚浅，尚不能隔衣输内力”也未尝可知。 　　周正良此时正想着韩俊究竟使了什么法子才让这水结冰的，何为魔术？不就是障眼法吗？他有些明白，那水绝对有问题，可问题在哪，他确参不透。韩俊跟白悦的动作有些超友谊，可正在思考的周正良却没有注意。 　　白悦自然不知道韩俊此时的心猿意马，眼见那水在自己轻轻一点之下，居然同样迅速成冰，惊喜的望着眼神乱瞟的韩俊。“成了！” 　　“哗～”这下班里的同学不乐意了，为什么这么好玩的事情轮不到自己，可是韩俊早早的将那瓶子里的水都祸害光了，此时想玩也没的玩了。 　　若说最知道韩俊想法的，莫过于张绍林，眼见韩俊一脸“淫笑”地搂着美女的腰，牵着美女的手，几乎脸贴着脸，张绍林摇摇头，不由的叹服：“这厮对女孩子……有一套啊有一套。” 　　演出很成功，眼见同学们都被自己忽悠了，韩俊得意地撤下了他的道具，从新装回书包里，谁要都不给。迎上白悦希冀的眼神，韩俊哈哈一乐，孩子气发作，心道：“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接下来的节目，跟韩俊的比起来，实在逊色太多，匆匆演完，便进入了茶话会的最重要的环节，吃吃喝喝。所有同学都被韩俊古怪的魔术挠的心痒痒，都来缠着韩俊一问究竟，只是韩俊微笑，红不说，白不说，什么也不说。 　　“韩俊，你看，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在美女面前出尽风头，你告诉我你怎么弄的吧？”张绍林恬着脸凑到韩俊身边问道。 　　韩俊原本挺气张绍林给自己没事找事，不过眼见效果不错，韩俊仰天打了个哈哈：“我不是说了嘛，家传绝学。” 　　“扯……”张绍林当然不信，依旧纠缠不休，拗不过众多同学的央求，韩俊最后答应大家：“神秘感今天一定要保持的，元旦回来一定告诉大家。” 　　聊胜于无，晚是晚了些，好歹韩俊承诺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就不再缠着他。韩俊的魔术成为了今天的亮点，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今天不虚此行。 　　…… 　　茶话会一直进行到了下午三点多。当白悦宣布结束之后，大家就要留下打扫卫生，不过周正良不知道抽什么风，放了女生的假，把高二三班为数不多的十二个男生留下来干活，作为文科班，他们可算是重劳力。 　　尽管人少活累，却没有人有何怨言。因为有个重要的原因是，白悦也被周正良留了下来，说是指挥他们。或许作为过来人的周正良，深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之道，当然，一个美女在这里面的作用就更强了。 　　众人一顿忙活之后，将满地的瓜果皮核清扫一净，桌椅归位，灯管上的拉花和窗户上的贴画却没有撤去，喜庆的东西留着也不错。 　　见老师交代的任务也经完成，张绍林凑到韩俊身边悄声说道：“韩俊，好机会啊。” 　　“啊？”韩俊拍拍手上的尘土，疑惑地看着张绍林。 　　“你傻啊，天色已晚，还不送白大美女回家？”张绍林一脸淫笑地提点道。 　　韩俊抬头看看天色，根本阳光明媚，什么“天色已晚”真亏他能想的出来，不过送白悦回家这事儿，还是很值得考虑的。 　　见韩俊愣神儿，张绍林哈哈一笑，嚷道：“活都干完了，白大委员要是没啥事儿，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张绍林嘻嘻哈哈地跟白悦打了个招呼，连推带搡的把剩下的同学招呼出门，有不上道的，张绍林就摆个凶脸，一瞪眼，几个男生就溜溜地跟着张绍林走了，仅留下韩俊继续在那里愣神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韩俊上次一见面就“摸”到了白悦的手，这次又凭着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滴水成冰”又是搂腰又是贴脸的，给张绍林的“震撼”太大了，虽然两人总是斗嘴，感情却是不错，眼见韩俊对白悦有点意思，张绍林也乐得帮忙。全学校没听说有人能追的到白悦，要是自己的兄弟成功了，他认为自己的脸上也有光。 　　张绍林的动作飞快，白悦还没反应过来，偌大的教室里就只剩下韩俊跟她。 　　“妈的，跑的还挺快。”韩俊笑骂一句，看了看白悦：“咱们也走吧。” 　　白悦点点头，跟韩俊并肩走出了教室，此时各个班级的茶话会基本上已经结束，陆续离去的同学不少看到了韩俊跟白悦走在一起。说实话，韩俊的相貌也算英俊，加上一米八的身高，与高挑的白悦站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只是韩俊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又几束不太友好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却不知道为了啥。 　　从教室出来，白悦似是有心事一般，默默不语，见她不说话，韩俊实际上也完全没有跟女孩子独处的经验，更不知道从何说起，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去车棚取了自己那辆有些破旧的二八永久自行车，韩俊发现白悦一直跟着自己，完全没有先走的意思。本就对她有些好感的韩俊心里顿生得意。 　　两人出了校门，似是忍不住的白悦，抬起头疑惑的问道：“韩俊，你是怎么把那些液体变成冰的。” 　　敢情她一路郁郁是为了这个问题。 　　韩俊哈哈一笑，反正这个事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也不再装，告诉她也不打紧，说道：“还记得过饱和吗？” 　　白悦一愣，点点头，那时高一化学里讲到的一个反应，当时老师做实验的时候还用的明矾。酒精灯一加热原本饱和的明矾溶液便可以溶解更多的明矾。 　　“这只不过也是个过饱和的反应而已，只是我用的醋酸钠。”说着，韩俊就把他的这个“家传绝学”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悦。 　　原来，当日被张绍林阴了一把之后，韩俊很是郁闷，短短五天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去学一个魔术来应付。本寄希望于自己的那本笔记，可是笔记里怎么会记在魔术呢？即便有，他也学不会啊。 　　要不说人的潜力无限大，那是逼到了份儿上，笔记里的赚钱篇中，记载了一个在冬天很畅销的小产品。原本在2001年左右才会大火，就是暖手宝。 　　装在PVC塑料包装中的醋酸钠液体，加上一个块小铁片，轻轻一掰就能变成固体结晶，并放出大量的热能。笔记里记载了详细的化学原理。虽然高中学过这个原理，可在91年，学校对于填鸭式的教育才是最热衷的，让学生们死记硬背应付考试，那才是王道，至于动手实验，那根本少的可怜，韩俊之所以知道这个原理，还是因为化学老师用了明矾做过饱和实验。 　　可是醋酸钠跟明矾又不同，醋酸钠的过饱和溶液相当的不稳定，一个小小的介质就可以让它迅速析出化作结晶。韩俊当时被逼无奈，却又灵机一动，或许这个醋酸钠溶液，自己还可以利用一下，当即找到了在化工厂工作的三姨，托她搞到了不少醋酸钠粉末。 　　自己在家熬了一大锅，然后装到罐头瓶子里，为了保持溶液的稳定，韩俊还将溶液放到了冰箱里，也算误打误撞进了窍门，可怎么析出韩俊当时并不知道，因为笔记里记载的是用小铁片，可表演的时候用铁片那一定要穿帮的，韩俊想当然的认为，醋酸钠溶液用醋酸钠粉末当媒介能更好一些，却没想到，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于是……演出成功了。 　　当时韩俊抄手入裤兜，就是为了让手指沾上早就放在裤兜里的醋酸钠晶体，而让白悦点的时候，他的手自然也让白悦的手指沾上了一点醋酸钠的粉末，是以，白悦一点之下，杯子里的溶液自然迅速结晶。只是白悦仅仅点了一下手就离开那水面。并不知道，那冰，其实是热的！ 　　“呶，你试试，现在还热乎呢。”说着，韩俊从书包里取出其中的一个杯子，递给白悦。甫一入手，果然温热！ 　　“奥！原来你是骗人的！”白悦大呼上当，她还真就以为韩俊有什么家传武功呢！试想一下，一个不太重视动手实验的年代，又是文科班的学生，大都对枯燥的化学不太感冒，又有几个人能想到呢？ 　　“魔术本来都是骗人的，我只是道具不一样而已。”韩俊笑笑。 　　“不过真的太有意思了。你家还有醋酸钠粉吗？”显然她也想回家试试。 　　韩俊道：“我问我三姨要的，你想玩，等放假了我帮你弄些来。” 　　“好！我以前还以为你呆呆的，没想到你这么有趣。”白悦歪着脑袋灿然一笑。 　　面对白悦此时的笑容，韩俊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一笑倾城”这个词不知不觉出现在脑海当中。“只是有趣这个词，真的能形容我吗？”韩俊如是想到。 　　“对了韩俊，你化学这么好，怎么不去理科班呢？”韩俊今天露的这手，让化学白痴白悦同学大为叹服，可为什么化学这么“好”的韩俊却选择文科班，这就让她有些不理解了。 　　韩俊心中赧然，脸上也微微有些烧，心道：“我化学好？我及格过？”好在他一个暑假的功劳，皮肤黝黑，不虞被她看出来。这话却不能在她面前说，否则，刚刚建立起来的形象可就完全坍塌了。 　　见白悦好奇地看着自己，韩俊回望着她，笑嘻嘻地说道：“听说有个漂亮姑娘要分到三班，我就不想走了。” 　　白悦闻言秀美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抹红霞，呸了一声“我到家了，我先走了。”一溜烟儿跑掉了。 　　见她逃也似的背影，韩俊一愣，转而哈哈一笑，两人说话的当口，这才过了没两条街，是否真的到家了韩俊也没有心思去追究，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偏腿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朝着家的方向蹬去……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在新的一年里，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第十六章 疯狂的石头（三） 　　元旦，在老一辈的人口中称为“阳历年”，休假一天，已经很久没有回仰口老家看看母亲的韩世鹏，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大包小包的礼品，骑着他的大偏三摩托，载着老婆孩子朝着峰山村驶去。 　　他工作性质特殊，单位如果有突发事件，必须随叫随叫到。当时家里没有电话，通讯极为不便，全靠着公安局宿舍大院的传达室里那唯一一部电话通知。是以，虽然一个星期可以休息一天，他却不敢随便离开。加上受伤，他已经快半年没有回家看看老母亲了。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可实际情况却跟分别在两个城市一样，辛酸又无奈。 　　现在好歹调到了户政处，虽说清闲，可与前任工作的交接却不是个简单的活，这几个月来，他几乎没有休息一天。到了月底，好歹忙活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元旦这天，跟领导打好招呼，天塌下来，他也得回仰口。 　　元旦还要请假，真是岂有此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借口，不过现在的韩世鹏，却打定主意这次回去把母亲接来同住，无论如何，不管怎样。 　　摩托车“突突”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峰山村的奶奶家，可刚进了胡同，韩世鹏却发现自己的老娘正端着一把铁锨站在门口，与一帮人对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街坊，似乎在劝说着母亲。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韩世鹏和韩俊父子两人赶紧下车，冲上前去。 　　“你们要干什么！？”韩世鹏满脸怒色，大喝一声，拨拉开人群冲了进去。警察要秉公执法不假，可眼见自己老娘让人欺负，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始脱大衣。 　　韩俊可是知道，老爹脱大衣那就是准备开仗了，顿时兴奋不已，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己还从来没跟老爹一起打过架呢。急冲冲地向前跑去，可没跑几步，突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了。因为对方为首那人，自己认识！ 　　“爸！等等！”韩俊赶紧拉住怒发冲冠的老爹，千万不能大水冲了龙王庙“那人我认识，你先等等。” 　　老太太见儿子孙子都回来了，胆气似乎更壮了，把铁锨往地下重重一杵：“我孙子过来了，你们问他！不经他同意，谁都不准进我家门！” 　　韩世鹏已经走到母亲身边，紧盯着对面脸色讪讪的一帮人，问道“妈，怎么回事这是？”老太太还没开口，就听到韩俊说：“朱叔，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韩俊哭笑不得，对面带人来到奶奶家的正是朱培江。只见他一跺脚，仿佛找到了救星，过来拉住韩俊：“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 　　“他是谁？”韩世鹏问道。 　　“我一个朋友。”韩俊随口一答，便问起事情的缘由。 　　原来，自从上次跟韩俊的一席话，对北京的消息，朱培江就上了心。最近他得到了确切消息，北京将在1月15号举办一个为期一周的全国玉石展，早就被韩俊鼓舞的跃跃欲试的他，立即决定启程前往北京。但苦于没有盘缠，他一咬牙，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稍微像样点的家具也卖了，雇了四辆东风卡车把自己所有大大小小的石头都装了进去，可是想到一直以来的“知音”韩俊也有不少品质出众的石头，如果自己单独去了，未免太不仗义了。 　　于是，用剩下不多的钱又雇了两辆卡车总共六辆，寻思着，把韩俊的石头也带上。今天，朱培江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韩俊奶奶家，跟老太太说要把韩俊的石头送到北京去展览。 　　韩俊跟他熟稔的很，可老太太不认得他啊，大孙子一来就去海里挖石头，宝贝的不得了，自己岂能轻易地把孙子的宝贝交给一个陌生人？即便那些东西都是不值钱的石头也不行。 　　邻居韩金宝是认得朱培江的，他知道韩俊喜欢跟朱培江一起捡石头，可无论怎么劝说，老太太就是不松口，更是抄了一把铁锨在手里，大有你们敢往前一步老太太就跟你们拼命的家什。 　　任一帮人说破了嘴，俺就是不让你们进门。 　　如果这事换了其他人，或许真就黄了。可朱培江也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他打定了主意要带着韩俊的石头走，而且车都雇好了怎么能随便放弃。于是，一行人僵持不下。 　　好在韩俊一家人及时赶到，才解除了这场误会。 　　“韩俊！我让你帮奶奶干活，你都干了些什么！？”当时人都在门外，韩世鹏也没有在意，听完朱培江的话，还以为石头能有多少，可一进院子，那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的如小山一样，着实把韩世鹏吓了一跳，顿时火冒三丈！金芳倒是没事就来看看婆婆，家里这些石头她早就知道，可是婆婆授意不要告诉韩世鹏，她就没把这事儿告诉丈夫，眼见他发火儿，赶紧上来劝劝：“行了，这不马上就要搬走了吗？你发什么魔怔。” 　　“爸，你别生气，这可是宝贝啊。”韩俊也忙不迭的解释，好在外面的朱培江已经招呼帮工进来协助帮忙搬石头，人多，韩世鹏碍于面子也不好发作，给了韩俊解释的机会。 　　尽管人不少，可石头也多啊。一家子人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一院子加一屋子的石头搬完。 　　“朱叔，这次可麻烦你了。”能去北京参加展览，韩俊也很高兴。 　　朱培江笑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客气啥，你上学不能亲自去，要不我还想带着你一起去呢，据说那里还有很多太湖石、和田玉、灵壁石、雨花石、各式各样的名石，多学学看看也是好的。” 　　“哈哈，没事，有你代表就行了，那样的机会有的是，以后再看也来得及。那我祝你一路顺风，不过朱叔，你穿这么多衣服不热吗？”韩俊看斯斯文文的朱培江此时一身厚重的棉袄棉裤，活脱脱的像个狗熊，不由笑道。 　　朱培江说：“北京不比滨海，那边比咱这冷，多穿点好。对了，你看今天这事儿闹的，要是能有个电话就好了。” 　　“谁说不是来哩。”韩俊挠挠头，如果有电话，两方一沟通，啥事儿都耽误不了。想了想说道：“我家大院那有部电话，号码是4402110，有消息了打到我们家大院喊一声就行了，我回去也鼓动鼓动我爸，让他装个电话。” 　　朱培江点点头：“就是费用太高了，号码我记下了，有消息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吧。”92年，私人能装电话的不在多数，一部电话近万元的安装费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了的。而BP机当时在滨海也已经出现，可那却是大老板的装备，普及程度并不高，连电话都不多的时候，这种奢侈品，就更少了。韩俊想到笔记里记载的“人手一部移动电话”，真希望那个日子快点到来。 　　送别了朱培江，目送着那六辆卡车轰鸣着离去，韩俊感慨万千，或许，那些石头，真的就能一夜成名啊！笔记里记载的是它的确会成名，可这个“成名”的程度如何？实在让人期待啊。 　　进了屋子，韩俊就迎上老爹阴沉沉的一张脸。 　　“说说，那石头是怎么回事？” 　　“没事，爸，我跟那个朱叔一见如故，特别喜欢那些绿石，正好北京过一阵有个玉石展，他来拉着我的石头一起去参展。” 　　韩世鹏气急反笑：“一堆破石头还参展？” 　　韩俊道：“爸，你可别小看这些石头，漂亮的很！你看看现在家里生活都好了，总得有个装饰吧？用什么装饰能不落俗套，又高雅，我看着绿石就不错。” 　　韩世鹏道：“好，那我就看看。要是没弄出个名堂来，你就负责给奶奶盖个后院！” 　　韩俊脸一垮，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点点头说：“行，要是那些石头展览不出个名堂，我就亲自给奶奶盖个后院。” 　　爷俩你一句我一句，老太太早在一边乐不可支，眼见扯到给自己盖房子了，老太太摆摆手说：“不用了，老房子住的挺好，不用什么后院，大鹏你也真是的，这么长时间不来，一来你爷俩就闹腾，都这么大的人还和个孩子一般见识。” 　　见奶奶说的有趣，韩俊偷偷捂着嘴笑，被妈妈瞪了一眼。 　　母亲发话，韩世鹏也就不再跟韩俊较真儿，反正石头已经拉走了，便对母亲提起了让她去家里住的事情，不过结果并没有跟韩世鹏想象的那么顺利，老太太实在不愿意离开生活多年的峰山村，这里依山傍海，山明水秀，比喧嚣的城市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眼见自己的想法又要落空，韩世鹏不得不拿自己的工作说事：“妈，你看我单位这么忙，成月成月的不歇一天，都没空过来看看你。你快跟我上市里住吧，我好伺候伺候你。” 　　老太太还是不同意：“我又没老，用不着你伺候，小芳没事儿就来坐坐，比你强多了，你那个活儿我早就习惯了。” 　　见母亲一副死活不愿去的样子，韩世鹏也无奈，这会儿韩俊灵机一动，附在韩世鹏耳边悄悄嘀咕了一番，顿时让韩世鹏眼前一亮：“妈，要不我给你按个电话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事儿咱就电话里说说话。”家里刚刚进了三万块钱，以韩俊的名字开的户，既然韩俊提议用那些钱装两部电话，韩世鹏也很高兴。 　　“电话？得花多少钱？” 　　“呃……百八十的，你就不用心事了。”要是告诉老太太按个电话要将近一万块，估计这事儿也得黄。 　　“那行。”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太眉开眼笑，毕竟能经常跟儿孙说说话，作为老人来讲也是非常好的。 　　事情圆满的解决，韩世鹏也松了口气，对于不打报告就乱往家搬石头的韩俊，也不那么生气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元旦，直到晚上才驾车离去。 　　一回到家，装电话的事情，便被提上日程了…… 　　信息的畅通，却是很重要的啊。 第十七章 少女的心思票 　　“咻～嘭！”一朵朵烟花在黑色的夜幕中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华，四起的鞭炮声在92年第一天的晚上预示着人们对新的一年红火的希望。 　　吃过晚饭，白悦伏在书桌前，手托香腮，转头凝望着窗外绚丽的烟花。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多梦的年纪，像许多女孩子一样，读琼瑶、喜欢三毛席慕容。幻想着有一天会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就像通话中的灰姑娘，会有一个骑白马的王子来接自己。 　　她比其他女孩有着更大的优势，她漂亮，因为这是身边所有男性所公认的；她聪明，因为她不会因为漂亮而成为女生的公敌，反而与所有人相处的都很好。 　　对那些妄图成为她真命天子的男生，她从来不假辞色。她认为他们不懂什么是爱情，在他们的眼中，她只能看到对美色的yu望，这让她感到很恶心。 　　可他却是个例外。 　　第一次看到他，是在高一的秋季运动会上，100米的决赛，身为新生的他居然轻松的战胜了高年级的对手。获胜后的他掐着腰，昂着头，一脸的桀骜，似乎在说“我的时代，来临了。”帅气的脸庞，睥睨群雄的气势，让她一见难忘。 　　三中并不大，同级的学生总会碰面，可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来自他的关注，丝毫都没有，即便路过碰到，也没有发现他哪怕用正眼瞧过自己一眼。“为何他会如此的目中无人？”这件事，她百思不解。 　　第一次见面，他突如其来的搭讪让她有了那么一丝得意，可接下来他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完全是个真诚又热情的少年，清澈的眼神跟那些追逐自己的男生完全不同。 　　茶话会上的表演，给了她一丝惊喜，这种有趣的法子，是她前所未见的。如果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如何能想到这种好玩的玩意呢？ 　　一个礼拜的接触，他不会像那些胆大的男生那样纠缠自己，可是“听说有个漂亮姑娘要来，我就不想走了。”却又说出这种轻佻的，如同赤裸裸的表白似的话，这又是什么意思？ 　　时而唇边挂笑，时而秀美微蹙，个中思绪纷繁不已。韩俊的一句话，宛若一颗石子，投入到白悦原本平静如水的心里，泛起丝丝涟漪。 　　洁白的纸上，白悦提笔，轻轻地写下了一行字——To－be－or－not－tobe，that－is－a－question. 　　…… 　　白悦异样的举动，具落在斜倚在门口的一个青年眼中，他身材高大壮硕，眉目间与白悦多有相似之处，原本也算得帅气的脸，却让大片的青春痘破坏的一塌糊涂，却多了一份剽悍的气质。见白悦显然不是在学习，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探头望去。 　　“小悦，写什么呐。” 　　白悦被他粗犷的嗓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埋怨道：“哥！你属耗子的呀，走路没声音，想吓死我！” 　　青年咧嘴一笑，挠挠头，说道：“我属啥的你不知道？我怎么没声音，是你太入神了，奥～有情况！” 　　他是白悦的同胞哥哥，大白悦两岁名叫白猛，虽然一奶同胞，跟白悦走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路子，从小就调皮捣蛋，勉强中专毕业以后，在汽车修理厂修车，工作吊儿郎当，整天与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厮混，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是家常便饭。用他自己的话说：“在三中这一片，我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家里人都对白猛的不务正业很头疼，不过白悦对自己这个哥哥却没有任何偏见。他从小就充当白悦保护神，上了高中之后，白悦之所以不怕别的男生纠缠，正是因为她有这么一个强力的哥哥，真有哪个不开眼的，只要报上他哥哥的大名，少有不知难而退的。 　　“没事！”白悦脸色微微一红，转过头去不理他，可这种反应，更加让白猛笃定妹妹绝对“有情况！” 　　“是哪个小子打动我妹妹的芳心了？”白猛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妹妹的小床上，随口说道，只是脸上的不屑根本不加掩饰，他对那些高中的男生没有一丝好感，在他看来，那都是些书呆子，少有个男人样。 　　在当时，不同学校的学生之间相互敌视，是很平常的事。特别是相邻的重点学校与普通学校之间，这种情况尤为明显。重点学校的学生自认为精英，视普通学校的学生为渣滓，而普通学校的学生，也看不起重点学校学生的那副嘴脸，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仅会读书的呆子。 　　路上碰到，也很有可能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大打出手，当然，往往以重点学校学生的惨败而告终。是以，他们一边看不起那些“渣滓”，一边又挺怕他们。 　　虽然已经踏上工作岗位，可白猛依然看不起三中的学生。 　　“没有的事，你别乱说，被爸妈听见了又该唠叨了。”白悦嘟囔道，心里第一次感觉哥哥真是多事。可不知为何，这话说出来，总有些心虚的感觉。以前要是这种情况，她巴不得哥哥把那些烦人的家伙都打发了。 　　“哦～”白猛拉了个长音，点点头道：“那小子是谁啊，抽空我得去会会他。”偷偷瞄着妹妹的脸色，白猛故作姿态地说道。 　　一听这话白悦急了，站起来赶紧说道：“哥！你可别乱来！” 　　白猛嘻嘻一笑，不置可否，“小猛！别打扰你妹妹学习，她将来可是要考大学的，你要是能有你妹妹一半省心，我跟你爸就烧高香了！”这时，白猛的母亲冲白猛嚷道，打扰白悦学习可是绝对不容饶恕的。 　　白猛举手投降“好好好”站起身来往外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转头冲白悦一笑：“好好学习啊，抽空我真去看看他，不过放心，我不乱来！” 　　“你！”碍于父母在家，白悦不能多说，可看着哥哥嬉皮笑脸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不乱来”的样子。皱着眉头一跺脚，索性不理，反正她又没有说出名字，都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的事，让他找去吧！ 　　“小猛，大过节的你又要去哪？！”白猛走出白悦的房间，直接穿上军大衣就要出门，他妈见他要走，不满的问道，这个孩子大过节的也不着家，都这么大了依然不让人省心。 　　白猛打了个哈哈：“家里太热，我出去凉快凉快。”边说，边推门出去了。 　　…… 　　白猛出了家门，就找到几个经常一起玩的小兄弟，跟自己的这班兄弟在一起“笑傲江湖”，对白猛来说那才叫生活。 　　此时四个穿着同样款式军大衣，高矮胖瘦不一的四个青年，正溜达在热闹的马路上，其中个子最矮的一个，手里擎着一注香，不断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枚拆散的鞭炮，点着了往马路中间扔。对于过往的车辆根本不管不顾。 　　有时看到有姑娘打身边儿经过，也不忘朝人家身边扔上一枚，突然的炸响吓得女孩儿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四个不良青年哈哈的笑做一团。 　　“猛哥，咱去哪喝酒去啊。”扔鞭炮的小子显然炮仗已经点没了，掐灭了手中的香，转头问白猛。刚才他挨个儿从家里把三人提溜出来，要是不找地方乐和乐和，兄弟们可不乐意。 　　“今天不喝酒，有个事儿想跟兄弟们商议商议。”白猛说道。 　　几个人顿觉兴奋，白猛是他们的大哥，他说的事，自然有趣：“啥事儿？” 　　将几个弟兄招呼到身边，白猛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几个人纷纷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第十八章 不打不相识 　　“快乐”之所以叫“快乐”，是因为“乐”一快，便觉得短暂，因此，人们总说，快乐是短暂的。元旦休息了一天之后，韩俊就又要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从新坐回到教室里，只有窗户上依旧贴着的窗花才能让人稍稍看到节日的喜庆。 　　临近期末考试，班里的气氛压抑异常，每个学生都在卯足了劲儿准备在新班级里崭露头角。分班的好处稍稍显露了一点点，就是不需要考物理化学，少了两门必然不及格的科目对韩俊来说也是不错的。只是数语英历政，又有几门尽在把握？恩，一门都没有。 　　冬天，没有比赛任务的体育队，训练也不怎么繁重，只是每天下午正常课业结束以后，做做普通的力量和小运动量的锻炼，以保持一定的竞技状态。是以，晚自习是必须要上的。 　　从新回到学校一个多星期，韩俊总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对于学习这件事，带给他的差多不都是耻辱了。不过让他有点小得意的是。白悦并没有因为自己那天轻浮的话而有意疏远自己，当然，也并不比别的同学亲近。似乎那天的话她已经忘了。 　　这天晚自习的时候，张绍林托着胖胖的下巴，瞅着眼前的政治试卷无奈的对韩俊说：“我说韩俊，早知道文科要背这么多东西，我他妈的就选理科了。” 　　韩俊抬抬眼皮，瞥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的说道：“你这马后炮可没用，该咋咋地吧。” 　　“瞧你那没精打采的样子，打飞机打多啦？”张绍林见韩俊一副恹恹欲睡的表情，取笑道。 　　韩俊轻蔑地瞟了他一眼：“这位兄台，15号考试，今天都10号了，我能不准备准备，天天熬到下半夜两点，你露个精神试试？现在要是把我发美国去，我他妈的连时差都不用倒。”韩俊这话倒没骗人，临近考试，即便自己毫无把握，可考前的这番姿态一定要做足。事后即便考的惨不忍睹，在自己“辛勤努力”之后，老妈也不能多说什么，图呼奈何罢了。要是依然逍遥自在，不被叨叨一个寒假才怪。 　　每天晚上都在家里看书，至于看的什么书，那就两说了。 　　张绍林讶然：“你啥时候这么努力了？” 　　“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韩俊摇头晃脑地说着，逗的张绍林一乐，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哎，韩俊，你跟白悦没啥进展啊，是不是搞不定了？枉我给你支了这么多招。”自从上次给韩俊制造了个机会，再次回到学校，张绍林似乎比韩俊还着急跟白悦的进展，没事儿就给他支招，啥刻意接近啦、啥找人递话啦、啥收买白悦身边的朋友啦，奇招损招不一而足。 　　只是这个大嘴巴不光给韩俊支招，还到处宣扬韩俊正在追求白悦，美其名曰制造舆论优势。这种八卦是学生们最爱传的，没过多久，“韩俊在追白悦”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只是当事人韩俊反而没有什么动作。 　　韩俊一想起这事就有些恼火，自己对白悦那丫头有些好感不假，可硬要说他正在追求人家未免有些牵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被张绍林这厮传的满城风雨，连周正良看韩俊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要是被周正良抓住把柄，还有自己好果子吃？ 　　“我看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道老周这两天看我的眼神不太对，都是你搅和的。” 　　张绍林不以为然，讥讽道：“没本事就说没本事，少拿老周说事儿。咱学校等着追白悦的没有1000也有800，你要不着急，小心果子被人吃了，没地儿后悔去。” 　　“少来！”韩俊嗤笑一声，高中部才多少人，这厮直接把初中部的人都算了进去，韩俊不再理他，继续盯着政治课本愣神儿。不知作何感想。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闹哄哄的教室一片收拾书本的声音。韩俊无意间的一抬头，正好迎上白悦睇过来的目光，冲她一笑。可白悦却攸地转过了头去，若无其事地背着书包离开了。 　　好死不死，这当口又被张绍林看到了，拍着韩俊的肩膀道：“还说没什么？都眉目传情了，还不赶紧追上去？” 　　韩俊一晃膀子甩开他的胖手，越是激他，越不上道，反而慢腾腾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心道：“这丫头到底啥意思啊？”却绝对不会依张绍林的意思追上去，否则，明天又是一场风言风语了。他不怕流言，但他怕麻烦。 　　…… 　　挨到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韩俊去车棚取车。此时学校里往外出的人已经不太多了，刚推到门口，迎面走来三个人。同样款式的脏兮兮的军大衣，嘴里叼着烟，天色太黑看不清脸色，没有背书包。韩俊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看，应该不是三中的学生。 　　“你叫韩俊？”当中一人问道。 　　“是啊，你们谁呀？”对这样的场面，韩俊在初中的时候就习惯了，心思急转，以往这种场面，接下来一定会是一场打斗。可他左思右想，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啊？初中的时候经常打架，那是九年义务教育，不用担心自己被学校开除。可上了高中以后，如果在这么胡闹，开除也是有可能的，早就被父母严厉告诫的韩俊，上了高中以后就收敛了很多，很少惹事。见着三个人面生的很，也实在想不起得罪过谁。 　　“跟我们走一趟吧。” 　　“操，你公安局的啊。”韩俊一听这话，乐了，这不就是自己老爸给自己讲抓嫌疑人时的必备用语吗？ 　　说话那人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小子口气这么硬。呵呵一笑：“有点料啊，够爷们儿的就跟咱们走……” 　　还没说完，韩俊嗤笑一声“走就走，我还怕你？” 　　韩俊的反应出乎三人的意料，原以为他们这么一说，韩俊一定会害怕，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可这会儿要带他走，又带去哪？ 　　说话那人看了看身边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说道：“沧口公园。” 　　“走。” 　　三人又是一愣，怎么这家伙比他们还积极啊？却听韩俊便走边说：“到了地方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还得赶紧回家写作业。” 　　听韩俊这么说，三人相视一笑，果然是三中的书呆子，韩俊的表现让他们认为韩俊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样。 　　一路无话，四人拐进了沧口公园。 　　在一片空地站定，四周尽是高大的松柏，夜空晴朗，月光洒下倒也不会影响视线。这会儿韩俊才看清三人的相貌，总是说话的这人个子不高宽额头，塌鼻梁，矮了韩俊半头；另外两个一个高高瘦瘦，细眉小眼，一个体态匀称结实，脸上带着狠厉之色。韩俊默默地停好自行车，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往车上一搭。三人不知道韩俊搞什么把戏，一时愣愣的没说话。 　　“找我啥事儿，说吧。”做完这一切，韩俊轻松的说道。 　　“听说你跟你们班白悦走的挺近啊。”一直说话的那人，开口问道，似乎是三人里面的头。 　　“该你事？”韩俊翻翻眼皮，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敢情有人争风吃醋，有心说“没有的事”，可这会儿却不能露怯。心中的反感不免多了几分。 　　“嘴还挺硬实。告诉你，离她远点。” 　　“我要不呢。”韩俊斜着眼睛冷笑道。 　　“你想爬着出去？”三人狞笑着，慢慢靠近韩俊，本来今天就打定主意给他个不大不小的教训。三人一起打架的时日已久，配合的相当默契，呈三角形围住韩俊慢慢压缩包围圈，这样他想跑也跑不了。 　　“等等！”韩俊一张手，止住三人。 　　“怕了？怕了就老实点儿！”三人见韩俊喊停，心里轻蔑不已。别看他个子不小，胆子却不大，见他们来真格儿的，还是怕了吧？ 　　“不，我是说，打疼了不许哭啊。” 　　“操！”韩俊说的认真，落在他们耳朵里，那可就是不折不扣的侮辱了。三人同时抢身上前，想要好好教训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一顿。 　　冬天衣着厚实，动作本就不怎么灵便，他们自觉着动作很快，可是…… 　　韩俊轻蔑的一笑，一个高鞭腿狭着劲风重重的抽在了当前瘦高个儿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歪到在地，半边胳膊麻木的立时抬不起来了；韩俊没有理他，接着旋转的劲儿，又是一个正踹，正蹬在矮个儿胸口，这一脚力量极大，矮个儿青年登时滚出两米多远，又丧失了战斗力。最后那名青年见两个同伴瞬间被击倒，自己挥出的那拳在分心之下难免一滞，韩俊轻轻侧身避过他的拳锋，两手一叉夹住他的胳膊，脚下一勾，一个标准的军警擒拿，将他的胳膊别在身后，摁了地上。 　　整个儿动作一气呵成，只几秒钟不到的时间，三个原本还挺嚣张的青年已经躺在地上哼哼了。 　　韩俊压着身下的青年，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怎么着？我跟她走的近又怎么样！？我追她又怎么样？我就还追定她了！我追谁关他妈你们鸟事？白悦还就是我的了！这次给你们个小小的教训，再来惹爷爷，不让你们在医院趟上个把儿月，我韩字倒过来写！说说，谁让你们来找我的。”韩俊越说越气，心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找自己麻烦，要是让他知道了，定要揍的连他妈妈都不认识！ 　　“啪～啪～啪～”韩俊说话的当口，身后小树林里传出缓缓的掌声。韩俊扭头看去，一个黑影慢慢从一颗柏树后面走了出来，刚刚动手的时候，没看到他。 　　韩俊缓缓起身，轻笑一声：“还有一个？”不待那人回答，韩俊直接冲了上去，一记正踹，父亲当年就教过自己，手如盾，腿如棍，能远距离让敌人丧失战斗力的，尽量用腿来攻击。灵巧的双手，则用来限制敌人的反击，就如擒拿。眼见还有一个敌人，索性攻其不备，让他跟地上的三人一起哼哼吧。 　　韩俊威力最大的就是他的这记正踹，一脚下去就算落空也有后招，可是那人显然经验丰富，避过了韩俊这一脚。抡起拳头就攻向韩俊的脑袋，韩俊略一低头，向前一探身子，一个勾拳轰在了他的肚子上。那人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却见他一张手：“等等！先不打了。” 　　韩俊一怔，心道别是打错人了吧？难道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操，小伙儿劲儿还挺大。都起来吧，装什么死狗！”那人揉揉肚子，挨个走到躺在地上的三个青年身边，用脚背踢踢他们，三人费了半天劲，好歹是站起来了。 　　“猛哥，这小子下手太狠了。”高个儿青年揉着依然麻木的肩膀说道。而被踢飞的矮个儿捂着肚子丝丝地抽着凉气，显然疼的说不出话来。后来这人，正是白猛！他拍了拍几个兄弟的肩膀，转而看着韩俊呵呵一笑：“你就是想追我妹妹的那个小孩啊。不错不错。” 　　“呃……”韩俊一怔，妹妹？他是白悦的哥哥？不由的有些疑惑：“你是……” 　　“我就是白悦的哥哥，白猛。听过吗？” 　　韩俊摇摇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或许是因为以前并不关注白悦，所以他这个强力的哥哥，韩俊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这回轮到白猛发愣，这小子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太不给面子了吧。不过好在韩俊后面的话稍稍让他有了一点安慰。 　　“亲哥哥？” 　　白猛点头。 　　“那你今天这是……” 　　白猛道：“想追我妹妹的人我自然要看看是不是个软蛋啦。你还不错。不过不要以为你轻易就能打败小六几个，他们那是没拿家伙，恩，给他看看。”后半句，却是转头给四个兄弟说的。 　　韩俊惊讶的发现，此时三人的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不过心里也知道，白猛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给几个兄弟找回点面子。如果当时他们真的动了刀，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轻松取胜，但要是夺刀还是没有太大问题，而就算自己把他们弄残，也有正当防卫的借口。可这个时候却不是争论这口气的时候，毕竟那人是白悦的哥哥，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韩俊笑笑：“哦，真不好意思，刚才出手有些重。” 　　白猛爽朗的一笑：“嘿！你要是出手不重，我还看不上你呢。要说找到你还真不容易……”显然，他对韩俊的态度很满意。 　　说着，说着，韩俊才慢慢明白今天这一出是究竟怎么回事，原来，那天发现白悦有点异常之后，白猛就招呼了几个平常玩的比较好的兄弟，让他们帮着打听三中谁跟白悦走的近。但这个活可不太容易，毕竟白悦没有说韩俊的名字，而韩俊近期更是也没啥动作，一开始还真让三个朋友为难。 　　可是前两天忽然从一个体育生跟人聊天的时候听来，说体育队的韩俊正在追白悦。于是，又是几天的踩点看人，才最终锁定了韩俊。 　　不过白猛却不是傻子，他以前帮妹妹打发烦人的小孩也不是一次两次，可这次妹妹的表现明显跟以前不同，也就存了一番试探的心思，要是韩俊知难而退，最多揍他一顿也就罢了，他当时就跟着他们四人，一路来到公园，躲在树后面看着。 　　可一交手，却没想到韩俊手底下这么硬实，自己三个兄弟瞬间就被干倒了，他连出声制止的机会都没有。此时的他对韩俊可是大为满意，在他的心思里，能保护自己妹妹的才叫男人，那些书生根本不够看。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白猛没有告诉韩俊，就是当得知韩俊要追白悦的时候，他还让几个小弟兄多方打听韩俊以往的“情感经历”，如果韩俊是个情场老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跟自己妹妹走的太近，不过结果却让他很满意，韩俊以往的“情感经历”完全可以用一张白纸来形容，根本没听所他跟哪个女孩有过什么暧mei的传闻，这么一个初哥跟妹妹在一起，白猛也放心。 　　听他这番解释，韩俊恍然，可心里不免嘀咕：“能打的就是男人？这是什么逻辑？”不过直爽的白猛也很对韩俊的胃口，没多时，两人便称兄道弟了起来。 　　“韩俊啊，咱俩可谓不打不相识，我知道你们快考试了，等你们考完了，三盛楼，我请客！”大力的拍着韩俊的肩膀，白猛很是豪爽地说道。 　　可韩俊心里暗暗汗颜，说道：“白哥，你太客气了，我跟白悦其实……”三盛楼韩俊是知道的，那可是滨海三大楼（早期著名饭店）之一，与中山路的春和楼、台东的聚福楼其名，价格可不便宜。自己对白悦有好感不假，可人家白悦却还没承认自己是她男朋友呢。刚想说他其实和白悦还没啥，却被白猛打断。 　　“行了！你不用说了，这事儿我不会跟我爸妈说，不过你可要对她好一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好么，直接把韩俊当妹夫了。 　　韩俊再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这个便宜大舅哥居然开始大包大揽，让他再怎么说？再者，白悦那丫头也着实不错，盘靓条顺，学习又好，如果公认的校花成了自己女友，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呀，韩俊心里如是想到。 　　似乎对韩俊的身手很感兴趣，白猛问他：“韩俊，你练过不少年吧？”比划了比划拳头。 　　韩俊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笑笑：“我从小跟我爸练的。” 　　“你爸干什么的？” 　　“我爸以前在市中区刑警队，现在调市局了。” 　　“哟！”白猛眼前一亮，跟几个兄弟相视一眼心中大乐，对这“妹夫”的印象分不由的又加上一分。这可是衙门里的人啊。要是自己以后犯点小事，也能找上人啦！自己妹妹这么漂亮，韩俊样子不难看，身手又好，想来俩人也般配的很，更何况韩俊家庭条件也不错，要是她俩的事儿真的成了…… 　　心中对白悦跟韩俊的事情，白猛不免又有了几分期待。此时的韩俊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多了一个便宜大舅哥，而这个大舅哥居然正筹划着如何让自己的亲妹妹跟韩俊真正的发生点什么…… 　　这场误会，就以这种结局收场了，见时候不早，韩俊家离学校又比较远，辞别了白猛等人，韩俊骑上自行车一溜烟走远了。 　　看着韩俊的背影，白猛乐呵呵地自语道：“不错，不错，这小子不错。” 第十九章 愿望 　　韩俊一走，白猛看着三个哼哼唧唧的兄弟哈哈一笑：“你们三个真不中用，让人一个照面就放倒了。” 　　矮个儿辩驳道：“猛哥，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跟他过过手，那小子劲儿不是一般的大！早知道他爹是刑警队的，我们就不来了。” 　　“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现在他就是我未来妹夫！”白猛瞪了一眼，说道。 　　高个儿接口道：“还好我们被揍了，要是把他打了，我们还有好？不被绳起来才怪。”他这么一说，几个人也是大以为然，不由的有些庆幸。 　　想到这种哭笑不得的结局，四人相视讪讪一笑。 　　不过这种尴尬很快就被白猛打破，他哈哈一笑，豪爽地说道：“行了，今天你们几个辛苦了。走，咱喝酒去！” 　　见白猛兴致这么高，几个兄弟心想不能白白挨了一顿打，见老大请客，刚才的伤痛瞬间就被抛到脑后，兴高采烈的跟着白猛出了公园，似乎这句话他们等了好久了。 　　清冷的月光下，四个人相互搀扶着，哼着歌儿越走越远。 　　…… 　　“好的，妈，没啥事儿我就挂了。恩，好，挂了。”韩俊一进门，正好看到父亲韩世鹏放下手中的电话，金芳看到儿子回来，赶紧招呼他吃饭：“怎么才回来？” 　　“哟！装上电话啦！”韩俊一扔书包，跑到组合柜跟前，一部崭新的红色电话机正摆在那里。 　　“可不是，你爸拿着工作证去的，人家一看是公安的，就装的比较快，要不然排号就得排俩月呢！”金芳给韩俊拿来碗筷，笑着说道。 　　“怎么样？爸，效果还行？”韩俊问道。 　　韩世鹏微笑了一下，点点头：“挺清楚的，你回来晚了，要不也跟你奶奶说说话。” 　　“嘿，路上骑的慢了点。”韩俊挠挠头，想着自己也打个电话试试，却不知道打给谁，心里不免有些气恼白猛给自己找的麻烦。无奈之下，拿起听筒按着按键玩。随口问道：“花了多钱？” 　　“比想象的便宜。合着你奶奶家一起，不到6000块。” 　　韩俊点点头。 　　“别瞎戳起，小心弄坏了！”金芳见韩俊玩起了电话机，上前打掉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把电话扣好，又拿了块粉色的餐巾盖上。她的动作逗的韩世鹏一乐，说道：“哪有那么娇贵的东西。坏了再修嘛。” 　　“你干嘛非要让它坏了？败家玩意儿。”白了韩世鹏一眼，催着韩俊赶紧吃饭。 　　韩俊换好衣服，坐在饭桌前，歪头见那电话静静的摆在哪里，心道朱培江这会儿差不多该到北京了，也不知道安排的咋样了，展览能不能参加上。暗自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插不上手，又左右不了，全是因为自己仅仅是个学生。而学生要以什么为重？当然是学习。可如此一来，他便会失去很多的机会。头一次，韩俊是如此的渴望着毕业。甚至有些不愿意继续上大学，如果可能，他甚至想现在就退学。 　　吃过了晚饭，韩俊回自己的小屋复习功课，可看着课文上规规矩矩的文字，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前两天，听父母说起二舅红火的印刷厂，挂历的销售过了元旦就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具体赚了多少钱，他并不知道，但肯定是他无法想象的。 　　而且二舅现在又做起了自己提出的特制挂历，只要提供照片，他们就能印出专属于自己的挂历，这种形式的挂历一经推出，立刻收到追捧，又是赚的盆满钵溢自不必言。 　　听父母言语间多有羡慕的意味，韩俊一时兴起，考虑到母亲没有什么技术，便给她提了一个不用什么技术便能发财的门路。让她用去深圳进一批牛仔服牛仔裤卖！现在，滨海市已经有卖牛仔裤的了，但并不普及。可毕竟笔记里记载了这种服饰在九十年代初期迅速在全国流行，也算是新潮的衣服，最为关键的是——相当的暴利！ 　　据说在广州深圳等地20块钱进一条牛仔裤，拿到北京就能卖200多。就算滨海市消费没有那么高，百八十的也能要上价去。 　　想着自己二舅给的三万块钱，完全可以当本钱，除却按电话的费用，和路费成本，进1000条牛仔裤，轻轻松松就能赚一大笔钱。多了不敢说，十万很轻松！ 　　当他兴冲冲地把这个想法告诉母亲的时候，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这个提议被母亲无情的否决掉了。 　　一来，金芳有她的工作，韩世鹏更是走不开，他们不会为了未知的未来而放弃眼前稳定的工作。尽管韩俊的提议让二舅赚了大钱，可真临到他们自己，金芳却没有他二舅独自下海的魄力。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韩俊说的言辞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他只是根据笔记里的只言片语，加上自己的揣测对金芳进行撺掇。笔记里头说进货便宜，可具体价格并不知道，上面说20真能就20吗？深圳是个什么样子，从哪进货，他都不知道，只有大概的目标却没有详细的计划，如何让人信服？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无法说服母亲。 　　眼见二舅的日子越发的红火，父母为之高兴的同时却只停留在眼馋的阶段，韩俊很失望，更多的却是无奈。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太年轻，太没有说服力，同时也太没有资本。 　　父亲说过的话，曾经让韩俊精神为之一振（第九章），自以为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现在的韩俊，忽然发现即便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要发挥出应有的实力，自身的能力达不到依然是不够的。 　　就拿牛仔裤来讲。 　　韩俊想，如果此时他不用上学，是不是就可以自己亲自去深圳进货然后回滨海贩卖来赚钱了呢？很显然，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能不用上学吗？不能，因此，此时的他不可能亲自去深圳。 　　那么，如果此时的他，拥有很多钱，多的可以让父母忽略他们的本职工作，是不是就可以在自己的指点下，来完成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些让人心动的事业了呢？ 　　韩俊默默地想着…… 　　安定且温饱的生活，不会令一个中年人心生不满。可是，正是热血年纪的韩俊，在见识了笔记里所记载的神奇的“未来世界”，在成功的帮助父亲抓住匪徒，在圆满的帮助二舅大赚特赚之后，却再也不会甘于平平淡淡的一生。他越来越喜欢那种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生活，他越来越享受那种充满挑战的生活，虽然，那种挑战对拥有笔记的他来说完全变成了一种另类的实践…… 　　他第一次亟不可待的渴望得到金钱，得到实践他梦想的本钱！对，是实践！ 　　“我还有机会！”韩俊伏在写字台上喃喃自语，心绪，已经飞往了千里之外的首都——北京！ 第二十章 疯狂的石头（四） 　　1月13日，北京，天气晴朗。 　　位于北京西城区西直门外大街135号的北京展览馆，展厅大门上方高悬着“热烈庆祝第五届北京玉石展胜利开幕”的大横幅。 　　15日就要正式开展，里面的会场布置，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届时全国各地前来参展的宝玉名石数不胜数，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120多名玉石鉴定专家前来担当评委。因为此次玉石展，不单单只进行展览，如果有爱好者看中了某块奇石，还可以当场进行交易，为了安全，北京武警总队派出了300名武警战士前来担纲安保和维持秩序的工作。 　　上午10点的时候，在门口负责守卫的肖明君和战友滕亮，正在例行守卫，却见不远处缓缓开来六辆东风卡车，正好在场馆外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人，灰色厚厚的棉袄棉裤，风尘仆仆，如果不是脸上架着一副看起来还算斯文的眼睛，他像极了刚从乡下来的老农。 　　见他要往场馆里走，肖明君拦住了他，说道：“同志，展览馆15日才开放，里面正在进行布置，暂时不能进去。”任务所在，如果谁都能进岂不乱套了。 　　“哦，你好，同志，我叫朱培江，从山东滨海市来，就是来参加展览的。”“老农”正是朱培江。他头一次来北京，啥都不懂，首都的繁华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天子脚下，卧虎藏龙，无论面对谁，说话时他都自觉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小心，不由让人觉得他谨慎有礼，谦恭异常。见武警战士守卫，朱培江更是对这次展览不敢小觑，赶紧自报家门。 　　肖明君虽然见他衣着寒酸，但听说他是来参加展览的，说话态度又和善，也客气了几分，便问道：“哦，那你的展品在哪？需不需要我们协助你运进去。” 　　“你们能帮着抬进去？”朱培江眼睛一亮，连声称谢：“太感谢解放军了！”说着，拉着肖明君就来到了他那六辆卡车跟前，命随行的几人揭开盖在斗上的帆布，露出满满六卡车的石头。 　　“呃……”肖明君看着满满六卡车的石头，悔的直想扇自己俩耳光！这是多少石头哇！六卡车！一辆东风卡车载重6吨，看那轴承分明是满载的，甚至有可能超载！这六卡车就是近50顿的石头哇！ 　　肖明君头疼，朱培江也没少心焦，自己这六卡车当时找了不少人帮着装车，可是到了北京才想起来，找人卸车也不容易啊，北京消费高，自己带的这点盘缠够不够付人家卸车费的？ 　　而且刚到北京，自己这六辆大卡车开在马路上，没少被交警指下，人家还以为这是拉建筑垃圾的货车呢，朱培江不断解释，“这是去参加玉石展的石头”到了这里，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不过北京的交警听说是外地来北京参展的石头，也没怎么为难他。在朱培江保证不撒漏的前提下，便放行了，只是说道“撒漏”，人家朱先生也得舍得让它撒呀？ 　　当然，少不得朱培江送上几块小巧可爱的崂山绿石，人家就更是热情的为他指路了，也体现了北京人民的热情好客嘛。 　　再说肖明君，玉石展的筹备工作已经进行了十多天，前来带着自己宝贝参展的人他见了不少，却大都随身携带，多的也就几十块，一辆轿车足够，体型大的也不会超过一卡车，哪见过带着六卡车石头来的？可话已经说了，自然不能反悔。于是跟滕亮商量了一番，两人进去把情况汇报给了领导，调来六辆托盘叉车，与50多名武警一起，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六辆卡车的石头全部卸完。 　　毕竟是展品，生怕损坏，朱培江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打心眼儿里佩服北京人的仔细。他的石头多，在缴纳了一笔不菲的展区占地费之后，场馆的领导便单独辟出一块区域专门放他的石头，可即便这样，六卡车的石头也不能完全放下，朱培江只能从中选择一些品质最为上乘的石头列于展区，剩下的，则放在展览馆的仓库里。 　　通过与相关人员的聊天得知，这次展览不光有单纯的展览，顺带着还可以交易，如果有人看中了参展的玉石，便可以直接在场馆内交易。朱培江也乐得如此，如果自己的石头被认可了，大可以在这里卖出一部分，省的再拉六车回去的麻烦。 　　到了展览馆，朱培江还头疼怎么样卸车呢，却有个热情的武警战士帮了他的大忙，朱培江顿时大感惊喜。可他却不知道，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等着他。 　　…… 　　1月15日，农历腊月十一，黄历记载，宜，开市，立碑，交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天都是个召开玉石展的好日子。 　　原定9点30分开馆，不到9点，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奇石爱好者。场馆内120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玉石专家已经悉数到场。正在讨论着这次玉石展相关鉴定事宜，他们将分成30组，对各色奇石进行赏析评价。更有中央电视台和北京电视台的十多位记者，插着空采访着来自全国的专家学者。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比馆外差。 　　本次玉石展，采取完全开放式的展览，游客可以近距离的参观所展玉石，如有看中的，可以当场与石主进行交易，当然，他们所凭的依据，便是专家们对奇石所作出的赏析。 　　全部的展品已经到位，近五万平方米的展厅内，各色奇石宝玉琳琅满目，犹如百花争奇斗艳，石主们具是面带微笑，有的守在自己的展位旁边，看自己宝贝的眼神，犹如看自己的孩子；有的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三三两两凑到一起探讨着各自对奇石的看法和心得；更有个别心思巧妙的，还过去与相熟的专家攀谈一番，希望给自己石头评价的时候，多多美言，个中行动，不一而足。 　　朱培江看着巨大的展厅里众多的美石，也是大开眼界，本就是石痴的他，对各色奇石也颇有研究，打眼一看就知道此次前来参展的奇石，具是精品！一番比较之后，对于毫无名气的崂山绿石，朱培江心中难免忐忑。 　　9点30分一到，早就得到消息的奇石爱好者蜂拥而至。偌大的展厅内人头攒动，主持人见气氛不用调动就已经高涨如斯，在相关领导讲话之后索性直接宣布开始。 　　30组专家也分别走向各自负责的展区，记者们则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专家们，详细记录着他们对各色美石的评语。这些，不光是新闻素材，更是一种开阔眼界的机会，没有哪个记者会甘心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朱培江眼见人来的这么多，心下大为惊讶，他想不到北京爱石头的人居然这么多，当然，他知道这些人里并非只有北京当地的奇石爱好者。而对石头跟自己一样痴狂的人居然有这么多，才是最让他惊讶的。朱培江的心里忽然多了一种归属感，这里，才是他的世界，这里的人才是有可能认可他的人啊。 　　对来到自己展台前的游客，朱培江竭尽所能，热情地介绍着自己的石头，只不过，一来崂山绿石毫无名气，二来，衣着寒酸的朱培江也让游客对他的石头的印象有了些许折扣。 　　或许漂亮的石头能让他们眼前一亮，可相比那些成名已久的灵壁石，雨花石，和田玉，汉白玉，崂山绿石的价值还没有被他们所认可，是以仅仅扫视几眼，便投向其他的展台，有谁会对一个无名小卒感兴趣呢？开展一个多小时以后，别的展台前人头攒动，可自己的展台却门可罗雀，朱培江不禁有些失望。 　　可这种失望并没有持续多久…… 　　…… 　　郭守国，华东理工大学宝石检测中心的大拿，此次应邀来到北京展览馆参加此次玉石展的评选工作。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这项工作，相比前几届的新奇，已经是老评委的他并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 　　眼前的这些名石，美则美矣，却不能给他带来多少新意，反而望着早就功成名就的各色奇石，甚至略微产生了一丝失望。不过出于对工作的热爱和对玉石的尊重，他还是对所见的玉石给出了中肯的评价，虽然，那些评价他甚至只看石头一眼就能做出，毕竟模式化的东西，实在难以让人兴奋啊。 　　眼见此次玉石展，又跟前几届没有太大的差别，郭守国未免有些兴致索然，可是，展厅西北角的一个冷清的展区，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么出色的玉石展，居然还有这么冷清的地方？”郭守国颇觉有趣，长久从事宝石研究，出于对工作的敏感，郭守国有意过去看看。 　　在做完了对眼前一块造型别致，犹如灵动鲤鱼的灵壁石的评价之后。郭守国便提议同行专家，到那个冷清的展台前一观究竟。 　　自己展区无人问津，正感失落的朱培江见有专家过来，顿时欣喜，赶忙把专家请到自己最为满意的几块石头跟前，只是请他们看看，却并不多言，因为专家毕竟是专家，既有真石在侧，怎么还会听他一家之言？而且人家就是研究这个东西的，自己最多也就是个民间爱好者。朱培江可知道，班门弄斧之人除了徒增笑柄之外，再无其他，在诸多权威面前，藏拙才是王道。 　　不过，郭守国一见这些造型奇特的绿石，眉头忽然一皱，心道：“这等石头，以前可从未在玉石展上见过呀！不过形体上……倒真不错！怎么有些像……” 　　站在一块一米见方的绿石前，郭守国打眼一看，绿浓如墨，色泽静穆古雅，深沉谧静；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贴身上前，细细观摩着石头的纹路，自然细密，上面所呈景观犹如一幅抽象画，却丝毫没有刀躁斧刻的痕迹；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石面，光莹油润，宛若涂抹了一层油蜡，却不见丝毫油脂；扣起手指缓缓敲击，声音清脆又不失厚重。 　　“好东西！”郭守国在心中暗赞一声，多年的翡翠研究经验，让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绿石里面绝对含有翡翠的成分！而造型又是如此的出众，更可贵的是，纯自天然！虽然不能最终确定这些绿石的最终成分，可那种新意，却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只是这种石头，似乎蕴含的不止翡翠一种，奇妙的纹理让郭守国不能独下结论，与身边同行的专家耳语了几句，希望其他组的专家过来看一下。 　　此时的朱培江，心中也是忐忑，见专家们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却始终不对自己的石头做出评价，面色不由有些讪讪，他心中笃定这些石头就是“海底玉”，可没有专家最终的评判，那它们终究只能配给村民盖房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隆冬的展厅有暖气，但毕竟展厅太大，气温并不高，可朱培江却觉得仿佛置身火炉，燥热难当，专家只看不说话，记者又是长枪短炮的跟在一边也是默默不语，如何叫他不紧张？ 　　而几个专家看了半天，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番姿态更让朱培江忐忑难安。正待他想开口询问的时候，见几个专家耳语了几句，其中一人快步离开，向其他几个展区的专家团走去，不一会儿，朱培江却看到原本刚刚还在其他展区的专家们，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了崂山绿石区！ 　　“这？”他又迷茫了。 　　人总是有一种从众心理，有眼尖的游客自然发现了崂山绿石区这边的异样，眼见大批的专家都往那边去了，好奇的游客也纷纷前来一观，这会儿，原本冷清的绿石区，顿时热闹了起来。虽然专家还未发话，围观的游客却对形态各异的绿石做起了评价。 　　“样子不错啊。” 　　“是呀，看那图貌，做的还真逼真。” 　　“我看不像是做的，天然的吧！” 　　“……”各种评价不一而足，只是朱培江却没有应和他们猜测的意思，一门儿心思扑在专家身上，期待着他们最后的结论。 　　“您这些石头，是从哪弄来的？”郭守国忍着内心的激动，询问朱培江。 　　听专家问起，朱培江谦和地回答：“滨海崂山畔的仰口海滩……” 　　“哦？就是那‘仰口海底玉，品胜祖母绿；风情万千种，尽在一拳石’的仰口海滩！？”没等朱培江说完，郭守国脱口而出，眼中的兴奋再也掩饰不住了。那种石头，他听同行说过，却没见过，毕竟不甚出名的崂山绿石，在当时也仅仅被附近的一些文人墨客所把玩，并没有跟其他名石一样扬名天下。 　　朱培江见专家面露喜色，心中也是一喜，忙不迭的点头：“我认为，这就是那海底玉啊！” 　　他俩的话，众多的专家自然听了个明白。此时的他们似是恍然，从他们的交谈中，朱培江隐约听到“怪不得，里头像有玉质。”“还有翡翠。” 　　朱培江越听越是激动，果然，自己的这些绿石果然是宝贝！ 　　接下来专家们提议要取一小块绿石回去做详细的研究，至于崂山绿石区所展览的绿石，先不做进一步的评价。对于成名已久的名石，他们可以只看一眼就做出评价，可是对于崂山绿石这种第一次参加展览，以前毫无名气的石头，必须用科学严谨的方式做出鉴定，哪怕他们已经看出这些石头的不凡，也必须经过这道程序！ 　　虽然没有得到专家们的确定，可这话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却大不一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石头明显蕴含着极大的价值呀！此时专家还没做出最终的判定，可从他们的交谈不难得知这些绿石实际上已经得到专家们的认可，之所以要进一步鉴定，仅仅是要确定一下而已啊！ 　　专家们此言一出，敏感的记者和游客、石商立刻将朱培江团团围住，有的人甚至立刻提出现金购买。望着眼前的情景，朱培江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此时心中大定的他哪能如此轻易的将这些石头出售？万般推脱等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再做打算。 　　展览为期一周，热情的人们也不会感到失望，毕竟才是第一天。 　　可没有想到的是，鉴定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出来了，各路专家从科学的角度分析石质成因，又引据历史经典记载，由内到外的溢美之辞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当主持人宣布，本次玉石展最大的发现，便是这种蕴含玉及翡翠的崂山绿石之后，整个儿场馆轰动了！ 　　一块造型精美的石头的确可以令人赏心悦目，可一种蕴含玉及翡翠，造型又如此别致的宝石，会是怎样？就好比一块雕琢的无比精美的砖头，相比于金银矿石！ 　　什么是亮点？脱颖而出的新意才是亮点！ 　　在众多成名已久的名石包围下，崂山绿石以独特的品质，优美的造型，大气的意蕴，独步此次玉石展，如果朱培江只是拿来一块，或许不会造成这样的轰动，关键是，整整六卡车！六卡车的绿石，各色的造型应有尽有！而且它所蕴含的，是价值极高早就为人认可的玉和翡翠！ 　　更让朱培江开心的是，自己带来的其中两块绿石，被一众评委共同推选为此次玉石展的最佳意境奖，一块便是他的“奇峰突起”，而另一块，则是韩俊的，起名为“清风明月”的壁石！因为那块一米见方的壁石上，上面的纹络宛若一轮明月照青松，松随风动，是以被韩俊命名为“清风明月”。 　　当天，那门可罗雀的景象再也看不到了，众多前来采访的记者和求购的人群让朱培江应接不暇。当即就有人出三万元的高价收购那两块意境悠远的绿石。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奇峰突起”居然能卖出这样高的价钱，朱培江爽快的与收购者达成了交易，可对于韩俊这块“清风明月”，他却做不了主，虽然价格给的不低，但他知道韩俊非常喜欢那块“清风明月”如果自己不经他同意便卖掉了，韩俊怪起来，也不好说，便推辞了。 　　不过毕竟他带来了石头很多，不管是自己的还是韩俊的，为了回去的时候省点事情，自己的石头自是不必说，对于带来的韩俊的那部分，便自作主张把一些品质上乘，但看起来韩俊并不会太在意的石头高价发卖了一小部分。 　　其实，如果他告诉韩俊有人出价三万块买“清风明月”自己却没卖，不知道韩俊会不会抓狂。 　　接下来的几天，有“清风明月”镇场，吸引了更多的游客前来一睹崂山绿石的风采，而朱培江自己也沉浸在一夜成名的喜悦中去。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的他，面对记者的镜头，侃侃而谈，再也不似刚来北京那会儿的农民形象，俨然一副文人学者的派头。 　　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相貌普通的两个中年人，连续几天来，都在展区周围注意着那块“清风明月”，眼中的兴奋与赞许，溢于言表。 　　“你看那方绿石如何？”其中一个低声说道。 　　另外一个点点头，深以为然：“等展览结束吧，跟这位先生沟通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割爱，老爷子还几个月就大寿了，这个礼物他定然喜欢的。” 　　相视一眼，两人同时一笑，转身离开了拥挤的人群。在喧闹的展览馆内，两人的举动根本不会被人所注意…… 　　…… 　　一个星期的展览很快结束了，仅仅卖出一小半的绿石，就让朱培江赚了近十万块！这几天，有了钱的朱培江白天展览一结束，就去潘家园和一些书画集散地，淘一些名家字画，真品赝品着实搜罗了一堆，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心中顿感荡气回肠，久久压抑在心中的郁结此时挥之已去。崂山绿石成名了，自己发了，等待自己的不再是家人的白眼，不再是朋友的不解，想象到他们羡慕的眼神，朱培江心里大感舒爽。 　　电视台也采访了他，“中央电视台”的标志让他激动了很久，“不知道电视播不播？家里人能不能看到？”夜里，在自己下榻的位于太平里的旅馆，朱培江收拾着自己的行装，明天就要返回滨海了，自己这次回去，算不算荣归故里？想到高兴处，一张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忽然一拍脑门儿，朱培江心里想起这么好的消息，居然忘记给韩俊打电话了，因为石头装车时就已经分门别类，韩俊卖出的石头他早就一笔笔的记好，所得收入也存进了银行足足有五万之多。可自己一时高兴之下，居然忘了把这个消息告诉韩俊了。 　　“得意忘形，得意忘形。”自嘲的一笑，朱培江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到宾馆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韩俊家大院的电话…… 　　虽然宾馆里有电话，可毕竟要谈到钱，谨慎的他不得不考虑隔墙有耳的问题，即便是明天就要离开，他还是谨记“财不露白”，只是他并没有注意，自己前脚刚出宾馆，后脚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就停在了宾馆门口…… 第二十一章 你确定她是你亲妹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朱培江在北京将遇何事，遇何人，韩俊鞭长莫及，除了心中暗自期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身为一个学生，目前最让他头疼的，还是那该死的期末考试。 　　就连跟白猛的小插曲，也丝毫不能撼动韩俊对期末考试的那种纠结。不过韩俊显然小瞧了白猛这个便宜大舅哥撮合他跟自己妹妹的决心…… 　　1月11号，滨海市从凌晨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直到中午才将将停歇，缤纷的大雪为整个儿城市穿上了一层厚重亮丽的银色外衣，瑞雪兆丰年，临近考试的时候，这场适时的大雪大大的缓解了学生们的紧张情绪，中午，吃过饭的学生们不少都跑到外面去玩儿雪了。 　　而韩俊则正趴在桌上假寐，丝毫没有要出去玩一下的兴趣，并非他突然对教室产生了不得不说的感情，而是这两天熬的实在太晚，有些犯困，在生着炉子，暖洋洋的教室里小眯一下，也是不可多得的享受呢。 　　“请问，谁是韩俊？”只是，总会有人来破坏韩俊的享受，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询问的声音。 　　懒洋洋地抬起头，韩俊见是外班的一个男生，不认识，于是不搭理。不过自然有热心的同学告诉他，门口还在努力做着习题的一个女生指着教室最后一排，看起来在睡觉的韩俊说道：“趴那儿的就是。” 　　那男生感激地冲她点点头，又伸长脖子喊了一声：“韩俊，你哥在学校门口等你，快去吧。” 　　三中作为一个重点学校，校规很严，如果不穿校服，门卫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学校大门的。虽然这样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却让闲杂人等同样没有潜入学校的机会。什么？你说现在大冬天的，无法穿校服？笑话！校长说了，不管你外头套多少件一副，里头一定要看到天蓝色的校服！ 　　韩俊支起身子有些懵，自己的哥哥？难道是金成？不可能呀，他所在的2中可是位于市南区的海边，离这几十公里呢，怎么会到学校来找自己？心里虽然疑惑，可既然那人自称自己的哥哥，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韩俊晃晃悠悠地来到学校门口，一见之下，还真能算是自己哥哥！韩俊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道：“白哥，你怎么来了。”站在学校门口要找韩俊的那人，正是白悦的哥哥——白猛！ 　　白猛此时只身一人，穿着军大衣，却从领口处不难看见他里面的衣物只有一件背心！似乎他们这种人总会以这样那样的形式来体现自己的强壮。韩俊看着他站在雪地里缩缩着脖子，不停的跺着脚，显然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见韩俊出来，白猛四下望望，神色甚是鬼祟，紧了紧领口，快步走上去，忙把韩俊拉到僻静处，似乎有些埋怨道：“我说小子，你别光喊号子啊。” 　　“啊？”白猛一见面就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让韩俊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白猛那张满是青春痘的彪悍的脸。 　　“嘿！还装。你喜欢我妹不？”白猛咧嘴一笑。 　　韩俊闻听此言，脸色有些泛红，虽然对白悦很有好感，可被人这么直接的问起，而问这个问题的人又是白悦的哥哥，韩俊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忸怩地点点头。 　　白猛拍了拍韩俊的肩膀似是疑惑地说道：“看你身手这么好，还以为你挺爷们儿的，怎么这会儿含含糊糊这么不爽快。” 　　话不中听，可人家是白悦的哥哥，韩俊也不好反驳，却听他继续说：“喜欢她你就去追呀，光让人四处传话，你又不主动，还想让我妹倒追你不成？” 　　这会儿韩俊算是明白了，白猛今天中午来找他，是对自己的“不作为”甚为不满了呀。 　　“白哥……”韩俊有些尴尬，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碰上，他自己也有个妹妹，虽然是表妹，也就是三姨家的女儿赵玉叶，可要是谁想追他妹妹，自己即便很看好那个男孩，也不会这样上赶着去撮合呀？难道这就是亲兄妹和表兄妹的区别吗？ 　　再说又不是自己四处散播要追白悦的“谣言”的，根本就是张绍林从中搅和。当然，如果白悦能倒追他，韩俊肯定是乐于接受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跟白猛说呀。 　　“现在……不是要考试嘛，你不怕影响白悦成绩？”韩俊讪讪道，心思急转却想不出合适的托词，只有以这种万金油似的回答来敷衍一下。 　　“别扯没用的，难怪我套不出小悦的话来，敢情你还真没开始……”白猛沉吟了一番，昨天夜里回家，跟白悦旁敲侧击了一番却毫无收获，明显感觉白悦跟韩俊还处在那种朦胧的互有好感的阶段，他早就知道韩俊是个初哥，却没想到看起来果敢的韩俊，对女孩子却如此的忸怩，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这么令自己满意的妹夫又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决定帮他一把。 　　只是韩俊根本不知道，白猛之所以这么热心，自然也有他的小心思。白猛整天这么混，朋友不少，仇人也多，如果尽快让韩俊跟白悦的关系有所突破，那以后白猛有点啥麻烦也可以让韩俊的老爹帮忙，到时候碍于白悦的面子，韩俊自然要出手相助的。 　　可白猛也知道，要突破韩俊与白悦的这层朦胧，必须要有一个好的契机来迅速拉近他俩的关系。当然，白猛不会丧尽天良的给自己妹妹灌药让韩俊霸王硬上弓，这种愚蠢的做法不仅会害了白悦，也会让韩俊看不起。一切，都要讲究技巧！ 　　略一思量，白猛计上心来，笑着问道：“要不要当哥哥的帮你一把？” 　　韩俊一愣，脱口而出：“怎么帮？” 　　“咱这样，你们不是15号考试嘛？”见韩俊如此上道，白猛一乐，揽着韩俊的脖子，附到他耳边轻声问道。 　　“是啊。”韩俊点头。 　　“等你们考完试就是16号了吧？”白猛道。 　　韩俊接着点头。 　　白猛接着说道：“16号晚上，我带着几个弟兄给你庆祝考试结束，我带着小悦，到时，吃完饭，我就跟几个哥们儿借口先走，你送小悦回家。” 　　韩俊心中了然，心道原来是给自己创造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心里一阵感动，心道这是我哥还是白悦的哥呀。可转念一想，白悦最近对自己却不是多么的亲近，或许是因为班里人多她不好意思？但万一…… 　　“白哥……要是白悦她不让我送怎么办？” 　　白猛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呢！我还没说完呢，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我？到时候你就尾随在她后面不就行了？” 　　“……”韩俊无语，单单尾随这又有什么用呢？万一被人看见还说不清道不明的，岂不尴尬？可白猛接下来的话，让韩俊惊的下巴差点儿砸脚面。 　　“我在回我们家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几个小兄弟，化装流氓，调戏我妹，然后你就适时地冲出来，那个……英雄救美！”白猛边说两眼边放着兴奋的光芒，实在得意于自己的这个计策。 　　得意地看着韩俊，白猛说道：“自古美人爱英雄，我就给你们安排一次英雄救美！到时你霸气登场，将我妹妹一举征服，怎么样？！” 　　韩俊愕然，笔记里曾经写着这么一个字——“囧”，韩俊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甚至以为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字，可无意间查字典，却发现果然有这个念“jiong”意思同“炯”的字。可看笔记里的意思，那囧字是象形文，代表表情，可哪有这种表情呢？不过到了现在，韩俊还真就明白了，什么是“囧”！ 　　此时的韩俊囧着一张脸，看白猛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无奈。 　　见韩俊表情怪异，白猛却不以为意，兀自说道：“到时候你可要收下留点情，别打的太厉害，这可是个好机会，到时候别掉链子，当哥哥的这么帮你，以后对小悦一定要好，知道吗？” 　　韩俊楞了半晌，才喃喃道：“白哥……你确定她是亲妹妹吗？” 　　白猛不理韩俊貌似调侃的话，又反复叮嘱了韩俊到时候要注意的事项，才放心的离去。看着白猛壮硕的背影在冰滑的雪地上一歪一歪的远去。韩俊心道，如果他是白悦，有这么个哥哥，可这劲儿的算计自己，真不如找块儿豆腐撞死算了。 　　而白悦，这个可怜的小美人儿，刚刚吃过了午饭，跟一个要好的姐妹一起赏着雪景，逛着校园外边的小商店，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她亲爱的哥哥“卖”掉了。 　　可尽管白猛这个无良老哥的计策实在让韩俊感到无语，不过对于迅速拉近跟白悦的关系，韩俊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边是热情的便宜大舅哥，韩俊自然双手支持他的这个计策。 　　只是对于白猛为什么这么热心，韩俊却没有参透其中缘由，究其所以，韩俊很自恋的认为，是自己英俊的相貌和出众的身手折服了白猛，才让他这么不遗余力地帮他。 　　尽管对于考试，韩俊是从来都是头疼无比，可听了白猛的一席话，韩俊居然第一次有些期待起期末考试来了。 　　可是……事情真的如他想象的这么简单么？ 第二十二章 变味儿的英雄救美（上） 　　无论韩俊多么的不情愿，也不管他多么的期待期末考试，期末考试还是按部就班的如期而至，二天的考试紧张又紧凑，跟高考接轨使用单人单桌，两个监考老师，让一切妄图通过不正当手段来浑水摸鱼的人算盘落空。不过韩俊虽然成绩一直不好，却从来不屑于作弊的，恩，即便作弊了也不见得等过的了考试。 　　好不容易挨到了16号下午最后一门英语结束，韩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早就给金芳打好招呼，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跟同学一起在外面吃，心中已然盘算着今天晚上的计划，也不知道白猛安排的怎么样了。 　　心里想的无限美好，可事实，却总会事与愿违…… 　　…… 　　晚上九点，灰头土脸的韩俊坐在振华路派出所的接待室里，刘斌强忍着笑意，端了一杯热茶给他。去年11月的时候，参与抓捕林玉明行动的刘斌积公升职到振华路派出所担任副所长。 　　“行啊俊俊，一挑六，比你爸强啊！”坐在韩俊的对面，刘斌点了跟烟，想递给韩俊一根，被他拒绝了。 　　韩俊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笑意，不好意思的一笑：“刘叔，你就别笑话我了。” 　　刘斌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美美地吸溜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问道：“说吧，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儿？怎么跟那些人打起来的？” 　　每当临近过年，就是公安系统最为紧张的时刻，这段时间，两抢一盗（抢夺、抢劫、盗窃）成为高发案件，一部分人很容易在临近过年且经济拮据的压力下铤而走险，是以市里下了严打令，巡逻的警力加大了不少。 　　今天夜里，振华路派出所的民警在巡逻到四流中路北段的时候，居然发现一伙儿人在斗殴，立刻通知附近的联防队员，一举将这伙人逮了个正着！ 　　当这群人被送进振华路派出所的时候，自然惊动了正在值班的刘斌，刚刚就逮住一波殴斗的小痞子，这会儿又送来一波，看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小青年，刘斌十分恼火儿，心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有心将这帮闹事的小孩先关小黑屋里清醒清醒，结果却发现韩俊居然在里头！ 　　简单的询问了当时看到他们的几个巡逻民警，就把他带到了接待室，而白悦则让户籍的一个女警陪着，此刻看着韩俊一身灰土，身上还有不少鞋印儿，刘斌暗自好笑，韩俊居然敢跟五六个人放对儿，不过看到那个女孩儿之后，他心里大体也能猜出点什么来。 　　听刘斌问起，韩俊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刘叔，你可别跟我爸说啊。” 　　“你先说说，我了解了，没准儿还能帮你打打马虎眼。” 　　“哦，其实吧，今天这事儿我也有些懵，本来我喜欢我们班一个女生……”说道这里，韩俊偷瞄了刘斌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扬扬下巴，示意韩俊继续说。 　　“我跟她哥认识，然后我俩就商量，今天考完试，约好在三盛楼吃饭庆祝庆祝，顺便给我俩创造个单独在一块儿的机会……然后，在我送她回家的路上，他哥找几个朋友化装流氓，我……我……英雄救美来着。” 　　“噗～”刚入口的一口茶水被刘斌连本带利地喷了出来，指着韩俊咳嗽地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的通红，顺了半天气儿，刘斌望着讪讪地韩俊摇摇头：“你们这些小孩儿呀，整天都想些什么东西？”他想到了韩俊打架一定是为了那个女孩，却哪里想到，他们居然是设计好的？ 　　“刘叔，本来呢，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关键是，今天完全没按剧本演！跟我打的那六个，我根本就他妈的不认识！我现在还纳闷儿呢，从哪蹦出那么一帮混蛋！要不是原来约定好的几个人上来帮忙我还真就吃亏了呢。” 　　“你吃亏？”刘斌上上下下打量了韩俊一下，除了脸上有些灰，身上有不少鞋印之外，并没有什么伤，反观刚才一起进来的那几个青年，几乎都是鼻青脸肿的。“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们袭击了？” 　　韩俊摇头。 　　正说话的时候，接待室的门被一个民警推开，似乎知道那是副所长的熟人，直接说道：“两拨人都撩了，事发地点不同，实际上是两伙儿小痞子的私怨，刘所您看怎么处理。” 　　他显然是个聪明人，看了韩俊一眼，既然有熟人在，怎么处理还是要看刘斌的意思。 　　“说清楚点。”这种含糊的话，刘斌一时没明白。 　　“是这样的，先动手的那帮人，是在沧口公园附近混的一个小痞子，今天看见梁子（仇家）去三盛楼吃饭，就召集了一帮人，准备伏击他们，结果人家吃晚饭分两头走了，他们也分成两拨，事情很简单。” 　　听他说完，刘斌点点头，有些不耐地说道：“大过节的找事儿，先关24小时再说，我大侄子得去验验伤。” 　　这种事情，韩俊不知道听过多少回，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根本不用刘斌使眼色，听到这话，韩俊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躺在椅子上痛苦的呻吟着，看起来的确伤的不轻。 　　民警呵呵一笑，转身出门。 　　见人走远，韩俊一骨碌爬起来，疑惑道：“另外一拨，这么说我……那个……朋友也被抓啦？” 　　刘斌点点头：“看起来就这样，这事儿我知道了，不是你们先挑的事儿，不看你面子，还能不看你爸面子？”冲韩俊笑笑。 　　韩俊哈哈一笑：“谢谢政府秉公断案。我去见见我的朋友啦。”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刘斌拉住，正色道：“小俊，别怪叔说你，多交朋友是好事，叔不管，不过也得瞪起眼来，哥们儿义气不讲没法混，有些事也不能乱讲哥们儿义气，那帮小痞子，要是拉着你一块儿干什么事，无论什么，先寻思寻思。” 　　三教九流多接触一些，在刘斌看来，对韩俊也不是坏事，不过他年纪尚小，如果被别人利用拿来当枪使，无疑会给他爸带来无穷的麻烦，不管韩俊能不能听明白，他是必须要告诫他的，同时，这件事，也必须要通知韩世鹏。 　　“行，我记得了！”韩俊点头应道，实际上如果没有白悦，他跟白猛将完全没有交集，可有了白悦这层关系，一切就又有些不同了。 第二十三章 变味儿的英雄救美（下） 　　白猛很郁闷，非常的郁闷，被铐在暖气片子上的他，站不起来蹲不下去。他根本没想到前几天刚刚在自己手下吃亏的一帮小孩儿居然有伏击自己的胆子，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居然因为这事儿被巡逻的警察逮住。可明明不是他先动的手，说难听点，他还是受害者，凭什么把他铐起来啊？ 　　当他看到原本被派去跟韩俊一起演戏的小六也鼻青脸肿的进了关押室之后，才知道，原来那小子不仅伏击了自己，连韩俊也没有放过，他们的计划根本就被完全打乱了！ 　　不过好在韩俊也算是在白悦面前展示了他“男人”的一面，想来“效果”应该不会太差，再得知韩俊没怎么受伤之后，白猛更是高兴。只是身处派出所，实在让他笑不出来。 　　刚才听几个民警交谈，现在正是年前严打的时期，不知道会不会被送到拘留所里去，要是被拘留了，留下案底，丢掉工作那简直是一定的，没了经济来源，他混个屁？ 　　现在，只有寄希望与韩俊能找到他老爹来疏通一下关系了。可是，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虽然自己这么热心的帮他追白悦，可到底韩俊能不能帮上忙，他心里也没有底。 　　而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民警进了关押室，打开了白猛和他几个兄弟的手铐。 　　“还愣着干什么？想在这里过年？”看白猛还愣愣的，民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啊！谢谢！”回过神儿来的白猛，忙不迭的点头称谢，赶紧带着小六他们出了关押室，却看到韩俊在走廊里跟一个警察有说有笑。白猛不笨，立刻就想到这么快被放出来，自然是韩俊的功劳！ 　　见白猛出来，韩俊喜道：“白哥，没事儿吧？”上下打量了白猛一番，见他没怎么受伤，韩俊点点头。 　　“没事儿，怎么……”看有警官在侧，白猛不免有些心虚，看了看韩俊欲言又止。 　　韩俊笑笑：“这是我刘叔，振华路所的所长。” 　　“嘿！刘叔好！”白猛打蛇随棍上，立刻套起了近乎，只是刘斌意态阑珊，根本不理白猛的笑脸，淡淡地说道：“快过年了，没事儿少出来惹事，要不是小俊，你们知道这种行为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知道，没有下次了。”白猛捶胸顿足的一顿保证，四下一看，问韩俊道：“小悦呢？” 　　韩俊一拍脑门儿，刚才光被刘斌拉着上思想政治课了，人家白悦还在跟女警聊天呢，说道：“她没事儿，正在跟警官反应情况，一会儿就该出来了。” 　　白猛眼珠一转，虽然原定的计划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可这未尝不是从另外一个侧面达到了目的，冲韩俊笑笑：“她还不知道我在这儿吧？” 　　韩俊想了想道：“应该不知道。” 　　“那你别告诉她，我们先走了，你送她回家。” 　　到这会儿还没忘记这茬，韩俊哭笑不得，点点头“那你先走吧。”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白猛跟一班兄弟说道：“瞧着没？这就是衙门里有人的好处，不过现在快过年了，你们都听见了正严打呢，都收敛收敛。” 　　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几个兄弟怎么能还不懂？称是连连，此刻有的人身上带上也不能再出去玩了，四下回家。 　　…… 　　白悦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有些手足无措。 　　本来哥哥给自己庆祝考试结束，而韩俊的意外到来让她有些羞涩的同时还有些小欣喜。虽然后来哥哥借故离开，可聪明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在给她俩创造机会？ 　　本就对韩俊有些好感的她没有拒绝韩俊送自己回家，两人一路上聊的很愉快，韩俊根本不像她印象中的体育生那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时的俏皮话让她很开心，跟他在一起，有种很放松的感觉。可是突然出现的六人却完全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可是，在看到韩俊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身前，强壮的背影，凌厉的如同功夫电影中的拳脚，让她失神不已。原本的那丝恐惧，在韩俊虎虎生风地攻击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贴着他的后背，感受着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很安心。直感觉，只要在他的背后，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护得自己周全。 　　过了没多久，哥哥的朋友小六及时出现，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她却没想到警察居然也这么快的到了，进了派出所，白悦才感到有些担心，无论如何，打架斗殴是违法的。 　　一个女警官给她做笔录，不等她询问，白悦就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事情的经过说的一清二楚，只不过韩俊在她嘴里，那可就是一个不畏黑恶势力，挺身而出保护弱小市民的见义勇为好青年了。 　　女警官在给她做笔录之前就知道了保护这个女孩的小伙儿是刘所长的侄子，此时听白悦说的玄乎，只是边做笔录边笑。可她这一笑，却让白悦心里更加忐忑，毕竟她也添了点油，加了点醋的。 　　“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没你什么事，不过快过年了，要注意两抢，晚上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到处乱跑。”做完笔录，女警官倒是很和气的跟她说。 　　“那……我朋友呢？”白悦还不放心，小心地问道。 　　女警瞧她忐忑的样子，有些好笑，打趣她道：“你瞧瞧，自己都把人家说成英雄了，他还能有什么事？” 　　白悦俏脸微红，点点头，低着头匆匆走出讯问室。 　　而韩俊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 　　“你没事吧？”关切的看着韩俊，又望了望他身边的刘斌。 　　韩俊满不在乎的一笑：“我能有什么事？”说完，冲刘斌道：“刘叔，今天谢谢你了。”又狡黠地一笑，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使劲儿讹死那帮混蛋，给所里的叔叔们发福利吧。” 　　刘斌笑骂一句：“臭小子，还贿赂我？” 　　韩俊一乐，自然而然地拉着白悦的手，一溜烟儿跑掉了。 　　目送着这对俊男靓女走出派出所，刘斌拿起电话，给韩世鹏打了个电话…… 　　而派出所的另外一间关押室里，早就得到授意的民警对那帮挑事儿的小子说道：“你们把人打伤了，看样子起码是个脑震荡，罚款，还是拘留十五天，你们自己选！” 　　“冤枉啊！警察叔叔！你看看我们，我们才受伤了啊！” 　　“闭嘴！在这儿你们什么都不是！” 　　…… 　　“我们交罚款。” 　　可怜的他们，自知理亏，尽管不知道是谁脑震荡了，可这哑巴亏，还必须捏着鼻子认了。 　　…… 　　俩人出了派出所，并肩走着，韩俊心里除了想笑，笑今天事情发展的诡异，便是那股莫名的悸动，到现在，他还拉着人家的手呢，在一开始象征性的挣扎之后，白悦也就任他拉着。 　　柔柔的，嫩嫩的，让第一次拉女孩子手的韩俊心跳不已，却不知道，白悦又何尝不是呢？感受着韩俊温暖的手掌，总会让她有种安全感，这种感觉，不坏。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经历了这么特别的一晚，许多话，都可以省略了。 第二十四章 发达了！（上） 　　目送着白悦俏丽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韩俊抬起手掌，上面还有一缕留香，嘴唇弯过一道好看的弧度，虽然今天未曾表白，可也迈出了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哼着小曲，韩俊乐颠颠地回到了家。 　　不过…… 　　“爸、妈，我回来……”推门进屋，金芳就赶紧迎上来，扳着韩俊的肩膀上下打量着，看到韩俊完好无损，似是松了口气，而韩世鹏则坐着一边，抬抬眼皮，瞅了韩俊一眼，指指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小俊，你今天为什么跟人打架？”见儿子没事，金芳佯装生气道，本来今天不回家吃饭，她就有所不满，结果一出去又惹出事端来，让她担心不已，自己不做做样子，恐怕这小子还不让人省心。 　　“呃……”韩俊一怔，却立刻反应过来，脸色一垮，原本的好心情立刻被破坏了，惨然道：“刘叔出卖我。” 　　“出卖你？要不是你刘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这么出息，还学会英雄救美了？”韩世鹏讽刺道，刘斌刚才打电话来，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言语间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这事实在让韩世鹏哭笑不得，还好是刘斌在振华路当副所长，要是换了别人，自己去把儿子接回来，还不知道要丢多大的人。 　　金芳本来还佯装生气，听韩世鹏这么一说，一下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见气氛如此的诡异，韩俊心下惴惴，猜不透爹娘的心思，怎么一会儿好像很生气，一会儿又笑起来了？ 　　“抽空把那个女孩请到家来吃顿饭。你妈妈想见见，看哪个姑娘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宝贝儿子跟六个人玩儿命。”淡淡的说完这句，韩世鹏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留下还在发愣的韩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跟白悦的事情，本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可刘斌这个大嘴巴光说自己打架还不够，连白悦的事也说了？ 　　没等他腹诽几句，金芳已经拉着韩俊去了他的房间，跟儿子说道：“怎么样？那女孩学习好嘛？” 　　韩俊脸色一囧，挠挠头，讪讪道：“学习挺好的，在以前的班级都是前几名。”偷偷瞄了母亲的脸色，见金芳一喜，心下大定。 　　作为一个母亲，她深知十六七的韩俊正处在叛逆的年纪，对于儿子开始注意女生的事情，她早有心理准备，这么大的孩子，如果还不注意异性，反而会让她担心。虽然她对“早恋”这种事情很是戒备，可也深知，如果横加干涉不仅不会取得意像的效果，还会遭到强烈的反弹，韩俊大可以将明面上的事情转到地下进行，如果那样，她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堵不如疏，索性让韩俊把女孩叫到家里来，做个高姿态，让一切都发生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如果女孩的学习成绩好过韩俊，自然可以带带他，即便比韩俊还差……呃……她实在不能想象还有人比韩俊的学习成绩差。即便比韩俊差，那在她的侧面监管下，也不会让他们走上“错误的道路”。 　　在接到刘斌电话之后，她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韩世鹏，只是韩世鹏因为儿子打架被逮到派出所，感到十分的丢脸，对这个女孩说实话即便没有见面也提不起任何好感，于是，让金芳全权负责，他不管了。 　　“真的？”金芳问。 　　韩俊点点头。 　　金芳道：“她叫什么名字？” 　　“白悦。” 　　“呵呵，挺秀气的名字嘛，21号我早班，晚上叫她来家吃顿饭吧。” 　　“呃……妈……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记住了啊！”说罢，不待韩俊说什么，便回屋了。 　　韩俊望着被母亲关上的房门，仰天长叹…… 　　…… 　　每次见白悦，她都是羞怯怯的，惹人怜爱的样子，韩俊真想把她搂在怀里疼爱一番，只是目前，还只是处于“理想”阶段。对于母亲的任务，他还是必须要认真完成的，去姥姥家玩了几天，便溜达到白悦家，正式向她提出了邀请。 　　“韩俊……会不会……太快了呀。”接到韩俊的邀请，白悦有些无措。 　　韩俊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让白悦宽心，韩俊道：“没事儿，我爸妈人特好。” 　　“那……好吧。”本不想答应，可拗不过韩俊的热情邀约。 　　21号下午，金芳着实做了一番准备，弄了个档次颇高的家宴，当韩俊领着白悦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比自己过生日的规格都要高出不少。不过母亲这么重视白悦，韩俊心里也有些小美。如果母亲反对自己跟白悦的事，还真的挺难办，但现在见母亲这么热心，他也就放心了。 　　“妈，我回来了。”见母亲在忙，韩俊招呼了一声，跟白悦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心领神会甜甜地喊了声“阿姨好。”并递上自己买来的礼物。 　　金芳一见白悦，先是愣了一下，眼前却是一亮，心道儿子眼光还真是不错，家里的孩子只有三妹有女儿，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金芳心里也是喜欢，脸上瞬间洋溢出温和的笑容，接过礼物，赶忙招呼白悦：“好好好，你就是白悦吧，多好的姑娘啊，总听韩俊提起你，你们先玩，等他爸爸回来，咱就开饭。” 　　白悦却没有干坐着，而是去厨房帮忙，金芳见小姑娘这么有眼力界，行事落落大方，心下对她的印象分又提高了不少，而白悦家务活的熟练程度，更是让金芳惊讶，这个姑娘显然在家里经常做的。对比啥活儿不会干的韩俊，金芳对这个小姑娘更为满意了。 　　韩俊倒也想凑热闹，却被他妈打发到一边儿去了。怏怏地在外屋看电视，却竖着耳朵偷听厨房里的谈话。 　　姜，毕竟是老的辣，金芳三言两语便套出了白悦的话，家里有什么人，父母干什么工作，她学习怎么样，以后想考哪的大学？诸如此类甚至韩俊都还不知道的事情被金芳问了个底儿掉。就连韩俊也不得不佩服老妈的这手摸底工作，做的那叫一个没话说。 　　而白悦大方得体的回答，也让韩俊有些小惊喜，自从到了自己家，她丝毫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拘谨，实际上，俩人的关系比普通朋友要好的多，却比恋人还差那么一线，如果过分拘谨，岂不是“做贼心虚”？只是在韩俊看来，白悦跟老妈聊的似乎甚是投机，倒让他有些意外了。 　　对于白悦父母普通工人的事情，金芳倒也没什么看法，但对她出色的学习成绩却上心的很，本来就打着让他带带韩俊的想法，自然也就着重跟她提起了这事儿。 　　白悦如何不知金芳的意思，保证会在学习上多多帮助韩俊。只是这些东西被韩俊听到，未免有些被卖掉了的意思，见她俩聊的热乎，韩俊更是插不上嘴，想想她俩的谈话，忽然有种中了老妈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敢情金芳让白悦来家吃饭，一是为了看看人家，二来是让白悦监督他学习的呀！ 　　当韩世鹏下班回来以后，金芳跟白悦已经把一顿丰盛的家宴布置完毕，只是韩世鹏在见到白悦之后，却没有表现的跟金芳一样热情，或许他总要保持身为一个父亲的威严吧。 　　…… 　　虽然韩世鹏不冷不热的态度稍稍令白悦尴尬，但有热情的金芳不断招呼白悦吃菜，而韩俊也总是插科打诨，一顿饭吃得到还算其乐融融。 　　饭后，白悦陪着金芳聊天，而韩俊父子俩则看起了新闻联播。不过韩俊对父亲今天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怎么说人家白悦也是客人，人家来一趟，韩世鹏却这么冷淡，真有些不给他面子。打定主意等送走白悦之后跟爸爸谈谈，问问他为何如此，可不多时，却被电视上的一条新闻吸引了！ 　　“小悦啊，韩俊挺聪明的孩子，就是学习不用功，你可要多帮帮他。”笑眯眯的金芳拉着白悦的手嘱咐道。这话他不止说了一遍，好似生怕人家忘记。 　　白悦倒是没有不耐烦“阿姨，你放心吧……” 　　“哇！” 　　白悦没说完，却听韩俊惊叫一声，刚刚还端坐在一旁的他一蹦三尺高，吓了她一跳，金芳眉头大皱，喝道：“韩俊！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没见有客人在吗？” 　　却见韩俊指着电视机，一张脸激动的通红：“妈，你看，你看……朱叔！”韩世鹏早就瞪着一双大眼盯着电视机了，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金芳一看，电视里侃侃而谈的那人，不就是元旦见过的，去婆婆家拉石头的那个人吗？ 　　“各位观众，本次玉石展胜利闭幕，而此次大展的最大发现，便是滨海市的崂山绿石。经过权威专家鉴定，这种绿石蕴含玉及翡翠，并以其独特的外形，悠远大气的意境成为本次大展的最大亮点，下面，我们听听它的持有者，朱培江先生，是如何发现这些绿石，并为何如此肯定，这些绿石就是文献记载中的海底玉的呢？” 　　记者颇有磁性的嗓音，传到了韩俊家每个人的耳朵里…… 第二十五章 发达了！（下） 　　望着电视中一身崭新中山装的朱培江，在记者的长枪短炮之下侃侃而谈，当听到那些参展的绿石被一众奇石爱好者疯狂追捧，开出高的令人咂舌的价格竞买的时候，韩俊心中的激动，就再也忍不住了！自己的绿石果然一举成名！ 　　笔记里记载的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再也不用怀疑！发达了！这次真的发达了！ 　　韩俊兴奋地跑到老爸身边一把抱住他，“吧唧”亲了一口，嘴里喃喃“发了发了。”又跑到老妈身边，一把抱住，“吧唧”亲了一口，嘴里嚷嚷“发了发了”，最后跑到白悦身边，一把抱住……他想。 　　“恩……？”两个不约而同的长长的鼻音如同孙悟空的定身咒，将韩俊举起的两个胳膊牢牢地定在了半空，就连脸上兴奋的表情也一并定住。 　　白悦刚刚看韩俊高兴的如同一个孩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却觉得蛮好笑，可见他扑向自己，吓了一跳的同时，一张俏脸顿时涨的通红，宛若那熟透的苹果，窘迫不已，这可是在家里，当着他父母的面呢。 　　而看到韩俊被那两声“恩？”定在那里，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转而变成讪讪之色，想笑，当着韩俊父母的面又不好意思，愣愣的看着韩俊尴尬不已。 　　醒悟过来的韩俊，两手顺势攀到头顶，装作挠头样，讪讪道：“一时兴奋，一时兴奋。”心里后悔不迭，怎么能在老爹老妈前搞成这样？太丢脸了。 　　韩世鹏咳嗽了两声，装作看电视。他的心里却不平静，自己儿子背着自己弄了那么一堆石头，本来这事儿他已经忘了，可现在看来，这堆石头居然这么值钱，心里不由的一阵高兴，不过儿子的举动就太放肆了，可客人在这，也不便发作，只好当没看见。 　　金芳更是如此，高兴也不是，恼怒也不好，瞪了韩俊一眼也装作对电视节目很感兴趣的样子…… 　　实在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韩俊看看父母，又看看白悦，见她嘟着嘴，眼中满是嗔怪，站起身来，白了韩俊一眼，礼貌地跟韩俊父母说道：“叔叔阿姨，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们的热情招待。” 　　“啊，这么早就回去啊，那……以后常来玩啊，常来玩。”金芳瞪了韩俊一眼，如果不是他这么冒失的举动，她还想跟白悦多说会话呢。 　　“小俊，还不赶紧送送去！”拽了一把还在愣神儿的韩俊，金芳说道。 　　“哦，哦，我送你。” 　　俩人狼狈地出了大院，走到车站乘车返回位于沧口公园附近的白悦家。 　　…… 　　等两个孩子走了，金芳拿胳膊肘拐了韩世鹏一把，问道：“怎么样？这姑娘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韩世鹏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眼神儿不带拐弯地盯着电视，似乎那台黑白电视上有什么精彩绝伦的节目一样。 　　“嘿？我说你这人眼光还挺高啊，我看白悦不错，人漂亮，又懂事，关键是学习好……”金芳扳着指头数着白悦的优点。 　　韩世鹏不耐烦地打断：“就是太漂亮！红颜祸水！懂吗？小俊就是为了那丫头跟人打架的。以后，你看着吧，少不了。” 　　“切！红颜怎么就祸水了？你给我说清楚点，我是不是红颜？”金芳掐着腰，瞪着眼，紧盯着韩世鹏，一副不得到回答绝不罢休的架势。 　　韩世鹏闻言顿感头疼，心道金芳怎么就这么喜欢对号入座，赶紧哄道：“你绝对是红颜，标准的红颜，你不红颜我也不能找你嘛不是？” 　　“这还差不多，喝？照这个意思，我还是你的祸水了？我祸你了吗？我祸你了吗？”连珠炮似的逼问，立时让韩世鹏招架不住了。赶紧举手投降：“您不是祸水，您是标准的旺夫像……” 　　“少来！你今天为什么拉着一张脸？人家小白来咱家，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也不怕吓着人家？”显然，金芳对韩世鹏今天的表现也十分的不满。 　　“嗨！还不是单位那点儿事闹的？”韩世鹏见老婆还执着于这个问题，敷衍道。 　　“你都副处了……怎么？又想上一线？” 　　得！摁下葫芦起了瓢，金芳对这事儿又上起心来，韩世鹏无奈转移话题：“嗳，对了，小俊挖了那一院子石头好像还真是些宝贝啊？” 　　金芳果然中计：“我也纳闷儿呢，不就是些石头吗？看小俊那两车石头，你说能卖多钱？要是多，咱过年换个彩电？” 　　“我寻思着，怎么也得万八千吧，两车石头，电视里不是说了嘛，人家都高价竞买呢。”心里偷着乐的韩世鹏附和着。 　　“铃……”夫妻两人絮絮叨叨地讨论着，电话响了…… 　　…… 　　“白悦……我不是故意的。”下了车，韩俊讷讷地小声解释着，一路上，白悦都气鼓鼓的，没理他。 　　见他窘迫的样子，白悦绷不住，扑哧一声笑道：“算啦！” 　　“你不生气了？” 　　白悦摇摇头，却不想把这个尴尬的话题继续下去，说道：“爸妈挺有意思的，不过我很想知道，什么事儿让你们家人都这么高兴啊？” 　　“嘿！”说到这个，韩俊顿时来了兴致“我暑假在奶奶家，发现海里的石头特别漂亮……”于是韩俊把暑假的“活动”添油加醋地说给了白悦听，当然，关于笔记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这不正好这个月北京有个玉石展，我上学去不了，朱叔就带着我俩的石头去北京了，他那可是破釜沉舟，家里房子都卖了，没想到果然成功了！这次可真是发达了。”虽然这是得自笔记的提示，可自己依然付出了大量的努力，此时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韩俊也想把这个消息与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分享。 　　听韩俊说完，不知为何，看着他开心的笑脸，白悦也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不错啊，没想到你眼光还挺准的嘛。” 　　“那可是。”被美女夸奖，韩俊很臭屁地昂着头，逗的白悦咯咯直笑。 　　“可你就这么放心的把石头交给朱叔，万一他昧下了呢？”见韩俊得意的样子，白悦逗他道。 　　韩俊却满不在乎：“他不会的，朱叔人很好，而且就算昧了也不怕，我爸可是警察呢。” 　　“这倒也是。”俩人一路说笑，在白悦家楼下，韩俊很想补上“欠”白悦的那个拥抱，只是偶尔过往的邻居，让韩俊无从下手，只能作罢。 　　回家的路上，清冷的夜风让初得“巨款”的韩俊冷静了下来，心中不由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笔记里只是记载了石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到2009年价格都会一路走高，现在全部套现虽说会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可如果放到2000年以后，没准儿会更高，不过韩俊可不能等到2000年以后，笔记里有大量赚钱的项目等着自己去“实践”呢。 　　经过帮助二舅的事，韩俊已经深知，要想在生意场上获得最大的利润，必须占得先机，突出一个“新”一个“奇”，只有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是继续搜罗绿石、待价而沽，还是迅速脱手，转而投入其他的行业，这个问题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啊。 　　……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刚进门，韩世鹏就招呼韩俊：“小俊，你那个朱叔叔刚才打电话来，说展览很成功，呵呵，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跟你说，一会儿再打来。” 　　正说着，电话铃再次响起…… 第二十六章 北京的来电 　　“还真是好事多磨。”放下手中的电话，朱培江笑笑，北京的1月不比滨海，气温底的多。即便裹着大棉猴也只能堪堪抵御透骨的寒风。 　　从宾馆出来，倒是有几个电话亭，可当他拿起电话拨号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投币电话，他身上还真没有零钱，天色已晚上哪去换硬币去？于是，朱培江就沿着下榻的太平里旅馆一路向东走着，找了好几个还开着门的小商店，找公用电话，不过让他无奈的是，小商店不是没有电话，就是不能打长途。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店，打通了韩俊家大院的电话，却被告知韩俊家已经装了电话，传达室的师傅告诉了朱培江他家的电话，不过这样倒也省事。 　　只是接电话的却是韩俊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朱培江一说韩世鹏就明白，不过韩俊出去了，大约俩小时以后才能回来，本来这些事情告诉韩世鹏也没有关系，只是心情大好的朱培江觉得，亲口把好消息告诉韩俊让他一起高兴高兴或许会更好，只是简单的跟韩世鹏说了一声展览很成功，寒暄了两句，便说两个小时之后再打给他。 　　出了小店，觉得时候还早，朱培江闲来无事，坐上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随便开，两个小时后返回这里即可。北京的的哥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外地游客，便拉着朱培江专走繁华的地带，让他能欣赏到北京的夜景，并且还很热心地客串了一把导游。 　　…… 　　太平里旅馆，走进几个年轻人，当先一人来到前台，和气的问道：“请问，朱培江先生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的接待员便翻看着登记本，片刻，抬头说道：“倒是有个叫朱培江的，不过上个星期天就退房了。” 　　年轻人一愣，与随行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小声道：“不可能，他绝对就在这里的。”眉头一皱，年轻人对接待员说道：“不会弄错了吧？” 　　接待员道：“不会的，我们这里不管入住还是退房都有详细记录的。”年轻人点点头，这样的旅馆入住的时候都会有身份证登记，断然不会弄错，可明明查到朱培江就是在这里下榻的，怎么就忽然退房了？那自己去哪买“清风明月”去？ 　　“钟哥，别担心了。老爷子还几个月才大寿，就算他走了，咱们去滨海找他还怕找不到？”年轻人身边的一身凑过来悄声提议道，被叫做钟哥的年轻人也只好同意。不过看随行几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对出差相当的感兴趣，虽然嘴上不说，可表情却完全的出卖了他们，钟哥顿感哭笑不得，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招呼众人离去，心道去趟滨海，也不错。 　　可他们不知道，朱培江退房没错，却并没有离开。展览会第二天，崂山绿石一举成名，多虑也好，小心也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回到宾馆的朱培江就办理了退房，转而用司机的身份证从新开了一间，人来人往这么多，接待员不可能记住每个客人的相貌，当被别人问起，他依例拿起记录本，看到朱培江退房的记录，自然就告诉了那些人。 　　只是，这样一来，却让他们错过了买石头的最佳时机…… 　　再说朱培江，两个小时本来不短，可是跟热情的的哥不断的侃大山，这俩小时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又来到了那个可以打长途的小店。 　　朱培江拨通了韩俊家的电话…… 　　…… 　　电话铃声响起，韩俊赶忙接过电话。 　　“喂，你好！” 　　“是韩俊吗？” 　　“朱叔？哈哈，我今天在电视看上看到你了。” 　　“是嘛！嘿，没想到今天才播啊。”电话那头的朱培江有些得意的说道。现在的电视节目，现场直接采访是有的，但一般会进行一下后期制作之后才会与电视观众见面，是以17号接受的采访，直到大展结束之后才在新闻联播上播出。 　　“你可算回来了，这次展览实在太成功了，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绿石火了！真的火了！”此时与韩俊通话，朱培江在这几天人前的那种矜持完全抛弃了，兴奋的就像个孩子。 　　不待韩俊开口，朱培江感慨道：“小俊，要不是你鼓励我，我还真下不定决心去北京参展！” 　　“客气了朱叔，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北京的事儿吧！” 　　俩人寒暄了几句，迅速进入正题，兴奋的朱培江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在北京的见闻以及崂山绿石的成功。 　　不由让韩俊“身不能至，心向往之”，恨不得当时自己就在场，说到绿石得到专家肯定的那一瞬间，韩俊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虽然笔记里早就记载着崂山绿石会在今年出名，可没想到却是以如此轰动的形式闪亮登场，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那种喜悦却也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奇峰突起”和“清风明月”同获大奖，更让韩俊兴奋无比，不过，当他得知有人出价三万，朱培江只把自己的“奇峰突起”卖掉，而没卖自己的“清风明月”的时候，韩俊心里实在不知道该气恼还是该庆幸，气恼的是一瞬间少了三万块，庆幸的是，现在就能卖到三万，如果放置一段时间，那价格岂不是…… 　　不过这种感觉，实在让他纠结。 　　或许听出了韩俊话语间的那丝怏怏，朱培江便告诉他，不管自己的还是韩俊的石头，他都售卖了一小部分，韩俊的那部分也有足足五万多元。 　　这倒让韩俊刚刚升起的那丝纠结烟消云散，对五万块的惊呼，甚至惊动了金芳和韩世鹏，不知何时，俩人已经凑到了韩俊身边，一起听着电话那头的朱培江在讲什么。 　　而对于怎么安置这些石头，以及未来的走向，俩人相约等朱培江回到滨海之后再做详谈。不过此时，在听到朱培江对崂山绿石火爆的售卖场景不住感慨的时候，韩俊心里已经打上了多多囤积一些的谱了…… 　　“朱叔，你准备啥时候回来。”韩俊问道。 　　“明天就往回走，差不多大后天早上就能到。” 　　“好，那我先祝你一路顺风了！咱们后天见！” 　　“行！” 　　…… 　　挂了电话，韩俊望着同样一脸喜意的父母，三人开怀大笑。 　　“那些石头，真那么值钱？还五万块？”金芳隐隐约约听到了不少，五万块可不是小数啊。她根本没有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居然闷声不响地赚了这么多钱。刚才儿子在讲电话，她一直插不上嘴，韩俊刚挂了电话，金芳瞪着大眼问道，一脸的惊喜。 　　韩俊得意地点点头：“那可是。” 　　金芳跟韩世鹏相视一眼啧啧称奇。 　　“就你那两车石头，能卖五万块钱？”当时还有些气韩俊给他奶奶弄了一院子石头的韩世鹏，现在却有些后悔，当初没让韩俊多弄一些，一院子显然不够，起码得两院子呀！ 　　韩俊却摇摇头：“不是两车五万，听朱叔说，仅仅卖了一小半，我最好的那块石头，单价就有人出到三万，朱叔见我喜欢，当时通知不到我，就没给我卖，不过你们放心，过不了多久，这三万块的石头，可能就变六万了！” 　　“什嘛！才一小半？”金芳和韩世鹏实在难以相信，石头居然能卖出金子的价格。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喜悦和震惊。 　　韩俊很享受父母震惊的表情，此时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按照他的构想，舅舅给的三万块，现在剩下两万四，加上这五万块，虽然不多，但作为他的启动资金，却绝对够了。 　　过了半晌，韩俊的父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韩俊给他们的惊喜实在太大了，谁家的孩子这么大点儿就能一下子给家里带来这么多的收入？这五万块，可抵得上他俩加起来三四年的收入！ 　　只是突然多了这么多钱，有种天上掉馅儿饼的意味，让韩世鹏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而金芳则另有打算，有些担忧地问：“那这些钱都在那个人手里，不会……” 　　还没等韩俊开口，韩世鹏倒说了：“不会的，我看人很准，虽然只见了一面，他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这人挺厚道，要不那天也不能靠在咱妈家门口死赖着不走了。”说道这里，三人想到当天的情景，又笑了起来。 　　既然儿子已然给家里带来了这么多的意外之财，金芳则开始打算如何利用这笔钱，给家里添置点啥东西，自己娘家姊妹多，不太用自己操心，但婆婆一个人孀居在仰口，也不愿进城，先给老人家置办点家什。老太太家的电视太老，换！没有电冰箱，洗衣机，买！自己家里的家什该更新的更新，该淘汰的淘汰！比如韩俊的破永久，除了铃铛，其他地方似乎都开始响了。 　　看着妈妈扳着指头一项项的诉说，脸上洋溢着喜气，韩俊心里美滋滋的，这种被父母认同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与让父母开心快乐比起来，似乎这五万块钱给他带来的喜悦反而不是那么强烈了。 　　韩世鹏则着听老婆一项项地列举，但笑不语。 　　“爸妈，只不过是五万块钱而已，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会用这笔钱干个大买卖！我要让你们俩，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妈妈！”为了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有力，韩俊甚至挥舞着拳头。 　　他眼中的狂热，也让金芳跟韩世鹏为之动容，儿子这话虽然孩子气，却让他们感动不已；他学习成绩虽差，却为家里带来了巨额收入；年纪虽小，却也有雄心壮志。孩子能否赚钱，作为父母并不会计较，可见到儿子俨然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他的成长，却是为人父母最喜见到的。 　　可是金芳毕竟是母亲，见儿子居然要做买卖不由地想要提醒他，学习才是最重要的，还没开口，却被韩世鹏悄悄拉住，那眼色，分明在说：“由他折腾去吧。” 　　…… 　　突如其来的财富，让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各种欢乐难以言述。 　　夜。 　　躺在床上的金芳悄声问丈夫道：“老韩，你今天拦我话头干嘛？” 　　韩世鹏转过头，说道：“你老说小俊学习成绩不好，学习成绩好又为了什么？” 　　金芳一愣，不懂丈夫怎么突然答非所问，却下意识地回道：“不就以后可以出人头地……”说道这里，金芳楞了一下，进而会心一笑，是啊，成天叨叨他学习，不就是为了他将来能有个好工作？可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儿子轻轻松松帮助二哥摆脱困境，闷声不响靠石头得了笔横财，听他的豪言壮语，就要小小年纪开始创业，有资本，有闯劲，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大学，即便体育生考不上，还可以委培嘛！自己也正好看看，儿子能折腾出个什么样来！ 　　韩世鹏笑笑，似是呓语地喃喃：“折腾吧，年轻人就应该折腾，即便撞的头破血流，爸爸妈妈也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第二卷 折腾时代 　　路漫漫兮，其修远，既然有了笔记，那就打的吧…… 第一章 疯狂的海滩（上） 　　绿石的成功，给了韩俊莫大的信心，当然，这种信心完全建立在那本神奇的笔记之上。深夜，父母已经安睡，韩俊依然端坐在书桌前，细细翻阅着这本笔记。宁静的夜晚，也让韩俊从初得“巨款”的狂喜中冷静了下来，连韩俊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冷静，根本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所应有的心智。 　　一个人的心智的成熟，离不开大量的生活阅历，可尽管韩俊只有十六岁，但笔记里大量未来发生的事情，在韩俊不再犹疑之下，让他比一般人看的更远，知道的更多！ 　　五万元看似很多，如果换做以前，韩俊或许会亟不可待地去买上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一台崭新的游戏机？一双专业皮制足球鞋？ 　　可现在的韩俊，面对笔记中无所不用其极的赚钱法门，面对笔记作者犹如天才般的“见识”，在巨大的参照物对比之下，自己的五万块，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当然，它作为本钱，来一项项实现笔记里的记载还是必须的。 　　只是笔记里记载的项目虽多，可对于那些经营策略韩俊似懂非懂，心道，与其现在把绿石脱手盲目的投入其他项目，不如先从绿石入手，慢慢熟悉经营之道，再多向二舅取取经。还不到十七岁，严格说来还是未成年人的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再说，前前后后二十年，自己也不用急于一时，一口气可吃不了个胖子，对于像二舅那样自己开公司啥的，他根本连程序都不知道，更何况笔记里说的什么“网络平台”，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 　　早就打好囤积绿石的谱的韩俊，心中已然定计，决定明天就开赴奶奶家，多多搜罗绿石，先赚上一笔再做其他打算！ 　　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让韩俊傻兮兮地一笑，信手翻看“剧本篇”，从新回味着里面那些或轻松、或动人、或玄幻的故事。虽然已是深夜，可这时的他，哪里睡的着？ 　　“剧本篇”里，韩俊最为喜欢的一个故事，是“名侦探柯南”，并非这个故事写的多么好，而是身为警察的儿子，对刑侦有着天生的兴趣。第一次翻看这个故事的时候，除了被里面稀奇古怪的案件、跌宕起伏的情节吸引之外，还有一点让韩俊摸不到头脑，便是里面的人物尽皆是日本人。而且，像这样以日本为主角的故事还不在少数。 　　十几岁的韩俊，从小看着地雷战、铁道游击队、小兵张嘎长大的，大量的宣传让他对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印象极其深刻，说实话，对日本人，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好感，只是故事写的确实出色，让他捏着鼻子忽略了这个问题，但多多少少会影响些“代入感”。 　　只是今天绿石的成功，完全印证了笔记里的记载属实，用韩俊的话说，这本笔记里，只要跟钱能沾上边的，几乎都有记载。而再次看到这个故事，韩俊却有了点异样的感觉，脑中一丝灵光，好像想到了点什么，却又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 　　“这些剧本也能赚钱？”韩俊疑惑地喃喃自语，他并不认为这样的故事能拍成电视剧，起码故事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用电视的方式根本无法表达，就如柯南的那块快逾汽车的电动滑板。 　　不知看了多久，韩俊感到有些疲累，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却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合上笔记，习惯性的将它藏到了书架最为隐蔽的一角。洗漱睡觉。 　　“铃……”急促的闹铃声将韩俊从梦中唤醒，时间正指七点。他有晨练的习惯，但考试期间他往往定两个闹铃，一个在枕边，另外一个则在床对面的写字台上。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闹铃响起的时候不会仅仅叫醒韩俊的食指。 　　妈妈早就上班去了，她们的早班，一上就是一旬，父亲因为调到市局，单位离家远，自然也会早走。跑步归来，简单的吃过早饭，给妈妈留了个条子就出发去了奶奶家。 　　…… 　　“奶奶！我来啦！”来到奶奶家，韩俊人未到，声先至。进的屋里，屋里炉子生的热哄哄的，见奶奶正盘膝坐于炕上，纳着一双鞋垫儿。 　　“风风火火的，不能稳当点儿？”刘美枝盘腿坐在炕上，将手里的活计放下，笑眯眯地看着大孙子，早就算着他考试的日子，想来也差不多也该过来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招呼韩俊坐下，刘美枝下炕就出了正屋，片刻回转，手里多了一把小巧的凿子。 　　“咦？奶奶，你这是？” 　　“元旦一过，我见你喜欢那石头，就托金宝爹买了个小凿子，省的你老拿镐头去砸石头，我那镐头都快让你踢蹬（弄坏）了。”把凿子塞到韩俊手里，一时让韩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可爱的老太太，对孙子的溺爱真的没话说，嘴上说怕他弄坏了镐头，还不是见他用的不趁手？ 　　“嘿！谢谢奶奶！”把小凿子抛到空中转了一个花，稳稳地接在手中，心中被一股浓浓的暖意包围着，看着奶奶家稍显老旧的家具，想起妈妈的计划，便对奶奶说道：“奶奶，还记得我拣的一院子石头吧？” 　　奶奶道：“去拣吧，要不也不给你弄个小凿子。” 　　“奶奶，那东西真是宝贝！” 　　“昂，宝贝，我孙子说宝贝，就是宝贝。”奶奶一脸宠溺的笑容，可在韩俊看来就是敷衍了。分辩道：“奶奶，我的石头上电视了，专家都说那是宝石！过两天朱叔就回来了，你孙子我可是赚了大钱的。我得给你起个新房子，两层的咋样？我给你卖大冰箱，洗衣机，还有大彩电，过年咱一家看彩色的春节晚会！” 　　“好，好，好，大孙子出息了，奶奶高兴！去玩吧，晌午回来吃饭。”韩俊说了一通，可看着依然笑眯眯的奶奶，不免有些小挫败，奶奶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 　　心道，事实胜于雄辩，等把那些东西都给奶奶拉家里来，奶奶就相信了。 　　“那我上海边儿转转啦。” 　　“玩可以，这么冷的天，可别下海了！”嘱咐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 　　韩俊边答应便往外跑，一溜烟儿来到海边，可刚刚踏上沙滩，韩俊傻眼了…… 　　只见，两百多米的海滩上，来来往往的起码有几百人！细看之下，韩俊更是瞠目，这些人没干别的，具是下海挖石头，见他们或拖，或抱着大大小小的石头走到岸边，有的直接回到村里，有的就近装车拉走，显然是村民和得到这个消息的商人！而暑假时还能看到露出水面的礁石，此时已然消失掉了！ 　　“我的天！”韩俊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伙人忙的热火朝天，原以为这里将会成为自己私人宝库的他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仿佛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他却毫无阻止的办法。 　　韩俊根本没有想到新闻联播的威力居然这么大！可是……人家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崂山绿石的价值，难道……自己要跟他们去抢吗？那也太没品了吧！？好歹自己有重生记事簿，好歹自己比他们知道未来二十年的事呀！ 　　妈的！ 　　可不去挖石头，又怎么去搜集更多的绿石呢？一股烦闷的情绪瞬间袭上了韩俊心头，没了逛海边的心情，皱着眉头往回走，可走进奶奶家的胡同口，一抬头，却看到奶奶家墙头的那块被自己撬出的缺口，一如既往地像缺了半拉儿门牙的嘴，可在韩俊眼里，这张嘴，却是哈哈大笑的…… 第二章 疯狂的海滩（下） 　　朱培江回来了，一路顺利。毫无意外的，他得到了一种亲朋好友的热情相迎。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看着他们或带着讨好，或带着惊讶，或带着嫉妒的笑脸，让他恍如隔世。 　　毕竟还带着韩俊的石头，他以路途遥远，需要休息为由，婉拒了亲友为他接风洗尘的要求，卸完了自己的石头，他还要去韩俊的奶奶家，想来韩俊应该等在那里的。 　　果不其然，敲门之后，开门的是那张英俊又熟悉的脸。 　　“朱叔！你回来啦！我道今天大清早就听见喜鹊叫呢！”韩俊哈哈一笑，把朱培江让进屋来。 　　“你这小子，哝！这是你的！”不理韩俊的打趣，说着，边招呼人帮着卸石头，边从棉猴内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存折和一本皱巴巴的本子。 　　韩俊一怔：“这是？” 　　朱培江微笑了一下，扬扬下巴：“打开看看。” 　　翻开存折，“56000！？”韩俊讶然，原以为也就五万出头，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多，“这个本子……”说着，又翻开了本子，却发现里面一笔笔地记录着自己那些石头的交易记录，甚至每笔交易后面还有购买者的签名和联系电话。 　　这个细节让韩俊很感动，自己把石头托付给他，如果说要避嫌，他完全可以不卖韩俊的石头，但既然有赚钱的机会，他没有忘记韩俊，却想出这个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来让韩俊放心。 　　摸了摸鼻子，韩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朱叔，你看你弄的，我又不是信不过你。” 　　这会儿朱培江则正色道：“小俊，你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人，咱俩说是忘年交也不为过，有人欣赏你的石头，要我作价割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这财有道，我怎么能让你白白错过这个机会？难道让人家千里迢迢的再跑到滨海吗？” 　　“嘿！咱不说这个了，有个事儿，我觉得朱叔咱俩得好好商议商议。”朱培江是个文雅的人，或者直接说是个文人，韩俊文化水平跟他可没的比，见他把自己比作知音，韩俊也有些赧然，不过正事儿要紧，不顾他旅途劳顿，跟奶奶知会了一声，让她帮忙看着卸车，自己便拉着朱培江朝海边走去。 　　听闻韩俊说有事儿，朱培江也愿闻其详，可韩俊不说却直接拉着自己朝海边走，一时不明所以，但一到了海边，朱培江也不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 　　“老乡，你们挖这些石头干嘛呀？”心存侥幸的朱培江，只身来到海边，问起一个正搬着石头的村民。 　　村民见朱培江，此时的他穿着大棉猴，带着眼睛，丝毫看不出电视里的样子，毕竟当时接受采访时要简单化妆的，是以，他根本就没有认出眼前这人就是参展绿石的“持有者”。 　　听他语气和善，老乡就说道：“挖绿石啊，电视都报道了，这可是宝贝！忒值钱呢。大伙儿都在挖，还有外地过来的商人，咱要是不挖出几块来，可就没有了。” 　　“哦！”朱培江点点头。 　　回到韩俊身边，朱培江叹了口起气道：“我的妈呀！这么多人？”望着海里采石的人群，一抹忧色浮现在了朱培江的脸上。 　　见朱培江面色凝重，韩俊微微一笑，说道：“朱叔，你有啥想法没？” 　　“我光高兴绿石成名，却没想到，咱知道绿石宝贝，别人也一定会知道啊。”说着，摇了摇头道：“咱不能跟他们抢了，即便抢也捞不到好货色。”自嘲的一笑，朱培江接着说道：“我还以为这次赚了钱，可以多多雇人帮着采石头呢。” 　　他言语间，不免有些气馁，却见韩俊狡黠地一笑：“不过，他们都下海了，也不见得是个坏事儿啊。” 　　“这话怎么说？”朱培江心头一亮，韩俊虽然年纪不大，可见解却是独到，如果不是他鼓励自己去北京参展，如何能有今天的局面？眼见海滩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他却如此淡定，难道他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韩俊却卖起了关子：“朱叔，你跟我来。” 　　一路上，韩俊只是带着朱培江在峰山村里闲逛，之后又去了临近的几个村子，一路转下来，只让朱培江走的两腿发酸，他的体力可不能跟整天锻炼的韩俊相比，在加上旅途的劳顿，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小俊，朱叔可不比你，我这一把年纪，你拉着我走街串巷的是什么道理啊？”揉了揉酸胀的双腿，朱培江苦笑着说道。 　　“嗨！朱叔，你发没发现村里的建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朱培江凝眉思索，片刻，摇摇头：“没什么呀，都是普通的民宅，也不见什么突出的地方，再说，小俊，你拉我走了这大半天，不是让我看房子的吧？咱们是有点钱，可这钱也不能来买房子啊，又不是些值钱的房子。” 　　韩俊听完他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朱叔，房子是一般，可你看院子了没？” 　　“呃？”一说到院子，此时两人正立身于一普通的民宅之外，看着院墙，灰不溜秋的石质院墙，刚待说什么的朱培江忽然怔住了，走到墙根儿，细细摸索着院墙，陡然瞪大了眼睛望着韩俊：“绿石！？” 　　“不错！”韩俊点头道：“就是绿石，我小时候听我爸说起过，咱海边儿的村子，盖房子用的石头一般都是从海里起出的石头，我奶奶家的院墙就是那绿石砌的，我已经落实了，绝对没问题。” 　　朱培江听了不住点头，可忽然眉头一皱，不无担忧地说道：“小俊，既然是绿石……那人家……” 　　“朱叔，村里的石院墙可不是泥巴糊的，结实的很，三五十年都不带倒的，你瞅瞅他的表面，光风化就得十多年了，不是老一辈的人，有几个知道的？”说着，韩俊那抹奸诈的笑容，连朱培江心里都有些一颤。 　　“可咱拆人家院墙也不合适吧？”韩俊说的很好，可这也的确是个问题，不能不考虑。 　　韩俊却早已成竹在胸，伏到朱培江耳边，如此这般地一说，听得他点头连连“好！好！好！就这么办！” 第三章 好心人老朱 　　冬天是封海的季节，忙年忙的又差不多了，腊月二十五这天，刚过完小年儿不久，雕龙嘴村的几个农妇闲来无事，趁着晌午日头正好，搬着马扎儿凑到一起聊天，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是这些农村妇女最好的话题。在农村里，从来都不会缺少这样的话题。 　　“你听说了没？村头的老刘头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有人出钱帮他修院子哩。”一个胖头大脸的农妇边打毛线围脖边跟围坐在一起的几个街坊说着。 　　“真假？我也看见了，施工队正忙活着呢。我还寻思他发了财，怎么就有钱修院子了，他那个院子几十年都没带修修的，要不是石头结实，估计早塌了。”她身边的一个街坊附和道。 　　不过依然会有人质疑：“大腊月的动土能好？” 　　“人家都是看着黄历来的，你不信自己回家看看黄历去。趁着年前修个新院子，新年新院子，心愿，多好听！”对于黄历这种东西，大伙儿都是深信不疑的。而一个好口彩，众人在腊月里更是注意，进了腊月门，都要说吉利话的。 　　“那不是他自己出钱修的？”这番谈话很明显的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兴趣，纷纷问道。 　　“可不？听说是外村的一个姓朱的好心人，帮他修的，出砖，出人，那院子修的，啧啧，马平的水泥还贴着马赛克哩。”胖农妇得意地说道，好像是自己家的院子被人修了一样。 　　“不会吧？还有这样的人？他脑子是不是叫驴踢了？”一个农妇发出了自己的质疑，登时引来一片哄笑。 　　胖农妇不以为意道：“不能！人家精神着哩。要不我说老刘头交了好运了嘛。” 　　她的说辞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引来了更多的质疑：“那他为什么不帮着俺家修院墙？俺家那院墙也十好几年没修了，灰不溜秋的难看死了。看人家那砖墙的院子多平整，看着心里也舒坦。” 　　“哎，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这人图的个什么？”另外一人说道。 　　“我觉得吧，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帮着村来人办办好事儿求个心安？”个中猜测不一而足，这或许只是其中之一。 　　“那他还不如去上清宫拜拜佛呢。”她旁边的一人嗤笑道。 　　只是她的话却引来了嘲笑：“上清宫是道士观好不好？和尚才拜佛，道士观哪来的和尚？” 　　可还有更惨的人：“天杀的贼和尚！”却听一人哭天抢地道。 　　“怎么了？”她的这番“表演”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那天去上清宫，碰见个和尚，他说我有血光之灾，我花了20块钱买了个他开光的玉，叫我含在嘴里十二个时辰，妈了个逼的那玉还掉色儿，我舌头都绿了！” 　　“哈哈哈哈～”她的遭遇引来了众人的哄笑，却也不知不觉的跑题了，反正这种谈话根本也没有什么主题，跑题，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只是几个农妇聊性正浓，路口一个穿着大棉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脸谦和的笑容对她们问道：“几位大姐，不知道这是谁家的房子？” 　　见他指着旁边的一栋房子，其中一个妇女站了起来：“俺家的，你找谁？” 　　“哦，我不找谁，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准备给孩子盖个房子，本来砖都买好了，可孩子非说喜欢石头垒的屋，这个当口，让我上哪去找石头去？见你们这些院墙石头不错，想和你打个商量，我出工出料，帮你们把院墙修了，换成砖墙，这些石头我回去处理处理，给儿子盖房娶媳妇，不知道大姐觉得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几个妇女登时明白了过来这人是谁了，他就是那个好心人！原来是想给孩子盖石头屋啊？只是她们心里未免有些不屑，石头屋比起砖瓦屋来差的太远了，毕竟形状不规则不说，还要费更多的沙石泥水来取平，垒出来的房子笨拙而不好看，心里不由对这个可怜的老爹报以同情，同时也暗骂他那个不着调的熊孩子，哪有这么折腾自己老爹的？ 　　见那人面目和善，言辞诚恳，后面也有工人开车卡车过来，哪里还会有所疑虑？不过在农村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这个农妇也做不得主，听完他说的，农妇也知道了他的身份，眼见好事儿落到了自己头上，不由兴奋道：“你就是那个老朱吧？我回去问问俺家男人，你等着昂。马上走开，不要回来。”说完兴冲冲地跑回了家。 　　这个人，却正是“好心人老朱”——朱培江，可她这句“马上走开，不要回来。”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等到周围哄笑四起…… 　　“这个疯婆子，碰见好事儿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才回过味儿来，敢情她说的是“马上回来，不要走开。”心里不免有些好笑，却听到其他几个妇女其中有人有些试探地问道：“大兄弟，你家还要石头吗？俺家院墙也是石头的，我寻思着，你给儿子盖屋，不能只盖一间吧？她那个院子那么小，能行？不如上俺家看看，俺能做主，不用问俺男人。” 　　见说话的这名妇女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混理肉，朱培江暗自好笑，这样的体格，确实不用问她男人，嘴上去连声应道：“好好好，这敢情好，我还怕你们不同意呢。多多打扰，你看看这都快过年了，小儿又给我弄了这么一出，让我这么狼狈。” 　　“你说的哪里话，当父母的，不就是为了孩子嘛！要不先走着？” 　　“好！” 　　朱培江一脸憨厚的笑容，跟随行的工人嘱咐了几句让他再这里等着那名妇女的归来，而自己则跟着说话的胖农妇去了她家，一见院墙，果然也是灰不拉几的老石头，心下暗自点头，说道：“行，你等着，咱慢慢来！” 　　…… 　　当天夜里，峰山村唯一的一家小酒馆内，朱培江拉着韩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面色微醺的朱培江，喝一口，呵呵笑，再喝一口，再呵呵笑。 　　见他情绪如此高涨，韩俊摇头不已：“朱叔，有没有这么可乐啊？” 　　“小俊，你不知道，太有意思了。我上人家家拆院墙，人家还都把我当雷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不过客辛苦你了，你就是我那个不着调的臭儿子，不过说起来，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也不错啊，不行，我得找你爹商量商量，给我当个干儿子吧。哈哈！” 　　韩俊脸色一囧，主意是他出的，再看到村民家的院墙大都是绿石之后，他便上了心，随着新闻联播的播报，接下来的几天里，滨海的日报晚报也是长篇累牍地对崂山绿石大唱赞歌。 　　眼见下海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必须要走到他们前头才能获取最大的利润，本来朱培江想着一边挖石头一边慢慢发售，可他一不是当官的，二不是土匪，完全限制不了人家的行动，下海跟人家抢又显然不符合他文人的身份。 　　韩俊早就知道，这里相邻的几个村子，早些年盖房基本上都用的海里的石头，也就是说，都用的绿石，经过多年的风化已经看不太出原来的样子，年久失修之下，也有不少人想换一换却一怕花钱，二怕麻烦。而韩俊这个用砖头换院墙石头的提议一出，立刻得到了村民的认可。 　　只是峰山村离海边太近，韩俊和朱培江俩人的名声在那边又太响，如果最早去那边，恐怕漏了马脚，不如从周边的几个村子开始，效果却是意料之外的好！ 　　“B～B～B～”韩俊腰间传来一阵清脆的提示音。拿起看了看，上面显示着一行“注册好了，小祖宗，别折腾你老子了！”的字样，韩俊微微一笑，想着老爸纠结的表情，思绪又回到了几天前…… 第四章 韩俊的计划 　　人，最怕的就是思考，一件貌似普通的事情，在细细思量之下，往往会得出一个让人意外的结果。 　　当22号韩俊来到奶奶家，在看到海边的那种情景之后，虽然有些丧气，可在看到了奶奶家的院墙，一个想法不可抑制的产生了。 　　但要如何更好的实现它，却要细细的思量一下了！ 　　“做生意，一定要学会借势，名气只是其一，宣传必不可少！”想到笔记里的一段话，韩俊隐隐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回到奶奶家，不管奶奶疑惑的目光，奋笔疾书了一下午，终于做出了他自从得到笔记一来，第一份自己的计划书。 　　当天夜里，韩俊就打电话给老爹…… 　　“爸，明天买俩传呼机，咱俩一人一个！”打通了电话，韩俊开门见山道。 　　“什么？”韩世鹏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免一愣。 　　韩俊一字一顿道：“爸，我，要，传，呼，机！”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家里的经济条件好转，韩世鹏的口气自然也松动了许多。如果换做以前，定然是想也不想一口回绝的。 　　“方便联系。以后用的着它的地方太多了。” 　　电话那头间断的沉默过后，传来了父亲厚重而有力的声音：“行。” 　　“另外啊，爸，你工商那边有没有熟人？” 　　“你要干嘛？” 　　“我想弄个绿石馆，明天朱叔差不多就该回来了，把那么绿石放家里也不合适，就算往外卖也不好看，你说呢？” 　　“我早想过了，我给你找了个仓库……”韩世鹏早就料到自己儿子两卡车的绿石总放在母亲家一来碍事，而来绿石已经成名，显然贵重的东西放在院子里也不合适。早上一上班，就找到了下属单位利用职权给儿子弄了个空闲的仓库，位置还在峰山村附近也算意外之喜。别看户籍处名声不显，如果想办个农转非，落到市内户口，还真绕不开他们，是以，这样的事情，下面的单位还真急溜溜地帮着办了。不过对于儿子要成立绿石馆的事情，他倒没有想到。 　　“爸，仓库事小，绿石馆事大，你想想，如果没有个好地方，难道让我去马路边摆个摊儿吗？金刀配玉鞘，要是没个像样的地方，金砖也能卖出板儿砖的价来。”心中已然有定计的韩俊怎能同意父亲这种草率的安排？ 　　可韩世鹏却不这么认为，略一沉吟，说道：“小俊，那绿石是挺值钱，这两天报纸也报道了，可你知道要建个场馆恐怕你那点儿钱还不够吧？” 　　“爸，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自有计较，这事儿你真得帮我。” 　　“你等等。”听儿子认真的口气，韩世鹏看了看凑到跟前儿听着的金芳，捂着话筒跟老婆说道：“你儿子出息了，要自己做买卖了。你看怎么样？” 　　金芳没说啥，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韩世鹏叹了口气对电话那头的韩俊说道：“行，这个事儿我知道了，你在奶奶那要听奶奶话……” 　　“爸，还有……” 　　“……” 　　“顺便去工商把崂山绿石的商标给注册了。” 　　“那玩意儿怎么弄？” 　　“我也不懂。” 　　“你……”韩世鹏一阵气结，这儿子怎么啥都不懂就敢让自己去又注册单位又注册商标的？整个儿一愣头青嘛！ 　　“爸，我不懂，你可以去问问二舅嘛，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先挂啦！” 　　电话那头的韩世鹏苦笑着摇摇头，心道这个臭儿子许下泼天的大愿，敢情他啥也不懂，就把挑子全撂给自己了，不过听他肯定的语气，让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没啥咒念，看了看老婆，又是一阵苦笑。好在临近年底，户籍处已经没有啥大忙头了，看来还真得抽个空给这小子去忙活一番了。 　　撂了电话，韩俊瞅着自己简陋的计划书上“崂山风管委”的名头呵呵一笑。这个成立于1990年的组织，主要负责崂山旅游项目的开发和管理。奶奶家就在景区内，他如何不知道，只是以前没有想过它的问题，但说到“借势”，风管委的名头倒可以利用一下。 　　只是自己势单力薄，可老爸好歹在公安系统干了二十多年，四海的很，让他出面帮着打通一些关节，将省事儿的多，而且目前，他也只能依靠自己的老爹了。“借势嘛，先从老爹开始！” 　　…… 　　酒馆内，朱培江见韩俊的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还是啧啧不已，刚回来那天就看到了韩俊的这个半个巴掌大的传呼机。在北京的时候，他就见过不少人腰里别着那玩意儿，甚至还有人拿着半头砖一样的“大哥大”，在还认为“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是共产主义的国人来看，它带来的震撼是必然的，朱培江也不例外。当回到滨海，却见韩俊都配上了传呼机，也够让他意外的。 　　有心说说韩俊让他不要这么奢侈，韩俊却反过来说他：“朱叔，你好歹身家十几万的人了，信息的畅通可太重要啦。”这话说的朱培江哑口无言，想来如果要是信息畅通，自己找韩俊商量个啥事儿也方便的多。不由也起了弄个传呼机的意思，至于大哥大，低调的朱培江认为那太扎眼了。 　　干掉了杯中的啤酒，朱培江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小俊，你爸找的那个仓库没问题吧？”他回来不久，韩俊就把仓库事情跟他说了，那是在离峰山村不远的一个废弃化工厂的仓库。 　　毕竟是临近崂山，旅游胜地，90年崂山风管委成立之后，为了保护这里的自然环境，将一切有污染的行业全部清出了崂山风景区，而滨海市政府也大力支持。是以，化工厂没有了，可厂房仓库还在，闲置起来也是一个浪费，韩世鹏托人一打听，以极低的租金包下了那里用来暂时存放儿子跟老朱的绿石。这几天来帮村民修院子倒换下来的石头，也一并存放在了那里。 　　“朱叔，仓库是没问题的，有人看着呢，再说那么大的石头，一俩人也别想挪的动。”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 　　朱培江点头，问道：“收购石头的事忙的怎么样了？”越好以砖换石的计划之后，韩俊并没有闲着，而是利用手中的资金与下海采石的村民做起了交易。只是他只收品相相对出众石头，对那些一般的，连看都是不看的，说起来，这两天他也忙的很。 　　韩俊一笑：“差不多，不过不多，也就六十几块壁石（一米见方以上的），还有很多想卖的，品相不好我就没收。” 　　“对，这样办就对了。”朱培江哈哈一乐，与韩俊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自己这边忙着修院子，韩俊那边他也不需要担心。 　　“刚才我爸来信息了，咱的绿石馆注册好了，我估计商标能稍微晚一些，年前咱就先歇歇，过了十五正是开工！对了朱叔，滨海电视台的采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么快呀，不错！我明天上午10点半去电视台。”说道这里，朱培江呵呵一笑，再一次上电视的感觉，挺美哩。 　　“那朱叔你可别忘了把风管委扯上啊，有了他们，咱们才好发财呢！” 　　“这个哪能忘了，就你鬼点子多，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举起酒杯跟韩俊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说不出的畅快！ 　　朱培江回到滨海的第三天，滨海电视台的人就辗转找到了朱培江，准备对他进行一次专访，心中早有计划的韩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注册的事情刚刚开始还没有结果，便撺掇老朱拖延几天，虽然不知道韩俊为何如此，可朱培江还是同意的了他的意见，托词要好好的准备一下，便约在腊月二十六，电视台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在年前造一个大噱头不是吗？这可是滨海市的又一大亮点呢。 　　后来韩俊告诉朱培江，他们既然要弄绿石馆，这宣传是必不可少的，而崂山绿石既然产在崂山，每年的游客这么多，而风管委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绕开的，与其等着他们日后找上门，不如趁着这次采访，做个姿态把风管委也拉过来，互相依托，加上注册了商标，有证书，有权威的鉴定，合理合法，何乐而不为？ 　　老早就佩服韩俊的远见的朱培江也是大以为然，又是夸奖了韩俊几句，好在韩俊一喝酒脸色就通红不虞被他看出内心的汗颜。只是对于绿石馆的名称，对于韩俊提议的“滨海绿石馆”却不敢苟同，他认为“滨海崂山绿石博物馆”要好的多。 　　韩俊想来也是，便从谏如流了。 　　从新给自己和韩俊斟满了酒，朱培江忽而拧眉，说道：“小俊，咱砖头换院墙石的办法，好是好，不过不能长久啊，你说盖个什么样的房子得用那么多石头？让人家疑心就不好，要不这样吧，过两天换的时候，我再贴点钱给人家，你觉得怎么样？” 　　韩俊心里何尝没有这个疑虑，当即点头答应，年前就不能再这样忙了，相约过了正月再说，却不忘提醒：“朱叔，这些石头风化成白的了，你可别忘了找找熟悉的石匠给咱打磨打磨啥的。加工一下没准儿能卖个好价钱呢。” 　　“这个你放心！”举起杯子，与韩俊一碰，两人相视而笑…… 第五章 愤怒的大舅哥 　　看着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韩俊心中说不出的畅快。92年，成立一个所谓的公司相当的简单，要是工商局有熟人，一切手续都会从简。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皮包公司。不过韩俊却不想把自己的这个“绿石博物馆”弄成皮包公司，好歹咱也是个实业不是吗？ 　　想到笔记里记载的，开设公司所需注册资金，或许，现在还没有开始吧？（《公司法》93年通过，94年7月1日正式施行） 　　不过老爹居然能这么快的办完所有的手续，还是让韩俊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老爹的能量这么大。与老朱俩人忙着修院子的这几天，韩世鹏跟金芳抽空来过几次，为了给奶奶添置家电。到这会儿，奶奶才知道，孙子还真是挣了大钱，苍老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而看着奶奶满足的笑容，韩俊心里也生出一股暖意，可是他知道，改变，才刚刚开始呢。 　　腊月二十六这天，朱培江要去电视台做节目，总算闲下来的韩俊却婉拒了他的邀请，只是顺道回到了室内的家，这两天的忙碌，让韩俊身心俱疲，只是处在兴头上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 　　这会儿回到了家，他才觉得，绿石馆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自己已经忙的快脚不沾地了，要是建一个场馆，自己该多忙？到时候又要开学了，难不成要逃课吗？虽然韩俊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或许跟严格的家教有关，逃学这种事情他可从未做过。 　　可是，不能亲眼见证自己的成功，任谁也会纠结不已，想到此处，韩俊拿出那本笔记，细细的翻阅，寄希望于21世纪，那个看起来科技无比发达的21世纪，会不会有一种能让自己分身的法子呢？ 　　结果却是让他失望的，显然写笔记的作者，并不是个科学家…… 　　将自己扔到了床上，索性睡上一觉，大不了等到场馆开起来的时候，自己撒泼打滚儿也要让妈妈下来帮着照看绿石馆。 　　想着想着，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韩俊沉沉睡去……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捧着一个晶莹碧绿的杯子，一个用绿石雕成的杯子，洋洋得意地看着身前众多群情激奋的人们，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钞票，争相购买…… 　　“铃……”忽然警铃大作，一群持枪的匪徒冲了过来，要抢他的杯子……韩俊猛然睁开双眼，可铃声依然大作……“妈的，搅了老子的好梦！”却是电话响了。 　　“喂……”懒洋洋地说了一声。 　　“韩俊？”电话那头有些不太确定的声音响起，让韩俊有些耳熟。 　　“是我，你谁啊。” 　　“操，你小子在家？我是白猛！” 　　“哦，白哥呀，我在家，你……”想问你咋知道我家电话的时候，才想起白悦自然是知道的，一拍脑门儿，心道这一个多星期光忙着捯饬绿石了，把小美人儿给忘啦！刚放假那会儿还天天去找她玩，这一个星期没找她，也不知道她咋样了，正好问问白猛。 　　“你在家等着，我一会儿过去。啪”不等韩俊说什么，白猛匆匆地挂了电话。 　　“这个白猛，还真是猛。”韩俊嘟嘟囔囔地说道，洗了把脸，白猛一会儿要来，就把不该让他看到的东西收了起来。想了想，既然“大舅哥”要来，也不能怠慢了，从冰箱里把韩世鹏的铁观音拿了出来，沏上一壶。 　　不过韩俊显然小看了白猛的速度，待他刚刚盖上茶壶盖儿，家门就被擂的山响。 　　“韩俊，开门！” 　　还有些迷瞪的韩俊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的白猛呼哧带喘地粗气连连，双目圆睁，一脸怒色，连腮边的那群痘痘，都泛着红光，显然气极。 　　“呃？”韩俊一怔，愕然道：“猛哥，这么快？咦？你这演的哪一出啊？谁把你气成这样啊。”说着，侧身把白猛让进了屋。 　　看韩俊一脸懵懂的样子，白猛气不打一出来，老大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指着韩俊问道：“臭小子，我还问你呢！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啊？”韩俊蒙了，这话从何说起？看他那表情，好像自己把人家白悦始乱终弃了似的，不能啊？自己最多也就跟白悦拉了拉手，没干啥出格的事儿呀？ 　　“你还装，你要没欺负她，为什么她这两天闷闷不乐的？！”白猛越说越来气，也不管现在正在人家韩俊家，腾地站了起来。 　　那天白悦回家之后还好好的，碍于父母在，白猛也没问她，可这两天不知为何，韩俊不见影子，白悦也有些郁郁，妹妹的异样怎能瞒过他的眼睛。可问她，她也不说，让白猛着急万分，终于在昨天经过一番旁敲侧击，搞到了韩俊家的地址和电话，班也不上了，直接杀到了韩俊家，想当面找他问个清楚。 　　一打电话确认，巧了，他还真在家。 　　韩俊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辜地说到：“白哥，你搞没搞错？我对白悦什么意思你还能不知道？我能欺负她吗？再说我妈那么喜欢她，还让他监督我学习来着，我敢欺负她？” 　　白猛一时气愤，找上门来，有点儿莽夫却不是个傻子，见韩俊一脸无辜，如果他是装的，那装的也太像了，狐疑道：“真的？不是你的事？” 　　韩俊点点头道：“可不？”不过听说白悦闷闷不乐，也有心问问她的情况，说道：“白哥，我这两天在我奶奶家，有点事情要忙，没去找她，她……怎么了？不是病了吧？” 　　“你还有啥事儿，不会是怕我妹监督你学习你当逃兵了吧？”白猛大咧咧地说道，却把韩俊闹了个大红脸，他可真不怕，就算白悦逼他，也不见的韩俊会就范，可这说法就有些让韩俊难堪了。 　　白猛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又来劲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两天连个人影都不见……”端起韩俊递过来的茶杯灌了一口，让韩俊一阵无奈，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哪有这么牛饮的，却听他接着说：“有你这么搞对象的吗？不知道小姑娘要多哄哄？还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来教你？” 　　“呃……”韩俊挠挠头，一忙起来，还真就把小美人忘了，被白猛劈头盖脸的一顿凶，讪笑一声：“这两天没啥事儿，我就去看看她……”想了想，又问道：“白哥，小悦平常喜欢什么？” 　　白猛挠挠头道：“都是些女孩子家的东西，不过她最近倒是挺喜欢看小说的，不过具体是些什么小说我就不知道了。都是些情情爱爱的，我不喜欢。” 　　“哦”韩俊点头，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俩人坐了个对面，韩俊问道：“白哥，你怎么今天休息？”想到今天才是周四，难道白猛不用上班？ 　　白猛瞪了韩俊一眼，道“你还说哩，要不是为了你俩的事，我能翘班吗？妈的，这个月的工资又好给我扣净了。”说道最后不免忿忿地嘟囔了起来。 　　韩俊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本来一件小事儿，却被大舅哥上升到始乱终弃的高度，实在有些搞笑，随口一问：“白哥，你一月开多少钱啊。” 　　“360啊。” 　　“工作忙不？”韩俊接着问道，眼睛却是一亮，而白猛却没有注意到韩俊这细微的变化，只是傲然道：“操，没啥事儿，我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大不了扣我工资呗。” 　　他说的无所谓，可抽出的嘴角完全出卖了他的内心，哪有被扣工资还不肉疼的？韩俊想笑，却憋住了，自己不正缺人手吗？而白猛不就是个闲人？ 　　想到这里，韩俊心头一亮，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第六章 愤青小正太（上） 　　“想要让女孩子认为你对她好，首先要让她知道你对她的家人很好。”笔记里的“泡妞篇”可是有着这么一段话的。韩俊心道：白猛整天这么混，想来白悦的父母一定很头疼，如果他能安下心来帮自己照看一下生意，一来让自己可以抽身出去，二来还能帮到他，岂不是一举两得？如果……白悦……恩恩……想到这里，韩俊笑了起来。 　　白猛的那番说辞自然连他自己都骗不了，见韩俊突兀地笑了起来，不免有些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韩俊摆摆手，说道：“白哥，你不是问我这两天忙什么吗？我跟你说，我准备弄个生意，可年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再怎么着急也得等年后，我看，你那个工作就别干了，来帮我看着摊子吧。” 　　闻听此言，白猛眉头大皱，他的工作虽然收入不多，可好歹是个正式的工人，感情韩俊想让自己帮他去摆摊儿？这就有点儿让他接受不了了。 　　“不去”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白猛是个直性子，不会婉拒那一套。 　　“为啥？” 　　“不为啥。”白猛嘴里这么说着，韩俊从他眼中的不屑却能看出点端倪，笑道：“白哥，要不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我都他妈想退学自己干知道吗？” 　　“哦？” 　　“一个月800块工资……你不用现在答应，等过了十五，你抽个星期天，跟我去看看，倒时候你再给我答案，要是同意了，我可以先预支你俩月的工资，你看咋样？”只说了第一句，韩俊明显发觉白猛的身子一僵，心下暗暗一笑。 　　他的话，就像恶魔的诱惑，绝美，让白猛难以抵挡。他爸近30年的工龄，一个月也只有500多的收入，韩俊居然敢给自己开800块的工资？ 　　尽管很希望韩俊说的是真的，但毕竟他年纪太小，他能做得了主？呵呵一笑，白猛戏谑着问道：“小俊，你不是来消遣哥哥的吧？”他试图用这种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激动和忐忑，不过韩俊却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消遣你？我也得有空消遣你啊，白哥。到时候是不是真的，你亲眼见过之后自然分晓！” 　　“真的？” 　　“千真万确。” 　　“我是说，你真能给我开一个月800块的工资？”白猛紧接着问道。 　　韩俊点头：“如果生意好，这个数，之多不少！” 　　白猛心思急转，听韩俊说的成竹在胸，他难免意动，800啊，太他妈多了。一个月抵自己仨月的工资了。见白猛低头思索，韩俊也不打搅，他知道白猛需要时间来考虑，毕竟面对自己的这个条件，虽然难以拒绝，但可信度，着实差了些。换做韩俊自己，也会难免思量一番的。 　　猛的一抬头，白猛咬了咬牙道：“行，我到时候就跟你去看看，要是真能行，哥哥就跟你干！” 　　“哈哈！那敢情好！对了，我的BB机号，你记一下，126呼0204。你啥时候都能找到我了。”韩俊顺手拽过纸笔，刷刷写下。 　　“我操！高档货！”白猛一听韩俊居然配上BB机了，那可是他们厂长的装备啊，大感惊讶。 　　“高什么档啊，白哥，以后这玩意儿恐怕给你你都不稀要，你是得配大哥大的人！”不着痕迹地拍了他一记马屁，逗得白猛大乐。 　　接过韩俊的号码，白猛见时候不早，起身告辞：“我得赶紧回单位去。省的领导又说三道四的，烦也烦死人了。” 　　送白猛出门口，韩俊不忘嘱咐：“白哥，你跟小悦说说，我明天去找她玩啊。” 　　“行了，知道了。”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白猛下楼离去。 　　“呼”韩俊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道，明天去找白悦，看来她真的因为这么久没去找她生气了呢？不行得哄哄她…… 　　“喜欢看小说不是吗？我就写一篇给她！”看着笔记里的那些故事，韩俊嘿嘿一乐。 　　…… 　　新年的脚步，是任何人也阻挡不了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除夕那天，韩俊一家三口去了仰口，此时的奶奶家，什么冰箱彩电一应俱全。儿子升职，孙子发财，似乎今年的喜事儿特别的多。老太太从除夕夜到初二送年，乐得一张嘴就没合拢过。 　　看着奶奶开心，爸爸满意，韩俊也觉得特别的舒心，是呀，又有什么事情，比举家欢乐来的更让人开心的呢？虽然奶奶家人丁单薄，少了几分热闹却依然不失欢乐。尽管韩俊年前挣了不少钱，可在得到奶奶以及爸爸妈妈一人20块钱的压岁钱，还是让他高兴了一把，毕竟每个孩子盼望过年，一来可以穿崭新的衣裳，二来，便是那压岁钱啦。见韩俊得了这么点儿压岁钱就乐的屁颠儿屁颠儿地，还被老爹取笑：“大小是个万元户了，怎么20块钱就让你高兴成这样？”可他却怎能理解孩子对于压岁钱的那种期盼和渴望呢？ 　　不过，大嘴巴的妈妈居然说出儿子有个很不错的女朋友，惹来奶奶的极大关注，非要让韩俊抽空把未来的“孙媳妇”带家里来看看，用奶奶的话说：“你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都满月儿了！”弄的韩俊窘迫不已，不是凭着一篇剽窃来的小说，小白还跟他怄气呢。 　　一家人坐在一起，刚刚看完了春节晚会，韩俊就溜了出去，先跑到朱培江家给他拜年去了，在他家，韩俊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夫人，徐月亮，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多年的了劳作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但老朱的成功让她喜笑颜开。还有他的女儿朱云丽，略带书卷气的清秀女孩儿，眉目间多于老朱相似，据说在天津上大学。 　　见到小友到来，老朱自然是高兴的，又拉着韩俊喝了顿小酒，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依然感慨万千，原本以前，家人，包括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理解他，但毕竟成功了，久违了的新年喜庆气儿又回到了家里，怎能让他不开心？ 　　初一初二两天，韩俊被老爹带着四处拜年，毕竟自己的石头成名了，少不得被老爹当礼物送人，只是老爹信手泼水似的大放送，未免让韩俊有些肉疼不已。 　　“小俊，这是你向叔叔。”刑警支队长向长林家。 　　“小俊，这是你万叔叔。”市局局长万清明家。 　　“小俊，这是你董叔叔。”副局长董忠林家。 　　“……” 　　一个个公安战线上的领导，也让韩俊开了眼界，涨了见识。以往，父亲极少带着他去同事家的，毕竟说起自己的儿子，毫无骄傲之处，可现在不同了，每每提起儿子倒腾绿石的事迹，似乎韩世鹏比韩俊还要熟悉。 　　若是韩世鹏新年赠送的是其他礼物，或许这些领导们还会推辞，可现在却不同，这种刚刚成名的绿石，不仅外形美观大气，放在家里做摆设十分的典雅且韵味十足，特别是父亲的一众领导，一见之下具是欢喜。而且，把崂山绿石当礼物送给领导，也不落了那些或实物或金钱的俗套，其他人也只有干瞪眼羡慕的份儿。 　　眼见父亲送出的礼物，得到了他们的认可，韩俊确定，在不久的将来，绿石真正大火的时候，这些人依然会记住父亲的好，想到这里，那丝肉疼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借势，借势，能借的都借，不能借的等以后借。”他们都不知道，韩俊的小心思里，都把他们一个个的算计了进去。这关系……自然要搞好的呀。 　　初三，按照滨海的风俗，是要回娘家的，到了这天，金芳变成为了主角，她的工作性质，让她没有那么多的领导可以走动，毕竟她只是基层乘务员，也没有机会与大领导接触，而家里的一众亲朋好友，则成了金芳赠送绿石的对象。 　　一句句“过年好”声中。 　　大姨家一块“花好月圆”，三姨家一块“大展宏图”，小姨家一块“福寿百年”，而送给姥爷姥姥的，则是朱培江刚刚找来的工匠在前不久雕刻好的一尊弥勒佛，在这位石匠的手里，一尊弥勒佛雕刻的栩栩如生，不仅将石质的优点，完全体现，更妙的是，一块赭色的色带正好处于佛像的右手，宛若正在把玩的一串佛珠。 　　大舅二舅的，则等初四他们回来以后再说了。 　　韩俊心道，光这尊佛，过不了几年，起码得卖上个几万块！ 　　金芳的大手笔自然得到了亲戚的一众好评，年前朱培江的节目也在滨海电视台播放了，差不多全滨海的人都知道了崂山出了宝石，而这个最先发现宝石的人，也将联合崂山风景管理委员会，成立滨海第一家绿石博物馆！ 　　只是，家人注重的是团圆喜庆，而这件事，对于局外人来说，实际上并不怎么关心，互相贺着新年，彼此拉着家常，准备着丰富的餐点，忙忙碌碌好不热闹。 　　而新年里最为闹腾的，自然是孩子们，金成，金伟必然是去各自的姥姥家的，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俩家伙过不了多久就会偷偷的跑回来，找一众兄弟姊妹玩耍，孩子还是恋孩子的。 　　此时的韩俊，则成了，李正、赵玉叶以及小屁孩唐凯东的“首领”。此时这三个小家伙挨个儿围着姨妈姨夫，口中拜年不止，举起的双手却为了那压岁钱的最终目地。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个令韩俊吃惊却又惊喜万分的意外，而这个意外的主角，却是自己最小的表弟唐凯东。 第七章 愤青小正太（下） 　　往年初三，韩俊在姥姥家最为期盼的，却不是压岁钱，而是三姨夫赵大海的礼物，在经贸委工作的三姨夫，经常能从外地带回一些滨海没有，或者在当时极为少见的礼物，比如，一套造型时尚的文具？一件出口国外的衣服？一种滨海少见的玩具？这种形式的“压岁钱”比现金的价值高，实用性也极强，是以孩子们是最为喜欢的。 　　不仅仅是他，李正跟唐凯东两个家伙也早就期盼着这天了。而赵玉叶则在一边得意地笑，她的名字虽然有点儿土，不过谁叫她妈叫金枝来着？金枝玉叶嘛，不过韩俊倒是挺佩服三姨夫的想象力的。那些东西，她从来都是不缺的。 　　当一众小子丫头转了一圈，终于到了“重头戏”。 　　唐凯东现年十岁，小学三年级，身为最小的一个孩子，生的虎头虎脑，深得家人的宠爱。到了跟三姨夫讨要礼物的时候，三个男孩儿都有些期盼，又有些害羞。韩俊这个无良的哥哥便联合李正撺掇他出这个头：“东东，快，看看三姨夫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小孩儿心眼儿实，也不在乎什么所谓的顺序，嘿嘿一笑，恬着脸凑到三姨夫身边，拽着他的一角晃悠到：“三姨夫，过年好～” 　　赵大海正跟几个连襟聊天，见小家伙过来，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哈哈一笑，揉揉他的小脑袋“东东过年好啊，来……”说着，拉着唐凯东走到自己的带来的大包跟前，从里头取出了一摞书。 　　韩俊细细一看，霍！居然是一套《七龙珠》！看那封面，居然是最新一卷（一卷五本）的，这在滨海还没上市呢。韩俊知道这套漫画，是海南出版社出的，想来是三姨夫托关系，让出差在外的同时顺道从海南稍过来的，估计出版社里一定有熟人，自己也有点想要那漫画，不免有些眼馋。 　　“知道你这小家伙喜欢看小人儿书，送你啦！”赵大海把五本漫画递给唐凯东，又从包里面挨个儿那出送给韩俊和李正的礼物，韩俊得到的，是一双期盼已久的锐步皮制足球鞋，虽然他最近赚的钱绝对够买，却一时忘记，眼见三姨夫送自己的是这个，还是有些喜出望外。而李正则是得到了一台任天堂游戏机，和一盒黄色的卡带。 　　见三姨夫的礼物或新奇，或贵重，家里的大人连忙客气道“正正，还不谢谢姨夫？”这是大姨夫李海林说的，“赵哥，都把东东惯坏了。”这是小姨夫唐明和说的，“小赵，你这是干什么，太客气了。”这个自然就是老爹韩世鹏了。 　　赵大海则不以为意道：“都是自己家的孩子，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孩子高兴，咱也高兴不是？”宠孩子，看来还不是一个两个家庭的传统呢。 　　只是大伙儿聊的开心，说的高兴，韩俊李正也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礼物，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唐凯东的脸色，此时的他，捧着手里的漫画，皱着细细的眉，嘟着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是韩俊第一个发现了唐凯东的异样，蹲下身来问他：“东东，你怎么了？不喜欢？” 　　唐凯东摇摇头不说话。 　　韩俊轻笑道：“要不我给你20块钱，你把书给我？”见他不语，韩俊逗他。 　　可唐凯东还是那副表情，似乎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又凑到赵大海身边儿，双手把那一套书递还给他道：“三姨夫，我不能要。” 　　“恩？”赵大海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委屈地唐凯东一怔，说道：“怎么了东东？不喜欢？这可是我托同事从出版社直接拿回来的哟。” 　　唐凯东却摇摇头：“不是，谢谢三姨夫送给我礼物，不过这个我不能要，这漫画是日本人的，我不能要。” 　　他这话，倒让一众大人具是一愣，心道怎么就是日本人的了？见他表情认真，甚是可爱，有心逗他，赵大海说：“怎么日本人的东西就不能要？我看这小画书挺好的啊？” 　　十岁的孩子用他稚嫩的嗓音却故作低缓地说道：“老师说了，日本人侵略过我们，他们是坏人，坏人的东西，不能要的，虽然我以前很喜欢，但是现在我决定不看了。” 　　“哈哈～”小大人似的话配上沉痛的表情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李海林笑着说：“可我们胜利了啊。”转头跟唐明和笑道：“没看出来，咱东东小小年纪还是个愤青？” 　　他的让大伙儿又发出了一阵爆笑。具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嘟着嘴的唐凯东。 　　可这笑声却让唐凯东渐渐涨红了脸，显然他感觉自己被取笑了。 　　“好样的！东东！有志气！”不过没等他发作，三姨夫却大声地肯定了他，一把将唐凯东揽了过来，问道：“东东，我听说你平常最喜欢小画书的，要是不看了，你……”自己家的几个孩子，平常喜欢什么，作为长辈，赵大海都是十分了解的，韩俊身体棒喜欢运动，自然送他足球鞋；李正爱玩，是以送他游戏机，而唐凯东这个最小的孩子却是喜欢连环画的年纪，所以才托人给他捎来一卷当下很受孩子们喜欢的《七龙珠》，不过唐凯东今天的这番表现，却让他有些意外了。不过想来也是，自己小的时候不也接受了同样的教育吗？ 　　不过没待他说完，唐凯东直接嚷道：“我长大了，自己画，要画比《七龙珠》更好的故事，卖给日本人！” 　　“恩！好孩子，那老师教没教你，咱要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赵大海问他，此时大人们都微笑着不语，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道这孩子实在太可爱了。 　　唐凯东只是三年级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么多，茫然地摇摇头，赵大海说道：“就是要学习别人的好处，不学他们的坏处。这个小画书呢？是不错的，你要好好学习里面的优点，等你学好了，才能自己把自己的故事卖给日本人是吧？” 　　“哦”唐凯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是喜欢这套漫画，只是学校里老师的教导让他觉得如果看了日本人的漫画，便有种负罪感似的，所以才狠下心来放弃“所爱”，听三姨夫这么说了，他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它，嘿嘿一笑：“好！我好好学！” 　　大人们相视一笑，不再做他言。要不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刚才还气鼓鼓的唐凯东，又是一脸欢笑的缠着韩俊显摆他的漫画去了。 　　老爷子把这一切具是看在了眼里，呵呵直笑。 　　一家人都没再注意这个小插曲，可韩俊的心里却宛若一颗惊雷炸响“对啊！难道笔记里的那些个故事，就是为了……” 　　“名侦探柯南”、“火影忍者”、“死神”一个个故事分明不就是漫画吗？以漫画的形式，不就可以简单的表现出里面那些神奇的道具和功法了呢？ 　　唐凯东是愤青？写这个笔记的作者才是愤青呢！越想，韩俊越觉得有可能，笔记里记的这些以四字名为主角的故事，或许根本就是未来的漫画？而作者记录了下来就是打着把这些个故事重新卖还给他们的谱吗？ 　　“你或许是不成了，那这个活儿，就交给我来办吧！”韩俊心道，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的绿石被别人拿去了，反过来又高价卖给自己，那滋味……啧啧……实在是……啊，太美了！韩俊不是愤青，可也不是国际主义战士啊，对不？ 第八章 路子 　　吃过中饭，长辈们的保留节目上演了，那便是象棋。四个连襟轮流上阵陪着老爷子下棋，姥爷金晸诰从小就喜欢象棋，到了老来，棋力更是见长。只是姥爷当做业余爱好并未去考什么级段，韩俊虽然不知道姥爷实力的标准，却知道自己的父亲连着几个姨夫一起都不是姥爷的对手。 　　李正得了游戏机，吃过中饭就急不可待地插到了电视上演当了起来，《超级玛丽》，无论如何也是个百玩不厌的游戏。而赵玉叶跟唐凯东俩人则一起看着漫画，倒也安静。韩俊有了心事，便凑到几个长辈跟前，听着他们吆二喝三地加油助威，装作看他们下棋，心里却想着如何跟三姨夫说，只是他正在跟姥爷鏖战，一时插不上嘴。 　　“爸，不行了……”不到半个小时，看着自己的车被姥爷一个抽将摘掉，只剩一马的他如何能跟姥爷的一车双马斗的下去，遂弃子认输，转头跟韩世鹏道：“二姐夫，你来！”说罢，起身给韩世鹏让位，直到韩世鹏已经一个当头炮拉开战局，赵大海还啧啧不已，心道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还有几个连襟在旁边帮衬，却依然赢不过老爷子，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三姨夫，问你个事儿。”韩俊见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凑到赵大海身边，问道。 　　赵大海闻言转头，见是韩俊，微笑道：“怎么了？” 　　“姨夫，你在单位都负责干嘛呀？” 　　“我？服装贸易啊。怎么？以后想考贸易专业？”滨海经贸委隶属山东经贸委，负责滨海市的对外贸易，是一个相对较大的单位，而赵大海，则在里面负责纺织业里的成品服装。听韩俊问起，以为他对国际贸易有些兴趣，随口一问。 　　“哦，不是，那你们单位都跟那些国家做买卖呀？” 　　“南美，东亚，非洲，都有。”尽管不知道韩俊问这些做什么，不过赵大海的耐性很好，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哦，那跟日本呢？” 　　听到这里，赵大海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俊：“怎么？你也愤青了？” 　　“哈哈，瞧你说的。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了。”韩俊一乐，心口胡诌“我就是问问，姨夫，你们跟东亚有贸易，那也应该有日本吧。” 　　“是啊，有的……” 　　“那你去过日本吗？”韩俊知道三姨夫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却不知道去没去过。 　　“这倒没有，我外语不行啊。再说我只是个普通的科员，只负责国内这块，又不负责进口，哪有机会出国呀。”赵大海笑笑，不以为意道。 　　“哦。”韩俊略微有些失望，却又不甘心，接着问道：“那，姨夫，你的同事有去到日本过的吗？” 　　“有的，负责联系那边订单的同事，都有常驻那边的。”心道，韩俊怎么也对东边的那个岛国产生了这么浓厚的兴趣？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心中一喜，问道：“那能不能托他们问问，日本的漫画社怎么个投稿法？” 　　赵大海这才明白韩俊的意思，原来他是想投稿，不由失笑：“东东小孩子家说的话，你这么大了也跟着瞎起哄，怎么不练体育改当作家啦？” 　　不理会姨夫的取笑，韩俊认真道：“姨夫，我可是认真的，我练体育不假，可我经常看书你也知道的，上次你送我的那本《科幻世界》，我可很认真的看呢，最近我想到了个不错的故事……” 　　不待他说完，赵大海哈哈一笑，说道：“海南出版社我有熟人，不如我帮你投稿试试？”孩子有想法，当长辈的自然会支持，自己举手之劳，成不成可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听韩俊说的煞有介事，他索性帮他一把。 　　韩俊心里却大义凛然地想到，那故事或许本来就是日本人写的，再卖给他们也算物归原主，在国内，或许就没有那种效果了。摇摇头道：“不行，我这个故事考虑的是日本的市场。” 　　“哟？连市场都考虑进去啦？”赵大海乐不可支，韩俊也太逗了。 　　俩人说了这么久，自然引起了家人的注意，李海林也不看棋盘了，问道：“小赵，啥事儿这么高兴？” 　　赵大海拍拍韩世鹏的肩膀道：“二姐夫，你家俊俊可出息了，准备占领日本文化市场了昂。” 　　“哈哈～”这话把几个长辈逗的笑了起来，韩世鹏却是一愣，瞪了韩俊一眼：“没事儿别胡闹。”语气却不是多么的强硬，此时跟一众亲戚说起韩俊，韩世鹏可是一脸的自豪。 　　韩俊讪笑了一下：“我可是认真的，三姨夫，这个忙你帮不帮吧？” 　　“你说真的？”刚才，原本以为韩俊是心血来潮，可到这会儿还这么坚持，不由的让他有些为难，跟日本那边他并不熟悉，但面对外甥的请求，不问问也实在说不过去。 　　“是呀。比真金还真。故事我差不多已经写好了。”韩俊点头道。 　　“都写好啦？”赵大海算是明白了，敢情韩俊是铁了心要这么干了，沉吟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行，赶明儿我就帮你问问我同事，看有跟日本那边熟的吗。” 　　韩俊喜上眉梢，却不忘嘱咐：“是出漫画书的地方，不是出文字书的啊。” 　　“好，我记下了。”笑着揉了揉韩俊的脑袋，说实话，自从韩俊剪了小平头，让大人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韩俊高兴的同时又冷静了下来，笔记上的故事是现成的，可如果一股脑的寄了过去，未免有些草率，如果三姨夫能联系到日本的漫画社，那么先寄过一两篇故事的开头，如果实在通不过，还可以找国内的出版社嘛，反正那些故事绝对精彩，短是短了些，一个故事绝对构不成一本300页的书，可架不住多，挡不住故事好呀。在杂志上发表，也是一笔不菲的稿费，闲着也是闲着。 　　没有多耽搁，韩俊借口写作业，连金成都没等，自己就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如果换做以往，没准儿李正那家伙一定会追着过来，这些小孩儿，特别喜欢粘着哥哥，只是有了游戏机，韩俊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跟他玩还不如顶蘑菇呢，我顶，我顶…… 　　回到家的韩俊，立刻祭出了自己的笔记，直接翻到“剧本篇”，这会儿再从新看这些故事，还真是越看越觉得只有漫画才能把里面的内容体现出来，只是故事太过繁多，该先从哪开始呢？ 　　略一思量，韩俊就选中了自己最为喜欢的“名侦探柯南”…… 第九章 纠结的白猛 　　相同的一天。 　　夜，回到自己家的白悦，静静地看着一篇文章，这是韩俊前几天跑到自己家来送给自己的。洋洋洒洒几万字，或许是因为过于追求速度，那字体写的叫一个惨不忍睹。 　　可里面的情节，却让白悦欲罢不能…… 　　“你跳，我就跳。” 　　“赢得这张船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尽管已经看了好多遍，可再看之下，白悦的双眼，依然会蒙上一层雾气，这篇叫《永不沉没》的故事，或许叫《永不沉没的爱情》更加合适吧？窗外，四起的鞭炮声依然火爆，可白悦似乎听不到了，此时的她，完全沉浸在了这篇故事中……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原名《泰坦尼克号》的故事，韩俊却认为那名字毫无吸引力，不如叫《永不沉没》来的大气，是以私自做了修改。而韩俊当然也不知道，如果笔记的作者知道韩俊拿这篇原本他准备卖到好莱坞的剧本讨好小姑娘，会不会气的呕血三升？ 　　“他真的语文都没及格过吗？”白悦喃喃，看着流畅而感人的故事，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让人开心又气恼的笑脸来，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多星期，再次出现，却送给了自己这么精彩的一个故事，着实让她惊喜不已，而因为韩俊消失这几天的郁郁，也随之烟消云散。心里却想，难道，这两天，他就是因为忙着写这个故事才不见人影的吗？ 　　“哎～这个家伙！”初六就要返校了，到时候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让杰克死掉，而不是让他跟露丝一起获救？这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可恶？不知道一个爱情故事，以一个圆满的结局作为结尾才是最让人开心的吗？ 　　正想着如何让韩俊修改故事的结尾…… 　　“梆梆梆”，房门被轻轻的叩响，白悦赶忙轻轻抹了几下眼睛，转头望去，见哥哥一脸神秘的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 　　“哥，你干嘛？”白猛的动作实在太过鬼祟，让小姑娘有些好笑。 　　白猛赶紧竖起食指比在唇间：“嘘～！” 　　“你这是怎么了？鬼鬼祟祟的？”白悦压低了声音，看样子，显然哥哥有话跟自己说却不想被爸爸妈妈发现。 　　白猛半蹲在白悦跟前，悄声说道：“小悦，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啥事儿？”白悦问道，心里有些奇怪，以往哥哥最是有“主见”，或者说从来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怎么不去跟爸爸妈妈商量，却忽然要跟自己来商量？ 　　白猛似是一番犹豫，说道：“你说，要是有个更好的工作，我把修车厂的活儿……辞了怎么样？”自从从韩俊家回来，白猛就一直辗转于韩俊的那番话而纠结不已，韩俊给的条件太好了，不由得他不动心，可是当时一时兴奋，居然忘了问他做的是什么生意。这个大乌龙闹的白猛郁闷非常，虽然有韩俊的电话，可总不能再打电话回去问问他“哎？我忘了问你是做啥生意的了。”以他的脾气，怎能丢这个人？宁可活受罪，也死要面子。 　　心里面，白猛明明已经很想同意，可要不怎么说，人最怕的就是思考嘛？虽然韩俊没有明说，可架不住他自己想啊？平素大咧咧的白猛第一次对一件事情进行了无比细致的思考和分析，可得出的结论，却让他失望无比。 　　韩俊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能干什么？好吧，退一万步讲，他的买卖不错，也能赚钱，他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即便答应了给自己这么高的薪金，到时候真正主事的人一票否决，自己又辞了工作，他上哪哭去？ 　　一边是答应韩俊的要求，一边是难以抉择放下手中的工作。首鼠两端之下，却也没了主意。 　　可这事又不能跟父母讲，否则，少不得一顿埋怨，诸如“心浮气躁”、“眼高手低”之类，这样明知找不自在的事情，白猛是不会干的。而跟自己的兄弟，更是无从谈起，让他们发现以往果敢的大哥，居然为了这样的事情犹豫不决，反而要跟他们商量，那自己的形象不就全毁了？ 　　好在有个妹妹，尽管自己的事情，白猛并不愿意跟她过多的提起，可现在急需有个人来给他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的白猛，也顾不了许多了。 　　白悦听他说完，展颜一笑：“哥，怎么？你又动摇啦？” 　　白猛点点头。对于工作，哥哥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白悦五六年前就已经习惯了，问道：“什么好工作让你动心了？” 　　“一个朋友，做生意，跟我说一个月800块。”比出食指和拇指，撑起一个大大的八字。 　　白悦惊讶道：“这么多？什么生意？” 　　她这一问，白猛张口结舌，讷讷道：“我……我也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什么生意，你就答应了？”说道这里，白悦秀美微蹙，正色道：“哥，你可不能去干违法的事儿啊。” 　　白猛挠挠头：“或许不是违法的事，就是帮他去照看一下，还说等过了十五让我先去看看，要是我觉得行，就去帮他，不行就算了。可我觉得，要是真等到那时候再给人家答复，就显得我太势利眼了不是？我这不犹豫着么。” 　　“哦，原来是这样，那哥……你可得瞪起眼来。”白悦叮嘱道。800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哥哥的这几个朋友她又不是不认识，哪里会有这种能力，让哥哥一个月赚800块而他们自己不去的道理？让她也觉得这事有些不真实。 　　白猛少有地嗫嚅道：“这个……这个我自然知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该去了？” 　　白悦咯咯一笑，说道：“哥，看你的样子，分明已经是答应了，怎么还来问我？再说，人家也说了等过两天会跟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买卖，要是真不错，你就去帮他干，要是不好，再拒绝也没事呀。瞧你为难的样子，真是笑死人。” 　　白猛讪讪地说：“嗨，这都不是哥们儿义气嘛，人家想着我，我也得好好干不是？” 　　“哦，对了，哥，你那些个朋友我差不多都认识了，是谁干这么大的买卖，还一个月开你800块的工资啊？”心中的这个疑问，白悦是必须要弄清楚的，否则，她可不会放心哥哥跟不熟悉的人胡混。本来他整天吊儿郎当的就够让爹妈操心的了，再放弃了工作跑去跟人家不务正业，爹妈不得伤心死吗？ 　　听到这里，白猛来了精神：“还不是韩俊？嘿！瞧我笨的，我怎么把这茬儿给望了，你们返校的时候，帮我问问他准备搞什么买卖，行吧？”让妹妹出头问，可比自己好多啦，早知道这样，就该先来找妹妹的，只是他不知不觉钻了牛角尖一时半会儿没出来，妹妹这一问，犹如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他的思路。 　　可白悦听到韩俊的名字明显一愣，惊讶道：“韩……韩俊！？”他怎么会做生意？刚刚还以为韩俊文采很好的白悦，这会儿却有些迷茫了，韩俊……心里想到那个身影，嘴里喃喃：“还真是看不透啊……” 第十章 飞来横醋 　　“过年好，过年好！” 　　“收了多少压岁钱？” 　　“呀，你这身儿衣服可真摩登，哪买的？早知道年前让你陪我去买了。” 　　“哎，不知道考多少分呢。” 　　“……” 　　正月初六，三中年后第一次返校，上午九点，还没有走进校门，熙熙攘攘地学生群中，有相熟的同学碰到，便一起谈论着感兴趣的话题，本来寒假里相熟的同学极少有机会凑到一起，便借着返校的机会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白悦走在返校的人群中，感受着不少男生偶尔投过来的注目礼，尽管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多少还会有些不自在，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白悦！”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白悦循声转头，见叫自己的，正是三班的生活委员，唐晓娜，穿着一身火红的羽绒服，兴冲冲地从后面跑了过来。 　　“过年好！”白悦恬淡地一笑。 　　“过年好！哈，白悦，气色不错嘛，过了个年，又漂亮了。”唐晓娜为人热心，嘴又甜，很受同学们的喜爱，或许来的比较早，一路上还没碰见自己班的同学，正巧看到了白悦，便上来打个招呼。 　　“瞧你说的，你不也一样？”俩人嘻嘻哈哈地走进了校门。 　　“你去哪？”白悦接受了哥哥的“委托”，打算今天见到韩俊之后，问问他到底想要搞什么东西还要拉着自己的哥哥，本想快点回到教室，可刚进校门，却被唐晓娜拉着拐了个弯，朝传达室走去。 　　唐晓娜头也不回地答道：“看看有咱班同学的信吗？有的话就顺道捎回去。” 　　“哦，好的。”白悦一笑，她明白，上了高中以后的同学们，多有在初中时相处关系不错的好友而未考到同一所学校，是以，彼此的联系多通过书信的方式。在加上现在还比较流行交笔友，完全通过书信与素未谋面的笔友交流，说说心里话，也是一种很好的减压的办法。 　　而新年的时候相互寄送祝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学校的传达室便负责专门接收邮局寄过来的信件，并在传达室的门口，搭了个木头架子，上面按照班级分成许多的小格儿，取起来非常的方便。 　　唐晓娜很快的便从自己班位置的小格上取回来五六封信，兀自嘟囔着：“张明丽的、刘蕾的、孙雪的、王晓的、韩俊的，哎，真是不仗义，我都给他写信了，怎么就不知道给我回一封呢？”显然，她的祝福已送出，却没有收到返回的祝福，一张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一听居然还有韩俊的信，白悦也有些好奇，刚想讨来看看，却听唐晓娜忽然笑着说：“嘿，白悦，你看，他们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居然在邮票上涂胶水？用橡皮一擦就能把邮戳擦掉，邮票还能继续用。” 　　“哦”这种事情，白悦早就知道，特别是那些经常写信的同学，大都会采用这种方法，毕竟信多了，邮票也多，四毛钱的邮票不贵，却也架不住多。不知是谁先第一次想出了这个办法，现在早已成为学生之间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嘿，对了，还有韩俊的信呢。”揶揄地瞧了白悦一眼，唐晓娜道：“咦？看笔记好像还是个女孩子写的哟，啧啧，韩俊也真是的，身边有个大美女，居然还跟外边的女孩子勾搭，白悦，你可得看紧了点哟。” 　　韩俊追白悦的事情，早就被张绍林传的沸沸扬扬，对这种八卦特别敏感的女孩子们又如何不知道，此言一出，便见白悦的脸瞬间涨红，看她窘迫的样子，唐晓娜乐的咯咯直笑。 　　“别瞎说，那个，给我看看。”一把抢过唐晓娜手中的信，翻到韩俊的那封，见信封上娟秀的字体写着“韩俊（收）”落款是“小美”，显然是一个女孩子。 　　白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哦，一封信嘛。”便把信还给了唐晓娜，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心疼？还是心酸？还是……反正第一次产生的这种感觉让白悦很不适，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的慌。 　　“嘿，白悦，他的信，还是你自己交给他的好。”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悦的异样，唐晓娜狭促的一笑，便把韩俊的信单独交给了她。 　　可面对这种情况，白悦想拒绝，却又不好开口，心里乱乱的，自己却不知道都乱出些什么东西来。只是唐晓娜接下来的话，她是一句也听不到了。 　　进了教室，班里的人已经来了不少，白悦打眼望去，却没见韩俊。早知道他有不爱返校的习惯，可为了杰克和露丝的爱情，还有哥哥要问的问题，白悦提前还告诫过他让他今天必须要来，可现在，她似乎有些希望韩俊就此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别来了！ 　　不过，事实却总是喜欢跟她作对，九点半不到的时候，白悦就看到那个讨厌的人一脸疲惫、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教室。见到白悦，那惺忪的眼睛才一亮，冲她嘿嘿一笑，凑到她身边装模作样地说道：“白悦，过年好啊。” 　　这话他早在初四那天就跟自己说了，不知为何，此时再见韩俊的笑脸，白悦觉得说不出的讨厌。冷着脸看了他一眼，拿出那封信，递给他：“你的信。”扭过头去，便不再搭理他。 　　“呃？”韩俊摸摸脑袋，心道今天这丫头是怎么了？从初三那天开始，晚上就多了一项任务——从笔记上把柯南的故事抄录下来。一连熬了三个晚上，直到昨天才堪堪把一篇故事弄完。对于韩俊来讲，返校就是老师要看看学生们假期过的安全与否，别少胳膊少腿的，特别是过年了，玩炮仗炸伤的也时有发生。 　　要不是白悦给他打电话，韩俊还真就不想来了。可今天一见白悦，递给自己一封信之后就冷冰冰的样子，让他一头雾水，疑惑地拿起信封，心里还忐忑，不是写给我的情书吧，不过就算写情书也不用做这个姿态来吓唬人呀？ 　　可一见那熟悉的字体和落款，韩俊恍然，“我操，鼻涕妞来信啦？” 　　这不就是跟自己写信写了足足有五年之久的那个鼻涕妞李由美吗？想到当年拖着两条清鼻涕，邋里邋遢的小姑娘，韩俊会心地一笑，从容地拆开信封…… 　　“韩俊哥哥，新年快乐，不过我想，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新年已经过去了吧，我又要搬家了，这次给你写信就是要告诉你我的新地址，虽然我很讨厌不停的搬家，不停的转学，可是一想到能收到你的信，我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心中絮絮叨叨地讲述她在学校里的事情，或开心，或难过，只是告诉自己的地址，却是哈尔滨，只是信中第一次提到了她的父亲让韩俊很好奇，原本以为她是单亲家庭，却不知道原来人家是有爸爸的。而且，她的爸爸，似乎还在滨海。 　　“这丫头小学快毕业了啊，上学挺早的嘛”韩俊嘿嘿一乐，可同桌张绍林却碰了碰他，朝白悦努努嘴道：“韩俊，你完了，你完了，我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韩俊收起信，随意的往裤兜里一掖，白了他一眼：“你他妈的还没跟我说过年好呢，就来跟我闹幺蛾子，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 　　张绍林摇摇头道：“你没看白大美女的脸色？我知道那是你妹妹，她可不知道，完了，一定是吃醋了，哎，韩俊，我一开始看你俩挺好的，还觉得你挺有本事，没想到你他妈的什么都不懂啊？真不明白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白悦会看上你？” 　　他这一说，韩俊恍然，怪不得白悦冷冰冰的呢，敢情还真是吃醋了？挠挠头，吃那个鼻涕妞的醋？这也太扯了吧？心中却不以为然，大不了跟她解释解释呗。 　　不过韩俊显然小看了女人的醋坛子的威力…… 　　“白悦，你走这么快干嘛？我看你这速度，不如我跟教练说说，来我们体育队吧，你竞走绝对能破市记录。”放了学，白悦不理韩俊，急匆匆地往家走，韩俊身高腿长也只堪堪跟的上，不住的在她身边抱怨，可白悦就是冷着脸不说话。 　　“哎，我说，你今天抽什么疯呐。”追了半天，韩俊也有些恼，一把拉住她，带了她个趔趄。 　　白悦猛然被他拉住，又差点儿摔倒，不知为何心里止不住的委屈，又是气恼，眼圈便是一红。 　　见她这样，韩俊也有些懵：“哎，哎，你别呀，你跟我说说不行吗？” 　　“你找你的小美吧，干嘛来招惹我？” 　　“呃……”虽然早就知道了跟这封倒霉的信有关，韩俊却没想到，这信的威力居然这么大？想笑，却又不敢，在马路上把白悦弄哭了，让人看见也不好，急忙说道：“你瞎说啥呢，那是我一个妹妹，才11岁好么？” 　　“你！”韩俊的话让白悦一时气结。本就气急的她根本没注意到韩俊说的11岁代表了一个什么意思。 　　“11岁怎么了，你连11岁的都招惹！” 　　韩俊张口结舌，这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啊？一脸无辜道：“白悦，人家小学还没毕业呢，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说的我好像跟个禽兽似的？你觉得我能连个11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正好身边经过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韩俊“如获至宝”地指着人家道：“看见没，11岁是那样的，我就是要禽兽，也禽兽你这样的呀。”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正好被那小姑娘听见，惊恐的望了韩俊一眼，哇的一声哭着跑掉了，显然吓的不轻。 　　虽然韩俊一脸无辜，可这话说的就太流氓了，不过流氓也有流氓的好处，起码，小女孩一哭，白悦好歹是清醒过来，知道了11岁代表了一个啥“概念”。 　　“啊……”闹了半天，完全是自己在这里无理取闹，白悦顿觉羞不可抑，嗔怨地瞪了韩俊一眼，却听韩俊接着说：“你不信，不信我把信给你看看？” 　　这人怎么能这样儿啊？此时的白悦本想找个台阶下，可韩俊居然火上浇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恨恨地一跺脚“讨厌！你走吧，这两天别来找我了！”说罢，头也不回地疾步向前走去。 　　韩俊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哦，这两天不找你，过两天再找……”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你说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啊？奶奶的，也好，反正闲着没事儿，看看我馆子的场地区。” 　　想到这里，韩俊摇摇头，让白悦冷静一下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落实一下绿石馆的场地，过了十五，也只有区区两天的时间就要开学了。 　　而白悦，边走边怨懑不止，怨自己不明情况就乱发脾气，怨韩俊自己说别让他跟来他就真不跟来，可她并没有想过，为什么仅仅一封信，就会让她如此的失态呢…… 第十一章 现实很残酷（上） 　　赵大海没让韩俊等太久，韩俊返校回家不久，就接到了他的传呼。 　　“小俊，日本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啊。”赵大海在电话那头说道，言语间有些不太确定。 　　“怎么了？”韩俊一阵紧张，问道。 　　原来，韩俊委托他的事情，当他晚上赵大海就打了一圈儿电话，总算找到了驻日本那边工作人员的电话，好在春节他们回国休假，否则，光这个国际长途就有够麻烦的。 　　待仔细询问之后，人家对漫画这种东西也不是很了解，仅仅知道那东西在日本是比较火的，而且出版漫画的地方非常多，见赵大海问的紧急，对方答应联系一下日本那边的朋友。 　　可这一问之下，问题来了。 　　日本最大的出版社有两间，一间是集英社，另外一间是讲谈社，而小的出版社更是林林总总的二三十家，而旗下的杂志更是数不胜数。对于赵大海的外甥想要投稿的想法，他们都只是觉得有趣，而至于如何投稿的方式方法，毕竟他们也不是业内人士，根本不知道。 　　不过，赵大海在经贸委工作，身边的同事，特别是驻外的同事，与国外的商品以及客户接触颇多，信息不像一般的企业那么闭塞，国外的一些文化思想对这些人也有所影响。当他们听说了韩俊的想法，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跟赵大海说，孩子既然有热情，就鼓励一下，浇冷水反而不美。 　　举手之劳而已，不如把稿子寄到日本那边当地的朋友处，让他们帮忙处理，只是寄给谁，人家收于不收，自然是两说了。 　　赵大海想了想，觉得也是，便代韩俊答应了。他有一个老同学在海南出版社工作，对于出版社里的一些情况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私下认为，如果单纯把稿件寄送给一家出版社，成功率定然是不大的，不如让韩俊多送几分，广撒网，多捞鱼。 　　“你有没有寄到哪家出版社的打算？”待跟韩俊说明了情况，赵大海问起。既然韩俊想要投稿，想来他心中已有腹案，要是他有目标，这事做起来就相对的简单的多了。 　　却没想到韩俊居然一愣，说道：“还这么麻烦呀？我又没去过日本，怎么知道投哪家，不如三姨夫，把稿子投给所有的出版社吧。” 　　对于韩俊这种想当然的话，赵大海哭笑不得，说道：“臭小子，你知道人家那里有多少家出版社吗？” 　　“哦，那不如就投几个大的吧。”韩俊提议道。 　　电话那头的赵大海，略一沉吟，说道：“行了，剩下的事儿你就甭管了，先把稿子送我这边来吧，不过小俊，我可不敢保证人家一定能要啊，要是不成你也别灰心，大不了我帮你联系海南那边，人家有专业的编辑，还能指导指导你。” 　　赵大海的意思，可就真的认为韩俊准备搞写作了，却不知韩俊本来就是玩儿票来着。韩俊称谢连连暂且不提。 　　把稿子送到了三姨夫那，韩俊也算了了一件心事，毕竟是第一次尝试，赵大海的话也让韩俊的头脑有所清醒，自己心血来潮想要赚外国人的钱，可那根本是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行业，蒙头撞进去，会不会头破血流还不知道呢，索性不去想它。 　　出了赵大海的家门，韩俊找了个书报亭里面有公用电话，准备给朱培江打个传呼，自从韩俊上次跟他提起，老朱也配上了传呼机。 　　听着寻呼台小姐柔美的声音，韩俊刚刚报完了号码，却被书报亭里摆着的滨海晚报吸引了，只见头版下方一个标题“崂山绿石——崂山的新标志”，韩俊一乐，顺手买了一份。 　　“崂山风管委拟定于朱培江先生联合开发绿石项目……把崂山绿石打造成崂山的第二张民片……”滨海市说起来是一个新兴的城市，百多年前，还是个渔村。改革开放以后，作为沿海第一批开放城市，在经济上取得了飞速的发展，却在文化底蕴上略显不足。 　　没有济南府悠久的历史，没有泰安东岳的威名，就连相邻的淄博，也是春秋五霸齐国的都城，更何况临沂，则连诗仙李白也为了“兰陵镇”的美酒乐不思蜀。在这种情况下，崂山绿石的成名显得尤为重要。 　　韩俊看完报道，心下一阵大爽。正好，电话铃也随之响起。 　　“朱叔，忙什么呢。”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似是闹市。 　　“没事儿，我正闲逛呢，你这是在哪？要不来台东吧，朱叔请你吃饭。” 　　韩俊笑笑：“不用了，初一那天我问你风管委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你说领导不再，我今天正好看到报纸，好像风管委的已经注意到这事儿了。怎么，朱叔不抓紧时间研究研究？还有咱场馆的事儿。” 　　电话那头的朱培江一阵惊讶：“真的？好！明天再去找找他们，既然他们这么主动，咱也不能落后不是？”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朱培江道：“小俊，你说咱的场馆安排在哪比较合适？我看着进景区进山口正在开一大片空地，要是咱能在那开场馆就好了，来来往往的车这么多，也算个地利。” 　　他这么一说，韩俊也有些心动，开场馆是他一力撺掇老朱办的，可至于开在哪里合适，他还真没有想过，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韩俊仔细一想，要是把场馆开在那，着实不错啊。 　　“朱叔，啥时候你去风管委，叫着我一起。” 　　“这个是自然，你不去还不行呢，不过你小子现在该给我说说，咱建馆子的钱从哪出了吧？我手头上是有点钱，可就算咱俩加起来也不到20万，要是弄个窝棚是够了，建博物馆可是不成的。”朱培江道，本来韩俊提起要建绿石馆的时候，朱培江之所以没有立刻同意，便是考虑着资金的问题。可每当问起，韩俊总是拍着胸脯保证资金绝对没有问题，老朱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朱叔，这事儿你就放心吧，绝对砸不了。我得回家了，你啥时候去风管委，叫着我，到时候我在跟你说，电话里也说不明白。好啦，撂啦。” 　　“嘟……嘟……”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忙音，朱培江笑骂一句：“这个臭小子，净想些鬼点子。” 　　“老朱，还是上次来咱家那个小孩儿？”老朱的爱人问道。 　　朱培江点点头：“是啊，别小看他，年纪不大，想的东西不少，要不是他，呵呵。”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朱培江淡淡的一笑。 　　…… 　　第二天，两人相约一起去了崂山风景管理委员会，一路上兴冲冲地韩俊，不断跟老朱描绘着未来美好的前景，其实不用他说，朱培江也自然能看到，尽管是正月里，还是有人慕名而来，找到他，想求一块绿石，毕竟他手里的绿石，是经过国家权威鉴定的，足足六卡车的绿石，具是拥有证书的！ 　　正月初七，各各单位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年后没有什么事情，也是旅游的淡季，想必风管委内的工作人员大都很清闲，也有空来接待他们。 　　进得风管委大院，俩人被门卫拦住，朱培江带着他标志性的何须笑容，问门卫道：“师傅，过年好啊，咱郝建州主任在吗？” 　　门卫看了看韩俊两人，不冷不热地问道：“有介绍信吗？” 　　朱培江一愣，摇摇头，他不知道想见风管委的主任居然还要介绍信？自从自己雇了六辆卡车上京，便辞去了公职，此时的他上哪找单位开介绍信？ 　　“领导很忙，没有介绍信的一律不接待。”门卫说话不带任何感情，可言词间的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忙？刚过完年忙什么忙？韩俊一听气就不打一出来，笔记里关于人际交往的事情也有记载，总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也深以为然，可当他自己真的碰到了，少年的性子一起，热血冲脑门儿，当即恼火道：“刚过完年还忙？你知道他是谁吗？朱培江！上过新闻联播！我们找郝主任是谈重要的事情，你不让我们进？好！我们现在就走，回头就给郝主任打电话，好大的架子！”说着就要往外走，朱培江没有想到平常挺温和的韩俊居然说发作就发作，一脸尴尬，赶紧拉住了他。 　　“呃……”可门卫脸色一僵，听韩俊口气不善，更像跟主任关系很熟的样子，心下暗呼倒霉，怎么就不先问问清楚了？昨天跟老婆吵架，都说了不能带着情绪上班，果然惹祸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门卫赶紧换了个笑脸，装作惊讶道：“哎哟！你看我怎么看这位先生这么眼熟，原来在新闻联播上见过！抱歉抱歉，郝主任在三楼，你们上去吧！” 　　这会儿，他也不要介绍信了。 　　朱培江冲着门卫歉意地点点头，拉着韩俊走了进去，边走边说：“小俊，你以后可别这么冲动，毕竟咱们也是求着人家办事，万一他是人家领导的亲戚，你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平白得罪人。”可韩俊扭着头，依然瞪着大眼“恶狠狠”地盯着门卫，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加上凶悍的表情，让门卫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老朱说的没错，待走了几步，韩俊回过头来，脸上狠厉的表情已经消失了，挠挠头讪笑道：“嘿，朱叔，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时生气，以后绝对不会了，绝对！” 　　“行了！哎，今天出师不利啊，希望见到了郝主任，不要这么拧巴才好。”朱培江喃喃道，却忘记了有个成语，叫一语成谶…… 第十二章 现实很残酷（下） 　　出了风管委的大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而韩俊俩人的心里却一会儿如寒冬腊月，一会儿如酷暑三伏，具是铁青着一张脸，一路无语，直到驱车回到了朱培江的家。 　　“这他妈的什么事儿？还研究研究？韩建仁他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个痞子吗？要说那死胖子跟他没关系，我韩字倒过来写！”憋了一路的韩俊，一进朱培江的小院就破口大骂，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朱培江也阴沉着一张脸。好在他的妻女还在娘家没有回来，否则光是那两张拉到脚面子的脸就会吓坏了她们。 　　韩俊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官僚，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憋屈。虽然他的老爹大小也是个官，可他见的那些人，都是些豪爽的“察哥”，就连过年时市局的局长都见了，也是毫无架子的，却没有想到…… 　　俩人顺利的见到了郝建洲，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带着类似朱培江样的和煦的笑容，刚见面的时候，韩俊心里还觉得，凭着老朱在电视上露过脸，凭着专家的鉴定证书，凭着自己已经注册好的工商执照，合理合法，而且这个韩主任看起来也面善的很，谈起合作来应该十分的顺利。 　　可事实却完全跟韩俊所想的掉了个个儿…… 　　“啊，原来是朱先生，欢迎欢迎！首先，我很感谢朱培江先生，能不远千里到北京参加展览，让我们的崂山绿石一举成名，您，可是功不可没呀。其次，就我个人而言，也是很仰慕朱先生的……”一句客气的恭维作为他的开场白，让两人心中一阵舒坦，可接下来…… 　　郝建洲跟他俩聊了半个多小时，却顾左右而言他，对朱培江吹捧有余，却丝毫不提合作的事项，不免让韩俊有些心焦。 　　可是，不用说韩俊，就连老朱也丝毫没有跟此类单位打交道的经验，只是微笑着听他海阔天空地一通聊。无奈之下，同样焦急的朱培江只好首先提出合作的请求，可这样一来，无形之中，让他们在谈判过程中的地位，瞬间处于了下风。 　　但，尽管如此，似乎早就料到他们的来意，郝建洲却打起了官腔“至于跟你们合作的事情，单位里也要好好的研究研究嘛。” 　　韩俊毕竟年轻，虽然有笔记里大量的信息，可他依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灵活运用，便说：“郝主任，我觉得，我们一来上了中央电视台，有名气，而且我们的绿石都是有国家权威机构的认证证书，也算是有实力，我觉得跟我们合作，还用研究嘛？” 　　对于韩俊这个青年，郝建洲还以为是朱培江的儿子，聊过之后才知道，他也是在绿石成名这件事里的关键人物。可对于韩俊的话，他却不置可否。只是详细的询问了，如果合作成功，他们将如何经营绿石馆，却依然避而不谈合作事宜。 　　只是后来实在被问的急了，郝建洲才说，不光是他们与风管委联系，想联合风管委一起做绿石这个项目，还有一人，在做着与他们同样的事情。 　　“哦？敢问郝主任，是哪位同行也想参与进来？”郝建洲的说辞，让朱培江顿感好奇，建场馆的事情，他跟韩俊研究了好久，认为这绝对是个超前的项目，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走在他们的前边。 　　而郝建洲则说：“韩建仁先生手里也有大量的绿石，同样想跟风管委合作。” 　　韩建仁何许人也？不管是峰山村的老坐地户朱培江也好，不经常回奶奶家的韩俊也罢，这名字都是“如雷贯耳”！ 　　他同样是峰山村的村民，三十多岁却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欺行霸市，手底下几个村里同样不着调的孩子跟着他混，不过30多岁的他却依然能让手下的小孩儿跟着他混则不无说明此人有一定的能力，不管是碰巧还是他眼光独到，当朱培江一现身在《新闻联播》，他立刻就意识到，海里的石头是块宝！ 　　拉着手下的人，跑马圈地，把峰山村近海的一片礁石都揽到了自己的名下，韩俊跟朱培江没有那个能力阻止别人采挖，可他韩建仁却有。 　　当朱培江回来的时候，还热闹的海滩，过了没一个星期还是一样的热闹，只不过那些人，却大部分换成了他韩建仁的手下。 　　就这样一号人物，能想到跟风管委合作？韩俊不信，朱培江更是不信！ 　　实际情况却是俩人不知道的，韩建仁的姐姐，正是郝建洲老婆的表妹！当崂山绿石一成名，而朱培江又在滨海电视台上放出了希望与风管委合作的口风，郝建洲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而且韩建仁正在做什么，他又岂能无所耳闻？ 　　他本是市规划局的一名主任，90年风管委成立之后，便借调到了这里工作，负责景区的管理。景区周围的商铺、酒店都暂归他们管理，期间的利益让原本在规划局的他无法想象，而崂山绿石所蕴含的利润，已有多年管理经验的他怎会不知？面对如此“商机”，或许跟朱培江合作一样可以让管委分上一杯羹，可如果这件事完全让自己人来做，那跟收取租金或者分成利润比起来，岂不是大巫见小巫？ 　　当即找到了韩建仁，与他商议了他手中的绿石由郝建洲负责经营，而韩建仁则拿小头。本来就想靠着绿石小发一笔的韩建仁略一思量便答应了，因为即便是小头，在管委出面的情况下，他的收益也远远多于现在他这种有组织无纪律的低层次采挖。 　　是以，当年前朱培江找来的时候，因为要联系韩建仁，他就借口外出没有接待，而年后，至于如何经营绿石，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心道既然朱培江有这个打算，不如套套他的话，如果合适，便直接用了他的法子跟韩建仁做起来，他朱培江也无话可说。 　　不过，当他说了韩建仁也要与风管委合作的事情之后，韩俊跟朱培江不免失笑，那人一来就是外行，二来也没有专家的鉴定证书，如何能与韩俊他们竞争？ 　　见俩人丝毫听不出他话中之意，郝建洲也只好漫天要价，高达六成的盈利利润让韩俊二人目瞪口呆。这跟赤裸裸的抢劫又有何异？ 　　面对这样的高价，朱韩二人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场馆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不过我们想跟管委批一块地，就是景区入口处的那片空地。”既然合作不成，那我们就自己单干。 　　而郝建洲的一席话，犹如一碰冷水兜头浇下：“那片空地是管委规划为停车场的，您也看到了，景区入口那么多的商铺和酒店，我们也是为了方便游客。” 　　希望再次破灭，可是问起再有那个地方合适场馆建立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们需要给规划局打审批，没有审批是绝对不行的，而问起审批的速度，郝建洲却似是无意地说道，或许三五个月，或许五六个月。 　　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他妈的凉了！ 　　温和而又客气的官腔，一次次的刁难拒绝，让韩俊忍无可忍，但进门时朱培江的话犹在耳边让韩俊把气憋在了肚子里，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二位回去好好想想，不用忙着给我回话，有竞争才有发展嘛。”客气的将两人送走，一直微笑的郝建洲依然微笑，却笑的更加灿烂了。 　　“绿石馆啊……不错的生意。停车场那边就先停一停吧！” 　　…… 　　“行了，小俊，这个不行，咱们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建个场馆，你不是说资金没问题嘛？”家里，朱培江强压着怒气，安慰着韩俊，这个热血的少年深得他的喜欢，虽然自己也很气愤，可看他的样子，老朱认为有必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哼！等上半拉年儿？有法子也没用啊。到时候绿石馆都他妈的遍地都是了。” 　　“你且说说。” 　　“过年的时候我找了我二舅，年前他的印刷厂帮着很多大单位印了不少专属挂历，小火了一把，人家单位很满意，跟我二舅的关系也特别的好。我借着我二舅的关系，能见到单位管事儿的人，咱送他们一些品相好的石头，换他们的赞助，多了不敢说，弄起个绿石馆，绝对没有问题！当然，就算不成咱们卖上一些石头一样可以获得足够的资金，可这样不仅能拉近跟那些单位的关系，他们也成了咱们的潜在客户。”韩俊气鼓鼓地说道，想法不仅巧妙，而且的确可行。 　　“妙哇！小俊，这法子你跟谁学的？”朱培江赞叹连连，可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难道跑后山去建个博物馆？景区出入口附近的地方，才是绿石馆的最佳位置呀。 　　韩俊摇摇头，上来牛脾气，恨声道：“算了吧，朱叔，容我再想想办法，我就不信了，那个韩建仁能拼的过咱们，咱还就不搭理他风管委了！我先回去了！” 　　“行，你别太上火，社会上这样的事情多着呢，你在学校不懂的，只是今天有些憋屈罢了，别往心里去。知道吗？”送韩俊到门口，朱培江不忘嘱咐。 　　韩俊点点头，没说话，摆摆手算是告别，径直出了老朱家的大门。 　　…… 　　出了门，韩俊越想越窝火，他发现今天的事情怎么什么都不顺？漫画投稿一头雾水，建个绿石馆又诸多障碍，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正想着，迎面走来四位青年，见到韩俊刚从一个院里出来，便迎了上来问：“这位朋友……”一口京片子。却突然顿住了话头，愣愣地看着韩俊，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韩俊正恼火，见有人挡路，眉头紧蹙，口气也有些不太友好“干嘛？” 　　四人却不说话，韩俊看他们神色诡异，一怔，问道：“你们认识我？还是我脸上有花？” 　　似乎韩俊的一句话让他们三魂归位，当先一人看了看他出来的院子门口旁边的门牌号，和气的一笑：“不好意思，你长的挺像我一个熟人。” 　　他这话把韩俊逗的一乐，这他妈不就是泡妞篇里最低级最要不得的跟美女搭讪的词儿吗？“谢谢，我就是个大众脸。”心情不好的韩俊不想搭理他们，抬步欲走，说话那人却问道：“哦，不好意思，我们是北京来的，我想问问，这是不是朱培江先生的家？” 　　虽然心情不好，不过韩俊还是继承了滨海人热情的性格，点点头道：“没错，我刚从他家出来，你们买石头的吧。”这样的人，韩俊最近见了不少。 　　年轻人微微一笑，点点头。 　　“那去吧。拜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留下那四人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人长出了口气：“霍，钟哥，要不是大白天，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谁说不是呢。像，太他妈像了。” 　　“不过看这小伙儿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他们，正是那天去太平里宾馆准备找朱培江买石头的那几个年轻人。 　　钟哥眉头一皱，喝止了他们的讨论“先办事儿吧！” 　　“梆梆梆”叩响院门。 　　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并用滨海的方言问道：“小俊，忘拿东西了？” 　　朱培江打开门，却发现是四个陌生人。 　　“你们？”老朱疑惑道。 　　“哦，请问您就是朱培江先生吧。”钟哥客气地说道，他样子斯文清秀，很有亲和力，一笑之下很难让人生出恶感，与身后三个孔武有力的同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培江点点头，客气的将四人让进了屋里：“不知有何贵干？” 　　钟哥道：“晚辈姓钟，家里老人五月寿辰，看中了您的清风明月，当日在展览馆不便找您，您又那么早就退房了，只好等年后赶到滨海，不知您可否作价割爱？” 　　待他们说明，朱培江恍然，原来是买石头的，只是个中误会此时的他也没心情解释，点点头，又摇摇头，钟哥何等伶俐人物，见他神情恍惚，似是心情不佳，而那个少年似乎也是如此……刚待询问，却见朱培江勉强一笑：“实在抱歉了，那石头当日并非我不卖，而是那石头本非我所有，或许你们看见刚刚出去的那个少年，他是我的一个小友，那石头，是他的。你们找我，可就找错人了。” 　　“啊？那么怎么能联系到他？”钟哥身后的一个青年说道。 　　“呃……”朱培江沉吟道：“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去找他，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钟哥眉头一挑，问道：“这话怎么说？” 　　“私事。” 　　钟哥哈哈一笑，说道：“朱先生，莫怪晚辈交浅言深，我刚才来的时候，见您那位朋友脸色阴沉，似乎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而您……”说道这里，略一停顿“好像也是如此，冒昧的一问，您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困难？虽然晚辈从外地来，不过在滨海还是认识一些朋友的，或许能帮上一帮也说不定。” 第十三章 京城的来客（上） 　　朱培江闻言一愣，他语气平和，却掩饰不住话中的自信，朱培江心里本就烦闷，韩俊是个孩子他又不能在韩俊的面前表露过多，此时有人问起，心道，反正是陌生人，与他说道说道也不打紧。 　　于是，便将自己想搞绿石馆，却被风管委推诿刁难的事情一一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本来是个两利的好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小俊也很不开心。”朱培江耸耸肩，颇感无奈。 　　“哦，这么说来，这些点子，都是您口中的那个叫韩俊的少年想出来的喽？”待他说完，钟哥依然一脸微笑，眼睛却不由地一亮。 　　朱培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只点点头说道：“是啊，那孩子点子多，要不是他，我也想不起去北京参加玉石展，对了，你们走了前后脚，应该见到他了吧。要是你们早一会儿来，还能跟他说说石头的事，只是现在，还是别去找他了。” 　　钟哥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恩，还是他告诉我，这里就是您家呢。这个不打紧，以后也有机会。” 　　“哦，呵呵。”朱培江抱怨了一通，心里也舒服多了。却听姓钟的青年接着问道：“朱先生，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什么管委属于什么机构？是民间自发的组织？还是归滨海市政府直接管理？” 　　这个朱培江倒是知道的，此前他也着实做了一番功课，便答道：“是政府派出机构，应当归滨海市政府管的。” 　　“呵呵。”钟哥轻轻转过头，与身边的几人相视一笑，说道：“既然归滨海市政府管，那这事儿就好办的多了，您刚才说的那个景区入口的空地，真的是建博物馆的最佳地址吗？” 　　朱培江一愣，心说这不废话嘛？旋即点头道：“是啊。”不过心中未免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些人有些古古怪怪的呢？他倒不担心他们是些什么强人，青天白日的，自己喊一嗓子就能招呼出一村子的青壮，只是那钟姓青年的那种自信和不俗的谈吐，让即便在北京见过不少富商的朱培江也有些摸不准他们的来历。 　　这时，钟哥起身，略一弯腰，礼貌的跟朱培江一握手，说道：“见面就是缘分，很高兴朱先生能把这个事情告诉我，或许在滨海的几个朋友还真能帮上点忙。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改天再来拜访！” 　　“哦，那慢走。”朱培江对他们的话倒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交浅言深，他也就是把他们当成过路的陌生人，排遣一下心中的郁结，说了也就说了，至于他们能帮忙？老朱认为哪只不过是人家客气的一种说法而已，一个外地人而已，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至于那块“清风明月”，那是韩俊的东西，想买，就找韩俊去吧。或许他们给的价格不低，还能赚些钱。 　　“哎哟！”待他们走远，朱培江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他们韩俊的联系方式呢！可再出门追过去，哪里还有他们的人影？ 　　“算了，要是有心，他们还会来的。”朱培江自语道，回到了家，郁闷的心情让他感到身体有些疲累，索性蒙头大睡…… 　　…… 　　第二天一早，朱培江刚刚醒来，今天差不多该去丈母娘家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了，再过几天女儿就要开学，是准备准备的时候了。强打精神，把昨天的不愉快扫诸脑后。 　　“恩，选几块小巧的石头，让女儿送人。”准备好了女儿的学费，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些小巧的绿石，已经被自己邀请过来的石匠经过了精心的雕磨，很是小巧可爱，让女儿送给师友再好不过了。 　　就在老朱忙忙活活准备女儿行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叩门声。 　　眉头一皱，老朱心道，这又是谁呀？ 　　“来啦！”疾步走了出去，打开门一看，老朱却是怔住了。 　　“啊，朱先生，您好您好！冒昧来访请多包含，此次前来……呃，咱能到屋里说吗？”郝建洲掏出手帕，边说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二月份的天不甚温暖，他却大汗淋漓，显然走的相当匆忙。左胳膊下面夹着一个硕大的公文包，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见居然是他，满腹疑惑的朱培江虽然不喜此人，可出于礼貌，还是把他让进了屋，只是语气就不那么和善了，冷声道：“什么事敢劳郝大主任的大驾亲自来寒舍？知会一声我不就去管委了吗？” 　　虽然朱培江的语气冷冰冰的，可落在郝建洲的耳朵里，就是赤裸裸地奚落了，来到正堂，郝建洲面带讪讪之色，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大摞的文件，一一指着对朱培江解释道：“朱先生，昨天晚上管委连夜开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您合作，共同开发咱崂山绿石这个项目，毕竟您的名气在哪，又是崂山绿石第一人，称为崂山绿石之父也不为过啊，而且，对您要建绿石博物馆的事情，连市委冯秘书长都大力赞扬啊。您看，这个是跟您的合作意向书，这个是特别给您审批的建馆用地计划书，这个是……” 　　他后面说了什么，朱培江几乎没有听到，只是前面他那句“决定跟您合作”，可是清清楚楚！赤裸裸的马屁和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让朱培江有些发懵，眉头紧蹙，心道，他这种前倨后恭的姿态又是为了哪般？ 　　昨天郝建洲对他二人的态度朱培江还历历在目，心中依然气恼的他，并没有去接郝建洲毕恭毕敬递过来的文件，而是淡淡地说道：“郝主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已经有了新的计划，你们风管委的档次太高，我等升斗小民，高攀不起呀！”说罢，轻轻把头扭到一边，以沉默来表达的自己的愤怒。 　　“啊！”朱培江这等样子，郝建洲的脸色一垮，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脚踢在了铁板上”，昨天送走了朱韩二人，他便给韩建仁打了电话，洋洋得意地将自己从韩俊处听来的绿石博物馆计划说与了他听，登时让韩建仁佩服的五体投地，可到了下午，没等他高兴多久，一个电话却犹如一条狼牙棒，将他从天堂狠狠地敲到了地狱…… 第十四章 京城的来客（中） 　　郝建洲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不由的让朱培江想到了苏东坡的那副“茶、敬茶、敬香茶；坐，请坐，请上座。”的名联，看到他展开的合作意向书，虽然一时半会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但对他这人却极端的鄙视。 　　对韩俊的本事深信不疑的朱培江已经认定，即便不靠着风管委，韩俊也绝对有能力应付目前的困局！昨天还打着官腔要考虑，这次又舔着脸来找自己？当他是三岁小孩儿？愿意逗逗就逗逗？真是岂有此理！我还就真不跟你们玩儿了！ 　　“朱先生，您看，我这次可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您要是不答应，我……我真的很难跟上面交代啊。”郝建洲垮着脸，已经近乎央求了。 　　昨天下午，他居然接到了市委冯秘书长的电话，劈头就是一句“郝建洲，你不错啊，很不错！” 　　在机关干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他郝建洲还是有一套的，这领导的话，内容并不重要，关键是口气，如果只说一句“不错”，那或许就是对你工作的肯定，可连说两个“不错”甚至“很不错”，加之语气冰冷，估计你已经很坏了，而且是坏透气儿了！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郝建洲搜肠刮肚地回想，自己也不曾得罪过冯秘书长，工作上也不曾出过什么大的纰漏，更何况自己能调到风管委当一把手，还多亏了一干友人托了冯秘书长的关系，按理来说，自己也算冯秘书长这一系，他不可能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才对啊？ 　　唯唯诺诺地一阵应承，心下忐忑，却不明就里的郝建洲很清楚，有些话，是不能直接问的，正纠结间，却被冯秘书长直接点了出来：“你今天上午都干什么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了娄子？我说你越活越回去了，干什么事儿你不知道要瞪起眼来？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你不知道？” 　　这话可就跟明说没有任何两样了，自己今天上午都干什么了？不就是忽悠走了朱培江和那个少年么？“我今天上午……那……那怎么办？”显然从冯秘书长的话中，不难听出，他显然已经知道上午所发生的事情，郝建洲根本没有想到朱培江的能量居然这么大，什么背景连市委秘书长都要让其三分，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一时慌了神，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这个时候问领导该怎么办，是大忌讳啊！ 　　“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我看你这个主任也该提前退休了。非要等于书记带着他们找到你门上你才明白？你脑子是不是叫驴踢了？”冯秘书长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可这一骂，郝建洲反而有些放心了，他知道，如果冯秘书长骂人，那一定还没有放弃他，如果这会儿他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或许，那才是让他更加心惊胆颤的事情呢。 　　一番暗示之下，郝建洲总算明白过来，他这次，还真的就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好的！我……我知道了。”只是捧着电话，郝建洲依然对着空气点头哈腰，似乎冯秘书长就在他的跟前一样。本来还有些放下的心，听到于书记的大名，立刻又悬了起来，此时在正月里的他似乎感觉比三九天更加的寒冷。 　　官场的倾轧向来残酷无比，于书记与冯秘书长之间的事情他只能算是外围的人，不能妄加猜度，却也略知一二，如果这个事情办的稍有差池，自己很可能被当成替死鬼牺牲掉。 　　火烧眉毛，由不得他不主动了，心道趁着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赶紧召集手下各个部门的同仁一起商议协助朱培江开办绿石博物馆的相关事宜，到了这会儿，基调已经从共同开发，改为了协助开办了…… 　　冯秘书长自然也不好过，要不是偶然间得知有四个北京来的神秘人物跟于书记提起了关于绿石博物馆的问题，他还真不知道郝建洲给他桶了这么大的一个娄子。虽然他也奇怪这样一件小事居然能惊动上头的人，但事情实在有些诡异，他不得不小心，在领导班子即将换届的时候，任何一个小差错，都是致命的。于是赶紧提点了一下郝建洲。 　　狠狠地训斥了郝建洲一顿，他却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对方发难，自己大可以把那个死胖子当成替死鬼…… 　　…… 　　“上面？”朱培江一愣，气急反笑：“您不就是管委的一把手吗？怎么还会有上面？” 　　郝建洲此刻已经汗如雨下，如果朱培江不满意，自己的这个主任位子坐不坐的住还两说呢，当即讪笑道：“朱先生，您说笑了，风管委也要接受市委的领导不是？您看，您这次去了北京，又有这么大的‘收获’，风管委一致决定将全力配合你们搞好绿石博物馆这个项目，原本规划为停车场的那块空地，我也已经做出了修改，让您用作建馆用地。至于租金，根据市委领导的意见，为了扶持本地旅游业的新明星，每年只象征性的收取一万元的管理费……” 　　“一万元！？”听到这个数目，朱培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脱口而出。那块空地他可是亲眼见过的，起码有五千平米之巨，建绿石博物馆根本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而这么大的地方，居然一年只要一万块？天上掉馅儿饼啦？ 　　“呃……”郝建洲一怔，见他吃惊的表情，脸色又是一垮，赶忙说道：“这个……这个价格好商量，好商量，咱不是象征性的嘛，要不……要不……五千？”试探地问道。 　　“五千！？”朱培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满脸惊骇。心里暗自爆了句粗口，这他妈的不跟白送一样了吗？ 　　郝建洲欲哭无泪，哭丧着脸道：“朱先生，朱老板，这个价格真的不能再低了，否则是要犯错误的。” 　　“呃……”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的朱培江，转惊为喜道：“好！五千就五千。可这个利润分成？”此时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机。而自己一个楞神儿，居然又减了五千块的租金合着一平米一年一块钱？ 　　“哦，至于分成，毕竟是市委重点扶持，风管委只是协助您，并不参与经营，这个您请放心好了。”见朱培江口气有所缓和，他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现在就想着如何把这个爷爷伺候好，至于后面的事情，随他们折腾去吧。 　　“哟！郝主任，那可太谢谢您了。”听到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儿，朱培江的气儿也消了，脸也笑了，热情地拉着郝建洲的手称谢连连。 　　可郝建洲却连称不敢、应该做的、为崂山的旅游业尽一份力，等诸多毫无营养的场面话。 　　似乎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就要出现了，郝建洲也为自己能及时弥补过错而感到庆幸，见朱培江此时心情大好，不由又动了点心思，心道，既然他的后台那么大，不如借此机会试探试探，看看能不能借助一下……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签字笔和公章，将原本协议上的一万元修改成五千之后，跟朱培江礼节性地一握手，转而低声用近乎讨好的语气道：“朱先生，日前的误会咱就此揭过，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多大点儿事啊，日后还要多靠郝主任帮忙呢。”此刻的朱培江心情大好，事情办成了，虽然很鄙视郝建洲的为人，不过根据韩俊当初的计划，日后需要管委出面的事情还多着呢，能搞好的关系，自然要搞好，自己已然达到目的，何必为了些许委屈而跟钱过不去？ 　　虽然这件事请的转机出现的太过突兀，不过联想到此番郝建洲的表现以及多次提起市委，朱培江心道，难道小俊找了他父亲？韩俊的老爹在市局民政处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这个部门定然会跟市里有所交道，没想到韩俊的父亲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隐隐的在心里佩服了起来。 　　“我们一定配合，那个……”待送郝建洲离开的时候，胖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却定住身形，转过肥胖的身体有些欲言又止。 　　“恩？郝主任这是？” 　　“那个……还请朱先生多多在您那位北京来的朋友面前美言几句啊。” 　　“北京的朋友？”朱培江一愣，心道自己在北京哪来的朋友？心中却极力的思索着。 　　见他面带疑惑，郝建洲还以为他故作姿态，有些失望，却又不甘道：“不是您朋友找到市委……” 　　“哦！你说他们！”这时，朱培江也是恍然，如果硬要说北京的朋友，那也只有昨天来自己家的那四个年轻人！“是四个年轻人？”郝建洲忙不迭的点头，他从冯秘书长的口中已经得到了详细的消息。朱培江心下大骇，敢情昨天那个青年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他的朋友帮自己解决的这个问题？天哪，那得多大的能量居然引起了市委的“重视”？怪不得郝建洲身为管委主任还亲自跑了一趟。 　　“呃……好说好说！”老朱嘴里敷衍着，可心中的震惊却难以抑制。 　　郝建洲如释重负，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留下了朱培江站在院里若有所思…… 第十五章 京城的来客（下） 　　郝建洲走了，朱培江却陷入了沉思，这些人……到底是些个什么身份？原以为他们仅仅是富家子弟的朱培江，这个想法此时显然已经站不住了，他们为什么要出手相助？即便是看中了韩俊的石头，也没必要这么做啊？心中高兴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不是什么人的人情，都可以领的，也不是什么样的人情，都能够还的上的…… 　　中午刚过了饭点儿，韩俊就一脸喜意地杀到了朱培江家，一进门便兴奋道：“朱叔，我有办法了，咱不用风管委一样可以把这个生意做起来！”不出老朱所料，他定然是有办法的，可是，还能用的上吗？ 　　“哦”朱培江面色古怪地一笑，顺手抄起放在茶几上，郝建洲刚刚送来的计划书递给了韩俊：“你先看看这个吧。” 　　迷茫的韩俊不知老朱这是要干嘛，眼看建场馆的事情要泡汤，老朱不仅不来问问他的绝世妙计，却先给自己一摞文件？可韩俊接过那摞文件，一看之下却也愣住了：“这……这怎么回事儿？”里面优渥的条件让韩俊难以置信，可郝建洲的亲笔签名、鲜红的公章却是做不得假的。 　　朱培江道：“刚才郝建洲亲自跑了一趟，把这个东西给咱送了过来，风管委要跟咱合作……哦不，现在不是合作，是要协助咱们做起这个绿石博物馆。” 　　“这怎么可能？”韩俊讶然。 　　“你昨天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四个北京来的人？”朱培江问。 　　韩俊点点头，心道，他们不就是来找你的吗？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却听他道：“就是那四个大能，给咱解决了这个问题！” 　　“啥？”韩俊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来买石头的吗？” 　　“是啊，是来买石头，不过却不是来买我的石头，人家看中了你那块‘清风明月’，只是我也没有想到，看起来他们的来头……不小。”说着，朱培江便把自己遇到那四个青年的事情，以及今天早上郝建洲的一系列表现说与了韩俊听。 　　直听的韩俊目瞪口呆，朱培江一讲完，韩俊直接拍着大腿叫起好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再让那个死胖子嚣张！”早知道事情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被解决了，昨天就不用熬练一晚上了。 　　“你呀你。”见韩俊喜形于色，朱培江心道他还真是个孩子，虽然孩子也总会有长的一天，但他却希望这一天早一些到来，正色道：“小俊，别忙高兴啦，那些人可不简单，能直接找到市委给风管委施加压力，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刚才听老朱讲的大快人心，韩俊倒没有细想其中的缘由，闻言愣了愣，旋即一笑道：“朱叔，你想太多了吧，或许听了你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他们也是热心肠啊。” 　　热心肠？朱培江哂笑一下，他可不认为那些人会有什么热心肠，虽然了解的不多，可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让他知道，实际上并非只有商人才是无利不起早的。可究竟为什么那些人会主动帮忙，他也想不通其中关窍，如果说仅仅为了一块“清风明月”大可不必这么劳师动众的…… 　　“小俊，这些人恐怕不简单，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咱们应该好好的感谢人家一下！”朱培江道，韩俊也深以为然。 　　正说着，朱培江家的大门再一次被叩响，韩俊循声出去开门。 　　只见门口当先一人，是个身着褐色风衣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略显稀疏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带着金丝眼镜，目光有神，略微下弯的嘴角，让他整个儿人开起来有中不怒自威的气势，韩俊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而他的身后，居然就是昨天看遇到的那四个年轻人。 　　看到是一个少年开门，中年人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你好，请问，朱培江先生在么？”。 　　韩俊点点头，“你好，他在，请进。”说着，目光越过中年人，朝昨天跟他说话的那个青年报以感激的眼神。并侧身一个引领的手势将五人让进院来。 　　钟哥瞟了韩俊一眼，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未说话。 　　进门的时候，中年人下意识地回身做了个“先请”的姿势，而钟哥则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长着先行，中年人笑着点点头，迈步而入。 　　这个细节，韩俊看在了眼里，心下有些好奇，却未作多想。 　　可当一行人来到屋里，朱培江一见那位中年人，登时瞪大了眼睛，赶忙起身迎了过来，有些激动地道：“于书记？您……您怎么来了？”听到朱培江的话，韩俊恍然，怪不得觉得这人眼熟，原来是滨海市的市委副书记于长胜！ 　　在电视里倒是经常见，只是每次跟他一起的都是前呼后拥地一大群人，此次怎么就他一个人和那四个青年来了？如此的低调让韩俊颇为诧异，而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进门时的那个细节，市委副书记居然让那个年轻人先行？如果说朱培江从语言上不断告诉韩俊，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韩俊也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可当他亲眼见到这种情况之后，心中的震撼却是难以名状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权势？ 　　于书记并未注意到韩俊惊异的表情，热情地拉着朱培江的手说道：“哈哈，朱先生你好啊！此次来访，首先，我代表市委领导班子对你在北京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另外，对你致力于家乡旅游事业的开发也表示感谢！” 　　“咳……”钟哥嗓子似是不适，轻轻咳嗽了一声。 　　于书记不动声色，可话锋却有所改变：“小钟是我多年的好友，这次跟我提起你们的事情，市委本来就很重视滨海的旅游发展，今天特来看看你们这边进行的还顺利吗？” 　　听领导问起，朱培江赶忙答道：“还好，谢谢于书记关心，这不风管委的郝主任刚刚走，合同都已经签好了。”边说，边招呼众人落座。 　　“唔……”于书记笑着点点头：“这个项目不错，朱先生还要多多努力，用心经营，让咱们滨海的旅游业更上一层楼嘛，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我好了。” 　　这样随和的态度让朱培江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倍感舒服，口中称谢连连。 　　于长胜是谁，尽管不是一把手，那也是市委的领导啊！今天这种情况，说出去也是相当有面子的事呀“瞧，市委的领导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只是这种想法他也就是自己想想，见于书记如此低调的来访，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行程的，朱培江岂能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一会儿，韩俊和北京来的四位青年都静静的坐在一旁并不谗插言，韩俊心中思绪万千一时无言，而钟哥则听着他们的对话但笑不语。 　　东拉西扯了一顿，于书记道：“单位的事情太多，我也不便多留，小钟跟你们还有私事要谈，我先行一步！不过，什么时候绿石博物馆开门纳客，你可得给我送份请柬哟。”临走开个玩笑更让朱培江觉得他平易近人。 　　不便挽留，朱培江口中说着“一定一定！”众人起身相送。 　　再次回到屋里，朱培江看着四位青年一时有些拘谨，能这么轻松就请动市委的领导出面帮自己摆平这件事，他们的身份岂能小觑？ 　　“小钟，这件事实在太谢谢你了。”朱培江道，都说大恩不言谢，可不谢哪儿成呢？ 　　钟哥轻笑道：“举手之劳……” 　　而韩俊等到于书记离开，也回过神来，既然这些人是来买石头的，那他自然是不会被绕开的，而钟哥这么热情的人，一来就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放下身份不提，韩俊对他是有着发自内心的好感。 　　本就是个热情性子的韩俊没等他说完，便兀自开口道：“钟哥我听朱叔说，你们是来买石头的？昨天不好意思，那会儿……呵呵。”年轻的他，却没有朱培江那么多的顾虑和拘谨，反而显得大方的多。 　　钟哥点点头道：“是的，不知道多少……”他刚待询问价格，却见韩俊拍着胸脯道：“买什么买，钟哥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要是那块石头我再跟你们要钱就太不仗义了！你什么时候要，跟我去取吧！” 　　此时朱培江也连连点头称是，对韩俊的做法心下暗自赞许。 　　本来韩俊最为喜欢的一块绿石就是那“清风明月”，老朱本以为韩俊最多也就是低价卖给他们，却没想到韩俊这么豪爽地直接送人了，不过这样一来，多多少少也算还他们个人情，毕竟听说自己的那块奇峰突起已经被炒卖到十万块了，而这块清风明月，自然也不会低于这个价钱。 　　虽然拘谨了些，可朱培江却很清醒，钟姓青年所蕴含的能量，所代表的那个阶层，绝对不是他俩这种斗升小民能够攀附的起的，退一步说，就连于书记，他们也是一样不能轻易攀附的。毕竟不管是婚姻，还是权势，都要讲究个门当户对，他绝对不会认为市委书记会为了一个绿石项目跟他们折节下交，更何况这个钟姓青年有着比市委书记更加神秘的身份和地位。他们这种人的人情，能不欠的，最好不欠。 　　韩俊说的豪爽，钟哥面色却有些纠结，心道这孩子还真是个实在人，就算在北京，也没有几个人敢打断他说话，不过面对韩俊，他不仅没有一丝恶感，反而隐隐有些喜欢他的豪爽。 　　只是免费拿走“清风明月”却不是他的初衷，摆摆手说道：“这个是事情一码归一码，毕竟我们买这块石头是为了恭贺家中老人的寿辰，如果您送给了我们，回去也不太好交代啊。这样吧，你开个价。” 　　韩俊却说：“钟哥这话就不对了，礼物看的是心意，并不一定非要用钱去买，再说你帮了我们，我再跟你要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个包袱我可背不起，既然是给老人祝寿的，那我就把‘清风明月’当贺礼了。如果你怕不好交代，我给你写个收条，那钱你就自己留着吧！”狡黠的一笑，把钟哥逗的哭笑不得。 　　见韩俊言辞坚决，钟哥也是无奈，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呢！”韩俊哈哈一笑。一块石头而已，礼尚往来的道理，他可是懂的。 　　…… 　　钟哥走了，带着那块“清风明月”当天就要返回北京。 　　在取石头的路上，韩俊也知道了钟哥名叫钟建国，或许是保养的不错，看似年轻的他实际上已经三十二岁了，只是他具体在北京是干什么工作的，他笑而不答。不过当韩俊把石头交给他的时候，钟建国却提出了一个让韩俊有些疑惑的要求。 　　跟他一起抱着这块“清风明月”合了一张影。 第十六章 权利和义务 　　“当你所站的位置不一样的时候，能难倒你的困难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如果你所站的位置足够高，很多事情，你都能轻易的……改变。”在送行的途中，当听到韩俊问起他为何能这么容易的解决韩俊眼前碰到的难题，钟建国笑着如是说，本来他想说“解决”，不知为何，他觉得面对一个高中生，还是选择了“改变”这个词。 　　当韩俊看到了于书记对这个算是青年人的钟建国那种隐隐表露出来的尊敬，让他愈发的好奇他的身份，朱培江说一万遍“他很牛”也抵不上韩俊看到的那一眼来的直观和震撼。 　　尽管好奇，可韩俊当然不会笨到直接去问人家是干什么的，索性旁敲侧击了起来，可是当听到了钟建国的回答，韩俊的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跟“权力”无关，却跟笔记里的一段记载有染，那丝顿生的迷茫，反而让钟建国最后说的“如果以后再碰到什么难题，可以去找于书记，只要不违反原则，想来他是会帮你的。”这句话，少了几分开心的意味。 　　一路上总在想着钟建国的话，有些恍惚的韩俊不知不觉地返回了自己在市区的家，当韩俊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自嘲的一笑，韩俊掏出钥匙打开门，可刚进门…… 　　“爸，妈……你……你们干嘛呐？”目瞪口呆的韩俊，瞧见父亲正把母亲打横抱起，边笑边转着圈儿呢，看样子，俩人玩的正开心呢。 　　韩俊的突然回来，让韩世鹏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把妈妈放下，脸色微红，说道：“小俊，你不是去奶奶家了吗？” 　　还是金芳反应快，瞪了韩俊一眼：“你妈我正减肥呢，让你爸爸试试我减肥有成效么。”虽然不知效果如何，起码看起来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哦！”韩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咦？”韩世鹏跟金芳两人相视一眼，要是以往，韩俊看到爸爸妈妈亲热少不得取笑几句的，可今天怎么就闷声不响的回屋了？有情况！ 　　儿子大了，有些话当母亲的也不太好问，赶紧给韩世鹏使了个眼色，朝韩俊的房间努努嘴。韩世鹏如何不知她的意思？ 　　“梆梆梆”轻轻叩响韩俊的房门，韩世鹏走了进去。 　　“小俊，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绿石博物馆的事儿不顺利？”韩世鹏问道，毕竟是自己的种，有啥尴尬的事，都是自己人，这会儿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了。 　　感受到父亲言语间关心的意味，韩俊心中一暖，摇摇头笑着说：“爸爸，没事，顺利的很，而且，今天我还见到了于书记呢。” 　　“于书记？哪个于书记？”韩世鹏一愣，问道。 　　本来，绿石馆受到刁难的事情，韩俊并未跟韩世鹏提起，他认为自己既然已经有了笔记，则要多多锻炼自己的能力，除非到了实在不得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求助于自己的父亲。而事情既然已经得到解决，韩俊也无所隐瞒地将这两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韩世鹏听。 　　听罢，韩世鹏点头连连：“这个钟建国不是一般的人物啊，可要跟他搞好关系，这样的机会，可不多。”韩俊却不以为意地一笑：“人家就是来买石头的，千里迢迢的还谈什么关系？再说我欠他一个人情，把石头送了他也算还清了，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唔……”韩世鹏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就跟我说，好歹你爸这么多年也有不少的朋友，至于他说的于书记那边，尽量不要去麻烦人家，毕竟那是大领导，忙的很。” 　　韩俊点头道：“这个我明白，只是爸爸，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恩？” 　　“人要站在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上，才能改变想改变的一些事情？” 　　韩世鹏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想改变什么？” 　　“我就是一问。”韩俊挠挠头。 　　韩世鹏想了一下，笑着说：“还是顺其自然吧，有些东西，不管你站在什么位置上，也是改变不了的，不是有句老话叫尽人事，安天命吗？尽到自己的努力就好了，怎么？是不是这次期末考试又考砸了？初六好像返校了吗？说来听听，你考了几分？” 　　“呃……”显然，韩世鹏认为韩俊口中的“改变”是改变他目前学习上的一些状况了。韩俊面带尴尬之色，讷讷道：“嗨，我说爸，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父子俩相视一笑，韩世鹏自从儿子搞的绿石大火之后，跟金芳对他的学习也就不再过问了，爱考几分考几分，反正以后有自己的事业，也饿不死，而且今天听儿子说，还因为这事儿得到市委领导的重视，也算喜事一件，却丝毫听不出儿子话中的意思，倒也不怪他。 　　俩人又扯了一下闲话，韩世鹏看天色不早，便嘱咐韩俊早点休息不要太过疲劳。而韩俊虽然点头，可他真的能睡的着么？ 　　夜已深。 　　父母早已安睡，韩俊坐在书桌前，带着耳塞，听着BEYOND的《大地》，家里经济条件好转，过年的时候，父亲给他买了一部小巧的随身听，晚上的时候，韩俊也喜欢听听歌。只是此时的韩俊根本听不到里面激扬的音乐，脑中思绪纷乱。 　　捧着笔记，韩俊强迫自己不再考虑其他，应该打算一下如何更好的经营绿石馆，但合同他已经看过了，建绿石馆的施工队风管委都帮他们联系好了，等正月十五一过，就可以立即开工。跟老朱，两人早就有言在先，博物馆建成之日，利润五五分成，毕竟，老朱有经验，而韩俊则能拉来足够的资金，两人关系亲近也不分你多我少，索性一人一半倒也痛快。 　　可是想来想去，韩俊总是觉得脑子乱乱的，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钟建国的话始终在他耳边回响。圆珠笔在韩俊无意识的掌控下，漫无目的的游走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粗粗乱乱横横竖竖的线条就像他现在的思绪。烦乱的韩俊扔掉笔，顺手要将白纸揉搓成团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线条组成的，正是两个字“权利”，利益的利而非力量的力。 　　他所烦恼的，不是钟建国今天给他带来的那种强大“权力”的震撼，而是其他…… 　　本来，那种所谓的“权力”对于韩俊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就他本人而言，对那些东西也没有直观的认识，即便是今天看到了钟建国那种隐隐的威风，也是一样，并未放在心上。 　　之所以韩俊如此纠结，全是因为笔记里的篇章中，有个“改变历史篇”，里面记载着许多让韩俊一见之下触目惊心的内容…… 　　第一次帮父亲捉住了罪犯，便是从这个篇章中得到的提示，可是，越是往后，韩俊越发觉，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避免的了得，如果能全部将这个篇章中的历史改变，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更何况，有些事情，离他韩俊实在遥不可及，根本不是他这样的中学生能够轻易涉足的。 　　可今天听了钟建国的一席话，韩俊若有所思，在他的心中，这本笔记，就好比上天赋予他的一种优于任何人的“权利”。本来，韩俊认为，笔记在手，世界我有！有了这种先知先觉，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 　　自己信心勃勃的准备通过绿石馆慢慢的积累资金，等到他能够有了足够的“自由”便要一飞冲天展翅翱翔于这个世界，而一项项实现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赚钱法门，自然也就成了他生活中的乐趣。至于改变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些事情，他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和必要，毕竟都是一定会发生的。 　　可是现在，他不禁想到，有“权利”相对的，就是有“义务”，而什么是自己的“义务”？最初，韩俊觉得，或许让家人幸福快、乐富足美满便是自己的“义务”。但是，即便没有这本笔记所带来的“权利”，那也是要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义务”啊。 　　而现在想起钟建国犹在耳边的那句“只要你站的足够高”，韩俊的心里一动。如果自己凭着笔记赋予自己的“权力”，能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那么，“改变历史篇”中的一些事情，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去尝试一下了呢？ 　　看着“改写历史篇”里的一篇篇一幕幕，韩俊心道，或许，这个篇章就是这本笔记的作者原本要当做他自己的“义务”来完成的吧？“我不知道你现在身处何方是死是活，既然你已经无力来做这些事，那么，便由我来帮你履行这份‘义务’吧。” 　　只是在这之前，除了里面那些他目前力所能及的“义务”外，他韩俊必须要更好的使用这个“权利”来让自己尽快的“站的足够高”…… 　　听着耳边传来家驹深沉浑厚的嗓音，韩俊望着窗外的星空，喃喃道：“时间，貌似不是很多了啊。” 第十七章 赞助不如贷款 　　韩俊这天晚上想了许多，既然要好好的利用这本笔记，那么不管是赚钱，还是改变那些历史，都要全盘接受。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句话，韩俊已经忘记了从哪里看来的，可现在的他却深以为然。但凭着这本笔记，韩俊的确可以得到一些他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小小年纪的他却也懂得，如果只顾一己只贪，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本笔记的作者，不仅让他崇拜，更多的却也是敬畏。这本超出他常识太多的东西，让他不得不对所谓的“神灵”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 　　第二天，他便联系了朱培江，既然绿石馆的审批事宜都已经搞定，不如直接开工，只要工钱给的足，他不信找不到愿意干活的施工队！ 　　俩人来到了风管委，再次见到二人的郝建洲就跟见到了亲爹一样，几日前的那种倨傲的态度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也不废话，直接问俩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见他这么上道，韩俊本来还揣着折腾他一番的鬼心思也就先放到了一边，谈起了自己准备提前施工的计划，费用好商量。他跟朱培江二人目前的资金合起来大约有二十万，建博物馆略为嫌少，但施工费用完全没有问题，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拖欠农民工工资这一说。 　　郝建洲虽然感到有些为难，但想到二人深不可测的背景也只好拍着胸脯保证亲自与施工方联系，一定保质保量以最快的速度完工！当即便联系了滨海建委下属的建筑一公司，让他们来负责绿石博物馆的建安工作，他们可是负责过滨海市博物馆的建安工作的，对于类似场馆的建立，有着相当的经验。 　　原本还以为事情会比较复杂的韩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大喜之下立刻想要带朱培江走，可郝建洲的一席话，又让韩俊有了新的想法。 　　郝建洲见两人只是联系好了施工队就要急着离去，不由多说了句：“二位不再坐会儿啦？” 　　韩俊道：“工程队既然联系好了，可我们也得联系联系工程款啊，毕竟建博物馆也不是个小项目，各项资金还未到位呢。” 　　郝建洲的脸色不免有些纠结，心道，钱还没有就敢揽下这么大的买卖。但人家后台大呀？他想着多多巴结对他也有好处，见二人只是徒步来的，心道要去银行路途也够远的，好心道：“两位是去银行吧，不如我叫人开车送你们？” 　　“银行？”韩俊一愣“什么银行？” 　　“呃……你们不是去银行联系贷款？”当时银行的个人贷款项目刚刚开展，普通的老百姓或许还不太认可，可作为机关里的一员，这个消息郝建洲却是知道的，可是，他却想当然的认为“背景深厚”的两人自然是得到了消息，要去银行联系贷款的。 　　听他这么一说，朱培江知道他有所误会，笑着想要解释：“哦……不是的……”却被韩俊悄悄拉住。 　　本来笔记里对银行的个人贷款略有提及，只是韩俊当时想着通过二舅的关系或许可以更方便的拉来赞助款，虽然那跟卖石头没有太大的区别，却是最方便的来钱路子。可现在郝建洲提到银行，韩俊也隐隐记起了笔记里的那条记录，“95年开始鼓励个人贷款，应当适时介入。”却没想现在已经有了，而且他现在并不属于个人贷款，而是“企业”贷款，想来也比个人来的容易的多。 　　心道：“现在贷款刚刚兴起，老百姓还不太认可，要是拉赞助的话，这么多钱一个单位也消化不了，单位多了账目上也未免有些麻烦，郝胖子这话也没错啊。” 　　当即一笑：“哦，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去银行联系一下贷款。”朱培江转头看着韩俊，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在他的心里，还是倾向于韩俊去拉贷款，毕竟那东西没有利息的，可如果跟银行借钱，每年的利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对了！你看我还真是守着真佛爷却拜泥菩萨，不知道郝主任在银行有没有熟人？要是您有认识的银行的朋友，我们也省了不少事儿了不是？”韩俊悄悄拽了拽朱培江的衣角，示意他莫要声张。 　　听韩俊把他抬的那么高，郝建洲心里一阵舒爽，别说，还真巧了，郝建洲真就认识几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小韩这话可就谬赞了，工行我认识一个主任，你等等，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本来郝建洲还打着暗示一下他那朋友，俩人背景很深，让他稍稍开点方便之门的想法，可他的朋友一听说有人要贷款，乐的几乎一蹦三尺高，91年开始允许个人贷款，但老百姓却对这个项目并不认可，即便是做生意的人，也没几个喜欢去银行贷款的。 　　当时能做生意的人，手上大都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没本钱的人自然不会去选择做生意，而借银行的钱，每年还要还利息，这在大多数的心目中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韩俊却有笔记的提示，虽然上面并没有说91这个业务就已经开展了，可却说了95年鼓励个人贷款之后应当立刻介入。 　　郝建洲朋友的这种表现，也让郝建洲本人有些汗颜，把情况跟韩俊二人一说明，承诺市委支持的项目，风管委出面给他们担保，借多少，随便！ 　　这话说的大气，可韩俊也不会乱来。至于具体的工程预算，还要等建筑一公司的工程师来了之后才能做出，先约了工程师明天见面，而后才能跟郝建洲银行的那个朋友详谈。 　　回到了朱培江家，面对他的质疑，韩俊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一说，可是，以前对韩俊言听计从的老朱，第一次跟他产生了分歧。 　　“小俊，不行啊，你想想，咱要是去拉赞助，不就是送几块石头？以咱现在的名气，一个单位几万块钱，百十万也没有问题，可你要借银行的钱，不说每年的利息，要是咱们换不上，那可怎么办？”朱培江不无担忧地说道。 　　“朱叔，我听人说过，在国外，要是借银行一万块，还不上，那他一定会有麻烦，可要是借一百万还不上，那银行就得把他当爷爷了。这话虽然说的有失偏颇，在咱这儿也许不太可能，可一来有管委给咱担保，二来市里对咱这个项目有如此重视，三来……你还对咱的石头没信心吗？”韩俊不断的蛊惑，让朱培江的心里有所松动，却依然不松口。 　　“不行，小俊，这事儿我真不同意。你怎么能这么胡闹呢？拉赞助的法子不是挺好嘛？非要闹幺蛾子？” 　　见他如此执拗，韩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是从笔记里看来，他坚信不疑，可这话不能跟老朱说啊，只好说道：“要不朱叔，以我的名义贷吧，出了事儿算我的。” 　　“你！”朱培江一阵气结，究竟怎么贷款他不明白，可韩俊却还是个孩子，连17岁的生日还没过呢，“你真以为有个身份证儿就是成年人啦？你还不到18岁呢，人家银行脑袋被驴踢了会借给你钱？” 　　第一次听朱培江爆粗口的韩俊乐不可支，笑的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儿，回过味儿来的韩俊才说道：“要不我让我爹出面怎么样？还是我们家负责，这样，朱叔你就没风险啦。” 　　老朱沉吟了一番，觉得自己这么做虽然出于谨慎，可也不能让韩俊这个小屁孩儿看扁了，一时热血上脑，当即道：“你既然执意如此，大叔我也不占你便宜，不用按当初说好的五五分成，你六我四，那一成就当利息了。” 　　“好说，好说。”韩俊笑嘻嘻的样子让老朱气不打一出来，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让出的一成，会是个多大的利益，日后每当跟韩俊一起喝酒的时候，总是笑骂他拐着弯儿来坑自己…… 第十八章 “讹”来的贷款 　　“老郝，这个……材料不是很齐全啊。”工行滨海分行的行政处办公室里，行政处主任刘泽亮有些为难地对到访的郝建洲说道。正月十二这天，一大早郝建洲就带着一摞材料来到了位于市区的工行滨海分行，找到了老同学刘泽亮。 　　可是，他拿来的材料，却跟贷款必须的诸如借款人财务情况证明，抵押物评估证明，偿还能力证明等一系列证明相去甚远，甚至借款人也只有一个叫“韩世鹏”的身份证，是本地人不错，据郝建洲说此人还是市局民政处的一个副处长，可借款人却根本没有到场，而抵押物更是无从谈起，只有崂山风管委的一纸担保。 　　放贷款的任务的确很重，可也不能胡来呀？毕竟是国家的钱，如果为了任务盲目出借，到头来对方还不上，自己上哪哭去？而且他仅仅是一个行政处的主人，至于贷款最终落实的还要去找信贷部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部门。 　　“老刘，你就放心吧。这个项目市委相当的重视，准备列为咱滨海一个重点的旅游项目……”郝建洲游说道：“再说你不是也有任务嘛，要是你不借，我大可以去找农行的老孙。” 　　“我的郝主任，这个，是原则性问题啊，手续不全，哪能盲目放贷？再说最后拍板的还不是信贷部？不管是我这儿还是农行，都是一样的啊。而且这个数目也太大了！”刘泽亮道，郝建洲带来的手续也太少了点，放到哪也是通不过的啊，更何况，申请贷款的数额居然是一百二十万！ 　　初十那天，郝建洲带着韩俊跟建筑一公司的工程师见了一面，尽管工程预算需要一个详细的计算过程，但人家毕竟有建安市博物馆的经验，看了看建筑用地，又询问了一下韩俊的要求，便给出了大约需要一百万的估测值。韩俊怕不够，便多申请了二十万。其实有风管委出面，拉着市委的旗号，建筑材料的费用其实会省却很多。 　　至于建筑图纸，就需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出来，可韩俊毕竟等不了那么久，要是一个星期以后都他妈开学了。在重金的诱惑下，出图纸的时间被缩短为三天。尽管正月十二才能开工，但对韩俊来说也勉强可以接受了。 　　本来他想委托郝建洲联系一下工行的那位主任，不知郝建洲哪根筋搭的不对，殷勤地大包大揽要帮着韩俊去联系贷款。韩俊想来自己也是分身乏术，既然郝建洲这么热心，正好省了自己的事儿，如何还能不答应？ 　　实际上，郝建洲自己上次开罪韩俊二人的风波刚刚过去，虽然看起来韩俊表面上没有什么异样，可郝建洲心里还是有点小疙瘩，生怕他秋后算账，而且，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想改旗易帜的想法，只是他热心的目的，韩俊却没有看出来罢了。 　　听了刘泽亮的话，郝建洲却不以为然道：“你搞行政搞傻了吧？不会灵活点儿？我们风管委都敢担保，你还怕什么？”说着，郝建洲点了点桌子上的风管委担保材料。 　　“什么意思？”听他话里有话的，刘泽亮眉头一挑。 　　郝建洲向前探了探身子，悄声说道：“老同学，不瞒你，人家，有人，你就放心吧，就算出了事儿，也找不到你头上，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缺什么资料，你自己摆平，事后人家还记你个好，何乐而不为？”边说，郝建洲边比出胡萝卜一样的粗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这个……”刘泽亮沉吟了一下，心里一动，问道：“真的？” 　　“嗨，咱俩这关系，我还能蒙你？风管委的担保可是白纸黑字儿，到时候博物馆开业，市委绝对会有领导去捧场，到时候我给你求一请柬，跟领导们接触接触也是好的嘛。”郝建洲嬉笑着说道，话到这个份儿上，如果刘泽亮还是不同意，那就没啥好谈的了。 　　“这样的话……”郝建洲的一席话，让刘泽亮心动不已，既然是这样，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重重地点点头道：“好！这事儿就交给我了。对了，谁负责来签合同？” 　　郝建洲一怔，想到韩俊交代的事情来，在大体问明了贷款所需的证明，昨天上午韩俊就把东西送了过来，本来郝建洲也觉得有些太少了，不过想到人家后台硬，也就没多考虑，但韩俊却说要以他爸的名义贷款，言谈话语间似乎透露着他爸并不知道此时的意思，而且这事儿朱培江也摆明了不会出面，只有韩俊来签了，便指着韩世鹏的身份证说道：“他儿子。” 　　“妈呀。”刘泽亮会心一笑，拾起韩世鹏的身份证看了起来，可一看之下，顿时一愣，旋即一笑：“还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儿子大了？挺有魄力啊。”按身份证上的年龄，这韩世鹏也才41岁，就算是早婚，他儿子也不可能太大。 　　“16”郝建洲道。 　　“呃……”刘泽亮瞪着眼，抻着脖子“那不就是个孩子嘛？不会是被人当枪使了吧？” 　　郝建洲嘴角下撇，摇摇头：“别小看这个小子，本来我也以为他就是个孩子，可根据这两天来他的表现，以我多年的经验看，或许这个孩子在博物馆的事儿上，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 　　“十六岁的孩子？大人教的吧？”刘泽亮根本不信，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懂什么？能想到来银行贷款？现在做生意的大老板都不愿意来贷款，一个孩子能想的这么多？ 　　“你都说了英雄出少年，何况我早就跟你说了……”说着，郝建洲又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你要是觉得他的身份不合适，就稍微改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唔……”刘泽亮做了然状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人家那里催的急，你抓紧着点儿啊。”郝建洲抬腕看表，起身告辞。“行，到时候记得给我弄分请柬啊。”刘泽亮不忘嘱咐。 　　“好说！到时候申请通过了你给我个电话，我得去工地看看，今天开工了。” 　　…… 　　刘泽亮送走了郝胖子，也没有多耽搁，直接去了信贷部，不出所料…… 　　信贷部主任唐丽红是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美妇，都说她是凭着行长的裙带关系才坐上信贷部主任的位子，可这个位子在业内人士看来，并不是个什么好差事，放贷？难啊！别人不知道，刘泽亮却深知这个女人的能力，当然，是各个方面的。 　　只是唐丽红一看这残缺不全的证明就眉头大皱：“老刘，你胡闹吧？这东西根本过不了，还一百多万。” 　　“嘘！”刘泽亮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右一看无人，凑上前去，悄声道：“这可是市委书记家的亲戚，你就放心吧，人家底子厚实，少不了你的钱。我的任务是二十万贷款，剩下的，都算你的。” 　　听到这话，唐丽红一愣，本来信贷部的放贷任务就很重，这次一下完成了一百万，自然是开心的，而听到刘泽亮的话，她更是高兴。心道市委书记家的亲戚？“哪个书记？”压低了声音问道，八卦之心女人尤甚啊。 　　虽然郝建洲跟刘泽亮说要贷款的这人背景深厚，却并未明说具体那尊大神是谁，眼珠一转，隐晦道：“还能是谁？” 　　“哦，哦。”唐丽红似是心领神会，微微一笑，点头道“这就成了，好，我这就给行长打个报告，改天让他过来签合同吧。” 　　刘泽亮道：“谢了！”说罢，转身离去，只是出了门才喃喃道：“她知道了？我还不知道呢。”耸耸肩，郝建洲的话他深信不疑，毕竟能让郝建洲亲自跑来帮着办贷款的人，光从这一点上来看，就不值得怀疑！ 　　…… 　　“小唐，你这个报告怎么回事？”行长杜明辉看着一份古怪的贷款审批报告把信贷部的唐丽红叫到了办公室，顺手把报告丢给她看。 　　拾起报告一打眼，唐丽红笑着说：“哦，杜行，这人是市委于书记的亲戚，于书记亲自批示的，您看，还是风管委给他担保的。手续上稍微欠缺了点，不过他们承诺后期补齐的，出不了岔子。” 　　“哦？于书记亲自批示的？我怎么……”刚想说我怎么不知道？一想既然是亲戚，自然不会很高调，不跟他打招呼也是正常，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说着，拿过报告，刷刷两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如果于书记在侧，一定会很疑惑：“我啥时候多了亲戚？我又啥时候亲自批示了？” 　　要不说以讹传讹的威力巨大，韩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领导亲戚”的帽子，而此时的他，正在接受着来自父亲的“暴风骤雨”…… 第十九章 木已成舟 　　就在郝建洲为了“背景深厚”的韩俊和朱培江二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韩俊正老老实实的站在家里，对面坐着一脸严肃的父亲，和怒气冲冲的母亲。 　　“说！你拿你爸身份证干什么去了！？”金芳捏着鸡毛掸子，重重的一挥，“嗖”的破空之声尽显她此时心中的怒气。 　　朱培江说的没错，如果要贷款，韩俊自己的那张身份证定然是不行的。虽然1988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里指出，十六岁以上，未满十八岁的公民能够以自己的劳动取得收入，并能维持当地群众一般生活水平的，可以认定为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但是这个通则一来普通百姓关注甚少，二来韩俊虽然凭着石头卖了几个钱，但并没有单位会给他开具合法有效的“收入证明”是以，他并不适合这条通则。当然，即便是符合，银行也不见得会痛痛快快地贷款给他，毕竟人家不是白痴。 　　既然自己的身份证不行，朱培江又不愿意出面，韩俊不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老爸身上，平常日里，父母的一系列证件都是放在他们房间的床头柜里。本来韩俊是想跟父亲商量一下的，可是，想到这个数目实在太大，如果父亲不同意，那一切都泡汤了，索性偷将出来！ 　　初十那天跟郝建洲敲定了一系列贷款数额之后，韩俊就趁着父母上班以后，偷偷来到父母的房间，翻箱倒柜了起来。 　　在一摞诸如劳模证、独生子女光荣证、已经废弃不用的粮票堆中，韩俊找到了户口本，父亲的身份证就插在里面，得手的韩俊将“作案现场”恢复原貌，并将其交给了郝建洲，拜托他去银行协助联系贷款事宜。 　　可是韩俊却没想到，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每个月的十四号，是父亲发工资的日子，而这天，正是正月十一。新年过后第一个月，眼看又是元宵节，待遇有所提高，在原有工资的基础上，还有多了两百多块钱的“过节费”。准备自己搞个小金库的韩世鹏决定去银行从新开个户。 　　可在家里，死活找不到身份证了？心下万分疑惑的韩世鹏也顾不得藏私房钱了，转而询问金芳，而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俩人一合计，家里就三个人，他俩都没拿，那自然是韩俊拿的了。 　　只是他拿韩世鹏的身份证又要去干嘛，俩人倒未多想。当天晚上，韩俊从仰口回来之后，韩世鹏随口问他：“我的身份证你拿了？” 　　韩俊心里一惊，这事儿怎么老爹这么快就知道了？支支吾吾地妄图敷衍过去，实际上，韩俊随便找个借口都能糊弄过去，比如租书啦之类的，可要不怎么说“做贼心虚”呢？心里有“鬼”的韩俊只想着怎么敷衍过去，可这种太着痕迹的表现，当然引起了父亲的注意。 　　原本没怎么在意的韩世鹏一见韩俊这种鬼祟的表现，当刑警时敏感的嗅觉让他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了。可无奈他怎么问，韩俊就是一副打死都不说的样子。 　　面对这种情况，更让韩世鹏隐隐有些担忧，他倒不在乎身份证，却在乎韩俊那种鬼祟的表现。自己拿他没办法，只好等金芳回来治他。 　　…… 　　“没干嘛。”韩俊低着头嘟囔道，自己这把可算是先斩后奏，呃，根本就是隐瞒不报。此时要是被父母知道了他打着老爸的名头去借了一百多万，还不把他们吓坏了？不行，坚决不能说。 　　见韩俊这种态度，金芳气不打一出来，可她也知道儿子嘴巴紧，这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虽然手持“利器”，现在韩俊这么大了，也不可能真的去敲他。冲韩世鹏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审讯不是挺有经验的嘛？怎么不问？” 　　韩世鹏翻翻白眼儿，韩俊这种打死也不说的情况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开口，可毕竟是对犯人，对自己儿子哪能用这种手段？只是韩俊的这种做派，让他隐隐有些不安。正在金芳和韩世鹏一肚子疑惑的时候“B～B～B～”韩俊腰间传来一阵清脆嘹亮的铃声。 　　韩俊拿到手里一看，脸上顿时一喜。只是他脸上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母亲的眼睛“谁的？拿来！”金芳伸出手，冲韩俊扬扬下巴，命令道。 　　“呃……”韩俊脸色一垮，下意识地把传呼机藏到了身后，摇摇头。 　　这下，不仅金芳，韩世鹏也更加的怀疑了，好奇心能杀死猫，抢个把传呼机才到哪？韩世鹏霍然站起，笑着问道：“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可那笑容总让韩俊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难道老子要跟自己动手？那可万万不是对手的，即便是对手也不能还手呀。心道，横竖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反正贷款已经搞定了，木已成舟，当爹妈也还能打死了我？颤悠悠地把传呼机交到了老爹手上，他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把那条信息删掉，但韩俊很肯定，如果自己那么干了，父亲绝对会第一时间扑上来的…… 　　“贷款已经办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签合同吧！郝建洲。”韩世鹏一见寻呼机上的这些文字，眉头一皱，凝声问道：“贷款？什么贷款？” 　　韩俊心里暗骂郝建洲不知道将信息发的隐蔽一点吗？难道不能说：“事情已经办好？”却浑然不知，他自己刚刚接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来着。 　　此时已经什么都隐瞒不住了，韩俊讷讷问道：“那个……我说了，你们保证不生气行么？” 　　“你说。” 　　“我用你的身份证去办贷款了。”韩俊小声说道。 　　“贷款？你贷款干嘛？” 　　“当然是办绿石馆啦。”韩俊答道。 　　“你自己赚了那么多钱还不够？怎么还要去贷款？”听到这个消息，韩世鹏反而略微放心，其实不管儿子干什么，只要他知道，自然不会担心，他之所以担心，全然因为他不知道，仅此而已。听到儿子说去办贷款，他并不气愤，只是感到好奇，儿子卖绿石轻轻松松赚了几万块，不就是办个绿石博物馆吗？为何要跑去银行借钱？这个想法不仅他有，金芳也一并有着同样的疑惑。 　　此时她还捏着手中的鸡毛掸子，问道：“什么是贷款？” 　　“贷款就是借银行的钱。”韩俊抢着答道。 　　听到借钱二字，金芳首先想到的则是：“没利息？” 　　“有啊，一年8.9％呢。”韩俊见父母似乎不怎么生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就跟他们说说了。 　　“这么高？你傻呀！人家楼下小卖部的孙老头开了两年店了，也没向银行借钱，你个破绿石馆还用借钱？”金芳大感吃惊，心道聪明的儿子如何会这么傻？这么高的利息还去借？只是，在她的心里，韩俊的绿石馆跟楼下的小卖部规模差不了太多…… 　　“呃……”听母亲居然拿自己准备建设的滨海市第一家绿石博物馆跟楼下的小卖部相比，韩俊就一头黑线：“妈，他那小卖部怎么能跟我这个比呀。” 　　“哟？你这个还比人家大就是了？”韩世鹏也乐了。 　　“那是当然！”韩俊想到已经开工的工地就是一脸自豪。 　　“有多大？”金芳问他，既然儿子能搞这么大的买卖，她心里也很高兴，随口问道。 　　“恩……”韩俊想了想，回答道：“三千平米，三层，一楼普通展区，二楼精品展区，三楼办公区，楼后是仓库和加工车间，楼前一千平米的停车场。” 　　“霍，不小啊！”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韩世鹏展颜一笑，可忽然一想，不对！转而问道：“你借了多少钱。” 　　“不多！”韩俊道：“一百二十万！” 　　“哦！”韩世鹏点点头，却猛地睁大了眼睛：“一百二十万！？” 　　而金芳听到这个数目之后，脸色瞬间煞白，鸡毛掸子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喃喃道：“一……一百二十万？！” 第二十章 规劝失败 　　听到韩俊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一百二十万”这个数目，韩世鹏一声不吭地坐回了椅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门”，缓缓地抽出一根叼在唇边，不知是打火机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略微颤抖的手，点了五六下才把香烟点着。 　　猛的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金芳则赶紧找来纸笔，不断在上面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家里瞬间的安静了下来让韩俊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父母冲他发一通火，或许他还能好受些，可现在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他大气不敢出。 　　“十万……一年的利息……十万！”金芳颓然地放下手中的笔，其实不用算，8.9％的利息也高的可怕。儿子背着父母居然欠下了这么一笔巨款，光利息一年就十万，这可怎么办？ 　　本来儿子想搞绿石馆，不管韩世鹏还是金芳都是支持的，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韩俊搞的绿石馆跟一般的画廊规模应该差不多，二三十个平方的门头房，布置的雅致一些，并不需要太大的投入，让老朱在那看着也是不错的，闲来卖卖石头而已，哪里想到，韩俊居然闷声不响地搞出了一个占地三千多平米的绿石博物馆？ 　　金芳颓然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丈夫默然不语，她知道，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只能由韩世鹏出面了。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韩俊弱弱地问道。 　　韩世鹏撇了儿子一眼，摇摇头道：“小俊，坐。”把韩俊招呼到自己身边：“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我……爸，我要是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韩俊挠挠头，他没想到父母的反应会是这样。 　　“咳……咳……”韩世鹏不只是被韩俊的话，还是手中的烟呛的咳嗽连连，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深深地望了儿子一眼，是呀，要是儿子跟自己说他要借一百万，自己会同意吗？显然不会。 　　叹了口气道：“小俊，趁着利息不多，你把这贷款取消了吧。你弄这么大，有必要吗？” 　　父亲说的心平气和，韩俊也顺着他的口气，只是态度却异常的坚决：“爸爸，我们的石头你也见过，不管是已经得到专家鉴定的，还是有待加工的，个头都不小，如果在一个小作坊里，根本不能体现它的价值，而且这个事情报上也登，市里的领导也都知道了，现在撂挑子，我就没脸见人了。” 　　韩世鹏一怔，韩俊要是不说，他倒没想过这么多，此时听他提起，他才意识到，儿子所搞的这个绿石博物馆被媒体报道，跟风管委接洽之后已经势在必行，尽管是父母，也不能改变这件事的进行了。如果自己真的阻止了韩俊，先不说贷款的事，那简直就是在打市委领导的脸了，这样的蠢事，他韩世鹏不会去做。 　　可儿子借了这么多钱，韩世鹏考虑的已经不是儿子能不能赚钱，而是能不能还得起这笔钱的问题了，又是一叹：“你想过没有万一还不上怎么办？” 　　“没”韩俊耸耸肩，接着一笑，说道：“爸，你就放心吧，我听朱叔说，他那块‘奇峰突起’已经炒卖到十万块了，而我送人的那块‘清风明月’也不比他的差，你想想，我们有了这么高档次的绿石馆，慕名而来的人自然就多。而且，一块绿石现在卖几万块钱轻松地很。一百来万，其实也没有多少嘛。”嘴里安慰着，实际上他的心中也是忐忑，虽然说的很美好，可当绿石馆开业之后，究竟能不能卖出那么高的价钱，他的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可眼前父亲正忧心忡忡，再让他担心实在不是一个当儿子的本分，索性许下泼天的大愿来安父亲的心。 　　“真的？”韩世鹏疑惑道。 　　韩俊却说：“爸，这个世界上，总不会缺少那些附庸风雅的人，生活越来越好，这样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用担心的。”越说越顺溜，这话本来是笔记里记载的，此时被韩俊信手拈来，看父亲的表情，貌似效果不错。 　　韩世鹏缓缓地点点头，轻声说道：“但愿吧。”转而又问韩俊：“那你贷这笔钱，老朱知道吗？” 　　“知道，只是朱叔也不同意，所以我就以你的名义贷了，不过朱叔说了，我贷的钱，我来掌管，即便以后我们盈利了，也是四六分，我六。”韩俊点点头，有些得意地说道。 　　见儿子想的这么简单，韩世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继续问他：“那你现在还在上学，怎么掌管，难道你不想上学了？”说到这里，韩俊明显感觉母亲的身体一僵，这种事情，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愿意看到的，而且笔记中还有好多的东西他参不透，如何能放弃学业？ 　　韩俊说：“爸，妈，学，我还会继续上的，而且我还要考大学的，只是绿石馆的事情，交给朱叔我很放心，而且我也找了个帮手，就是白悦的哥哥，我没跟他详细说，只是想来他也不会拒绝的。” 　　韩世鹏心里有些纠结，今天他心平气和的跟儿子说话，只是不断的给他提出问题，试图问出一些让他难以解决的难题，可是，直到现在，儿子的想法不仅没有松动，就连他，几乎也被儿子说服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儿子长大了，小小年纪就弄出这么一档子让他这个当老子的也措手不及的事情，至于改变现在的状况，更是无从谈起，索性对金芳说道：“小芳，明天你去单位办下停薪留职，去给小俊照看着吧，老朱关系好归好，先小人后君子也无大错。” 　　“嘿！爸，还是你了解我，我早就想跟我妈提这事儿来着，还怕她不同意，这下好了，妈，你来给我管着帐，我在学校也能安心啊不是？”完全不了解父亲此时想法的韩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乐坏了，赶紧挪股到母亲身边，拉着金芳的胳膊嚷嚷道。 　　金芳看了看韩世鹏，见他缓缓的点头，只能白了儿子一眼。虽然她看似性子泼辣，可在这等大事面前，她还是会选择听丈夫的。 　　看着兴奋的儿子，韩世鹏心下苦笑，试图劝儿子退回贷款的尝试已经完全失败了。还把老婆搭进去了，自嘲地一笑，心道，自己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着有些不太确定的未来，他决定做两手准备…… 　　只是韩世鹏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家庭的走势，已经隐隐的开始跟随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的脚步，慢慢的发生了改变，一个小小的偏移，从这里慢慢的开始了。 第二十一章 说到做到 　　“哥，你别晃了，晃的我眼晕。”白悦嘟着嘴，埋怨地看着在她跟前来来回回踱着步的白猛道，自从返校那天跟韩俊闹了个小误会，虽然明明是她心有愧疚，可就是不松口，就连韩俊前两天托白猛来找她，她也不理，看似强硬，实是心虚。 　　她怕见到韩俊，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她都会觉得尴尬，索性装鸵鸟，把自己关在家里，哪也不去。只是这样一来可苦了白猛，韩俊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妹妹不仅没有给他问来，还跟韩俊耍起了小性子，不明就里的白猛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这个样子，今天可都是正月十六了，本来今天是学校报道的日子，结果妹妹回来之后居然说韩俊没来报到？让她找韩俊，可她还是充耳不闻死活不答应急的他团团转。 　　“我能不急吗？这两天单位里挺忙，我都请了两天假了。” 　　“你不会自己打他传呼机么？”白悦小声地嘟囔着。 　　“你俩到底怎么了？他欺负你了？”白猛见妹妹这种姿态实在想不明白，却听白悦低着头有些害羞地说道：“没有。” 　　“你……”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白猛一跺脚，披上大衣转身要走。 　　“哥，你去哪？” 　　“找韩俊！” 　　出了家门，白猛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韩俊打了个传呼，反正已经正月十六了，他不想再等了。没过多久，就接到了韩俊打来的电话。 　　“猛哥？”电话那头，韩俊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你在哪？”白猛疑惑道，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似乎有什么机器在轰鸣。 　　韩俊哈哈一笑“我在工地，我正想找你呢，你赶紧过来吧，你到了崂山景区门口就能看见我了。”韩俊的呼机号，除了家人，也就白猛兄妹俩知道，在学校，就连最好的朋友张绍林也不知道，毕竟一个高中生带着传呼机也太扎眼了些。 　　撂了电话，白猛满腹疑惑，韩俊怎么跑工地去了？但既然喊他过去，自然是有事的，想到还没弄清楚他到底要自己帮他做什么事，也无暇多想，当即乘车奔赴崂山景区。 　　……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满脑子问号的白猛来到了景区入口处，却见入口左侧，一个正在施工的大工地，周围已经拦上了蓝色的挡板，喷着滨海建筑一公司的字样。工地入口不断有拉着土石方的卡车来回经过，向内看去，各色的建筑材料码放的整整齐齐，一台还未组装的小型塔吊堆在一角，工人忙忙碌碌，虽然韩俊说他就在工地，可里面的这些人都带着黄色的安全帽，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模样，百多人的工地让他如何去找？ 　　正想进去看看，却被门口一个工地监察人揽了下来，态度倒也客气：“小哥，没看到正在施工吗？车来车往的太危险了。” 　　白猛抻着脖子向里瞧去，说道：“我找个人。” 　　监察问：“你找谁？” 　　白猛斜了他一眼：“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监察一笑：“工地上下百多人，还没有我不认识的。既然你要找人，我帮你找，可你不能进去。” 　　“我找韩俊，你认识？”白猛嬉笑道。 　　监察略一思索：“哦，你说的是韩经理吧。在这等等，我帮你喊一声。”说吧，监察便扯着嗓子朝不远处几个凑在一起正对工地指指点点的几个人喊道：“韩经理！有人找！” 　　白猛却是一愣，怎么韩俊还成“经理”了，这个词在当时可代表着大老板呀。 　　只见其中一人循声转头，白猛定睛一瞧，嘿！不是韩俊还是谁？只是同样带着黄色的安全帽，让他一时没有认出来，这会儿他转过头来自然是看见了。韩俊看到白猛已经到了门口，跟身边的几人交代了几句，顺手抄过一顶帽子，快步朝门口走来。 　　“猛哥，来的这么慢呀。”打了个招呼，韩俊把安全递给他。 　　“已经不慢了！韩俊，你怎么还成经理了？”白猛惊讶道，看着这工地规模不小，心道韩俊小小年纪就拉起个工程队来？打死他都不信。 　　韩俊带着白猛走进工地，俩人边走边说，韩俊笑着说道：“看见这工地没？几个月之后，这里将是咱滨海第一家崂山绿石博物馆！加工、销售、展览一条龙！怎么样？” 　　白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规模不小的公敌，惊讶道：“难道……你跟我说的那个买卖……就是这个博物馆？！” 　　韩俊点点头：“是啊。” 　　“这么大？”白猛指着忙碌的工人，和已经初现雏形的地基问道，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跟市博物馆比起来还算小的呢。”韩俊不以为意道。 　　“这得多少钱？”白猛心中暗自咂舌，此时直感觉心跳加速，以前只是觉得韩俊的老爹是市局的，以后要是有啥事儿还能摆脱韩俊帮帮忙，可眼见这小子居然弄了这么大一个绿石馆，还要让自己来帮他？ 　　“你……还真没骗我，这买卖……不小哇。”看到眼前的这种情景，白猛心中除了震撼，再无其他。可他韩俊真的是个十七不到的学生？再看韩俊时的眼光，则完全不同了，佩服的同时隐隐带着些许敬畏。 　　“那是自然，我骗你干嘛呀。我可是说到做到的，怎么样白哥，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亲热地揽着白猛的肩膀，韩俊道。 　　讷讷问道：“小俊啊，你猛哥啥都不会呀。”挠挠头，白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心里是极想来的，可他却有自知之明，本就瞎混，要技术也只会修车，能来帮他干什么？ 　　“会？你以为我会？得五六月分绿石馆才能完工呢，除去内部装修啥的，正式开业或许得到七八月分了，猛哥，你那修理厂的活没啥大意思，不如过来帮我，也不需要会什么东西，毕竟明天我就要开学了，平常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看着这里，我妈也停薪留职过来帮我管着帐，平常你听她和朱叔的指挥就行。”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韩俊的母亲跟前。 　　“妈，朱叔，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白猛，白悦的哥哥。”韩俊介绍到。 　　金芳早就听说过他，热情地说道：“好！好！跟白悦还真像，真谢谢你能放下手头的活过来帮小俊啊。” 　　老朱也是笑着点头，对于经营，他并不太懂，也不愿意掺言，他的能力长于鉴别绿石的眼光，和指挥石匠把普通的绿石加工成造型别致的工艺品，本来工地上他不太愿意来的，可韩俊毕竟尊他为“总经理”，有些东西也必须由他出面，见韩俊找了个帮手帮着监管工地，他也乐得省心。 　　“白哥，现在你平常就是帮着看着点，等场馆建成，你就负责……恩总务吧。”对于公司的配置，韩俊其实也不了解，想到学校的总务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管，索性给让他来负责，历史老师也讲了一个国家只要掌握了经济命脉，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老妈代自己掌握财政大权是最为保险的，而给白猛安排一个收入不错的工作，想必在白悦心里，自己的地位也会无形中提高不少吧，想到这里，韩俊就是一阵得意。 　　“至于工资，我都跟我妈和朱叔说了，暂时一个月800，以后生意要是好，只高不低！”几人相视一笑，显然，这个事情他们是已经讨论过的。 　　“行！”白猛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一个月800的工资比修理厂可好多了！白猛也不含糊，先跟韩俊几人打了个招呼，就要返回市区，他要去修理厂辞职去。 　　“别急啊白哥。”韩俊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恩？还有什么吩咐？”此时的白猛对韩俊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妹夫”可掌管着自己的饭碗呀。 　　“那个……白悦生我气了，你回头好好跟她说说。”韩俊想起那封信的事，又是一阵忸怩，让白猛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 　　绿石馆的建设，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与此同时，滨海市的市立医院里，最近也发生了一件让众多医生护士极其好奇的事件…… 　　“小刘，204那个病人就那么……跑了？” 　　“谁知道呢。这人也够可怜的，即便没医药费了，不是还有福利院嘛？” 　　两名护士趁着中午休息的事件聊着最近发生的一起大八卦。去年7月的时候，医院被人送来一个古怪的病人，本来医院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天天都会有病人来，可这个病人却有些不太一样。 　　送来的时候，那个虚弱的年轻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据送他来的人说，这人是他的一个房客，刚租了他的房子，可第二天想要去问问他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却发现他倒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还吐血，不知生了什么急病，生怕出人命的房东大感晦气的同时又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 　　可当医院把这个年轻人救醒之后，他却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加上查出他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院不能放任他自生自灭，只好留他住院。好在好心的房东帮他垫了一部分医药费，而他自己身上也带着一部分钱，一直接受着医院的治疗。 　　只是这个病人一开始总说自己丢了东西，可问他丢了什么，他却痛苦地抱着头说不知道，让人一见之下顿感可怜。他刚来那会儿，医生护士还对他的身份有些好奇，甚至报告了警方，可是反馈回来的结果却让人很失望，这个名叫巩凡的少年，是个孤儿。 　　悲惨的身世让人大感同情，不过尽管是失忆，性子却随和客气的巩凡也深得一众医生护士的关照。可不知道为什么，正月一过，他居然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到他虚弱的身体，还未恢复记忆，总是让人唏嘘不已的。 第二十二章 周正良的担心（上） 　　韩俊开学了，与以往开学的时候纠结的心情不同，此时的他心情大好，是呀，绿石馆的建设正有条不紊的进行，妈妈也已经停薪留职帮着自己掌管财政大权，白猛更是积极的据说今天一大早就跑到了工地，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样子。 　　虽然老朱不管经营，可他的眼光却是让韩俊佩服不已的，由他主持下找了附近几个有名的老石匠，已经开始着手把收来的绿石进行雕琢了。那些已经风化发白用于做院墙的绿石，在他们的一双巧手之下，登时变成了各种造型精美的绿石工艺品，大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意味，就连韩俊看了都爱不释手。 　　而且，虽然博物馆仅仅处于初建阶段，慕名来买石头，抑或是出售自己手中绿石的人越来越多，毕竟老朱可是滨海绿石第一人，加之媒体的宣传，他俨然成了石中圣手，无形中又为绿石馆造了不小的声势。 　　虽然韩俊已经能遇见到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很忙，却也开心不是吗？ 　　高二下半学期，已经开始学习高三的课程了，课业的进度赶的飞快，或许这就是重点学校的通病，为了保证升学率，这种填鸭式的教育还是非常有市场的。这种情况，三中的所有学生都默默的认可，毕竟这也是传统，高二结束全部课业，高三集中复习一年，对提高升学率的确有很大的帮助，毕竟来上高中的学生，都是奔着大学去的，如果不是为了考大学，中专不也一样嘛？ 　　这种紧迫甚至让开学典礼都草草结束，第一节英语课，课堂上的韩俊，捧着书本，可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本想跟张绍林聊聊，却见他正在貌似认真的听讲，心下不由一阵疑惑“和尚啥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在桌下悄悄踢了张绍林一脚，韩俊悄声问道：“二十六个字母凑一块你认识几个？” 　　“滚！不要打扰本大爷苦读。”张绍林瞥了韩俊一眼，蔑视道。 　　“操！就你还苦读？”韩俊笑骂一句：“你能看懂么？” 　　“嘿！咱俩是哥们儿，不怕告诉你，寒假里，我妈给我报了语文、英语、政治，三个补习班，我闭门修炼了一个寒假，如今神功小成，岂是你这等凡人能比的了的？”张绍林扬扬眉毛，貌似得意地跟韩俊说道。可以韩俊对他的了解，却不难看出他略微抽出的嘴角，和眉目间那浓浓的苦涩。 　　这种古怪的表情让韩俊忍俊不禁：“不是吧？这么玩儿命？” 　　“不玩儿命能行嘛？本来我还不当回事儿，可你知道我在补习班里见到咱班多少同学么？操，一个个的窝着劲儿的苦读，平常都吹牛打屁说自己在家看了什么什么电视，读了什么什么小说，实际上都他妈的骗人的，我敢打赌，咱们班我估计除了你，高三的课程全部都预习过了。”张绍林忿忿道，他说的倒也没错，这种情况在高中极为常见，那种略微冒头的竞争意识，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候，显现的尤为明显，倒不能说他们虚伪。 　　就连金成也曾经对他提起过他们班里的这种情况，而且还拜托韩俊为他多多搜集吹牛素材，当时让韩俊好一顿讥笑。 　　只是说道预习，寒假的时候，白悦也多次提出要帮韩俊预习高三的课程，可这厮对学业实在提不起兴趣，加之绿石的事情大火，他哪里有空？这会儿听张绍林说起，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可是他说“除了你”未免就有些让韩俊下不来台了。 　　“滚！”一时气急，韩俊的嗓门没控制住，尽管已经刻意压制，却被英语老师听了个正着！ 　　“韩俊！放学到我到办公室来！”铁青着一张脸，英语老师几乎咆哮着，刚才他就注意到了韩俊跟他同桌在底下的小动作，本来对于这样的学生他是不愿意管的，没想他他居然这么放肆，是可忍孰不可忍！ 　　“呃……”韩俊脸色一垮，老师这一咆哮，他立刻成了教室的焦点，连白悦都转过头来向他投以无奈的目光，这脸……丢大发了。 　　…… 　　中午放学以后，白悦打着“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的旗号，执意要请韩俊吃饭。昨天哥哥回来一脸喜意，待父母问明，却是他从新找了一份工作，本来还怨他自作主张的父母见哥哥甩出的1600块钱的预支工资，也很为他高兴，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好好干，白悦自然知道是韩俊做的，而白猛面对她，更是把韩俊的聪明才智夸到了天上去。 　　本就打着一来向他承认那天自己任性的错误，二来也要谢谢他的谱，正好韩俊被老师提溜到教研组一通口水攻势，也算是个不坏的借口。 　　美女相邀，韩俊自然是却之不恭喽。只是对于那封信的事，韩俊并没有放在心上。 　　“韩俊，郑晓楠（英语老师）说你啥了？”校外的小面馆里，看着跟面条较劲的韩俊，白悦问道。学校周围没有什么好饭店，即便白悦有心请韩俊吃点好的，也是无力，最后韩俊说拉面不错，便只好选在了这里。 　　而在这儿吃饭的基本都是三中的学生，闹哄哄的面馆里，人来人往人不少，每每有校友看到韩俊跟白悦一起吃饭，不少男生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着实让韩俊得瑟了一把，或许他本来就打着这个主意，只是白悦并不知道罢了。 　　“听不懂。”韩俊头也不抬地回道，两眼四下乱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其他男生嫉妒的目光，还挺爽的理。 　　“呃？”白悦一怔，却听韩俊接着说：“中文夹杂鸟语，实在不明所以啊。我就不明白咱们泱泱大国为啥要学那劳什子鸟语？” 　　“扑哧”这话逗的白悦一乐，她知道韩俊是在说笑，大道理想必他也没少听，她才不会跟他讲那些没用的，说了他也听不进去。但对于哥哥的事情，她是一定要说的：“韩俊，谢谢你……这么帮我哥。” 　　韩俊嘴里叼着长长地一缕面条，“吸溜”了一下，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悦，一语双关地道：“有什么好谢的？这么见外，我还要谢谢你哥那么帮我呐。” 　　话里的话，白悦自然没有听出来，只是那微微的一笑，让韩俊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 　　白悦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讨厌。” 　　俩人正说着，韩俊腰间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拿起传呼机来一看，上面的一条信息让韩俊产生了些许疑惑“韩建仁要卖石头给咱们，收不收？白猛。” 　　白猛知道这事，韩俊想来是老朱告诉他的，而这条信息也显然是得到了老朱的授意，韩俊心道本来郝建洲是想跟韩建仁合作，自己算来是抢了他的买卖，那他不给自己下绊子，反而要卖石头给自己，又是个什么道理？ 　　“小悦，我去打个电话，你……”想到这里，韩俊决定得先问个清楚。 　　“我吃饱了，一起吧。”说着，俩人一起结账出了面馆，留下一干校友在那议论纷纷。 　　“是不是真的啊？那小子配传呼？真有钱！” 　　“要不说是郎财女貌嘛，我还以为那小子有什么好手段呢，没想到是家里有钱，鄙视！” 　　他俩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可刚好路过的周正良，却不仅听到，而且看到了，这种情况，让他很担心…… 第二十三章 周正良的担心（下） 　　韩俊给白猛回了个电话，却是老朱接的，此时他俩正在一起。 　　“朱叔，韩建仁要卖石头给咱？”韩俊开门见山地问道，跟老朱，两人不需要过多的废话。 　　电话那头的朱培江也有些疑惑道：“是啊，而且我看了那些石头的品相还算不错，我怕有诈，想找你商量商量。” 　　说着，朱培江便把这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韩俊知晓。 　　今天上午，韩建仁在郝建洲的带领下来到了工地，找到了朱培江，说是想将手里的绿石卖给老朱，问他收不收，并带来了几块样品。 　　态度谦和的一时让老朱犹疑不决，毕竟跟风管委合作之后，也算抢了他的买卖，以韩建仁的性子，完全不可能做出这种低姿态，不来找茬就不错了。但他提供的那些样品却着实不错，如果能从他手中收购，对自己的库存也是一个良好的补充，更何况，目前钱是不愁，却缺人手，目前韩俊的小集团，出了他老娘，也就老朱和白猛了，韩俊要上学，连去仰口附近村镇收石头的活儿都被迫搁浅。 　　想到此处，朱培江有些心动，但却怕其中有诈，想找韩俊商量一下，虽然他年纪不大，可这些日子来给发生的事情，老朱实在难以再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 　　韩俊听罢，仔细的想了想，联系到韩建仁是郝胖子带着来的，本来就怀疑他俩又点儿啥关系的韩俊，略一思索，说道：“朱叔，没关系，收就行了，正好省了咱们的事，只是对那些石头的品质，你可要好好把关啊。” 　　“这样……好吧！”电话那头的朱培江说道，扣了电话，转头对白猛说：“小白，最近我去看着他们送来的石头，工地那边你多上心。” 　　白猛指了指头上戴着的安全帽，呵呵一笑：“朱经理，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这种工作可比修理厂舒服多了，每天来了就是在工地上巡视，看看工人有没有偷懒，其实他根本不用看，人家大老板工钱给的足足的，谁会跟钱过不去？闲来无事的他也就是注意着周边的小孩儿，防止他们来顺走一两根钢筋什么的。 　　尽管轻松，可白猛还是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虽然什么都不懂，却很用心的跟工程监理的工作人员学习，即便老朱不吩咐，工地上的事情，他也会尽心尽力的去做，只是对于老朱他可不能像韩俊那样随口就叫“朱叔”，而是尊称他为“朱经理”，这一点上，他比韩俊成熟的多。 　　…… 　　放下电话，韩俊嘴角微翘，心里暗自好笑，想来这事跟钟建国不无关系，那天自从他介入此事，郝建洲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的转变，或许是害怕韩俊嫉恨他，是以才忙不迭的进行弥补……岂知韩俊跟钟建国却根本就不熟！多么美妙的误会啊。 　　“韩俊，你跟我来一下。”正待韩俊准备把这个很有喜感的误会告诉白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周老师！”韩俊转身一看，可不是班主任周正良嘛？韩俊跟白悦相视一眼，心中具是忐忑，这时候找他，又要干嘛？ 　　周正良此时脸上倒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白悦一眼。韩俊应了一声，把手别再背后冲白悦挥了挥手，就一路跟着周正良走进了校园。 　　一路上周正良什么都没说，带着韩俊去了教研室，此时教研室的老师基本上都外出吃饭休息去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师生二人。 　　轻轻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周正良拉过一张椅子，说道：“坐” 　　“哦”韩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这样单独找自己，难道是他跟白悦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即便知道了又怎样？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问起来也不怕！ 　　沉默了片刻，周正良一直在盯着韩俊，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可韩俊懵懂的样子让他有些失望，便道：“韩俊，你有特长，每次运动会都能给班级争得荣誉，市运会也能为学校争得荣誉，这一点，老师很欣慰，也很欣赏。” 　　韩俊心中有数，这种萝卜加大棒的谈话方式，他早就习惯可，开头就是一通表扬，接下来的一定…… 　　果不出他的所料，只听周正良话锋一转：“但是，即便是特长生，高考的时候分数上有所倾斜，但也毕竟是要考够了分数的，你并不笨，为什么不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学习上呢？” 　　“原来是这事儿。”韩俊心里暗自忖道，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韩俊五门功课加起来考了一个很吉利的分数——250！这事儿没少被张绍林取笑。不过说起学习的事，韩俊反而放心了不少，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周正良接着说到：“少嬉皮笑脸的，你自己说，这种成绩，能让你考上大学吗？” 　　韩俊摇摇头，此时的他已经打着大不了委培的谱，对周正良的说辞，他跟本不在乎。可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如同一根针，在韩俊的心头深深地一刺。 　　“你也知道考不上？那为什么还不努力？学生，要以学业为重，搞其他的东西，你不觉得太早了点吗？”周正良正色道，语气也愈发的严厉了。关于韩俊与白悦之间的事情，他早就有所耳闻，早恋的苗头，必须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这次期末考试，白悦的成绩有所下滑，即便是正常的波动，今天一见他俩在一起，两相印证之下，难免往那方面去想。而今天上午英语老师刚刚跟自己投诉了韩俊的所作所为，他不得不点一点韩俊了。 　　本就处于叛逆年纪的韩俊，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堵的慌，嘟囔道：“没这么严重吧？”周正良的这番话矛头几乎已经亮明了是针对俩人的关系，让韩俊很不舒服。 　　“没这么严重？”周正良气急反笑：“等严重的时候就晚了！高二下学期正是关键的时刻，分散了精力，影响了学习，明年高考怎么应对？至于你，我不想多说，反正你自己也已经放弃了，可是我想提醒你的是，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而影响了别的同学的升学，这是极其可恶而可耻的！你家庭条件不错，那也是你父母的功劳，可你要记住，富贵传家，不过三代！你这么下去，也只能当个寄生虫！明白吗！”周正良越说越激动，越说语速越快，到了最后，几乎咆哮。 　　韩俊听完，微微垂头，沉默片刻，周正良这番话摆明了把他放在了一个影响同学成绩的毒瘤的位置上，就好比那颗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虽然他并没有点出白悦的名字，可韩俊很清楚，这个“同学”指的是谁，他并不恨周正良，却恨他对自己的那种蔑视，那种对自己在学业上一无是处的蔑视，那种对他口中的“寄生虫”的蔑视。 　　韩俊脸皮虽然有些小厚，却不是没有廉耻，而自从绿石的成功之后，让韩俊的自信心爆棚，不管这种自信是建立在什么上面的，可此时，他的这番话，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的韩俊的脸上。 　　咬着后槽牙，韩俊吸了一口气，对于家庭条件的事情，他不屑于解释，只是缓缓地说道：“周老师，谢谢你今天的一番话，影不影响白悦的成绩，我相信这事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至于我自己，您就不用操心了！” 　　听韩俊说语气平和，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周正良的语气也有所缓和：“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等我把你家长叫来！” 　　韩俊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周正良再说什么，韩俊起身离去，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紧握着双拳的韩俊已经暗下决心…… 　　不就是高考吗？不就是大学吗？还有的是时间！ 　　刚出教研室的办公楼，就看到白悦已经等在了楼下，心中的忐忑写在了她俏丽的脸上，见韩俊出来，急忙走了过来，问道：“韩俊，老周没为难你吧。我看……这两天……” 　　韩俊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小悦，我觉得，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第二十四章 三个月 　　“哎！怎么这么没规矩，你新来的吧，水泥能卸门口吗？建材区的牌子那么大你瞪俩眼喘气儿的呀？” 　　“老孙，抽烟上边儿上去，还不带安全帽！塔吊就在你头顶上，掉下块儿砖来不怕给你开了瓢儿？” 　　“这沙子筛的细一些，你这还有石子儿呢！” 　　白猛一身天蓝工作服，头戴安全帽，胳膊上带着“安全监理”的红袖章，一路走来，不断的指指点点，近三个月来，工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到这会儿他才知道，工地上原来也是分工种的，或许是为了加快工程进度，建筑一公司派来的都是各个工种里最出色的工人，轮番上阵之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博物馆的三层楼已经初现雏形，虽然红砖的外墙看起来还有些丑，不过白猛却已然看到了它日后的气派。 　　这段时间，白猛除了睡觉，几乎全天泡在工地上，性子豪爽的他很快跟工人们打成一片，几乎没有人不认得这个样子凶悍，心地不坏，性子又直率的年轻人。 　　这天中午刚吃过午饭，白猛例行巡视了一圈之后进了临时搭建的板房，把帽子一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掏出一包红塔山，扔给工程师刘凯一根，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趁着午休正在看一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白猛想来也是他相关专业的书籍吧。 　　刘凯点着了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行啊，小子，换红塔山了。”白猛刚来的那会儿，抽的是大前门，显然这个新工作让他的生活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您就别笑话我了，哎，我说刘工，照这个速度，这房子还得多久才能完工呀。”自己干了将近三个月的“包工头”白猛虽然一如既往地尽心尽责，可还是有些吃不住劲儿，每天风吹日晒的，整个儿人都瘦了一圈，天天扑在工地上，自己相熟的几个哥们儿都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己的父母见他这么努力的工作，对他的态度也大为改观，想起自己胡混的那几年实在有些羞愧。 　　这种事情，作为施工总负责人，他是清楚的很，直接说道：“现在已经快封顶了，主体建成之后，外围这片空地韩经理不是也说了要扑成水泥的吗？要真正投入使用差不多要六月中旬了。” 　　“这么慢？”现在都四月底了，想到还要一个多月，白猛嘴角就一阵抽搐，工资倒不曾拖欠，提前预支了俩月的工资之后，四月份的工资月初就提前发到了自己的手里，不过要等到六月份自己才能当上那个“总务主任”白猛心里有些痒痒的。 　　“慢？”刘凯瞪大了眼睛，说道：“小白，我看你这段时间学的东西都就着饭吃了吧？这已经是最快的进度了！咱一建可出的全是精英，三班倒24小时不间断施工，4个月完工一个三层楼，搁在外头，起码得半年以上！要不说小韩经理能量大呢。” 　　“哦，这倒也是。”白猛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 　　韩俊每个星期天都会来工地看看，上个星期天还来过一次，工程的进度连他都很满意，自己有什么不满的呢。只是老朱整天醉心于研究他的石头，把挑子都撂给自己实在让白猛有些吃不消，心里打定了主意，等绿石馆开业了，得好好跟韩俊谈谈——加工资！ 　　金芳也是焦头烂额，儿子把那么一大笔资金交给自己打理，完全没有财务经验的她一时间手忙脚乱，出错频频，借贷账目刚开始的时候混乱不堪，好在她凭着惊人的毅力用最笨的办法一笔笔的把账目用仅有自己能看懂的方式记录好，才没有出现重大的损失。 　　可这账目没准儿哪天银行抑或工商的人就要前来查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无奈，年近四十的她，利用夜间去报了个财会进修班，赶紧充电，一边学习一边实践，直到最近，才堪堪掌握了初步的财务技能，账目上看起来也清晰的多了。为了这事儿，她没少跟韩世鹏抱怨“都当妈的人了，还去和那些姑娘小伙儿一起上课，人家看我的眼神儿都怪怪的。” 　　五一劳动节，正好是个周五，本来休两天的假期合着星期天一起休了，正好三天。可即便这样，工地的施工却依然如火如荼。 　　有着三天的假期，韩俊不忙着去工地，这段时间以来，他实在太累了。就算是五一，也是一样…… 　　“韩俊，你看，只要在这个地方加条辅助线，就可以套公式了，你来试试。”韩俊家，白悦做完了自己的作业，正在指导着韩俊做数学题，自从开学第一天被老周叫道办公室谈了一番话之后，韩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玩命的学习，那种努力的态度，专注的精神让白悦都大感惊讶。她很想知道周正良跟他说了什么，可每次问起，韩俊总是笑笑，而不答。 　　在学校的时候，他除了上厕所和参加运动队的训练，几乎没有离开过教室一步，跟自己的谈话，也从插科打诨轻浮调笑全部变成了学业上的内容。让白悦高兴他知道上进的同时，看着神色疲惫的韩俊，她又有些心疼，不过能将一个学习垫底的韩俊慢慢调教成爱学习的“好孩子”，说实话白悦的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自从那天韩俊主动提出要让自己帮他辅导功课的时候，白悦本打算趁着周日的时候帮他辅导，可韩俊却说要忙，她知道他是要去工地，也只好作罢，只能在平常日里，对于韩俊的问题，尽量有做到事无巨细有问必答。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有些难题她都不太明白，可韩俊死活不去问老师。 　　“哦。”韩俊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专注于眼前的数学题。白悦坐在他的身边，从侧面看去，轮廓分明的侧脸，微蹙的眉头，专注的神态，一时间让她有些失神。男人专注的神情最吸引人，此时的白悦，才真正的明白小说里的那些话，并非信口杜撰。 　　“呸，我瞎想什么呢？”俏脸微微一红，心下啐了一口。见韩俊还没有解出那道题，她倒是不急，片刻，见韩俊眉头舒展，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而奋笔疾书……“成了！你看对不对。”说着，韩俊将手中的试题递给白悦。 　　细细的看完，白悦笑着点点头，可忽然想起韩俊体育生的身份，有些好奇地问道：“韩俊，你们体育生不是不考数学嘛？” 　　韩俊耸耸肩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虽然不考数学，可以后没准儿能用的着不是么？我可是生意人。” 　　“哎。”白悦似是一叹，撇了韩俊一眼，轻轻道：“好久没有人能把牛皮吹的如此的清新脱俗了。不都说生意人只要学会加减乘除不就行了吗？你就装吧！” 　　韩俊哈哈一乐：“我就装了，怎么你不满意？” 　　“我哪里敢不满意？对了，我哥在你那可受老磕待了，整个儿人都瘦了一圈，你是不是把我哥当牛马使唤了？”见做完了习题，看着韩俊略带疲惫的脸色，有意让他休息一下的白悦，转移了话题佯怒道。 　　韩俊先是打个长长的哈欠，摆摆手：“我哪里敢磕待你哥，是他自己磕待自己，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他干起活儿来真是用心。说实话，我真该谢谢他，给我省了不少事呢。” 　　听到他夸赞自己的哥哥，白悦得意地一扬下巴：“哼，也不看看是谁哥。” 　　望着她洁白修长的颈子，就像一只美丽的天鹅，韩俊忍了忍，放弃了摸上一把的念头，毕竟，老爹还在家呢。 　　不过白悦对自己的哥哥还是要比韩俊了解的多，转而说道：“我看我哥呀，还是那句话。” 　　“恩？”韩俊来了兴趣。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呗？他现在一个月赚800，在家比我爸都牛气。”白悦嬉笑道，显然，哥哥的收入高，她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嗨，以后只能更高的。你放心吧，猛哥没问题的。” 　　“你可要对他好一些，不能欺负他啊！”白悦撇了撇门口，小声对韩俊说道，那副小女儿的神态，让韩俊直想把她搂在了怀里。 　　却只能点点头：“差不多了，等那房子盖起来，我带你去看看。” 　　韩俊忙学习，忙工地，白悦却也不清闲，学习成绩一向很好的她，光是面对那些繁重的课业负担就够她焦头烂额的了，她只是知道哥哥帮着韩俊干活，每个月的工钱不少，至于韩俊说的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印象，在她想来，差不多跟学校周围的平房差不多吧？ 　　而韩俊做的到底是个什么生意，虽然很好奇，可韩俊不知是故意还是忽略了没有提起，她也没问，要是问了虽然韩俊会告诉她，却让她自己觉得会显得有些势利，毕竟她跟韩俊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图他的什么，而问哥哥，他却支支吾吾的说好像是关于石头的，毕竟，白猛对于绿石，并不了解。 　　听韩俊说要带她去看看那房子，白悦也很感兴趣，只是她并不知道，当那天到来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第二十五章 清风明月的来历 　　北京西郊，毗邻香山风景区，一栋貌似普通的双层小宅坐落在山间，这栋外表甚是普通的小宅立于山林之间远离城市的喧嚣，绿树遮蔽下，让它多了分恬静的意味。 　　如果不是小宅院外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守卫，任谁都看不出这小宅有什么过人之处。此时小宅的二楼，正有三位老者围着一方绿石啧啧称奇。 　　“陈老头，好东西啊，你从哪弄来的？”其中一名老人，转过头来冲身边面带得意之色的老者询问道，显然，他是这方绿石的主人。 　　陈姓老者身量高大须发皆白，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尽管看起来年纪不轻，身子骨却是硬朗的很，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英武，此时爽朗地一笑：“下个月我生日，小钟送我的，怎么样？不错吧？” 　　“暴殄天物啊。”刚刚问起的老人却摇摇头，叹息道。他比起壮硕的陈姓老者，略显瘦削，年龄的缘故让他的脊背略微弯曲，带着一副金边眼镜，俨然是一副学究的模样。 　　“老洪，你个穷酸！说什么呐？”老陈吹胡子瞪眼地样子，让身旁的两个老友哈哈大笑。这个老陈，大号陈德胜，当年扛枪出身，匪号“陈疯子”，便说的是他打起仗来不要命，只是，到了晚年，却学起了别人附庸风雅，喜好字画奇石。而且退休之后，国家对这样的老功臣还是十分的厚爱，便把位于香山的这处小别墅，分给了老陈安享晚年之用。可不大的房子，被老陈摆放了众多字画古玩，想到本是个武夫的他，在老朋友看，便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下个月便是他70岁的寿辰，这三人本为战友，早年具是身居要职，现已退休的他们虽然无甚实权，可门生故旧甚多，关系错综复杂，即便不在其位，那影响力还是犹在的。只是到了那天，想必人来人往甚是嘈杂，人一老，便不太那么喜好热闹，老洪便约了好友丁玉武提前来看他，送上贺礼，届时，俩人也就不过来凑热闹了。 　　“这个……老陈，你这块石头，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俩人说话的时候，丁玉武又细细地看了看这块石头。 　　“你见过？”听他说起，陈老头大感好奇。 　　过了片刻，丁玉武抹了抹地中海式的发型，啧啧道：“腐败了腐败了，老陈，你太腐败了。” 　　“啊？我腐败？我能有你腐败？瞧瞧你那肚子。”陈老头一乐，指着丁玉武略显肥胖的身材讥笑道，却听丁玉武指着这块绿石说：“这绿石是不是叫‘清风明月’？” 　　“咦？你怎么知道？”陈老头一怔，当时小钟送这块石头来的时候，他一见之下大为喜欢，本想等朋友们来了显摆一番，没想到丁老头居然已经见过了？ 　　丁玉武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说道：“老陈，不是我说你，你平常好歹听听广播，看看新闻啥的，亏你还自称文人，这块绿石今年在玉石展上亮过像。这就是传说中的崂山海底玉！这块‘清风明月’跟另外一块名为‘奇峰突起’崂山绿石齐名，或了大奖的！啧啧，要不说你腐败么？你知道那块‘奇峰突起’现在市价多少？” 　　“多少？” 　　“十万！”丁玉武伸出两个胖胖的食指一交叉，比出了一个“十”字。 　　“霍！这么值钱？”老洪讶然，不由流露出艳羡的神色。 　　可陈老头却眉头一皱，他喜好石头不假，基本上却是用自己的工资来买的，贵的也没超过个三五千块，他还负担的起，这一听说这块石头居然价值十万，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他绝对不会相信小钟能有这么多钱来买石头，而现在石头到了自己的手里，难免让他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一张脸瞬时铁青。抄起旁边的转盘电话，哗啦啦拨了几个号码：“钟建国！限你一分钟之给我滚上来！”啪的一声扣了电话。 　　“老陈，你都70了，还这么大火气，不就块石头嘛？”老洪宽慰他道。 　　陈德胜却哼了一声：“我倒要问问，他钟建国这块石头是怎么来的！？” 　　见他气鼓鼓的样子，老洪和老丁俩人相视一笑，心道他这会儿却说那是“他钟建国”的石头了。其实在他们心里，一块石头而已，收了就收了，根本没什么打紧的，老陈这个样子未免有些太较真儿了些。 　　…… 　　一分钟不到，钟建国就急匆匆地上了二楼，心中纳罕不已，老爷子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他负责老爷子的警卫工作十多年，也见过他发火的时候，可今天老朋友来看他，本没有生气的可能啊？ 　　面带疑惑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却是陈老头铁青的一张脸：“陈老，什么事？” 　　“什么事？我还要问你什么事呢？这块石头怎么回事？你哪来的？”指着摆在最显眼位置的那块“清风明月”陈老头问道。 　　“买……呃，朋友送的。”刚想说买的，转念一想这石头也没花钱，赶紧改口。 　　“送的？你知道这石头多少钱？别人敢送你就敢收？好大的胆子！你不知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吗！？”陈德胜声色俱厉地说到：“谁送的，给谁退回去！”本来如果钟建国给他说明了，倒也没事，只是当时一见这块石头，欣喜的他倒忘了问出处，这会儿被老朋友一挤兑，难免脸上有些挂不住。 　　钟建国脸色一紧，看了看旁边的洪老和丁老，投去求助的目光，可俩人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钟建国苦笑一下，解释道：“陈老，您别生气，这个的确是一个朋友送的，也不值多少钱。” 　　“放屁！敢情十万块钱在你眼里还不是钱了？” 　　一听“十万”钟建国心中也是一缀，老爷子虽然喜好这些东西，花费却是不多，他还真没想到这石头居然这么值钱，本来那块“奇峰突起”三万块，他就已经觉得很高了，这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跟它其名的“清风明月”就值这么多钱了？ 　　心中一动，本不想把那事告诉陈老，可眼看自己要承受他的无明业火，索性老实承认了算了。 　　“陈老，您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他便把自己的朋友在玉石展上见到了这方绿石，又告诉自己，想到老爷子五月生日，索性去买了下来，三万块钱，咬咬牙还是能接受的。可去找石主，人家却已经返回。无奈过了年趁着老爷子给他放假的时候，带着几个兄弟去了趟滨海。 　　见到了石主，顺手帮他们解决了点困难，而为了感谢自己，石主就将石头送与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罢，陈德胜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他的说辞：“敢情你跑去学雷锋了？你这是权钱交易！是腐败！” 　　“嗳，我说老陈，你这话可不对了，小钟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他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呢？”丁玉武赶紧过来打圆场，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这块石头来历这么复杂，他就不多那一嘴了，瞧把老陈气的。 　　见陈老有些火大的趋势，老洪也赶紧过来打圆场：“就是就是，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这么爆！不能等小钟把话说完么。”边说边给钟建国使眼色。 　　“好！你说。” 　　钟建国见两个老人终于肯为自己说话了，心里松了口气，说道：“陈老，那天，我本不想多事，可……”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照片，毕恭毕敬地递到了陈老的手中：“您先看看这个吧。” 　　狐疑地看了钟建国一眼，陈德胜接过照片，带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朝照片上撇去，上面俩人，左边的是钟建国，中间是这方绿石，而右边…… 　　“啊！”陈老一声轻呼，脸色登时大变。猛的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从新戴上，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见他神色激动，丁玉武跟老洪两人好奇的凑上前去，一瞧，“娘咧！”心下大吃一惊。 　　看到照片上那个少年的笑脸，老洪跟老丁俩人相视一眼，具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世间的人，真有如此相像的吗？ 　　“哎～”陈老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冲着两位老友淡淡的一笑：“只是长的像罢了，这世上相貌相像之人太多，哦，小钟，你回去吧。”有些无力的挥挥手，让钟建国下去了。 　　可他虽然这么说，但两位朋友却知道其中缘由，见他情绪已经不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多待，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丁玉武与老洪同乘一辆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丁玉武碰了碰老洪：“十多年了吧？” 　　老洪叹了口气道：“可不是？他身子骨这么硬朗，之所以这么早退下来，还不是因为广斌？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算起来，他走了十三年了吧。” 　　丁玉武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时间虽然久远，可或许这张照片，又将勾起了老陈的伤心事吧。 　　…… 　　陈德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沉思至深夜，犹豫了良久，终于拨通了电话：“小钟，抽时间，你陪我去趟滨海看看吧。” 第二十六章 韩俊的心思（上） 　　“五月五日天晴明，杨花绕江啼晓鹰”，五月本是个鲜花烂漫的季节，还在儿时的韩俊，每当这个时候，便最喜欢去奶奶家，尝一尝新鲜的樱桃。 　　不过现在，他却没有了这份闲暇。 　　这段时间以来，韩俊就像一台上足了发条的马达，全速运转。 　　在学校里，他的努力有目共睹，就连最为熟悉韩俊的张绍林都惊讶于他居然这么刻苦地学习。在白悦的帮助下，韩俊的学习不能说突飞猛进，却也堪堪跟得上进度，周正良的话深深的刺痛了韩俊的自尊，他不允许自己被小觑，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人小觑。 　　期中考试的成绩略有提高，可周正良对韩俊基本上可以说是放弃了的，只要他不影响别的同学，就不会管他，只是每次见到韩俊跟白悦在一起，却都是在讨论学业上的事情，他也没有找茬的借口，总不能不让韩俊请教学习好的同学吧？他的这种无视，对韩俊来说也不算是个坏事。 　　学校外，只要逢到休息日，韩俊必然会出现在位于崂山景区入口处的绿石博物馆工地。指挥工程建设谈不上，却有好多事情需要他拿主意，毕竟经济大权，还在他的手里。 　　金芳说白了还只是出于一个“记账员”的水平，年纪不饶人，记忆力以及理解能力完全不能跟年轻人相比，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习财务上的一些知识，可短短的三个月，提高并不显著。 　　进入五月，博物馆的主体已经封顶。接下来的便是内外部的装修，对于这块，韩俊毫无经验，好在有老朱这个可以称为“艺术家的”大能在，他给出的设计方案，连建筑一公司的工程师看了都是眼前一亮。 　　可即便有白猛和老朱的帮忙，韩俊的事情依然安排的满满的，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博物馆主体完工以后，需要结清部分工程款，加之又要装修，许多款项都要集中支出，面对着一声声：“韩经理，请签字……”让韩俊一时间焦头烂额。 　　凭着一口气，他拼了三个月，可就算韩俊浑身是铁，他又能捻几根钉？此时的韩俊倍感疲惫。当然，同时感到疲惫的不止他一个人…… 　　五月十号，刚刚结束了工地一天的工作，韩俊跟金芳俩人一身灰土地回到了家。 　　草草地吃过了晚饭，韩俊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就不想再起来了，装修在继续，今天跟老朱商讨了一下开业的事宜，韩俊发现，欠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个博物馆的营业，光有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是开玩笑，接待游客的人员、对外销售的人员、引导介绍的人员、保洁人员、安保人员……沟通的过程中，一个个岗位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在此之前，韩俊是从未想到这些事情的。 　　再说开业的当天，如果今天不是有老朱提及，或许韩俊就认为放上两挂鞭，咱这买卖就开起来了。但别忘了，绿石馆计划最初的困难是谁给解决的？个中关系如何能抛诸脑后？如何能不好好的打理？尽管韩俊还年轻，对于人情来往不是很精通，却也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 　　是以，市委以及风管委的领导必然是要邀请的，按照韩俊最初“借势”的主张，电视台这样的媒体也是必须到场的，届时，邀请何人，如何邀请，都是他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此时的韩俊，有些悲哀的想到，自己……把问题考虑的太简单了些，当真正开始干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需要考虑的事情这么多。但他毕竟要上学的，而且到了下半年，当绿石馆真的开始营业之后，需要自己的地方将更多，而自己却要面对更加繁忙的高三，到那时候，他如何分的开身？即便有白猛的帮忙，人手也是不够的，难道要让自己老爸放弃市局的工作？ 　　这个想法一起，就被韩俊自己否决掉了，连笔记里都提及，与公安系统的关系必须要搞好，甚至要不惜一切代价帖附上去，自己老爸就是公安的，自然是个优势，要是轻易放弃，那无异于脑子进水。 　　“要是我现在高三该多好，据说大学可没有那么忙的……”想到此处，韩俊颇有种“生不逢时”的唏嘘，可就在这个时候，脑中灵光呼的一现，原本的疲惫被这丝灵光瞬时驱出了体外，眼珠一转，韩俊喃喃道：“不行！这事儿得找爸妈谈谈！”披上衣服，翻身下床…… 　　…… 　　金芳俯卧在床上，韩世鹏则坐在她的身边帮她捏着肩膀，这些日子来，总是低头记账，让金芳的脖子总是有种酸疼的疲劳感。 　　“嗳，我说你大老爷们儿的，不能使点儿劲儿啊！” 　　“哎哟，我是你老婆，你就不能轻点儿！” 　　韩世鹏咧着嘴憨笑着，说道：“你说你何苦来？把自己搞的这么累？怎么样？这会儿好点儿了吧？”不是嫌力量小，就是嫌下手重，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手法，韩世鹏心里有些好笑。 　　“嗯，这还差不多。”眯着眼睛，金芳很享受丈夫的按摩。 　　“小俊的那个馆子弄的怎么样？”一边按摩，韩世鹏一边问道，这些日子来，他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事儿。 　　金芳呢喃道：“还行吧，那楼是建起来了，不过要开业还得过一阵，这钱花的跟流水似的，我那个心疼啊。” 　　“呵呵。”韩世鹏笑笑，转而问道：“小芳，你说俊俊这个绿石馆能赚钱嘛？他可是欠着一屁股债呢。” 　　金芳这段时间在工地，着实见到不少慕名而来求石头的人，不说他们的派头，光是那一辆辆外表光鲜的轿车就够她眼花缭乱的，而且一个个的出手阔绰，此时，她到不太担心韩俊的盈利能力了，说道“我感觉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差多少。”韩世鹏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也没事，我跟二哥联系好了，要是俊俊这边还不上，他就帮着还，让俊俊当个教训也就算了。” 　　“哟，你还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来着？”金芳一乐，转过头来笑着说道，韩世鹏这手，她却没有想到。 　　“那可不？”韩世鹏得意的一笑，毕竟为了儿子嘛。正说着，房门被韩俊敲响，可进了屋来的韩俊，第一句话，就把他俩吓了一跳。 第二十七章 韩俊的心思（下） 　　“爸，妈，我觉得有个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哦，也不能算商量，就是说一声，我决定今年跟着高三的一起高考。”韩俊顺势坐到床边，认真地说道。 　　金芳跟韩世鹏俩人具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韩俊反问。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没学会走就要去跑，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就你这成绩还去参加高考？怎么考？”金芳眉头大皱，儿子刚刚在绿石馆上取得了点成绩，她也是很欣慰的，可见儿子这种浮躁的表现，心里的那丝欣喜也被冲淡了许多，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是坚决不能有的。 　　“我有把握……”韩俊忙着解释，可韩世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小俊，我知道这段时间白悦对你帮助很大，你们俩的事，爸妈也放心，只是你别忘了，你是体育生，如果现在参加高考，你以什么身份去参加？社会青年？”韩世鹏道。 　　韩俊点点头，他也知道，如果今年就着高三的一起参加高考，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定然是用不到了，毕竟特长生是有规定必须为应届高三学生。而且在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会集中到济南山大进行测试，根据测试的成绩来评定运动员水平等级，这样，才能确定高考的加分，如果今年考，必然不会有参加体测的机会，而加分则是无从谈起的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让爸帮我申请下。”韩俊道，这种事情，如果自己父母不出面，学校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这样揠苗助长的行为，即便再注重升学率的学校也不会去干，起码，在当时是没有这个先例的。 　　韩世鹏摇摇头，严肃地说：“韩俊，我在这里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件事情，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没有人会一口吃个胖子。你才多大？就这么好高骛远？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可……” 　　韩俊刚想辩驳，金芳接口道：“小俊，你学习是个什么情况爸妈都知道，大不了等你高三了咱委培也不要紧，你说你急个什么劲？就像你爸说的，不要好高骛远！” 　　韩俊有些纠结地说道：“可绿石馆在有一个月就要开业了，要是等下学期，我就更忙了，哪有时间关照它？” 　　“不是有你妈在那看着么？你担心什么？”韩世鹏道。 　　“有我妈人手也是不够啊，现在绿石馆这么忙，说是六月中就能投入使用，可实际上最早也得七月中迎着旅游旺季才能正式营业，绿石馆现在除了那些石匠，一共就四个人，我、老朱、白猛还有我妈，难道让我们去接待那些游客？得有工人吧，工人还要培训吧？老朱一个人能忙的过来？白猛他懂吗？我妈能放下手里的财务活去干别的？”韩俊唾沫横飞，试图说服父母，不过显然，他的这番说辞并没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 　　韩世鹏和金芳同时摇摇头，金芳道：“小俊，这些事情你不用太担心，忙是忙了些，却也不是顶不住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知道吗？这会儿白悦做的不错，你能跟她好好学，妈妈很开心。” 　　眼见话题被扯到老远，韩俊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一时有些丧气，而韩世鹏则说道：“小俊，你用心上进是好的，但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现在的你还太不成熟了，你的这种想法，出发点很好，却太不切实际，空中楼阁要不得，知道吗？” 　　“哎”韩俊叹了口气，显然，他失败了默默地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怎么也睡不着，这事儿他心中已然有了定计，岂能轻易放弃？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决定干了，他韩俊还没有放弃的先例！ 　　…… 　　“小芳，你说小俊今天怎么回事儿，非要提前高考？”待韩俊走后，韩世鹏问道，最近金芳跟儿子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可长多了，是以有此一问。 　　可金芳却并不知道今天韩俊抽的哪门子风，摇摇头：“没准儿时今天跟老朱说起开业的事情来，他又有心事了，还不是觉得忙不过来？说实话，小俊说的也没错，真等到要开业的时候，人手还是不够，而且这些绿石都值大价钱，放在博物馆里，我也有些担心。”转过头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地说道：“老韩，要不你调点警察过来？帮我们看着？” 　　韩世鹏脸色一囧：“我只是个副处长，还是民政部的，我指挥的动么？我看小俊那满脑子奇思妙想都是随的你。” 　　“去！” 　　韩俊的话，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他之所有这种想法，在父母看来，不过是最近太忙导致了他过度的焦虑而已。 　　…… 　　第二天，韩俊一早来到了学校，趁着早自习的时候，单独找到了周正良。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 　　“什么？我没听错吧？”听完韩俊的想法，周正良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韩俊一下说道：“韩俊，别以为期中考试及格了两门你就能应付高考了，那根本就是两个数量级你知道吗？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就你这分数，去考也是送死，知道吗？不过你有这个心，老师还是很欣慰的，知道上进是好事，不过不自量力就是傻子了！现在高二下学期，知道努力还不晚，回去好好用功，明年考个好成绩。” 　　韩俊眉头紧蹙，他似乎觉得今天来找周正良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可不来找他，父母有不同意自己的想法，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周老师，我是认真的，我真想跟着高三的今年一起参加高考。能帮我报名吗？”语气坚决，神色坚毅。韩俊的这番作态也让周正良一怔，狐疑道：“真的？” 　　韩俊重重地点头以示回应。 　　沉吟了片刻，周正良哂笑，摇摇头：“韩俊啊韩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种做法，我只能说勇气可嘉，你非要当那扑火的飞蛾我也拦不住你……” 　　听到这里，韩俊心中一喜，暗道有门！可周正良话锋一转：“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你这种情况，没有先例，学校也不会帮你报名的，与其托升学率的后腿，不如安安心心的学习，一步步的走吧！” 　　目送着韩俊离去，周正良笑着摇摇头，心道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学生？刚吃了两口饱饭，就以为自己腰缠万贯了？ 第二十八章 求石 　　韩俊很郁闷，却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一整天，他都无精打采的，现在的他，好比感觉看到了一只煮熟的鸭子，就在嘴边，可它不仅会飞，而且还他妈的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可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父母的反对，老师的讥笑，韩俊立刻打消了把这个想法告诉包括白悦在内的朋友的念头，他不想再一次受到打击，即便他们是错的。 　　韩俊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于书记，可这样的小事去找他，人家答不答应暂且不提，面子上也过不太去，毕竟他跟于书记不熟，就算钟建国当时说了有困难可以找于书记，可他那怎么好意思的呢？ 　　见自己的计划基本上已经毫无开展的可能，韩俊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那种彷徨和不知所措让他很难受。 　　一连几天，韩俊都是闷闷不乐，白悦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周五的时候，下了晚自习，跟韩俊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白悦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韩俊，你这两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期中考试你已经进步很大了，慢慢来嘛。” 　　她以为，韩俊还在为了学习上的事情发愁。 　　韩俊咧咧嘴，算是一个笑容，犹豫了片刻，跟白悦说道：“没事儿，就是最近有些烦躁。” 　　白悦也知道韩俊最近很忙，从哥哥每天带着一脸疲惫就不难看出，他们最近很忙。问道：“是工地上的事吗？” 　　韩俊默默地点点头，转而望着白悦，见她一脸关切，心中不由一暖，说道：“小悦，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去了别的学校，你……”韩俊试探着问道，自己虽然心意已决，但那个计划只能由他自己一个人来完成，让任何一个人外人参与进去，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一旦事发，就算自己浑身是嘴，也是说不清楚的。而白悦，此时在他的心里已然占了一席之地，有些事，明知道不能与她说，却不得不提前给她打打预防针。 　　“啊？”白悦一怔，惊讶道：“你要转学？” 　　韩俊沉默了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吧。不过八字还没一撇，我也有些犹豫。” 　　在当时，三中虽然是重点学校之一，却不是最好的学校，家里有关系的学生，或许会选择去郊区的一些寄宿高中借读，比如，即墨二中，那里的环境虽然比市区要艰苦许多，可在学习的氛围上，比市内的任何一所高中都要恐怖的多，据说毕业班的升学率，高达80％，也就是说，只要能到那个学校的毕业班，基本可以保证考上大学。 　　见白悦有所误会，韩俊也不解释，毕竟遭受的打击太多了，如果告诉她：“我今年想去考大学”，虽然白悦不会笑话他，但反对那几乎是一定的。 　　“哦。”白悦轻轻应了一声，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可总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韩俊的前程，莞尔一笑：“好啊，你去吧，争取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我支持你，对了，你想考哪呀？” 　　“滨海大学，海洋大学，化工学院，建工学院，能考上哪，算哪。”韩俊答道。 　　“啊？你不想去外地？”白悦问道，韩俊说的这四所学校，都是滨海市内的高校。而在市区的绝大多数的学生心目中，少有不想去外地上大学的。 　　在家乡生活了十多年，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也太没有新鲜感。年轻人总有着求新、求变、求自由的心态，在他们的心里，总有出去看看且不受家人管制的念想，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连白悦，也不例外。 　　或许，家，这个概念，还没有到萌生的时候。也只有等到他们真的出去了，才会知道家的温暖。而此时的他们，却总是想着，离家越远越好，越自由越好。韩俊之所以想要考滨海本地的高校，并不是因为他比其他人能理解“家”的概念，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会儿白悦听说韩俊想考滨海市本地的学校，不免有些失望，她的理想，最近的学校，也是济南的山东大学，如果能更远，就更好了。整天在家里接受爸妈的管教，实在很不爽啊，可韩俊要考滨海的高校，那自己……要不要也改变一下原本的打算？ 　　听白悦问起，韩俊点点头：“离家近一点好，要是考到了外地，回来一趟麻烦死了。” 　　“也不错。”至于韩俊的目标，白悦无意置喙，说实话以韩俊的学习成绩，能考上这四所学校中的任何一所都是超水平发挥，就算他有体育加分，加上本地学生落分优惠，也是一样。想到此处，她也不能要求他太多。 　　送了白悦回家，韩俊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朝家蹬去。一路上想了很多，可对于今年跟着高三一起参加高考的事情，他毫无办法，如果没有学校帮着报名，他是绝对没有参加高考的资格的。 　　…… 　　一路郁郁地回到了家，正吃着母亲为他留出来的饭菜，电话铃响了。 　　韩世鹏接起电话。 　　“喂，你好，嘿！老向啊，好久没你的信儿了，怎么样？最近挺好的吧。” 　　对于老爹跟好友的寒暄，韩俊一点都没听进去，可没一会儿，韩世鹏却喊韩俊过来听电话“小俊，过来！你向叔找你有事儿。你可得给他好好办。” 　　韩俊狐疑地擦了擦手，接过电话，心道向叔叔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 　　“向大爷好！”韩俊放下心事，嬉笑着问了一声好，自己老爹的这个战友亲热点那是看着韩俊光着屁股长大的，彼此也很熟络，向长林的年龄比韩世鹏稍大，在滨海，管比自己父亲大的长辈一般叫大爷而不是伯伯，加上向长林有些秃顶，看起来比韩世鹏大的就更多了，这声大爷倒更贴切了。 　　只是向长林却从来不喜欢韩俊喊他“大爷”，在他看来，那实在太老了点，那副不服老的样子让韩俊觉得很有趣，每次都喊他“向大爷”。 　　“喊我向叔！”当然，每次都会被向长林及时纠正。 　　“嘿嘿，向叔就向叔，怎么想起找我这个小屁孩儿来啦？”韩俊问道。 　　“臭小子，听说学习成绩又进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向长林爽朗的笑声。 　　韩俊嘿嘿一笑：“向大爷，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有明明哥学习好呀，对了，我爸说你找我有事儿？”向明，他儿子，本来也个跟韩俊一样的调皮捣蛋，只是后来据说去寄宿学校闭关修炼，成绩突飞猛进，瞬间成了父母嘴里韩俊的新榜样，而韩俊就是在这“一系列”强大的参照物下成长起来的，金成、向明之流都是他不可逾越的高峰。 　　向长林道：“可不，这事儿还真得找你帮忙。” 　　“哎哟，我的大爷，我何德何能啊，你可别这么说，折杀我嘹。啥事儿？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听他这么一说，韩俊顿感好奇。 　　“少嬉皮笑脸的，赴汤蹈火倒也用不着你，我手下一帮人等着给我赴汤蹈火呢。我一个朋友，那天来我家看了你爹上次带来的那块绿石，你那还有没有好点的了？人家想买，价钱好说。”刚才就这个问题询问了韩世鹏，可他说石头只有小俊有，要石头还要找韩俊的。 　　原来是这事儿，韩俊了然，自己手中的绿石有的是，既然向长林要，送了他又有何妨，韩俊打了个哈哈：“价钱嘛，向大爷你开就行了，我分文不取。明天要上课，后天来工地吧，就在崂山风景区入口那边，你一来准能看到我，到时候我带你去挑。”说道这里，韩俊又有些纠结，笔记里说的那个“双休日”，真的会有吗？一个星期要是能休息两天，该多美呀？ 　　他的意思，向长林当然明白，“臭小子，想让你向大爷犯错误啊，我得说说你爸，你这都跟谁学的呀？”向长林哈哈一笑，接着道：“好，就这么定了，星期天我去找你。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处就算了，向大爷，石头我就送你了，怎么处理您说了算，不过您可别到处说啊。”韩俊叮嘱道，向长林跟父亲是战友兼多年的领导，韩俊自然是不含糊的，可要是传出去，自己老爹这么四海，朋友也多，这个要一块，那个领一方，不给又不合适，岂不难看？而说到“好处”韩俊更是不以为然，现在自己最想要的好处，恐怕任何人也给不了。 　　“叫我向叔，我有那么老吗？你个鬼灵精，这事儿还用你教？”向长林哈哈大笑：“叫你爸来。” 　　把电话递给老爹，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不过从父亲自豪的脸色，和一直不曾缓下来的笑容看，显然心情不错。 　　…… 　　晚上，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的韩俊，拿出笔记，继续钻研，既然老爸老妈都不同意，看看不能能从笔记里得到些许提示，可结果却微微让他有些失望。 　　“难道……这事儿真得去麻烦于书记么？”一筹莫展的韩俊挠挠头，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去麻烦人家，可他却没有想到，一个机会，就在前面等着他。 第二十九章 好机会（上） 　　“向哥，我那事儿你跟我问的怎么样了？”向长林刚放下电话不久，便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对方上来就是这句，他自然知道是谁。 　　向长林一笑，说道：“没问题，星期天我去接你，跟我一块去趟崂山。” 　　“去崂山干嘛？”对方疑惑道。 　　“你不要石头嘛？人家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去挑就行。” 　　“嘿！好嘞，我这次能不能进步，可就看这一遭了。我们局长忒文雅，要不是那天在你家看到那绿石，还真想不出送点什么好。”听到这个消息，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欣喜。 　　向长林道：“这不职业病么？行了，咱这十几年的关系了，这才哪到哪啊？” 　　“对了，价钱问了么？”这个问题不管换了谁都要关心一下的。 　　虽然韩俊说了要送他，可向长林却不会沾自己大侄子的这个便宜，随口道：“一分价钱一分货，估计到时候给你贵不了。” 　　“那可太谢谢了，到时候请那个韩处长一块儿吃顿饭吧，正好认识认识。”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不问还不知道，一问才知道，那绿石的事儿，老韩根本就不管，现在都是他儿子韩俊一手在操办，牛吧？” 　　“他儿子？他儿子才多大啊。”这话让对方有些惊讶。 　　“六月份正好十七，想想我都汗颜，我十七的时候还啥都不懂呢。”向长林道，这话说的倒没错，自己十几岁的正赶上文革，那个混乱的年代，每个人都一腔子的热血，满脑子的革命，哪能想到去赚钱？ 　　“哟！这不还在上高中？” 　　“恩，三中的。” 　　“好学校啊。” 　　“什么呀，他那小子，整天胡闹，不过也闹出了点名堂，现在也知道学习了，哦，对了，后天你去的时候，带几套习题过去，那小子肯定是不喜欢的，不过他爹一定喜欢。哈哈。”向长林想起刚刚韩俊的古灵精怪，在恶趣味的驱使下，真的很想看看韩俊看着一大堆习题时，那种纠结的表情。 　　“我们这儿什么都缺，就是习题不缺，可这合适吗？高二学业已经很重了，现在的孩子能喜欢？”对方不太放心。 　　向长林宽慰道：“没事儿，你就放心吧。包他满意。”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又聊了几句，向长林挂了电话，看着摆在显眼处的那方绿石，微微一笑。 　　在这个社会上，不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帮我来我帮你，各方关系打点齐嘛。这人是他十几年的老朋友，从他还是一名普通刑警开始俩人就认识，在自己儿子这方面，此人出力甚多，要不，那调皮捣蛋的向明也不可能考上大学。 　　只是自己工作的性质一直以来没有回报他的机会，正巧，上个星期来家里串门，看中了自己那方绿石，向长林本想送他，可他却坚决不夺人所爱，只是想让向长林帮着联系联系。举手之劳，向长林就给韩世鹏打了电话，本来以为韩俊只是发现绿石，而具体操办的事情全是由韩世鹏做主的，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 　　星期天，向长林驱车载着这位朋友一同来到了位于崂山景区旁边的工地，一下车，就看到带着安全帽指指点点的韩俊，而眼前那个已然建成的博物馆的规模也让向长林大感吃惊。 　　“小俊！”公安的车进来，门卫自然是不会阻拦的。进了工地，向长林就冲韩俊招呼到。 　　见他到来，韩俊跑了过来，灿然一笑：“向叔，来的挺早啊。这位是？”韩俊看与向长林同行而来的一个中年人，身材匀称修长，衣着得体大方，相貌当当，一副金边眼镜，配上温和的笑容让他尽显儒雅之色，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却不难看出他年轻时那过人的风仪。当着外人的面，韩俊也不会放肆的跟向长林逗乐。 　　不过，他显然不是向长林的跟班，刑警队的那帮爷们儿，有几个不是神情冷峻、含威带煞、目露凶光的，要说电视里电影里演的根本都是假的，要是以貌取人，刑警队的那帮人，只要脱了警服，光看样子，比土匪还土匪的，当然，就连自己的老爹韩世鹏也是一样。 　　“没你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郑畅，你郑叔叔，想来买你块石头。给他可要质优价廉知道吗？”长辈的派头十足，说着，向长林拉着身边的那位跟韩俊介绍道。 　　接着，一指韩俊，介绍道：“这就是韩俊，瞅瞅，这摊子就是他的，没想到吧？我都没想到。”转头对韩俊说道：“行啊，小子，闷声不响的搞的不小嘛！” 　　“您就别取笑我了，瞎闹的。”韩俊笑笑，对郑畅一点头：“郑叔好！”礼貌的一问好，便看到门外停着的警车：“石头在仓库呢，咱走着。” 　　三人刚上车，郑畅便把准备好的“礼物”递了上去，一本两厘米厚16开的册子：“听向哥说你正高二，我特地从单位给你带了套习题。” 　　“啊？”韩俊看着郑畅递过来的册子，封皮完全就是一张白纸，不是正规出版社的，看着这份独特的“礼物”韩俊脸色瞬间一垮，心中纠结道学校的题海战术就够他忙的了，还给自己送习题，天哪！ 　　向长林坐在驾驶室的位置，故意回过头来看着韩俊，不出意外的，他那屈屈着脸的尴尬表情精彩极了，逗的向长林哈哈大笑。而韩俊一见他笑的这么开心，恍然大悟，这一定是他搞的鬼，但有客人在他也不能说什么，却听向长林道：“你小子少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本习题还没面市呢，里头可都是名师整理，很有针对性，你爸说你现在学习很努力，我考虑到你小子浪子回头，才托你郑叔帮你弄了这份习题，还不谢谢人家？” 　　韩俊讪讪道：“谢……谢谢郑叔。” 　　郑畅摆摆手，笑道：“客气了。” 　　看着这本习题，韩俊忽然灵机一动，还没面市的习题他都能弄的到？似是随口问道：“郑叔您在哪儿工作呀，没面市的习题都能弄到？” 　　“教育局。”郑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韩俊心中却无疑是一枚惊雷了，心道：“好机会！” 第三十章 好机会（下） 　　“小俊，不如跟你爹商量商量，让郑叔给你找找人，去即墨借读？你明明哥前年去即墨借读了两年，条件是差点，可去年高考成绩不错。”想到此节，向长林建议到。 　　不过韩俊心中已然有了定计，怎么还会跑去借读，顾左右而言他，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不过听了向长林的这些话，韩俊更加笃定，自己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则完全靠眼前的这位郑叔叔了！ 　　存放绿石的仓库在峰山村附近，离景区工地不到十五分钟的车程，韩俊指着路，向长林把车子开的飞快，要不是路上没什么车，韩俊心道他或许直接就拉起警笛了。 　　到了地方，十分钟都没到。 　　一个挺大的院子，院墙已经斑驳不堪，显然好久没有进行过维护了，院内杂草从生，一栋四米多高的平顶房孤零零地立在哪里，放眼望去，连房顶上都有几颗顽强的狗尾巴草傲立风中，要不是院门口旁的小屋外头拴着一条大狼狗，说这儿久无人迹也不会有人怀疑。 　　“就是这儿了，郑叔，走。”顺势推开车门，见向长林没有动地方，韩俊便邀请道：“向叔，你不来进来看看么？” 　　向长林抬腕看了看表，摇摇头说道：“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小俊，单位还有事，我就不下去了，你们动作快点。”即便是周日，公安的工作也是一样的繁忙，向长林这么一说，韩俊心里也是一喜，心道你要是跟我们一起，有些话我还不好说呢，也乐得如此。 　　“行，我们很快。”韩俊诡异的一笑，带着郑畅便走进了大院。跟看门的大爷一交代，便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一进仓库，郑畅便被满眼的绿石惊呆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绿石随意的堆放在一起，就像一堆不值钱的建筑垃圾，郑畅心里一阵惋惜，啧啧道：“小韩，就这么堆在这儿太可惜了。” 　　“您眼光好，也就是暂时放这儿，等那边工地一完工，就全搬新地方了，现在只能委屈它们了。”韩俊笑着说道：“您是自己留着玩还是送人。” 　　郑畅道：“送人的。” 　　一路走，一路看，这个将近一千平米的大仓库堆满了几乎被堆满了，只是其间能跟在向长林家看到的那种品级的绿石似乎并不多见，更有许多看起来白呼呼的石头夹杂其中，那便是韩俊收来的“院墙石”，非业内人士的郑畅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的奥妙。 　　实际上，这些绿石因为随意的堆放在这里，且是石头，暂时不需要保持它们的清洁，落上了灰尘自然会让它们失色几分，就好比一推金砖放在那里，几年不打理，厚厚的灰尘也会让它的光芒暗淡失色。见郑畅有些失望的神情，韩俊微微一笑问道：“您要大一些的还是小一些的？” 　　郑畅暗忖如果太大，送过去也会太显眼，笑着回答：“最好是……小而精的。” 　　“没问题”韩俊略一打量，径直走到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头旁边，抱了起来，走到郑畅面前：“郑叔，这些石头都是天然未经加工的，而且像这样的石头，都是参加过北京玉石展的，回头我把它的证书给您拿过来。您送人的时候，面子上也好看。如果你要加工过的，造型是别致了，却没有证，如果说要送人，我还是推荐这块。”说着，韩俊腾出一只手来拂去了上面的落尘“您看，只是放的有些久，落上灰了，只要稍微打理一下就行了，这块石头纹理很漂亮，你觉得呢？” 　　当韩俊把落尘拂去的时候，郑畅就看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如此看来，只要略一打理，也不逊色于在向长林家看到的那块呀。 　　当时，崂山绿石刚刚成名，真正懂行的人并不多，而韩俊说还有证书，他登时欣喜万分，只是考虑到价格，便问道：“这块石头得多少钱？” 　　“嗨！谈钱就没意思了，您是向叔的朋友，我哪能跟您要钱呢？”韩俊不以为意道。 　　“这哪行？说好了的。一码归一码。”郑畅笑道。心说这孩子还满豪爽的，可自己怎么能沾他的便宜？ 　　韩俊心里暗笑，脸上却略显难色，说道道：“其实吧，郑叔，我这石头送了您，您千万别客气，只是我还想求您个事儿。” 　　郑畅一怔，旋即了然，心中却是一动。如果韩俊单纯是石头的主人，这么跟他说话，他定然只会用钱去买而不会跟他做除此之外的“交易”，不过，听向长林的话，韩俊的父亲可在市局的民政处，如果以后有用得着的人想在滨海落个户口啥的，找韩世鹏则是最好的选择。在职场浸淫了几十年，首先想到的，总会这样的问题，也不能怪他。 　　“难道是去借读？可他刚才好像并不感兴趣啊？”郑畅心道，只是他有些好奇，韩俊不过是个高中生，还能有什么事情找到自己，不过如果是能力范围之内的，他并不介意跟韩俊沟通一下感情，进而攀上韩世鹏这条线，毕竟如果通过向长林他虽然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却未免太着痕迹了些。 　　“你看你，说求多见外，我跟向哥十几年的关系，有什么事，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拍了拍韩俊的肩膀，郑畅笑着说道。 　　韩俊却不得不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这事儿除了您，我还真想不出谁能帮我了。”一记不着痕迹的马屁之后，韩俊附到郑畅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郑畅听完却大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韩俊：“你真要这么干？” 　　韩俊点头：“我很有把握，您跟向叔关系这么好，我怎么能害您？” 　　郑畅正色道：“这事情操作上来讲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可你要知道，你要是失败了，可就完全没有退路了。” 　　“我进过深思熟虑的，完全不会失败，教委那边就麻烦郑叔了，只是这事儿暂时不要跟向叔提及，更不能让我妈知道。”韩俊叮嘱，郑畅略一沉吟，缓缓地点点头：“行，这事儿我记下了。” 　　韩俊狡黠的一笑，又加了一把劲：“郑叔，事成之后，我再单独送您一块好的。” 　　“你这小子！”郑畅乐了，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韩俊的问题对他老说却是不是什么难事，可对于韩俊自己来说，他要这么干，的确有些太夸张了。 　　俩人正说着，院外传来了“嘀……嘀……”的喇叭声。 　　“郑叔，走，我向叔叔等急了。”俩人相视一笑，韩俊将绿石塞到了郑畅的怀里，走出了仓库。 　　…… 　　把韩俊送回了工地，向长林就拉着郑畅返回了市区。 　　路上，向长林问道：“不就挑块石头么？你们俩在里头蘑菇啥呢？” 　　郑畅瞥了一眼放在后座上的绿石，想着韩俊跟自己说过的话，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个大侄子，不简单呐。” 　　向长林一乐，说道：“可不，小小年纪弄了这么一大摊子买卖，能简单的了么？以前跟老韩喝酒的时候，总说他这个儿子不争气，现在可牛了，哈哈。” 　　郑畅却是微笑不语，一切，过不了多久，自然见分晓。 第三十一章 准备 　　“底薪600+提成，你——还在等什么？” 　　5月25日，滨海晚报上出现了一则神秘的广告，整版只是白底和一行黑字，醒目且刺眼。可是，仅仅一条貌似招聘的广告，却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和应聘地点。 　　整整一个星期，这条神秘的广告成了滨海人竞相谈论的话题，600元的薪资，在92年的滨海绝对是难得的高薪，可人们并不知道，究竟是哪家单位能开出如此的高薪，也不知道他们用人的条件又有那些？ 　　对这项工作充满憧憬的人，纷纷期待，毫无头绪的人只能强忍着好奇耐心的等待，而有些门路的人则纷纷托人打听，可结果却让他们失望，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们的疑问。这条广告就像人们心底的一枚茅草，将他们的心挠的痒痒的。 　　…… 　　30号，星期六，多日未见的兄弟几人在白猛的召集下又凑到了一起，临近六月，初夏已开始显示它的威力，而每当这个时候，最受滨海人喜欢的聚餐方式，就是找个小摊，吃烤肉，喝啤酒，那种大桶装的散啤，沁凉，舒畅！ 　　最近赚了点钱的白猛，没有像当年一样在家门口就近找个小摊，而是带着几个死党一起去了最为有名的四方路去吃烧烤。 　　小单间内，几杯啤酒下肚，其中一人干了杯中的啤酒不无羡慕地说道：“猛哥，你现在可牛了，工作这么好，什么时候提携提携兄弟几个呀？”正是当天“伏击”韩俊那三人中为首的小六。 　　白猛不声不响地去给一个工地干活，一个月居然有800块的收入，着实让兄弟几个咋舌不已，刚开始的时候，几个兄弟还有些笑话白猛，怎么突然开始玩儿命干活了，跟他们眼中猛哥潇洒的形象眼中不符呀？后来谈起，才知道白猛此时的工作已经今非昔比，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有这么高的薪水，再吊儿郎当的，那绝对脑子有水。 　　几个兄弟纷纷恭喜白猛的同时，心中难免有些泛酸，他们有的工作一般，有的甚至连工作都没有，整天在社会上胡混，尽管年龄不大，好歹也是成年人，两相对比之下，情何以堪呀。 　　白猛咧嘴一笑，豪爽的说道：“现在大哥我刚起步，等我站住了脚，怎么会忘了你们这些伙计？不过丑话所在前头，到时候可得把你们那身臭毛病给我收起来！” 　　工地人手不足，韩俊言谈间不止一次的提起过，白猛自然会想到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一帮兄弟，便跟韩俊提了一下，本以为韩俊会看不起他们，却没想到韩俊当即拍板等博物馆弄起来了，就可以让他们过来干，别的不能干，安保还不行么？是以，才有了今天白猛招集他们一起来吃饭这一说，否则，工地主体完工，装修紧锣密鼓，正是百忙的时候，他哪能随意抽身？ 　　当然，白猛对自己的这些兄弟的性子是了解的很，他们身上的那种痞气却不太适合带有服务性质的工作，万一跟客人起了冲突，后果难免有些不可想象，揣着提携兄弟一把心思的白猛也不得不给他们打打预防针。 　　得到白猛的承诺，几个兄弟具是欢欣鼓舞，白猛之所以是他们公认的头，他比他们能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重义气，将信义。说出去的话，从来都是兑现的。而此时说要帮他们落实工作，自然不会诓骗他们。 　　酒过三巡，兄弟几个喝的也差不多了，小六醉眼迷蒙地抖开今天刚买的一份晚报，指着上面的一条广告说：“一个月600加提成，牛逼吧！要不是有猛哥，我还真想去试试！” 　　他的话引来了众人的哄笑，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那浓浓的“马屁”味。 　　“小六，你就吹吧！人家上面就那么一行字儿，什么都没写，你去试试？上哪试？要我看，那根本就是骗人的。”瘦的如同麻杆儿的马钢揶揄道。 　　而白猛听到他们提起那则广告，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小六见白猛发笑，赶紧说道：“瞧，猛哥现在可看不上这样的单位，对吧猛哥？” 　　“一边儿玩去，你知道人家这叫什么？这可是相当高明的策略！”白猛嗤笑一声，这个广告，别人不知道，他如何能不知？ 　　“高明？怎么个高明法？”白猛此言一出，几个兄弟立刻被他的话吸引了，说实话，这个广告一连登了五天，仅仅就是这么一句话，可他们的胃口着实被吊的足足的，一来是想知道这条广告究竟是什么人登的，二来，也想看看这具体是个什么岗位。但人家五天来死活就是这一句，怎能不让他们心痒难耐？而此时白猛却说这是一个高明的策略，自然让几个好奇宝宝想一问究竟。 　　白猛高深莫测地一笑：“不懂了吧？这个叫……那个什么广告！” 　　“切！” 　　几个朋友等了半天，却听到他这么一句，不免嘘他一下，即便他是大哥也一样要嘘的。谁不知道这是个广告？只是这条广告跟他们以前熟知的广告却有着太大的不同。 　　白猛有些尴尬，本来面对几个兄弟崇拜的目光让他心里舒爽的很，可刚才那话则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了，绞尽脑汁地回想，赶忙说道：“这叫悬念！悬念懂么？” 　　“悬念？” 　　“不错！登了五天，大家都知道是招聘，这么优越的条件，是哪个单位？是什么岗位？却死活不说，就让你们心痒痒的。这就是悬念，让你们心里老是挂挂着，想忘也忘不了，要是一开头就告诉你们什么样的岗位招什么样的人？还有什么意思？” 　　白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也只能解释道这种程度了。这些话，还是他从韩俊与朱培江那里听来的。而这个要招人的单位，正是他们的绿石博物馆！ 　　“啊？看样子，猛哥知道这是哪个单位了？”小六灵机一动，问道。 　　白猛却摇摇头，说道：“这样的广告差不多也就一个星期，时间再长了，大家就麻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刚刚好。估计星期天就该揭谜底了。”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就是自己的单位招人，如果说了，以这些大嘴巴的能量，不出一天，差不多半个滨海市都就知道了。要是那样，韩俊还会给自己好果子吃么？ 　　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哟，看不出来，猛哥这么久不见，不仅工作好了，学问也见长啊？”几个朋友哈哈大笑，喝了不少的酒，大量的酒精让他们的大脑无法就一件事情往深处思考，却能让他们就着现成的话头继续扯淡下去。 　　白猛哈哈一笑，说：“来，干杯！过不了多久，我就带着兄弟们一起发财！” 　　“好！干！” 　　乒乒乓乓，一阵玻璃杯的撞击声中，几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 　　“和尚，六班的数学老师姓什么？”就在白猛领着兄弟喝酒的时候，韩俊却在上晚自习，在那无穷无尽的题海中遨游着。 　　张绍林撇了韩俊一眼，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我说俊俊同学，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咱们班这么多老师加上白悦还不够你问的？昨天是9班，今天又是六班，大前天还有八班的政治老师，我说你魔怔了是吧？你训练也不去了，过了暑假可就是市秋季运动会了，你搞什么毛线？” 　　这段时间以来，韩俊在学习上的态度让张绍林感到一阵阵的恶寒，此时的韩俊根本就不是他熟知的样子，那股劲头就算全班第一的张小川也不是他的对手。更让张绍林无奈的是，有的问题，他不仅问白悦，问老师，更是跨班级，甚至跨年级的去请教别的老师，实在让他摸不到头脑。而体育队的训练，他也不像以前那么积极，张教练已经踹过韩俊好几脚了。 　　“少他妈废话，到底姓什么？”韩俊急道。 　　“姓李！”翻了翻白眼儿，张绍林回道。 　　“好！不愧是包打听。”韩俊一乐，将手中的习题又仔细的整理了一遍。静静的等着晚自习的课间休息…… 　　…… 　　“小郑，你说的那件事，高教处的刘处长已经弄好了，不过下不为例啊。”同样的一天，晚上八点，正在家里休息的郑畅，接到了副局长打来的电话。 　　“嘿！李局长，我代我那外甥谢谢你了。”郑畅微微一笑，那天偷偷把装在大包里的那方绿石交给李局长的时候，见他两眼放光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事儿有门儿了。加上隐晦地提出韩俊老爹的身份，这事儿也就这么成了！ 　　“见外了不是，你这么多年的老同志了，局里下次常委会，你要进步一下嘛？”虽然是领导对下属“教育”的口吻，郑畅却怎么能听不出他言外之意？心花怒放的他忙不迭地称谢，却听李局长接着说道：“那个，你们处的李秀丽，学历也不错，有人跟我反映，她积极要求进步，当个临时工有些屈才了，毕竟是你们处嘛，你给我关注一下此人，有什么情况，向我反映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请领导放心！” 　　“恩，挂了。” 　　“嘟……嘟……”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郑畅撇撇嘴，暗道：“我说怎么就这么痛快呢。还不是为了自家的孩子？不过，韩俊应该不会拒绝帮这个忙。” 第三十二章 招聘（上） 　　崂山，作为滨海市最为着名的旅游景点，每到初夏至入秋，便会迎来旅游的旺季。当各地的游人纷至沓来的时候，自然会让周边的一众纪念品商铺、饭店大大的赚上一笔。是以，在商户的眼中，这段日子，便会被称为“财季”。 　　可今年却有些古怪，6月8号这天，仅仅是个普通的休息日，早上9点不到，崂山风景区入口处，却是一派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登时让周围一众商户兴奋不已，大叹今年年景好，财季来的这么早。 　　不过，没一会儿，大伙儿就很明显的发现，今天来这里的“游客”，却有些不同，大部分人衣着整洁，甚至还有西装革履的，显然不是来爬山的嘛，而且众多的“游客”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进入了景区，而更多的却是涌进了刚刚落成的“滨海绿石博物馆”的大院。 　　博物馆对面，是一家规模不小的特色菜馆，主营山珍野味，放养的土鸡，崂山的拳头菜是这家饭店的招牌，本来，几个伙计见周围人来人往的，以为今天的营业额会很好看，毕竟来爬山的游人，不尝尝崂山的野味也是个遗憾，可当他们看到这些貌似“游客”的人居然都进了绿石博物馆，难免有些失望。 　　“小张，那绿石馆折腾了快半年，今天这是开业了还是怎么地？没听着放鞭啊。”倚在吧台，闲来无事的几个服务员边磕着瓜子边聊天，那话题，自然是扯到了对面的一派热闹上。 　　“不读书，不看报，没有文化真可怕。你是没看前两天的报纸吧？”小张取笑道。 　　“怎么？老子就是不喜欢看。瞧你这样，好像知道的不少？” 　　“可不，上个礼拜，连续一个星期，晚报都登着一条广告，高薪招聘，却没写地址和具体招啥人，上个星期天的时候，才说明了地方，我一看，可不就是对面那个博物馆？”小张有些得赞叹地说道：“大手笔啊，不知道招多少人。” 　　“哦，不知道咱这样的他们能不能要啊？”另外一个员工自然也是看到了报纸，想着里面给出的高薪，难免有些向往。 　　“你就省省吧？咱还是老老实实地当服务员吧。没有金刚钻可别揽瓷器活。” 　　“又闲了是吧？这个月工钱不想要了是吧？”正当几个伙计聊的热火朝天，背后传来一巨阴森森的话。吓的几人立刻噤声。不是老板还有谁？赶忙作鸟兽散，你擦桌子我扫地，一时间，忙忙碌碌，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如此的繁忙一样。 　　老板“驱散”了正在偷懒的这些员工，看了热闹的绿石博物馆一眼，一抹笑意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心道，今天中午，可有的忙了。 　　不出他的所料，到了中午的饭点儿，这家菜馆陆陆续续的被客人坐满，他们几乎都是要去绿石馆参加面试的，这么多人，一上午面试完根本就不可能，而被排到下午的这些人，再回市区需要一个多小时，已然来不及，与其饿着肚子，不如在这里奢侈一把了，虽然周边的饭店菜品偏贵，却也只好忍了。 　　此时菜馆里，热闹异常，老板喜的合不拢嘴，这种场面，只有在“财季”的时候，才能一见啊。不过听着他们就绿石馆的讨论，心里还是不由地佩服了一下绿石馆的主人。 　　大厅里，其中一张圆桌旁，七八个青年男女坐在一起，他们之前有认识的，亦有不认识的，只是下午需要一同面试，索性凑份子吃顿饭，还能节省些许。一个男青年想到今天上午的所见所闻，不由赞叹：“这绿石馆不简单啊，看那装修，宽敞明亮，又古香古色，还在景区门口，现在这还没开业，等开业了，不火都难啊。” 　　“是呀，看门口那两尊石狮子，一人多高，看样子还是绿石雕的，真奢侈，我不看广告还不知道，今天一来，我就看到那位朱老师，是上过中央电视台的。”一个相貌清秀的姑娘接口道。 　　她的话让大家纷纷点头，对于绿石博物馆的实力，他们已经不会怀疑，而此刻他们担心的，则是能不能顺利的应聘到这个工作。 　　一个青年把玩着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道：“恨不生的女儿身呐！” 　　“啊？什么意思？”众人听他的话有些摸不到头脑。 　　却听他接着说道：“在之前，我问了几个面试出来的小哥，说面试官一老一少俩人，但似乎这次面试要女的比较多。恐怕，咱们几个老爷们儿……难咯！”说罢，摇摇头。 　　“不能吧？不是还有其他的岗位吗？”一个姑娘心中暗喜，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招聘广告上写着的招聘职位，有介绍员、安保、经理助理、财务、行政、业务等诸多的岗位，而月薪600加提成的，却只是介绍员，而其他的岗位，工资则只高不低。 　　“怎么不能？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可要当心了，没准儿那老的就是一老色狼，而小的就是一小色狼。” 　　“哈哈哈哈～”他的话，逗的在做众人笑做一团，而邻桌有听到的，具是暗笑不已。如果韩俊跟朱培江听到这话，不知道会不会七窍生烟？ 　　…… 　　在那些参加面试的人都去饭店大快朵颐的时候，韩俊跟朱培江两人，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厚厚的一摞简历。旁边陪同一起的，还有白猛。 　　韩俊捏了捏有些酸胀的眉心，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来应聘的人这么多。” 　　朱培江则白了他一眼，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我早就说了，你弄这个法子不行，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上个月，跟韩俊就招聘的问题讨论的时候，不知韩俊从哪学来的，非要搞什么悬念广告。 　　当初，朱培江并不认可，是因为他怕时间太久，人家都没有兴趣来，怕到时招不起人，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连续一个星期的正版报纸广告，费用也是不菲。 　　可这会儿说这话，却是因为，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韩俊的这个法子居然忽悠了这么多的人，看看这些简历吧，足足有700多份！什么应届毕业生、在职人员、待业人员，应有尽有，要不是在上个星期天，限定的了只有安保和业务招男性，其他都只要女性，今天来的人恐怕还要更多！ 　　原计划当天就要选出合格的员工，可这下，只能记下他们的联系方式等筛选过后再做联系了。只是老朱和韩俊都没有想到，这种形式的广告，不仅仅是招聘的人多，更是在无形之中，小小的给绿石博物馆造了一把势！ 　　“朱经理，小韩经理说的这法子我看不错呀。”白猛在一边嘿嘿直笑，老朱又是翻翻眼皮，戏谑道：“小白，看花眼了吧？” 　　这话一出，白猛脸色微红。韩俊的招聘基调是，在这样一个文化气息浓郁的博物馆里，介绍员的岗位是十分重要的，客人对绿石的第一印象，出了观看，则很重要的一点便是介绍员的介绍。 　　3000平米上下两层的展区，起码要60个以上介绍员。而她们最好为形象气质口才三者兼备的年轻女孩。朱培江对韩俊的提议也是认可的，毕竟石头本就刚性十足，而让温婉的女生来讲解，颇有一股刚柔并济的意味。 　　这点韩俊并没有想到，只是他从笔记里看来，“对于服务性行业，女性比男性的优势要大的多，毕竟面对一个温柔的女生，客人想找茬也不太好拉下面子的。”而他的这个想法也让老朱佩服不已，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几番推敲，便定下了招聘的调子。 　　不管韩俊跟朱培江俩人的出发点在哪里，可白猛直感觉他的春天来了，今天从九点面试开始，他就不间断的看到或身材高挑，或娇小可人，或外表时尚，或温婉大方的各色美女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即便是有个漂亮的妹妹提高了他对美女的免疫力，可架不住这么多呀！ 　　“朱经理，别开玩笑了。”白猛讪笑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韩俊正头疼如何选定这些人呢，对老朱打趣白猛也不甚在意，转头跟朱培江说道：“朱叔，咱先定个量吧。我觉得，介绍员，60人，助理，我暂时用不到，给您配俩，财务，需要给我妈找几个高手，咱账目比较简单，先来两个、安保……”转头跟白猛说：“白哥，你那几个兄弟叫过来，自己人用着放心，你看好了他们，不要让他们闹事。”顿了一下：“业务……” 　　说道业务，老朱疑惑：“咱要业务干什么？” 　　“咱要向前发展，不能靠在这里光等着人家上门来买，市里酒店，单位不少，给他们往处送，难道让我们自己去？” 　　“哦” 　　“业务先十人吧。”杂七杂八的一算，初步定下了86人的队伍，在偌大的三层博物馆里，这些人也不算多。 　　几人正聊着，郑畅敲了敲门走进了他们位于三楼的办公室，先是跟三人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到韩俊身边，将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他。 　　“你需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弄齐了，都在里头，另外，还有一份材料，你先看看，要是觉得方便就给我来个电话。” 　　韩俊没有打开，他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微微一笑，说道：“谢谢郑叔了，吃饭了吗？” 　　郑畅看了一眼桌上堆的如小山似的简历，摆摆手道：“你这儿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回头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成！” 　　送别了郑畅，三人草草地吃过午饭，看看剩下的一堆简历，韩俊心道，该加速了呀…… 第三十三章 招聘（下） 　　像过筛子一样，不断有应聘的男男女女进出于这间刚刚装修完毕的办公室。不用说韩俊，就算朱培江也毫无给人当面试官的经验，俩人一开始商量的一些面试中要提起的问题，实际上他们的心里也没有底。 　　可是短短半天的时间，面对应聘者或恭谨或紧张的态度，一时间让俩人的自我感觉突然良好了许多，那种当“伯乐”的心态着实大美。到了下午的时候，再面对一个个的应聘者，俩人颇有一种驾轻就熟的势头。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种想凭着特立独行的桀骜来打动面试官的“奇才”，只是对于两个毫无经验的面试官，他们只会弄巧成拙罢了。 　　每当面对那种看起来吊儿郎当一脸“不服”的应聘者，韩俊连问一下的时间都欠奉，往往只是三个字“下一位。”一个在面试的时候就敢于跟面试官叫板的“人才”，韩俊自认为无法驾驭，既然无法驾驭，索性不驾驭。 　　毕竟人多，时间也紧迫，他们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次筛选，从几百人中选不到一百人，说实话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他们也只能从第一印象以及简历上的技能方面入手，来选取他们认为合适的人才。 　　对于这次的招聘，虽然韩俊的意思是招大量的年轻靓丽的女孩，却并非单纯的以貌取人，如果相貌欠佳，却有博物馆需要的技能，韩俊和朱培江依然会在他们的简历上画上一个对勾，就比如下午刚刚面试过的一个刚到六十的王姓老者。他原本也是想来应聘介绍员的，毕竟600元的工资加上售卖绿石之后的提成，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而且他也自称对奇石有着极大的热忱和多年的研究。 　　只是他显然不符合韩俊的要求，不过在看到他的简历，居然是滨海第六棉纺厂退休的老会计之后，当即问他愿不愿意来博物馆担任会计一职，老王会计很痛快的答应了，本来他就是退休之后闲来无事，想找个单位补个差，一边拿着退休金一边赚着外快，岂不是很好？ 　　当他走后，韩俊想到上午落实的一个中年会计，加上这个老王，以他们的经验配合妈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接下来如果再有应聘会计的，如果经验和资历上不如此二人，基本上就可以忽略到了。 　　当然，更多的应聘者也是很让两人无奈的，比如…… 　　“请做一下自我介绍”见到一个相貌清秀，身材姣好的女孩端坐在对面，韩俊微笑地问她。 　　“我……我……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本来就有口吃，这个姑娘讷讷了半天也没说全一句话，如果口才不好，完全可以培训，但天性害羞却是干不了介绍员的。 　　“下一位” 　　只是客气的一点头，韩俊在她的建立上轻轻地打了一个叉。 　　中午接到了郑畅送过来的材料，韩俊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有心提速之下，面试的过程也加快了许多。 　　相对的，也有让他俩眼前一亮的应聘者。在一个想要面试业务的年轻人的简历上画了一个对勾之后，他又迎来了下一位面试者。 　　人刚一进屋，韩俊眼前就是一亮，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留着时下流行的波浪卷发，一席白底青花的连衣裙，脸上未施粉黛，清汤挂水，整个儿人显得很清爽，上来就冲两位面试官甜甜一笑，并非她长的多么漂亮，在韩俊看来，她比白悦要略逊上一筹的，只是笑起来那弯成月牙似的眼睛，和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有亲和力。 　　礼貌的递上自己的简历，便大方地坐在了对面为面试者准备的椅子上。 　　不过，要不说人无完人么，韩俊一看那简历，眉头顿时大皱，这么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孩，却写了一笔奇丑无比的字，就连签名都不知用的何种字体，反正龙飞凤舞地一团，让韩俊分辩不出。 　　“怎么称呼？”韩俊扬扬眉毛，刚刚建立起来的好印象，被这笔字打了些许折扣。 　　女孩依然是一副甜美的笑容：“我姓卫！” 　　“卫什么？”嗓音清脆悦耳，韩俊暗自点头，要是这样的介绍员，想来不错。只是又瞅了一眼那毛线团一样的签名，心道字差点就差点，又不用她写什么。 　　女孩却是一怔，旋即捂嘴直乐：“您真逗，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爸姓卫，我当然也姓卫了？” 　　“扑哧。”白猛在一边憋不住笑了起来，韩俊瞪了他一眼，这厮噤声。 　　韩俊道：“我是问你的名字。”心下不由一阵可乐，这姑娘反应倒是挺快的，有点儿意思。 　　“卫青元，21岁，滨海大学旅游专业毕业，有导游证，很希望能得到这份工作。”卫青元说着又是一笑：“我的字可能难看了点，不过我都跟你说了，反正我来这里也不是干文书工作的不是吗？” 　　跟朱培江相视一眼，只见他微微点头，韩俊又问：“导游也是个不错的工作呀，既然你有资格证，全国名山大川的到处跑不是很好吗？又能增加见识？”虽然已经在她的简历上轻轻地打了一个勾，可韩俊依然问道。 　　卫青元耸耸肩道：“我父母不同意我整天在外面跑，不是说父母在不远游吗？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跟今天能不能得到这份工作没有什么关系吧？” 　　韩俊点点头道：“这个号码是能联系到你的电话对吗？”看了一眼这整张简历上他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字迹。 　　卫青元说：“是的。随时都能联系到我的。” 　　“恩，你先回去吧，等候我们的通知。” 　　“啊？你们不用我吗？我很有诚意的。”一听这话，卫青元急了。 　　朱培江这会儿说话了：“至于录取与否，还要经过研究，请耐心等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机会很大，也的专业也是我们需要的。” 　　“真的？”老朱的话顿时让转忧为喜，乐呵呵地离去了。 　　“这姑娘不错，还是干导游专业的，有专业技能，下半月培训的时候，可以让她带带新人。”朱培江做了总结性发言，算是一个肯定，韩俊也是应承，可无意间发现，白猛却少有地沉默了，望着卫青元离去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越到最后，朱培江跟韩俊越是发现如果再一个个的面试，今天定然是不可能完成了，为了给剩下的人一个交代，他们集中收取了剩下的所有简历，三十人一组共同面试。 　　标准很简单，业务跟介绍员就看口吃是否清晰，伶牙俐齿的优先，看是否有经验，有相关工作经历的优先，而安保则看体格或是否有从军或者功夫上的底子；而先前想招聘的助理，不管是韩俊还是朱培江都没有满意的人选，毕竟这个岗位直接面对他俩，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只能事倍功半。 　　好歹将这场面试结束，天色已经擦黑了。 　　临走之前，韩俊交代，最近一段时间他不能到场，正式开业的日子，定在了7月10号，也就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韩俊都不会再来博物馆了，虽然朱培江不知韩俊究竟要干嘛，不过招聘的事情基本搞定，只要抽出半个月的时间来培训一下介绍员和业务，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 　　博物馆内的绿石的布置，说实话朱培江比韩俊要专业的多，与其让韩俊在这里指手画脚添乱还不如朱培江一个人负责来的好，就说前段时间刚刚开始装修的时候。韩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在大厅里按上一台自动扶梯。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不仅朱培江一脸纠结，就连负责装修的施工队也是一头黑线。本来一个古香古色的博物馆，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红色的实木楼梯还雕着龙纹已经相当的和谐美观，如果弄上一个笨重的自动扶梯，不伦不类像什么样子？ 　　后来才知道，敢情是韩俊某次跟白悦逛街，走到刚开业不久的华联商厦，发现那里的自动扶梯非常有趣，心里便打了给博物馆也装一个的心思。好在他的要求得到了大伙儿一致的反对只能作罢，听到韩俊不干涉绿石馆的布置，老朱也乐得如此。 　　韩俊见他答应的那么痛快，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面对剩下的一个月时间，韩俊也不得不加把劲了。又仔细地交代了开业当天需要邀请的一众领导之后，才放心的离去…… 第三十四章 高考 　　七月，对于滨海这个沿海城市来说，是最为美丽的季节，明媚的阳光、迷人的沙滩、清爽的海风、沁凉的海浪，无不向人们诉说着，它——是一个避暑胜地。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黑色的、纠结的。为何？全因宣判一个学子十二年寒窗的数个小时，集中在了7、8、9号这三天。 　　有的人踌躇满志，有的人忐忑不安，可相对于这些人，却有一个人，与他们都不一样，此时他的心里，既踌躇又忐忑，踌躇的是，不出意外，他可以考上滨海本地的大学，忐忑的是，万一发生意外，则会让他“万劫不复”。 　　韩俊这两天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大，谎称病假，偷摸跟着崂山一中的应届生参加了体检，在同行学生古怪的目光中，差点露馅。一个毫不熟悉的学生居然插到自己班级里来跟着体检，任谁都会有疑问的。多亏了郑畅提前打好了招呼，一中的老师并没有为难他。 　　而且他这段时间诡异的表现和行踪也让白悦大大的不满，在她看来，原本学习劲头十足的韩俊，居然只坚持了四个月就又开始吊儿郎当的，怎能让她不担心？ 　　只是有些话，韩俊并不能跟她详细的说起…… 　　…… 　　高考，采取的是单人单桌，为了防治舞弊，往往是全市各大高中打乱考场交叉考试，也就是说，A学校的学生会分成两拨甚是三拨学生去B学校甚至C学校考试，金成虽然身为二中的学生，考场则被安排到位于崂山区玉液泉路的崂山一中。 　　目前的金成，承载了全家人的希望，希望他成为老金家第一个大学生，虽然他平常的成绩一直不错，可真到了面对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时候，难免也有些紧张。 　　尽管七月的滨海不甚炎热，可在考场内，各种情绪左右下的学子们依然挥汗如雨。只有在第三天的时候，好似天公考虑到学子们的辛苦，才吝啬地洒下蒙蒙细雨。 　　9号下午，考完了最后一门英语，金成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的考题虽然有些偏难，可还在他的应付范围之内，交卷铃声一响，金成交上了这份还算令自己满意的答卷。 　　简单的收拾完了考试用具，随着考生大军走出了教学大楼…… 　　…… 　　考场内，考生正在埋头奋笔疾书，距离最后一门英语结束，还有15分钟，监考老师溜达到一个考生桌旁，他已经注意他好久了，拾起桌子上左前方摆着一张塑封的准考证，上面姓名栏上，写着“韩俊”，考试地点“崂山一中”，准考证上附着的免冠照片上，韩俊正在貌似得意的微笑。 　　“这崂山一中的教室造型倒怪别致的。”一中的教室，跟市内其他的学校都有不同，别人都是长方形的教室，而唯独一中的教室是六边形的，据说采光能好一些？韩俊不得而知，早就答完了英语试卷，韩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钢笔，斜楞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坐了三天的考场，对于自己此时能坐在这里，心中颇多感慨。丝毫没有注意到监考老师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韩俊？” 　　“呃？老师？有什么事儿？”被这声呼唤惊醒，韩俊回过神来，见监考老师正拿着自己的准考证，一时间心里颇为紧张。 　　这准考证是假的，因为韩俊没有参加高三上学期的会考，自然没有资格得到这准考证；可这证又是真的，因为准考上，市教委和高考办的钢印实实在在的烙在了上面…… 　　“答完了卷子，就好好检查检查，这可是高考！”大体扫了一眼韩俊的卷子，见他果然已经全部答满，监考老师提醒了一句，别的学生都在认真的或答题或检查，可就这位，貌似不到一个小时便答完了所有的考题，无所事事的出神儿发呆，见他也没有作弊的嫌疑，监考老师放下了他的准考证，继续巡视起了考场。 　　韩俊看着这张准考证，心里松了口气。 　　当初韩俊决定要参加今年的高考之后，家人和老师的反对只是其一，而最让韩俊无计可施的，却是他没有全省会考的成绩，这个会考，说起来鸡肋无比。 　　作为中国现行的教育制度，高考只是作为升学考试，而在此之前却必须拿到高中毕业证，也就是会考合格通过，在韩俊看来颇有一种脱裤子放屁的感觉。 　　但你还就真不能不通过，高中肄业的学生，是没有资格参加高考的，不过好在韩俊接上了郑畅这条线，市教育局的人事处可掌管着全市教师职称的评定，略一施加压力，绕过了韩俊的班主任，直接找到三中的副校长，给韩俊改了学籍和档案，让他摇身一变，成了高三应届毕业生，而至于会考的成绩，这种考试考过了便直接归到市教委保存的档案里，一切都是以这份档案为基准，过与不过，还不是教委说了算？ 　　将韩俊的成绩一律填为“P”也就是“PASS”，让韩俊顺利的拿到了准考证。 　　交卷铃声响起，韩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着与他一同考试的师兄师姐，或兴高采烈，或愁眉不展，有相熟的，凑到一起核对着答案，对了欣喜若狂，错了闷闷不乐，一张张不同的脸，一副副不同的心态，韩俊一时间有些恍惚，按说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此时的他并没有觉得特别的开心。 　　他对于能超脱于他们这种情感而感到自得，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分数，经过多日跟老师讨论，结果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所担心的“意外”没有发生，一切都跟笔记里所记载的一样，所记载的所有考题无一例外的出现了，虽然并不全，可那大量已得知的答案所提供的分数，完全足够韩俊考上他想去的大学，他并不贪心，也不奢望自己能够考个“状元”，相反，如果他的成绩真的太出格，不仅会让他暴露在睽睽众目之下，还会给郑畅等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按部就班地把那些已得知答案的考题“填完”，韩俊的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当看到别的考生在一起畅谈考试的情景，韩俊才恍然，原来，自己比他们少了一份过程，少了那种搏杀的快感。 　　“操，有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么？”心里自嘲地骂了一句，韩俊耸耸肩，随着人群向外涌去，学校门口，人头攒动，要不是钢铁大门揽着，想必校外的人都会冲将进来，那都是考生的父母长辈，孩子十年寒窗只看今朝，紧张的不仅是考生，还有爹娘啊。 　　可惜的是，他这番私自的举动，自然是瞒着金芳跟韩世鹏的，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句句“热不热？”“感觉怎么样？”“考的如何？”等等关心的话语，韩俊心里有些泛酸，相对于他们，自己倒显得形单影只了。 　　提溜着自己考试的家什儿，韩俊挤出了人群，忽感腰间一阵酥麻，顺手抚过去，看来是有人打了自己的呼机“速回电，白悦” 　　看着这条信息，韩俊加快了脚步…… 　　…… 　　“爸，俊俊也来了？”金成出了考场，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校门外的老爸金爱民。 　　“咦？没有啊，我自己来的。他恐怕还在弄他的小店吧？对了，想好考哪了么？”金爱民哈哈一笑，他对儿子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哦。”金成挠挠头，心道刚才那个背影明明是韩俊呀？难道看错了？听到老爸问起，笑着答道：“没问题，不过北大清华您就不用奢望了，山大我估计还是有点戏的。” 　　“好小子！” 　　父子俩嘻嘻哈哈地回到了家，今天，姥爷召集了全家人，提前给大孙子庆功…… 第三十五章 些许误会 　　金孝国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年前通过独特形式的挂历大大的赚里一笔，并借此跟各大企业牵上了线，后续的业务更是源源不断。单位里各种表格、画册、内刊，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金孝国的这家质优价廉的印刷厂。否则，当初韩俊也不会想到找二舅来跟滨海的某些企业联系拉赞助了，当然，最终并没有用到。 　　厂子设备更新了，规模扩大了，整日的应酬也让他有些发福，此时的金孝国，俨然一副财大气粗的老板模样，自己的大侄子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关卡”，加上金成自己也说发挥的不错，一家人高兴之余便准备提前给他摆一摆庆功宴。 　　老爹家房子小，孩子们又都大了，再挤在家里有些不合适，金孝国便联系了三盛楼，定了二楼的两个包间，借着给金成“庆功”的名头，一家人在工作之余也能相聚到一起，乐和一番。 　　当夜，一家人围着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般的金成，如同众星捧月，历数他在学业上的“丰功伟绩”，将其标榜为家里孩子们的榜样。金成虽然得意，却也有个大哥的样子，矜持的微笑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更是得到了家人一致的好评。 　　“东东，瞧瞧你金成哥，平常多努力，考试不用愁，高考这么难，你金成哥不一样轻轻松松？还不是平常努力的结果？”唐凯东被教育了，只是他并不太懂什么是高考，忽闪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玉叶，咱巾帼不能让须眉，你是唯一的女孩子，也要向你哥哥学习，咱也考大学知道吗？”赵玉叶被教育了，只是她对此很是不以为然，她的成绩向来不错，超越金成也一直是她的理想。 　　“李正！平常光知道玩，你金成哥考上大学了，怎么玩都行，以后不许玩游戏机了！”李正被教育了，苦着脸的他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吃大盘”，没想到附带条件这么严重，早知道就不来了。 　　“小俊，下一个就看你的了。”韩俊不出意外的也被教育了，只是他的成绩家人心里都有数，不过体育生的特殊身份，让家人不会太担心。 　　“小俊，你金成哥考的不错，大伙儿都高兴，你拉着张脸干什么？别给我丢人。”韩世鹏见韩俊面带郁郁之色，碰了碰他轻声提醒道。 　　韩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回道：“明天博物馆开业，忙的有点儿头疼。” 　　“哦。好事儿啊，今天啥也别想，高兴点。”韩世鹏听到这个原因，微微一笑，拍了拍韩俊的肩膀。 　　自己的儿子整出如此规模的博物馆，说出去当老爹的心里也骄傲的很。不过博物馆在没有确定盈利之前，为了不让家里人跟着担心，韩世鹏跟金芳不约而同地将事实隐瞒了一下，只说韩俊正在搞一个绿石馆，却没有具体说明这个绿石馆的规模有多大。 　　而唯一知道这件事的金孝国，也得到了授意，他自然知道，如果韩俊借了银行一百多万的事情被老爷子知道，恐怕老人家该睡不着觉了。不过就他自己而言，非但不担心韩俊的偿还能力，反而相当佩服韩俊的这种魄力。能想到帮自己解决绝境的办法的大外甥，能干出这种事情也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 　　韩俊的家宴在继续，白悦家里也不平静。 　　明天博物馆就要正式开门纳客了，白猛着实兴奋异常，这段日子以来，随着各个岗位员工的到位，老朱给他们进行了为期近一个月的培训，不管是在业务的熟练程度上，还是对工作的态度上，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白猛在此期间，有意无意地接近卫青元，朱培江看在眼里却只是一笑而过，年轻人的事情，随他们去吧。只是人家卫青元对白猛的态度若即若离，弄的他心痒痒的，心道等正式开业，他可贵为总务处的主任，虽然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可大小也是个领导啊？ 　　想到明天媒体要来，景区风管委的领导要来，市委的领导也要来。白猛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找出自己认为最为满意的衣服，试过来试过去。 　　弄的他父母面面相觑道：“这是要去相亲吗？”不过见到儿子最近不仅用心工作，而且收入颇高，他们也放下了心。 　　不过白猛的这番闹腾，却让一个人很不满…… 　　“哥！你别唱了不行吗？烦都烦死了。”白悦怨道，唬的白猛一愣，心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怎么跟你哥说话呐？”在家里地位有所提高的白猛，立刻得到了母亲的支持。这番转变却让白猛一时难以接受，换做半年前，要是白悦对他提出抗议，挨熊的一定是他。不过爱护妹妹的天性让白猛哈哈一笑，跟母亲说道：“妈，没事儿，我去看看她。” 　　来到白悦的小屋，见她嘟着嘴一脸的不忿，自然看出她此时的心情极为恶劣，对她刚才的出言不逊，白猛根本不会在意，他只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妹妹如此的不开心？ 　　一屁股做在了妹妹的小床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白悦猛的转过头，看着哥哥，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 　　“嘿，给我还用欲言又止啊？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哥！你不帮我说说韩俊吗？眼看期末考试了，这两天放假，他不在家学习又不知道去哪疯去了！我打他家电话三天了，根本就没有人听，今天给他打呼机，他居然胡诌说他去高考了！？气死我了！”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白悦一股脑的把不满统统倾诉给了哥哥。 　　“啊？他都快一个月没来工地了啊？”白猛下意识的喃喃道，可刚一出口，心中暗道不好，怎么就说漏了呢？果然，见白悦的脸色立刻多云渐阴了。 　　白猛赶忙试图补救：“那个……没准儿他要忙别的事呢？明天我们博物馆就开业了，实在忙的很，不过到时候他一定会来的，对了，你还没去过吧。我们博物馆可好了，不去看看吗？” 　　“这事儿韩俊跟我说了，我不去！”白悦气鼓鼓地说完，又道：“哥，你跟韩俊说，他要是这次期末考试考的不好，我就……我就……” 　　白猛见他“我就”了半天，乐了：“你就怎么？” 　　白悦俏脸一红：“反正你就跟他说，怎么严重怎么说。” 　　“呃……”白猛一阵纠结，这话，真能乱说的吗？ 　　…… 　　家宴结束，回到家中的韩俊一阵郁闷，今天本来挺高兴的，不管是自己偷摸儿顺利的参加了高考，还是大哥金成取得了好成绩，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白悦误会自己不务正业显然将这种好心情破坏无遗，其实韩俊也知道不能怪她，实在是因为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跟她解释。可越不解释，闪烁其词越让这丫头怀疑。 　　躺在床上的韩俊耸耸肩，暗道：“误会就误会吧，总有她明白的一天。”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坠子，那是一枚他托博物馆的工匠师父打磨多日的绿石坠子，只有普通的玻璃珠大小，小巧浑圆，通体碧绿之上有黄色的水流纹路让它看起来格外可人，顶端微微一个凸起，仔细地透了一个针眼儿大的小孔，穿过一圈红线。而韩俊脖子上，正挂着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 第三十六章 开业大吉（上） 　　七月十号这天，天公作美，风和日丽不说，昨天下午的一场细雨也将略渐浓重的暑气冲淡，这种气候最为宜人。今天就要开业了，韩俊想到近一个月都没有去绿石馆看上一眼，不知道朱叔他们给布置的如何了？员工们培训的怎样了？虽然偶尔有电话的联系，可再华丽的语言也无法表达出视觉上绚丽的色彩。 　　根据白猛的汇报，和妈妈的讲述，邀请函已经在一个星期以前就派发出去了，于书记早在半年以前就说要来，自然少不了他的请柬，媒体也都送到了，而风管委的就更不用说了。只不过韩俊对于于书记究竟能不能在百忙中抽身来此一看，心中也是没有底的。 　　毕竟，这半年来，他一次都没有主动的联系过于书记，他能不能记得还有自己这个人都是两说呢。金芳虽然知道她们邀请了市委的领导，不过对这种做法，对内情一知半解的她根本不认为一个私人性质的绿石博物馆会引起这么大领导的重视。在她看来，今天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天，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那就是儿子的绿石馆要开业了。该做的工作具已做足，至于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一大早，睡了一觉的韩俊早把昨夜的不愉抛诸脑后，洗漱一新的他，跟妈妈一起乘车来到博物馆。 　　9点不到，俩人已经到了地方，金芳先去了财务室，心来的两个会计经验着实丰富，虽然她名义上是领导，但实际上还处于跟着两个前辈学习的阶段。对于母亲如此的勤奋好学，让韩俊颇为汗颜，为了这事儿，金芳没少揶揄韩俊“你怎么就不随我这么好学呢？” 　　而韩俊见时候尚早，则在院里欣赏起了这个半年前还是一片空地，而此时却已是拔地而起的三层博物馆。望着这栋外形仿于古代楼阁的建筑，韩俊微微一笑。 　　博物馆宽敞的大院内，地面已经完全经过水泥的硬化，平整而干净，当做停车场着实不错，而院内留出的花坛的点缀，又不会让这里显得生硬和空旷，每个花坛周围都会突出一溜木制围板，当做临时落座小息片刻的地方颇具人性化。 　　放眼望去，正门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是韩俊自己相当得意的设计，咱这儿是干什么的？展、卖石头的呗？要说啥缺都行，可就是石头不缺。 　　几个月前韩建仁从海边撬了几块体型巨大的绿石坯，韩俊从电影里看来，豪门大院门前不都有这样的瑞兽么？索性拜托应招而来的工匠师父，费时颇久才雕凿成了两尊石狮，不过此时看起来不仅大气，又不失庄重。 　　进到了馆内，韩俊眼前一亮，只见展台布置的距离适中、错落有致，大厅内几根原本看起来有些碍眼的立柱，已经挂上了字画，有山水、有鸟兽，顿时让这几根立柱多了一分生气。只是走进一看，落款居然全是“朱培江”让韩俊的嘴角有些抽搐。 　　一楼的展区是普通展厅，摆放的绿石多为普通货色，可上到二楼，则完全不同了，那里摆放的，具是朱培江当日去北京参展的石头，细心的朱培江，更是在每个放置绿石的展台旁，端正地摆着本块绿石的鉴定证书和专家评语。一看之下，这档次就高了不少。当然，这价钱么，自然也不是一楼能比得了的。 　　看到这一切，韩俊暗自点头，这些活如果让他自己来干，恐怕绝对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当日，依着他的意思，还想给博物馆装上两台自动扶梯呢！ 　　不过逛了一圈，韩俊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今天可是开业的大日子，除了门卫，怎么一个人都不见？朱叔去哪了？白猛又去哪了？ 　　满腹疑惑的韩俊快步跑到三楼，这里作为办公区和员工休息区，想来都这个点儿了，朱培江跟白猛不可能还没有到。 　　果然，刚到三楼，未见人影却听到了朱培江那慷慨激昂的声音。 　　“同志们，今天可是咱们滨海绿石博物馆开业的大喜日子，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开门纳客了！你们，则肩负着将我们博物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客人的重任！” 　　“哗～”一阵掌声。 　　“而且今天，不光是风管委的领导要来道贺，市委的领导，和电视台、报社的记者都要来！你们紧不紧张？” 　　“不紧张！”莺莺燕燕地女声如同珠落玉盘般清脆，却又不失响亮，显然，她们的情绪已经被调动了起来，韩俊在走廊上听了暗自好笑，没想到朱叔还有这样的本事，不当“政委”真是可惜了。听到这里，韩俊已经走到了门口。 　　“好！”只见朱培江抬腕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同志们，咱们下去准备迎接领导们的到来吧！”刚一转身，却看到韩俊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后的一帮姑娘们。 　　让韩俊吃惊的是，这帮担任介绍员的姑娘，具是一袭水绿色暗花短袖旗袍，本就身材姣好的她们被这身旗袍一衬托，那身材更是玲珑有致，他当时只是提议统一着装，却完全没有想到朱培江的这个“同一着装”居然是这种复古的旗袍。 　　“小俊来啦！”看到韩俊到了，朱培江笑着迎了上去，看起来心情不错。 　　虽然面试的时候见过一面，但一个多月韩俊都未曾再次出现，员工们对他的印象渐渐淡忘，只以为他是朱经理的子侄，并未做多想。不过韩俊虽然衣着普通，可俊朗的外形，还是让姑娘们纷纷侧目。 　　“怎么穿成这样？”待员工们走出办公室，韩俊指了指外面，朱培江哈哈一笑：“怎么样？不错吧！” 　　韩俊挠挠头，说道：“漂亮是漂亮，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朱培江摆摆手道：“怎么会？我去北京的时候，在大店面里，不少这样的呢。你不也说要统一着装么？我想了想就给她们定了这样的旗袍，姑娘们也都很喜欢。”说道这里，他甚是得意。 　　韩俊点点头，朱培江的阅历比他要丰富的多，既然北京都有了，在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可，再说旗袍本就不是什么奇装异服，更何况韩俊看起来都颇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说实话这种打扮相当的不错。在古香古色的绿石博物馆里，一众身着旗袍的美女也是一大亮点呀。 　　四下一看，韩俊问道：“咦？白猛呢？” 　　“他去买鞭了。等一会儿剪完彩，放上两挂鞭喜庆喜庆。” 　　“好！”说着，俩人并肩下了楼。 　　刚当楼下，见白猛已经回来了。正指挥着他手下的那几个兄弟搬着梯子挂横幅，或许刚才韩俊就跟他走了个前后脚。 　　“白哥！”韩俊喊了一声。 　　白猛循声望来，见韩俊和老朱，脸上一喜，说道：“来来来，看看这横幅怎么样？” 　　韩俊抬头一看，只见一条横幅“热烈欢迎市委市政府各位领导莅临参观指导”正正地挂在来大门上方，韩俊呵呵一笑，说道：“不错不错！走，咱们等着去，这个点儿差不多也该到了。” 　　三人领着身后的一班漂亮姑娘，等候在门口，不多时，便见不远处一几辆车徐徐地朝着这里开来…… 第三十七章 开业大吉（下） 　　“各位观众晚上好，下面请收看今日要闻……年初，崂山绿石在北京惊艳亮相，一展我崂山风采，而今天，滨海市第一家崂山绿石博物馆，在市委于书记的主持下举行了剪彩仪式，不日将开门纳客。随着旅游旺季的即将到来，作为滨海市又一项极具特色的旅游景点，相信他会为我市旅游业，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崂山风管委以及绿石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陪同下，于书记参观了博物馆，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电视机里传出女主播颇具磁性的嗓音，画面上，一阵鞭炮闪耀着火光化作遍地红红地碎屑，市委以及风管委的领导一起为“滨海绿石博物馆”剪彩，画面一转，在旗袍美女笑容可掬地介绍下，于书记以及相关陪同人员一一参观着博物馆里精美的展品。 　　“来了来了，爸、妈，你看你看，那就是我，那就是我！”白猛涨红了一张激动的脸，指着电视嚷嚷着。 　　吃过了饭，早就等着今天的滨海新闻，白猛拉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等待着自己第一次在电视上露脸。不过显然不是主角的白猛，在镜头前只是一闪而过，可那张满是青春痘的笑脸还是原原本本地呈现在了家人的面前。 　　白猛的父母一见儿子所在的单位居然还有市里的领导去参观，登时乐得合不拢嘴，儿子能不能上电视倒在其次，真正让他们高兴的是，儿子有个好工作！ 　　而白悦高兴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惊讶，陪同在市委领导身边的那个少年，居然是韩俊！原来他这几天真的有事情要忙，而且他忙的这件事，居然是市里领导都大为重视的。或许别人在看了这个节目之后会以为韩俊仅仅是“工作人员”，可白猛能到博物馆工作，却是韩俊的功劳，早就从哥哥嘴里听说了，这个博物馆真正的老板，实际上是韩俊！ 　　“真是的，枉我还跟电视台的记者好一个套近乎，让他们多给我点镜头，怎么就这么一闪而过啦？”看到自己的镜头居然这么少，白猛有些不忿，上午的时候明明说好了的呀。 　　听他这么说，逗得他父母直乐，父亲笑着说道：“你又不是领导，能露个脸就不错了，再多照你两下，还不给人把镜头鼓了？” 　　“爸，你儿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总务主任呢！也算领导呢！”见白猛一脸的“不服”，一家人笑做一团。开业仪式一结束，韩俊就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提升”白猛为总务处主任，掌管着博物馆的安保和环卫以及其他的一些鸡零狗碎的杂活儿。 　　虽然工资暂时没有变化，但他手下能管的人却着实不少，除了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小六他们三个，还有招聘来的两个保安，保洁的四个阿姨。着实让白猛过了一把“领导瘾”。 　　夜。 　　躺在床上的白悦，感受着风扇吹过来的徐徐凉风，久久不能入眠。 　　原来韩俊口中的博物馆规模居然这么大，他仅仅是个高中生而已啊，虽然他成绩不甚出色，可这等手段和魄力，放眼全市，有几个能赶上他的？想到这里，原本还气他有些不务正业的白悦，心里也不那么郁郁。想到明天开学直接就是期末考试，等见到了他，定要好好问问…… 　　…… 　　韩俊当然也跟父母一起观看了当天的电视节目。只是他所关心的事情已经不在这上面了，本来对于能在电视上露脸的事情，韩俊就十分的不感冒，甚至说还有些抵触。要不是朱培江极力拉着韩俊陪着于书记参观，韩俊甚至想躲在幕后偷摸儿看着电视台和报社给自己宣传造势就行了。 　　不过他今天依然是开心的，自己的博物馆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这是其一，另外一个让他感到高兴的是，于书记并没有忘记他，尽管半年多没有主动联系，可这个温和的中年大叔依然记得他的名字。背着记者，甚至还偷偷地跟他开玩笑说：“小鬼不错嘛，跟老朱一聊才知道这都是你的主意呀。” 　　“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就是瞎折腾的。” 　　“那敢情好，要是你瞎折腾都这样，那我可希望你多多折腾了，这么地吧，以后你再想瞎折腾的时候，叫着我，我跟你一起折腾。”作为滨海市领导班子中重要的一员，能看到市旅游业开发出了一个新项目，不管是民生上还是政绩上，都是极其好看的，于书记又怎能置身事外？ 　　“那于……叫您书记太见外，我叫您于大叔可好？”也不管他答不答应，韩俊自来熟地说道：“以后再有啥好项目，我一定叫着您一块。”于书记的那番话自然让韩俊喜出望外，这面大旗可是能做好大一张虎皮呢。 　　“那我拭目以待喽。”于书记心下有些好笑，点点头。 　　或许正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于书记的平易近人让韩俊一时间忘了他的身份，直以为他是个邻家大叔一般。在面对于书记的时候，韩俊也没有普通人见到上位者的那种拘谨，应答起来好不露怯。而他的这种随意大方的表现，也让于书记暗自点头。 　　可是韩俊依然有些疑惑，因为于书记临走时，问了他一句：“陈老身体还好吧？” 　　这个问题问的韩俊一头雾水，可看到他一脸懵懂的样子，于书记只是若有深意地笑着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城府不错。”这莫名其妙的话，让韩俊更加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只是，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韩俊抛到了脑后，今天的开业庆典很成功，所邀请的各大领导和媒体悉数到访，而于书记当着媒体的面，对绿石博物馆大加赞扬，给出了“绿石博物馆将成为崂山的第二张名片”的高度评价。当即指示陪同来访的旅游局的相关部门，协同做好外地来滨海的游客的宣传工作。 　　韩俊深知，当这句话被媒体宣传到全市的每一个角落之后，所带来的会是一个怎样火爆的场面。与风管委和旅游局配合，即将到来的旅游旺季，自己的绿石博物馆必将是首先被推荐的景点之一。虽然当初跟老朱商定了，免费参观，可来到这里不买上几块正宗的崂山绿石，又怎么能叫“不虚此行”呢？ 　　当然，韩俊虽然年轻，可笔记上大量的记载多多少少让他在为人处世方面少走了不少的弯路，当开业庆典一结束，在各大媒体单位和领导们要离去的时候，韩俊悄悄着人给到访的每一人都送上了一块盛放在木制锦盒里的绿石工艺品。 　　那些“白菜”、“如意”、“弥勒”、“观音”、“麒麟”都是以上等的绿石石材雕琢而成，它们的价值早在参观的时候就被众人熟知，毕竟那价格牌可就摆在了展品旁边。体积不大，最大的“弥勒”也只有篮球大小，标价却高达500多元！ 　　本来领导“莅临指导”了某单位，该单位送上点“心意”已经是大家默认的规则，只是这个“心意”不仅价值不菲，格调也雅致，让一众来访的领导实在难以推辞。 　　只是当媒体们发现居然也有自己的份，他们就有些受宠若惊了。本来，按照惯例，他们自然也会得到一些相对有特色的小礼物。却实在没有想到，绿石博物馆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很自然的，当绿石馆开业的这条新闻出炉之后，任韩俊也好，朱培江也罢，都不难想象其中的溢美之词。 　　不过一来一回就送出五十多块工艺品，着实让白猛心疼不已，他从开工就一直在这里，说是元老也不为过，这半年的时间，五十多位工匠加班加点的雕琢，同级别的工艺品也只做出了两百多块而已，韩俊一出手就是五十多，在白猛看来，他颇有种“儿卖爹田不心疼”的意味。 　　只是时候他的这种做法被朱经理大大的赞了一番之后，白猛也就无所谓了，既然两个老板都愿意这个干，他这个打工的还操的哪门子心？ 　　…… 　　“哎呀，老韩，你是不知道，今天可热闹了，没想到市里的领导真来了，还有那些记者，啧啧，这次可真是出名了。”晚上回到了家，兴奋的金芳喋喋不休地跟韩世鹏讲述着今天的“盛况”，当年在公交公司的时候，她见的最大的领导就是自己车队的队长。两相一对比，那真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韩世鹏对老婆这种“今天见了大世面啦！”的表现觉得很可笑，却又不好打击她，只是微笑着听她白话，直到吃过了晚饭，看过了电视节目，洗漱完了躺在了床上，金芳的喋喋不休依然没有止住的势头。 　　韩世鹏一脸纠结地说道：“小芳，这买卖是小俊的，你看你，好像比小俊还高兴，瞅着小俊没？不骄不躁，那叫有大将风度，这是随我。” 　　这话说完，立刻挨了金芳一记粉拳：“怎么说话呐你？我替儿子高兴不行啊？”翻翻白眼儿。 　　“那当初是谁整夜整夜担心的睡不着觉来着？”韩世鹏反唇相讥。 　　“那……我现在不担心小俊能不能还上钱……嘿，你不知道，今天……” 　　“啊呜……”韩世鹏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翻了个身儿，片刻便鼾声如雷。 第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火爆 　　高考一结束，拼搏了十二年的学子们都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那无形的压力，终于不用面对那无穷无尽的题海，终于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尽情的享受一下这个无忧无虑的假期。尽管只有等到7月底放榜的时候才能真正决定他们的命运，可依然不能阻止学子们那自由萌动的心。 　　更有甚者，9号考完了最后一门，直接将所有的课本和习题当废纸卖掉，借以这种方式，来宣布自己“破釜沉舟”的决心。全国各地的废品收购人员，不约而同地在这天大大的赚了一笔。 　　没有课业的负担，原本紧绷的神经总要找个地方来放松一下，而滨海市，虽然不一定是首选，却也是个有山有海的好去处。 　　其实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任何一个地方都已经成为惯例，也正是这高考结束后的首批旅游大军，才拉开了七八两月旅游旺季的序幕。 　　韩俊与朱培江，显然小看了新闻媒体的力量和旅游局的反应速度。 　　先说媒体，这段时间来，电视和报纸长篇累牍地报道让绿石馆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不管是对绿石感兴趣的还是不感兴趣的，都争相前来一睹这在北京扬名的崂山绿石的风采。 　　不说朱培江，连韩俊都没有想到他们临走时，自己送上的那小块绿石居然会收到这么好的回报。深究原因已经意义不大，此时的俩人只是享受着火爆人气带来的那种舒心的感觉。 　　开业第二天，整个儿博物馆内就人流如潮，本地的游人、外地的游客比比皆是，三千平米的大厅都略显拥挤了，这种火爆的场面实在出乎朱培江和韩俊的意料。 　　媒体的“免费宣传”功不可没，却不是唯一让博物馆人气火爆的原因，因为“绿石博物馆”虽然挂着“博物馆”的名头，前来参观的却是免费，这一来，直接让好奇的人们免除了后顾之忧，正所谓“既然免费，看看又何妨？”对于新奇的事物，任何人都会抱有一颗好奇之心的。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博物馆里不仅石头好看，更有众多的美女哦！ 　　60名介绍员已经被韩俊冠以“绿石西施”的名头，她们衣着亮丽，笑靥如花，虽然人多嘴杂，却不厌其烦地为前来参观的游客介绍着崂山绿石，当然，在韩俊的授意下她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崂山绿石的“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 　　当然，这个“绿石西施”的称呼，只是韩俊私下里跟朱培江俩人的笑谈，出处自然是鲁迅先生的“豆腐西施”喽。其实韩俊也明白，只要设身处地的一想，不难发现“绿石西施”的好处，高雅的环境、美观的绿石、养眼的美女，凑到一起，不心旷神怡也难啊。 　　只不过，这么高档的绿石博物馆，现在看起来却有点像菜市场一样，多少让朱培江有些纠结。 　　其实，不怪他纠结，实际上，如果博物馆全卖高档货，利润自然会高很多，但那样一来无疑会损失一部分的客户，毕竟展区有两层，有喜欢高档绿石的客人自然可以去二楼的精品展区，那里最普通的一块天然绿石，就要几千上万元。 　　而一楼的普通展区，大都是一些品质普通的雕刻工艺品。还有许多小巧的纪念品。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大可满足各类客户的需求，而且，当漂亮的介绍员小姐隐晦地提出了“升值空间”之后，不掏钱购买的人，还真不在多数。 　　92年年初上海热炒的股票认购证，弄的满城风雨全国皆知，买到的人欢天喜地，错失的人垂头丧气。在那个时候，“投资获利”这个还算新生的词语加深了在人们脑海中的印象。 　　来博物馆参观的很多人，实际上大都在新闻和报纸上了解过了绿石的价值，相对于其他名石，只要略作对比就不难想象出他日后的升值空间。即便不爱好奇石的人，买来当做一种投资也是不错的。 　　只第一天，博物馆的纯利润，就达到了五万元！ 　　再说旅游局。 　　开业第二天，滨海旅行社计调部和策划部的两名主任就来到了绿石博物馆，约见了朱培江跟韩俊，商讨滨旅把滨海绿石博物馆列为崂山旅游路线的第一站。 　　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两人的认可，不过关于购物提成的事情，有些让韩俊略有不满，因为旅行社的两名主任，提出旅游团在导游的带领下购买一块崂山绿石，他们要分得10％的提成。 　　在韩俊看来，绿石馆的形式一片大好，即便没有导游带着游客前来参观选购，自己一样赚的不少，不过老辣的朱培江却不这么想。 　　组织了韩俊想要发作的念头，跟旅行社的两个主任砍起了价钱。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种事情天经地义，不是说你要10％我就要给你10％的。 　　显然，旅行社的人当初开出这个价格也没打着他们一定会同意的谱，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的提成标准定格在了2％，对于韩俊来说，这个价位尚可接受，而对于旅行社来说，虽然略低于其他商户给出的提成，但人家毕竟有市委领导撑腰，自己要的太过火了，也说不过去。毕竟如果一块绿石价值1万元，那他们还会获得200块的利润呢！ 　　送走了滨海旅行社的两人，韩俊有些不解地问朱培江道：“朱叔，他们要提成为什么要给呢？咱们现在形式这么好，不用他们一样赚钱！” 　　朱培江笑着摇摇头，转而看着韩俊正色道：“小俊，你又忘了第一天去风管委的时候我说你什么了？本来这两天你表现的很成熟，我很开心，不过今天怎么又要犯小孩子脾气？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个道理也你懂的。你想想，旅行社一到旺季带的旅行团就特别的多，滨旅又是咱滨海最大的一家旅行社，咱们昨天刚刚剪彩，他们今天就来了，我说他们跟旅游局没关系，你信不信？” 　　“哦！”韩俊恍然，说道：“旅行团规模小的二三十人，规模大的上百人，都是些外地来滨海旅游的人，想想一般的家庭，没有余财谁会舍得全国各地到处跑？能跟着旅行团的，家里少说条件不错，而他们则就是我们潜在的客户？” 　　“孺子可教！”朱培江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第三十九章 那一地跌碎的眼镜 　　博物馆开业几天来，朱培江才知道“忙”字怎么写。当博物馆还在建设的时候，他天天盼着博物馆开业之后，买卖大火，可现在看着博物馆里不断的人流，看着飞涨的业绩，他又有些头疼了。 　　虽然博物馆早就注册完了，但当时行动匆忙，地址并非在崂山景区入口，为了日后少些麻烦，必须要更改；电视台、报社给予的报道和评价那么好，不答谢一番，实在过意不去；“崂山绿石”的商标经过半年的等待，审计工作差不多也该完成了，也是到了领取证书的时候了。 　　但在国内，像这种事情如果在办公室谈，那效率用低下都不能够形容的，说是龟速也不为过。可在酒桌上，那便不一样了。是以，接下来的酒局，应酬，直把老朱喝的两眼四直，忙的脚不点地。 　　金芳在两位资深老会计的提醒下，去税务部门做了税务登记，毕竟92年，改革开放不久，政策允许一部分先富起来，但如果一系列手续如果不齐全，让别人以为你获利途径过于诡异，安你个投机倒把的罪名，他们几个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尽管有着跟市委以及风管委的良好关系，但也不能妄自尊大目无他人不是吗？ 　　只要做好了税务登记，往来账目清晰，照章纳税，任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本来当金芳看到那些诸如“营业税”、“增值税”、“消费税”、“企业所得税”“城镇土地使用税”等诸多名目的“苛捐杂税”颇感头大，可俗话说的好“买卖好，不在税上。”相比于博物馆火爆的生意，这点收税博物馆承担起来毫无压力。 　　白猛虽然挂着“总务主任”的名头，但是干的最多的事情，却是跟小六他们一起维持博物馆的日常秩序，现在是旅游旺季，每天的人流实在太大，可博物馆仅有5名安保，工作压力很大，博物馆里漂亮的介绍员，让游客赏心悦目的同时，难免被胆大的人讨两句口舌上的便宜，碰上性子烈的姑娘，少不了白猛他们去擦屁股，几番下来，每天白猛累的如同一条疲惫的狗。 　　绿石博物馆的火爆一时间让他们有些手忙脚乱，就好比幸福来的太突然，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虽然他们都知道，经过了前期无论借势还是造势的这几番准备，生意不会太差，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居然会这么火。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仅仅是个绿石的买卖，不会有多么的难办，可真到买卖干起来了，才发现，想办好一个企业并非那么简单的。不过，虽然辛苦，可看着生意这么好，账目上的盈利越来越多，大伙儿都是说不出的开心。 　　不过当所有人都在为绿石馆奔走的时候，始作俑者韩俊却令人发指地置身事外，仿佛绿石馆的兴旺与否根本与他一点关系也无。 　　绿石博物馆开业之后，韩俊又消失了几天，从金芳的口中朱培江得知韩俊期末考试了，而直到这会儿，朱培江才恍然记起，韩俊，还只是个高中生呀！放眼四顾，如果不是韩俊上蹿下跳地撺掇，或许自己的绿石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吧？他真的只是个高中生吗？还真就是了！ 　　…… 　　日子一晃而过，进入七月下旬，一波波的游客从来都不会间断，赶上了“财季”绿石博物馆的生意一如开业时的火爆。 　　26号这天下午，韩俊带着白悦来到了博物馆，刚进正门，卫青元一眼就看到了韩俊，她凭着熟练的业务知识，和大学专科的学历，已经担任了介绍员的领班，统领60余名“绿石西施”。 　　见到韩俊，她快步迎了上来，双手按于小腹微微一弯腰，一个专业的礼仪动作，笑着问好：“小韩经理好！呀，这是您女朋友吧？真漂亮！”标志性月牙般的笑眼和爽直的话闹了韩俊一个大红脸。冲白悦讪笑一下，转而对卫青元挥挥手：“干活去干活去，别理我。” 　　卫青元掩嘴一笑，转身招呼客人去了。这会儿韩俊的身份已经在博物馆里传开了，在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的强大威力下，大家都知道，除了朱经理外，还有另外一个老板，就是当时给他们面试的那个年轻人——韩俊！不过当她们知道了韩俊的年龄之后，未免都有些“失望”，一帮“西施”们最小的也大着韩俊三岁呢。 　　因为，韩俊如此年轻就能成为这个博物馆的老板，让她们大跌眼镜的同时，“生不逢时”几乎成了这帮姑娘们这段时间茶余饭后的最大的话题。至于为什么，所有的姑娘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明说。 　　见她走远，韩俊松了一口气，本来他不想在假期里带白悦过来的，人太多，又闹，他的本意是等到旅游旺季一过，这里才能真正显示出它的那份典雅。 　　挠挠头，韩俊说道：“怎么样？没骗你吧，我那几天真是忙开业来着，你看，这么大的规模，又要安排岗位，又要招员工，又要跟相关单位联系……” 　　“好啦！我什么时候说不信你来着？瞧你说的。”白悦莞尔，看着韩俊纠结的表情，她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是一阵好笑。 　　“呃……”韩俊屈着脸，心道，现在这么说了，那会儿又是谁一副不给你个交代就如何如何的样子了。 　　而白悦，不管是在电视上那惊鸿的一瞥，还是白猛回到家里的喋喋不休，都不能体现绿石博物馆原本真实的面貌，此番韩俊真的带着她来到了这里，她才真的感觉到了它的不同。生意好就不去说了，如果这里没有那么多人，它也是个相当雅致的所在。而这一切，居然有一大半是韩俊的！ 　　此时的白悦兴奋的如同一个孩子，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拉着韩俊问东问西。本来介绍员见到客人到来，都会主动上前为其介绍一下绿石的相关知识，当然，更重要的还会提醒客人这石头是会“升值”的。不过当看到这个姑娘是由“小韩经理”陪同的时候，便知趣的没有上来打扰。 　　韩俊见一楼人实在太多，3000平米的大厅里，光游客就有两三百人，饶是绿石馆通风良好，还是有些热的。待白悦看够了，韩俊拉着白悦到了三楼的办公室，从冰箱里拿了两只“娃娃头”雪糕，俩人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腿，边吃边聊。 　　香舌在雪糕上轻轻一舔，那抹风情说不出的妩媚，咂摸着小嘴，白悦转过头来笑着对韩俊说：“韩俊，我算是知道，质量是守恒的。” 　　“恩！恩？”看着身边漂亮的女孩儿，韩俊一阵心猿意马，可回过神儿来，白悦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一怔：“什么质量守恒？咱班不是文科班么？” 　　白悦狡黠地一笑：“你还是挺聪明的嘛，只是用的地方不一样啊。要是你好好学习，成绩一定比我强，不过，现在看起来更好，哈哈。” 　　“呃……我当你是在夸我了啊。”韩俊道。 　　“恩，恩。当然是在夸你了。” 　　“对了，白悦，我有个东西送给你。”关于自己是否聪明的这个话题，韩俊实在没有信心跟她讨论下去，说着，韩俊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早就准备好的小挂坠。 　　“呀，真好看，这个……也是绿石做的吗？”女孩子总是会喜欢一些小巧的东西，那枚挂坠一入眼，白悦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是啊，我托车间的老师傅帮着打磨的，你瞧，我也有一个。”韩俊挑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根红绳，露出了里面那枚一模一样的挂坠。 　　“谢谢。”声如蚊讷，两个一模一样的挂坠，代表了什么意思？ 　　“来，我帮你戴上！”也不管白悦同不同意，韩俊轻轻环过她修长的颈子，两个贴近的身体，一股幽香倏地钻进了韩俊的鼻翼，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帮她系好了那根红绳，韩俊心道：“我要是就这么搂上一会儿，她不会不高兴吧？” 　　依着韩俊的性子，想到，就要做到！ 　　“咳！”只是，韩俊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金芳似是嗓子有恙，轻咳一声，四下一看，好像刚刚发现他俩。“小俊，哟，白悦也来啦！吃饭了么？” 　　“我真！”韩俊在心里哀号一声，心道老妈早不来晚不来。 　　“阿……阿姨好！”白悦蹦下桌子，毕竟那样有些不雅，怯生生地问了声好。 　　“妈，都几点了，哪能不吃饭啊。”韩俊道。 　　金芳没理他的话茬，说道：“我听说你来了，过来看看，现在博物馆这么忙，没事儿多过来盯着点，哪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当着白悦的面，金芳吧“老板”这个词咬的有些重。 　　“嘿嘿，我……”韩俊刚待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接个电话。” 　　“喂，你好？” 　　“小俊？”电话那头传来了韩世鹏的声音。 　　“啊，爸呀，怎么了？找我妈么？” 　　“不，我找你。”韩世鹏道。 　　“咋了？”韩俊听出父亲的声音有些不太一样，疑惑地一问。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小时之内，给我回家！”韩世鹏用少有的命令的口吻对韩俊说道。 　　“啊？”刚想问出了什么事，耳边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显然，老爹扣了电话。 　　韩俊凝固的表情落在了身边两个女人的眼里，金芳问道：“怎么了？你爸说啥了？” 　　挠挠头，韩俊疑惑道：“不知道啊，我爸让我赶快回家。”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金芳催促道，转头跟白悦说：“小悦，你跟俊俊一起，晚上不忙走，在家吃饭。” 　　“阿姨……” 　　不容白悦拒绝，金芳道：“别这那的了，你也老久没过来吃饭了，让白猛回家说说。” 　　“哦。”弱弱地应了一句，这对金童玉女便一同走出绿石馆，乘车返回市区。 　　…… 　　在路上，还在疑惑的韩俊，面对白悦的疑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一回到家里，他便明白了…… 　　“周老师！？您……怎么来了？”韩俊见班主任周正良正跟父亲面对面坐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看父亲肃穆的脸色，韩俊心中惴惴，显然他没说好话！ 　　白悦一见周正良也在，下意识地想走，可当着韩俊父亲的面，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有些失礼了。 　　“韩叔叔好，周老师好。”既来之，则安之，周正良也曾经去她家家访过，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正良看到白悦居然也来了，而且看那样子跟韩俊的家人还很熟，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过来，坐。”韩世鹏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冲韩俊说道。 　　他今天一肚子火，本来听老婆说起儿子的绿石馆生意大火，最近心情很是不错，毕竟现在正是旅游的旺季，星期天老婆都要去上班的。儿子想来也是会去的，他自己单位上的工作比较忙，好不容易休息个星期天，本想好好歇歇，可中午接到了儿子班主任的电话，说要来做次家访。为了迎接儿子的班主任，他下午哪都没去。 　　可周正良来了之后，先是表扬了韩俊的一顿之后，却话锋一转，把韩俊近期的表现反应给了韩世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番语重心长的话，完全是，成绩刚有所起色的韩俊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滑的颇为严重。从卷面上看，甚至韩俊根本就是在敷衍考试。 　　高三了，学校拟定重新分班，划分重点班与普通班，听他的意思，即便韩俊拥有体育生的身份，也毫无可能考上大学，而且韩俊这段时间以来跟白悦走的太近，他也希望作为家长的韩世鹏能约束韩俊一下，让他不要影响有望考上大学的同学的成绩。 　　虽然说的很委婉，可韩世鹏何等老辣？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像三中这么重视体育成绩的学校，完全不可能将体育生放弃，毕竟他们高考有优势，不会拖升学率的后腿，而周正良这么说，显然把韩俊列为了毒草，并完全放弃了他。 　　韩俊最近的一番动作，让韩世鹏很自豪，可在学习上，周正良的话才具有更大的可信性。听他的意思，韩俊自己也是完全放弃了的。这种行为让韩世鹏羞愤难当。 　　只是，韩世鹏也没有想到白悦居然跟着来了，一肚子邪火只能憋在肚子里。 　　“韩俊，学校下学期要重新分班，是按照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来决定的。你认为你这次考试的成绩怎么样？”周正良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缓缓说道，同时又看了白悦一眼，意味深长。 　　韩俊一怔，心道，分不分班关他妈我什么事儿？我下学期就去上大学了。满不在乎的一笑：“随便吧，感觉跟我关系不大。” 　　“怎么跟老师说话的？”韩世鹏道。声音不大，韩俊却不难听出话语间的愤怒。 　　“你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不想看看吗？”周正良问，来的时候，他已经带来了韩俊所有的试卷。 　　韩俊耸耸肩，两手一摊，说道：“完全没有兴趣。”这话刚一出口，白悦赶紧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襟。韩世鹏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发作，当着外人的面，他不能不给儿子留面子，就算有帐，也要等他们走了之后再算。 　　“你！”撇了韩世鹏一眼，周正良有些恼怒，要不是碍于韩世鹏的面子，他真想拂袖而去，可作为一个班主任，他的话，要说到。叹息一声：“照你目前这个成绩看，如果你再不努力，是完全没有可能考上大学的。当然，高三上半学期你再加把劲，能在第一次全是摸底考试中取的不错的成绩，还是能进重点班的。” 　　“哦。”韩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的计划，是等大学的事情一敲定，直接找郑畅跟三中校领导打个招呼，这事儿就算结了，可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心中暗道，不如明天就找郑畅，让校领导跟周正良打个招呼，别来烦自己了。 　　见韩俊没说话，又转头对白悦说：“白悦，你成绩不错，对于你能帮助同学，老师是很高兴的，但自己的成绩也一定要抓紧啊。” 　　“我……我知道。”白悦脸色微红，尴尬的要命，看到这种情况，显然这次家访是来报忧不报喜的，早知道周正良来，她就不跟着一起了！ 　　白悦的态度周正良不置可否，转而刚想再次提点提点韩俊的时候，韩俊的家门被人擂的山响，并传来一声声“小韩，小韩”的呼唤。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韩世鹏起身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门卫张大爷的一张满是喜气的脸。勉强挤了个笑容，问道：“张大爷，有什么事儿？” 　　张大爷乐道：“小韩，恭喜啊！” 　　韩世鹏一怔：“喜从何来？” 　　“哝！”张大爷把一个精美的信封塞到了韩世鹏的手中，说道：“你儿子考上了大学，记得请客啊！” 　　闻听此言，韩世鹏彻底晕了，笑道：“您弄错了吧，我们家韩俊才高二呢，明年高考。” 　　“不会吧，这地址明明是你们家的？刚才邮局给送来的，说是录取通知书，这玩意儿还能错？真是怪了，好了，我信送到了，传达那边可不能擅离职守，我走啦！”也没进屋，张大爷转身便走。 　　他俩的话，屋里三人具是听在了耳朵里，回到了屋里，几人面面相觑，韩世鹏、周正良、白悦，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韩俊。 　　可韩俊此时也有些发懵，怎么录取通知书都到了？他知道自己的分数一定能考上滨海大学的，高考前偷偷填报的第一志愿也是滨海大学的经济管理系。但什么时候放榜，什么时候查分，什么时候录取，这些事情有意隐瞒的韩俊并没有去打听，在他看来，那种做法有些太着痕迹，本来他是想着等到7月底托郑畅帮着查询来着，可寄到家里的录取通知书，又是怎么回事儿？ 　　见韩俊一脸懵懂，疑惑的韩世鹏拆开了信封，制作精美的录取通知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韩俊同学，经山东省教委审核，你已被录取为滨海大学经济管理系营销专业学生，请于1992年9月1日至5日，携录取通知书到校报道。”滨海大学的钢印赫然在目！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韩世鹏抖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冲韩俊问道，这会儿韩世鹏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刚刚他班主任还到自己这儿控诉韩俊，说他已无考大学的希望，这人还没走，录取通知书就到了？ 　　“能……给我看看吗？”周正良接过韩世鹏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登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张成O型的嘴巴，直能塞进一枚鸡蛋去！那真是滨海大学如假包换的录取通知书啊！以为自己看错了，周正良摘下眼镜擦了擦，想重新戴上的时候，略微有些颤抖的手，不慎将眼镜跌落，“啪”的一声，正应了那句话……跌破眼镜。可他却没有功夫管破碎的眼镜，捏着那张录取通知书，只感到一阵眩晕，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眼镜，还是被这张录取通知书震惊到了。 　　白悦见周正良如此失态，悄悄挪到他身边，抻着脖子向那张录取通知书上瞧去，一见之下，白悦望着韩俊，一脸古怪的神色。 　　作为当事人的韩俊，也是一头的雾水，心道，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考了多少分呢。面对三人“逼视”的目光，韩俊讪讪一笑，说道：“稍等稍等。” 　　说罢，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翻箱倒柜了一番之后，拿出一张卡片样的东西就要去打电话。 　　“这是什么？”韩世鹏劈手夺过韩俊的准考证，一看之下，顿觉恍惚，“1992年全国高等学校统一招生准考证”！照片上的人，不是儿子，还会是谁？可他正在上高二呀？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可能啊？ 　　“你……”惊讶的望着韩俊，韩世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恍然记起儿子曾经跟自己说过，他要提前参加高考，难道，他真去了？ 　　“爸，等会儿跟你们解释。”此时屋里静静的，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见韩俊拿起电话，依照后面记载的查询号码打过去，输入准考证号，传入耳朵里的，便是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考生……韩俊，成绩如下，数学：110、语文：103、英语：92、政治：101、历史、89地理、72。总成绩567” 　　韩俊挠挠头，心道，跟自己估算的稍有出入，已笔记里的记载，他大约能考550分左右，或许这段时间的努力，让他又做对了几道题？ 　　寂静的房间里，落针可闻，电话漏音严重，所报的分数每个人都听到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周正良慌忙收拾起破碎的镜片，喃喃道。韩俊居然考了接近600分？今年滨海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作为一名教师他是知道的。各项专业不同，可经管系差不多也要550分的。 　　“小俊，怎么回事儿？你真的去……考了？”韩世鹏不知应该高兴还是气愤抑或是担忧？儿子考上大学，本该高兴，可瞒着自己却让他有些气愤，但这次能考上大学，成绩是真实的吗？不免让他有些担忧。 　　韩俊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爸，周老师，当时这个情况我都跟你们说过，可你们全都不同意，没有办法，我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去参加高考了，我当时就说了，我有把握的。”于是，韩俊将如何联系上了市教育局人事处的领导，请他帮忙报了名，顺利的参加了高考。只是关于如何讨要档案，如何篡改学籍，这样的事情，韩俊却没有说。 　　听他娓娓道来，韩世鹏点头连连，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妈的，刚才周正良这厮还说老子的儿子考不上大学，现在录取通知书来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妈的，老子的儿子不仅能破案，还能干大买卖，大学也能考上！妈的，看谁还能小看我儿子！ 　　周正良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上蹿下跳地表演，却被人打了脸，还必须要摆出一副笑模样。再待下去也没有任何必要，徒增笑柄而已，赶紧起身告辞离去。 　　…… 　　“好小子！真给你爹涨脸！晚上想吃啥？我给你们做？小悦，晚上别走啊。你们先玩着，我买菜去！”待周正良走后，心情大好的韩世鹏忍不住哈哈大笑，直接出门去了，不管儿子用了什么法子，能考上大学才他妈是王道！ 　　父亲出门去了，白悦依旧一脸古怪的神色，说道：“我想要一个解释。” 　　韩俊看在这里，牵着白悦的手，说道：“小悦，你……别生气啊。我……哎，博物馆的事情太忙，如果明年还……” 　　“我要的不是这个解释。” 　　“那天不是说好了，我去别的学校，只要能考上大学，你都是支持的吗？”韩俊嚅嗫道，老爸老妈好糊弄，周正良施加点压力也好搞定，可就白悦，该怎么跟她说？自己偷摸儿上大学去了，让她继续接受高三的煎熬？ 　　“我是支持的，可你为什么不喊着我一起呢？”白悦不满道，今年的高考题她看过了，因为按照惯例，每年高考结束之后，报纸都会登载当年的考题，白悦试着做过，还算可以。眼见韩俊居然提前参加考试，居然瞒了自己这么久，相当的不满。 　　“呃……我，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嘛。”韩俊有些窘迫，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早知道你也想考，我就喊着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白悦乐了，说实话，如果当时韩俊真的跟他提出要参加高考的话，她还真就未必会同意呢，不过本来她就希望韩俊能考上大学，虽然提前了些，但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笑道：“好呀你，韩俊，本来我想高考也报滨海大学来着……” 　　“好啊好啊，我等你！”韩俊忙道。 　　“可是我又改变主意了，为了惩罚你让我一个人面对高考，我又不想考滨海大学了。”白悦一扭头，佯怒道。 　　“呃……”韩俊一脸纠结，心道，我能不让你一个人面对吗？就算我跟你一起高考，我还能帮你去答题不成？女人的逻辑……还真是搞不懂啊。 　　…… 　　周正良恍恍惚惚地离开了韩俊家，今天这一遭，可谓奇耻大辱，他越想越觉得不对，韩俊根本就没有参加会考，这准考证是怎么来的？ 　　难道……一个想法的出现，让他心中一动，回望了韩俊家一眼，摇摇头，叹息一声。 第四十章 纠结的韩俊 　　当天晚上，金芳回来了，一进门，就见到餐桌上摆着丰盛地菜肴，两个孩子在一起有说有笑，而韩世鹏还围着围裙“叮叮当当”在厨房里炒着菜，一边炒还一边哼着歌儿，看样子心情大好呀。 　　“喝！够丰盛的呀。今天是个啥日子？”虽然白悦在这儿，可金芳却没有想到韩世鹏居然亲自下厨。 　　听到老婆回来，厨房里的韩世鹏哈哈一笑：“啥日子？大日子！你儿子出息了，背着咱们可干了件大事儿！” 　　“啥？”金芳乐了，好奇地一问。 　　“咱这个宝贝儿子，偷摸儿去参加高考了，还他妈考上了！滨海大学！”端着刚刚做好的红烧鸡翅，韩世鹏走了出来，一张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就像考上大学的人是他一样。 　　“什么？高考？”金芳有些蒙，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表情，一如韩世鹏刚刚见到那张录取通知书一样。 　　没等韩世鹏说，白悦就道：“阿姨，韩俊可厉害了，他自己偷偷去报了名，跟着高三的考生一起参加了高考，这不，录取通知书今天都发来了。” 　　“啊！？真的？”金芳把包一扔，赶紧接过白悦递过来的那张录取通知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两三遍，终于确认了那张的确是她做梦都想让儿子能拥有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小俊！好儿子！”激动的金芳喜出望外，也不顾白悦就在身边，一把抱住韩俊“吧唧”狠狠地亲了一口。跟韩世鹏不同，作为妈妈，她不会考虑儿子是用了什么方法考上了大学，她最重视的，是这个结果！ 　　儿子创下了一份不错的买卖，但归根到底他还是个学生，作为一个传统的母亲，自己儿子在这个年龄段，学业才是她最为关心的。眼见这个在学习上，不知被自己叨叨了多少年的臭小子居然考上了大学，怎能让她不高兴？ 　　这顿饭，一家人吃的比过年都开心，在金芳和韩世鹏的心里，今天，着实要比他们知道韩俊要自己开买卖高兴的多，那时的长辈的心目中，学业，才是正业，其他，并不能与之相比的。 　　白悦很为韩俊高兴，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欢乐，还是留给他们一家人细细品味的好，吃过了饭，简单的一坐便告辞了，韩俊被命令前去相送。 　　两个孩子走后，金芳急不可待地给家里的一众亲戚朋友打了一圈儿电话…… 　　“啥？小俊考上大学了？” 　　“那个……不是小瞧俊俊，他……他不是才高二吗？” 　　“咱家可一下出了两个大学生啊！” 　　“太不可思议了！” 　　韩俊考上滨海大学的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眩晕弹，把全家人震的晕乎乎的。在通话的同时，金芳也知道了金成毫无意外地接到了山东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对于家人而言，如果说金成考上大学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韩俊考上大学，却是“惊天动地”的消息了。 　　虽然家里人都觉得这事情实在诡异的很，可即便用膝盖想，也知道金芳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而且，惊讶仅仅是一瞬，更多的却是为韩俊感到高兴，在他们的印象里，韩俊体育成绩很不错，却没想到他居然能通过正常的考试来进入大学。 　　更难能可贵的是，韩俊只是个高二的学生，他那规模庞大的绿石馆经过媒体的一宣传，家人岂能不知，小小年纪创下不逊于他二舅的买卖，又考上了大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开窍了”？ 　　…… 　　“白悦，你真的不考滨海大学吗？我感觉它挺好的呀。”送白悦的路上，韩俊说道。刚刚在家听白悦的意思，她并不像考滨海市的任何一所大学，这难免让韩俊有些纠结。 　　本来，他只是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绿石博物馆里去，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毕竟还都在滨海，见面也容易的多，当初就打着撺掇白悦也考滨海大学的谱，可哪里知道，这丫头压根儿就不想留在滨海。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分别，就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了。 　　“我又没说滨海大学不好，只是，离家太近了，我想出去见见世面的。”白悦微笑着说道。 　　韩俊眉头轻蹙：“可那样一来，我们……”心道，一个女孩子见什么世面呀。 　　“我们怎么？”白悦歪着脑袋，俏皮地一笑。 　　“那个……有点远啊。”韩俊挠挠头，讷讷道。 　　白悦接着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什么，只是……” 　　白悦憋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有些恼韩俊这时表现出的木讷，但看他不甘的表情，心里直乐，不想再逗他，轻声说道：“这只是暂时的，对吗？即便我要考外地的学校，也仅仅是几年的时间，毕业了，我还是要回来的，四年之后……”抬眼望向韩俊“我相信你，你也是相信我的对吗？”轻轻地摸着韩俊亲手为她系在脖子上的那枚挂坠，冲他展颜一笑。 　　他俩从分班不久便在一起，可谁都没有说一句表白的话，哪怕，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可在彼此的心里，都深深地刻上了对方的名字，有些话，并不需要非得说出口不可。 　　四年之约啊，可在韩俊看来，或许却是五年吧？ 　　送走了白悦，韩俊望着远去可公交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学的事情定下来了，那么，自己事业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关心了，听说大学里，可没有那么忙的。既能学到他所必须的知识，又能有更多的时间，实在大妙啊。想到此处，白悦不跟他考同一所大学的那丝纠结却不那么明显了。 　　不过，当韩俊回到了家，却发现，父母俩人头碰头，围在电话跟前，打着免提，里面传来韩俊所考的分数，边听俩人边呵呵直乐。 　　“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呢？”韩俊汗颜，爸爸不是听过了么？ 　　金芳没理韩俊，推了推韩世鹏道：“再听边，再听边。” 　　“没事儿，刚给你几个舅舅和姨妈们打完电话，你妈想听听你考了多少分，听这个，乐和！哈哈。”韩世鹏根据语音提示里的“重复收听，请按1”，按下了数字1键…… 　　“考生……韩俊，数学……” 　　韩俊囧着一张脸，摇摇头，走到电话根儿前，一家三口凑到一起，又一次听着韩俊的高考成绩。 　　不过，韩俊并不知道，他这次考上了大学，引来了多么大的一场“风波”。 第四十一章 大忙人（上） 　　暑假里，毕业班的学生开学要早一个月，毕竟多一个月的复习时间，或许在高考的时候，能多得上两分也说不定。 　　8月1号，三中的毕业班的学生就齐齐地来到了学校，可张绍林却意外地发现，韩俊这厮居然没有来？前段时间，他在电视上看到一人，有些像韩俊，本想问问又联系不到他，是以准备等加课的时候，见到了韩俊好好问个清楚。 　　跟韩俊同桌已经两年，他知道韩俊的为人，成绩再不好，也不会逃学，而且今天开学这事儿韩俊也不可能不知道，待得第一节课下课，张绍林走到白悦桌前，瞅瞅四下无人，悄声问道：“白悦，韩俊今天怎么没来？” 　　白悦抬起头，看是张绍林，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恩，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什么？”张绍林大惊，忙问道：“难道……他……被开除了？” 　　“什么呀，韩俊789号三天去高考，成绩还不错，9月5号就去滨海大学报到了。自然不用再来了。”白悦笑道。 　　“啊！？”张绍林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他？高考？”显然，他并不相信白悦的话。 　　“你不是有他呼机号吗？自己问他不就得了？”白悦要忙于眼前的试题，随口说道。 　　韩俊有呼机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当然，作为学校里最好的朋友，张绍林是有他的呼机号的，却听他说道：“我最近又不是没打，他哪次回过？” 　　白悦一怔，想了想，说道：“或许他那会儿忙，你现在打他应该能找到他的。” 　　满腹疑惑的张绍林怏怏地回到了座位，一天都没有安下心思看去，中午的时候，他到校外给韩俊打了个传呼，果如白悦所言，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韩俊的回复。 　　“小悦，找我啥事儿？”电话那头的韩俊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哟，还小悦呢。瞧你酸的，我这一身鸡皮疙瘩哟。”张绍林哈哈一乐，敢情韩俊以为是白悦找他。 　　电话那头的韩俊声音为之一滞，接着似乎是反映了过来：“操，和尚！” 　　“前两天打你呼机为什么不回复？”张绍林问道。 　　韩俊叹了口气说道：“我他妈太忙了。” 　　“你真去高考啦？”张绍林很想知道答案。 　　“咦？你知道了？白悦说的？” 　　“日，考上啦还？” 　　“恩……”韩俊的声音似乎没有一丝兴奋，听起来懒洋洋的。 　　“牛逼呀！”虽然白悦早就说过，可亲耳听到韩俊承认，张绍林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惊讶。这太不可思议了。 　　“和尚，别说了，我他妈都快烦死了。”韩俊哀叹一声。 　　这两天，兴奋的爸爸妈妈，逢人就说儿子考上了大学，相对熟悉的朋友，哪个不知道韩俊仅仅上高二？哪个不知道韩俊以前的成绩渣到何种程度？这会儿居然考上了大学，而且成绩还不错，让人家惊掉下巴的同时，纷纷前来取经。 　　仿佛韩俊家就是那西天的藏经阁，而韩俊就是那传道授业的老师傅。每天家里的客人不断，看着一脸骄傲的父母，韩俊犹如那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说不出啊。 　　他哪里能够给人家传授什么经验？可如果不解释一下自己为何从一个成绩渣到一无是处的高二学生突然之间以不错的成绩考上大学，人家也不能放过他啊。说你私藏，岂不冤枉？ 　　无奈的韩俊只有狂扯一通诸如“我突然醒悟过来要发奋学习”、“上课认真听讲、回家好好复习”、“合理利用时间”之类假大空的话来敷衍。虽然说的别人云里雾里的，可每一句都又不能说不对，最后也只有将这一切归于韩俊的确是个天才，这个虽然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结论上去。 　　而金芳则更夸张地跟人家说，韩俊有一个学习很好的女朋友，韩俊是在她的帮助下，学习突飞猛进云云。只是这话在别人听来虽然离谱，没听说过早恋还能促进学习的，可用在韩俊身上，相对比于他以前的情况，却极为可信。 　　但这种东西怎么能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难道对孩子说，你要赶紧找个学习非常好的女（男）朋友，这样你高二的时候就能直接考大学了。 　　幸好客人们只是对韩俊的成绩感兴趣，并没有深究韩俊为什么能在高二就得到高考的资格，毕竟会考在今年才刚刚施行，不是毕业班学生家长的他们还没有把注意力投到哪方面，如果被他们知道了韩俊教育局有熟人才能这么顺利的参加高考，后面那些想走后门的人不把他烦死才怪！ 　　韩俊面对慕名而来络绎不绝的客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借口博物馆忙，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躲在博物馆，根本就不照面。 　　“哈哈，韩俊，没想到你这么惨啊？”听完韩俊的牢骚，张绍林大乐，虽然有些气韩俊不仗义自己偷偷跑去高考，可毕竟如果他自己也去，想来也不可能考的上，既然兄弟先去了，也只不过是个先来后到的事儿。他成绩比韩俊要好上一些，大学不太成问题，见韩俊已然是个大学生了，除了替他高兴，张绍林还没有其他的想法。 　　“那可不，要不是我妈，我现在就像住在博物馆了。”说话间，韩俊已经肯定了张绍林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的人就是他，而且绿石馆也有一部分股份是自己家的。这更让张绍林惊为天人，似乎从来都不认识韩俊一般，嚷着让他请客。韩俊倒也好说话，连称没有问题。 　　不过，韩俊考上大学的事情一被张绍林得知，那几乎可以肯定，不出三天，全校的人都会知道韩俊这个以高二身份考上大学的牛人。 　　…… 　　学校里的风传，不期而至，羡慕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可是最多的还是疑惑者，而那个最大的疑惑者，不是别人，正是韩俊的班主任，周正良。 　　那天从韩俊家狼狈的出来，周正良越想越不明白，以韩俊平日的成绩，怎么可能考到那么高的分数？没有参加会考，怎么能可能有资格参加高考？ 　　满腹疑惑的他，找遍了档案室，都没有发现韩俊的档案，想必已经被滨海大学提走。可心中的疑惑如果不得到解释，实在让他寝食难安。 　　开学没多久，他便来到了校长的办公室，对校长说道：“张校长，我有个事情想向您反映一下……” 第四十二章 大忙人（下） 　　录取通知书一到，韩俊了了一件心事，但郑畅当初交给他的那份资料里，除了准考证和相关的档案证明，还有一份他们单位同事的落户申请。 　　韩俊想，在没有确定高考顺利通过之前，如果把这份申请给父亲办理名不正，言不顺，万一老爹拒绝开这个后门，不仅自己难看，还会给郑畅带来麻烦，虽然他很有把握，可这样的事情不得不小心一些。而得到了录取通知书，自然就不一样了，提起要求来也是理直气壮。 　　只是韩世鹏看到了这份申请，立刻就明白了，儿子是怎么跟教委扯上关系的，一时间让他哭笑不得。他本就在市公安局的民政处，平日里办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户籍管理这方面的事情，偶尔会有关系单位辗转找到他帮着落户，顺便收点好处，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对于一个在单位混了二十年的老警察，他明白的很，那些条条框框都是忽悠新人的，水至清则无鱼嘛，只要不违反原则，谁不知道这个社会最重要的，便是关系？ 　　可韩俊才多大？他根本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利用自己的职权跟别人来做“交易”，这些事情也从来都没有人教过他呀。此时见儿子如此行事，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儿子无师自通，还是该气愤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走后门？ 　　不过，既然郑畅帮了儿子那么大的忙，就算礼尚往来也应该帮上一帮的，不出两天，新的身份证和户籍证明就交到了韩俊的手上。 　　“臭小子，给人送过去吧，好好谢谢人家。”这天，临韩俊出门，韩世鹏不忘嘱咐道。 　　“知道了！”望着韩俊跑掉的背影，韩世鹏笑着摇了摇头，这两天家里来的人太多，吓的韩俊每天都不着家，今天，又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了，不过，自己的儿子被人恭维，他脸上也有光啊，想到向长林那惊讶的眼神，老韩心里就是一阵得意。 　　…… 　　韩俊乘车杀到市教育局，辗转找到了郑畅的办公室，事先，并没有给他打电话，不管做了多大的事业，17岁刚过的韩俊还是有些孩子心性，想要给郑畅一个“惊喜”。 　　“郑叔！我来啦。忙着呢？”敲门进屋，办公室里的郑畅刚刚放下了电话。 　　见韩俊来了，郑畅一怔，说道：“说曹操曹操到，刚才还说起你呢。” 　　“怎么了？”没有旁人，韩俊老大不客气地做到了他对面，顺手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袋递给了郑畅。 　　“这什么东西？”郑畅边说边打开，一看那崭新的身份证，笑容顿时展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爸弄的，有点晚了，前一阵不是高考成绩没下来嘛？我也不好说，这会儿录取通知书都到了，腰杆子直，嘿！两天！”韩俊得意道。 　　“好！”郑畅一拍大腿，喜上眉梢，却让韩俊一怔，这又不是他家亲戚，至于这么高兴吗？ 　　“郑叔，怎么了这是？用不用这么高兴啊。” 　　“怎么了？你小子考的不错啊。”郑畅一笑，显然，对于韩俊的成绩，他非常的关注，而且以他的位置，不难查出韩俊究竟考了多少分。 　　“嘿！那要不是郑叔帮忙，我也没机会不是？”韩俊恬着脸说道，他年纪小，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郑畅点了点韩俊摇摇头道：“你呀你，不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下好了，全三中都知道你这个高二的天才考上了大学。” 　　韩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又不是有意的，我之后就没去过学校。” 　　“刚刚老孙打来电话，说是你班主任把你提前高考的事儿捅到校长那，说是怀疑舞弊，希望彻查，张校长就把这事儿压给老孙了。他说他压不下去，怕捅到省教委，让我出面来着。”瞥了韩俊一眼，郑畅若无其事地说道。 　　“老孙？哪个老孙？”韩俊一愣，他没对上号。 　　“就是你们学校那个给你改档案的副校长。” 　　“哦，他啊。”虽然郑畅将事情说的挺严重，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太担心，既然他都不担心韩俊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把韩俊坑了，作为一手帮韩俊操作的郑畅也是一样。“嘿！这个老周，还不依不饶了，我碍他什么事儿了？那郑叔，你说怎么办？” 　　“本来还是有些麻烦，不过你今天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有了这个东西，就不用我出面啦。”扬了扬手里的那张身份证。 　　“怎么？”韩俊不解，身份证他看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靠她？韩俊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能量。 　　“附耳过来”，韩俊依言凑到郑畅身边，却听他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顿，韩俊一怔：“这……能行？” 　　…… 　　“老周啊，你说的那个事情呢，已经查清楚了。”这天下午，周正良被张校长叫道了办公室，已经得到指示的他，必须要给周正良一个交代。 　　“是吗？太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周正良赶紧问道。 　　张校长道：“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也不存在舞弊的问题，韩俊同学通过正常的渠道，申请了参加高考的资格。那，这个是关于他的申请。”说着，张校长把一张加盖了市教委公章的信纸递给了周正良。 　　可周正良一看之下，面色大为古怪。信纸上写着什么？居然是韩俊写给教育局的一封申请提前高考的申请书！字体是韩俊的没错，可上面居然写着“本人成绩稳定，优秀，特此申请提前高考，借以感受高考气氛。” 　　“这样也行！？吹牛连个草稿也不打？居然自称成绩稳定、优秀？还感受高考气氛？”周正良心下大汗，看了半天，摇摇头：“学生可以单独给教委写这样的申请吗？” 　　张校长摊摊手，说道：“应该是可以的吧，没见上面李副局长亲自批示的同意吗？” 　　“这……这也太儿戏了吧？”抖着这张申请，周正良颤声道。 　　张校长却笑笑说道：“有何不可？学生有把握，有实力，自然应该让他们去试试，你瞧，效果还不错不是吗？韩俊还考上了滨海大学的本科，还不占应届生的名额，一个虽然不多，可多少也能拉升一下升学率嘛。” 　　周正良郁闷非常，运了半天气，说道：“我想问问，今年全市有多少高二的学生参加了高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所有的学校都在竞争升学率，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呀，哎，要说我们这事儿知道的太晚了，早知道，就拉上一批尖子生去试试水了。”张校长似是惋惜地说道，差点没吧周正良气背过气去。别的学校不知道，可三中摆明了就韩俊一个人这么干了！ 　　“这么说来，明年咱们学校高二的学生，也可以写这个申请了？” 　　张校长点点头：“申请是可以的，过不过就两说了。” 　　“市教委什么时候可以批复这样的申请的？”周正良不依不饶地问道。 　　而此时的张校长显然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冷声道：“老周，如果你还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我建议你直接去问问李局长的好。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们班的学生考上了大学，又不是作弊，我还想给你记上一功，你看你上蹿下跳的，是不是不取消他的升学资格你就不满意？” 　　周正良愣了片刻，慌忙说道：“不是，绝对不是，我只是对这件事有点疑问……”他没想到张校长居然会发火。 　　“疑问？世界上未解之谜多着呢，你光疑问去吧？还用教学吗？作为一个老师，应该把心思用在如何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上去，学生能考上大学，那是他的本事！你应该替他们高兴，而不是挖空心思来找他们是不是舞弊！即便是舞弊又怎么样？如果能再提高10个升学率的百分点，我宁愿舞弊！”张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让周正良心下惴惴。 　　看着周正良灰头土脸地离去，张校长摇摇头，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打了郑畅的呼机…… 　　直到出了校长办公室，周正良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无论他怎么努力根本就无法撼动既成的事实。舞弊，那简直是一定的，可教育局居然会为此出面，难道他还能去跟市教育局的领导去对质？去质问他们？自己还想不想在教室队伍里混了？来找校长，还真是个昏招，早知如此，闷声发大财岂不是很好嘛？ 　　这眼看就要评职称了，会不会……想到此处，周正良长叹一声，那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 　　对于学校那边发生的事情，韩俊根本就不关心，不管郑畅能不能搞定周正良，韩俊这个当事人居然事不关己般地置身事外，比起现在他头疼的事情来，那件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韩俊高考意外地成功，让家里天天客人不断，怕麻烦的韩俊索性躲到了奶奶家，没事就去绿石馆转转，要么就去海边，可他亲眼看到的一些状况，让他不得不为绿石馆的未来好好的打算一番了。 第三卷 历史拐点 　　一只小小的毛毛虫，折腾成了一只小小的花蝴蝶，而这只小小的花蝴蝶，为了飞的更高，不知不觉玩儿命地挥舞着它的小小的翅膀，却不知道给未来吹出了大大的飓风，给历史的车轮拐了个弯儿…… 第一章 香港客商 　　进入8月，绿石博物馆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可三楼的办公室里，韩俊、朱培江俩人却是忧心忡忡。 　　“朱叔，我从我妈那听说了，上个月咱们纯利十五万啊。”看似一个好消息，可韩俊的脸上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朱培江听了点点头，接口道：“光缴税差不多也就这个数了。” 　　“前两天我去海边，沿海公路开了不少小绿石馆，生意也都不错，看起来我们现在是老大，不过长此以往下去，我们恐怕很难维持啊。” 　　俩人相视一眼，具是苦笑。 　　绿石博物馆甫一开业，生意火爆，这等赚钱的买卖，谁看不出来？原先还能从海边的采石户里收购石头，可进了8月，采石户们便不愿意卖石头给他们了。与其卖给他们，不如自己留着卖赚钱。 　　而且，沿海公路开起来的一众小绿石馆，一般也就三五个人石头不多，品质良莠不齐，但人家的费用却要低的多，博物馆一个月仅员工和那些手艺出众的老石匠的工资支出就要十万块，虽然现在库存依然充盈，暂时看不出影响，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竞争对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出现，都想在绿石市场上分一杯羹，蚁多咬死象，长此以往下去，势必给绿石馆的生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如果韩俊他们是黑社会，完全可以用暴力的手段打击一切竞争对手，可他们是么？不是！ 　　虽然如果把收购价格提高，一样能收到石头，可那样一来，成本大幅度增加，利润一下降，光是还贷款、员工工资、场馆维护费用，水电，加上高达35％的私营企业所得税和各项税率，基本可以说是光为滨海的旅游事业添砖加瓦了，自己除了赚点吆喝，那收入将大幅缩水。 　　绿石博物馆现在的生意火爆，朱培江从北京载誉而归是一个原因，还有便是韩俊一路造势，媒体、市委都来给博物馆捧场，让博物馆的风头一时无两，又正好沿在旅游旺季。可说句不好听的，不用太久，半年之后，谁还记得他们？ 　　“小俊，不如……咱们收门票吧？”绿石馆现在是免费参观，每天的人流量惊人，朱培江想，如果每人都收上一点门票，也是个利润的增长点。 　　韩俊却摇摇头：“不行，起码暂时不行，本来咱们开业的时候就说门票免费，如果这会儿有收费了，打自己脸呢？咱们还是得从成本上下功夫啊。” 　　“成本？”朱培江如有所思，沉吟了片刻说道：“税收？” 　　听他这么说，韩俊先是一愣，转而明白了他的意思：“打税收的心思，嘿，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我妈本来就古板，奉公守法的小市民一个，加上两个国企的老会计一熏陶，古板的变本加厉。再说咱这买卖于书记也在关注着，万一出了点事儿，让人家也失望啊不是？” 　　韩俊没有学过高深的知识，可他从笔记里却知道，如果想让绿石馆继续盈利，要么，继续开发新的经营项目，就像那些工艺品，让绿石馆走在所有竞争对手的前面。要么，他们就要在成本上下功夫，让绿石馆的成本远远低于竞争对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工艺品这块，他们已然没有继续领先的优势了，跟风这种情况，古来有之，你出了石佛，明天人家就能仿出个观音来。可要说控制成本，又该从何处入手呢？说到此处，俩人都是一筹莫展，总不能裁员吧。 　　正说着，“梆梆梆”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韩俊喊道。 　　“小韩经理好，朱经理好！”进来的是卫青元。 　　“小卫，有事儿？”朱培江问道。 　　卫青元点点头说道：“恩，二楼来了个香港的客人，有点麻烦，看了一圈石头，不说买也不说不买，非要我找老板，说是有事要谈。” 　　正烦着的朱培江挥挥手道：“说我不在。”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韩俊一听那人是香港来的。赶紧叫住转身要走的卫青元：“卫姐，把他叫上来吧。” 　　朱培江狐疑地看着韩俊，他俩的事儿正一头蘑菇，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呢，再叫些不相干的人上来干嘛？ 　　“好的。”卫青元应了一声，下去请人了。 　　“小俊，你要干嘛？叫他上来做什么？”朱培江疑惑地问道。 　　韩俊却神秘地一笑，说道：“朱叔，咱们不是说要从成本上入手吗？这不，刚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了。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这个人却给了我一个想法，嘿嘿……” 　　附到朱培江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听得他点头连连！ 　　不多时，卫青元带着一个那人来到了办公室。韩俊见他个子不高，相貌清秀俊雅，典型的南方人脸型，细长的眼睛透着一股精明劲儿，衣着考究，让整个儿人看起来相当儒雅。即便是韩俊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能一眼看出他绝对是个商人。 　　“苏先生，这两位就是我们博物馆的老板。韩经理、朱经理，这位是香港来的苏先生，说是有要事要与您商谈。”卫青元不卑不亢地介绍的到。朱培江与苏先生礼貌地问好，心中暗自点头，这卫青元并没有因为他港商的身份，表现的过于热情，让他很满意。 　　苏先生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道：“两位老板好，鄙人苏维康……”说着，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两张名片，双手递上，一人一张。 　　俩人看过名片，“香港富荣玉石公司”的名头让韩俊跟老朱相视一眼，心中具是一动。只是他俩都没有名片回赠，有些遗憾。 　　“原来是苏经理，失敬失敬，不知道您找我们有何贵干？”朱培江说道。 　　苏维康道：“鄙人在香港做些玉石生意，久仰朱先生的大名，今日在这里见到真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经过简单的交流，俩人知道了苏维康的来意。他本来在缅甸泰国等地做些翡翠生意，最近到北京做生意，沿途路过滨海，信道教的他便顺道去太清宫拜了一拜，无意间发现了在景区入口的绿石博物馆，对于崂山绿石，他早有耳闻，只是这种刚刚成名的绿石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可今天一见之下，多年经营石材的他，敏锐的发现，这种绿石透着硬朗、坚毅、磅礴大气，在他看来，刚刚成名的绿石让它有着极高的升值空间，从而更具收藏价值，有很好的市场前景。所以，他想跟老板商谈一下，可不可以让他作为绿石在香港的代理。而价格上，则希望韩俊做出一定的让步。 　　听他这么说，朱培江看了看韩俊，从他眼里，看到了那抹得意的笑意，可脸上却故作为难的表情。 　　宿卫看自然看到两人的为难，以为他们有什么疑虑，便道：“两位老板，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先小人后君子，今日来的匆忙，各种身份证明我也未带齐全，这么吧，我明天带再来，到时候，我想我们应该详细的谈一下咱们合作的事宜。” 　　他这么说，韩俊自然乐得如此，如果上来就谈合作，他也有些措手不及，毕竟，有好多东西，需要事先准备的。 第二章 合作 　　“小俊，你说的那事儿，能成吗？咱这个小买卖，还能成合资公司？”送走了苏维康，朱培江好奇地问道。 　　韩俊哈哈一笑：“朱叔，这可是个机会，要不然，咱们还得找别人。” 　　90年代初期，国家领导们做出了“走出去，请进来”的指示，招商引资的大潮一时间汹涌澎湃，特别是沿海一线的开放城市，合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当然，不论“真假”。 　　为何如此？全因为只要是合资企业，无论在政策方面还是待遇方面，在鼓励招商引资的大前提下，政府都会给予一定的倾斜。 　　不说其他，单单私营企业所得税这一项，就可以得到二年免征，三年减半的优惠政策！那一年节省下来的税费，可就变成了实打实的利润了。更不用说一个“合资企业”听起来也牛气的很。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建立合资公司的程序会有些繁琐，可对于韩俊有着于书记这一面大旗，实在太简单了。只要苏维康以他香港商人的身份以外汇，不论港币还是美元注资绿石博物馆，韩俊都有办法说动于书记让他的绿石馆摇身一变，成为合资公司！ 　　当初韩俊给老朱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还是受了笔记里的启发，只是笔记里记载的更狠，直接去拉个毫不相干的外国人来，以他的名义假投资，从而获得优惠，“反正好多人都这么干”。不过韩俊毕竟年轻，当时的他没有切身体会，自然理解不到里头的含义。当慢慢发现绿石馆暴利之下的隐忧，才让韩俊切实感受到，这个苏维康绝对是他的一个“机会”，而且，还是还是个合法的机会。 　　但如何把握住，俩人还是要好好的商讨一番的。 　　“小俊，万一那人是皮包公司怎么办啊？”朱培江不无担忧地说道。在当时，“皮包公司”这个词已经被人们所熟知，他们没有自己的实体，干着类似中介的活计，空卖空卖两头联系从中赚取差价，着实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如果这个苏维康是个皮包公司，难免让自己的绿石为他人做了嫁衣，这点是不得不考虑的。 　　韩俊想了想，说道：“要是他真的只是想赚差价，那代理就只是他的借口，到时候肯定咬住价格不松口，咱们给他的价格可以适当的优惠，但绝对不能低于现在价格的七折。那三折，就算利用他身份的回报了。不过他要是真的想代理咱的绿石，那么……” 　　如此这般地商量了一番，俩人计定，转而叫来了卫青元，让她准备将相关的资料准备好。这个时候，老朱也感到没有助理的麻烦了，毕竟那些事情，总不能让他亲力亲为吧？心里也打着等这事儿一了，就提拔提拔她的意思。 　　…… 　　第二天，苏维康如约而来。昨天他仅仅是以游客的身份偶然到此，而这次，他显然做了十足的准备，护照、身份证等相关身份证明，还有几张关于他玉石加工厂的传真证明文件。并称，如果朱培江不放心，则可以有空到香港一看。 　　办公室里，三人分别坐落，卫青元则手持一摞文件静静地立在一旁。 　　看到那些证明，朱培江略微放心。不过想到昨天与韩俊的商定，朱培江决定先发制人。 　　“苏先生，很高兴您能做我们绿石博物馆的代理。不过，在详细商讨合作事宜之前，有几件事，我想跟您陈明一下。”朱培江道。 　　“您请讲。”苏维康点点头，他今天来谈代理，没想到昨天那个年轻人也在，本来卫青元说他也是老板，他多少还有些不屑，不过这会儿看到说话的居然是朱培江，看起来这个年轻的韩经理要比朱培江的地位还高？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多年经商练就的城府让他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谁知道这个少年的背后又站着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并非韩俊比老朱的地位要高，只是韩俊觉得，谈判这样的事情，朱培江年龄大，也算长辈，由他出面会比较好一些，没想到人家苏维康却认为，一般领导是不随便讲话的，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提出自己的决定而已。 　　别人自然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听朱培江缓缓说道：“在滨海，做崂山绿石生意的，并不只是我们一家。而我们的价格也不是最便宜的，甚至，比其他人卖的还要稍微贵上一些。” 　　“您的意思是？”听到这里，苏维康有些疑惑，哪有这么谈判的？上来就说竞争对手很多，自己不是客户唯一的选择，自己的价格也毫无优势的？ 　　还没等他问，却听朱培江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论规模，全国经营崂山绿石的公司，没有一家及得上我们，也没有一家比我们更正规，我们绿石博物馆是滨海市委的重点旅游工程之一，而且，我们拥有‘崂山绿石’的注册商标，也就是说，您在这里所见到的所有绿石，都是有认证，有品牌的。” 　　听朱培江这么说，苏维康恍然，好一个欲擒故纵，可他自己却无法反驳，因为朱培江每说一句，那个漂亮的姑娘就会将一份文件递到自己的跟前。滨海市政府的文件、崂山绿石的商标注册书、北京玉石展评委鉴定书、望着眼前的白纸黑字，无不显示着这家绿石馆雄厚的实力和深厚的背景。 　　而他的计划，却几乎落空了。 　　对于绿石的价值，身为石商的苏维康当然清楚，国内甚至国际上的玉石市场他都有所关注。昨天从这里走了之后，仅仅半天时间，他还是做了一番功课的。通过简单的了解，他发现，的确如朱培江所说，在滨海崂山沿海一线，并非只有博物馆一家做绿石生意。 　　但那里的绿石品质良莠不齐，价格更是差别的有些离谱，见他是外地人，漫天要价的也大有人在。 　　原本，苏维康打着合作的名义，先摸摸原石价格的底，如果合适，就在博物馆采购一部分绿石原石，返回香港进行加工。即便跟博物馆谈崩了，他大可以揣着那差不多的价格，去找别的小商家。 　　不过当他看到人家居然连“崂山绿石”的商标都注册好了，感到甚是无语，虽然他的加工厂在香港，但本身的实力并不出众，无法与那些大的珠宝商在港地竞争，他的客户只有少数面对香港，大部分是面向大陆的。如果到时候客人买了自己的绿石，又发现人家滨海已经有了注册的商标，那他的这些算是什么？即便人家不告他侵权，客人也会觉得自己买了假货。到时候，砸的可就是他自己的招牌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跟他们合作，这个商标就完全可以利用起来了啊。他们有政府扶持，这可是个极大的优势啊，用来打开香港的市场，也不是不可能啊。” 　　“呵呵，没想到你们这么注重品牌。”苏维康已然有了决定，微笑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韩俊开口道：“当然，有了自己的品牌，才能让客人更容易的记住我们嘛。” 　　“对！”苏维康点点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二位可否同意。” 　　“您讲。”朱培江道。 　　“能跟你们合作荣幸之至，只是我想以个人的身份注资一万美金到贵公司，当然，这个要求对于全资控股的你们来说，让一个外人参与进来是有些过分的，但是你们要知道，虽然我是外地人，但我对大陆的政策也有所了解，如果我们成为一个合资的企业，那么在税率上，政府应该会给贵公司一定的优惠吧？这样一来，你们，哦，不是，是我们也能减少一部分的成本不是吗？”苏维康一脸真诚地说道。 　　听他说完，朱培江愣了，韩俊傻眼了，这跟一开始想的不一样啊！原本计划着如何拐弯抹角地说服苏维康注资，变成了苏维康积极要求入股，还是以纯外汇入股，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俩人都呆住了。 　　见韩俊和朱培江愣愣的表情，苏维康以为他俩没明白他的意思，他见过太多闷头做生意而对相关政策毫不关心的商人，也以为眼前的二位也是如此。入股，便意味着要分薄他们的利益，以为他俩不同意的苏维康顿时大急，赶忙又是一通解释。 　　半晌，朱培江道：“那您说说，如果你入股让我们成了合资公司，你有什么条件？” 　　“我？这个，入股以后，我想平价购入咱们这里原石，去香港加工，不过，我想入股以后，咱们就不要跟其他的人合作了，在国内以及香港地区，我想独家拥有咱们商标的使用权。我不日将返回香港，准备在那边举办一个玉石展览，那边的费用我来负责，只是希望咱们能免费出展品。” 　　“我们加工好的不行吗？”韩俊问道。说实话，如果对方报销费用，他其实不介意自己的绿石去香港逛上一逛的。 　　苏维康为难地说道：“我毕竟要考虑香港那边的市场嘛。” 　　“这倒也是，我个人同意您入股，韩经理，您呢？”朱培江装模作样地问道。 　　韩俊似是为难的想了一会儿，片刻，点点头道：“好吧！滨海绿石博物馆欢迎苏先生成为新的股东！” 　　“太感谢了！”苏维康大喜之下起身紧紧地握住了韩俊的手，赞叹道：“李嘉诚不到20岁便成了塑料玩具厂的总经理，您这么年轻便也能成为这么大一家绿石博物馆的经理，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啊。” 　　韩俊打了个哈哈，道：“客气、客气，那个，李嘉诚是谁？” 　　“呃……” 第三章 这茶不错 　　虽然没有立刻让绿石馆披上“合资企业”的外衣，却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苏维康那一万美金的注资到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为了让韩俊他们放心，他留下了五千港币的预付款，双方草签了合同，苏维康只身返回香港准备。 　　待他走后，韩俊跟老朱相视大笑了起来，直笑的卫青元莫名其妙。 　　“朱叔，我先回家了，好久没回去了。”心情大好的韩俊，跟朱培江说道。 　　朱培江笑道：“你小子不怕被人纠缠啦？”韩俊考上大学，以及后来的麻烦，都没有瞒他，老朱除了替韩俊高兴之外，就是没事儿揶揄他。 　　韩俊摆摆手：“这么多天了，想来也差不多了，再说，跟让苏维康入股，合资公司能解决一部分成本问题，我还得回去想想怎么开拓新业务啊。只有不断前进，才能造就美好的未来呀，哈哈。”韩俊说的可是实话，博物馆的隐忧虽然看起来暂时得到了缓解，但单一的经营项目还是不保险的，笔记里有那么多赚钱的点子，趁着现在旅游旺季赚了不少钱，完全可以再开拓几个新的经营项目。 　　韩俊摆了个弓步曲臂身子前倾的姿势，逗得卫青元莞尔，老朱道：“在哪想不一样？还非得跑家去？” 　　“朱叔，你不懂的，只有回到了家，我才有灵感呀。走啦，走啦，拜拜。”说罢，韩俊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笔记被韩俊藏在了家里，不回家去仔细找找合适的项目，怎么行？他又不是记忆超人，看过了最多有些印象，哪能记的那么全，毕竟都是些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不是吗？ 　　“这臭小子。”朱培江笑着摇摇头，今天心情不错，转头跟卫青元道：“小卫，去吧张明刚他们几个叫过来。” 　　张明刚是绿石馆第一批招收的业务员之一，随着客流量的加大，原先雕刻的那些工艺品销售的极快，原本一块品质普通的绿石最多也就200元，但经过石匠的雕刻成造型各异的工艺品，卖1000块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给博物馆工作的石匠跟仓库里的“院墙绿石”比起来，实在是太少了，朱培江不得不安排业务员去山东的其他城市寻找手艺出色的石匠，毕竟现在生意极好，还用不太到业务员到处拉生意，此时闲着他们干嘛？ 　　…… 　　傍晚，大院里已然飘着饭菜的香味，刚进大院，坐在门口乘凉的张大爷就看到了他，招呼了一声：“小俊，大学生啦，助人为乐是好事儿，怎么躲你奶奶家啦？我孙子还想来请教请教你呢。” 　　“啊哟，我的张爷爷，你就别挤兑我。”韩俊挠头的样子让老头乐的哈哈大笑。“闻着味儿回来的吧？赶紧回家吃饭去吧。” 　　“嗳！我走啦。” 　　韩俊回到了家，父亲已然已经开始做饭了，现在金芳工资比他高，单位有离家远，买菜做饭的重任便落到了可怜的韩世鹏身上。 　　“爸！我回来啦。” 　　“咦？你今天怎么敢回来了？”韩世鹏在厨房里笑了起来，儿子最近的表现让他觉得很可乐，不就是人家来取经吗？至于吓的跑奶奶家去吗？ 　　“嘿，别提了，刚被张大爷挤兑完，你又来挤兑我。”刚进屋，韩俊就被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木筒吸引了。造型倒是普通，圆柱体的一个小木头筒，上面一个盖子，揭开了盖子，里头还有纸包。“嗳？这是什么？”韩俊喃喃，好奇地打开一看，原来是茶叶。 　　韩世鹏爱喝茶，他没事儿也跟着喝点儿，特别是以前快到考试的时候，熬夜总要喝点提神用的。不过这个茶桶以前没见过，自己老爹是绝对不会去买的，很显然，这是老爹腐败来了。 　　韩俊扬着茶桶，走到厨房门口问老爸：“爸，这茶是谁送来的啊？”先问问是一定的，如果是特别好的茶，没准儿老爸就又转手送给了别人。 　　韩世鹏专注于炒菜，儿子回来了，自然要多做上一点，撇了一眼，道：“一个老乡送的土茶。” 　　“哦，那我帮你消灭消灭腐败的罪证啦。”既然不是要送人的，那就无所谓了，尝尝再说。韩俊说着随手捏出一点茶叶，放到茶壶里，加开水，倒掉，这叫洗茶，再加水，盖上盖子闷一闷，一会儿便可以喝了。虽然不懂，这程序还是从老爸那学了过来，茶叶总要闷一闷才好喝的。 　　“他妈的，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听韩俊这么说，韩世鹏笑骂了一声。前两天教育局的一小伙儿来处里想给乡下的孩子办落户，方便到市区来上学，本来这事儿随便找个民警也就办了，可谁知辗转就找到了他这里来。想到儿子跟郑畅的关系，韩世鹏随手就给办了。没想到今天孩子的爷爷来到单位，送了一筒茶叶，说是自己种的。想着也不是什么扎眼的东西，正好沿在下班的时候，索性就带回了家。 　　只是他也没当东西，滨海市的茶叶市场当时还是被南方的茶叶所占据，什么花茶、乌龙、都有，他本人也极爱喝的，本地哪有什么好茶，听都没有听过。 　　片刻，一桌饭菜做好，韩俊不知道跑屋里干什么去了。刚准备招呼韩俊吃饭，忽然一股茶香飘然入鼻，韩世鹏嗅了嗅，瞧见了放在桌上的茶壶。 　　“好香啊”扭头跟朝韩俊屋喊了一嗓子：“小俊，你泡的哪壶茶？” 　　韩俊循声出来，答道：“不就你刚腐败回来的那桶？” 　　韩世鹏自己斟了一杯，茶汤碧绿，清香袭人。喝了一口，浓醇鲜爽，咂摸咂摸嘴，可谓颊齿留香。“这茶……不错啊。”又美美地品了一口，韩世鹏大乐，还以为什么不入流的土茶，这一尝之下，真是捡到宝了！ 　　见老爹喝的这么美，韩俊也自己倒了一杯，虽然他不懂什么茶好，可一尝之下也觉得香气浓郁，喝完之后，舌尖还留有一阵甘甜。 　　忽然心中一动，这个，不就是…… 第四章 新发现 　　一种从来没有尝过的好茶，让爷俩饭都没吃就干掉了整整一暖瓶的开水，而让俩人都惊奇的是，都泡了一暖瓶开水了，这茶汤却丝毫未见转淡，这么耐冲泡的茶叶，实属难得啊。 　　韩俊问道：“爸，这种应该叫绿茶吧？” 　　韩世鹏道：“废话，花茶也不是这个味儿，红茶也不是这个色啊。” 　　“爸，托你个事儿。”韩俊点点头，说道。 　　“怎么了？” 　　“赶明儿你查查那个老乡住哪，我得上他家再买点去。”韩俊道。 　　听到这话，韩世鹏道：“对啊，这事儿不难，我明天问问那个小伙儿去，是该多买点，这样的东西不管自己喝还是送人，都是不错哇，新鲜货色。” 　　爷俩是商量好了，不过，韩俊想明天带一半去博物馆，请朱培江尝尝，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茶的来历，但韩世鹏却想送一部分给他姥爷和奶奶，再带去单位给一帮同事们尝尝，韩俊要是拿走了可就不够分了，韩俊应该等买到茶之后再拿去博物馆。爷俩争执不下，直到金芳回来了还没个结果。 　　金芳瞧见这一老一小为了包茶叶争来争去，乐的前仰后合，她向来不喜饮茶，对此也不做评论，不过，最后还是金芳拍板，韩俊少拿点就行，等找到了种茶的那个老乡再多买些就是了。 　　吃过了晚饭，韩俊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下午的时候，他已然从笔记里找到了自己接下来的方向，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茶叶的事情他并未放在心上，可饭前跟老爹那一尝，却是动了心思，即便不做茶叶的生意，也完全可以当成另外一个吸引客人的噱头啊。 　　而且，在得到笔记伊始，里头就有一段关于崂山产茶的记载，那是一种有着极大市场的崂山绿茶，后来被誉为与崂山矿泉水、耐冬花的“崂山三绝”之首。 　　可笔记里记载的玄乎，但韩俊并没听说过崂山产茶啊，毕竟北方的地理条件因素制约了茶树的生长，而且滨海的市面上，根本就没有本地的茶叶，大都是从南方适合种茶的地方运过来的，市民们最常喝的，也是各种花茶。韩俊甚至以为这条记载，个“鑫日”宾馆一样是个误会来着。可今天才知道，滨海还就真有人种茶，只是不知道那个老乡是不是在崂山而已。 　　第二天，有心显摆的韩俊，一大早偷偷从老爹的茶筒里多拿了一些，仔细地包好，来到博物馆，准备请朱培江尝尝。没想到老朱一见面，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俊，这么早就来啦！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一脸兴奋地朱培江，见到韩俊就赶忙说道。 　　“啊？你也有好消息？你先说说。”韩俊的那包茶叶还在书包里呢。 　　“跟我来！”不由分说，朱培江拉着韩俊来到了博物馆的后院，那里已经建成了仓库，原先那个废弃的化工厂仓库早就不用了。 　　一进仓库，韩俊就被眼前的大块头吓了一跳，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简直可以当假山来摆了！可前两天来的时候，还没看到呀。 　　见韩俊惊讶的表情，朱培江得意道：“怎么样？不错吧？” 　　韩俊走上前去，摸索了一番，这段时间来一直跟着老朱相石头，眼前这个大家伙，有些像绿石，可眼前这块，棱角分明，线条刚硬，呈青灰色，跟以前见到的绿石大有不同啊。 　　“这石头，有些像绿石啊。”韩俊不太确定地说道。 　　朱培江笑道：“不是有些像，这就是！” 　　“啊？昨天上午还没有呢，你怎么弄来的？”这让韩俊大为惊讶，昨天一上午都在跟苏维康谈合作的事情，老朱也没有跟他说起过，怎么今天一来就多了块石头了？ 　　“可不就是你走了之后我弄来的？” 　　说着，朱培江将如何发现这块石头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了一遍，原来，昨天韩俊走后，朱培江便召集了几个业务，将他们发派到山东各地寻找手艺出色的石匠。 　　安排完了活儿，心情大好的朱培江索性到乘车到海边转了一圈，只是那里的石头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便沿着石脉向上溜达，心道，海里有石头，那山上有没有呢？毕竟“沧海桑田”不是白说的。可这一转悠，还真叫他找到了！ 　　这绿石，不仅在海里有，临近石脉的山体上，一样都是绿石！只是跟海中的绿石稍有不同，海中的绿石经过千百年海水的冲刷，要圆润的多，而山体上的绿石，则经过风吹雨淋，外表要刚硬一些，若要剖开其中，也会显出水流的纹路！只是海中的石头可以称之为“海底玉”，而山上的这些，则真真切切地叫做“崂山”绿石了。 　　韩俊眼前的这个大块头，是朱培江在山路旁边发现的，底部已经松动了，他自己当然是对付不了的。他也不耽搁，一路找车、雇人，一直忙活到晚上9点多才把这块大家伙弄回了仓库，只要外表稍稍打磨，不管是分解加工，还是直接当原石发售都是不错的选择。 　　“山上那个地方，暂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咱们行动的只要快点，短时间内，货源不会成为问题，而且韩建仁现在依然给咱供货，少是少了点，加上这些就完全没问题了。”拍了拍这块巨大的绿石，朱培江得意地说道。“光把他弄回来，就花了我两千块，嘿，不卖他个三五万，还真对不起我的劳务费。” 　　成本即将下降，货源不再紧缺，博物馆的隐忧几乎被消弭与无形了。韩俊自然开心，回到了办公室，韩俊取出了那包茶叶，冲好之后，递给满脸狐疑之色的朱培江。最近生意大好，好茶他喝了也不少，见韩俊神神秘秘的样子，很是奇怪，可当他喝完杯中茶汤，那表情，几乎跟韩世鹏无二了。 　　“你哪弄来的？以前怎么没喝过？” 　　韩俊乐了：“怎么样？你也觉得好？” 　　“对啊！我只是奇怪，这味道，以前没尝过啊。”朱培江好奇道。 　　韩俊便把这茶的来历跟老朱说了一番，朱培江讶然：“咱滨海本地的茶？” 　　“呃？朱叔你也没听过？”本来想到朱培江这种文化人应该多少有所了解本地的茶文化，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连他都不知道？ 　　朱培江摇摇头：“很久以前听说过‘南茶北引’，那时候我还小呢也不太在意，没记得说成功了啊？” 　　“南茶杯饮？什么意思？”韩俊有些懵，没明白啥意思。 　　“顾名思义呗，就是南边的茶引进到北方来！你这大学咋考上的？” 　　“呃……我以为什么茶杯呢，听错了听错了。”韩俊讪笑一下，不过见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反正等我爸知道那个老乡住哪之后咱就去问问行了，总会知道的。嗳，我说朱叔，既然您也觉得这茶不错，到时候咱多弄点，来个‘观石品茗’的噱头怎么样？” 　　“观石品茗？观的是崂山绿石，品的崂山绿茶，哈哈，这噱头不错不错！那你可得抓紧呀！”他这么一说，朱培江也觉得大善，俩人一拍即合。 　　正说着，韩俊腰间的传呼机“B……B……B”欢快地叫了起来。 第五章 购茶 　　“嘿，我爸效率还挺高。”看着传呼机上显示的消息，韩俊嘿嘿一笑拿起电话给老爹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韩世鹏告诉儿子，送给自己茶叶的老乡名叫杨一鹤，住在崂山附近一个叫林山村的地方。韩俊在这块儿混的久了，自然听说过那个地方，当时收购绿石院墙的时候，也随朱培江转遍了周边的村庄，这个林山村也是去过的，只是那个村子比较穷困一些，院墙基本都是土坯的，山石都很少，跟他所见的绿石是一点都不沾边的。 　　挂了电话，韩俊冲朱培江问道：“朱叔，我要去买点茶叶，你去不去？” 　　朱培江却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博物馆这么忙，一会儿等老师傅们过来了，我还想跟他们一起研究研究怎么炮制那块旱石呢。我就在这等着你回来，饱饱口福喽。” 　　韩俊知道他说的那些“老师傅”就是一直在为博物馆工作的石匠们，想来一件小事俩人同去也没有多大意义，索性自己揣上钱，出了博物馆。 　　林山村的位置应该算是景区之内，有条小道可以直达太清宫，是个不大的小村庄。只是还没有直接通到那里的公交车，虽然看起来不远，靠两条腿走山路，可就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 　　走在山林间的石板路上，韩俊还想着买多少合适，虽然不知道价钱，不过想来这种不太出名的绿茶也贵不到哪去。刚进了村口，韩俊就看到不少老人靠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他没有见过杨一鹤，不过鼻子底下又张嘴不是吗？ 　　“大娘，我跟您打听个人。咱村有没有个叫杨一鹤的？”韩俊走上前去，跟一个老大娘询问道。 　　“杨一鹤？杨老头吧，估计他现在不在村里，你顺着西边那条道，上山，走上一里地那有片茶园子，他应该在那边。”热情的老人家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岔路说道。 　　“谢谢了。” 　　待韩俊走后，他打听的杨老头，却成了几个闲来无事的老人的话题：“你说杨老头那么大年纪了，不安生歇歇，又拾掇起茶园子来了。” 　　“他也不种点菜，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也卖不几个钱。何苦来？”另外一人应和道。 　　“杨老头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人家又不指着那个过日子，跟咱不一样，人家就图个乐和。” 　　“不过他拾掇的那些茶倒是挺好喝。” 　　“就是就是……” 　　…… 　　韩俊顺着村民指引的方向一路上山，清风吹绿树，鸟语草木香，八月的滨海日头很毒，不过在山林间有树木遮蔽阳光，又闻着清新的空气，不由让人一阵神清气爽。 　　路上，还能顺手捏一只潜伏在灌木枝条上的螳螂，或者逮上一只被惊起的“双目角”（通体绿色，头是尖尖的有两根长须的蚱蜢。）逗弄一番也实在有趣的很。 　　一里山路听起来很近，不过韩俊一路走一路玩儿，也没少费时间，不过走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像村口老人家嘴里说的“茶园”，只见到路边三四亩地里种着一簇簇绿油油的植物，个头不高也就齐腰，看起来有点儿像市区路边种的冬青丛，一个瘦削的老头穿着海军蓝的大裤衩，一件蓝白条文背心，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手里拿着一把小耙子，好像是在锄着植物下的杂草。 　　“老大爷，您好，我打听个人，您认不认识林山村的杨一鹤？”韩俊打了个招呼，客气地问道。 　　老人家扭过头来见是个不认识的少年，站起身来，捧起毛巾擦了把脸，说道：“我就是，你认识我？” 　　韩俊一怔，说道：“杨爷爷，您好，您这个……是茶园？”他以前没有见过茶树，下意识的认为茶树既然叫“树”，那么个头起码应该是两米开外的样子，可既然这个人是杨一鹤自然他拾掇的这个地方就是茶园了，实在没想到茶树居然长的和圆咕隆咚的冬青丛差不多。 　　杨大爷笑道：“恩，小了点，小了点，小哥找我有什么事儿？” 　　韩俊道：“杨爷爷，昨天喝了您给我爸送来的茶叶，我爸跟我爸都很喜欢，想从您这儿再买上些。” 　　杨大爷先是一怔，一张苍老的脸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哟！你是韩处长的公子？” 　　韩俊一囧，讪笑一声：“杨爷爷，您就别公子母子的了，我叫韩俊。” 　　“好！好！韩俊。别说买那么见外了，你爸爸帮了那么大忙，庄户人家的东西你爸能喜欢老头子也高兴，走，跟我回家，我再给你装上些捎回去。”老人家赶忙擦了擦手，拉着韩俊就向山下走去。 　　韩俊自然不会白要人家的东西，只是见老人家那么热情，他暂时也没说非要买如何的话来扫他的兴致，却是问道了心里的疑问：“杨爷爷，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咱滨海有本地茶啊？我爸、家里几个长辈都不知道？” 　　杨一鹤笑道，如此这般地跟韩俊解释了一番之后，才让韩俊明白了过来，本来滨海市的确不是茶的生产地，几乎整个儿北方都不太适合茶树的生长。 　　但五几年的时候，有人提出了“南茶北引”的概念，认为崂山三面临海，气候温和湿润，水质优良，又有适宜茶树生长的酸性土壤。园林管理处就开始试植，只不过失败了许多次，最后一批才在太清宫林区分分散散地种了四十多亩。不过由于信心不足，植上之后，便疏于了管理，后来被人渐渐淡忘了。 　　杨一鹤早先在园林管理处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退休了，就在老家休养。十几年前，闲来无事，溜达到太清宫附近，偶然发现几个道长在照料百十丛茶树，这才记起当年的事情来。 　　既然这些茶树能活，自然说明崂山的气候是适合茶树生长的，反正闲来无事，索性跟着几位道长学起来种茶，再得到他们的同意之后，自己在林山村附近的山坡上移植过来了几十从自己拾掇着玩。多年下来，不断的试验和跟太清宫的道士相互间的交流，让他积累了不少的制茶经验。 　　只是毕竟产量太少，基本都是自己留着喝，要么就送送邻里朋友，在市场上根本难得一见，也毫无市场影响力一说，是以，即便在当时滨海的老人，也少有知道崂山还产绿茶。 　　而说起送给韩世鹏茶，杨一鹤还是感谢连连，他四十岁才有了一个儿子，儿子结婚生子之后，他对孙子宝贝的不得了，从小养在自己的身边，当时考虑不周便把孩子的户口落在了家里，只是眼看孙子到了上学的年纪，在崂山这里上小学，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对小小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个折磨。 　　而迁户口，手续繁琐，办理起来时间上也久远的多，到时候耽误了入学，就要等下年了。儿子便托了教育局的同学辗转找到了韩世鹏，事情办妥之后，杨一鹤很是感激，只是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相送的，又不知道韩世鹏家在哪里，要是送扎眼的东西，在单位人家是一定不会收的，索性把自己五月刚刚炒制的新茶送上，还显得心诚。没想到韩世鹏果然喜欢。 　　“原来是这样啊。”韩俊喃喃。到了杨一鹤的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烟火夹杂着茶香的怪异气味，一个不大的院子，三间瓦房看起来年纪不比韩俊小，整个房间或许是因为多年来炒茶烘焙，烟熏火燎之下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毕竟产量有限，杨老汉家里的存货其实并不多，又给韩俊拿出六筒之后，杨老汉说道：“茶这东西，不太好放，放的旧了容易捂。要是嫌少，我再从种茶的朋友那求一些来。呵呵，不是吹牛，这炒崂山茶的功夫，全滨海估计也就我们几个知道。” 　　韩俊当然嫌少，可毕竟不能说，只是有些疑惑：“杨爷爷，我是不懂，可我爸经常喝茶的人都说这茶好，为什么不多种一些？这样的茶在市场上价钱应该不低的吧？你这是守着一块大宝库啊。” 　　杨老汉却不以为意地一笑：“什么宝库啊，人家都兴种粮食，哪有种茶的，我们也是闲来无事种着玩的。再说，也没有闲地让我们种，要是把耕地扒了种茶，人家也不同意啊？庄户人家的土茶，也没人买不是吗？” 　　听到这话，韩俊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杨爷爷，你知道山下的绿石博物馆吧？” 　　杨老汉点点头道：“听广播了，听说弄的不错。” 　　“那就是我的买卖，我想你联系联系一同种茶的朋友，只要是你这种品质的绿茶，我全收了。价格嘛，你觉得怎么样合适？” 　　“啊！这个……”杨老汉听说那是韩俊的买卖，大感惊讶之余又有些为难，本来是想送他，可很明显眼前这个青年要的这么多，就算自己全送了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虽然对自己炒制的绿茶很有信心，可还是不明白这种庄户人家的东西他为何就这么喜欢，可要是联系其他友人炒制的茶叶，那自然不能让人家也免费了，思量了片刻，本就没指着这玩意儿能挣钱的杨老汉说道：“要不……一斤10块？” 　　韩俊囧了，他爸爸的铁观音他可是喝过的，那一两就不止这个钱。摇摇头说道：“杨爷爷，您着也太看不起自己的手艺了。这么的吧，暂时一斤50块。你这茶桶是一斤装的吧，我先给你300块钱，您尽快帮我联系那些种茶的朋友，到时候直接送博物馆就行！” 　　“哎呀！这怎么使得，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啊。”杨老汉赶忙推辞。 　　“一码归一码，您都送我爸一筒了，这次我可是来买的，当然，我还要买您朋友的那些呢，不过，这品质可一定要跟您这儿的一样啊！” 　　“我一会儿就去！最晚明天，我就给你送去！我先代他们谢谢你了。”这茶叶还能卖出不错的价钱，杨老汉有些惊喜，虽然他不用为生计发愁，平白多出来的钱财也不会有人嫌多的。 　　“杨爷爷，以后没准儿咱产量上去了，我还得感谢你呢。到时候，你别给我加价就行了！”韩俊笑道。 　　“瞧你说的，别人不敢说，对你，我保证不加价！”人家韩处长帮了那么大的忙，心存感激之下，杨老汉也想帮韩俊多弄一些来，这个价钱本就不低了，他怎么还会加价？ 　　原本只是想搞个噱头的韩俊，怎么也想不到，他今天来的这一遭，将会给这里带来一个怎么样的变化。而他同样也想不到，仅仅为了一个噱头，又会给他自己带来何等不可估量的利益。 第六章 红中一点黑 　　临走之时，杨老汉又仔细地叮嘱了韩俊一番冲泡的技巧，比如“水温应控制在80℃至90℃。这从水沸腾的程度就能看出来。如果水冒鱼眼大小的泡，则水温就低了，逼不出‘茶香’；如果水全部沸腾，则水温就过高了，冲泡的茶叶会显出‘糊’味；只有水冒螃蟹眼大小的水泡，才是冲泡崂山茶最好的水温” 　　韩俊带着六斤绿茶返回了博物馆，当天下午朱培江就题了一副“观石品茗”的大字装裱好了挂在了二楼，本来茶就少，要是放在一楼，谁来没事儿都能喝上一壶，那六斤绿茶根本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被消灭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知道杨老汉费了多大的劲，居然送来了二百斤的绿茶，并且保证，这些绿茶的品质，比他自己炒制的只高不低！像这种品质的茶，几乎是当时崂山所有种茶户的全部存货。 　　毕竟一年的产量也就一千斤不到的样子，还有很品质达不到他的要求的。而且这茶的采摘只能在五月前后，剩下的时候都出不了好茶。韩俊也不含糊，当场点出了一万块，让一旁的朱培江咋舌不已。 　　原本还想责怪韩俊不知轻重的居然一下子收来这么多茶，二百斤，得喝道猴年马月啊？可下午的时候，朱培江就不说话了。 　　当天，前来二楼参观的游客，惊喜地发现，在观石之余，不管购买与否，漂亮的“绿石西施”都会奉上一杯碧绿的茶水。对奇石感兴趣的都是些什么人？几个不是附庸风雅的人？不好茶的能有几人？ 　　大夏天的，生津止渴只是其一，而这种清香宜人，回味悠久的好茶就不得不让他们感到惊喜了。虽然只一杯，却不难尝出这茶的独到之处。纷纷询问这是何茶，可当得知这是崂山的特产的绿茶的时候，客人们纷纷表示不解，为何到了崂山，却并没有见如果有此茶对外出售呢？ 　　当即有喜好此道的客人提出要购买，却被告知，这种茶一年的产量极低，暂时没有对外出售的意思。这种回答自然不会让人满意，而且一句“产量极低”，让绿茶登时在客人们的心目中打上了“稀罕物”的标签。在客人的一再要求下，“绿石西施”只好托辞要询问一下老板才能做出回复。 　　其实，这根本就是韩俊的一个小伎俩，抓住了人们“物以稀为贵”的心理。见这么多人想买，韩俊自然不会不卖，可毕竟他开的是绿石馆，又不是茶馆，对于这个绿茶究竟应该作价几何他心里也没个数，索性装作不卖，让客人们自己出价了。 　　“小韩经理，下面有个客人非要买，他出价80一两买半斤，您看……”韩俊原本只是想着只要不赔本就卖，毕竟他只是打着让绿石馆更吸引人的主意，可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价格居然会被抬到这么高！ 　　韩俊跟朱培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说道：“卖给他！”趁着有市无价，不卖的才是傻子呢。这可是十几倍的利润啊！ 　　韩俊肚子里已经笑翻了，朱培江对此也甚是无语，待介绍员走后，看了韩俊一眼：“小俊，不如咱博物馆改茶馆儿吧。” 　　“我也没想到居然能卖这么贵，不过咱存货太少了，一年也就二百来斤，这些要是卖完了，后面可就没有了。”韩俊挠挠头，这么火他也没有想到。 　　“我看未必，小俊，咱现在可是旅游旺季，过了这个月，恐怕游客就少了，到时候估计就卖不出这个价，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买了。”朱培江不认为本地人会来买，毕竟此时的滨海人还是习惯于喝花茶的。 　　当然，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即便这两个月绿石馆的生意如此之好，但俩人相对都比较清醒，现在是沾着旺季的光，等旺季一过，就不能光守在这里等买卖了。 　　“恩，不过咱也不能人家买多少就给多少，限购吧，一人最多半斤。”刚才那客人说要买半斤，给了韩俊一点启发，两百斤完全够四百个客人来买的。 　　这段日子以来，韩俊完全没有想到绿茶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吸引力，居然还拉动了绿石的销售，到了8月中旬，甚至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每天的营业额基本都在五万元以上。韩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想到不久就要开始的第二项“实验”，韩俊信心勃勃。 　　不过，花无百日红，在生意如此红火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太和谐的事情…… 　　十六号这天，韩俊找到母亲，悄悄问起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对韩俊跟老朱俩人的股份分配，金芳是知道的，韩俊这么问，她自然明白韩俊想了解他最近赚了多少钱。 　　趁着两个老会计外出，便跟他说道：“你这小子，欠了银行一屁股债，也没见你关心过。”随手翻阅了一下账本，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一阵拨打，说道：“哟！不算不知道，你小子居然有二十多万了！”面对这个数字，金芳也是惊喜，在背负着银行一百多万的债务下，除却每月的本金利息的还款，居然还能有如此多的盈利。 　　韩俊心下了然，二十多万，差不多足够启动了，可刚待离开，母亲却叫住了他。 　　“小俊，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说。”金芳面带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 　　金芳似是有些犹豫道：“这两天放在保险柜里的钱，我怎么感觉少了呢？” 　　韩俊知道妈妈每天都有上下班之前盘点一下余款的习惯。如果数额很大，自然要存到银行的，但博物馆内每天还是要准备三万元左右的准备金，以备不时之需所用，当时因为金芳的这个习惯还被韩俊笑话有“数钱癖”。但母亲说钱少了，韩俊却知道那一定是少了的。 　　眉头一皱，问道：“少了多少？” 　　金芳思索了片刻，说道：“连续三天了，少则几十，多则一两百！而且，这门也没有撬过的痕迹啊。” 　　“妈，您的意思是？”韩俊心里先是放松，才这么点钱，可转念一想，又是恼怒，看那手法，定然是内贼了，这种事情，是他无法容忍的，而且，听妈妈的话，从现场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痕迹，这样一来就算报警，警方也不见得会立案，毕竟只是他们自己说钱少了，可不是全被偷光了。 　　金芳摇了摇头说道：“每天王师傅和孙大姐来的比我晚，走的都比我早，这俩月跟他俩相处的不错，我看不像是他俩干的。”韩俊刚才眼珠朝着会计室里空着的两个座位乱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会不会是你数错了？”既然妈妈说不是另外的两个会计所谓，想必也是如此，毕竟妈妈管钱不管帐，保险柜的钥匙只有她有。 　　“不会啊，我每天都数好几遍的。” 　　“这事儿我知道了，妈你先别跟别人说啊。”韩俊嘱咐道，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家跟爸爸商量一下，问问他的意见，谁让老爸是专业人士来着？韩俊认为，老爸绝对有办法揪出这条蛀虫！“妈的，这才开业两个月就出这样的事儿。”心里恨恨地想着。 　　金芳点头应道：“这事儿还用你教？” 　　“恩，没事儿我先走了。”刚待离开，又被妈妈叫住“先等等。” 　　“妈，又怎么了？”韩俊心道有事儿就不能一气儿说完嘛？ 　　“今天晚上你早点回家，你邱阿姨今天晚上过来，就是我以前的同事。”金芳一脸的笑容，可在韩俊看来，怎么都像意味深长的样子。 　　警惕地问道：“她来干嘛？你的同事还用我去作陪？” 　　“当然，没你可不行，你不是大学生了嘛……” 　　“啊，朱叔叫我了，回头再说。”一听妈妈说起这个，吓的韩俊赶紧开溜，晚上是定然不能回去的，解释了一百遍的话，他真不想再说一百零一遍了。 第七章 捉贼 　　八月天长，黑夜来的比较晚，不愿回家接受“采访”的韩俊自然又跑到了奶奶家，大孙子来蹭饭，奶奶是相当欢迎的。吃过了晚饭，韩俊在海边儿溜达着，吹着沁凉的海风，如果乐意，还能去海里泡上一会儿，实在是难得的享受。 　　望着满天的繁星，听着阵阵涛声，韩俊忽然一拍脑门儿，本来还想着提醒一下夜里值班的保安让他们在晚上注意一下博物馆的动静，可今天被老妈“同事来访”的事情那么一吓，居然给忘了。 　　也顾不上去海里泡泡了，韩俊赶忙回到奶奶家，一个电话打到了门卫室，不过让韩俊不解的是，门卫室居然没有人接听。此时已经是夜里8点多了，保安也不可能睡着，更不可能去了厕所，门卫每天都会安排两个人的呀？韩俊韩俊一阵疑惑，但如果今天不去说上一声，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想到这里，韩俊跟奶奶招呼了一声，直接骑上自行车朝博物馆驶去。一路蹬的飞快，差不多9点的时候，才赶到了博物馆。这个点儿，即便是旅游旺季，景区门口的商铺也早已打烊休息了，四下没有路灯，仅有周围商铺窗子里透出或明或暗的些许灯光。 　　博物馆院子大门紧闭，韩俊探头向里瞧去，门卫室居然没人？ 　　不过往楼上看，韩俊忽然发现三楼走廊的窗户里有手电筒的光扫过，心下了然，原来他们去巡楼去了，只是他来的匆忙，并没有带钥匙，刚想喊喊让他们下来给自己开门，可转念一想：“不对！他们应该没钥匙的！如果是门卫，他们怎么进去的？如果不是门卫，那又会是谁？”登时，一个不太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博物馆的院墙虽说有两米多高，可对韩俊来说要翻过去并不太难，选了个僻静的角落，望望四下无人，韩俊一个助跑，轻轻松松地便翻过了院墙，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啪嗒”落地的声音不算很大，却在清冷的夜里传出老远，韩俊赶紧闪到院子里的花坛边上，抬头向三楼望去。 　　果然，那声音似乎惊动了三楼的人，一个人影出现在三楼的窗口处，拿着手电在院子里四下照了照，或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光，便继续停在了三楼。 　　韩俊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博物馆大门口，果然发现大门虚掩，完全是打开了的！眉头紧蹙的韩俊悄悄侧身抹了进去，刚准备迈步向前，脚却停在了半空没有落下。 　　收回脚步的韩俊弯下腰，脱下了穿在脚上的凉鞋，打着赤脚向前走去，毫无声息…… 　　鬼魅般地来到了三楼，刚到楼梯口，韩俊比在墙根儿，探头向那边瞧去，只见一个黑影嘴里咬着手电筒，蹲在一个门口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他的身边，韩俊隐约看见一个类似工具盒的东西。而他所在的那扇门，正是财务室！ 　　隐藏在楼梯口的韩俊静静地看着那人的“表演”，心下冷笑一声，却并没有上前发难，捉奸，是要捉双的，拿贼，是要拿脏的！ 　　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锁被打开了！那人动作轻慢地把手中的工具放回工具箱，提着小箱子推门进屋，韩俊则悄悄地跟了上去，贴在门边，探头朝里继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此时的那人，已经从工具箱里挑选了几样东西，塞到了保险柜的锁眼儿里，又拿出一个应该是医生用的听诊器似的的东西戴在耳朵上，左手持着鼓膜放在了密码盘旁边，右手则缓缓地转动密码盘。 　　正着拧，反着拧，韩俊甚至能听到密码盘转动时发出的“哒哒”声。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韩俊目瞪口呆了，这个保险箱有密码韩俊是知道的，而且这个密码妈妈经常换！这种保险箱的开启，光知道密码还不行，必须有两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开启它的门，可眼前这人，居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拥有双层锁头加密码，厚达二十厘米的保险箱的门给打开了！ 　　打开了保险柜的门，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却果然如金芳叙述的那样，仅仅拿出了一点钱……就在这个时候，“吧嗒”一声，韩俊打开了财务室的灯！ 　　“啊！” 　　骤然大亮的灯光让那人大吃一惊，慌忙转过头来，正看到韩俊一脸冷笑地站在门口，啪啪啪拍着手冷声道：“技术不错啊？” 　　他瞧见了韩俊，韩俊也在盯着他，短发，宽额头、厚嘴唇，相貌敦厚，正是博物馆的保安冯涛！此时他穿着背心短裤，脚上裹着布套，不会留下脚印，手上带着薄薄的白手套，自然也不会留下指纹！真是谨慎呀。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韩俊面色冷峻，语气森然，心下已经气急了，博物馆开业之后，五名保安显然已经不能满足每天维持秩序的工作，韩俊当时嫌麻烦不想重新招聘，看到小六、马刚几个人干的也有模有样，韩俊便把找保安的事情交给了白猛，认为他的兄弟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而这个冯涛就是白猛的另外一个朋友，可韩俊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当时看起来如此忠厚老实，平素行为低调的一个人，居然干着吃里扒外的勾当！更让韩俊心寒的是，冯涛既然能这么干，那么……白猛呢？ 　　雪白的日光灯管的映照下，冯涛一张脸更是煞白，看到行迹败露顿时慌了神。韩俊高大的身躯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心神大乱的冯涛，一眼瞥见了窗户，慌慌张张地就要跳窗逃跑，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被抓到。 　　“这是三楼，十二米，下面是水泥地，你想跳下去找死吗？”韩俊戏谑地说道，随口报出的博物馆建筑“参数”就如一道定身咒，将冯涛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冯涛听白猛说起过韩俊的伸手不凡，可如果被抓住，他就全完了！缓缓的转过身，冯涛把心一横，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紧了紧握着那几张钞票的手，冯涛回过头来低吼一声，朝着韩俊扑了过去！ 第八章 审 　　见他朝自己冲过来，韩俊心下哂笑，一对一放单，他有绝对的把握制服他。嘴角微弯，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双手握拳，脚下不丁不八，却也凝神戒备着，虽然韩俊有超过十种招数来制服他，他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却一样也要重视起来的。 　　可…… 　　冯涛只是稍微向前一冲，离韩俊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却“噗通”一声跪倒在韩俊身前，以头抢地，把那几张钞票丢在身前，双手合十，绝望地祈求道：“韩经理，你……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能被抓啊，抓住我就全完了！”说道后来已经声泪俱下。 　　“呃……”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韩俊有些傻眼了，见他冲过来还以为是要跟自己拼命呢。可见他求饶，韩俊心里更是不屑，啪的一声把财务室的门狠狠地带上并反锁，冷声道：“车撞墙上你知道拐了？屎踩鞋上你知道甩了？手铐带腕子上你知道悔改了？让我抓了现行知道说不敢了？是不是今天我没看到你，明天你还来偷啊？”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冯涛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长的人高马大，可在韩俊的一番拳打脚踢之下，也不躲闪，更不还手，默默地承受着韩俊的踢打，只是拼命的护住了脸，身上，腿上，全是黑乎乎的脚印儿。口中一个劲儿的求饶不迭。 　　见他毫无反抗的意思，大热天的，出了一身汗的韩俊也没了继续动手的心情，恨恨地呸了一口，拖过一张椅子，好整以暇地坐在门口：“他妈的，敢偷到我头上来？说！是我把你绳起来送公安局，还是你跟我去自首？” 　　“韩经理……” 　　“少他妈跟我套近乎！我不是你经理！” 　　“俊少，我求求你，不要送我去公安局。只要你放过我，我冯涛给你做牛做马啊。”冯涛哭着说道。 　　韩俊根本不为所动，虽然气急，可出了一身汗，事情尽在掌握之后，韩俊冷静下来一想，虽然没有看到他有没有同伙，但他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偷到财务室，而原本规定的是安排两个人值班的，那另外一个人去哪了？这么多天来，他们就没有发现异样吗？ 　　如果换了其他人，或许立刻就打电话报警了，可韩俊的老爹本来就是刑警，听多了审讯的故事，韩俊心里却也想过过当审讯官的瘾，冷哼一声：“不送你去公安局？给我说个理由，要是你能说动了我，我就考虑考虑。要是说的我不满意，哼！”这种问法，基本上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个意思了。 　　冯涛此时哪想到韩俊只是想玩一下“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待韩俊详细的询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起来。 　　他以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劳教了三年，前段时间刚放出来，因为以前跟白猛的关系很好，白猛见他落难，也没个正经工作，想他为人还算仗义，就介绍他来到了博物馆，这事儿瞒着韩俊，是怕他对“进去”过的人有偏见。 　　而他这手开锁的手法，却是在进劳教所的那几年，跟个老犯人学的，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后来却迷了进去，没想到他天赋不错，短短三年时间，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居然学的不错，后来老犯人提前释放，他便自己摸索，等到他刑满释放之后，专门去找到了教他“手艺”的师傅，又正八景学了三个月。 　　直到六月才回到滨海，打着如果找不到好工作，就凭着手艺发财的想法，只是没想到白猛却介绍了个好工作给他，既然有了正经工作，再去当小偷，那绝对是脑袋被厕所门挤了！高墙之内的生活，给了他太多黑暗的记忆，如果不是有后面的意外，他绝对不会再想去干那种事。 　　可人生不如意，他的父母早就离异，他的妈妈因为他的关系伤心操劳之下，早早病倒，虽然他现在的工作不错，可一个月600块的工资根本不够维持给母亲治病和两个人的生活。亲戚朋友的钱早就借遍了，依然杯水车薪，到现在，对他家早就不管不问了。 　　见绿石馆生意如此红火，绿石又卖的那么好，前两天下班之前，冯涛偶然看到金芳在财务室里数钱，几番挣扎之后，抵挡不住生活的压力，他决定铤而走险。 　　只是他并不想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正当工作，也不想捞一票就走人，毕竟母亲还在这里。他想当然地以为，每天只要少少的拿上一点，别人是不会发现的，而且细水长流之下，还能得到的更多。却没有想到金芳是个仔细的性子，只三天便发现了异样，实际上，他这三天来，一共拿了也不到一千块钱。 　　不过金芳只是发现钱少了，并不知道冯涛每天除了来财务室“取”上一点现金，还去博物馆后面的仓库顺手拿上一块个头小一些的绿石！这几天他拿的那五六块绿石，那价值差不多也够五六千块钱了。 　　虽然有一手开锁的“手艺”，但毕竟不能空手就开，要是那样，就不是“手艺”而是特异功能了。他必须要有工具，可那东西实在太显眼了，博物馆每天下班都会关门，根本不会给他藏工具的地方，保安室里只有一张床，爱干净的白猛命令他们每天都要打扫卫生，连床底下都不准漏下，也是根本藏不住东西的，院子则更是空旷。没有办法，每天冯涛都会事先把工具箱藏在景区的小树林里。 　　而韩俊刚刚打电话到保安室的时候，正是他去小树林取工具箱的那段时间，待他返回了博物馆，则先去仓库拿了一块绿石，只有他一个人，多了自然是拿不动的，没有想到再次来到三楼的时候，却被韩俊撞了个正着。 　　至于值班，这个星期，本来是小六跟他一起值夜班，小六他们几个从一开始就跟韩俊认识的青年，有意无意地跟博物馆里漂亮的介绍员面前提起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自然很容易得到女孩子的青睐。这两天，他跟一个女孩打的火热。冯涛为了方便自己动手，打着帮他隐瞒脱岗的事实，支开小六，让他跟女孩儿约会。每天小六都会在十点半之后才能返回博物馆，这样他就有了动手的时间。 　　可说到同伙，冯涛只说这事儿时他临时起意，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完，韩俊心下冷笑不已，特别是说道他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迫于生活的压力，母亲又无钱治病，这不就跟电影里演的，坏人被打败了之后，哭天抢地地说：“大侠饶命，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样吗？ 　　“这钱我退，我都退回来，石头我也没来得及卖，都在我家藏着，俊少，我求你不要把我送公安局，要是我被抓了，我妈妈就会死啊。我再也不敢了啊。”冯涛不住的祈求声泪俱下的样子，让韩俊心里一阵烦躁，转而又想到了白猛，这厮作为介绍他来博物馆来的介绍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理冯涛的哭求，韩俊拿起电话拨通了白猛家的号码，这厮俩月来工资涨了不少，家里也安了电话，倒方便了他跟白悦的联系，不出意外，这次接电话的依然是白悦。 　　“韩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听到她柔柔的声音，韩俊心里又是一阵火大，要不是因为白悦…… 　　强压着怒气，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平和了些：“小悦，我找你哥。” 　　“哦，你等着。哥……”没有听出异样的白悦，把电话交给了白猛。 　　“哟，韩经理，啥事儿让您这么晚了……” 　　“一个小时之内，立刻赶到博物馆，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第九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操！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愤怒的白猛一拳接着一脚地痛殴匍匐在地的冯涛，边打边骂：“兄弟们待你怎么样？你他妈就干这样的事儿？你的良心都叫狗吃啦？你还是人吗？你对的起你妈吗？你对得起关照你的兄弟们嘛！？” 　　本就狼狈不堪的冯涛，被这番殴打之下，就像从土堆里爬出来一样，身上就没个干净的地方，而白猛下手比韩俊更是狠辣，直打的冯涛鼻血长流…… 　　“以后，我再也没你这样的兄弟！”愤怒的白猛，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指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冯涛恨恨地骂着。 　　小六，则耷拉着脑袋站在保安室的墙角。 　　接到韩俊的电话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白猛，火速打车赶到了博物馆，那个时候，韩俊已经把冯涛提溜到保安室了。当得知冯涛居然偷钱偷石头，羞怒之下让白猛完全失控了。他自己跟着韩俊有了一个不错的工作，自然想到了一帮跟自己玩的不错的朋友，总不能任他们再社会上胡混，不说没出息，没准儿混惨了走上歪路，把他们归拢在一起，一来让他们有个好工作，二来还能看着他们，继续当他的大哥。可自己介绍了他来博物馆，却整出这样的事情，让他的脸往哪搁？让他怎么跟韩俊交代？ 　　而当白猛赶到不久，小六也唱着歌儿回到了绿石馆，可心情大好之下却发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自知理亏的他，默然不语，等待着韩俊的发落。心里也恨极了冯涛，这下自己脱岗的事情被韩俊知道了，能不能保住工作还是两说。 　　“别打了！”韩俊适时地制止了白猛的施暴。定定地望着白猛，从他的脸上，出了羞愧和愤怒，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意思。韩俊当然也不希望白猛会参与到其中，毕竟有着白悦这层关系，他不会亏待了白猛，要是他真的参与了进去，那事情就太麻烦了。 　　一时间，保安室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除了躺在地上时而呻吟的冯涛，和几个人的喘息声，再无他音。白猛垂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对韩俊说道：“小俊，他一共偷了多少钱？” 　　“恩？”韩俊眉头一挑。 　　“他偷的那些钱，从我工资里扣吧。只是，我想代他求个情，别送公安了。”白猛神色郁郁，却说地恳切。 　　“为什么？”韩俊一怔，却听白猛接着说道：“他爸他妈早就离婚了，他妈身体一直不好，家里那些狗屁亲戚也不管，我们兄弟几个平常帮衬着，要是真送了公安，我怕他妈……小俊，我托个大，算当哥哥的求你。” 　　听白猛说完，韩俊眉头一挑，白猛上来没有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先给朋友求情，是个什么道理？凝声问道：“他家，真那么困难？” 　　白猛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唔，顺便……顺便……把石头带回来。”冯涛弱弱地说了一句。 　　“滚你妈的！你还好意思说！”恨得白猛又给了他一脚。 　　…… 　　从位于沧口广场对面的棚户区的冯涛家出来，韩俊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家虽然条件在滨海市不能说是很好，却是一个相对和睦的家庭，从二舅年前的事上，就不难看出。 　　可韩俊根本无法想象，要是自己母亲得了重病，亲戚们会袖手旁观的样子。先入为主的概念让他以为所有的家庭都应该跟自己家一样，一人有难八方支援的。他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人情冷暖，也并没有见到社会上那些黑暗的一面。 　　那种冷漠让他感到一阵不解和心寒。可冯涛家居然就是这种情况！破旧的家，如果那还能叫做“家”的话，里面连一件像点样的家具都是没有的，满屋子的中药味儿即便没在熬药都久久不能散去。狭小的房间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而据白猛所说，他家那为数不少的亲戚，根本就对此不闻不问！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韩俊真的无法想象，居然有的人，家里会困难成这样。 　　当时冯涛的母亲已经睡下了，可从她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痛苦和艰苦的岁月留下的痕迹，虽然年纪应该不大，可她看起来却跟六十多岁的样子。 　　冯涛没有说谎，这样的家庭，实在……韩俊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如果把冯涛送进了公安局，他的这种行为足够判上他三年五载的，可那样能有什么用？发现的早，博物馆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可要是他进去了，那他的母亲没有人照管，难道让她自生自灭吗？相对于冯涛的家庭，韩俊感到一阵庆幸，如果自己家跟冯涛家一样，他会不会跟冯涛一样？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看了看一脸伤痕的冯涛，又看了看白猛，韩俊恨他不走正道的同时，又有些同情。想到冯涛一手开锁的绝活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中已然有了如何安置他的办法。 　　“他妈早就不能上班了，光靠那点病退补助，根本不行，就算加上冯涛的那些工资，也只能吊着……”见韩俊皱眉凝思不语，白猛在一旁小声地说着。 　　“你别说了！”三人走在回去路上，韩俊打断了白猛的话，看着冯涛，韩俊说道：“那钱，和石头……” 　　“我还！我都还！”冯涛忙不迭地说道，此时的他，只求韩俊不要把他送到公安局。 　　“不用了，那些东西，你不用还了。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只是，你以后别干傻事儿了。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在博物馆乱说。”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冯涛，韩俊深吸了一口气道：“明天来博物馆，先找我妈拿两千块，治病要紧。” 　　白猛眼睛一亮，而冯涛听罢，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低下头缓缓地跪倒在了韩俊的面前：“韩经理，我……我……谢谢！谢谢你！我冯涛就算做牛做马……” 　　“谁要你做牛做马？赶紧站起来，瞧你像什么样子？”韩俊皱着眉头打断道，沉吟了片刻，韩俊接着说道：“不过，这博物馆，你在暂时先不用来了！” 　　“啊！？”听到这话，刚刚站起来的冯涛又扑了下去，带着哭腔道：“韩经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原谅我吧，我不能失业啊。” 　　站在一旁的白猛除了叹息，并没多话。在他看来，韩俊这么做，实际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不仅没有把他扭送公安局，还给他钱，不仅给了他一个机会，还顺手拉了他一把，只是辞退这样的员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任谁也不能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今日，你冯涛何必当初？ 　　可韩俊却一把拉住冯涛，笑着说：“谁说你失业了？暂时放你几天假！这两天先好好照顾你妈，瞧瞧你那脸，要是被同事看到了，多不好？放假回来，你的工作，我另有安排。”转而对着白猛做了个凶脸，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跟小六这个月的工资扣发！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白猛赶紧摆摆手。 　　对于这个决定，白猛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他自己荐人不淑惹出这么多事端，小六又擅离职守只扣一个月工资还算便宜他了。 　　“行了，我先回去了，白猛，今天你去替冯涛值班！”说完，韩俊打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直到看不见出租车的尾灯，白猛给了冯涛一记暴栗，骂道：“他妈的，你小子运气好！碰到了我妹夫，换了别人，看看不判你个几年？” 　　冯涛却默然无语，想到韩俊的这份恩情，他恐怕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可他说的安排，又会把他安排到哪呢？ 第十章 举手之劳 　　第二天，韩俊跟金芳打了个招呼，从财务取了两千块钱，关于少钱的事，实在没法跟妈妈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说了，保不齐又生出什么枝节来呢？索性闭嘴不谈，以后要是妈妈想起问到，就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随后，叫上白猛一起来到了冯涛家，把他的母亲送到了离他家不远的第三人民医院。毕竟有病，还是在医院里治疗来的保险，总在家里靠着也不是办法。 　　只是他的这番举动，把冯涛的妈妈感动的老泪纵横，直叹上辈子不知修了多少福，让冯涛碰到了一个好老板，千叮咛万嘱咐让冯涛跟着人家好好干，不要负了人家的恩情。 　　冯涛自不必说，就连白猛对韩俊的仁义也暗自佩服不已，就是他年龄小了一些，不然，总得像个办法催着他跟妹妹早些结婚的好。这要钱又钱，要人品有人品的妹夫，去哪找啊？而韩俊这么做，也让白猛的脸上倍感有光。 　　至于冯涛脸上的伤痕，则说是帮着维持博物馆秩序的时候，被客人打伤的，借口虽然拙劣了些，可好歹糊弄了过去。 　　安顿好了冯涛的母亲，白猛被打发回博物馆继续上班，冯涛则被韩俊拉着去了振华路派出所！对于这个地方，冯涛是一万个不愿意来。可韩俊早就说了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也由不得他。只是韩俊一路拉着他到了副所长办公室，他才知道，韩俊居然认识这里的人，心下对韩俊更是感激，如果韩俊不放过他，凭着韩俊跟公安这边的关系，他恐怕…… 　　“到时候，见了我刘叔，你……”在进门之前，韩俊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听得冯涛一脸古怪地望着韩俊，喃喃道：“这……行吗？” 　　“怎么不行？”韩俊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拉着冯涛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 　　“哟！小俊来啦。听说你考上大学了，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怎么今天有空过来看看你刘叔了？咦？”刘斌一见韩俊，有些意外，不过再看到脸上乌青还未退去的冯涛的时候，轻笑了一声：“小子，怎么？又去英雄救美了？” 　　韩俊一囧，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刘叔，就别挤兑我了。我带我朋友过来报备一下。” 　　“啊？”刘斌一愣：“报备？报什么备？” 　　韩俊老大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对刘斌说道：“刘叔，我准备弄个开锁公司为人民服务一下，特来报备。” 　　刘斌糊涂了：“公司？你开买卖也要去工商局，来派出所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韩俊笑道：“我这个可是开锁公司，不在你们这儿挂个号，市民们能放心吗？” 　　“什么公司？” 　　见刘斌还是不明白，韩俊神秘地一笑，说道：“你跟我来。”拉着一脸疑惑的刘斌出了办公室，“嘭”的一声把门带上。“嗳！臭小子，我没拿钥匙！”看到门被关上，刘斌大急，可韩俊却微微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儿细铁丝，给冯涛使了个眼色。 　　接过铁丝的冯涛一脸尴尬地走到门口，对着锁眼儿一阵鼓捣“咔嚓”一声，不到20秒，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这可是开派出所的门啊，问问哪个“手艺人”，能开“这样”的门？冯涛的心里既有些纠结又有些得意，可两相混杂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太妙的感觉。 　　刘斌目瞪口呆地看着冯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重新回到办公室，韩俊说道：“刘叔，我觉得吧，现在装防盗门的这么多，都是暗锁，保不齐有粗心大意的人把钥匙锁屋里，碰上反锁的有钥匙也打不开的那种，怎么办？现在住楼房的那么多，要是从阳台翻过去，万一掉下来怎么办？可要暴力破坏了，那门可不便宜啊。所以，我准备弄的这个公司，就是以开锁为主要业务的，但毕竟这个行业很多人对此有偏见，也不容易相信。”韩俊解释道。 　　“而跟咱派出所联动，那就不一样了，我们这个开锁公司，在警方的监督和监管之下，也能帮市民解决困难不是吗？” 　　听韩俊说完，刘斌若有所思，韩俊说的没错，可他想的却更多。 　　拥有这种技术的人，刘斌知道的也不少，可大都在看守所里关着呢，要说对于犯人的了解，莫过于警察了。这种技术性小偷，是警方最为头疼的，要是流窜起来，“破坏性”极大，且破案难度很高，就算抓住了，盗窃也判不了他们死刑，最多判上几年，即便是通过劳改有“浪子回头”的，可再踏上社会之后，没有其他谋生技能的这部分人，加上社会上的人对他们多有歧视，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很难让他们不“重操旧业”。于是，一个恶性循环就产生了。 　　而要监督这部分人，总会牵扯大量的精力。可韩俊提议要开的这个公司，让刘斌心里一动，这样一来，不仅方便了市民，而给那些“浪子回头”的人一个谋生的手段，更何况，如此一来，让他们变被动监视为主动接受警方的调控和监管，大大节省了警力，而这部分人总有他们独到的获取消息的手段和渠道，到时候，就算有类似案件发生，也可以有目标有针对性地从这部分人入手，从而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作为一个经常跟案犯打交道的警察，刘斌深知，如果有一个正当的职业的人，在所处的环境内实现他应有的价值，再次走上犯罪道路的几率并不大，当然，不排除心理有问题而上瘾的那种人。韩俊的这个办法虽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在一定程度上，却会缓解这个矛盾。 　　想到这里，刘斌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虽然没有先例，不过我会给市局打个报告，这事儿你放心去办吧，等到你注册的时候，我们振华路所给你出证明！” 　　“那谢谢刘叔啦！”韩俊早就知道这事儿能成，毕竟笔记里也略有提及，只是自己让它“出生”的日期提前了一些而已。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刘斌哈哈一笑，心道：“或许，这又是一趟功劳呢？” 　　从派出所出来，韩俊拍了拍冯涛的肩膀，说道：“我给你投资一万块钱，在这附近找个门头，我出钱，你出力，没盈利的时候，工资照着博物馆的发，啥时候盈利了，咱俩二一添作五，你看如何？” 　　冯涛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韩俊带自己来这里，居然是为了这个事儿，保安虽然待遇不错，可毕竟仅仅是个保安，这个开锁公司，韩俊当时一说他就明白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手艺，也能用来合法的取得收入！ 　　“行！”冯涛重重地点点头，此时，心里除了感激，再无其他。 　　“OK，你先去医院陪你妈，等刘叔报告批下来，来找我拿钱去注册。”打发走了冯涛，韩俊心里一阵舒爽，自己只是顺手解给他解决一下生计问题，却让他如此感激。毕竟放冯涛继续在绿石馆，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放心，而然他成立开锁公司，自己投入不大，又有警方监控合理合法，想来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他的生计不用发愁，自己也能抽点分红，何乐而不为？ 　　可韩俊决然想不到，自己这次举手之劳，为他自己埋下一颗谁也想不到的种子，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 　　回到了绿石馆，韩俊抬头看了看日历，心道：“已经17号了，差不多了啊。”顾不得休息，将这两天来整理出来的资料一并带上，顺手拿了一桶上好的绿茶，乘车进入市区。 第十一章 高科园（上） 　　1992年，邓公南巡，做出了“发展才是硬道理”的最高指示，进一步解放了人们的思想，全国进入了一个大发展的高峰，作为沿海一线最早开放的港口城市，滨海市也进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 　　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滨海市的总体布局都是南北狭长，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老城区已经成熟的工业布局让再开发的成本过高，正因为这种情况，东西部的开发成了重中之重。 　　3月中旬，位于崂山区中韩镇的滨海高科技工业园宣布成立，规划面积58.5平方公里，建设面积30平方公里，产业开发面积10平方公里。 　　其主要功能是利用市内现有的技术力量和基础设施，发展内联型高新技术产业，并为各行业、大中型企业兴办高新技术产业和开发高新技术产品提供良好的环境。为了支持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在园内设立了产业、高教、科研、旅游、生活5个功能区。 　　这个消息一经推出，前来考察的客商络绎不绝，因为该园投入大，基础设施齐全，毗邻石老人环境优美，交通方便，建区条件良好，受到了海内外客商的广泛好评和关注。 　　而它超过老市区一半面积，建成后将改变滨海市城区狭长的局面，使老城区政治、经济、文化重心东移的战略规划成为现实。 　　进入六月，高科园的开发全面铺开，自3月宣布成立以来，高科园共接待了300多批起来洽谈项目的中外客商。签订工业、科技、旅游和包片开发的合同协议占地达8000多亩，其项目建设开始进入实施阶段。高科园开发起步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大项目多，高新技术项目多，外资项目多。 　　高科园与滨海市以往的经济开发区不同，绝对不允许高污染的重工业进驻，而旅游这个独特的功能区也是他的特色之一…… 　　这些消息，如果对于一个普通的市民，或许不会太过关心，可是对于韩俊来说，却早就在笔记上窥得了些许门径，而这些日子以来，他所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多久高科园的优惠政策就会正式出台，如果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收入全留！这是个什么概念？相对于崂山绿石的价格，这个政策瞬间就会让它从一个暴利行业变成一个更加暴利的行业。 　　崂山是滨海的特色，而崂山绿石则成了崂山的特色，有着这块金字招牌，韩俊想进高科园！本来，这些消息他早就从笔记里看到了。他之所以一开始选在崂山景区周围而不是高科园，全是因为刚刚起步的绿石博物馆立于崂山脚下才显得名正言顺，也更有利于它的发展。 　　加之韩俊当时认为绿石刚刚成名，也没有想到绿石博物馆一经开业，火爆的程度就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经过在景区的一阵摸爬滚打，韩俊着实积累了不少经营上的经验和为数不少的资金，此时凭着博物馆现有的盈利能力，他绝对有把握立足于高科园的旅游功能区！ 　　只是，唯一让韩俊不确定的是，要进驻高科园，都需要什么条件？虽然笔记上关于高科园的优惠政策和作用记载了不少，但对于进入高科园的条件却语焉不详，而韩俊对此更是一无所知，此时的绿石博物馆，到底有没有资格进驻呢？ 　　坐在公交车上，随着车身轻微的摇晃，韩俊心里也跟着不住起伏，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去找于书记，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他必须要试一试！不管需要什么条件，如果不合乎正常的手续，那就走走后门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捏了捏随身带着的相关资料，韩俊在心里仔细地组织着措辞。 　　而正在这时，“嗡嗡～”腰间传来了一阵酥麻的震动。 　　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呼机的显示屏上显现了出来，韩俊看到这个号码不由一阵疑惑，这不是家里抑或博物馆的电话，可知道自己呼机号的，没几个人啊？ 　　…… 　　1992年8月1号，滨海高科园正式开园，而市委的各个领导也为此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基本上每天都会收到又与某外资企业签订开发协议的消息让每个人心里都是振奋，毕竟，在大发展的主导思想下，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 　　17号中午，市委刚刚开完了一次会议，简单的吃过了午饭，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于书记接过秘书递过来的会议记录，仔细的翻阅着。这两天连续的开会和不断的走访让他有些疲惫，不过眼前的工作却是一点都不能放松的。 　　会议上，肯定了近期工作的同时，也指出了部分功能区发展缓慢的问题，而旅游区，则是其中之一。 　　虽然前段时间已经给国务院递呈了石老人风景区申请国家旅游度假区资格的申请书。对于它的顺利通过，市委领导班子都很有信心，不过在此之前的空白却不能不加以填补，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任谁都会喜欢去做的。可究竟要如何如何来做，则不得不加以细致的考虑。 　　放下手中的会议记录，于书记摘下眼镜，捏了捏有些酸胀的眼角。从新戴上眼镜的时候，正瞧见了办公桌上摆着的一方小巧的绿石，正是7月绿石博物馆开业时，韩俊送的那块。 　　“嘿！怎么把那小子给忘了？”于长胜微微一笑，那个少年的笑脸浮现在了眼前，想到钟建国临走之时拜托的事情，于长胜叫来了秘书，让他联系一下韩俊。 　　不过，于长胜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绿石博物馆看起来不小，崂山绿石也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旅游产业，可人员和经济实力都无法跟已经落户高科园的一众企业相比，还是个私营性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稍欠正规了些。而且，目前他们有没有能力在高科园重新开设一家场馆还是个问题。 　　“给他提个醒也好，看看这小子有没有眼光吧。” 第十二章 高科园（下） 　　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传呼，韩俊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眼看还有两三站就到位于沂水路的市政府了，索性不予理会，天大的事儿也得等自己忙活完了再说。 　　下了车，第一次来到市政府的韩俊就被眼前这个德国古堡式的建筑吸引住了。 　　虽然以前没来过，但韩俊却知道它的前身是德国胶澳总督府，这座砖石、钢、木混合结构的建筑极具欧式古典主义风格，据说是20世纪初建成的，到现在已经快100年了，此时看来，依然坚固如初。虽说滨海市日德系的建筑非常多，但最为庄重大气的，还要属眼前的市政府了。 　　顺着宽大的39级石阶，韩俊拾级而上，却在扁圆大圆券门廊被门卫拦下了，市政府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可都是熟人，生面孔自然不会被轻易的放进去。 　　拦下了韩俊，门卫问道：“你找谁？” 　　市政府的门卫当然是风管委不能比的了，韩俊亮明了身份道：“我找于书记，他认识我的，这是我的介绍信。”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递了上去。 　　“领导很忙，你有预约吗？”既然韩俊说于书记认识他，门卫的态度自然好了许多，可介绍信上绿石博物馆的红章，门卫并不太熟悉，韩俊也不知道人家的联系方式，也只是闷头直接杀了过来，哪有什么预约。 　　韩俊摇摇头，说道：“提前没说，要是于书记在的话，麻烦你打个电话，要是他很忙，我就再约个时间。” 　　“你怎么称呼？” 　　“韩……”没待韩俊说完，呼机又嗡嗡地震了起来，朝门卫点头示意，看着上面的信息“速回电，急。”韩俊挠挠头，“我去打个电话。” 　　左右四顾，韩俊找了个小卖部，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你好，我是韩俊，谁打我传呼？” 　　“韩俊啊，忙什么呢？你可算回电话了，我是陶伟，记得我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陌生的声音，可说到陶伟的时候，韩俊恍然，不就是于书记的秘书吗？ 　　“啊，陶大哥，记得记得！” 　　“于书记正找你呢，你下午什么时候过来市委一趟吧。” 　　“巧了！我现在就在门口啊！”韩俊乐了，陶伟那边一怔：“门口？市委门口？” 　　“对啊！我也有事请于书记帮忙呢。” 　　“那你赶紧上来吧。” 　　“好！”撂了电话，韩俊就赶忙来到门卫处，陶伟已经在门口等他了，简单的一交代，在来客登记上留了名字便到了三楼办公室。 　　…… 　　看到韩俊居然这么快来了，于书记有些惊讶：“哟，小韩，这么快啊。” 　　陶伟把他送到办公室便出去了，没有旁人韩俊放松的很，说到：“于大叔，我有个事儿想麻烦您呢，正往这儿走，这不接到陶秘书的信息了。” 　　“哦？什么事？”于书记眉头一挑，问道。韩俊还是第一次来找他，钟建国临走时拜托他有空多关照这个少年一下，只是没有什么机会罢了，见韩俊说有事，他还以为韩俊碰到了什么麻烦。 　　韩俊挠挠头：“您是长辈，还是您先说吧，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只要力所能及，我在所不辞啊。” 　　于长胜笑笑，比出两指，点了点韩俊“你呀你。”转而肃穆道：“你那绿石博物馆弄的不错，很有特色的一个产业，高科园开园了，有没有兴趣来高科园发展一下？” 　　有没有兴趣？那当然有兴趣！本来韩俊就打着想方设法进驻高科园的谱，没想到还不等自己开口，于书记居然就做出了邀请，韩俊顿时大喜过望，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问道：“于大叔，不知道都需要什么条？” 　　见他这么上道，于长胜心里暗自点头，说道：“你这个博物馆是民营性质，进驻园区难度有些大，要是合资企业，或者是有高新科技含量的就能方便一些，不过……设在边缘的话问题应该不大。”说道这里，于长胜停了一会儿，看着韩俊的脸色，这么说基本上就等于卖韩俊一个人情了。 　　设在高科园旅游功能区的边缘，相当于打了个擦边球，既不违反有关规定，又让绿石博物馆进驻了高科园，填补了这段时间旅游功能区发展相对缓慢的空白，而且博物馆还能享受高科园一系列的优惠政策，绝对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可韩俊并不这么想，高科园详细的地理位置规划他还不太清楚，但想来“边缘”这个地角应该不咋地。听完于长胜的一番话，韩俊灵机一动。 　　“于大叔，是否只要是合资企业，就可以进入园区而不用非得在边缘呀？”韩俊问道。 　　于长胜点点头。 　　“我是合资企业啊！”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韩俊说道。苏维康这两天也不断打电话来通告他那边的进程，他的资金不日即将到位。到时候，自己不就是合资企业了吗？ 　　“博物馆？合资？！”听到这个消息，于长胜笑了，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没听说过啊，虽然他知道绿石博物馆是个私营单位，但毕竟挂着“博物馆”的牌子，在不明就里的人看起来像是个事业单位的性质，要是博物馆能成为合资企业，那岂不是跟教育局成为合资企业一样极具“笑果”了吗？ 　　“咦？于大叔，您还别不信。”说着，韩俊从容地从随身带着地包里取出了那份当初跟苏维康草签的合作意向书。 　　狐疑地接过那份文件，于长胜一看之下，顿觉哭笑不得“绿石博物馆注册资金120万元人民币，香港富荣玉石公司出资一万美元占6％的股份……” 　　根据当时的合资公司法，港商投资符合招商引资大方向、货币形式以美元这种硬通货直接投资最为有利、不污染环境合理合法、销售也面向香港市场、居然连董事会也正好三个人符合最低人数要求。 　　这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绿石博物馆这么一来，还真就有个“合资企业”的样子了！ 　　“于大叔，我没骗你吧！”于长胜瞧着韩俊有些得意的笑脸，摇摇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眼光，不过小韩，咱这合资公司可是要有技术引进的，不能随便找个香港人投上点钱就算合资企业了。”这番告诫，也说出了当下合资企业最大的弊病。 　　而说到“引进技术”，韩俊一怔，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再说绿石博物馆的生意，也不需要引进什么技术啊？ 　　不过，当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握着背包的手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 　　“于大叔，我们这个是草签的合作意向，正式的合约还没有签署呢，不过这个新技术的引进，我们也有呀！” 　　于长胜乐了：“什么新技术？要是你说的是真的，真是高新技术，那园区现有未开发的土地，我打保票，不需要非得在旅游功能区，随便你选。” 　　“嘿！您看！”说着，韩俊又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第十三章 真是合资公司 　　“这是……”望着韩俊摆出来的茶桶，有些疑惑地望着韩俊，脸上写满了不解。韩俊大咧咧地问道：“于大叔，你这儿有热水吗？我给你沏上一壶。” 　　本来，这茶叶是韩俊打算事成之后送给于书记当礼物的，而于书记突然问起“技术”的事情，韩俊情急之下忽而想到了这筒绿茶。 　　本地的茶叶市场一直被南方的茶叶占据，而这崂山绿茶的培育和炒制方法，却跟杨一鹤老人说的别无二致，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此一来，这个培育和制茶的方子不是“技术”又是什么？虽然跟高新科技沾不上边，却也是一门独有的秘方。 　　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可韩俊为了顺利进驻高科园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借口是牵强了些，最多以后跟苏维康打个商量，算他10％的股份，在申请里加上本地崂山绿茶培育的这个项目，想来他也不会不同意。 　　而此时的于书记则有些囧，从没人跑他这儿还自带茶叶的。念在韩俊年纪小，他也就释然了，笑着摇摇头唤来了陶伟，让他去冲上两杯。 　　可当那碧绿的茶水端到他跟前的时候，于书记愣住了，单从气味和颜色上来看，这茶虽然算不得茶中极品，但是档次却也不低的。 　　而且，那味道则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清香宜人，只不过他好茶喝过不少，单就一杯茶，还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心中只是疑惑韩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俊一脸希冀地看着于书记，问道：“于大叔，味道怎么样？” 　　于长胜抿抿嘴，点点头道：“小韩，茶是不错，可你说的那个什么新技术，又在哪？” 　　韩俊指了指茶杯，微微一笑：“可不就在这茶里吗？” 　　“恩？”听韩俊这么说，于书记更加疑惑了，一杯茶水跟新技术怎么能扯上边呢？难道把马车装上个发动机就能变汽车了吗？看着韩俊，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于书记，这茶可是咱滨海本地出产的哟。”韩俊面对一个长辈更是市里的领导，也不敢再继续卖关子，说道：“咱滨海市的茶叶市场，基本上都是外地差垄断，其实咱本地也是产茶的，只是没有资金投入和科学的培育方法，导致了它产量极低，几乎没有市场影响力，就连我父亲那辈人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咱本地也是产茶的，更不用说我了。” 　　“崂山气候和土壤适合茶树的生长，水质则更好了，配合我们这次引进的培植以及炒制绿茶的技术，我相信，只要投入力度足够大，这种茶起码在咱滨海市，市场前景绝对看好！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您谈谈这个绿茶的事情的。” 　　听韩俊说完，于长胜明白了，他虽然不是滨海市本地人，但来此任职之前还是做过相当多的工作了，对于滨海的历史，甚至比一般老坐地户都了解的当，毕竟身为一个领导，所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视角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听韩俊的意思，通过这次合资，他的手里将掌握这项绿茶的培植和炒制的配方，这可是又一项新产业啊！滨海的旅游业，向来是以“山光海色”来吸引游客的，这次给国务院申报的“石老人旅游度假区”也是以海边的景点为主的。崂山的绿石和这绿茶正好也应和了“山水”之意，茶园在崂山，可要是能在国外独资、合资企业林立的高科园有一家这样的茶厂，适时的推广之下，那市场前景可就不仅仅是滨海市这一地了，想到这里，于长胜也大为意动。 　　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俊，一个绿石博物馆，这会儿又通过合资开发绿茶，他，真的仅仅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吗？而见于书记不说话，韩俊以为他不认可自己的说法面带讪讪之色：“于大叔，可能我的想法还不太成熟，不过我们可真是合资公司啊。” 　　于长胜心道：“你还不成熟？你要是成熟了，还不成精了？” 　　不过在想到韩俊身后站着的那些人之后，他也不认为这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如果没有高人指点的情况下，以他的生活阅历和知识面，根本就做不到韩俊此时的一切。他绝对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孩子能有发现绿石内在价值的眼光，也绝对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孩子能跟大人一起搞公司，甚至跟香港的客商搞合资公司！ 　　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孩子应该干的事情。可韩俊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还很好！ 　　从绿石馆开业之初发生的种种事情，很难让于长胜不对号入座，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远在北京的那位老功勋，他虽然不在正位，可众多的门生故旧都是韩俊可以依仗的力量，想到此节，韩俊的表现在他眼里，不免多了一些异样的色彩。只是异样归异样，在他的心里，韩俊居然能把高人的指点做到这种程度还是颇令他感到意外的，毕竟韩俊到了现在也没有暴露出一点依仗他人的蛛丝马迹，这样看来，就更显得韩俊的“不凡”。 　　于长胜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这个合资公司进入园区是没有问题的。小韩，有备而来嘛？”不忘打趣韩俊一下，让这个阳光的少年一阵憨笑。 　　可他话锋一转：“至于绿茶的事情，我会跟市里相关领导们提一下。不过，听说你才高二啊，明年就要面临高考，你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如此众多的生意嘛？可别三分钟热血，这不是儿戏你知道吗？” 　　韩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于书记，我今年参加的高考，考上了，滨海大学，下个月就去报到了。上了大学，时间总会多一些的。” 　　“啊？”于长胜还以为自己记错了：“你高三了？” 　　“不，高二，我提前参加的高考。” 　　“霍！不赖嘛！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于大叔您说笑了，我瞎闹，瞎闹来着。” 　　韩俊以谦和的微笑来回应他的感叹，于长胜对此一笑而过，随手取过放在桌上的高科园规划图，摊开来，唤过韩俊到他身边：“来，小韩，高教区和科研区就不用考虑了，这里是旅游区、生活区、产业区你想选在哪？”一一指着地图上的局部区域，于长胜问道。 　　他能搞出这么多的东西，于书记根本就不担心他现在是否有再次开发一个新场馆的经济实力，就算没有现钱，不是还有银行吗？ 　　韩俊看着“五彩斑斓”的规划图，一阵眼花，可当看到地图东边边缘处的“午山”两个字的时候，韩俊眼前一亮，心中忽然就像有个声音在呼喊：“要这里！要这里！” 　　“于大叔，我要这里！”韩俊轻轻地在太平山东北坡处点了点。 　　“这里！？”于长胜一怔，心道，这孩子……还真是捉摸不透啊！ 第十四章 万事俱备 　　见韩俊指的午山，于长胜一阵无语。 　　“怎么？这里不行吗？”见于书记面带古怪之色，韩俊有些诧异地问道，心说“不是哪里都可以的吗？”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小韩，刚才你不是还说想进园区吗？这午山可不在园区，出了边缘还十多公里呢，咱高科园是在这儿。”又从新指着刚刚划分好的那几块区域说道。 　　“呃……”韩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太心急了一些，挠挠头，眼珠一转，说道：“啊，园区的地方，我还是听您的安排吧，不过这个地方，我想辟个茶园的，无论如何于大叔你也得给我安排安排。” 　　“哦！”于长胜点点头，原来是想要午山这块地开个茶园，这不是什么难事儿，便答应道：“行，这个我给你协调。你进驻园区的地方……就这里吧！”说着，在地图上松岭路临近海边的地方选择了一个位置。 　　“行，这事儿我听您的。”韩俊点头应允，只要能进入高科园园区，至于位置在哪里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交通都是一样的便利，再说这里临近海边，地角着实不错的。 　　又聊了一些关于韩俊将如何发展在园区的新会馆的事情，于长胜便安排陶伟带着韩俊一起去高科园开发工作组，联系新场馆位置的事情。选定了进驻园区的位置，不管是于长胜还是韩俊都了了件心事。韩俊离开以后，拿着韩俊留下来的那筒绿茶，于长胜若有所思。细细思量了片刻，于长胜拨通电话，着人去园林管理处了解一下滨海茶树的种植情况，顺道调查滨海的茶市。 　　…… 　　跟着陶伟出了市府大楼，韩俊还有些晕乎乎的。他没想到今天收获居然这么大，不仅顺利的进驻了高科园，还能得到于书记亲自帮助协调的一块土地，这块地，并不需要太大，可对于韩俊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想到它最终的用途，韩俊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让人一看之下就会联想到一个成语——奸计得售。 　　“韩俊？韩俊？”坐在市委配给于书记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上，韩俊的思绪发散到漫无边际以至于陶伟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啊？”被陶伟唤了两声，韩俊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陶伟冲他笑笑，这个精干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韩俊的真实身份，但见到于书记对他关心有加，再面对这个少年他自然留了一神，对韩俊的态度也格外的热情。 　　韩俊摸了摸真皮的座椅，做不好意思状说道：“于书记这么关照我，我能不高兴嘛？嘿！这车不错啊。”韩俊不想说的太多，刻意转移话题。 　　“呵呵，我刚才给你说的你记住了吗？”陶伟如何听不出他的意思，转而问道。 　　韩俊挠挠头，讪讪一笑：“啊……那个……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 　　陶伟不以为意，又重复了一遍：“地的事情，我会跟高科园开发组的同事打招呼，你回去的时候，赶紧起草一份合资企业申请书，等你们那边资金和设备全部到位之后，我帮你联系审批速度能快一些，相关资料证明你要准备的齐全点，别到时候有所遗漏。” 　　“好，这个没问题。”韩俊点头应道。 　　陶伟微微一笑：“那我就祝你生意兴隆喽？” 　　“谢谢，陶大哥啥时候有空去我那坐坐？” 　　“这个再说吧。” 　　一路无话。 　　俩人来到了高科园开发工作组，简单明了的陈述了此行的目的，在陶伟的斡旋下，事情异常顺利，工作组当即为绿石博物馆保留那块尚未开发的空地。毕竟“关系户”这种情况在任何时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要一切手续合理合法，工作组也愿意送个顺水人情。 　　而且听陶伟所说，又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合资企业落户高科园，对他们自身而言，也是个不错的消息。只是那话落在韩俊的耳朵里，难免让他有点脸红罢了。 　　…… 　　婉拒了陶伟的相送，韩俊自己乘车回到了博物馆，坐着领导的车到处跑，实在太扎眼了。那种让人敬畏的目光虽然感觉不错，但总会让韩俊有些狐假虎威的感觉，就不太美妙了。而且人家那么忙，总是麻烦也不好意思。 　　回到博物馆，已经快下班了。刚进大厅，正好看到老朱一脸笑容地送客人出门。 　　“哟！朱叔，看起来心情不错啊？今天又赚了不少吧？”韩俊笑嘻嘻地说道。 　　“你小子又跑哪去了？不知道最近忙的很啊？”朱培江埋怨道，不过脸上的笑容却让他这番话埋怨的意味减少了许多：“赚的可不都是你的？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整天里也不见个人。” 　　“嘿！朱叔这么说可就不对喽，里头也有你的一半。” 　　“哪有一半？我只有四成好么？嗨！早知道今天生意这么火，我当初就该听你的。你就变着法儿坑你叔吧。”朱培江故作惋惜道。 　　韩俊则哈哈一笑：“朱叔，那苏维康6％的股份可是从我那出的，咱现在也是合资企业了啊。再说我准备给他提高到10％了，你又没啥损失。” 　　听到韩俊这话，朱培江眉头一蹙，问道：“为什么？咱们不就是借他个名字吗？小俊，你可知道一年10％是多少钱么？十好几万呐！”虽然他自己没有什么损失，但跟韩俊一路走来，对这个眼光独到的少年大为喜欢，见他这么草率地就让出10％的股份就为了一个合资企业的名头，心下有些担忧。 　　“我知道，不过给他的那10％可不是白给的……”说着，韩俊将他今天去市委的情况跟朱培江详细地说了一番。而这多出来4％则是用作再次借他“技术投资”绿茶配方的“技术转让费”，尽管那配方在杨一鹤手里，但总要有个名头的。 　　“现在咱们可算是万事俱备，只欠苏维康资金到位这场东风了。只要他带着那钱移过来，咱们立马开动！”韩俊说的信心勃勃。 　　不过，在得知韩俊已经联系好了高科园用地之后，朱培江揉揉有些发懵的脑袋，颇为无奈地看着韩俊道：“小俊，咱现在这样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你再跑高科园去折腾，你叔这把老骨头，就要给你拆散啦。” 　　韩俊咧嘴直笑：“不怕不怕，过不了多久，咱就挣大钱啦！” 　　“真的？你就这么有信心？”朱培江问道。 　　“那是自然，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投资一把？”韩俊扬扬眉毛诱惑道：“还是一人一半？” 　　“呃……”再听到“一人一半”，总会让朱培江倍感纠结。 第十五章 东风至 　　“杨爷爷，您有这么好的技术，守在这里太可惜了，我想请您出山，做个技术顾问，咱们一起好好搞一下这个买卖，我博物馆的那些茶，客人都非常的喜欢。”休息了一天，韩俊再次找到了杨一鹤老人。笔记里既然说崂山绿茶会成为“崂山三绝”之首，那必然极有市场前景的，而且这段时间来博物馆的生意也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自己这博物馆也在于书记面前夸下了海口，要做这门生意，只是单纯从有限的几个茶农手里收购绿茶是绝对不够的。 　　他现在跟老朱合起来有四十几万的纯收入来做流动资金，完全可以一试，至于高科园的开发建设，不是还有银行嘛！而且，午山的那块地，让韩俊得意不已，知道时间一到，它就是个聚宝盆啊！ 　　“小韩啊，我闲着也是闲着，这制茶的方子我送了你也不打紧，只是咱们现在要地没地，要人没人，就我这三四亩地，一年也就出个十几斤茶，上好的茶就更少了。卖不几个钱啊。”听韩俊说完，杨一鹤有些为难道。 　　韩俊可不答应，制茶的方子固然重要，可他前段时间跟杨一鹤聊天的时候也了解到，这优质的茶叶，茶树的培育只是一个方面，要出好茶，关键的还是在炒制烘焙的程序上，如果没有一个老师傅掌握着火候，鱼翅也能给做成粉条了。 　　“杨爷爷，您就放心好了，资金不是问题，您有技术，这工资随您开。至于地……”韩俊神秘地一笑：“我有关系。”想来跟风管委的郝建洲贸易一下，给辟出几十亩地用作种茶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韩俊嘴上说工资随便开，可杨一鹤却不会这么听，当然，只是教教他们种茶制茶，就能有一份额外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呵呵，小家伙，你这不是给老头子出难题吗？我怎么好意思漫天要价？你看着给吧。” 　　“那可不行，您就别客气了，这事儿要不咱以后再说也行，地的事，杨爷爷你看好哪了就跟我说，我去跟风管委要去。” 　　“好吧！顾问不敢当，反正也是闲着，我就去帮个忙！” 　　送走了韩俊，杨一鹤始终没有明白韩俊要摆的，是个多大的场面，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只是让自己抽空去教他手下的人种种茶，他正好已经退休了没什么事，找些事情来做也算解闷，而韩世鹏的原因让老人心存感激之下也不会拒绝。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韩俊开能给他开出多么高的工资，可真到领钱的那一天，会是个什么情况？ 　　…… 　　二十号这天，香港的苏维康再次来到滨海，让韩俊没有想到的是，苏维康不仅带着一万美金的转账支票，随行还带着一名从缅甸来的华人雕刻技师。想通过这名技师与当地的雕刻高手相互交流以便雕刻出符合香港消费者“口味”的绿石工艺品出来。 　　苏维康的想法是，绿石不像瓷器那么极易破碎，即便是工艺品成品，简单的防护措施之下也足以保证它自身的安全，要是每次都运原石回去雕琢，运费和二次加工的成本就有些过高了。不如直接带安排一个技师在滨海这边坐镇，自己只需要运成品回去就可以完成出售，半个多月的市场调查，反馈回来的信息很乐观，让苏维康对这门生意充满了信心，再回到滨海，也积极的多了。 　　而韩俊则更乐得如此，能让本地的工匠学到更多风格的雕刻工艺，也是不错的。毕竟我国幅员辽阔，地域文化差异极大。北方人喜欢粗犷大气的，南方人则喜欢精巧细腻的，既然有了新雕刻技师，那么自己的产品有了相应的针对性，则可以卖到更远的地方。眼看旅游旺季即将过去，也该是走出去的时候了。 　　一番简短的寒暄过后，卫青元就将早就拟好的合同递与苏维康，她身为介绍员主管的同时，还兼任了老朱的助理了。 　　这份合同韩俊跟老朱俩人早就准备好了，开头便提出双方出资额以及所占股份的配比，可苏维康打眼一看，便疑惑道：“韩经理，这一万美金根据当前汇率，怎么也不可能达到10％的，你这是……” 　　苏维康看到协议所示，自己占的股份居然高达10％，固然惊喜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韩俊则笑笑说道：“怎么不可能啊？你再仔细往下看看。” 　　看到后来，苏维康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韩经理，您这上面怎么还有……制茶生意？” 　　韩俊点点头：“不错，这绿茶也是我们崂山的特产，你走后不久，我偶然间发现的。现在作为博物馆的另一项业务，开展的如火如荼啊。” 　　“可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提供给你呀。”苏维康以为韩俊是想让他从香港引进制茶工艺，这可就太为难他了。 　　韩俊跟朱培江俩人相视一笑，老朱说道：“苏老板，这个技术我们已经掌握，只是借您个名头。不会不同意吧？” 　　“哦！”听他们这么说，苏维康释然，笑着说道：“怎么会呢？难道你们送钱给我，我还不要嘛？”这种情况他当然了解，为了享受一定的政策优惠，借个名字罢了，而且因为这事儿还给自己股份增加了4％，他要是不同意，那就真傻了。 　　详细的看完了合同，苏维康在这份平等友好、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晚，韩俊就近在对面的农家菜馆宴请了苏维康，一来为他接风洗尘，二来算是庆祝合作愉快。席间，白猛、卫青元作陪，一顿饭算是宾主尽欢，只是说道市政府已经在高科园给博物馆预留了一块场馆用地，着实让苏维康惊喜不已。 　　滨海高科技工业园成立伊始，铺天盖地的宣传连他都是知道的，里面的种种优惠政策让他垂涎不已，只是碍于自己这个行业毫无高新科技含量可言，根本没有资格入驻。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青年居然有这样的能量。心里不由对日后合作的前景多了几分遐想。 　　这韩俊，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背景深不可测啊。 　　…… 　　送苏维康去了市区的宾馆安顿好，回去的路上，老朱醉眼迷蒙地对韩俊说道：“东风已经来了，咱什么时候去把公司给注册了？” 　　韩俊笑道：“朱叔，明天我跟陶秘书联系一下。你去找他帮着申请，由他出面，审核会很快。” 　　东风已经来了，可韩俊并没意识到，这仅仅是个前奏，更猛烈的“东风”，已经在酝酿之中了…… 第十六章 陈梦涵 　　八月下旬的北京，天气酷热难当。不过首都机场的候机大厅内，大功率的空调机让这里凉爽宜人。大厅的休息椅上，坐着一老一少，老者须发皆白，微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而神情干练的年轻人，则端坐在他的身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时而抬头看看大厅上高高悬挂着的电子时刻牌。 　　在众多旅客中，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一老一少普通的衣着打扮毫不引人注目。不过没一会儿，这俩人却成了众人的焦点…… 　　“爷爷！想甩掉我可没那么容易哦？！”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身少年男装，摇摇摆摆地走到俩人跟前，摘下墨镜，清爽的短发，精致的面容清丽的像朵小白花，一脸得意的微笑，就如偷到了母鸡的小狐狸。 　　而听到这个声音，闭目养神的老者身体不由的一哆嗦。而青年的嘴角则是一阵抽搐。老者眨巴眨巴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无奈道：“梦涵，你这头发……你怎么这个打扮？” 　　“哼！”女孩头一歪，说道：“我把头发剪啦，要不是我乔装打扮，怎么能躲过你的暗哨？出去玩还不带着我？”转而对老者身旁的青年人说道：“钟叔叔，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的那帮兄弟还在学校呢，哈哈。” 　　这一老一少，正是陈德胜和钟建国，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则是陈德胜的孙女，陈梦涵。可见她居然跟到了机场，钟建国一脸纠结，心道，滨海之行，恐怕又要泡汤了。 　　早在几个月前，陈老就有意去滨海一行，至于去干什么，钟建国心里自然清楚的很，哪怕是看上一眼，陈老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可在六月的生日宴会上，无意间提起想到滨海一行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这丫头的耳朵里，从没见过大海的她，闹着一定要同去，颇有一股“牛皮糖”的精神。 　　如果此行仅仅是旅游，那么趁着暑假带她出去玩玩也没什么，可他们此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看一个人，毫无乐趣可言，带着这个自小娇生惯养性子古灵精怪的丫头，实在会让整个行程充满了不可预见性。 　　陈德胜对敌人冷酷无情，可对这唯一的孙女却是毫无办法，钟建国无奈之下便提议用一个“拖”字诀，丫头下学期高三，课业负担一重，或许就忘记了。但钟建国却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对俩人的行动了如指掌，几次想趁着她上学时候离开都被她识破，之后紧接着的就是大闹一通。而当她放了假，整天靠在家里盯梢，俩人更是没有机会单独出行。 　　一拖再拖之下，便到了8月下旬，这天眼见丫头去了学校，钟建国便安排了几个兄弟跟着她，当得知她确实已经到了学校之后，俩人才迅速动身。可结果……还是被她追了过来，看她的样子，显然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可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呢？要说盯梢的那几个人里头没有“内奸”给她通风报信，打死钟建国都不信的。 　　“梦涵，已经快开学了，你去了，耽误上学啊。”陈德胜无奈道，想用这个说法来打消她的念头。 　　“爷爷，您就甭蒙我了，不就去玩一下嘛，我想去看看大海，游游泳，至于嘛您？学校那边我早就跟老师打好招呼了。”陈梦涵嘟着嘴不满道。这话钟建国倒信，这事儿她也的确能干的出来，只要认准了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几乎跟她爷爷如出一辙。 　　钟建国则说：“那个……现在立秋都过了，哪有人还下海游泳啊。我们是去办事，不是去玩。” 　　“少来，我可是知道，滨海秋高气爽的时候，下海游泳是最好的。你们办你们的事，我自己去玩。反正今天我就得跟着，要是不带我去，我可自己去啦。”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得意地扬了扬。 　　正说话间，远处匆匆赶来几人，钟建国一看，不是自己安排盯着她的那几个兄弟吗？ 　　几人快步走到跟前，面面相觑之下，都颇感无奈。跟丢了她，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爷爷，带我去嘛！”蹭到陈德胜跟前，女孩摇着他的胳膊不住撒娇。这一行六七人凑在一起，在宽阔的大厅内甚是扎眼。眼看吸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陈德胜一阵头大，要是还不答应，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罢了罢了，一起去吧。” 　　“嘿！谢谢爷爷！”听到这里，陈梦涵大喜，搂着爷爷的脖子“吧唧”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钟建国见了，耸耸肩，无奈的一笑…… 　　…… 　　朱培江这两天忙的够呛，合同签订之后，韩俊居然借口眼看就要开学了，他要好好准备，玩起了失踪，问金芳也只说他忙着准备开学的事情。他不傻，金芳说的含糊肯定是韩俊教的。心下除了苦笑还能如何，韩俊只有十七岁，正是个喜玩闹的年纪，整天把他拴在博物馆他也坐不住，从开馆到现在，韩俊还真就没在博物馆里安安稳稳地待上几天过。 　　合资企业申请书已经通过陶伟递上去了，审批需要时间，让这小子休息一下也好。只是迎来送往的事情，让老朱很疲惫，这还是有苏维康陪同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苏维康，他自己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高科园管委那帮热情的官员。 　　到了这会儿，跟韩俊最为熟悉的朱培江依然搞不懂，为什么这些官员对他俩的事情这么上心。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凭着自己在中央电视台露过脸，后来仔细一想，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跟这些人接触的过程中，他们最为关心的，还是韩俊的问题。只是最近需要忙的事情比较多，让他一时无暇细想罢了。 　　至于茶园的用地，朱培江找到了郝建洲，简单的一说他就明白了，不过至于选在哪里，还要跟杨一鹤一起去看看。只要不在景区内，周边用地总是好说的。 　　韩俊虽然没有到博物馆上班，他可不是真的放了羊，说实话，他甚至比朱培江都纠结。不到半个月就要去报到了。听说大学是住校的，几个人住在一个不大的宿舍里，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自己总不能带着这本提及如此“庞大”的笔记去吧？要是被人看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而里头记载的东西却是要仔细记清楚的，于是乎，韩俊这两天就宅在了家里闷头“苦读”，力求记住更多的信息，和他认为极为重要的事件。这几天韩俊的表现让父母都觉得意外，这小子怎么比高考的时候还刻苦呢？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三四天，才被金成“打破”。高考成绩一下来，得知自己顺利考上山大的金成心里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而当他得知韩俊居然提前参加了高考，却被惊的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己那个考试渣到一无是处的弟弟吗？ 　　几次想找他聊聊，都说人在博物馆，对于那个地方，金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想过去，见韩俊一直忙活自己的事情，金成也不想去打扰他，八月上旬一过，便跟几个同学一起去爬了趟泰山，顺道又去济南看了看自己即将就读的大学，最近才返回，听说韩俊这两天一直在家的他，便一个电话打到了韩俊家。 　　“小俊，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啦。”电话那头传来了金成爽朗的笑声。 　　韩俊挠挠头，哀叹一声：“哎哟我的哥，你就别挤兑我了，我都快累死了。” 　　金成轻笑：“今年踩过海水了吗？” 　　“我哪有空啊。”韩俊道。 　　“这可不像你，进了9月水就凉了，这几天这么热，明天去洗海澡吧？咱俩有日子没见了。”金成提议道。 　　韩俊想着笔记里的东西怎么记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记全的，索性好好放松一下。说道：“行啊！那明天我去找你，咱俩一起吧！叫不叫李正他们？” 　　“不用了，他会游么？到时候还得看孩子，防鲨网都到不了。” 　　“哈哈，这倒也是，那明天见！” 　　这一夏天不知不觉的总是忙忙碌碌，高考、绿石馆、茶园等等等等，连玩的时间都没有，而兄弟们几次邀请韩俊去玩，都是没空，这种情况，连韩俊自己都认为对于他这个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是十分不利的。 　　放下手中的笔记，韩俊把自己仍在了床上，吹着电风扇，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心道，还真得好好放松放松了。 第十七章 游泳 　　陈德胜一行因为孙女的突然加入，不得不壮大了队伍，多了个拖油瓶，又是去一个毫不熟悉的地方，总要有人来照看着她。于是，出了陈德胜和钟建国，原本被派去“盯梢”的三个保镖也一同启程。 　　改机票，换乘班机，一趟折腾下来，虽然空中只需要40分钟就能抵达，但到滨海机场的时候已经是19号夜里了。 　　不知是因为自己计划得逞，还是要去一个新地方旅游，兴奋的陈梦涵就想一只快乐的小鸟，唧唧喳喳地拉着爷爷说话一刻也不消停。对那从未见过的大海也充满了憧憬。 　　一路上，钟建国不时看着陈老脸上从未化开的浓浓笑意，心道，或许带着丫头来也是个不错的注意。起码，不会让这次行程显得太闷。想到这里，钟建国露出了会心一笑。 　　本来三个负责“盯梢”的保镖发现“任务失败”，还以为会受到责难，却没曾想，没有受到责备不说，还能公费旅游一下，实则意外之喜。对于那个“出卖”他们的人，也不那么愤愤了。实际上，他们这几个人几乎都是看着陈梦涵长大的，对这个丫头，具是宠溺有加，几个会是真的去盯她的梢？做做样子罢了。 　　“梦涵，到了地方不许闹，也不许乱跑，去哪都要小方他们几个跟着，知道吗？”下了飞机，陈德胜叮嘱道。他们一行人要去的地方是滨海海军第二疗养院，本来如果只是陈德胜和钟建国俩人来的话，会选择离崂山比较近的宾馆下榻，但陈梦涵是来看大海的，那里临近八大关，靠海边也比较近，是以，选在了那里。 　　“啊？又让他们跟着啊。”陈梦涵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在家的时候，这三个人就跟影子一样，自己时时刻刻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烦也烦死了。没想到出来玩也是这种情况。可爷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尽管心里不情愿，嘴上还是答应的：“好的。” 　　只是，眼珠一转，心道：“等到了地方，我再把你们甩掉，哈哈。” 　　滨海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气候宜人，军方的老干部，每年去二疗的不少，或休养，或游玩，工作人员对于这行人的到访丝习以为常，毫没有意外，验明了身份，便为他们安排住处。对于陈德胜示意的不要通知相关领导一事，他们也都很理解。 　　不过很快，陈德胜就发现带着孙女来，实在是个很大的错误。 　　“爷爷，今天我们去看大海吧。” 　　“爷爷，今天我们去水族馆吧。” 　　“爷爷，今天我们去八大关吧。” 　　“……” 　　一连三天，陈梦涵俨然成了此行的主角，一个小姑娘带着一帮大人疯玩，今天去这里逛逛，明天去那里看看，滨海虽然在经济上差北京太远，但景色上却毫不逊色，大海的波澜壮阔让她流连忘返。水族馆里的各色游鱼甚是漂亮。 　　二疗附近的八大关，因为这里有八条马路是用国内八个最有名的关口命名的，从而得名“八大关”，也是最能体现滨海市“红瓦绿树、碧海蓝天”的地方，内里欧式老建筑比比皆是，名人故居甚多。 　　其间绿树成荫，空气清新，凉爽的温度根本就不是北京的那种燥热能比的。小丫头一见便立刻喜欢上了这里，不过那些欧式的建筑比之爷爷的香山小别墅不遑多让，只不过没人带她进到屋里去看看颇为遗憾。 　　精力充沛的丫头，几天下来，几乎把沿海一线转了个遍。倒把跟她一起的几个大人累的够呛，都说逛街是女人的天赋，这话一点不假，几个保镖接受过多年的体能训练，可这趟街逛下来，却觉得两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可见陈梦涵却一如既往地兴致勃勃。 　　逛了三天，几个大人都有些疲累，更不用说陈老爷子，他虽然身子骨硬朗，毕竟也是七十高龄，这种逛法他可受不了的。 　　这天晚上，晚饭的时候，陈老爷子对丫头说道：“梦涵，爷爷明天要去崂山，你一起去吗？” 　　陈梦涵剥了一只虾，放到爷爷的碗里，撇撇嘴道：“爷爷，崂山有什么好看的，有香山漂亮吗？有泰山高吗？有华山陡吗？人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也不陪我。” 　　“呃……我是去买几块石头”面对丫头这种说法，陈老也是无奈，他的本意是趁着暑假的时候借去崂山买绿石的借口，到绿石博物馆看看，据钟建国所说，韩俊当初就准备开个绿石馆了，想必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在那里，自己以一个购石人的身份去跟他聊聊，不会有多大问题，如果这么耗到9月1号，到时候韩俊开学了，再去找他，就显得太刻意了些。 　　陈梦涵知道爷爷喜欢那些东西，只是她自己对硬邦邦的石头毫无兴趣，耸耸肩：“我可不去，我明天去游泳。” 　　终于听到孙女能放自己假了，陈老爷子老怀大慰，笑道：“行！注意安全，让小方他们跟着。” 　　陈梦涵狡黠地一笑：“好的，好的。”心道，“早说你要去买石头嘛，害的我还想方设法地把你们支开。” 　　…… 　　接到金成的电话第二天一早，韩俊就带着游泳短裤和潜水眼镜，来到了金成家。 　　“我的哥，你倒是快点啊。”没成想，他自己这么积极，都九点多了，金成才刚刚起床。 　　“我说俊俊，你现在去，大中午头的，不怕给你晒爆了皮？”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阳光，这种天气游泳很是舒爽，但同样的，毒辣的阳光会在不知不觉间将你的皮肤晒破。那种情况基本上所有的滨海人都体会过，今天游了一场泳之后，明天，甚至晚上就开始一层层地从身上揭下被太阳灼伤而脱落的表皮。 　　“没事儿，快走吧，你真黏糊。”连拉带拽的把金成从床上拖了起来。简单的一洗漱，俩人乘车朝着海水浴场出发了。 　　滨海气候独特，立秋之后反而会热上那么一段时间，俗称“秋老虎”，今年不知为何，秋老虎走的特别晚，都快到9月了，气温也不见有多凉爽，不过对于韩俊来说这样也好，如果天气转凉，下海就没有那种舒爽的感觉了。 　　到了海滩，放眼望去，近海一线人头攒动，已近旅游旺季的尾声，游人丝毫不见减少。海滩上时而走过一个个衣着清凉，身材凹凸有致的漂亮姑娘，着实养眼，当然，也不乏一身白肉的大肚汉。不少孩子在滩涂上用湿沙垒着城堡，海滩上晒太阳的，踢球的更是不少。 　　欢笑声、海浪声充斥在带着腥咸的海风当中，哥俩换好了泳裤，踩在软软的沙滩上，金成一个箭步就要下海。 　　韩俊赶紧拉住了他，嬉笑着说道：“成哥，今天咱可是要到鲨鱼网的，你不热热身，一会儿下去抽筋了我可不救你。” 　　金成笑骂一句：“滚！就你个乌鸦嘴。” 　　俩人嘻嘻哈哈地做着热身。韩俊多年锻炼出来的一身肌肉配着健康黝黑的皮肤让金成羡慕不已，不光是他，就连偶尔路过的几个姑娘有大胆的也纷纷侧目。 　　“嘿！我说俊俊，看见没，你的色相吸引了大把的眼球啊。”金成揶揄道。韩俊脸色微红，别的事无所谓，可一说到这个，他还是有些害羞，想到今年自己还是第一次游泳，放假的时候居然没有拉着白悦来实在是个大大的失策，只是现在想叫她，人家也忙着复习功课，自然是没空的。 　　“少废话了，今天谁最后到鲨鱼网，谁请客喝汽水！开始！”说着，韩俊很是无耻地先行冲进了海里。 　　“操！你太赖皮了！”金成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要说滨海的本地人，不会游泳的还真不多，从小就生活在海边的人，在水里总是会两下子的，韩俊自然是会游的，可比起技巧来，他跟金成还差的远，只是在体力上他要好过金成很多，动作上就不如哥哥标准了。 　　俩人一前一后，韩俊仗着体力扑腾腾，用蹩脚的自由泳姿势奋力向前游去，而金成则用标准的蛙泳轻松划水紧随其后。在游泳的各种姿势中，蝶泳无疑是最为舒展好看的，但体力消耗也是巨大，可要说速度最快的，还要属自由泳，不仅速度快，而且体力消耗上也小的多。 　　只是韩俊的这个“自由泳”动作实在蹩脚，如果降低一个档次，那就跟狗刨差不多了。虽然比金成先下水，但慢慢的，俩人差距就越来越小了…… 　　在海里游泳，往往越往深水人越少，海浪也不似岸边那么猛，只有些许的起伏，海水也干净的多，每次下海，技术比较好的人总喜欢往深水里游。 　　防鲨网距离海边大约有400米的距离，俩人一前一后游了大约10分钟便到了防鲨网。不过，这前面的，却是后下水的金成。 　　俩少年很嚣张地坐在了防鲨网的网绳上聊着天。一个人这么做肯定是有些危险的，万一脚被网眼儿缠住了会和麻烦，但俩人相互照应就相对好一些，毕竟在这里他俩要休息一下的，踩水还有些累呢。 　　“成哥，你不也一年没游了，速度还这么快？我很不服。”韩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啧啧道。 　　金成哈哈一笑：“你个赖皮，一会儿请客喝汽水！” 　　“好！” 　　“这游泳也是有技巧的，你光一股蛮力，累不说，速度也没我快。” 　　俩人聊着天，不时对不远处在海里游弋的人指指点点。金成不时跟韩俊说，这个人动作不错，那个人就不行。 　　只是，正说着，韩俊忽然被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吸引了，只见那人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了下去，起起伏伏，双手还在扑腾，颇有种花样游泳的美感。 　　“成哥，你看那人，那叫什么姿势？”指着距离他们二十多米远的那个人，韩俊问道。 　　金成循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花样游泳？” 　　韩俊大乐：“嘿！我看着也像！这人也太能显摆了。成哥，你也花样一个，把他比下去。” 　　“滚你的，我哪会什么花样，倒是你那个狗刨跟他有一拼。” 　　“哈哈！” 　　俩人绕有兴致地对其品头论足，可看了没有三十秒，韩俊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第十八章 溺水施救 　　只是俩人看了没半分钟，韩俊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深水区周围又没什么观众，玩花样给谁看呀？那手臂原先还挥舞的有些“美感”，可仔细一看，怎么那么像……挣扎啊！？ 　　“成哥！不好！我看那伙计像抽筋了！赶紧！赶紧！”说着，韩俊连忙从浮标上滑了下来，朝着那个人迅速游了过去，听韩俊一声招呼，金成也醒悟了过来，一边大喊着“救人！救人！”一边追着韩俊过去。 　　游到近前，韩俊果然发现这人不是在玩花，而是真真切切的溺水了，一张惊恐到扭曲的脸，身体的不适让他不住的挣扎，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显然他已经说不出话。难怪刚才没有听到呼救！ 　　在这个位置出这种情况，不会是除了抽筋之外的任何一种情况。深水区的水温大大低于岸边浅水，如果因为热身运动没有做好，血流不畅之下很容易发生抽筋的事情。 　　“你别动弹！我拉你！”韩俊迅速接近了那人，慌乱的眼神与韩俊一对视，他眼中的惊恐让韩俊心下都为之一颤。可韩俊嘴里说着让人别动，但身陷濒死的人哪里能听到进去？冲着韩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是咳嗽，可这一咳又让他呛到了。 　　情急之下，韩俊也顾不了许多，更加接近了那溺水的人，可韩俊犯了个错误，他根本无法体会溺水者的心情。刚到了能够到那人的距离，韩俊只觉得胳膊被他拽住，拼命的往下拉，游的近了，从她连体的泳衣上看来是个女孩子，可此时韩俊感觉自己的胳膊仿佛是被一个钳子捏住，生疼不已。 　　韩俊一个愣神儿之下，被拉住的就不止胳膊了，那女孩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奋力地想攀附到韩俊的身上，可是在海中哪里会有什么落脚的地方？只是不断的按着韩俊的肩膀、脑袋，使劲儿的向上爬，似乎只要爬了上去，就能脱离险境。而韩俊被他拉拽之下，几次三番被摁到水里，差点也呛到水。 　　韩俊有苦说不出，他根本没想到看似弱小的一个女孩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拼劲了全力挣脱了女孩，不顾女孩的挣扎和绝望的眼神，狠狠心一个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只有这样，似乎才是最为正确的办法。 　　……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摆脱了小方他们的跟随，陈梦涵得意非凡，早就想在海里畅游一番的她，来到了海水浴场，看到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小丫头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下海了，那感觉果然跟在游泳馆不一样，海水的浮力远远大于游泳馆的淡水，游起来特别的轻松，蛙泳仰泳，各种动作玩起来得心应手。 　　只是浅水区人多拥挤，游不了几步便会碰到别人。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哪里是游泳？根本就是来泡泡海水的。自认为技术不错的她，见远处的深水区人很少，又那么宽阔，索性向里游去，可不知不觉间便游出了老远。 　　但她并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 　　在海中游泳，跟在温水的游泳馆里是不一样的。尽管天气依然炎热，可深水区的海水似乎没有吸收太多的热量，水温较之刚才低了许多，没游多久，她突然感觉小腿一阵抽搐，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那感觉就像小腿肚子转到了前面！腿登时伸不直了。 　　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有碰到过，惊慌之下忘记了呼救，只是一个劲儿的挣扎，可越是挣扎，肌肉痉挛带来的疼痛就越为严重！ 　　要是小方他们再周围就好了！陈梦涵心里绝望地想着，她不该这么任性，不该偷奸耍滑地甩掉他们…… 　　正在她绝望间，看到了有个人奋力朝自己游来，大喜之下她想呼救，可连呛了几口水让她说不出话，呼吸不畅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当混乱间抓住了什么东西，似乎那人的胳膊。犹如一根救命的稻草，求生的yu望，让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着想浮上水面，再接下来，她只觉得头一懵，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韩俊薅着她的头发，奋力向前划去，这个时候，周围不少人听见了金成的呼喊，纷纷游到了这里，在众人七手八脚地帮助下，把她弄到了岸边，韩俊打横将她抱起疾走两不来到相对干燥一些的沙滩。半蹲着，将她面朝沙滩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猛拍她的脊背，边拍边说：“这人抽筋了，成哥、这位大叔，你们把她筋给扥直了！”指挥者身边过来帮忙的人。 　　“恩！”金成也不知道她那条腿抽筋，跟一旁帮忙的大叔，两只脚轮番扳着大拇指，揉搓着她的腿肚子，只是因为她面朝沙滩，让金成他们的动作起来说不出的别扭。 　　此时这里的情况显然惊动了游客们，有的过来围观，有的则直接通知了海水浴场的管理人员。此时的游人每年纷纷为这个女孩子捏了一把汗，热闹都爱看，可要是因为这个死了人，就太让人惋惜了。 　　“呕……”哗啦啦，女孩吐出几口水，却没有紧着接的咳嗽。 　　又是一阵拍打，韩俊感觉控水控的差不多了，把她仰面放在沙滩上，冲围观的人喊道：“散开点，散开点。”转而轻轻推了推女孩，说道：“喂！醒醒！醒醒！” 　　可女孩依然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韩俊伸出两指，试了试鼻息，微不可查。附耳到胸口，心跳也是微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手在她胸前有节奏的一下下按压着。再附过去听听，心跳依然微弱。 　　“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啊！”围观的人连忙支招道，见两个少年年纪差不多大，以为他俩认得，那嘴对嘴的活计，虽然他们都想过去帮忙，可要是人家认识的人在一边就有些不妥了。 　　“哦！”韩俊恍然，情急之下，顾不了那么许多，捏着女孩的鼻子吸一口气，渡到女孩的嘴里。一时间，忙的满头大汗，而金成在在一边哭笑不得。 　　这番施救之下，女孩嘤咛一声，似是转醒，韩俊一喜，连忙拍拍他的脸，得真正醒了过来才能让人放心啊。 　　…… 　　“好黑啊……”陈梦涵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她从小性子强悍，却很怕黑。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上哪怕一会儿。 　　忽然，发现眼前的一点亮光，而她，则冲着那点亮光奋力跑去…… 　　“啊～咳……咳……”猛的咳嗽了几下，女孩的眼皮动了动，微微张开了一线。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可记忆中似乎又很熟悉。周围闹哄哄的一片，让她头脑疼的厉害，刚刚一番挣扎让她几近虚脱，转而又晕了过去。 　　这下韩俊却有些紧张了，心道别是自己刚才那一下把她打坏了吧？刚才事急从权，韩俊可没控制力量，只是想赶快揍晕了她把她拖上岸，否则被她连拉带拽之下，他自己也得撂进去，这么做实属无奈啊。 　　“醒了醒了！”当女孩悠悠转醒的时候，人群里顿时发出“呼”的一声，显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见她重新晕厥，众人可急了，正在这时，得到消息的浴场管理人员赶了过来。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几乎每年夏天都会发生，幸运的被人救起，不幸的直接就永久的沉睡在海中了。处理起这种情况也熟练的很，两个管理员分开众人走到圈内说道：“都散了散了，别围在这里了，已经给医院打电话了，5分钟之内救护车就到了。” 　　其中一个管理员蹲下身来按了按她脖颈处的脉搏，又试了试鼻息，点点头：“没事了没事了！一会儿送医院检查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韩俊才松了口气，跟金成相视苦笑，转身就要随着众人离开。另外一个管理员却拉住他：“小伙儿，你不管你朋友了？” 　　“啊？”韩俊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 　　“不把你朋友送医院？”管理员有些不满道。 　　韩俊耸耸肩：“我不认识她，我跟我哥来游泳，正好在她不远见她抽筋了就赶跟好多人一起把她弄上来了。” 　　“哦！这么回事儿！行了行了，一会儿广博一下，看是谁家的孩子。”说着跟同事交代了一声，有问韩俊道：“你叫什么名字，到时候人家好谢谢你什么的。” 　　“我……”韩俊刚想说话。立刻感觉自己泳裤被金成轻轻拽了一下。 　　却见金成咧嘴一笑：“没事没事，我们正好在旁边，顺便帮个忙罢了，还有那么多人一块呢。我们走了。”说完，拉着韩俊一溜烟儿走掉了。 　　…… 　　扑腾了这么久，韩俊跟金成俩人都累的够呛，也没有继续游泳的心思，更衣室里，韩俊说道：“你拽我干什么？我准备说我是共青团员哩。” 　　金成撇撇嘴：“我还不是担心你头脑一热，你砍的那一下，我可是看见了，别到后来有什么毛病了赖上你。” 　　“呃……”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也是惴惴，脸色不由一黯。 　　见韩俊担心，金成哈哈一笑：“别傻了，我说着玩的。”说话间目光扫过韩俊的胳膊和脖子，眉头一皱：“俊俊，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注意力都被那个溺水的女孩吸引，此时才发现，韩俊的胳膊上，脖子上满是抓痕，一道道的红印子几乎见血。 　　“嘶……你轻点，真没想到，这么一点点个小女孩，竟有那么大的劲儿，还不是在水里的时候被她抓的，疼死我了。”金成上来一动，疼的韩俊吸了口凉气，刚刚情急还没觉出什么异样，这会儿换衣服的时候，才觉得疼来，还是在海水中泡过的，能不疼嘛？ 　　“可不敢小看了求生yu望，不过你幸亏把她打晕了，要不她拉住了你，恐怕……”说道这里，金成也是一阵后怕。不过事情总归往好的方面发展，那女孩想来也没什么大碍了，金成揶揄道：“不过说起来，你今天又摸又亲的，可沾了不少便宜啊？也算补偿了，不疼，昂～” 　　听他这么说，韩俊脸色一垮，说道：“你真能闹，我都没记清那丫头长什么样。少来恶心我，我哪寻思那么多，嗳，你这个同志思想太恶劣了，不过你要是早说，我就让你来了。哈哈。” 　　“嘿！不待这么赚了便宜还卖乖的昂。” 　　说着，哥俩儿闹做一团。 　　俩人换好了衣服，出了更衣室，远远望去，浴场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那个溺水的女孩似乎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咕噜……”金成的肚子适时地响起，冲韩俊一笑：“鲨鱼网比赛俊俊输了，请客吃饭！” 　　“哈哈，好！走，我请你吃烤鱿鱼去。” 　　哥俩勾肩搭背地走掉了，似乎刚才的那件事，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十九章 一头雾水 　　韩俊现在有钱了，请金成吃饭可不仅仅一串烤鱿鱼，那玩意儿现在只能用来垫个底儿。哥俩找了个小饭店，上了盘鱼香肉丝、一盘辣炒蛤蜊，还要了两瓶啤酒边喝边聊。 　　只是言谈间，金成的一些说法，让韩俊颇感意外。 　　“俊俊，你说现在的大人怎么都一个毛病？你舅妈以前拿他同事的孩子跟我比，现在没事儿就拿你跟我比，愁死我了。又是能赚钱，又是考上大学了的。我就不明白了，不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好嘛？整天弄些这样的事来叨叨个没完没了的，烦死人了。” 　　“嘿！谁说不是呢？我这也纳闷儿呢，我可是从小就在你的光辉形象对比之下长大的。我妈的名言就是：‘咱别的不说，就看看你金成哥。’我这好歹考上了滨海大学。” 　　韩俊一直认为，像金成这种在全家人的“赞美”下长大的孩子，本不应该跟自己一样，却完全没有想到，他在家里也是一样总被父母跟别的孩子比来比去。 　　或许这种情况就是父母们的通病吗？想到这里，韩俊耸耸肩道：“算了，别想了，他们的心思跟咱可不一样。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济南？” 　　金成道：“过两天把，9月1号我就要出发了。你呢？” 　　“反正报道最晚是9月5号，我还想多玩两天呢，滨大里的近不用跑那么远。”韩俊道。 　　“哦。”金成手里捏着玻璃杯，盯着里头金黄色的酒液也不知在想什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韩俊一头雾水，说道：“成哥，你怎么了？寻思什么呢？” 　　看了看韩俊，金成叹了口气，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通过什么办法，高三还没上就去参加高考？你也真敢？万一考不上呢？” 　　听他问起，韩俊心里一阵紧张，这件事情，恐怕就连金成都是不能说的。但解释起来很麻烦，挠挠头道：“成哥，这事儿说起来吧……我也不知道，前一阵我学的很努力。觉得自己差不多，那天我被班主任叫去训了一顿，那厮非说我考不上大学，我头脑一热，就去报了个名，没想到还真考上了，就这么简单。” 　　“哦。”韩俊自己也不知道这么说金成能不能相信，可他不信又能怎么样？反正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录取通知书都到了。 　　“呵呵！好！祝贺你！”金成笑着说道，可韩俊怎么听，里头都有些别样的意味，让他捉摸不透。 　　俩人吃完了饭，正准备商量着去哪玩的时候，韩俊的传呼机响了，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信息让他一阵无奈。转头跟金成说道：“成哥，博物馆有事叫我回去，恐怕今天是玩不成了。” 　　金成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没事，你有事先忙你的。有空再玩。” 　　“那我先走了。” 　　望着韩俊急匆匆地背影，金成若有所思…… 　　…… 　　“梦涵！”市立医院的病房，被几个操着京腔的人闯了进来，为首一个面带焦急之色的老人，快步走到病床前，疼惜地看着裹着毯子，正在打点滴的孙女。 　　原本还算平静的陈梦涵，一见爷爷，“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今天，她吓坏了。 　　“怎么回事？”紧走两步，把孙女揽在了怀里，转头质问医生，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正陪在一边的医生打了个寒战。 　　…… 　　今天上午，陈德胜与钟建国俩人来到了位于崂山景区的滨海崂山绿石博物馆，因为朱培江认得钟建国，为了不让他有别的想法，陈德胜独自一人装作石商四处看看，毕竟普通的游客想找一个见老板的机会，恐怕太难。 　　可这一看之下，心里难免有些惊奇，他惊奇的不是博物馆的陈设和不错的生意，而是所见的一切，居然是那个少年一手炮制的？ 　　几乎每队游客，都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为其讲解介绍，统一、得体的水绿旗袍让人眼前一亮。他虽然独身来此，一进门便有介绍员笑靥如花地迎了上来。带着这位老人四下看看。 　　转了一圈，陈德胜暗自点头，钟建国说的没错，这个孩子果然不太一样。简单的问了问介绍员关于绿石的情况之后，转而旁敲侧击地问起了关于绿石馆的其他问题。 　　介绍员对于这个言谈举止颇为不凡的老人，早就陪着几分小心，毕竟最近前来绿石馆谈生意的大老板不在少数，要是能拉成一单，那提成的奖金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陈老爷子的问话技巧，那些年轻的姑娘又怎么是他的对手？三言两语便从介绍员的口中套出了不少他想得到的信息。 　　当说到“你们这儿生意不错，老板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啊。”介绍员的一番话让他不由意动。 　　“托您的福，我们朱经理懂艺术，这里的装修设计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您看，立柱上的这些字画，都是朱经理亲手题的。”介绍员不无自豪地介绍着。 　　“不过说起来，更厉害的还是我们小韩经理。” 　　“哦？愿闻其详。” 　　“我们小韩经理，还不到20岁呢，但这里的大主意，都是他拿的，要说不简单啊，我觉得还是我们小韩经理厉害一些。”对这个和善的老者，不知不觉间，介绍员已经被陈德胜绕了进去，说了许多本来她不应该随便说的话。 　　陈德胜故作惊讶道：“是嘛？不知道能不能见见你们这个韩经理？” 　　只是介绍员的回答让他惋惜“小韩经理很少来这里，前两天还在，听说最近他有别的事情要忙，很长时间没过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陈老爷子难免感到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介绍员，他想跟博物馆的两位老板谈个生意。希望等两位老板都在的时候，能见上一见。 　　听他这么说，介绍员喜不自禁，她早就认为这个老头应该是来谈生意的。不过当她问起是想批量购买还是异地代理的时候，他却笑而不答。这样一来，介绍员自然也不敢耽搁，便把这事汇报给了朱培江…… 　　…… 　　“陈老……”钟建国看到陈老爷子从博物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恐怕事情不太顺利。 　　“那孩子不在。我留了联系方式，要是有缘，自然能见到的。”陈德胜淡淡地说道，绿石馆生意不错，如果那个少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生意，自然会找他联系，可如果他认为自己发展的不错了，或者忙的顾不上，那么，见不见意义已经不大。原本心中带着几分期待，可真到了地方，陈德胜反而有些犹豫了，只不过，这份犹豫，不宜让钟建国看出来罢了。 　　俩人驱车返回市区，却发现孙女又把小方他们几个甩掉了。开始的时候，陈老爷子只是哭笑不得，她这么大了，虽然人生地不熟，可二疗这个地方附近不知道的人几乎很少，等她玩累了，自然就会回来。对于自己这个孙女，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反侦察”能力居然这么强。 　　跑了一上午，老人家也有些疲累，吃过了午饭，便在房间里小憩了片刻，醒来之后，看看表也两点多了，不知道那丫头玩够了没有。 　　为了避免她回来找不到自己，陈老爷子下午没有出去，只在房间里看看报纸。 　　可两点多的时候，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来到了他的房间。 　　“陈老，刚才市里医院打来电话，说您孙女……溺水。” 　　“什么！？”霍然而起的陈德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幸好工作人员赶忙上前扶住。 　　“走！” 　　焦急万分地陈德胜带着钟建国一行人赶往了市立医院…… 　　…… 　　大夫听到老人的问话，和一旁虎视眈眈的几个青年，赶紧说道：“老人家您别着急，孩子已经没事了，就是当时下水游泳之前没活动开，在水里抽筋了，呛了几口水，被人及时救了上来，受了惊吓。刚才有些烧，打了点滴烧已经退了。” 　　大夫的说话很有技巧，先说“没事”再说过程，所以老人只听了前半句便放下了心，转而对孙女蹙眉道：“不是叫你跟小方他们一起吗？为什么又要自己胡闹？” 　　“爷爷……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陈梦涵抽泣着说道。梨花带雨的样子爷爷也不好太过责备，心疼地给她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尽管外面天气炎热，可陈梦涵的手却是冰凉，似乎在爷爷的怀里很温暖，让她不由向里拱了拱。 　　“小钟，去找找浴场，问问谁送梦涵来的，好好谢谢人家。”陈德胜转头吩咐道。 　　“是！” 　　“爸爸！是爸爸救我的！”刚刚还好了一点的陈梦涵，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让所有对某些事情有所了解的人一头雾水的话…… 第二十章 叫你回来当然有好消息 　　韩俊接到老朱的传呼，飞速赶往博物馆，只是路途遥远，等他到了那里，已经都下午了。见到朱培江的时候，他正跟杨一鹤老人一起在办公室里美滋滋地喝着茶。 　　“朱叔，什么事儿这么急啊。杨爷爷也在啊。”走到他对面，韩俊自己倒上一杯，牛饮而尽。 　　“嗨！你这么个喝法怎么能喝出其中的妙处？这么多天不见人，你干什么去了？”不理韩俊的疑问，朱培江笑着问道，杨一鹤则微笑不语。 　　“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韩俊道：“还能忙什么？不是快开学了嘛。您这十三道金牌催着我过来，不是就想问问我去干嘛了吧？杨爷爷，您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您找我吧？”杨一鹤从没有到过博物馆，想来他到了这里，一定是找自己有事的。 　　“小朱说吧。”抬抬手，示意朱培江说道，只是他这话说的让韩俊觉得很有喜感，不过人家杨一鹤老人自然是有叫他“小猪”的本钱的。 　　“要不是有好事，这么急着叫你回来干嘛？”朱培江哈哈一笑。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份文件。 　　韩俊接过来一看，乐了：“嘿！这么快就下来了？怎么陶伟没跟我说？”他手里拿的，正是合资企业申请书的批复文件。 　　有了这东西，只需要去工商局重新注册一下，他们的绿石博物馆就堂而皇之地变成合资企业了，凭着绿石馆的盈利能力，韩俊绝对相信，一旦优惠了税费，那利润起码翻上两番。 　　“人家以为你在这呢，陶伟上午来过了，另外杨大爷这边跟管委郝主任看过了，就是太清宫林区那边不错，现在哪里还有三十亩左右的空地，批下来了。不过，要每年交使用费。哦，对了，今天陶伟还说，午山那片地，于书记已经给你协调好了，他说的不清不楚的，我也没明白，对了，你要午山的地干嘛？”今天的好消息不少，朱培江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呃……”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先是一喜，可听朱培江问起，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准备去当钉子户的吧？挠挠头：“我准备在那辟个茶园啊？” 　　“茶园？崂山不就挺好嘛？你去午山干嘛？”说着，翻箱倒柜了一阵，找出一张滨海地图来，最终喃喃“午山……午山……咦？”看到午山的地理位置，朱培江一阵疑惑，拉着杨一鹤道：“杨大爷，你看这午山合适吗？” 　　杨一鹤只是园林局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种茶有些日子，在崂山这里如何培植、炒制他是大拿，可要说换个别的地方，他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只见老汉摇摇头：“午山，早先去过，哪里都是荒草，种茶……我也说不好，小韩，你弄的那块地在哪个位置？”转头问韩俊道。 　　“这儿”韩俊伸手一指，正是当天要的东北坡。 　　“东北坡？”看到这里，杨一鹤脸色有些古怪地摇了摇头。 　　朱培江见他脸色有变，不由问道：“杨大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杨一鹤讪讪道：“小韩，那天咱聊的不是挺好吗？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很明显，杨一鹤对韩俊选的这个地方很不理解，茶树这种植物，对土壤的要求很过，虽然他不知道午山的土质如何，但茶树需要充足的阳光他确是知道的，韩俊选的这个地方，用俗话说叫“山阴”，虽然朝东却是背阳的地方。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种的出好茶？只是还没有熟到一定程度，他也只能用这种语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是韩俊自己出钱，他一个外人，说的再大一点也不过是个技术顾问。老板做出了决定，他也没有干涉的权利。 　　他此次来就是为了跟韩俊他们知会一声，崂山这块茶园子地已经有谱了，本来通知了朱培江他就打算走的，只是热情的老朱拉着他喝了一壶，这会儿见到了韩俊该说的也都说了，便准备告辞：“那个，小韩，我回去再跟那些一同种茶的朋友们说说，让他们合并到里面来，你看行吗？” 　　韩俊道：“行，到时候统一收购就成，不过您可得把好质量关啊。” 　　杨一鹤笑着点点头：“这个我在行。不过……午山那块地，真的不是很合适，你看是不是……” 　　“那里……我看挺好啊。哈哈，那个，这事儿咱么先一放，朱叔，你刚才好说有什么好事儿来着？”韩俊赶紧打了个哈哈，转而问朱培江，要转移话题。 　　杨一鹤见他们有事要谈，便告辞了。至于韩俊能不能听得进去，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送走了杨老汉，朱培江不明就里，听韩俊问起，赶紧说道：“哦，还有呢，你看看我，说着说着又忘了，今天听楼下介绍员说，来了个奇怪的客人。看那样子来头像是不小，准备跟咱们谈个买卖，人家留了电话，当时我不在，这不，回来打过去，人家点名要你去，是不是你又从哪折腾来的客户呀？” 　　韩俊眨巴眨巴眼，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最近可没空研究那些东西，一定不是我，是不是慕名来的啊？” 　　“可人家指名道姓要你去联系。”对于韩俊那“神奇”的能量，老朱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那事儿是韩俊捯饬的，他也懒得操心，合资企业申请书批复下来了，等着他忙的事情多着呢。 　　“哦。”韩俊点点头，却没什么表示，见他发愣，朱培江扬扬下巴：“寻思啥呢，给，这是电话，不知道哪个单位的。你赶紧给人家打个电话去，眼看旺季就过了，咱们该好好商议商议，下一步怎么走。你看你，这回又弄下了那么大一块茶园，总不能荒废着，这次说好了，我可是听你的了，我的全部身家都在里头，可不能让我赔喽。” 　　韩俊听他又提到茶园，赶紧接过电话号码，捞起放在桌上的电话就拨了过去，崂山这块地他的确是准备开茶园的，而午山那块他志在必得的土地，他却另有打算，刚才杨一鹤在侧，韩俊不能说的太多，只是这事一定要让老朱出面才行。 　　电话接通，是个分机。 　　“您好，您要哪个分机？” 　　韩俊报上了号码却没有人接听。挂了电话，冲老朱耸耸肩：“朱叔，没人接啊。” 　　“不会呀，我中午打的时候还有人来着？你再打，直接给接线员说，约个时间你等在这里就行了呗？”老朱建议道。 　　韩俊挠挠头：“不是吧？咱用不用这么上赶着啊？他要是感兴趣自己就来了，你老说上赶着不是买卖。何必呢。” 　　朱培江可不这么想，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旺季眼看过了，最近谈大买卖的少了，还不赶紧？” 　　“那行，对了朱叔，午山那块地可一定要抓紧时间弄回来。我最近忙，要不明天你去跑跑吧，我和你说，那块地，我看过了，咱不管种什么，一定发的。”这种故作神秘的蛊惑，最容易让人动心，联想以前韩俊的眼光，朱培江不由的不信，重重地点点头：“行！你朱叔办事，你放心好了。不过，你还是赶紧给人家打个电话吧。” 　　“行勒！” 　　分机自然是没有人接的，韩俊直接给接线员说：“刚才分机没有人接的，麻烦等那个电话的主人回来您帮着说一声，我叫韩俊，滨海绿石博物馆的，明后两天全天都在，让他有空就过来一趟吧。” 　　放了电话，冲老朱笑笑：“朱叔，午山那块地你别忘了啊，我先走了。” 　　“嘿！你这小子。” 　　根本不给老朱说话的机会，韩俊一溜烟儿跑掉了。 　　…… 　　今天值班的这个医生很郁闷，他是外科主任医师，本来这个溺水的女孩被送来了之后，完全按照一个正常的救治程序去做就是可以的，任何一个空闲的医生都没有问题，她因为被救出水面很及时，只是受到了惊吓，加上一路风吹引起的风寒而已，打打点滴也就没事了，严格来说，她甚至都不能叫溺水，最多就是呛水而已。 　　但他却被院长专门安排了过来。本来他以为没准儿是院长家的亲戚，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可闯进来的这一伙儿人，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特别是那个老头，不论是说话还是目光，总让他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比他面对起院长的时候，都来的强烈。 　　而将这么一个普通的病人，安排在单人病房，更让他的心里忐忑。是以，当老者问起话来的时候，他不得不赔上几分小心。 　　可当陈梦涵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值班的医生忽然感觉病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反正整个儿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连几个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陈梦涵目光灼灼地望着爷爷，再次肯定的说道：“是爸爸！是他救的我！” 　　陈老爷子摸了摸孙女的脑袋，转头跟钟建国他们说：“小钟，你去外面等，小方，你们三个先回疗养院，准备准备，告诉那边弄点清淡的东西。” 　　默默地点点头，钟建国带着小方他们几个离开，值班的医生也要随行离去，却被陈老爷子叫住：“大夫，你确定她已经没事了？别的地方都没毛病吗？”背对着陈梦涵，陈德胜微微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您的意思？”医生不解道。 　　“她爸爸十三年前就死了。”陈德胜淡淡地说道。 　　医生眉头一挑，沉吟了一下，说道：“老人家，您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做了全面的检查，孩子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溺水，或许当时情况紧急，孩子受惊之下产生了幻觉也是说不定的。” 　　虽然他知道濒死之人或许能产生幻视，可却没听说过呛水也能呛出幻视来的。不过面对老者的询问，他也只能这么说，从那女孩送来到现在，尽管他不是神经内科的专家却也能看出这孩子起码精神上没毛病。 　　“唔……”陈老爷子缓缓地点点头，转头看了看孙女，见她有些发愣，对医生说：“您先忙我，我看着她。” 　　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的医生如蒙大赦，赶紧离开了。 　　坐到病床前，陈老爷子微笑着问道：“梦涵，你跟爷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一章 约见（上） 　　来到医院，见到孙女安然无恙，陈德胜才从刚刚得知孙女溺水的惶恐与担忧中解脱出来，可是，当听到孙女那番诡异的话，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将钟建国他们跟医生打发走，条件不错的单人病房里，只有爷孙二人，坐在病床前，陈老爷子微笑着问道：“梦涵，你跟爷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表情轻松，语气疼惜，可他的心里却忐忑不安。 　　她说她见到了父亲，也就是自己死去十多年的儿子，如果如医生所说，她出现了幻觉，那给陈德胜的感觉，她就不仅仅是溺水这么简单的了，孙女是老陈家唯一的血脉，如果她再出点什么问题，让他如何跟她的母亲交代？虽然没听说呛水能把脑子呛坏的，可有句话却是“关心则乱。” 　　陈梦涵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跟爷爷叙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滨海这个城市少地处丘陵，少有正南正北的街道，上下坡极多，沿海一线人流密集，她“很容易”地甩脱了小方他们。当然，陈德胜自然知道有小方他们故意如此的意味，否则，凭着这个小丫头如何能逃过训练有素的侦察兵的盯梢？ 　　然后，她便如同脱出鱼缸的小金鱼，奔向了大海，只是没有想到大海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以至于发生了意外。至于谁救她上的岸，惊慌失措的她并未看清，只是觉得那人靠近了自己身边，而她当时拼命的挣扎，之后……便突然就没有了知觉，但当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得的的确是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可在自己家的照片里却不难看到父亲的英姿。 　　只是她当时头晕的厉害，只一瞬便又昏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打上点滴了。 　　听陈梦涵絮絮叨叨地说完，陈德胜轻轻地扳过她的脸颊，脖颈上微微一道红肿几不可查，却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心下顿时了然，果然是在水里的时候被人打晕了。不过看到这里，不免有些心疼，赶忙找来了护士，要求给她做全面的脑部检查。 　　用手刀砍晕人的办法，他军旅出身自然明白，可他同样也知道，这手刀能砍晕人，可力道掌握不好，颈椎直接砍断的也是有的。心下感激那人救上孙女的同时，却又有些气愤，为啥非要砍晕了她呢？以至于她出现了幻觉。两种心态纠结在心间，着实让他郁闷不已。 　　对于陈老爷子的要求，医院不敢怠慢。早在打电话到二疗的时候，就知道了陈老爷子身份不一般，这种情况下，谁敢得罪？ 　　尽管滨海市立医院不是某专科最好的医院，却是综合项目最为出色的医院，一系列检查还是没有问题的，在一帮医生护士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各项指标的检查过后，确定她脑部以及身体的各项机能完全没有异常之后，陈德胜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头还晕吗？”刚溺了水，好在时间不长，又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的一番折腾，陈老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陈梦涵摇摇头：“爷爷，没事了，今天的事，都怪我，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真的。你相信我。”不管怎么说，不能再让爷爷担心了。 　　听他这么说，陈德胜反而更心疼了，孙女小小年纪就经历一线生死，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他实在不希望因此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相反，他更希望陈梦涵还像以往那么“不听话”。 　　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怪你，都怪小方没好好跟着！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别！”陈梦涵赶紧制止，她知道爷爷要是雷霆一怒，小方他们一定会遭殃的，万一被调走，那新来的人又不懂变通，自己可就惨了，“不怪他们的，爷爷你别说他们啊。明明是我错，你怎么能迁怒别人？” 　　“哟！还教训起爷爷来了？”陈德胜哈哈一笑。丫头俏脸一红，赧然不语。 　　眼看日落西山，满天红霞，陈老爷子对孙女说道：“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爷爷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陈梦涵闻言一怔，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嘴里嚷着：“不行不行，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愿意待了，我要回旅店。” 　　二疗，在她的嘴里，成了旅店…… 　　禁不住她的执拗，陈德胜无奈只好答应，她是被人送来医院的，自己的衣服早就不知道扔到哪了，几件衣服也不值得再回浴场找，而陈德胜也明白，此时的梦涵这会儿恐怕也不会马上想再去海边吧？ 　　于是，一个老头，带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丫头，乘车返回了二疗。 　　不过回到了疗养院，总算有个能让他开心一点的事情了，早先回来的小方，接到了疗养院工作人员的通知，说是滨海绿石博物馆来电话了云云…… 　　…… 　　“小俊，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儿？！”晚上回到了家，韩俊刚刚冲凉出来，便被母亲发现了身上的抓痕，拉过他来仔细看了看，很明显是被挠的，金芳眉头一蹙：“你跟小悦吵架了？” 　　“呃……”韩俊登时被母亲的想象力击倒，赶紧摆摆手：“哪能啊，她上学那么忙，我都好久没见她了也就打几个电话。”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听说不是白悦，金芳的脸色立时便的古怪了起来，这种抓痕显然不是跟人打架弄的，要是韩俊跟别人打架，手上也应该有乌青却不该是抓痕。 　　从妈妈的脸上不难看出她又想歪了，解释道：“今天跟成哥去洗海澡，碰见个抽筋的，拖上岸的时候被挠。” 　　一听这话，金芳的嗓门儿立刻提高了八度：“又长本事了你！？去年抓小偷，今年去捞人，你比别人多个头？海水浴场没救生员？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万一你出点事儿怎么办？” 　　“那个，妈，我当时和成哥就在旁边，等救生员来了那人也好漂起来了，我这不没事儿嘛？”韩俊堆了个笑脸，虽然老妈态度差了些，不过韩俊今天心情不错，他也知道妈妈是为了他好，只是随手将人拖上了岸，又不光他一个人，也没放在心上。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安安分分的不行吗？”金芳埋怨道。 　　韩俊哈哈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为了避免无休止地说教，赶紧闪进了自己的房间，嘭地把门关上。 　　接着，又听见了母亲那穿透了房门还不见减弱的声音：“大热天的你关门堵窗，你要捂痱子？” 　　“呼……”韩俊扬扬眉毛，耸耸肩，妈妈还真能唠叨，不过她说的那番话又让韩俊浮想联翩了起来，去年揍了小偷一顿，拣到了本笔记。今年救了个抽筋的，不知道…… 　　忽然一怔，韩俊自嘲地一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是共青团员啊，不过是巧合罢了。 　　一个人在不停的忙碌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累的，可当他突然放松了下来，那疲惫感就会悄然来袭，此时的韩俊就是如此。洗了个澡，通体舒泰，浑身清爽的同时，那股困顿之感也让韩俊难以抵挡。 　　索性不再整理笔记，反正大学就在本市，按不时地回来瞅上两眼也就行了。拿起前两天刚刚接到自己房间里的分机，冲外头喊了一嗓子：“妈，我打电话啊，别偷听！”说着，拨通了白悦家的号码…… 　　…… 　　因为跟那个还不知道是谁的客商约了时间，韩俊接下来的两天不得不靠在绿石馆，等待着“大买卖”的出现，说实话，这种目标毫不明确的买卖，就他个人而言是相当无所谓的，只是考虑到老朱那么积极，他自然不好置身事外。 　　而且，人家朱培江这天一大早就去工商局，注册合资企业的相关事宜，至于公司的名字，当初韩俊的意思是用俩人的名字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叫“培俊”要么就叫“俊培”，却被老朱大大的鄙视了，为啥？这谐音可就是“赔净”和“净赔”嘛？ 　　这倒霉名字！ 　　韩俊想了想也是，既然这个不行，就换个名字，只是韩俊一定要通俗，而老朱则要高雅，一番争论之下，通俗打不过高雅，高雅赢不了通俗，俩人各退一步，只取一字，公司的名字最终被确定为“海鑫经贸有限责任公司” 　　老朱取“海”，而韩俊取“鑫”，虽然对于这个最终的名字，老朱还是觉得俗气了些，但韩俊说的好，大伙儿都俗，叫那么高雅干嘛？拗不过他，干脆就这么着吧！ 　　而且他的任务可不光是去工商局，他还要去市委，给韩俊签订午山那块地的用地合同。虽然他不知道韩俊究竟要用那块地来干什么，但韩俊说一定会赚钱，也便不再怀疑，毕竟韩俊说绿石会大火，还真就火了，说银行贷款好，还真就让博物馆舒畅的发展起来了。 　　老朱去跑业务，韩俊要等人，给自己冲了一杯绿茶，拿起今天的报纸，随意的翻阅着。偶然间在上面看到了一条新闻。 　　说是本市已递呈国务院申请石老人风景区，晋升为国家旅游度假区的申请。韩俊微微一笑，心道，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别人或许有些期待，可韩俊却知道这根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这时韩俊心中忽然一动，这午山不就在这个景区之内嘛？想到此处，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笔记里记载了一定要拿下午山那块地的原因了。 　　正得意间，办公室的门被“梆梆梆”叩响。 　　“韩经理，楼下有人找，说是昨天跟您越好的。” 　　“行，请他去二楼休息间，我马上下去。” 第二十二章 约见（下） 　　“梦涵，爷爷要去办事，不是去玩，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第二天上午，正准备出发的陈德胜看到陈梦涵居然穿戴一新，直接一副要跟着同去的样子。 　　陈老爷子考虑到她昨天受到了惊吓，最好今天能安稳的休息，而不是到处乱跑。不过他显然小看了这丫头旺盛的精力，只是休息了一晚，似乎昨天的事情就根本未曾发生过一样。 　　听爷爷的意思，好像不太愿意带着她，连忙乞求道：“爷爷，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乱跑，在这里闷也闷死了。”可怜巴巴地样子让老汉难以拒绝，看了看钟建国，这厮环顾左右，一副“不干我事”的样子。 　　陈德胜无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点头应道：“好吧！去了不许乱说话，不许乱跑！” 　　得到了爷爷的应允，陈梦涵脸上的哀色登时一扫而空，嘻嘻一笑：“那咱们走吧！”拉着爷爷就朝外走去，似乎比事主还要积极。 　　看着这个充满活力的小丫头，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真正到了地方，陈梦涵却是兴致索然，对于爬山，她的兴趣不大。而对于绿石博物馆，除了陈设的古香古色还算顺眼，也没感觉出有多大意思，毕竟绿石这种东西，只有真正喜欢的人才会觉得好，而且，像她这种年龄的孩子，对那些造型各异的绿石会一见之下就喜欢的，却是少之又少。 　　就连韩俊也是因为知道了它的价值才用心投入，换做旁人，想来也跟陈梦涵的感觉大差不差了。只是陈梦涵因为答应了爷爷，要是还想去别的地方游玩，自然要等爷爷忙完了正事才可以的，尽管心中不耐，也要老老实实地陪着爷爷。 　　不过陈梦涵对于钟建国等人不跟着进去很不解，一时间让这丫头有些不太适应，一进博物馆，还没来得及问，便有热情的介绍员迎了上来，见她们那身裁剪得体地绿旗袍，小丫头免不了多看几眼。 　　“我找韩经理，昨天跟他约好了的。”陈老淡淡地跟那女孩吩咐了一句，她应了声“请稍等”便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那个穿着漂亮绿旗袍的女孩从新走了下来，客气地把二人领到了二楼的休息室，其实说是休息室，实际上基本是拿来会客之用的。不大的房间，布置的却是典雅，让人一进来，便有一种放松的感觉，陈老爷子心下暗笑，这小子看起来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在这里谈生意，不错！ 　　“爷爷，咱来这儿干嘛？”陈梦涵好奇地问道：“那些服务员的衣服可真不赖。” 　　“来绿石馆，当然是买石头喽？”刮了一下孙女的小鼻子，陈德胜笑着说道。此时，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就要看到那孩子了，难道真跟照片里似的？跟广斌一模一样？见了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 　　经过几天的调查，园林管理处反馈回来消息让于长胜很振奋。韩俊说的一点不差，崂山的确是个适合种茶的好地方！只不过现在产能极低，甚至不到50亩。而那茶，他是亲口尝过的，分到市委其他几个领导处尝了尝，他们具是大感惊讶，都没想到滨海也是能产出如此好茶的。 　　当然，市委实乃卧虎藏龙之地，不乏见多识广的同仁，旅游管理处的曾处长告诉于长胜，滨海确实能种出好茶，这样的品质，一般只是太清宫的那帮道长自己种着自饮，市面上可不多见。当他听于书记说这是滨海产的茶叶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从崂山道士手里求来的，可再听说是少数茶农种出的时候，也是惊奇。 　　随着全国步入全面的改革开放，农业产业结构也在做着转变，作为沿海一线的滨海市，经济的发展自然被列为市里的首要任务。滨海市的农业结构已经慢慢的由粮食作物转为经济作物为主，而这种绿茶不就是一个绝好的契机和项目吗？ 　　经过几天的研究，在市委相关领导的主持下，顺利通过了发展本地经济作物崂山绿茶的决议，决议拟定由政府拨款，鼓励崂山周边农户退粮种茶，并引进国内优良茶种和先进的种茶技术，决心打造出一个滨海市的特色茶品。 　　当然，这些事情，韩俊是不知道的。 　　那天，陶伟把合资企业申请批复送到博物馆之后，给于书记汇报了工作进程，并说明了午山那块地已经帮韩俊协调好了，只等他过来签订用地合同。 　　于长胜在市委领导班子里，主抓经济建设。对于绿茶的发展，自一提议，便有相关部门着手布置，而他当下要忙的重点，则在高科园的一系列招商引资上。 　　本来，他想让陶伟把市里的意见，转述给韩俊，让他在绿茶这件事上多多用心，起码要做个表率的作用，至于那午山的用地，这几天的调查也让他了解了部分茶树的生长习性，午山那块地，看起来并非是一块培育茶树的良地，为何韩俊要选在了那里？不过听他说他有茶树的秘方，加上诸事缠身，一时间也没顾上去询问。 　　这天上午，刚刚去高科园转了一圈的于长胜，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心道不如直接去博物馆看看，没打招呼，便带着陶伟，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向了崂山风景区…… 　　…… 　　来到二楼的休息室，韩俊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老一小，因为是背对着门，他走上前去，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掏出自己的名片：“您好您好！久等了，我是绿石博物馆的负责人，韩俊，不知您怎么称呼？” 　　这个小玩意儿，还是当时跟苏维康见面之后才想起来弄的。这种东西自改革开放以后，市场流通渐渐增多，单位与单位之间的交流越来越频繁，名片这种东西才从尘蒙的历史中复苏了起来。一开始韩俊并没有想到给自己弄个名片，后来看苏维康有，便觉得，博物馆好歹也是合资企业了，有个名片岂不是显得更正规吗？ 　　而陈德胜看到韩俊的第一眼，便觉心头剧震！饶是他城府极深，也免不了那一刹那的失神，像！太像了！十三年来，当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怎能让他平静以对？那个倔强的孩子不顾自己的反对，宁上前线，等来的却是天人永隔的消息…… 　　明知眼前的仅仅是个毫不相干的少年，可除了他额间没有那颗同儿子一模一样的痣之外，几乎就是翻版，他甚至怀疑“难道？真的有转世重生一说？”可时间也对不上号，听钟建国所说，这个孩子应该已经十七岁了。 　　一时间，心头思绪万千，百感交集，接过名片，怔怔地看着韩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仅他是如此，陈梦涵也有些惊讶，为何眼前这个男孩儿看起来跟自己的父亲长的这么像？难道……想到这里，陈梦涵脑中一亮！ 　　“是你！” 　　韩俊心里也是迷糊，怎么眼前这个老头如此古怪，自己没有失礼的地方，他楞什么神儿呢？在看旁边的那个小姑娘，没听说谈生意还带着孩子的，不会是这老头故意来消遣自己的吧？虽然那小丫头长的不错。只是他忘了，他自己严格来说，也还是个孩子呢。 　　陈梦涵惊讶地脱口而出，唤回了陈德胜的思绪，却也把韩俊吓了一跳，楞了一下，说道：“我？怎么了？你……你昨天中午在哪？”女孩说话的语速极快，好在普通话韩俊听得懂。只是韩俊根本就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昨天的落水者！当时因为在海里挣扎，他并没有看清那落水的女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等到了岸上，又忙着施救，加上她头发湿透，脸色又是苍白、双目紧闭，相貌也无从看起，再说韩俊忙着施救，对于她究竟长啥样也没太在意。 　　自己今天是来谈生意的，很明显这个老头才是主事人，韩俊不明白这个女孩究竟激动个什么劲，微微一笑，说道：“我想，这个问题跟我们今天所要谈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见韩俊不答，陈梦涵赶紧拽拽爷爷，指着韩俊说：“爷爷，就是他！我敢肯定，就是他！” 　　刚刚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陈德胜还没来得说什么，就被孙女闹了这么一出，实在太失礼了，本想呵斥她，可听陈梦涵这么说，又联想到昨天她那番诡异的表现，登时一惊：“小韩，昨天，你是不是在海水浴场？” 　　韩俊没想到这个老头怎么也跟着那丫头一起疯？楞了一下，他们居然知道自己的行踪，才忽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来，疑惑道：“昨天那个抽筋的是你？” 第二十三章 热闹了 　　陈老爷子见孙女如此激动，联想到她昨日那番诡异的话，恍然大悟：“小韩，昨天中午，你是不是在海水浴场？” 　　听到自己的行踪被他们一口说出，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女孩儿，先是一怔，转而疑惑道：“你就是昨天那个抽筋的？” 　　这句话，无疑证实了韩俊就是昨天的施救者，陈梦涵跟爷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意外和喜悦。陈梦涵忙不迭地点头，眼中充满了别样的感激：“就是我！我就是那个抽筋的……谢谢你！”只是这话让陈梦涵感觉很别扭，说完，一张俏脸就像熟透的苹果，涨的通红。 　　而陈德胜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极了儿子的少年，又成了自己孙女的救命恩人，不由感慨万千，难道……这——就是天意？ 　　内心激动不已的他，一时间，浑浊地泪水蓄满了眼眶。如果说第一眼看到韩俊，他还能强自压抑内心的感受不表露出来。可此时，韩俊的那次出手，无疑给了他一个宣泄感情的机会。这泪，在韩俊看来或许是他为了孙女获救而流。可他自己却知道，这泪，是十三年来，为了自己那早逝的儿子而流！ 　　紧紧地握着韩俊的手，陈德胜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种场面，韩俊有些尴尬，更没有处理这种场面的经验，讪讪地一笑：“这位老伯，您……您可千万别这样，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当时离的近，我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溺水还不管不顾的？那不就成畜生了嘛？” 　　“好孩子！好孩子啊！”这种居功不自傲的表现让陈德胜老怀大慰，抹了抹眼角，说道。 　　“呃……”韩俊有些难堪，原本今天是来谈生意的，可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情况，而面前这位老头的一句：“好孩子。”虽然没错，可凭空就让接下来的谈判变了味，到时候是该怎么称呼他？ 　　“那个……这位老伯，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韩俊讪讪地一问，让陈老爷子才想起今天此行的“目的”，打着旗号是来跟他做生意，实际上却只是想见见这个跟儿子极像的少年。 　　人老了，人生中最多的，便是回忆，儿子的早逝给他带来的伤害极大，此时看到了韩俊，虽然年龄小了点，却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安慰，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不是真的，却挡不住潜意识里的那种慰藉感。 　　“鄙姓陈。”陈德胜缓缓说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那所谓的“生意”，陈老爷子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而有了韩俊这次出手相救的行为，他扪心自问，这个少年，还是跟自己毫无关系吗？ 　　“哦，陈老……伯，您好您好。坐、坐！这事儿咱就不提了，我只是举手之劳，您要这个样，咱的生意可就真没法谈了。”韩俊笑笑，将两人让到座位上。转头冲外面的介绍员喊道：“小唐，上茶啊，愣着干嘛呢。” 　　刚才屋里的一幕，对于等在外头的介绍员来说，实在是个难得的大八卦，听的正入神儿呢，却被老板支走，不免感觉有些遗憾。 　　陈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这生意……不谈也罢，要不是当时有你……哎！我还没好好的谢谢你，怎么能谈些俗事呢？”这话发自真心，可韩俊却并不像让他谢自己什么，给钱？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但是，眼见陈老头情绪有些激动，韩俊心里却是一阵哀叹“早知道就不来了，让朱叔对付他得了，这趟生意，算是泡汤了。” 　　不过嘴上客气道：“嗨！陈老伯，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要是图您什么，早就在那等着了，真不用！你这么说我多不好意思啊。”韩俊这会儿只想让这老头平静下来，该谈啥生意还是谈啥生意，不过，显然他的愿望落空了。 　　老头似乎根本不再想提及关于生意的一切，只是忽而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跟他拉起了家常，这种角色的突然转变，让韩俊很不适应。不过，两个月来在博物馆的历练让他不会怠慢每一个客人，耐着性子陪老头唠嗑。 　　“或许他现在情绪不稳，没准儿过两天就好了。”韩俊心里如是想到，嘴上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老头的问话。如果说仅仅陪着老头子聊天，韩俊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毕竟老人家感慨起来了，又是不住的夸奖他，他受之无愧，也就听了。可对面那丫头老目不转睛地盯着韩俊猛看，就让有些难以招架了。 　　为何？要是那女孩用感激、崇拜、抑或是爱慕的眼光看着他，韩俊都不会这么不爽，无意间的一对视，那丫头倏地闪开了目光，可韩俊早就发现，她眼神里的含义，是那种好奇里带着些许惊讶，惊讶中搀着三分揣摩。总之，古怪的让韩俊如坐针毡。 　　“这丫头也太无礼了吧？我脸上有花？”对这个没礼貌的丫头，韩俊趁老头子没注意，瞪了她一眼，让那丫头吐了吐舌头。 　　茶，片刻之后便上来了，韩俊望着杯中碧绿的茶汤，听着老头絮絮叨叨地诉说，心道：“这会儿，可真就变成茶话会了。” 　　毕竟俩人刚刚见面，就连认识都算不太上，陈德胜也不能跟他说的太多，深恐引起韩俊的反感导致以后很难再见。但孙女的事情，他必须做出一定的表示。 　　想到他小小年纪就经营了这么一家规模不小的博物馆，陈德胜心里已经有了定计。可刚待说什么，休息室敞开的大门被外边的介绍员轻轻叩响。 　　几人循声望去，漂亮的介绍员带着一脸职业的微笑说道：“小韩经理，于书记过来了，您是不是……”说着看了看在座的二位。 　　…… 　　钟建国和小方几人没有下车，而是等在了外面的车里。小方几个见陈老进去那么久都没出来，等的有些无聊，下了车，来到钟建国的车旁敲敲风挡。 　　“钟哥，下来抽支烟吧。” 　　钟建国笑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四人倚在车旁分了几根香烟聊着天。 　　“钟哥，是不是真的啊？总感觉你说的挺玄乎的。”小方冲着博物馆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钟建国眉头一皱，说道：“没事儿别刨根问底儿的，管好自己的嘴，别胡说八道，等着就行。” 　　“好嘞好嘞。”小方笑笑，昨天跟丢了陈梦涵，本以为一定逃不过责罚，没想到老爷子没追究，颇感幸运，或许是因为这事儿，话多了一些。可刚待询问的时候，却发现钟建国一怔，望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驶进了博物馆的大门。 　　小方几个是侦察兵出身，警惕性颇高，凝声问道：“钟哥？那车有问题？” 　　钟建国摇摇头：“问题道是没有，不过……” 　　“怎么了？” 　　“说不好。”钟建国摇摇头，心里有些犹豫，那车他认得，不是于长胜的座驾还有谁？这会儿他来这里自然是找韩俊的，他可不认为是来买石头的。此时的钟建国只是疑惑，凭着于长胜的身份地位，不应该主动来找韩俊的啊？ 　　他根本没有想到，因为几个月前自己的那句交代，给韩俊带来了一个多么美丽的误会。他也根本没有想到，韩俊有那么大的能量，因为某些原因，已经跟于长胜俩人“打的火热”了。 　　可要是见到了陈老，会不会…… 　　钟建国想了想，耸耸肩，随他去吧。 　　…… 　　听介绍员那么说，陈德胜以为是韩俊博物馆里来了客户，他不愿耽误他做生意，虽然有些话要跟他说明，但也不急于一时，索性起身告辞。 　　“小韩，认识你很高兴，你既然有客人，我就先走了。昨天的事……”韩俊起身相送，听他这么说，韩俊刚待开口，陈德胜却扬扬手，示意等他说完“我知道大恩不言谢，可我也知道，人要感恩。”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孙女的，这丫头跟在身边，忙不迭地点头。今天她出乎陈德胜意料的乖巧，尽管这里毫无乐趣可言，可她一点也没闹腾，倒让老爷子很欣慰，或许，这也是韩俊的功劳？ 　　转而，陈德胜望着韩俊缓缓地说道“我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如果你以后碰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我希望你能来北京找我，或者，打个电话，虽然我老了，但……” 　　说道这里，俩人已经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正好碰到从一楼上来的于长胜跟陶伟二人。 　　“陈老！？”于长胜自然是认识陈老爷子的，可这会儿在这里见到，实在太让他意外了。而看到他走在韩俊身边，一副面授机宜的样子，更让他惊讶。 　　原本，他只是以为韩俊是陈老的关系，却没有想到，这关系居然亲近到这种地步！ 　　“于大叔！”韩俊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小于？”陈德胜也是意外，可听韩俊叫的这么亲热，颇感意外，虽然半年以前听钟建国说过，拜托于长胜多少照顾韩俊的生意一下，却没想他俩这么熟了，跟钟建国一样，老爷子心里也不认为于长胜能因为钟建国的一句话就对韩俊如此亲热，最多也就是顺手帮帮忙，而此时所见，定然是另外有原因了，再看韩俊，那目光，又不一样了。 　　“你们……认识？” 　　三人几乎同时开口，韩俊意外这个老头居然认识于书记，而于长胜则意外韩俊跟陈老如此亲热，可老爷子则感叹韩俊竟然跟于长胜如此熟稔？ 　　三人相视一笑，这下……可真热闹了。 第二十四章 愈发美丽的误会 　　韩俊想着于书记来此肯定不是没事儿来玩的，看起来跟陈老头还挺熟，那么也就没有什么避讳了。而陈老爷子则想着更多的了解一下韩俊这个孩子，都是熟人也就不急着走了。而于书记虽然有事，却意外地在这里碰见了这么一尊大神，更是不想让他离开。 　　三个心思各异的老、中、青三代人，重新回到了休息室，诡异地坐到了一起。 　　两个久居官场的人，自然深谙为官之道，讲究一个“话留半句”、“心照不宣”，尽管心里对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奇，却不约而同地没有发问。 　　同样的，韩俊不谙此道，可也很好奇陈老的身份，只是，他也不可能直接问于书记“这老头干嘛的啊？”不过在韩俊看来，他应该是于书记的亲戚。想到这里，陈德胜的身份在韩俊心里已然被打上了“离退休老干部”的标签了。 　　见又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陈梦涵便不愿再待在休息室，转而出去跟介绍员聊天，对于她们那身旗袍，她是十分感兴趣的。 　　而陶伟察言观色的本事何等厉害？仅仅听了一句于书记对那老者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自己最好不要介入进去，知趣地留在了门外。 　　此时，休息室内三个不同年代的人坐到了一起，这回，可真是把盏言欢了，只是这盏里的是茶，而不是酒罢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出于对长者的尊总，于长胜问老爷子：“陈老，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老爷子则笑笑，说道：“没事，闲的无聊过来滨海玩玩，你那么忙，我也不便打扰。这不，梦涵那丫头调皮，昨天自个偷摸儿下海，结果抽筋了，幸好小韩就在旁边，这不，我今天特地来谢谢他。” 　　“嗨，陈老伯，你这说的哪里话。”韩俊打了个哈哈。 　　于长胜一听这话，表面不动声色地夸奖了韩俊几句，心里却更加笃定了韩俊跟陈老的关系非比寻常了。能不惊动他人来滨海旅游又让韩俊当导游，这韩俊的能量，果然不小啊。 　　而陈老爷子也很好奇于长胜的到来，问道：“小于，今天不是休息日，你怎么跑这儿来啦？单位不忙？” 　　听他问起，于长胜哈哈一笑，指着韩俊说道：“还不是为了这小子？”有心无意之下，他对韩俊的语气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韩俊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可不就是你？”于长胜道：“你要的午山那块地已经批下来了，就等着你们这儿派人签合同了。”转而对陈老说道：“陈老，这小伙儿可不简单，你尝尝这茶不错吧？可是我们崂山的特产！”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脸上喜色一现。 　　“唔！是不错，你说那地……”品了一口杯中茶，陈老问道，不过这种档次的茶，虽然不错，可跟他经常喝的，却是差的远了，但作为进入大众市场来说，应该还是不错的。 　　“哦，我是想在那弄块试验田，这配方已经掌握了。”韩俊赶忙说道。对于午山的那块地的用途，此时的韩俊除了以“试验田”为借口之外，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总不能把新场馆弄到午山上去吧？而此时的他，实在不想让这块地被他们注意到，要是到头来问起，他还真的不好解释，现在，能敷衍的，就要敷衍。 　　于长胜点点头道：“市里开会决定，这次滨海市的农业产业结构改革，就以绿茶为试点，政府拨款，在崂山周边退粮种茶。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韩俊，到底要午山那块地干嘛，他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微微一笑，叮嘱道：“小韩，你可得给我干出点成绩来啊。” 　　“啊，哈哈，一定一定。”韩俊点头连连，可心里却想“出成绩倒不难，可却不能在午山啊，那块地，我可有别的用处呢。” 　　“恩，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不过你别放松，市里领导们可都盯着呢。” 　　“好说，好说。” 　　“对了你什么时候过去签合同？”于长胜接着问道。 　　韩俊道：“我朱叔应该已经去了，他先去注册公司，估计下午就去那边了。” 　　听他说到这里，于长胜哈哈一笑，对陈老说道：“陈老，你看这博物馆不错吧？现在也是合资公司了，香港的外资，小韩才17啊，想想我17那会儿，呵呵。” 　　于长胜不断的夸奖韩俊，甚至让他这个当事人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烧，韩俊心道：“我有那么好么？嘿嘿。”只是他并不知道，于长胜如此夸赞他，是想对陈老说“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一直很照顾他。”可这些话落在陈老的耳朵里，却变成了“这孩子真的很不错，您有空应该提携提携。” 　　什么是“误会”？误会就是一件明明很简单的事，而当事人却极力认定它“与众不同”，从而绞尽了脑汁儿想出来的另外的一种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有时候离正确答案很接近，有时候却离正确答案很遥远罢了。 　　此时的三人，除了韩俊一头懵懂地不时差上两句，两个深谙“为官之道”的高手相互打起了哑谜，而这个谜的“谜底”韩俊，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两人谈话的主题，渐渐的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 　　似是随意地聊着天，关于韩俊的信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让陈老对韩俊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感到惊讶，他那独到的眼光，精确的投资路线，卓越地见解，无不让这个古稀老人感到吃惊，如果这些事情换做一个30多岁的人来做，根本不会有什么奇怪。可韩俊只有十七岁啊？ 　　而当他听说韩俊居然高二就参加了高考，并且成功考取了滨海大学的时候，陈老登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孩子……也太牛了吧？ 　　其实在陈老爷子的心里，即便于长胜不说那些话，他也存着了暗中照顾的心思，毕竟，别的不谈，他也是自己孙女的救命恩人呀？ 　　只是此时看来，似乎韩俊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帮助便能发展的很好，为他开心的同时，也不由的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而有些愧疚。 　　三人聊了一阵，于长胜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就看陈老以后的反应了。而陈老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就等着关注韩俊如何取得进展了。而韩俊，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午山那块地，市府一共批给了他150亩，计划用作发展茶园，而且，最关键的是，居然还有财政拨款来扶持这项产业。如此一来，只要自己做的像点样子，正如于长胜所说的，都在市里领导的眼里看着呢…… 　　不过，送走了这两拨人之后，韩俊不免有些头疼，崂山的那三十多亩地凭着杨一鹤的技术，加上现有的资金，弄成一个高产的绿茶茶园韩俊十分有信心。可说到午山的150亩，说实话，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虽然笔记里记载着那片荒地一定会赚钱，但样子却不能不做，起码你要弄的像个茶园吧？而新场馆又需要资金来建设。似乎，自己目前的资金，不太足啊…… 　　不知不觉间捯饬了这么多的项目，韩俊忽然发现，他怎么有点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呢？不行……得想想办法了！ 　　…… 　　离开了博物馆，于长胜直接驱车离开，市里的事情太多，在博物馆的这段时间，按理来说已经超时很久了，不过能跟陈老交流这么久，也算是很有收获的，起码，他认为自己的表现不错。以陈老的能量，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他。想到这里，于长胜微微一笑。 　　在返回市区的路上，他对陶伟说道：“小陶，多关注着点韩俊的公司，特别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好多人看着呢。” 　　他这种说话的方式，陶伟早就熟悉了，只是笑着点点头，并不多话。这个时候，不说话比什么保证都要强的多。今天这种情况，让陶伟也对韩俊产生了些许的敬畏，他虽然不知道那个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可看于书记的表现就不难猜出。之所以让他对韩俊刮目相看的，则是韩俊跟那老头的关系了。 　　…… 　　于长胜跟陈老走了个前后脚，他刚离去，陈老也带着孙女乘车离去。 　　上车之后，包括钟建国和司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颇感气闷地陈梦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而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爷爷，你说着个韩俊会不会是爸爸变的呢？” 　　陈老笑了笑：“哪有这样的事情，你爸爸是你爸爸，韩俊是韩俊，长的是有些像，中国11亿人，几个长的样子相像的有什么奇怪的？别胡思乱想。” 　　转而闭目养神，不再言语，陈梦涵见爷爷不说话，她也陷入了沉思，只是她的心思，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猜的出来罢了。 　　回到了二疗的房间，陈老叫来了钟建国，吩咐道：“小钟，这孩子，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呐……” 　　“怎么？” 　　当陈老把他所了解的关于韩俊的事情跟他一说，连他也是诧异，当初，他只是见韩俊长的像极了陈老死去的儿子，帮他，也算是有心而无意之举，却没有想到短短的这么点时间，他就能做出这么多事来。尽管单纯看他的所作所为并无太大让人惊讶的地方，可考虑到他的年龄，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您的意思是？” 　　“关注。” 　　在绿石馆里冥思苦想如何解决资金不够的韩俊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次三个人的见面，让原本就存在的那个美丽的误会，更加的美丽了。 　　临近傍晚，老朱回来了，带着递交完注册申请和土地转让（使用权）协议的好消息回来了，见面的第一句话，立刻就让韩俊想到了如何解决资金不足问题的办法了…… 第二十五章 挖坑 　　朱培江整整忙碌了一天，虽是疲累不过心情却是大好，连续跑了多个部门，具是一路绿灯，原本以为需要办理多天才能完成的各项业务，短短的一天时间便全部搞定，怎能让他不开心？ 　　回到了博物馆，老朱居然看到韩俊难得的坐在办公室，蹙着眉头似在沉思。 　　“哟！小俊，难得啊？今天怎么没早退？”老朱打趣他道。 　　韩俊见他回来，展颜一笑：“朱叔，事情还顺利吧？” 　　“可不？陶伟都安排好了，去了就是签个字，能不顺利嘛？对了，我和你说，开发区给咱批的午山的那块地有150亩啊，你可得好好想想植什么种的绿茶，这地不是小数，选苗的时候，可要物美价廉的才好。”老朱说道。 　　韩俊听罢，眼前一亮，心道：“对啊！完全可以在选苗上做做文章啊！”自从送走了于书记，韩俊就一直纠结于这块那么大面积的一块地。 　　他不是没有想过用“拖”的。但听于书记的意思，市里俨然已经开始重视绿茶这种经济作物，如果自己磨洋工，跟于书记也不好交代，可要是真种上了绿茶，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难道让舍弃崂山的这三十亩吗？显然那是个愚蠢的做法。 　　而当朱培江说出这句“选好苗”，却点醒了韩俊，只要茶苗便宜点，那花费必然不会太多啊，一开始，韩俊便走入了一个误区，他只想着要把事情办的漂亮，选材一定要最优良的，却忘记了，他要的只是那个结果，而不是过程！ 　　想到这里，韩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地笑容，对朱培江说道：“朱叔，我有个计划，以前一直没和你说明白，这次，我得好好得跟你说道说道。” 　　朱培江一怔，旋即笑道：“你小子，又想玩什么新花样了？” 　　“来！”韩俊不顾朱培江一路辛苦，直接去了林山村，找杨一鹤，这事，他也必须参与进来。 　　…… 　　三人一碰面，韩俊便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却听的俩人莫名其妙。 　　朱培江对种茶一窍不通，却也知道买卖的道理，说道：“小俊，你这光图便宜，很容易被人家骗啊？随便弄些苗来，能种出好茶树吗？” 　　而作为业内人士的杨一鹤，则更为疑惑地说道：“小韩，这事儿太儿戏了。你要知道，这茶苗的生长，跟地理位置有很大的关系，崂山山好水好土质好，培育出来的茶树品质也会不错，可你要弄那些本就不怎么样的茶苗种在毫无把握的午山，那地方的土质到底怎么样我们都还不清楚，最后能种出什么样的苗来，就算太清宫的那些经验丰富的道长也没有把握。我觉得，就算那些茶苗种在崂山，也一样出不了好茶，你这么做，那是净赔的呀。” 　　面对两人的质疑，韩俊则哈哈一笑，说道：“两位，我指的仅仅是午山那块地，咱们风管委给协调的那三十亩地，可要精伺弄的，咱这是分两步走。” 　　“两步？”杨一鹤跟朱培江相视一眼，都不知道韩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管俩人对于韩俊放弃面积极大的午山那块地不用的做法很不解，可韩俊刚才已经给出了他俩明确的分工，和详细的计划步骤，杨一鹤本来就是想过来帮忙顺便赚点外快，“领导”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只能依命行事，而朱培江则感觉韩俊这么有把握，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会干涉。 　　在朱培江的心里，他觉得，或许韩俊知道午山那块地土质非同一般？能有一股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从杨一鹤那回来，朱培江最终没有忍住心下的疑惑，问韩俊到：“小俊，午山那块地，你是不是本来就打着糊弄的谱？” 　　本以为韩俊会就此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没成想，韩俊居然点点头：“没错，午山那块地的价值，不在于它能不能生出什么好茶，而是别的东西，只是跟于书记，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当茶园了。” 　　听韩俊这么说，朱培江心里感叹，实在猜不透他的想法，只是从他的表现上来看，似乎正在挖着一个大坑，等着不知道是谁往里跳呢。 　　安排好了这一切，韩俊以自己快要开学，开学之后将在一段时间内很难有时间继续过问博物馆的事情为由，让众人迅速行动。 　　无奈，杨一鹤再搜集了崂山周边一些优良的茶苗之后，带着暂时比较空闲的几个博物馆的业务员，南下黄山去购买一些上好的绿茶茶苗。 　　而朱培江则吩咐另外几名业务员，让他们也去收购茶苗，只是朱培江给出的任务却让这几位业务员有些迷糊。 　　“十万丛茶苗，要最便宜的，能多便宜就多便宜，不要在乎品质，只要便宜！但给我开回来的茶苗证明，必须是最好的！” 　　对于这条命令，一干业务员都是一头雾水，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浙江，不过当他们到了地方之后，发现，这个任务完成起来，似乎比收购良苗还要困难。毕竟不会有那个苗圃专门生产劣质茶苗吧？ 　　无奈的他们只能挨家挨户去收一些根部有些缺损的淘汰下来的茶苗，当然，这都是后话。 　　本来，去收购茶苗，朱培江也是应该同去的，毕竟他是真正了解韩俊意图的人，只是最近，仰口石脉的旱石开采进度喜人，这种大型的“原生态”绿石（也就是那种从山体上直接开采出来的绿石，不经过任何的雕琢。）造型古朴，意境苍茫，深受大型企业单位的喜爱，一块这样的绿石的价格，都在几万乃至十几万一块，有了这种数额的交易，朱培江怎能擅离？ 　　毕竟收购绿石的这些企业的负责人员，老朱总是要送上一份“意思”（回扣）的，这种“道上的规矩”，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做起来也得心应手，而且，只有他，才有资格出面跟他们谈。 　　…… 　　把别人的工作安排的慢慢的，接下来的几天，韩俊却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开学的事情，陈老热情的邀请，让韩俊不得不客串起了导游。 　　面对他的邀请，韩俊实在无法拒绝，跟于书记关系这么好的一个老人，自己要是拒绝了，那岂不是打于书记的脸？这样的傻事儿他可不会干，更何况，陪着陈老爷子游玩，对他自己也是个放松，这几个月来，他是在太累了些。 　　只是陈梦涵那丫头实在让韩俊有些无奈，从她能甩脱陪伴的大人独子溜去游泳，韩俊就不难看出那丫头很野，对那种野性十足的女孩，韩俊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可从陈老爷子那里听说韩俊只是高二便参加了高考，考上了大学之后，对韩俊更是百般纠缠想让他传授点经验，韩俊有经验？ 　　如果说这次导游当得唯一一点让韩俊不爽的，就是陈梦涵这丫头了。好在她也是要上学的，30号那天，韩俊将他们送到了机场，才算真正的摆脱了这个“噩梦”…… 　　“昨日，国务院批准了石老人旅游开发区建设国家级旅游度假区的申请。国家旅游局在北京国际饭店召开了关于试办国家旅游度假区新闻发布会：国务院批准滨海石老人旅游开发区为第一批试点的‘国家旅游度假区’。” 　　“这种度假区将享受税费以及国家扶持在内的8条优惠政策。市委副书记刘镇出席了新闻发布会，并向中外记者介绍了石老人度假区的情况。刘世光任管委会主任、工委书记。” 　　9月4号，韩俊跟着家人一起去火车站送金成去济南报道，回来的路上，韩俊顺手买了一份日报，上面的一条简单的消息让韩俊眼前一亮，喃喃道：“嘿！该来的，还是来了啊！那个坑，我可是已经挖好了！” 第二十六章 报到 　　“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地青年……”韩俊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张床单和一顶蚊帐而已。不过很显然，他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 　　9月5号，是滨海大学报道的最后一天，如果今天他还不去报道，那么，他将成为滨海大学历史上第一个接到录取通知书，却因为忘了去报道而失去上学机会的学生。 　　实际上，韩俊根本不可能忘记，就算他真的忘了，父亲韩世鹏也会连续一个星期来每天问他两遍：“你什么时候去报道？别耽误了。” 　　尽管上了大学，据说是跟高中完全不一样的轻松，可韩俊当然不会认为上大学会比暑假更有空。如果事实允许，他倒希望可以一直放假，毕竟博物馆和茶园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收获果实了。是以，一直拖到了最后一天，才磨磨蹭蹭地去报道。 　　比起去报道，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学生，更让他感到开心的事，却是昨天晚上的…… 　　送走了金成，韩俊报道的事情再次被提上了日程，不提也不行啊，都最后一天了，谁家的孩子跟韩俊似的这么不积极啊？ 　　想到这两天白悦也总是问韩俊什么时候去报道，晚上睡觉前，他给白悦打了个电话。 　　“小悦，我明天就要去报道了。”这段时间，韩俊整天东奔西跑，而白悦却要在学校里复习功课，甚至比韩俊还要忙。进了8月，俩人几乎都没怎么见面，韩俊算是解脱了，可她却是在复习冲刺的关键时期，俩人相互之间也是理解。 　　是以，最近一段时间，每隔两天给白悦个打电话成了韩俊的“必修课”，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有去过白悦家，不过想来白悦的父母也应该知道了他的“存在”。起码晚上给她打电话都没见“反对”的声音，就是很好的证明嘛。 　　当然，如果说白悦的父母故作不知，那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还有白猛，韩俊心道，要是他不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那才有鬼呢。当然，要是她的父母不反对他俩的交往，岂不更好吗？ 　　其实，并非韩俊不想去白悦家，只是她已经开学，学业压力太大，几次通话的时候，她也多少跟韩俊抱怨过，如果这时候去，难免让她分心，索性忍上一阵子。 　　听到这个消息，电话那头的白悦轻笑一声，说道：“恭喜啊，就要成为大学生喽。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韩俊道：“上学用的东西和生活用品其实也不太用准备，在本地上学，又不是封闭式的学校，缺什么，回家拿就是了。”这其实也是韩世鹏跟金芳的一致看法，所以，对他去报道的事情，并没有过分的催促。 　　白悦道：“这倒也是，哎，你都是大学生了，我还要等明年呢。” 　　“你一定没问题的，只是……”韩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嘛呢，话说一半，只是什么？” 　　“只是，这一年我不能每天都看到你了。” 　　电话那头略一沉默，又响起了白悦咯咯地笑声，转而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那么讨厌，什么时候学的那么酸了。”握着话筒的白悦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由的一甜。 　　“嘿嘿。”韩俊干笑一声，说道：“小悦，跟你说个事儿。” 　　“怎么？” 　　“你看，我去上大学了，虽然在一个城市，可不在一个学校我都觉得有些难受，你要是明年考去了外地，那想见你可就要等寒暑假了，我不信你不想我。”韩俊厚着脸皮说了一气，这话他早就想告诉白悦，说实话，对于白悦不想考本地学校的事情，韩俊一百个不愿意。 　　听到韩俊这么说，电话那头沉默了。 　　“喂？小悦，你怎么了？” 　　“哦，没事，这事……让我再想想吧。”白悦弱弱地说道，可是那口气，却也不像当初跟韩俊说自己要非外地学校不考时的那么坚决了。 　　韩俊并不知道，当初在学校，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熟悉的人，白悦根本就感觉不出什么异样，可当韩俊考上了大学，暑假加课以来就再没有在学校出现过之后。白悦的心里便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课间，每每回头四顾，看着最后一排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她才知道，什么叫思念…… 　　仅仅是一个暑假，便是这种情况，那么，如果她真的考去了外地，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此时的她，不由地也有些犹豫了。 　　韩俊听出话语中的犹豫，也不再想以往那么坚决称要去外地上学，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开心。虽然白悦没说一定不出去，也没说一定要去不是吗？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再加把劲！实在不行……哼哼，韩俊心道，咱教委可是有人的！ 　　“恩，你可一定想好了啊。”韩俊连忙叮嘱道。 　　“哦，对了，你那个什么妹妹又给你来信了哦。”韩俊心里刚刚有点高兴，却听到这么一句酸味儿十足的话，登时让他有些张口结舌，暗骂一句“这倒霉的鼻涕妞，这时候添什么乱呐！”心道明天就赶紧给她写封信，让她别往三中寄信了。 　　“呃……那个，瞧你，还说我，隔着电话我都闻着山西老陈醋的味儿了。” 　　“才没有呢，怎么，你什么时候过来取？”白悦问道。 　　“不行你先帮我看看？回头给我转述一下？”韩俊这么说，则是做了一个姿态。 　　白悦笑笑，她当然不会去干涉韩俊的事情，而且那事儿韩俊早就跟她解释清楚了，这会儿故作姿态地挤兑他，只不过跟他逗乐儿罢了。“我哪敢呐？私拆信件可是犯法的。” 　　俩人又聊了一阵，韩俊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电话，耽误她太多的时间，毕竟不太好。 　　带着喜悦，韩俊进入了梦乡…… 　　下午两点半，“热烈欢迎92级新生入学”的条幅下，韩俊站在滨海大学的门口，仅仅背着一个小背包的他，比起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报道新生，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来报到的，而更像是来参观旅游的。只是这个时候，来报到的学生已经很少了。 　　望着身边不断进出的学生抑或家长，韩俊微笑着，心中难免感慨。一年以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体育生，还在为了能否顺利考上大学而奋斗，可现在，他却意外地提前成为了高等学府的一名学生。个中滋味让他恍如隔世，如果不是那本笔记，或许，此时的他还在三中的课堂上跟完全看不懂的习题较劲吧？抑或是为了应付六月的济南体侧而在操场上挥汗如雨？ 　　信步前行，可韩俊却发现，偌大的校园，绿树成荫，环境倒是不错，而他却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报道，以前听金成讲过，新生报到，总会有老生来接待的，可看到人来人往地不少，却根本见不到一个类似的情况，韩俊有些紧张，不会自己来晚了，报到已经结束了吧？ 　　“请问，经管系营销专业报道去哪里？”韩俊连忙喊住身边路过的一个留着大分头的男生，客气地问道。 　　“你是新生？”那男生问道。 　　韩俊点点头。 　　“哦，你应该走西门的，这有点远，你往前走，上坡，过了三栋楼，左转，然后再往前走大约两百米就能看到横幅了。”说完，男生转身离开，却小声嘀咕着“这么晚才来，还带这么点儿东西的新生可不多见……” 　　韩俊听完，便觉一阵头大，早知道就先来滨海大学踩踩点了，努力回忆着刚才那男生的话，韩俊向前走去…… 　　9月初，夏末的余威还在，下午两点多，正是最热的时候，西门树荫下，七八张桌子摆成一溜，桌上摆着各个专业的铭牌，桌前一条横幅“经管系报道接待处”。男男女女几名学生坐在桌前，歪七扭八，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俨然已经没有几个学生会在这个时候来报到，可他们几个却是学生会的主要成员，自然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只是大热天的，几乎没人到现在还能精神百倍。 　　每年接新生，总是高年级的学生最喜欢的事情，当然，绝大部分是男生。起码，还能从新生中物色几个看起来比较有发展潜力的女孩培养培养嘛。那种初入大学“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是最容易泡的。等她们“成长”一段时间之后，难度就要增大不少喽。至于大二的女生，却很少有泡“学弟”的魄力。 　　头几天，他们在这里接待新生报到，有许多“心思各异”的积极男生还能过来帮帮忙，只是到了最后一天，学生几乎没有来的了，也用不到什么帮手。让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干靠而已。 　　“来，怎么打个赌，下面一个来报到的，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男的有没有我们唐明帅，女的有没有我们宋菲美？”似乎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一个男生提议道。而他口中唐明，也正好在几人之列。而那个宋菲，则是经管系公认的系花。虽然她身为经管系文艺部的部长，可这种地方，她自然是不会来的。 　　唐明生的白白净净，相貌堂堂，颇具一股文气，却咧嘴勉强一笑，这种打赌，在前几天这些人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此时早就厌烦，只想着今天快点到四点，财务室结账，便能结束这场煎熬。 　　而几个留守于此的女生，则纷纷指责说话的这人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却忘记了她们在看到小帅哥时亮的如200瓦灯泡的眼睛。 　　不过一番闹腾，也像一根棍子搅起了犹如一摊死水般的气氛，好歹活跃了些。正待几个人说笑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一个仅仅背着一个小背包的高个儿男生，正是韩俊。 　　待他走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从背包里掏出录取通知书，核对了一下，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问道：“这里是经管系报到处吧？” 　　看到这个男生不输唐明的相貌，又多了三分阳刚，几个学姐登时忘记了刚才还鄙视的那个“赌局”，热情地说道：“是啊，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你怎么才来？” 　　“哦，路上有些事情耽误了。”抬腕看表，韩俊笑着说道：“还来得及吧？” 　　“来得及，你是哪个专业的？” 　　“营销。”韩俊答道。 　　一个女生碰碰唐明，说道：“唐明，你们专业的。”转而对韩俊道：“这位是唐明，经管系的学生会副主席。你跟他走吧。” 　　唐明听说他是自己专业的，很热情的说道：“呵呵，欢迎欢迎，咱们得赶快了。” 　　高中没有学生会，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头的韩俊有些惊讶，甚至稍微还有些敬畏，道谢之后，便跟着唐明一路到财务室缴纳学费等相关费用，买了饭票水票，领生活用品…… 　　一路上，俩人聊的很愉快，韩俊对于这个热情的学长很感激，而唐明则终于可以不用继续呆在那里而感到高兴。而让俩人都很惊讶的是，唐明居然也是滨海人，大学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即便是他在滨海大学，本地的学生也不占多数。这样一来，俩人的距离不由地拉近了不少。 　　等相关报到手续办理的差不多了，韩俊才发现，没让爸爸妈妈一起来，是个多么大的错误，尽管他只背了个小包，可此时手里却提溜了不少东西，合着唐明也跟着拿了不少，诸如被褥、脸盆，等等。 　　“真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韩俊有些歉意地跟唐明说道。他却不以为意地一笑：“没事儿，等你大二的时候，这活儿也有你干的。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好了，难得碰上个老乡。” 　　“行！” 　　手续办理的很顺利，最后一天，校方也是一切都是从简从速。不过，在分配宿舍的时候，俩人却碰到了一点麻烦。 　　宿管处的宿舍分配原则是按照专业班级分配，根据学生资料显示，韩俊所在的专业只有一个班级40几人，而该专业的男生宿舍全部排满了。 　　韩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转而问唐明，他有些为难道：“韩俊，你来的太晚了，咱家是滨海的就不能早点来？男生宿舍满了。”如果跟韩俊不是老乡，在对方又不是个美女的情况下，累了半天的唐明根本就不会废话，但面对这个印象不错的小老乡，唐明还是要跟他解释解释的，言语间，也多了些亲近式的埋怨。 　　“啊？难道我去住女生宿舍？这个……不太方便吧？”韩俊挠挠头道，心说这么大的学校宿舍居然还能满了？太扯了吧？ 　　唐明帅气的脸上登时布满了黑线，显然韩俊从来没有住宿舍的经验，说道：“不是说没男生宿舍了，只是你们班的宿舍满了，你只能跟其他专业的宿舍搭起来了。” 　　“这样啊……”韩俊了然，不过听唐明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进而问道：“这样不好吗？” 　　唐明点点头说道：“不跟自己班同学住一宿舍，交流就少了一些，要是你大二大三了道没什么，大一刚开始就这样，总有些……怎么说呢。你要是想进步，最好还是能跟自己班同学一起。” 　　“进步？”韩俊一怔，旋即一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进步”指的是什么意思，却感觉住哪根本无所谓：“那随便吧，跟哪搭都行的。” 　　唐明沉吟了一下：“这样说起来影响也不大，要是你觉得没关系，就随便选个宿舍得了。” 　　根据自己经验，唐明帮韩俊选了一个向阳的宿舍，新生宿舍楼709，宿舍向阳，一来冬暖夏凉，而来浆洗衣物干的也快，生活上也方便不少。领了钥匙，唐明带着韩俊去了他的新宿舍。 　　不大的房间，四张上下床，已经有六张有了主人，只是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宿舍里只有一个留着《成长的烦恼》里迈克式发型的舍友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书。其他几人不知去向，想来应该出去玩了。 　　对于韩俊这个新来的舍友，迈克头表现的十分亲热和友好。见韩俊有舍友帮忙，唐明便告辞离开，能送到他这里已经不错了，韩俊当然不会再麻烦他“明哥，谢谢了啊。” 　　“客气啥，你忙着，我还得回去看着呢。得到四点，我先走了！” 　　送走了唐明，韩俊在迈克头的帮助下铺好了床铺，从未做过家务的韩俊对这些事情实在不在行，很明显，迈克头要比他独立的多了。 　　简单的交流，韩俊知道了这个迈克头，名叫张炜，来自河南信阳，学的是中文，而其他的几个室友，也是来自五湖四海，所学专业也是纷杂，比如常见的法律，也有时下比较冷门的计算机。 　　显然，他们都是各个专业报到的比较晚的学生，从而组成了这个“多国部队”。 　　如果按照历史原来的轨迹，此时此日，滨海大学92级营销班，根本不会有韩俊这个人，甚至那年的高考，也不会有韩俊这个考生。而新生宿舍709，也不会有韩俊这个人。可他却来了，或许因为报到的晚，对于原本营销班的那些学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他宿舍里的这些人呢？ 　　身边多了韩俊，这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舍友，他们的人生轨迹，又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改变呢？他们自然不会知道，韩俊也不会知道，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强壮的蝴蝶，会刮起什么样的旋风…… 第二十七章 震慑 　　刚进宿舍的时候，韩俊见张炜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以为他是个文静的性子，可一聊之下，韩俊才知道人不可貌相，他根本就是个话痨。 　　“韩俊，没想到你也这么晚来报到啊，咱么宿舍哥几个可真是有缘，要不也凑不到一块来，对了，你是哪人？什么专业的？”一边帮韩俊挂着蚊帐，一边说道。 　　韩俊道：“我是本地人，学营销的。” 　　张炜的表情有些夸张：“呀，营销啊，这下可全乎了，我学中文，大鼓小鼓学计算机，海子学法律，刘亮学设计，黑子学英语。各个系都有啊，哈哈。” 　　听他说的一个个外号，似乎已经跟早先到达的舍友都很熟悉了，还没待韩俊说什么，张炜兀自说道，他们也是刚刚到的，跟韩俊差不多一个情况，都是来的比较晚，因为考虑到这个时间段，大部分高校都是报道、返校的高峰，乘车比较拥挤，便想着避开这个高峰。是以，来的都比较晚，各自专业的宿舍基本都排满了，便进了混搭宿舍。 　　不过，这话从唐明嘴里说出来，混搭宿舍有些不太方便的意思，而从张炜嘴里说出来，却成了一个很有缘分的表现。韩俊听他喋喋不休，心下暗自好笑。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了他不少事。不用自己发问，这厮就一股脑地把韩俊想知道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好歹趁张炜换口气的时候，韩俊插嘴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咱其他的舍友呢？” 　　张炜道：“我们几个差不多都是昨天一起来的，父母今天刚回去，他们几个四处去转转了，我那书刚看到高潮处，就没去。” 　　考上大学了还这么用功，韩俊不由地对他一阵钦佩，顺手拿过他看的那本书，牛皮纸包的封面，扉页上写着三个字“金瓶梅”…… 　　韩俊囧了，一脸尴尬地看着张炜，敢情他是因为看小说入迷了，才没跟大家一起出去玩。这厮却哈哈一笑：“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名著啊！” 　　韩俊挠挠头，这书他自然听说过的，只是老爹把它列为禁书，严禁自己翻阅的，是以，他从来没看过。听说是黄书来着？ 　　听着张炜的诉说，韩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一边打量这个不大的宿舍，他还是第一次住集体宿舍，总有一股新鲜感。四张上下床，因为他来的晚，只能在临门比较近的下床，夏天看不出什么，估计冬天会有些冷。不过韩俊对此很无所谓，不喜欢了，回家住就是了。 　　靠近门的一边，有四层八个崭新的铁皮柜子，位置好的，也被别人先调走了，只剩下最高层的两个还插着钥匙，韩俊选了其中的一个。阳台不大，但晾晒衣服倒是足够了。见韩俊充满好奇地目光看着打量着宿舍，张炜哈哈一笑，说道：“这宿舍不错，还是刚盖起来的呢，不过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没单独的厕所。” 　　韩俊笑道：“你还想啥呢，用不用给你按个席梦思啊。” 　　张炜挠挠头说道：“这也对，嗳，韩俊你是本地人啊，咱709可就你一个滨海人，有空你可得带着哥几个好好转转，我头一次来滨海，这地方可真漂亮。” 　　“行，没问题！” 　　唐明送韩俊到了宿舍，也不想那么早回接待处，索性磨磨蹭蹭地在新生楼逛着，好一会儿，才闲庭信步地走出了心声宿舍楼，却忽然看到楼外的公示牌上贴了一张告示，一看之下，唐明口中喃喃：“不是只有新生嘛？”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做理会，心道也不见得就那么巧…… 　　韩俊陪张炜聊了没一会儿，709宿舍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累死了，哟！来新人啦！我以为我最晚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晚的，你好你好，我叫张海涛，济南的法律系。”送走了自己的父母，张海涛又在周边转了一圈之后才回到宿舍，便见到来了新人。 　　没待韩俊说，张炜便抢着介绍道：“这是韩俊，本地的，学营销。” 　　“哟，还是山东老乡呢，以后就是一个宿舍的哥们儿的。叫我海子就行，我朋友都这么叫。”张海个子矮胖，浓眉大眼的，颇有一股水浒中矮脚虎王英的感觉，在韩俊的印象里，学法律的人基本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今天两次看人走眼，韩俊很无奈。 　　三人没聊上几句，屋外同时走进四个青年，韩俊一见之下，顿时有些惊讶，当先进来的两人，长的几乎，不是几乎，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同样的短发，同样的细眉小眼，同样的短袖衬衣。韩俊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长这么大的双胞胎呢。 　　后面跟着的两人，一个身材瘦削白白净净，带着眼镜，相貌倒不错，甚至英俊的有些过分，在韩俊看来有些男人女相，另外一个个子跟韩俊差不多，皮肤比韩俊还要黑，大眼睛，厚嘴唇，想来就是张炜所说的黑子了。他们四个相伴出去游玩了一阵，下午的时候早早的返回宿舍休息，准备晚上召开的班会。 　　四人见来了新人，也热情的招呼着。 　　张炜当仁不让地负责起了介绍，从头到尾都没有给韩俊说话的机会。“这俩一模一样的，就是大鼓跟小鼓，沈阳人，瘦眼镜帅哥是刘亮，南京人，这是耿默，来自成都。” 　　“诸位哥哥好，我叫韩俊。滨海人，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做东，尽尽地主之宜。”待张炜介绍完，韩俊起身笑着说道，他高二就参加高考，年龄上，宿舍的几个人很明显要比他大的多，这句哥哥倒也不差。 　　“那敢情好，我们就却之不恭啦。哈哈”张炜笑道。 　　不过张炜介绍了他们几个的名字，却惟独没说大鼓和小鼓究竟叫什么名字，让韩俊有些疑惑，毕竟总喊外号不好，想问，却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大鼓小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俩人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说道：“韩俊，你是想知道为啥我俩叫大鼓小鼓吧？” 　　韩俊赧然一笑，点点头。 　　“我是哥哥，叫齐德隆，他是弟弟，齐东强，我俩合起来，就是嘁的隆咚呛！”说完看着韩俊抽搐的嘴角，一屋子人笑成一团。显然，他俩很喜欢看别人那种纠结的表情，不过，韩俊觉得，这“大鼓小鼓”倒是贴切的很。 　　“我刚见他俩的时候，也被他俩唬的一愣，他爸还为他俩的名字得意了好一会儿呢。这俩人就喜欢看你那种表情。”张炜笑完，耸耸肩说道。 　　众人坐在一起山南海北地聊着天，从刚刚结束的高考，聊到小时候，大鼓洗了两次澡而小鼓却没洗。几个大男孩因为缘分聚到了一起，相互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张炜的话痨，大鼓小鼓的幽默，黑子的憨实，张海涛的直爽，刘亮的……婉约，都给韩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刚刚认识几个人却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聊了一会儿，韩俊忽然感觉肚子有些不适，告罪一声，去了厕所，让大家好一顿取笑暂且不提。 　　几分钟后，释放完内存的韩俊身心舒爽地走回宿舍，可眼前的一幕让他眉头紧蹙。 　　只见，刚刚还一团和气的宿舍里，多了几个身高马大的男生，而张炜几人，则跟他们站了个对面，狭小的宿舍顿时拥挤不堪，可那气氛，似乎有些剑拔弩张。 　　见韩俊回来，张炜侧身挤到他的身边，韩俊问道：“怎么回事？” 　　张炜正待开口，唐明却去而复返…… 　　他在返回接待处的途中，越想越觉得不放心，索性折回来，准备给韩俊提个醒，没想到，这事儿，还真就发生了。 　　“韩俊。”唐明喊住了韩俊，往他宿舍里瞧去，明显是体育系大三的几个学生，此时的他们正一脸戏谑地盯着宿舍里的几个新生，而韩俊则一脸茫然地站在宿舍门口。 　　张炜说道：“他们要跟咱们换宿舍。”两个人同时喊韩俊，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恩？”听张炜这么说，一头雾水地韩俊转而看着唐明，他怎么又回来了？不过也好，希望学长能给自己一个解释。而唐明则凑到韩俊耳边，把事情的原委简单地告诉了他…… 　　原来，滨海大学的宿舍管理向来不是很严格，只要男生不住女生宿舍就行。但每个学期都会更换宿舍，有的高年级的学生，不喜欢住宿舍楼的阴面，便自然打起了跟新生换宿舍的主意，这种情况，在体育系最为常见。 　　他们仗着身高马大，把早就写好的调换宿舍申请拿到新生跟前，一般一通威胁过后，新生就老老实实地跟他们换了宿舍，而宿管处接到申请，也不会横加干涉，毕竟是整个宿舍的调换，加上人家是自愿的也不会造成什么混乱。 　　唐明，便是深有体会的受害者。虽然他住在哪里感觉上无所谓，但他怕自己这个老乡冲动起来，跟大三的学生发生冲突，如果跟体育系的这帮人放对，最后讨不到好的，就一定会是自己这个小老乡了。这帮体育生，是滨海大学在大学生运动会上拿分的关键，学校都不怎么太管他们。这样一来，也更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今年新生楼建成，本来唐明以为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却没想到在新生楼下面看到那张告示，把体育系的几个专业的学生安排在了六层和七层的一部分房间。 　　“住哪边都一样，呵呵，来，你们就签了吧。”唐明一副和事老的样子挤了进去，打着圆场。 　　而韩俊似乎有些发愣，看着自己的几个舍友，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他几个新生初来乍到，以往在各自的学校里，都是好好学习的乖乖仔，哪见过这种场面？ 　　大鼓小鼓俩东北孩子，有着东北人特有的血性，可也不是傻子，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明显不是人家的对手，气鼓鼓地说不出话，黑子的脸似乎更黑了。张炜也闭上了他的嘴，看看宿舍里貌似身体最为强壮的韩俊，又看看那几个大三的学生。海子脸色阴沉，只有他还在撑着，说道：“你们这样是违法的，你没胁迫我们签订这样的协议是没有法律依据的！” 　　他的话，让几个体育系的学生嗤笑不已，唐明则赶紧拉着海子，让他别乱说。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跟他们逞强？又在海子的耳边不断的诉说着什么，听得海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刘亮，本身就是学画画的，根本就不会出头，懦懦地缩在后面。 　　几个大三的学生似乎很有经验，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胳膊玩味地看着这一屋子的新生，让他们自己商量，他们可不担心一帮小孩儿有反抗他们的胆子。 　　听完唐明的诉说，海子叹了口气说道：“让我调宿舍也可以，只是我们刚刚收拾好，你们怎么也该帮帮忙的吧？” 　　要是他们帮着搬宿舍，人多，也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刚到这里，海子也不想生事，更何况唐明也说了，跟他没作对，放到学校里也会偏袒他们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忍就算了。 　　谁知，为首一个大三学生笑了笑说道：“你脑子被厕所门挤了？你小学老师没告诉你自己事情自己做？” 　　“你！”海子一阵气结。 　　709此时的状况，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同层学生的围观，有新生，也有老生，只是韩俊堵在门口，他们进不去，具是抻着脖子向里瞧，一时间议论纷纷。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把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张炜的嘴大大的长成了O型，不可置信地看着韩俊。 　　门口放着的铁皮柜子的第三层，一个门已经被韩俊一拳打的稀烂，锁头蹦飞，铁皮碎屑，锁头零件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铁皮柜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就像一张被撕碎的白纸，连着柜子里的东西也遭了殃。 　　韩俊拍拍手，扬扬下巴对屋里几个大三的学生淡淡地说道：“要是你们不想让自己的脸跟这个柜子一样的话，就拿着你们自己的东西走，否则……咳咳！”韩俊清清嗓子，笑了…… 第二十八章 我小名叫不惯毛病 　　“要是你们不想让自己的脸跟这个柜子一样的话，就拿着你们自己的东西赶快走，否则……”韩俊微笑着，那笑容很温和，很阳光，很人畜无害，如果让一个女生来评价一下韩俊的微笑的话，或许她会说：“多么有亲和力的微笑啊！” 　　可这个“温和”的笑容，却让此时在709宿舍内的几个大三的学如坠冰窟。要把一个铁皮柜子在自己的手不受伤的情况下打凹，他们几个也能做到，可是像韩俊这样若无其事地把一个铁皮柜子打烂如斯，他们自问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练得的是竞技体育项目，不是硬气功！这小子……还是人吗？ 　　周围一片寂静，连屋外看到这个情景的学生都屏住了呼吸，静观事情的发展，而此时在709宿舍内的几个大三学生面面相觑，想走，那脸可就丢尽了，不走？被眼前这个新生打上一拳？他们能挡得住吗？ 　　为首的那个学生，名叫马庆，是大三体育系的学生，练的是短跑，本来新学期换宿舍，倒霉的他们给换到了阴面的双号宿舍。却意外地发现，教练为了让他们时时刻刻都保持锻炼，居然给安排到了新盖的新生宿舍楼。（新生楼楼层高），这下他们可乐坏了，在新生宿舍楼，他们才可以作威作福啊！ 　　这两天，他们早就瞄好了目标，只是新生陆续报到，因为家长大部分还没走，他们不好动手，今天已经结束报到了，家长们走的也差不多了。 　　他们选择的目标，很有技巧性，如果是同班级的宿舍，他们不愿意去碰，毕竟都在一个班，更容易同仇敌忾，对他们来说，难度也大，毕竟能靠威胁就能得逞的话，谁还会费力的去打上一架？而像709这种混搭宿舍，则是他们最喜欢的。这些人不在一个班，甚至不在一个专业，凝聚力也没有那么强，更何况，经过踩点，他发现709新生的家长，都已经离开了。 　　事情刚开始，也的确按照他的想法一步步的实现了，当他笑容可掬的拿着那张协议让他们签字的时候，出了言语上的不满，这帮新生根本不敢反抗。在强壮的他们面前，这些新生就像个孩子。 　　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本不该在这里的韩俊，居然是个这么强力的角色…… 　　马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像刚才海子的翻版，心里后悔不跌，这次可真是踢到了铁板上了。犹豫了一下，缓缓收起瘫在桌子上的那张信纸，此时再看上面的内容，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小丑，而那些歪七扭八的字，仿佛一张张咧开的嘴，在嘲笑着他。 　　不忿地他，心里想着，或许他们几个一拥而上，一定能把眼前这个新生放翻在地，可他刚生出这个念头，却听这个新生用滨海方言说道：“要是嫩几个想动手，我也奉陪，不过，嫩要清楚，我可是正当防卫哦。”韩俊虽然脸上挂着笑意，可锐利的目光似乎能把他刺穿。 　　他犹豫了，这话什么意思？显然如果开打，那他一定会下死手的。他们能全身而退吗？到时候筋断骨折了，教练不扒了他们的皮才怪！自古以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还怕那不要命的呢。被韩俊的这一番震慑，几个人早已外强中干。 　　“走！”要着后槽牙，马庆说道，招呼同行的几人跟上。没走到门口，便看见了外头围观的人群，韩俊或许对他还有点威慑力，可这些烂番薯臭鸟蛋居然也在看热闹，一股邪火没处发呢，马庆冲着他们喊道“看什么看！” 　　被他这一喝，周围的新生顿时作鸟兽散。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生则是哂笑，他们自然不会去当人家的出气筒，嬉笑着离去。 　　可刚走到门口，“啪”，韩俊把胳膊撑在了门框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子，你想干嘛？”马庆一怔，不知道韩俊要玩什么花样。 　　韩俊笑笑：“你打坏了柜子，难道不用赔？”瞥了一眼破烂不堪的铁皮柜子，韩俊淡淡的说道。 　　马庆一张脸登时给气的通红，见过无耻的，他自己就够无耻的了，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那柜子，分明是他自己打坏的！马庆吸了一口气，双眼微眯，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今天给你面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小名叫‘找死’？” 　　听到这话，韩俊倏地收起了笑脸，把眼一瞪，当年打架时的气势喷薄而出：“我就欺负你了，怎么？你赔不赔？另外我告诉你，我小名叫‘不惯毛病’！”不由提高了的嗓门，把呆在一旁的众位舍友惊醒。刚刚的那种屈辱，被韩俊的这一拳打的烟消云散，一个个登时勇气倍增。 　　黑子惨叫一声：“我的柜子！” 　　大鼓小鼓嚷嚷着：“赔钱赔钱！” 　　海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心中顿觉解气。而刘亮则目光复杂地看着气势汹汹地韩俊，不知道再想什么。离韩俊最近的张炜似乎还没有曾刚刚韩俊那一拳的震惊中醒过来，刚才，韩俊打的拿拳，他可是一丝不漏地全看在了眼里，那力量……很变态。 　　马庆想推开韩俊的胳膊，可却纹丝不动，就如焊住了一般，足见韩俊的力气，形势比人强，马庆说道：“怎么办？你划条道出来。” 　　韩俊冷哼一声：“200块。” 　　“你！”马庆没想到韩俊居然狮子大开口，登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唐明听到韩俊喊出的这些钱，也堪堪回过神来，这小子这么生猛啊？这竹杠敲的啪啪响呀！毕竟他作为学长，对学校里的事情比韩俊这个初哥明白的多，眼看几个大三的情绪有些激动，生怕他们狗急跳墙，赶紧出来打圆场。 　　“啊，韩俊，算了算了，误会，误会……”边说边跟韩俊使着眼色，转而跟几个大三的说道：“朋友，我看这事儿各退一步得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站在韩俊与马庆之间，唐明用胳膊肘轻轻地拐了拐韩俊，示意他得饶人处且饶人，韩俊当时听完唐明的“介绍”就一肚子火，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欺负，报到第一天居然就有人来找茬，当时就毛了。可现在唐明这个自己印象不错的是个不断的圆场，韩俊也觉得闹大了不好。 　　说道：“行。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过我告诉你，709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哼！”马庆冷哼一身，带着几个朋友就要走，可韩俊又喊住了他。 　　“怎么？” 　　“你脑袋叫厕所门挤了？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被人帮助了以后要说声谢谢！？”韩俊斜楞着眼睛，蔑视的样子让马庆脸色铁青，对着唐明说了声，“谢谢！”灰溜溜地走了。 　　“我操！牛逼呀韩俊！没看出来你这么生猛！”呼啦啦，马庆几个人一走，几位舍友把韩俊围在了当中，一个个赞叹不已。 　　韩俊却没理他们，曲腿，用脚后跟把门“嘭”地带上，原本意气风发的脸色顿时一垮。揉着拳头嘶嘶呼疼：“操，他妈的疼死我了！” 　　“呃……”几位舍友张口结舌，这厮……太能装了吧！ 第二十九章 营销班的焦点人物（上） 　　“牛逼呀小伙儿，没想到你这么生猛！” 　　“韩俊，敢情你是练家子啊！” 　　“嘿！刚才看见那厮的表情了没？跟他妈变色龙似的，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在韩俊那强大的一击带动起来的气势下，马庆几人灰溜溜地离开了709，这下小小的寝室里可沸腾了！像一个英雄般，韩俊被众舍友围在了当中，七嘴八舌地夸赞着。从他们的眼中，韩俊看到了欣喜，看到了惊讶，看到了……崇拜。 　　可韩俊却有苦自知，马庆几个人前脚刚走，韩俊就用脚后跟把门带上，立刻揉着自己的右手嘶嘶呼疼：“操，他妈的疼死我了。”自己的舍友就罢了，这种状态可不能被外人看到。 　　当时那一下，韩俊含愤一拳，铁皮柜子不堪重击打被打的稀烂，可根据物理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韩俊的拳头可也不好受啊。 　　刚才面对着马庆几人，韩俊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就算疼到了骨子里，也要强忍着，这会儿他们一走，韩俊就再也忍不住了。 　　只是这样一来，韩俊刚刚在众舍友心目中树立起来的“无敌”形象，轰然坍塌了…… 　　舍友们一愣，转而哄然大笑。 　　“真的很疼？”张炜以为韩俊装的，很是不信地问道。 　　韩俊一边甩着手腕，一边说道：“你自己打一拳试试？”转而对耿默说道：“黑哥，不好意思，打坏了你的柜子。”不过，韩俊不知道，他的这种表现，更显得他是个正常人，也更让人愿意亲近他。 　　耿默摆摆手：“没事儿，不是还有一个空的吗？只是学长，你为什么不让他赔？”耿默对唐明这种做法很不理解。 　　唐明等到马庆几个大三的学生走了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听耿默问起，无奈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把那帮牲口逼急了完全没有必要，你们还要在这里读书，刚来就跟人结梁子不太好。” 　　海子点点头，说道：“没错，这次吓退了他们，看谁还敢来咱709找茬！” 　　“就是！闯王说的好，不用霹雳手段，显不出菩萨心肠，看他们谁还敢来。”张炜说道。 　　“哟！学中文的就是不一样，一套的一套的还。”不知道是大鼓还是小鼓嬉笑着说道。几个人纷纷附和。 　　虽然刚刚张炜做了介绍，只是韩俊一调腚，就分不出来了。好在后来他俩被一众舍友严令不准穿同样的衣服之后，才会不闹笑话，当然，这是后话。 　　一场风波，便被韩俊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唐明见自己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也不再打扰，转身欲告辞。韩俊却拉住了他，说什么也要让他晚上一起吃个饭，他想多了解一下滨大的情况。拗不过韩俊和他一帮舍友的热情邀约，唐明答应了。 　　五点半，韩俊带着一帮刚刚认识的朋友一起去了学校外面，尽管学校有食堂，但听唐明说伙食一般，是以，外面的一些小饭馆才是最佳的选择。 　　滨海大学86年在滨海市东部刚刚落成，到现在也不过六年，当初周边可是一片荒凉，但围绕着大学，总会衍生出许多倚靠学生而生存的商户，什么游戏厅，服装店，小饭馆儿，现在已经比比皆是，找起来倒不会太费事。 　　韩俊在这里，又展现出了他豪爽的性子，一帮人刚刚“战胜”了强敌，让这第一次的聚会颇有一种庆功宴的意味，尽管“退敌”的只是韩俊一个人。 　　推杯换盏间，韩俊以及同寝的舍友从唐明处了解了不少关于滨大的信息，跟他想象的差不多，学校的管理并不严格，跟全国所有的大学一样，严进宽出，据说每次考试只要60分及格了就会顺利的拿到毕业证，学校还会包分配。 　　只是韩俊对于自己能否及格，根本是毫无把握的，问道：“那要是不及格呢？” 　　“不及格？不及格就不考呗？” 　　“那要是补考还是不及格呢？” 　　面对韩俊不依不饶地问题，唐明也挠头不已，哪有这样的新生，还没上课就打着挂科的谱的？“继续补考呗。” 　　“那继续补考还是不及格呢？” 　　“哈哈哈。韩俊，你故意的吧？”韩俊一句接着一句的“不及格怎么办”逗的大伙前仰后合。只是他们不知道，韩俊是真的想知道“怎么办”。 　　唐明道：“根本就不可能，补考的时候题目就简单的多了，就算你一次课都没上，借来笔记恶补两天就没问题了。要那样还不及格，就算学校不劝退，你也拿不到毕业证了，学校也不管分配，除非你有关系。” 　　“哦。”对于前半句，韩俊根本就无所谓，关键是那句“你有关系”，想到教委的郑畅，心道，他差不多应该能认识滨大的老师啥的吧？想到这里，才稍稍放心。至于能不能包分配，韩俊根本不在乎，此时的他是分配别人的，而不是等着别人来分配他。毕竟，大学对此时的韩俊来说，意义已经跟一年前完全不同了。 　　报到的时候，教务处的教员就通知了来报到的新生，周六晚上6点30要到各自的教室去参加第一次班级会议。本来，作为第一次与即将相处四年的同学见面，几个人都很重视。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大快人心，几个人不免喝的有些高。 　　再加上唐明也告诉他们，今天这次会议，只不过是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再说一下关于军训的事情而已，没有什么大事。有了前辈送与的“定心丸”，自然让这些原本应该循规蹈矩的新生蔑视起了那些所谓的“规定”。 　　大学的军训，跟中学是不一样的，无论是时间还是强度都要高出许多，也更加的正规，据唐明说，还能实弹打靶，男孩子，有几个不喜欢玩枪的？听到这个消息，就连韩俊在内，都有些跃跃欲试。 　　而根据唐明的经验，军训的地点，要么是海军航空工程学院，要么是潜艇学院，不管在哪，都是在军营就对了。只是当韩俊听说军训将是完全封闭式的，心里难免有些纠结，他倒不是怕辛苦，可如果半个多月的军训他只能在晚上通过电话跟博物馆联系，恐怕会耽误很多事情。 　　酒足饭饱，几个还不太适应滨海啤酒的额的“外地人”，喝的有些歪，相互搀扶着走进校园。各自到各自的班级报到。 　　与印象中的教室不同，滨海大学的教室比起三中来直接不能同日而语，那条件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就连黑板都是墨绿色的磨砂玻璃质的，让韩俊不由感叹，大学，还真是……不一样啊。 　　当韩俊找到自己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基本已经到齐了。只是他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被这么多人注视，韩俊有些不舒服，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马戏团的小丑，很不好。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样看他。 　　韩俊随意一打量，赶紧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身边的一个男生闻到了韩俊身上的酒气，讶然道：“哥们儿挺牛啊。第一天报到就敢喝酒？” 　　韩俊一怔，转头看了他一眼，耸耸肩无所谓道：“这么大味儿？嘿，没事儿跟宿舍几个朋友一起喝了点。” 　　“可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营销专业的？”显然，这个男生把韩俊当成了走错门的醉汉，营销班三个男生宿舍都是连在一起的，班里几个男生早在几天前就差不多认全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韩俊才被行了注目礼。想到此节，韩俊释然，不过，他并不想成为焦点。 　　而这个男生没成想韩俊却点点头道：“恩，没错，我今天才过来报到，分在混搭宿舍，嘿，成了编外人员了。” 　　“哦。这样啊。”男生一副了然的表情，接着，友好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赵先明。” 　　“韩俊。”两手一握，韩俊笑笑。 　　今天跟几个唐明和几个舍友一聊，韩俊发现，自己在混搭宿舍，反而要比在本专业宿舍好的多！起码，自己的行踪，不会被相处时间最长的同班同学所熟知，只有这样，他才能更方便的跟外界联系。就算请个病假翘课啥的，也不会被同班同学所怀疑不是吗？ 　　正说着，一个年轻人一袭正装，胳膊下夹着一摞文件径直走到了讲台上。韩俊见他也就不到30岁的样子，身量不高，文质彬彬，如果穿上古装再拿把折扇就是一翩翩公子。他的到来，让教室里一众女生眼前一亮，甚至韩俊都能听到她们的刻意压抑的惊叹声。 　　他扫视一下班里的一众学生，似乎是点点数，片刻，微笑一下，朗声说道：“大家好，欢迎来到滨大经管系营销专业，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姜峰，不出意外，我们将共同度过四年的大学生涯……” 　　韩俊转头问赵先明：“辅导员是干什么的？”自己老爸单位有辅导员，似乎是做政治工作的，从前从来没有关注过大学生活的他，很奇怪。 　　赵先明愕然，喃喃道：“那个……跟班主任一个意思。” 　　“哦……”韩俊点头，心道班主任就班主任，辅导员听起来有点别扭啊。 　　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姜峰说：“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既然在一个大家庭，那么，就请同学们上来自我介绍一下吧。让我们相互认识认识！” 　　在他的提议下，有积极的学生立刻响应号召，听着他们一个个的介绍着自己，就像在推销一件紧俏的商品，又说着略微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韩俊觉得挺有意思。只是轮到他的时候，他却并不想过多的表现自己，毕竟，就韩俊自己而言，有着更多，也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可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韩俊越是不想引人注目，反而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第三十章 营销班的焦点人物（下） 　　姜峰面带微笑听着学生们的自我介绍，每当走上来一个同学，他便在随身带着的本子上记上一笔，那是一份花名册。虽然年轻，可他却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师，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对手下的学生做出第一印象的评判，以便选拔组成临时班委。 　　“大家好，我叫……19岁……喜欢……”这种是比较传统的。 　　“嗨，兄弟姊妹们，很高兴认识大家……”这种是比较随意的。 　　“帅哥今年十八九，长得不帅也不丑，身高一米六点九……”还有编打油诗的。登时引来哄笑无数，显然，越是新意十足的言语，越能引起大伙儿的注意。 　　同学们轮番走到讲台上，回顾着自己的过去，展望着自己的未来。韩俊看在眼里，乐在心上。本来自己选这个营销专业，只是想更深层次地了解一下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些生财之道。却没想到，选营销专业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口才出众之辈，听看着这些新同学五花八门，如同说相声一般的自我介绍，韩俊颇觉得可乐。 　　此时的他正听的有趣，不过，见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登台，总会轮到自己，只是，他不想跟他们一样极尽所能地表现，并非韩俊没有表现欲，而是因为，如果太引人注目，就会束缚住他的手脚，闷声发大财，才是韩俊现在最想要的。但他同样也知道，如果自己靠到最后一个登台，甚至比第一个走上去的更受关注，趁着前面一个学生下来的当口，韩俊立刻起身走到台上，这种不前不后的位置，才是最不容易被人记住的位置…… 　　当这个高个儿学生路过身边的时候，姜峰很明显的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眉头不由一蹙，对他的印象立刻大打折扣，大学班会第一天就喝酒，实在不是一个作为学生的本分。 　　可当韩俊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姜峰又怔住了…… 　　走到台上，韩俊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说道：“大家好，我叫韩俊，滨海人，喜欢运动，我报到来的晚，现在在混搭宿舍。”想到赵先明一开始的质疑，韩俊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的好。 　　不过刚待他要离开，姜峰却叫住了他，疑惑地问道：“韩俊，你多大了？” 　　他手持的花名册是学校印发给各个专业辅导员的，上面登录着该专业学生的简单信息，诸如，籍贯，性别和年龄，可让姜峰疑惑的是，这个名叫“韩俊”的学生，花名册上所示的年龄，居然只有16岁？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十六岁，恐怕应该还在上高一吧？刚进教室的时候，他扫视全班，发现没有一个看起来年龄是如此之小的学生，还以为花名册印错了，毕竟印刷体的6和8只差着半拉豁口。 　　姜峰听到这个学生就是韩俊，不由的一问。 　　韩俊听罢，下意识地回答道：“17”虽然声音不大，可前面的同学都听到了。 　　“17？！”姜峰惊讶道，不仅是他，台下众学生都是一片吸气声。 　　“哗！” 　　“十七？够小的啊？” 　　“上学早啊？” 　　“五岁？我还上幼儿园大班呢。” 　　“五岁能上学吗？” 　　“哇！神童啊！” 　　“滨海市五岁就能上学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韩俊愕然，他想过自己的年龄问题，本想隐瞒，可却没想到辅导员居然会问起，而自己就脱口而出了？韩俊悔的肠子都青了，此时，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了讲台上局促不已。 　　只是，更让韩俊为难的事情，还在后面，姜峰笑了，说道：“韩俊，可是你档案里写的却是16啊。” 　　韩俊挠挠头：“我是体育生，以前改过年龄。”他试图用这种说法来敷衍过去，当时，校际运动会，以大欺小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公开的秘密，把高年级的学生的年龄改小，再去参加低级别组的比赛，从而获得好成绩。不过，韩俊却忘了，他刚才自己说了十七岁，是做不得假的。 　　“哦～”姜峰点点头，对着韩俊微笑，只是那笑容，总让韩俊觉得里头还包含着点什么。姜峰接着问道：“那也不对啊？滨海我可是知道的，哪有五岁就去上学的？”这话说的没错，在滨海，乃至整个儿国内，上学的平均年龄在7岁，6岁半上学的都算是极早的。一来是孩子在那个年龄更容易接受老师的管制，二来家长让孩子在七八岁上学，在班里因为年龄大也不容易被欺负。是以，6岁上学的或许还能见到几个，可五岁就去上小学的，实在是罕见。 　　辅导员一说，台下附和连连“对啊，五岁我还上幼儿园呢。” 　　“呃……”韩俊额头已然见汗了，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其实我提前参加的高考。” 　　此言一出，班里立马安静了，在坐的哪个不是十二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听韩俊这么一说，顿感汗颜，这东西……也能提前？可联想到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们不由地喃喃“还真的可以提前！” 　　姜峰心里好奇不已，教学多年居然碰上这么独特的一个学生，那感觉就像一个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他饮酒的事情似乎也忘了，哈哈一乐，转头跟班里的学生说道：“看来我们韩俊同学的身上，还有不少让我们好奇的东西嘛，咱们的自我介绍先继续，回头我们再来采访一下我们的韩俊同学！” 　　韩俊原本帅气的脸登时纠结了起来，闷闷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赵先明凑过来说道：“牛逼啊！你提前参加的高考？你们学校都这样？” 　　“不，我抽风。”韩俊郁闷地说道。 　　学生的自我介绍还在继续，只是味道全变了，几乎每个人在上来谈起自己的年龄的时候，都会说“比韩俊大两岁”、“比韩俊大三岁”。 　　韩俊的年龄，俨然成了他们的标杆…… 　　坐在座位上的他也不得安生，不断有同学过来问他，是不是真的只有十七岁。当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无不感叹“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自1977年，13岁的江西少年宁铂被中国科技大学破格录取后，全国掀起了一场“神童热”。此时在坐的男女同学，在当时正是五六岁的年纪面临上学，家里的大人望子成龙心切之下，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跟宁神童一样，时不时地都会拿他出来当样本进行比较，进行励志。 　　当然，那些东西现在看来只不过如浮云一般，可在他们当时的心里，对所谓的“神童”都埋下了一颗羡慕、向往的种子。神童，光听名字就够唬人的。虽然韩俊离这个标准差的还很远，但他能仅凭高二的身份就参加高考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自觉的，在潜意识里，同学们都将韩俊与那“神童”画上了约等号。 　　而此时，这个“神童”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登时勾起了他们儿时的回忆，怎能让他们不好奇？男生佩服的有之，羡慕的有之，惊奇的有之，而女生甚至还升起了浓浓的“母性”，大叹“好帅气的弟弟。” 　　面对他们各色的目光，韩剧郁闷的不行，没想到暑假里解释到崩溃，到了大学依然要解释。剩下的同学草草地做完了自我介绍，都等着听听韩俊的“故事”。 　　在姜峰玩味的笑容下，韩俊故作忸怩地重新站到了讲台上，面对台下一双双注视的眼睛，挠挠头：“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一时抽风提前参加了高考，没想到却考上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就是年龄比你们小了点。你们别欺负我。” 　　“哈哈……” 　　韩俊的逗的班里的同学前仰后合，毕竟初次见面，同学们尽管很好奇却也没有过分的为难韩俊，从他的表现上来看，韩俊在他们的印象中，似乎是个略带羞涩的男孩子。姜峰本来就打着借韩俊这事儿调动一下气氛的谱，见目的已经得到，也就放过了韩俊。 　　只是不说韩俊，连姜峰都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提出要设立临时班委的时候，其他职位他都根据刚才学生们的表现做出了妥善的安排，同学们也都没有疑义，但说到班长，没等他报出名字，下面的同学一致推选韩俊来当营销班的班长。 　　韩俊囧了，他从小到大哪怕小组长都没有当过的人，居然以全票通过的压倒性优势成为了营销班的代理班长，有些无措的韩俊赶紧说道：“我没经验的，再说我……”他想说他年纪小。可同学们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群情激奋地表示这个班长非韩俊莫属。 　　姜峰自然乐得如此，虽然他知道这些人都揣着什么心思——韩俊年纪小，他成了班长，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他都不会好意思管着这些哥哥姐姐。 　　而且，即便是有着别样心思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不会跟年纪小他们很多的韩俊去争。更何况韩俊只是个代理班长，从他的表现上来看，韩俊也无心跟他们竞争任何职位，等到正式开学一段时间之后，这班委的工作还是要重新竞选的，到那个时候，人气颇高的韩俊也就没有了竞争力，何乐而不为？ 　　迷迷糊糊的韩俊，就这样成了整个儿营销班的宝。只是韩俊不在同专业的宿舍，让男生们有些遗憾，宿舍里要是多了这么一个小孩，还是蛮有意思的事情，偶尔还能欺负一下“神童”多有成就感啊？ 　　韩俊当然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感觉心里纠结无比罢了……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姜峰便说道了正事儿，明天休息一天之后，下周一就要出发去海军航空工程学院军训，这个地方韩俊是知道的，离姥姥家不远，俗称“二航校”。只是韩俊不明白，二航校离滨大路途上要大大远于潜艇学院。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被姜峰解开了，因为海洋大学，建工学院、化工学院以及滨大四所大学，今年的新生报到时间意外地重叠了，而建工和海大的军训地点选在了潜艇学院，所以，滨大和化工学院则要一起去二航校了。 　　至于能去哪里军训，韩俊并不在乎，只有有枪打就可以了，对于去二航校，韩俊觉得反而更好，离家近啊。 　　这多多少少地冲淡了一点他郁闷的心情。 　　回到了宿舍，几位舍友一个个早就回来了。相互间聊起晚上各自班会上的见闻也很有意思。听着各个专业不同的情况，这会儿的韩俊更觉出混搭宿舍的有趣了。 　　海子说他们班女生漂亮（法律系），刘亮就笑了（美术系），刘亮说他们系男生多，大鼓小鼓就笑了（计算机系），大鼓小鼓说他们班学生口才好，韩俊就笑了，韩俊说他们专业人数多，耿默就笑了（英语专业），耿默说他们系同学很有才，张炜就笑了（中文系），张炜说今天因为喝酒被辅导员训了，所有人都笑了。 　　今天709的这七个人，恐怕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喝酒而被辅导员批评的，也只有韩俊了。虽然有八张床，但报到时间已过，恐怕不会再有新人来了。此时也正式确立了709宿舍只有7人的事实。 　　几个人嘻嘻哈哈一直闹到10点熄灯，才躺在床上。 　　第一次体验集体生活的韩俊，感到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虽然晚上在班里被糗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博物馆的老板都能干，一个小小的班长如何能难得倒他？而且同学们看起来也都挺友善，那种感觉，还不赖。 　　熄灯后，只有窗外夜空洒下点点星光，几个刚刚与新同学见了面的小伙，都兴奋的睡不着。张炜一晚上都在喋喋不休中文系的女生。但没有人会表示反感，全因为最能拉近男人关系的话题，那便是女人了。而709的第一次卧谈会，也在张炜的喋喋不休下隆重拉开了帷幕…… 　　“我和你们说，我们班今天来了一个很臭屁的女生，上去自我介绍的时候，说她未必会是最漂亮的，未必会是最聪明的……” 　　听他这么说，黑子疑惑道：“挺谦虚的一孩子啊。” 　　可张炜却说：“谦虚？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说到后来才知道，那丫头名字就叫魏碧惠。”听他这么一说，满屋子人笑成一团……具表示，这名字跟大鼓小鼓的，有一拼！ 　　山南海北地神聊胡侃依然在继续…… 第三十一章 太狠了吧？ 　　709聊的热火朝天，话题那叫一个漫无边际，从高考聊到暑假，从儿时趣闻聊到未来理想，从各自家乡的风情聊到国家国际大事，从班级美女的多少聊到什么时候泡一个回来。 　　既然要一起生活四年，总是喊名字和外号总会显得有些生分，跟所有住集体宿舍的学生一样，709的这7个男生也落入俗套地排起了“座次”。 　　可当他们得知韩俊居然是高二就参加了高考并成功考上大学之后，跟营销班里的同学一样，709的几个哥们儿也诧异非常！ 　　原本，凭着韩俊那霸气的一拳，同寝几人都有意让韩俊当老大，却没成想韩俊居然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 　　“哥儿几个，就别挤兑我了，我年龄最小，怎么能当你们大哥呢。”但是，心理面早就对韩俊佩服不已的几人，说什么也要让韩俊当老大，而他们，则要按年龄来排上一排的，可韩俊怎么能答应？ 　　张炜却说：“嘿！韩俊，这个大哥非你莫属了！水浒一百单八将，谁能证明宋江年纪最长？可大伙儿还不都叫他公明哥哥？你再扭捏，可就是看不起兄弟了啊？” 　　“哟！不愧是学文的啊。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把咱这儿说的跟个土匪窝似的？”大鼓笑道，转而对韩俊说：“在俺们那，拳头大的就是大哥，要是你排老小，我们以后有个什么事儿，总不能让小弟出头吧。” 　　“就是。” 　　话说到这里，韩俊也不好再推辞：“那我也不矫情了。不管叫什么，咱么都是哥们儿！” 　　“对！” 　　“大鼓小鼓，今天第一天到班，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敲定了座次，海子问道。 　　小鼓说道：“扯吗？我爸妈今天中午才走，我打电话给谁啊。他们起码要后天才能到家呢。” 　　听到这里，韩俊才想起，今天光顾着玩了，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这倒是因为他离家近，脑子里也没有这个概念。心道，趁着明天休息的时候，得回家一趟，顺便安排安排博物馆的事情，也不知道两块茶园弄的怎么样了…… 　　愉快的交流，让他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淌，几个人聊着聊着，已然深夜，海子首先熬不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轻了下来，直至静默。 　　躺在床上，周围罩着青纱蚊帐，韩俊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新环境的新鲜感让韩俊很兴奋，同样的，不是自己习惯的那张小床，让韩俊暂时也升不起睡意。 　　自己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成了大学生了？还成了一帮年龄比自己大的多的朋友的老大？每每想到此节，韩俊就忍不住的一阵好笑。直到再也听不到哥儿几个说话的声音…… 　　心里想着爸妈，想着白悦，想着绿石馆，想着大学，想着军训……满腹心事的韩俊一夜没睡踏实，但精准的生物钟，让他第二天在钟表的指针成型一个“1”字型的时候准时醒来。柔柔有些迷蒙的双眼，韩俊挑开蚊帐，再看屋里的其他人，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起床啦！”韩俊吸了一口气，喊了一嗓子。 　　“老大……今天星期天，明天要军训了，让我们再睡一会儿吧……”张炜哀嚎一声，求饶道，他是除了韩俊之外年龄第二小的，因为韩俊的“地位特殊”，他成了709的小弟。 　　张炜的哀嚎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纷纷指责老大“精力过剩”。 　　韩俊呲牙一笑，见他们迷糊，也不再折腾他们，洗漱一番去了食堂，食堂里的早餐，在韩俊看来并不像唐明说的那么不堪，起码稀饭油条的，韩俊觉得还算对胃口。 　　位于市区东郊的滨海大学去市区的公交车早已开通，只是转到崂山，便不那么方便，等他到博物馆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博物馆开业这段时间来，是没有所谓的休息日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在值班，金芳作为财务的一把手，更是要天天坐镇。 　　见到儿子来了，金芳很惊喜：“小俊，你怎么来了？学校一切还顺利吧？吃住习不习惯？跟同学们相处的怎么样？我跟你说，不准跟别人打架啊……”韩俊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过夜，以前儿子整天在身边的时候，金芳还没感觉出什么，昨天突然看到儿子空空的房间，作为母亲的她，心里也跟那个房间一样，有些空空的，不由的一阵挂念，即便知道儿子的大学就在本市，也是一样的。 　　还没待韩俊开口，妈妈连珠炮似的发问把韩俊轰了个晕头转向，不过，心里不知为何，却感觉有点暖暖的。笑笑说道：“没事儿，都挺好，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四海为家，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这不抽空就能回来，您就别担心了。嘿！我还成了我们班班长了呢。” 　　看着儿子臭屁的表情，逗得金芳一乐，心里却也欣慰，不过对班长的说法，金芳却道：“就你？还班长？净在我这吹。” 　　“您还别不信，哦，对了，妈，我明天得去二航校军训半个月，封闭式的，恐怕这边联系不上，您可得帮我多盯着点啊。” 　　金芳点头道：“没事儿，你妈在这儿看着，你好好上学就行。” 　　“恩，妈，我还有点儿事跟朱叔和白猛交代交代，晚上直接回学校，我们宿舍的一帮哥们儿都是外地的，趁今天还得带他们四处玩玩。” 　　“哟！你还挺忙啊？” 　　“我啥时候不忙啦？” 　　“恩，有空带着他们来家玩啊！”看着韩俊边说边走，金芳不忘嘱咐道。 　　韩俊找来了白猛和老朱，一个多星期没有过问绿石馆的事，略一询问这两天的情况，反馈回来的信息喜忧参半。 　　市府已经着手加大力度扶持绿茶的开发，陶伟也以个人的身份来过几次。说起信息的畅通，博物馆甚至比某些政府单位都要强上一些。 　　不过，听老朱说，此时的资金却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通过郝建洲，老朱联系到了工行的刘主任，也就是当初为博物馆提供贷款的那位。只是，要二次贷款，虽然已经建立了良好的信用，办理起来极其方便，但朱培江却算了一笔账。 　　9月已经是旅游的淡季，博物馆的盈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会大幅降低。当初，第一笔办理的三年期贷款，在跟韩俊商量过后觉得周期太长，而且当时有能力提前还贷，便通过关系更改为了一年期，在利息支出上有了大幅的减少，却让短期内还贷的压力大大的增加了。 　　如果此时进行二次贷款，那么在短时间内，博物馆不仅不会盈利，甚至会因为一个月要换十几万的贷款而拮据不已甚至赔钱。毕竟每个月的工资支出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目前还要同时进行两片茶园还有高科园新场馆的建设。说道这里，老朱也感叹当时考虑不周。 　　“所以，考虑了一下，我没有决定贷款，想等你过来问问你的意思。”老朱说道。 　　实际上，贷款是根本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老朱有个想法却没有跟韩俊说，那便是他对目前盈利能力的信心不足。摊子太大，支出太多，老朱生怕万一还不上贷款，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找于书记协调一下啊。”韩俊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对于普通人，或许这的确是个问题，可咱有关系啊？ 　　老朱翻翻眼皮，说道：“我跟于书记又不熟，再说陶伟来了几次我也问过，于书记现在忙着弄高科园和石老人度假区，哪有功夫管我们这个小买卖？” 　　韩俊先是一怔，心道也是，旋即笑了起来：“好吧好吧，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贷款的。” 　　“恩？”老朱问道：“不贷款，咱的钱可不够同时三地开工啊，要是行动的慢了，到时候于书记脸上可不好看啊。” 　　韩俊笑笑：“呵呵，这事儿我早就想好了。我先问问，两片茶园弄的怎么样了？” 　　“崂山这里已经没有问题，地方小，杨大叔昨天打来电话说过两天就回来。午山那边已经圈起来开始垦平了，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入植。”朱培江道。 　　“好！”韩俊点点头，转而对一旁的白猛说道：“猛哥，下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白猛跟老朱一块儿来的，只是他们的谈话他一直插不上嘴，一开始还以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把他叫来，此时说起他，让他有些疑惑，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 　　韩俊点点头：“对，你可是关键人物啊。咱们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可都看你的了！” 　　“呃……”白猛愣了，一头雾水的他刚待发问，韩俊却把早已准备好的计划细细道来，只是这一次，他再没有一丝的隐瞒。 　　听完韩俊的安排，老朱跟白猛俩人惊的目瞪口呆。老朱讷讷道：“你……你这也太狠了吧？” 　　“狠？哼！”韩俊冷笑一声，说道：“狠不狠，等听于大叔最后怎么说吧！” 　　而白猛则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韩经理……你确定他们能来？” 　　“他们不来，我韩字倒过来写！”韩俊那笃定神态，霸道的气势，不禁让白猛和朱培江心中一凛，如果换了自己是对方，碰到韩俊这样的一个人，那……想到这里，俩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战。在心中同时想到了四个字“雁过拔毛”。 第三十二章 飞扬的少年 　　休息的这一天，韩俊可没少跑路，从博物馆出来，韩俊马不停蹄地杀回了家。本以为父亲能在家休息，可韩俊却失望了，显然，他老子今天是要加班的。给老爹打了个传呼，汇报一下大学的情况，韩世鹏老怀大慰的同时又是一番语重心长地鼓励和告诫。 　　忙完了这些，已经是中午了，饭都没来得及吃，韩俊便要赶回学校，答应了要带宿舍的兄弟们四下里转转，自己却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大半天，心里着实有些歉疚的。 　　不过，让韩俊开心的是，当他准备倒车回学校的时候，在车站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两年的同桌张绍林！ 　　“和尚！”熟悉的体型让韩俊仅从背影上就能猜出他是谁。 　　听到韩俊的呼喊，张绍林转头，一见是韩俊，那张胖脸上顿时喜色一现。“大学生！操！有日子没见了！” 　　“嘿！你就别挤兑我了。”韩俊挠挠头。 　　“呃……”听到韩俊这么说，张绍林一怔，眉头轻蹙，有些疑惑地看着韩俊，那目光让韩俊一头雾水，问道：“干嘛这么看我？” 　　“俊俊，你有点……变了。”张绍林有些讪讪地笑笑。 　　张绍林的不解，不是没有原因的，以往，只要跟韩俊说上两句话，俩人必定是相互取笑打闹的。而这次，韩俊居然一副羞涩的表情，让张绍林大感惊讶的同时，却更多了一丝陌生。 　　闻言，韩俊先是一怔，旋即嬉笑着问道：“变帅了？还是变潇洒了？” 　　张绍林听到韩俊这么说，张绍林咧开大嘴嘿嘿一笑，摇摇头道：“这话才像你说的，刚才我还以为是个娘们儿呢。” 　　韩俊立刻擂了他一拳：“你才是个娘们儿呢。我告诉你，我可在滨大等着你，明年要是你来不了，我就帮你找个逢儿，你自己钻进去得了。” 　　张绍林脸色立刻一垮，说道：“你怎么和俺妈似的？我这不正要上书店么？你小子是解脱了，我还得等一年，你是不知道，操，老周现在有点歇斯底里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满足不了她老婆被踹下床了。跟疯了一样，天天的作业布置的跟山一样多。动不动就拿你说事儿，你是不是给他下绊子了？” 　　“啊？拿我说什么事儿？” 　　“还不是说你高考的事儿？那意思让我们别浮躁，说你的事情具有不可复制性。你又不是明星，除了白悦，谁他妈的在乎你啊。”张绍林撇撇嘴不屑道。 　　“呃……”周正良如何，他韩俊根本不在乎，可似乎这事情颇有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味，让韩俊大感汗颜，说道：“滚！该不该我事？（关我屁事）对了，你什么时候体测？”显然，韩俊对令他不爽的周正良毫无兴趣。 　　“明年四月，我估计考滨大没什么问题，你洗干抹净了等着我昂。”俩人相视一笑。张绍林问道：“你这要去哪？” 　　“那我就磨刀霍霍了，我回学校，报完到了，明天要去二航校军训。有空过来找我玩啊。” 　　“玩个屁，我都快忙死了，行了！不和你说了，车来了，我家装电话了，号码是……没事儿打电话吧！”说吧，张绍林以与其体型极不相称地敏捷挤上了刚刚进站的公交车，绝尘而去。 　　目送着“和尚”离去，韩俊脸上微笑瞬间消失了。 　　就在刚刚，张绍林的那句“你变了”让韩俊的心陡然一缩，虽然只相处了两年，可俩人的脾性相互之间了解的很。韩俊从得到了笔记之后，总是患得患失，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而他自己却在事业成功的光环下感受不到自己这种微妙的变化。如果不是张绍林的这句“变了”惊醒了他，或许，他只能愈发的“老气横秋”了吧？ 　　想到这里，韩俊心道：“我十七岁怎么了？我考上大学怎么了？我当班长又怎么了？我心事个屁啊！”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只觉心间霍然开朗，年轻，就应该飞扬，不是吗！ 　　一路辗转回到宿舍，他们六个早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一进门，韩俊就发现了桌子上的一张字条“老大，你太不仗义了，居然扔下我们自己跑了，不过作为惩罚，我们准备跟着老六去看美女，没你的份，晚上你还要请客吃饭来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六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跟在了下面。 　　“喝！还给我玩联名信。”韩俊微微一笑。老六是刘亮，他们去看美女应该是去了女生宿舍楼那边，想到这个自己还不怎么熟悉的校园，韩俊决定继续去逛逛。 　　傍晚的时候，韩俊回到了宿舍，略一解释今天家里诸事缠身，并声明军训回来立刻补上才平息了“公愤”，当然，光凭说是不行的，在他们六个的极力要求下，韩俊再次带着他们到了校外的小饭馆，滨海的蛤蜊和烤肉啤酒，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在付钱的时候，不顾韩俊的反对，他们各自付了各自的，美其名曰“不能总让年纪最小的老大付账。” 　　晚上都喝得不少，明天就要参加军训，对长达半个月的军训，所有人的心里都憧憬不已，有枪打啊！是以，刚一熄灯，借着酒意，一屋子人鼾声四起。 　　二航校位于四流中路2号，是一所以培养海军初级指挥军官、航空航天工程技术军官为主的高等军事院校，平常是半封闭式管理，每年的9月前后滨海市就近的高等院校都会选择在这里进行军训，里面的士官则成为学生们的教练。 　　9月7号，历时半个月的军训正式开始，因为化工学院的新生也在这里军训，整个儿新生群体按照校别系别分成了四十多个连队。而韩俊所在的营销专业，被分在了十二连，与国贸专业的男生分到了一起。虽然进了9月天气不似那么炎热，可分下来的训练服却是海军的秋季长袖衣裤。 　　连长是个浓眉大眼操东北口音的精壮小伙，面对这个新生连队，简单的一询问学生们的情况，就选择了唯一一个是体育生出身的韩俊作为连副。 　　对于这个安排，包括国贸专业在内的这些学生们都没有意见，只是对于一个体育生居然没去体育系有些诧异罢了。 　　一般来说，军训十分的有规律，早上六点起床号一响，两百平米的大营房就炸了锅一般，哗啦啦来到营房门口，各自连长整队集合就集体开赴训练地，因为学生太多，操场已然不够用，连二航校内的马路都成了训练场。 　　好在二航校的绿化好的令人瞠目，高大的梧桐、繁茂的灌木比比皆是，倒还能遮蔽一些阳光，说起来，比在操场上要好的多。有好事的猜测，之所以绿化的这么好，是为了防止资本主义国家的间谍卫星的偷窥，用大量的植被来隐藏建筑物。 　　对于这种说法，韩俊深以为然。 　　只是这次军训，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让原本兴致勃勃的众新生崩溃了一大半。 　　起初的几天，全是站军姿，大太阳地下一戳就是一整天，本不太厚的衣服也让人感觉密不透风，汗流浃背只是小儿科，只一天的时间，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一圈圈的盐渍。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训练是男女有别的，男生的队列跟女生的队列离的老远，十二连的新生里不断传出抱怨声，“难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别说他们，就连从小接受体育锻炼的韩俊都有些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站立，短短五天，韩俊就在心里不下100次问候教官家里的女性。原本还有些憧憬能够玩枪的喜悦心情被破坏的淋漓尽致。 　　这天，好不容易挨到了休息的时候，连长却还不忘折磨他们的耳朵，喋喋不休地讲述着革命大道理，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他的这种说法立刻遭到质疑，赵先明嚷嚷：“连长，那也应该教教我们怎么跟敌人厮杀啊，难道敌人来了，我们就光这么站着啊？那不傻逼了？” 　　连长嗤笑一声：“没学走就想跑？过两天教你们军体拳。” 　　“不如现在给我们露两手呗，光说不练吹牛逼呐。”一时间起哄声四起，远远看去，颇有一股军民一家亲的样子。 　　连长心道，这帮小子还真不安生，不震慑他们一下，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笑着说道：“行啊，可是职业军人的技击不是花拳绣腿，没套路那么好看，讲究的是个一招制敌！来个人跟我演当演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咱们比个架子让你们看看。谁来？” 　　“又吹牛逼……”赵先明小声骂了一句。 　　韩世鹏当年手底下就硬的很，韩俊小小年纪就跟老爹练散打，听他这么说，也想见识见识军队里的散打，脑子一热，蹦了起来“我来！” 　　“班长，你行不行啊！”当下就有班里的同学提出质疑。 　　连长笑着说道：“哟，还是高材生，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来，朝我攻过来，动作放慢点我给你演示。” 　　韩俊微微一笑，一个冲拳照他面门打去。 　　连长一愣，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略一闪身避过韩俊拳锋，左手架住韩俊的胳膊，右手直接抓住他的领子，脚下一拌就要使一个背摔。 　　这样的招数，韩俊小时候就不玩了。这哪是什么一招制敌啊，本来他是想配合一下连长的，可真到一交手，条件反射地向右一个滑步，左手抓住连长地手腕，借着腰力一个旋身…… 　　“哗……” 　　直接给连长来了个反背摔，那动作叫一个潇洒，只是落地的时候，韩俊学着当初老爹教自己的防护措施，一拖连长的腰，轻轻一送，摔了个屁敦却不会受伤。 　　其实韩俊有不下十种在被薅住脖领子时的反击方法，而就他个人而言，最喜欢的便是德国桥式背摔，但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让对手脑袋先着地，那恐怕很难收场，而此时见连长想用背摔对付自己，下意识地来了个反背摔。 　　“哈哈！”看到这种情况，新生们炸了锅了，笑声，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连长赶忙爬起来，拍拍手诧异道：“小伙儿练过啊。” 　　韩俊道：“恩，练了十年。”“哇！”登时引来惊呼一片。 　　“呃……”连长瞠目，本想说自己一时大意，可没想碰上的是个硬茬，二航校是军校，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军营，海军为主还是培养初级军官的地方，对于近身格斗训练的本就不多，只不过让他们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却不能算作高手。照韩俊的说法，恐怕只有学校的格斗教官才能把韩俊制服吧？而过来带新生的，只不过是两年三年的老兵的而已。 　　“嘟……” 　　好在午饭的哨音及时响起，算给连长解了围，这厮就坡下驴：“恩，身手不错，散了吧，散了吧，赶紧吃饭去！下午两点准时集合训练！” 　　说罢，一溜烟儿走了…… 　　“哈哈……” 　　“牛逼啊！” 　　“真他妈解恨！在让他们这么狠的操练我们。” 　　连长走后，十二连的新生们乐不可支，只是遗憾的是，没有女生连队在这里，不能看着十二连如此的扬眉吐气。 　　而接下来的几天，连长似乎对韩俊这个学生特别的忌惮，而同学们有了韩俊这个“保护伞”，训练起来突然觉得舒服了很多，每当感觉有些顶不住了的时候，韩俊总是会提议：“连长，休息一下吧。” 　　而连长也从善如流，如此一来，整个十二连登时比其他连队舒服了许多。也从来没有发生跟其他连队那样时不时有在烈日下晕倒的情况发生。 　　当然，连长早就说了，军训的最后一天要有所有连队的集体方队阅兵。韩俊也知道，要是在那个时候掉链子，增么也说不过去。于是，在连长跟韩俊同时责令下，十二连的训练质量却也高了不少。 　　毕竟，没有哪个刺头敢跟韩俊放放对的…… 第三十三章 外面的世界 　　军训，对每个新生来说都是难忘的，就如生命中的一次历练，期间有喜有乐，有忧有愁。喜乐的是他们真正感受了军营的气氛…… 　　在军训的第二个星期，当军姿队列等一些列基础训练结束之后，男生们终于可以一尝实弹射击的乐趣。 　　在众多教官的指导下，打靶场上枪声四起，从没打过枪的韩俊，趴伏地上，握着手里的81式半自动步枪心情激动不已。锃亮的枪身，颇重的手感，黑洞洞地枪口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就是象征着力量的枪啊。 　　原本，他还以为枪声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很大，实际上却大相径庭，在韩俊听来，甚至比放鞭炮的声音还要小上一些，也更清脆。 　　只是，男生们一个个兴奋不已，却不是所有的女生也会喜欢，在韩俊听来一般般的枪声，着实吓坏了不少胆小的女生。 　　枪声，惊讶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站在一旁捂着耳朵，有不注意被突然响起的枪声吓到的，甚至直接跌坐在身边同学的怀里，这种情况尽管并不多见，却也势必将他们从十二年的压抑中猛的唤醒。都期盼着身边的女孩胆子能够再小一些。同时，心里大恨，要是把自己换在她旁边，又该多好啊。 　　能够有幸扶上一把的，自然让其他人羡慕不已，喜欢逗乐的男生瞅着跌倒的女同学问身边的教官：“教官，咱这儿有大炮吗？机关枪也行。” 　　不过可惜的是，每人只能打五发子弹，就如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尝出啥味儿，便已经没有了。五十米外的靶子，韩俊也不知道打没打中，唯一的感觉就是，强大的后坐力，让枪托把他的肩膀头子顶的生疼。后来报靶的大兵通过旗语表示，韩俊四中一脱靶。这个成绩对于从来没有玩过枪的韩俊来说还算不错，比起将子弹都打到地里的为数不少的人来说，已经很值得他得瑟一阵的了。而对于那把81式半自动步枪，韩俊甚至想跟连长贸易贸易，能不能买上一把回家收藏，当然，他只是想想。 　　而让新生们忧愁烦恼的是，早先来军训的时候，便被通知，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会在某一天的晚上进行紧急集合的训练。当初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着实让不少人晚上不脱衣服就睡觉。可直到最后一天，那期待已久的深夜紧急集合号都没有吹响，日后好多人都大骂被忽悠。 　　韩俊对此倒没什么看法，只是让他纠结的，却是营中的伙食。 　　新生人数众多，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原本他们这里就是这样，大锅饭也就罢了，可不论什么饭菜里，都会发现几只凑趣的会飞的小家伙就让韩俊无奈了。 　　韩俊本来没有注意，单单觉得伙食一般而已，那天中午落座之后，一声“进餐哨”响，大家同时开动，可身边的赵先明却拿着勺子在白米稀饭里搅来搅去，一脸淡定的表情。军营之中进餐的时候不许讲话，韩俊也不好问他，只是有些好奇。 　　却见，不消片刻，在白花花的稀饭里，一点黑乎乎的东西被赵先明搅了出来，轻轻地用勺子捞起，淡然地磕在了餐桌上。正是一只牺牲多时的苍蝇…… 　　这件事，导致了韩俊和许多人为二航校的小卖部里增加了不菲的营业额，方便面火腿肠一度脱销。后来聊起，才知道，并非人家有意恶心他们，而是大锅饭的厨房卫生条件本就不能算好，加上这里植被茂密，苍蝇蚊子常见的很，大锅饭，熬粥的时候温暖的锅盖让秋后的昆虫们很喜欢停在上面，只是当锅盖一揭开，冲天而起的水蒸气就不是它们能抵挡的了，总有一两只倒霉的被蒸汽冲软了翅膀，跌落在锅里成了盘中餐。 　　“眼不见……为净。”这时候的韩俊才真正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韩俊成功地给十二连的连长来了一个背摔，终于让他不再那么喋喋不休地吹嘘，还能在韩俊“客气”地要求下时不时的让新生们放松一下，这可是营销班乃至国贸专业的一百多名男生亲眼所见，自己连队能比其他连队过得舒服些，可全凭韩俊所赐，不由对这个年纪小了自己不少的同学尊敬有加。也成了他们跟外人吹嘘的本钱，这种情况是韩俊根本没有想到的，不禁哭笑不得。 　　就在韩俊“享受”着军训带来的苦与乐的同时，外面的世界也不平静。因为这里人多，又不能随意外出，韩俊也就把呼机扔到了家里。至于外面究竟如何了，他一点都不知道…… 　　午山上，一大片土地已经垦平，足足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仅用简单的铁丝网搭了个篱笆，一百多名工人挥汗如雨地在地里刨着坑，而每当一个坑刨好之后，便有人把矮矮的一从植物塞到坑里，胡乱的培培土，就算成了。 　　张大牛就是这插枝埋土的人之一。他本是林山村的村民，昨天村里突然来了两个奇怪的人，很是财大气粗地表示要找人去干活，一天给20块钱，就是挖坑，然后埋土，但工具要自备。 　　他想到自家的农活干的已经差不多了。去干上几天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人家包接包送还管一顿饭，又有外快赚，要说家里什么都缺，就是农具不缺。索性就报了名，只是没想到，跟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居然不少，光自己村子里的青壮就有四十多个，只是人家只要身强力壮的，好在打小他身体底子就不差，人家还就真要他了。 　　不过让张大牛没有想到的是，真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居然这么多人。“这光工钱，就得多少啊？”显然，对方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不仅从自己的村子，还从别地儿找了不少来干活的工人。 　　实际上，这片150亩的土地早就被机器犁过了，挖起来也不甚费时。同时到场的三百多人，最多两天就能全部把那些植物全部植完。可张大牛干了没一会儿，便发现问题了。 　　要说这150亩地，犁了种庄稼，平不平坡不坡的先不说，只是光是被阴这一点，就很不适合种庄稼，好吧，你们拿来的那些灌木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尽管它们看起来有些像茶苗。我不懂，或许这种植物就是喜欢背阴也说不定，但好歹他是庄户人家出身，刨这么浅的坑，最多一个月，这些植物就都得枯死，哪有这么种庄稼的呢？ 　　几次想跟那个年轻的老板说上一说，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自己拿钱干活，人家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毕竟这样是速度最快的，要是挖的坑再深一些，或许人家老板是担心那个工钱吧？ 　　其实，跟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也不是没有热心肠找到那个年轻的老板说一下心中的疑惑，只是那个一脸青春痘的老板凶着脸说：“让你们怎么干就怎么干，别自作主张，耽误了事儿，就扣你们工钱！”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工人们自然也就没有意见，这还第一次碰到要求工人敷衍了事的老板的呢。只不过，如果不是这个老板当场就点工钱，那样子看起来更像个打手而不是老板。 　　9月10号这天，几辆大车运来的貌似茶苗的植物，终于插满了，结了工钱，吩咐车把工人们都送走之后。白猛哈哈一笑。 　　进了9月，博物馆已经不太忙了，每天留下两个保安足矣，剩下的人，则跟白猛一起来到了午山“茶园”，小六一脸纠结地看着眼前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问白猛：“猛哥，小俊搞什么……” 　　“啪！”白猛不客气地给了小六一个暴栗，纠正道：“小俊是你能叫的吗？叫韩经理！” 　　“哦，韩经理这要干嘛啊？弄这么大一片院子，种着……冬青？”小六不解。 　　白猛叼着烟，听小六这话呛的他咳嗽连连：“咳咳！什么冬青？你有点儿眼力界好不好？这是茶树，外国进口的优良茶树苗！” 　　小六有些怯懦地看着白猛，小声说道：“猛……猛哥，茶叶不是只有咱中国才有么？外国也有茶了？” 　　“呃……”白猛被噎的一愣，讪讪一笑：“啊，是南方过来的优质茶树，一百多块一株呢。可得好生伺候着。” 　　“一百多一株？”小六咋舌道：“那得多少钱？我看，这起码得……一万株吧？”刚把那个价格算出来，小六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一百多万！？咱博物馆这么有钱啦？”转而又看了看那些所谓的“茶苗”，小六挠挠头，说道：“猛哥，我怎么看这些茶苗都不像个值钱的样子。你就别懵我了，要是真那么金贵，你还能随便找个人划拉一把土就行了？” 　　“你懂个屁，这叫高科技培育！”白猛嗤笑道，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事儿别人不知道，他可明白的很。眼前的这些茶苗，都是老朱安排的那帮业务员从南方收购回来的残次品，据说，那帮人一到南方，人家商户听说是来收残品的，一传十十传百，谁家有缺损的，都来卖他，价格虽然低的惊人，却聊胜于无，只是这残品量也不多，于是，这波人分头行动，收完了整个儿浙江省才算完成了任务。 　　当他们回来把这个事情一说，让老朱大为满意，韩俊赶的急，自然不能让那十几万的收购款白费了。当即让白猛找工人，开始行动…… 　　海天大酒店，是滨海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一间布置华丽的客房内，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坐在沙发上亲切地聊着天，只是听他们的语言，却是日语。 　　右边那人，叫源田健太，身材矮小瘦削，就像一只没有进化完的猴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小眼睛总是微眯，一副傲慢的神情；左边那人，名叫三浦浩二，是个敦实的胖子，面目敦厚，倒像个老实人。此二人具是日本樱源株式会社的副社长，樱源株式会社主营游乐场的开发和运营。 　　在去年，他们就得知了滨海市的石老人准备申请国家旅游度假区的消息。也进行了一番准备，只是当确定申请成功的消息之后，他们才从日本赶来。毕竟，在日本，经济泡沫破裂之后，经济倒退严重，每年都有大量的企业倒闭，在日本樱源也仅仅是勉强维持而已。 　　但中国的这块市场，却是非常广阔的，而且，税费以及土地使用上的诸多优惠，让他们心动不已，这次，他们带来的项目，是在石老人旅游度假区，兴建一座由樱源公司全资控股，占地面积2000亩的超大型游乐场！ 　　这天上午，他们就进驻石老人旅游度假区，与石老人管委的一干领导展开了合作意向的会谈，会谈结束，便返回了下榻的酒店…… 　　“源田君，看起来您今天的心情不错嘛。”三浦浩二笑着说道。 　　源田轻笑一声：“那是当然。难道三浦君今天的心情不好吗？” 　　“当然不是，如果此行能够签订协议，我怎么会心情不好？而且，滨海方也有这个意向了。”三浦浩二说道，可接着，却是话锋一转：“源田君，您提出的条件我觉得有些苛刻了。滨海方给出的优惠，我觉得完全可以接受。您如此强硬的口气，会不会对接下来的谈判带来不利的影响呢？” 　　源田健太眉头一挑，摆摆手，傲然说道：“不会，三浦君，你不了解中国，他们现在满世界的拉投资，所以，我们来了，我们来赚钱，他们欢迎还来不及，至于我的条件，他们不说也会考虑吗？何况，现在的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除了我们。”说道这里，源田健太展颜一笑，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三浦浩二眉头却是轻皱，说道：“可是，据我所知，美国的一家高尔夫俱乐部也准备在这里投资啊，我认为，他们的选址必然会跟我们有所冲突。”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石老人度假区面积不小，却没有能够同时兴建高尔夫球俱乐部和大型游乐场的地方，若要选择其他的地方，则享受不到度假区的优惠政策了。万一事情有变，他们的就被动了。 　　“不必担心。”源田笑笑：“三浦君你太多虑了，他们竞争不过我们的。游乐场所能带来的就业岗位，经济效益，要远远大于那个所谓的高尔夫。”顿了一下，源田问道：“三浦君，你认为中国现在会打高尔夫的人能有几个？你要记住，市场由如一个金字塔，最大的地方，不是顶端，而是底座！” 　　“可即便是这样，我觉得滨海方的条件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你错了，三浦君，身为一个商人，你要明白，利益最大化才是我们所追求的。国内的情况已经非常的严峻，如果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总部恐怕难以为继。如果这次谈成了，对社长也更好交代，难道你不喜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万一滨海方接受了美国公司的条件，舍弃了我们，那该如何呢？”生性谨慎的三浦执着地提出着自己的质疑，让源田渐渐的有些不满了。 　　“三浦君，我对你瞻前顾后的表现很不满。请你对我们的项目抱有足够的信心，无论盈利能力，还是吸引游客的程度，高尔夫俱乐部都是不能跟我们相比的！这次，我们是志在必得。” 　　对于源田的一意孤行，三浦坚持自己的看法：“源田君，我对我们的项目非常的有信心，但我请你记住，我们是来赚钱的。中国有句老话，和气生财，我们不是来打仗，只有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谈判破裂，我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听他这么说，源田笑了：“这个我知道，对于美国那个公司，我自有办法，请你放心好了，而且，我敢保证，只要滨海方的那帮人不傻，就会选择我们，毕竟，我们可是要建一个堪比迪斯尼的游乐场哦。” 　　闻言，三浦的一张胖脸满是尴尬，说道：“拜托，源田君，我们这个怎么可能跟迪斯尼相比？东京的迪斯尼可是46公顷，我们的资金最多能接受2000亩的投入啊。” 　　“对于兔子来说，驴子的耳朵是宏博伟大的，对于蛆虫来说，萤火虫的光芒是灿烂辉煌的，对于中国人来说，2000亩的游乐场就是非常了不得的了。哈哈……” 　　望着源田忘乎所以地大笑，三浦却依然担忧，他，这是在赌博啊！ 　　而与此同时，黄海饭店内，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松垮地趟在沙发上，揉着有些酸胀的脑门儿，嘴里却不住地跟身边的助手抱怨着：“这该死的日本人！我真的很怀疑，他们国内经济形式已经严峻成那样了，为什么还要来横插一杠子。” 　　助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是戴科斯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的外派负责人，麦克·代森，作为一个眼光独到的商人，他发现在滨海建立一家国际高尔夫球俱乐部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这里的环境得天独厚，又是在中国开放第一线的沿海城市，未来的发展趋势相当可观。但几次跟滨海方面沟通的时候，该死的日本人出现了。 　　他们的项目似乎更人滨海的官方感兴趣。让他在谈判的时候总是处于不利的局面…… 　　于长胜最近心情不错，高科园的开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石老人旅游区也通过了申请，中旬一过，这天下午，刚刚结束了一个班组的会议，正在翻阅着各部汇报过来的文件。 　　“梆梆梆”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 　　“请进。” 　　陶伟闪身进来，说道：“于书记，石老人管委的刘主任过来了。” 　　“快请。”于书记笑着说道，心想，或许，又有好消息了。 　　“呵呵，老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恩？”刘主任铁青着的一张脸，让于长胜的话生生顿住。 　　“有件事，我想跟领导汇报一下……” 　　听完刘主任的汇报，于长胜眉头紧皱，问道：“没有回旋的余地？” 　　刘主任点点头，说道：“游乐场这个项目非常好，目前咱们滨海还没有如此大规模的游乐场，中山公园都没得比，只是日方的态度很强硬，提出的那些条件，我不能做主。” 　　略微扫了一眼他们记录的条件，于长胜沉吟了片刻，问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刘主任答道：“美国有家公司想在这里投资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我考虑在吸引游客上……”作为国家旅游度假区的硬性标准，大型的高档游乐场和国际高尔夫俱乐部这种档次的经营场所在景区内是必须要有一个的。 　　听到这里，于长胜略一思索，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不违反原则，市委尽量帮着协调，哦，美国戴科斯公司，你也不要放弃，起码姿态要做足，你，还是做两手准备吧。” 　　20号这天，三浦和源田刚刚与滨海市政府草签了合作意向书，经过先前的勘察，他俩选择了位于午山东北坡的两千亩土地作为游乐场的开发只用，一来，其他的地方没有合适的空地，二来，那里坡度相对于其他地方要小上很多，而且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打败他们的竞争对手。 　　“三浦君！我就说了，他们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这样一来，我们将会节省10％的费用。” 　　“源田君，正式协议未签订之前，我持保留态度。” 　　“难道有意向书还不够吗？呵呵，国内经济的动荡只是暂时的，我们手里还有大量的土地，只要这个项目一上马，我们的未来将无比的辉煌！” 　　俩人正说着，宾馆的房门被下属敲响，可带给他们的却不是一个好消息：“副社长，刚刚工程师传回来消息，在我们将要开发的那篇土地上，发现了一片茶园……” 第三十四章 超级香饽饽（上） 　　“什么！？”听到下属的这个消息，源田一怔，眉头微蹙，说道：“绕开他们就是了，我们建我们的游乐场，关他们什么事？” 　　可下属又一句话，让源田郁闷了：“可是社长，那片茶园正好在我们将规划的地域中间，不管怎么样，都是绕不开的。”说着，将刚刚绘制好的，午山将用于游乐场用地的那张草图，恭敬地递了过去。 　　源田跟三浦俩人凑到一起盯着那张地图，上面用一个鲜红的圆圈，标注了茶园的位置。可不就是在中间吗？ 　　午山，虽然叫山，海拔却不高，而相对于其他几面山体，东北坡是最为平整的。那里山势缓和，坡度为六度，最陡峭处也不会超过十度，因为滨海多丘陵，想要找到天然的上千亩的平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原本他们的规划就准备利用这里的丘陵地势，建一个贴近自然又不失现代化的游乐场。 　　可现在，问题来了。如果去茶园再向北和向东，没有1000亩以上的土地，甚至还有村庄，他们可没有几百户居民动迁补偿的能力，而且滨海市政府也不可能为了他们这个游乐场而铲平村庄，毕竟上哪在第一时间安置他们呢？而向南和向西，则山体的坡度就变得大了起来，向南1000亩的最近距离也快到山顶了，他们也没有把这午山给炸平的能力，那得多少钱啊？ 　　源田看到这种情况，眉头大皱“不是前段时间来看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荒地吗？”三浦也点头附和，他们当初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事先跟滨海政府打招呼，而是在周边简单的看了看，发现午山那块地方不错，可现在只是草签了合作意向，只是有意在午山开发却并没有最终定址。 　　好死不死，这片突然冒出来的茶园，居然就中间，让他们无论选择前后左右，都无法将其绕开。此时在他们的眼里，这片茶园就如一根钉子，钉在了他们的命门上。 　　三浦凝眉沉思了片刻，说道：“作价补偿他们，让他们离开那块地方。”源田闻言，沉吟道：“等等，先给滨海政府施加一下压力，看看他们的意见。这种事情最好由他们出面，让他们去当坏人。” 　　“源田君，这会不会是滨海市政府故意为之的呢？”说道政府，三浦有些疑惑地说道。 　　源田却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们，这样做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时间上他们来不及的。” 　　“什么？你们要选午山的那块地，现在突然出现了一片茶园？”接到源田的翻译打来的电话，管委刘主任一头的问号，这事儿他可没听说啊？想了想，说道：“你一会儿再打来，我去落实一下。” 　　半小时后…… 　　“源田先生，十分的抱歉，因为你们事先没有明确地提出一定跟我们合作，也并没有明确的指出你们将要选择在午山啊，在你们还没有到滨海的时候，市委就将那里150亩的土地，早在8月份的时候，就承包给了一位茶商，用于培育优良的茶苗。不过您完全可以绕开那片土地嘛，或者，选择度假区内别的地方也是可以的嘛，我们很欢迎。” 　　电话里，刘主任打着官腔，跟源田的翻译敷衍着，心里也是疑惑，景区内所有的地方，作为管委的领导，他都去实地勘察过。哪怕是午山，他也都亲自踏足，可前几天还没见到那片茶园啊？可问了一圈儿人，还真就有这事儿，而且，据“知情人”透露，承包这片土地的人，跟于书记的关系还比较密切。 　　当然，他可不认为这事儿是于书记在从中作梗，要是能跟日商合作，才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事情，更何况，早在一个月前这地就包出去了，只不过现在才整合成了一片茶园，“他们的速度倒是蛮快的嘛。”刘主任心道。 　　听到刘主任这种说辞，源田暴跳如雷，如果他能绕开，还找他干嘛？如果有别的地方，他能不选？国家旅游度假区，只要一成立，那游客必然蜂拥而至，换别的地方，怎么可能跟这里相比？ 　　“那有没有办法让他们让出这片地方呢？我们恳请刘主任帮帮忙。” 　　刘主任心下冷笑“现在知道找我帮忙了？”想到当初谈判时，一副主人般傲慢的嘴脸的源田健太，刘主任的心里就是一阵舒爽，不过面上却是一副惋惜的模样，说道：“这件事，最好你们跟茶商去协商。毕竟人家的投入也很大嘛。” 　　“可是，他们所能给滨海市带来的经济效益，却远远无法跟我们相比的！” 　　翻译的这话，刘主任倒是认可，不过，貌似茶商跟于书记关系很好，要是自己出面……恐怕不太合适吧？心里难免有些犹豫，说道：“这样吧，我再去帮你们落实落实，你们先耐心等待。” 　　源田可是知道这“等待”的意思，时间紧迫，如果多一天耽搁，他身上的压力就大似一天。此时，他才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三浦的话，用最快的速度达成协议，现在，仅有一个意向合作书，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都怪自己总想着“最大利益”。 　　悔恨这个东西，是报应的贴身仆人和忠实跟班，它常常打扮成不那么坚强的革心洗面，这种革心洗面当然不是说：“我不干了，我再也不干了。”而是“我暂时不干了！”此时的源田健太，便是这么一种情况。甚至，在他的心里已经向降低一下自己的条件从而尽快的让滨海方解决它目前的这个难题。 　　其实，刘主任根本没有向他们想象的那样，想要拖他们一阵。而是立刻找到了于书记，当于书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怔住了。那帮日本人，居然想用午山的那块地，而韩俊的茶园，却正好在那？ 　　思索了一会儿，于长胜却笑了，说道：“这帮日本人太狡猾了，老刘，这种商业上的事情，我们作为政府部门，只能监管，却不能插手啊。” 　　这番语重心长地话，让刘主任心头一亮：“着哇，明明自己想要那块地，却让我们当坏人。” 　　当局者迷，一点不假。一心想着招商引资赚政绩，却下意识地无视了他们焦急的态度，还着重点出他们的经济效益比茶园要好。想通了此节，刘主任心里霍然透亮。 　　再通知源田他们的时候，便又是另一副口气了：“请你告诉源田先生，至于商业上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跟茶商协商一下的好，毕竟他们也是跟政府签订过用地合同的，如果我们单方面毁约，对政府的声誉也是大大的不利的，我们今天能跟他们毁约，明天也能跟你们毁约。” 　　直到此时，源田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完全的落空了。而更让他们担忧的是，戴科斯公司已经开始行动了！ 　　白猛有些晕乎乎的，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个“活的”外国人。茶园建成没多久，果然如韩俊所说，会有人来找他们，却没有想到是个外国人，貌似还是个什么大公司的样子。 　　好在他带着翻译，在交流上，倒不会产生什么困难。 　　“白先生，我们此次起来的目的，是想跟您谈一个买卖。”简短的寒暄过后，翻译很客气地说道。 　　白猛说：“啥事儿？” 　　“午山这里的地理环境得天独厚，我们想在这里投资兴建一所国际高尔夫球场，所以，想请您让出这片土地，而我们，则会对您进行一定的补偿。” 　　“怎么补偿？我们这里刚刚进……上等的茶苗，投资了几百万，您这么说，也太儿戏了吧？”白猛刚想说“进口”，幸好当初小六提醒了他，赶紧改口成上等的茶苗。 　　翻译把这话原原本本地译给了麦克代森，这个高大的美国人笑笑，说了老长一大通，通过翻译，白猛才知道，他的意思，是补偿没有问题，只要合理，他们就会进行补偿，但要确定这里的茶苗的价值之后，才能定夺。 　　白猛心道，韩俊当初交代，这地，是国家的，可这茶苗，却是他们自己的，而且，这茶苗，也是一定要卖的，可究竟卖多少钱，自然不能让这个外国人说了算。韩俊当初就告诫过他，“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就看他白猛的了。 　　“我们这里都是上等的茶苗，年产优质绿茶2吨，每公斤的价格，1600元，您自个儿算。” 　　听到这里，麦克代森的脸色有些纠结，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人，他也知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虽然美国的说法肯定跟中国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的。 　　首次的见面，也不可能迅速达成交易，即便是他当即答应了这个价格，白猛也不会卖，毕竟他做不了主，而韩俊，还应该在军训呢。 　　只不过，白猛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美国人前脚刚走，又来了一波人…… 第三十五章 超级香饽饽（中） 　　就在韩俊进行半封闭的军训的时候，却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热闹”成什么样子了。樱源、戴科斯公司的代表，几乎每天都会去茶园“拜访”一下白猛，甚至还有两方撞车同时到访的情况出现。 　　白猛直到这个时候，才完全明白韩俊的用意。从一开始，他就完全没有打算要这片茶园，而是打着当“香饽饽”的谱，等着他们来抢。 　　但让白猛想不通的是，韩俊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一定会有人来呢？而且，听樱源和戴科斯公司的代表的意思，他们将在这里投资规模很大的项目，是对滨海市的发展极其有利的。只不过白猛的思想觉悟还没有高到那种程度，他们的这番说辞，无异于对牛弹琴。 　　当然，白猛只是奉命行事，面对樱源和戴科斯两方代表不断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摆事实，讲道理，直把让出土地提高到一个“让土地您就是滨海发展的功臣”上去，白猛就是咬住“你们谁赔的钱多，我们就卖给谁。”这个条件不松口。 　　至于讨价还价？您还是歇歇吧。我们花了那么大力气刚刚安置好的茶园，你们说拆就给我们拆了？你们算老几啊？我们跟政白纸黑字签的合同可就明明白白地摆在这儿了！ 　　而樱源公司原本在于戴科斯的竞争上一直处于优势地位，但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却让他们陡然由优势变成了劣势。 　　他们的项目在滨海官方看来的确比高尔夫球场要有吸引力的多。毕竟游客的数量决定了它可以带动周边经济的提升，消费也会更高。但此时的滨海官方已经明确的指出，要选别的地方是没有问题的，但想要这块地，就只能他们自己跟茶商谈判。 　　但在精神上，还是支持日商的这个游乐园的，毕竟，滨海市的确缺一个国家级的大型游乐场，现在居民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物质上满足的同时，精神层面的生活同样也需要发展。 　　戴科斯公司则跟樱源完全不同，他们本来就极其想进驻旅游度假区，麦克代森研究中国经济多年，他相信自己的预测，在未来的两道三年里，中国的富人将越来越多，这人要是一有了钱，接下来要提升的，自然是自己的品味。而这个高尔夫俱乐部则是一个绅士的运动，市场前景极其看好！ 　　只是在短时间内看来，高尔夫俱乐部与大型游乐场的吸引力不可同日而语，是以，在与滨海官方的谈判的时候，总是被樱源压着一头。让麦克代森很是郁闷，而且，更让他气愤的是，樱源公司的选址，居然跟自己想的地方一样！这显然是樱源釜底抽薪的计策。不过，柳暗花明的事，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在午山那片土地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片茶园。 　　得到这个消息的麦克代森大喜过望，只要自己在樱源之前拿下这块地，那么，樱源就得老老实实的给自己腾地方！所以，他第一时间带着翻译亲自走访了茶园。 　　对与白猛的态度，不管是樱源还是戴科斯拿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补偿价格上一争高低，收购茶园的价格互不相让一路飙升…… 　　“白先生，这150亩的茶苗，我们已经出到两百六十万人民币了，难道这个价格，您还不满意吗？”麦克代森笑容可掬地对白猛说道，经济实力上，他们要远远好于樱源，樱源在出到两百五十万人民币补偿款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吃力了。但他们却忘了，250在中国可不是个吉利的数字。 　　本来，白猛以为凭着这些破茶苗，能讹他们一百多万就很好了，却没想到日本人跟美国人掐了起来，一路把价格抬到两百六十万，心下激动不已的他，却还记得韩俊的嘱托，有些为难地说道：“实际上，我也不是老板，我们老板不在，究竟要卖给你们哪家，我说了也是不算的。” 　　听到这种说法，不管是麦克代森还是源田健太，差点气的吐血，敢情他们跟一个小喽啰谈了半天，老板压根儿就没出现。 　　于是，一致要求跟他们的老板谈谈。 　　看到这种情况，作为市委的主要领导之一的于长胜，也有些烦迷糊，石老人景区那么多地，这日美两方商人到底犯什么魔怔非要午山不行？后来经过简单的了解才知道，原来景区内，适合他们所投资项目开发的土地，还真就非午山莫属，而韩俊的茶园，正好如一块石头，挡住了他们的路，不大，可就是绕不开！ 　　想到此节，于长胜不免感觉有些好笑，虽然经济发展是要放在首位的，可仕途之路似乎在个人看来更为重要，如果换了一般的人，多少给点好处就让他搬走得了，可偏偏挡在那的人是韩俊。不说陈老的关系，单单这块地就是自己批出去的。 　　在樱源和戴科斯不断争夺这个“香饽饽”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给滨海方施压，只是韩俊的位置实在太特殊了，于长胜怎么会用强硬的态度逼韩俊搬走？但打个商量……还是必须的。 　　明天就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晚上大营房内沸反盈天，军训后期的训练已经不想以前那么疲累，精力旺盛的小子们凑到一起，聊天的聊天，打牌的大牌。 　　“一对大王！” 　　“靠！” 　　“耶！又是三家，贴纸贴纸！” 　　韩俊跟周围几个男生凑到一起，打起了够级，这种可以六个人同时玩的纸牌游戏还是很受欢迎的，只是原本发源于滨海的游戏，被演绎的多种多样，什么憋三、开点花样繁多，让韩俊也是大开眼界。这几天来，玩的可叫一个不亦乐乎，只是新规矩让他输多赢少，此时已经是一脸的纸条了。 　　上了十多年学，韩俊忽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实在很美啊。小学太天真，初中太懵懂，高中学业重，自己何尝跟如此多的同龄人生活在一起过？尽管他要比他们小上那么一二三岁，可这又有什么呢？ 　　正打着牌，姜峰进了营房，在闹腾不已的营房内转了一圈，来到韩俊所在的床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满脸纸条的韩俊，笑道：“哟！玩着呢？都别玩太晚啊，明天还要走方队。” 　　“姜导，来玩两把？”韩俊邀请道。 　　姜峰笑笑：“先别玩了，外头有人找你。” 　　韩俊抹了一把脸，把上面的纸条揭去，转头跟牌友知会一声：“等着我啊，我一会儿就回来。”又问姜峰：“谁啊？” 　　“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学校外面的人。”带着韩俊出了营房，在一盏路灯下，韩俊瞧见正在抽烟的那人，一怔，旋即喊道：“陶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陶伟。 　　见韩俊过来，陶伟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微微朝姜峰点头示意，便拉着韩俊到了僻静处。 　　“干嘛呀，神神秘秘的。”韩俊疑惑，不知道他这么晚来找自己要干什么，还这么神秘。 　　“你怎么不带呼机？”陶伟略带埋怨地问道。 　　韩俊道：“军训带呼机干嘛？”他该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也都通知到了，不过听陶伟这话，显然他在找自己，不过韩俊却想不出来他找自己干嘛。 　　“嗨！你倒悠闲，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我都帮你打好招呼了。”陶伟说道，心想，外头都闹成一锅粥了，韩俊这会儿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催促道。 　　“啊？陶大哥，这可不行，明天我们连走方队，我可是要喊口令的，我走了，我们连可就没主心骨了，干什么都得有始有终不是吗？对了，你这么急匆匆的干嘛呀？” 　　“呃……”陶伟一阵语塞，本想回去再说，见韩俊一副不愿走的样子，索性先给他提个醒：“你午山的那个茶园，日本和美国的投资商都想要那片地。于书记想跟你谈谈，是卖给日本人还是美国人。” 　　“这么快？”韩俊讶然道，心里大呼侥幸，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就赶不上这趟车了。转而又得意的一笑。 　　“快？什么快？”陶伟一怔。 　　韩俊赶紧说：“哦，没事儿，我是说这么急，那个……你让于大叔再等等，等我军训完了咱再去。” 　　陶伟一头黑线地望着韩俊，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让于书记等等的……这小子，还真不一般。 　　韩俊看出了陶伟的纠结，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微笑，说道：“陶大哥，麻烦你跟于大叔说说，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保证给他耽误不了事儿。” 　　韩俊既然这么说，尽管很无奈，陶伟也只能回去复命，只是第二天，一早就借了辆车，开到二航校，等着韩俊军训完…… 　　“正步……走！” 　　“一……二！” 　　激昂的进行曲中，一排排整齐的方队路过主席台……历时半个多月的军训终于在9月22号结束了。不过不管是滨大的学生，还是化工学院的学生，都发现军训一结束，便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把一名新生接走，一时间，对这名新生的身份猜测纷纷，而滨大营销班的学生，却谁也没有注意到，韩俊不见了。不过，姜峰，却看在了眼里。 　　一路疾驰，半小时不到就感到了市委，于长胜一见韩俊居然还穿着军训时的海军服，乐了，打趣道：“韩百万！军训的怎么样啊？” 　　“啊？”于书记这句韩百万，让韩俊懵了：“咋？” 　　“你午山那个园子，美国戴科斯公司出价260万买，日本樱源出250万买，你不是韩百万，谁是？” 　　“这么点儿钱？”韩俊撇撇嘴，不屑道，他光进那些劣质茶苗，加上人工，建设，花了也有四十多万，没有个十倍的利润，怎么能让他满意。 　　“霍！口气还不小，我和你说，现在日本和美国两家公司都要在咱滨海投资，规模都不小，现在抢着要你那块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于书记问道。 　　韩俊反问道：“于大叔，那您的意思呢？” 　　于长胜心下点头，说道：“我个人不发表意见，只是市里有意在那边建个游乐园啊。” 　　韩俊轻笑一声：“这么说，市里的领导都看好日本人的项目了？” 　　于长胜微微点头，却听韩俊正色道：“于大叔，据我所知，近期日本国内的经济状况很不稳定，如果他们后续资金不到位的话。会怎么样？” 　　对于聪明人，只要说半句就够了，听到韩俊的讲述，樱源公司并不知道，原本他们还仅存的一点“滨海官方认可”的优势，登时被韩俊的一句话，化为了乌有…… 　　“于大叔，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那个，您先忙着，我先会博物馆看看，好久没去了，还不知道压下多少事儿呢。” 　　“那我可等你好消息喽？” 　　“放心吧！” 　　离开市委办公楼，韩俊嗤笑一声：“一个快破产的公司，还来折腾什么？等到明年倒闭的时候让你携款潜逃吗？” 　　想着笔记里关于那个烂尾游乐场的信息，韩俊冷笑不已，既然自己有了这本笔记，那定然不能让你在这里当牛皮癣。不狠狠地敲一敲竹杠，怎么对得起他自己？ 　　不过，韩俊依然有些意外，他知道日本会有一家公司来建一座必将烂尾的游乐场，虽然以后会建成楼盘，但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小，但韩俊却不知道，同行的还有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而且，两家公司居然还掐起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掐上一掐，自己这块茶园就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可韩俊转念一想，那如果午山那块地建成了高尔夫球场……貌似，也是很不错的嘛！想到这里，韩俊心里已然有了定计。 　　“这位，就是我们的老板，韩俊先生。” 　　当麦克代森看到眼前的这个自己等了很久的正主，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年，不由地呆住了…… 第三十六章 超级香饽饽（下） 　　有着笔记的先知先觉，韩俊自然知道那块地对樱源公司的意义，只是没有想到戴科斯公司也非常的在意这片土地。 　　从市委出来，韩俊先回家拿了自己的呼机，上面百十条消息让他感叹不已，信息的畅通，多么的重要啊，要是能有个移动电话该多好，只是现在的“大哥大”，体积实在大的惊人，当板儿砖砸人都够用，平常倒也罢了，可拿着那么一个“大块头”去学校，实在太不方便了。 　　不过，从上面的信息里，韩俊也大体能了解到自己军训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情。 　　“韩经理，日本的公司出价100万买我们的茶园，美国公司出价110万。白猛” 　　“老板，鬼子130，美国140，白猛。” 　　“……” 　　“小俊，美国人出到260了，卖不卖？白猛。” 　　这些信息，基本上都是白猛发来的，于书记当时开玩笑地叫他“韩百万”韩俊还没什么感觉，可此时看到呼机上一条条的信息，韩俊也忍不住一阵得意。而且，从这些生硬的电子文字上，韩俊也不难看出白猛那厮激动的神情。 　　只是得意归得意，韩俊还是比较清醒的，本来打着敲日本人竹杠的心思，却没想到美国人也上赶着来让自己敲，那不敲可就白不敲了。 　　好整以暇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韩俊才白猛打了呼机。貌似白猛的反应有些迟钝，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韩俊才接到了白猛的回电。 　　“小俊！你回来啦！”电话那头的白猛气喘吁吁。 　　韩俊疑惑道：“是啊，我回来了，你干嘛呢？干体力活儿了？” 　　“什么呀，我在茶园呢，荒山野岭的我上哪找电话去？对了，你赶紧来吧，日本人和美国人今天在这儿碰一块儿了。听说是你的电话，急着要见你，怎么办？有没有空来一趟。” 　　韩俊轻笑道：“有啊，怎么没空？我这就过去，让他等着。”军训结束，照例休息，正式开学要等明天。趁着现在有空，韩俊乘车奔赴午山茶园，只是那地方他第一次去，路途不熟，等到了地方，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不过，韩俊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插手的这片园子，白猛弄的还不错。 　　一丛丛茶树码的四齐，作为看园子用的板房粉刷的也是干净。看起来他还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韩俊心道，是不是多给他点时间，这厮还能起一栋小楼来也未尝可知啊。 　　此时茶园四十多个平方大小的茶园板房内，气氛十分的诡异，白猛去打电话，不大的屋子里，两个日本人，一个美国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两个翻译也是尴尬，虽然生意上的事情跟他们毫无关系，但言谈间还是能知道双方的竞争对手关系。 　　源田健太和三浦浩二有些郁闷，这个姓白的忽悠了他们几天，居然还不是老板，那当初询问谁是负责人的是他还很牛气地说“就是我”。 　　而且，那白猛口气大的惊人，说什么这里都是从南方进口的优质茶苗，可任谁一见之下就不难看出，那根本就是些普通货色，长的都是蔫巴巴的，优质茶苗能长成这个样子吗？ 　　但是，即便人家摆明了是漫天要价，可他们就是没有质疑人家的理由，自己要选的这个地方，连滨海市政府事先都没通知，他们怎么会提前知道？并在这里按个茶园，难道他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再说这么大面积的茶园，那么多的茶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的起来的。而最让他们无法反驳的就是，150亩的园子，全种劣质茶，说出去谁信啊？ 　　今天更是扫兴，居然跟那个美国佬撞到了一起，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大不了公开竞争一下，虽然美国佬的出价始终比他们高出一些，可源田好歹有滨海政府的偏向，即便价格差不多，在滨海政府的介入下，他不信这个茶商能冒着得罪官员的风险来选美国人。 　　麦克代森此时却是意气风发，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些天来，用句中国话来形容便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尽管在洽谈一项业务的时候，竞争对手就在旁边，总会让人感觉有些异样。但他很自信，做生意就是一个求财，只要在自己能接受的情况下所给出的补偿能让对方满意，这件事儿就算成了！ 　　与源田他们恨这个茶园入骨的心情不同，这些天来，麦克代森一直在不断的赞美上帝，感觉这个奇怪的茶园就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这位就是我们海鑫公司的董事长，韩俊先生，这位是……”白猛一一为韩俊介绍着三位外商。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董事长”，源田心里有些不满，说道：“韩先生，您的真的有决定这片茶园归属的权利吗？” 　　虽然翻译说的客气，但韩俊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怀疑和轻视的意味，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你告诉他，要是不想信，就走吧。我会跟这个大个子谈谈。” 　　韩俊的话，自然也被戴科斯公司的翻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麦克代森，大个子笑着说道：“我们自然会给您一个满意而且合理的价位，在您来之前，我们跟白先生已经把补偿款的价格定在了两百六十万元人民币。” 　　尽管韩俊的年轻让麦克代森很吃惊，但韩俊的表现让他选择相信这个少年，偏见这种东西，在麦克代森来看，根本就是一种毫无内容的固执己见，年轻，并不等于他没有决定这片茶园归属的权利，机会往往就是稍纵即逝的，他选择抓住而不是质疑。 　　三浦见他们已经报价，此时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接说道：“两百七十万” 　　“不管他们出多少，我们总要比他们多十万的。”麦克代森依旧一脸平静的笑容，恨得源田压根儿直痒，如果不是考虑到打不过麦克代森，或许他直接就撕破脸皮老拳相向了。 　　韩俊心里乐开了花，心道：“掐吧，掐吧，这个香饽饽，看起来还真能卖出个好价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地说道：“三位，其实，我们投资这个茶园，是费了很大的心血的，光是茶苗的引进，我们就不花了不止两百多万，加上人工杂七杂八也有三百万了。”韩俊信口胡诌。 　　“那就三百万！”麦克代森的翻译直接把这个大个子的话译了过来。却见韩俊抬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接着说道：“我们投资，自然是要赚钱的，这种优质的茶苗所出产的茶叶，价格是很高的，而且，并非只产一次……” 　　听韩俊这么说，让两方外商不由的有些失望，这话摆明了拒绝，想想也是，茶树这种东西只要一直生长就能一直采摘，“一年回本两年盈利”也不是不可能的，让他们让出这片土地，还真是有些为难他。 　　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又实在心有不甘，毕竟他们的项目，盈利空间可要比小小的茶园大上太多了。但如果继续增加补偿款，势必会给他们的运营成本增加太多，戴科斯或许还好一些，可樱源是无法承受的。 　　两方外商正犹豫间，却听韩俊话锋一转：“当然，我作为一个滨海人，能看到自己家乡蓬勃发展是十分高兴的，我如果为了自己的些许利益而阻碍了发展家乡事业，这情何以堪啊。” 　　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让站在他身后的白猛差点崩不住，脸色瞬间涨的通红，身子微微乱扭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他身上爬一般，只不过别人的注意力都被韩俊吸引，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听到韩俊这么说，两方外商眼睛同时一亮，心道“有门！” 　　“市委领导也找到了我，让我考虑一下，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源田心中激动不已，心道还是政府管用，微笑一下，说道：“那韩先生的意思，就是跟我们合作喽？” 　　而麦克代森听完韩俊的一番话，心里有些纠结，他有些恨滨海方的短视，自己的项目，从长远角度来说，绝对有优于游乐场的！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这种神态，落在源田的眼里，更是让他得意非常：“那么，我就先谢谢韩先生了。咱们不如现在就把收购协议签了吧？”说着，一招手，让三浦把早就你拟好的合同拿了出来，这次，他接受了上次的教训，早早把东西备好，能马上办的，绝不多等一秒。 　　韩俊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一定要跟你们合作了？我有意让出土地不假，可我的钱也不是大海潮上来的，两百多万呐，总不能让我赔钱吧？这样吧，这地，我是一定会让出来的，至于怎么让，咱们还是竞价吧。价高者得，公平合理！那个……童叟无欺！我留下白经理的呼机号，你们回去考虑考虑，晚上直接把你们能接受的数字，报给白经理，谁的价格高，我就把茶园转给他们。” 　　源田急了，如果拼财力，他们怎么可能是戴科斯的对手？赶紧说道：“韩先生，难道您不考虑政府的意见了吗？” 　　“考虑了啊，不考虑我能放着红火的生意不错给你们腾地方？” 　　“您稍等”说着，源田赶紧让翻译拿出一台块头颇大的移动电话，给刘主任拨了过去，可是，得到的反馈让他们无比的失望，原本一直对他们的项目颇感兴趣的刘主任，这次态度很坚决地表示，管委不会出面干涉商人之间的行为，一切，让他们自行解决…… 第三十七章 大收获！（上） 　　源田听到这个消息，颓然地低下了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补偿款这一条路可走了，但是能不能用有限的资金擭取最大的利益，他心里也没有把握。再留已经毫无意义。索性抓紧时间研究对策，争取拿下这片土地。 　　想到前几天的所作所为，源田悔怒交加，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人就是这样，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一意孤行，在有的时候叫“果断”，而有的时候，却叫“盲目”。 　　源田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望，却发现他这一笑，实在比哭还难看…… 　　而听到韩俊如此的安排，麦克代森则爽朗的说道：“好吧！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愉快的合作。谢谢你，韩先生。” 　　韩俊对于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虽然没有什么恶感，却也谈不上好感，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感谢，韩俊不明所以，只淡淡地一笑：“至于是否能跟您合作，还要看最后竞价的结果哦。” 　　“没问题，见天见到你，真是非常的愉快。” 　　“客气了！” 　　送走了两个外商，白猛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倒笑的韩俊一头雾水。 　　“有这么好笑吗？” 　　“小俊，我太佩服你了，那种理由你都能编的出来，一个字——服！”白猛边笑边说道。 　　韩俊撇撇嘴：“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我总不能为了自己，枉国家利益而不顾吧？那不成挖社会主义墙角了？” 　　“呃……”白猛一头黑线地看着韩俊，不知道当初谁不顾反对，极力主张挖的这个坑，说道：“你岂止是挖墙脚，简直连社会主义羊毛一起薅了。”不过此时看来，这个坑挖的好，挖的妙！那哪里是挖坑，简直是挖聚宝盆！ 　　没有外人在，白猛跟韩俊说起话来也随意的多了，这，也是韩俊极力要求的，韩经理长，韩经理短的，凭空把韩俊叫的老气横秋，特别是这段时间，韩俊更是反感这个叫法，“‘韩俊’这个名字，本来就挺帅气的嘛。”这是韩俊总是会提起的一句话。 　　“少来了，是你自己思想觉悟太低。对了，猛哥，我可跟你说，明年小悦要考大学，无论如何你也要让她留在滨海！”见到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韩俊难免想到白悦，不由叮嘱道。 　　“保证完成任务！”白猛拍着胸脯说道，转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俊，让他们给我发信息合适吗？这……可是商业机密啊。” 　　韩俊乐了：“机密个屁，他们的底线你还不知道？最多也就三百万。” 　　白猛最近听到的数字，都是以百万计的，此时的“三百万”对他的震撼力已经不如一开始那么大了。但还是不由的一阵兴奋。不过想了想，问道：“如果他俩出价一样呢？” 　　韩俊道：“你不会以为我真想他俩谁价高我就把园子卖给他们啊？” 　　“啊？”白猛一怔，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不管樱源出多少钱，我都不会跟他们玩，美国那个戴科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韩俊若有深意地说道。 　　“可我觉得那个游乐场应该挺有意思的。”白猛挠挠头，当初源田他们来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投资意向，白猛也觉得游乐场要好过高尔夫俱乐部，起码，他会玩，却不会打高尔夫。 　　韩俊却说：“那日本人太小气了，明明有电话，却不借给你用，让你跑那么远，这样小气的人，不合作也罢。” 　　“这个……”白猛心里一阵感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人家给我用来，我不太会使，说不会多丢脸啊，找了由头我就先走了。” 　　“你……”韩俊哭笑不得，不过说起来，他自己也没有玩过大哥大，不过想来应该跟座机差不多的用法吧？想了想，韩俊交代道：“这园子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等他们来了信息，你通知我，最后签转让协议的时候，让朱叔出面就行了。” 　　“怎么？你又要去哪？”白猛问道。 　　“当然是上学啊。” 　　“上学？上学哪有赚钱有意思啊？”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好了，我得赶紧回家了，好久没跟我老子坐坐了。有消息给我电话啊。这两天，你还得在这里站好最后一班岗。” 　　“行嘞！” 　　韩俊悠然离去，有意识，却不自知地改变了一件本应发生的历史事件，1963年美国科学家爱德华·洛伦兹提出的“蝴蝶效应”还没有像在21世纪那么被广泛的演绎。韩俊根本不会去想，自己改变了这件事之后，接来的世界，将会发生怎么样的改变。 　　当韩俊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傍晚，还未进家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显然，是有客人的。 　　“哟！刘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进得家门，韩俊便看到父亲正跟刘斌推杯换盏喝着酒呢，而妈妈则在忙前忙后地张罗着饭菜。 　　韩俊的回来让他们很意外，却也高兴非常。 　　“呀！小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军训去了吗？”金芳问道。 　　“正说起你呢。”刘斌哈哈一乐，招呼韩俊到身边坐下。 　　韩俊挠挠头：“军训完了，今天又点事儿，四处跑了跑，怎么？锅里是没下我的米吗？” 　　“瞧这破孩子。”韩世鹏笑骂一句：“还不去洗手！” 　　韩俊屁颠屁颠洗手归来，也不客气，直接弄了个杯子给自己斟上一杯啤酒，美美地吸溜了一口：“啊……”冰镇的啤酒滑过食道，通体冰爽，低度的酒精却也能在片刻之后将热量送达全身，一冷一热之间，说不出的舒爽，让韩俊美美地出了一口气。 　　考上大学也算大人了，父母也不会禁止他喝酒，韩俊一边自顾地夹着菜一边问道：“刘叔，刚才说我啥了？好话赶紧说，坏话就别说了。” 　　“你小子！当然是好话！”刘斌一乐，拍了拍韩俊的肩膀，对韩世鹏说道：“师父，小俊这孩子，没的说，这次，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哈哈！”韩世鹏自从不在刑警队了之后，刘斌便喊他做师父，从他刚进警队就是韩世鹏一直带他，这句师父，倒也叫得，当然，其中也有韩世鹏不喜欢他叫自己韩处的原因在里面。 　　刘斌的话倒让韩俊迷糊了，心道自己有快俩月没见刘斌了，还解决啥问题了？“啊？我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什么开锁公司？也不回来跟我商量商量就自作主张，这次是好事，万一是坏事，不还得你刘叔给你擦屁股？”韩世鹏埋怨道，只是眼中却藏不住那丝笑意。 　　“开锁公司？”韩俊一愣，当时跟冯涛找了刘斌之后，这事儿他就再没管，他只负责提供资金支持，提前跟妈妈打了个招呼让冯涛自行过来取钱，事后他根本就没再过问，加上当时事儿多，韩俊压根儿就忘到了脑后。 　　“可不是，要说，那冯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活儿干的不错，脑子也灵，还知道跟我合作，居然把沧口那片小混混给归拢了！”刘斌说道。 　　“啊？”韩俊有些迷糊了，这都哪跟哪儿啊？不过，后面经过刘斌一解释，韩俊明白了。 　　原来，当找过刘斌之后，冯涛先是在医院陪了他妈妈几天，等病情稳定下来了之后，便找到了金芳，含羞带怯地领了五千块钱，也没有麻烦韩俊，自己带着公安局开具的证明跑工商，税务，这个滨海第一家开锁公司，居然叫他折腾起来了。 　　颇具戏剧性的是，当这个在沧口广场的小门头一成立，立刻被周围的小混混盯上了，不知死活的上门收保护费，冯涛现在的靠山是谁？精明的他没有跟他们硬来，而是找到了刘斌，几番下来，周围的小混混都被治的服服帖帖。 　　或许是跟他自己的经历有关，冯涛并没有仅仅简单地打击了他们就算了，而是以老大的身份，把一盘散沙的他们都给归拢了，这下，周围的商户满意了，也给刘斌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平常，这帮人偷鸡摸狗的，立案没法破，不立案群众又不满，犹如豆腐上的灰，吹不得打不下，而被冯涛这么一归拢，当地治安立刻清平了不少，不仅如此，这帮鸡鸣狗盗之辈还不时地向派出所通风报信，在上个月，就是因为他们，刘斌所在的振华路派出所抓住了一名流窜多地的盗窃犯。 　　而冯涛，则凭着他的手艺着实赚了些钱，正如韩俊所说，按防盗门的越来越多，复杂的锁头出个毛病是很正常的，更遑论那些丢钥匙的马大哈。 　　一经开业，凭着跟公安联动的招牌，加上又会配钥匙，生意很是不错，周围的居民都喜欢找他，为啥，有信誉啊！这跟找公安配钥匙没啥区别呀。 　　不仅如此，据说现在他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市内其他几个区去了。他也不忘发展，在收的十几个小弟当中选出几个机灵的，教他们手艺，在他严格的控制和监管下，隐隐有做大的气象，而那些实在学不会的，也被安排去做广告，发传单，总算给他们都安排了个糊口的工作。 　　对于这种情况，刘斌当然是非常喜见的。今天他正好被市局的领导叫去表扬了一顿，顺道与韩世鹏一起回来，来家吃顿饭，正谈起韩俊的远见，说曹操，还真就到了…… 　　“嘿！为人民服务，何足挂齿？”韩俊舔着脸说道，心里也是惊喜，没想到冯涛还真能成事儿，至于他能赚多少钱，韩俊也不怎么在乎，好歹他现在也是“韩百万”了。那几个小钱，此时他已经看不在眼里了，只为冯涛能走正道儿高兴。 　　当晚，他爷俩儿把刘斌喝的酩酊大醉…… 　　韩俊晚上喝了不少，有些兴奋，喝醉酒的人往往有三种表现，第一种，是困，喝多了头一歪就睡了，这种比较文明，人们说酒品好的，大都说的这种人，；第二种，是闹，喝多了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发酒疯，这种也最让人膈应；第三种，就是奋了。兴奋的奋。介于两者之间，精神头十足，话多，不生事儿，但也别惹着他。韩俊爷俩，都是这种情况。 　　金芳收拾完，便出去串门儿去了。爷俩还在一起吹牛逼，韩世鹏讲他说过无数遍的在刑警队破案的故事，韩俊也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军训里的事情，什么给连长一个大背挎啊，什么打枪啊。 　　说到给连长那个背摔，韩世鹏很是不屑，认为军校的教官都是些文职军人，训练根本就不行，哪能跟武警和正规陆军比？而听说韩俊打枪居然还有一枪脱靶，着实被老子大大地笑话了一顿：“你太臭了，还是我儿子嘛？老子当年打枪56半自动，没有掉下8环来的，200米内，指哪打哪！”边说，两手边比划成持枪状。 　　韩俊刚待反驳，“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韩俊晃晃悠悠地去接电话，拖着长音：“喂……” 　　电话那头一怔，不确定地问道：“韩俊？” 　　“嗝儿，是我。” 　　“喝酒了？” 　　“啊，你谁呀。”韩俊有些不耐烦了。 　　“我白猛。” 　　“呀，猛哥啊，这么晚了，找我啥事儿？”韩俊笑着问道，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有些不太集中，没听出来是他。 　　“还能啥事儿，樱源和戴科斯那边来信儿了！”白猛压低了声音说道，显然不想让别人听到他的话。 　　“哦？什么情况？”韩俊脸上挂着笑容，懒洋洋地说道。 　　“日本人出价300，跟你想的一样”听到这里，韩俊一笑，想来也不会比这个少，150亩地，一亩两万，他们还赚便宜了呢！却听白猛又说道：“只是戴科斯有些奇怪。” 　　韩俊眉头一皱，凝声问道：“他们出多少。” 　　“信息上说‘百分之一，感兴趣的话面谈！’” 　　“恩！？”韩俊心里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脑子有些懵，却也忽然想到……股份！？ 　　靠！大收获啊！ 第三十八章 大收获！（下） 　　“代森先生，您的眼光一直都让我们佩服不已的，我理解您的心情，也明白您非常想拿下那片土地，但是，从今天的表现上来看，那个韩俊根本就是一个无赖，他的那片茶园也根本不值三百万！您这么做，董事会是不会同意的！” 　　从茶园回来，麦克代森马上召集了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讨论补偿款的定价，但当麦克代森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之后，立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他要出让给韩俊1％的俱乐部股份！ 　　1％看似是很小的一个数字，但要知道，这个高尔夫俱乐部将投资4000万美元，如果用现金方式作为补偿款，讨价还价之后，采用分期的方式，对工程的进度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但1％的股份是个什么概念？凭空让出300多万人民币不说，每年还要将一分的盈利平白分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难道麦克代森傻掉了吗？ 　　面对一片质疑，麦克代森不以为意地笑笑，止住了群情激愤地手下，摇了摇食指，说道：“不，你们错了，这个韩俊，如果非要说他是个无赖也可以，可他却是个聪明的无赖，当然，还是一个有实力的无赖。” 　　“实力？他有什么实力？凭他们的菜园子吗？” 　　麦克代森依然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不，以往，我们之所以压不过樱源，是因为他们的项目得到了滨海市政府的支持。但今天，我发现，樱源的这个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结果，是一件十分值得推敲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 　　“是的，韩俊，表面上是一个农民，或许，在他的背后，还有我们都看不到的东西。” 　　此言一出，登时让在座的十几位工作人员议论纷纷。只是，质疑的声音，依然存在：“代森先生，您要知道，现在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极其不稳定，还在不断的贬值，据推测，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很可能达到1：10的汇率，这1％的股份，很有可能超过400万人民币，如此大的支出……合适吗？” 　　面对这个问题，麦克代森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与你们的担心恰恰相反，以股份的形式不仅不会给我们带来负担，反而会让我们得到一些我们一直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对我们来说，这将是一个难得的收获……” 　　送走了韩俊，于长胜暗自点头，樱源和戴科斯的两个项目，无论是管委还是市委都犹豫了很久，毕竟，两个都是上千万美元的大项目。而且，戴科斯公司的投资远比樱源的要大。 　　不过，应为占地面积的问题，这显然不是一道多选题，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如果单纯从招商引资总额来说，选择戴科斯的好处要大一些，但问题是，能拉动滨海的旅游经济，才跟更达到“利益均沾”的效果。 　　是以，从一开始，游乐场在大多数的心目中，才是最好的项目，只是，今天韩俊的一席话让于长胜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无过，便是功，日本的经济情况的确不容乐观，稍微有点远见的人都能看到，日本的经济已经达到了泡沫破裂的临界点了，近几年来也呈现出倒退的势头，万一游乐场的项目出了问题，那这个责任，无论是谁都负不起的。 　　而此时再看戴科斯的国际高尔夫俱乐部，无疑，成了最为稳妥地项目了，想到这里，于长胜拿起了电话，他要告诉相关人员，风向……变了。 　　听白猛说完，韩俊喜上眉梢，他知道戴科斯公司将要投资的是一座国际高尔夫球俱乐部，他不会认为一个商人在没有做好完备的调查的前提下就盲目的进入一个全新的市场，既然来投资，自然为的是盈利，谁都不愿做赔钱的买卖。 　　下午听那个大个子的口气，三百万对于他来说似乎不是个问题。想来投资额不会是个小数目，在跟樱源竞争如此关键的时候，两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想来这1％应该不会低于300万！ 　　而且，如果自己得到了这1％的股份，不管是直接找他们变现，还是每年领分红，都是不错的选择。这，可算是个意外之喜，本来只想敲上一笔就算了，没想到似乎还能得到一个长远的稳定的赢利点，不错！ 　　当即说道：“行！猛哥，你这就跟他们说，明天抽个时间谈谈，告诉他们，只有明天！” 　　“你同意啦？” 　　“当然，为什么不同意，这1％一定是他们的股份，这次收获可不小啊！呵呵，比一锤子买卖强多了！”韩俊说道。 　　“那这1％究竟是多少钱啊？”白猛问道，显然，对于日本人开出的条件，他也是很动心的，毕竟，300万啊！那得多少钱？如果换成现金，他得数多久？恐怕数到手抽筋也数不出来吧？ 　　韩俊道：“明天谈谈就知道了。”当然，至于那究竟是多少钱，明天跟那个大个子谈谈自然就清楚了，如果他这1％的股份，低于了韩俊的期望，那韩俊还是有超过十种的办法让他们出现金的！ 　　“行，我这就去联系！” 　　“啊呜～今天太晚了，我睡了，明天你过来叫我吧。”韩俊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说道。 　　酒稍微醒了一点的他，那股乏意袭来，让他有些难以抵挡，本来还想这种事情让朱叔出面，但今天这种情况，还是他自己来的好，毕竟，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炮制的，换了其他人，也很难把握。 　　顾不上跟老爹继续吹牛打屁，在他的抗议声中，韩俊洗了个澡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再也不愿动弹了，军训了半个多月，饶是他体质出众，一放松下来，那股疲劳感也让他难受不已。 　　第二天，还是被白猛的电话叫醒的，此时父母早就上班去了。昨天晚上，白猛已经跟对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俩人一起到了地方，韩俊笑着说：“地方不错啊，住星级酒店呐。”正是黄海饭店。 　　在酒店提供的会议室里，麦克代森带着自己的两个助手和翻译，接见了韩俊两人。 　　“韩先生，您好，又见面了，希望我们投标的补偿款金额，您能满意。”简单的寒暄过后，麦克代森笑着说道。 　　韩俊无所谓地说道：“呵呵1％的股份啊，看似……不多嘛。”来的路上，白猛告诉韩俊，通过昨天晚上的沟通，已经确定了这个“1％”正如韩俊所想的1％的股份。 　　韩俊谈判的经验不多，但也知道不能露出过分惊喜的神态，即便是他现在已经很得意了。 　　“呃……”麦克代森笑容为之一滞，说道：“韩先生，我们的投资额可是高达4000万美金的！是美金！这1％的股份，足可以抵得上300万人民币，当然，也是我们能接受的最高出价。” 　　实际上，戴科斯公司要建的这个俱乐部，是标准的十八洞球场，价值最昂贵的，便是硬件设施，光是草皮，一平方米就要近10万元人民币，4000万美金，对于这种项目来说，并不能算多。 　　“哦！”韩俊微微点头，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是不少，我很满意。” 　　韩俊若无其事地表现更加让麦克代森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眼睛不由的一亮。 　　但当白猛听到“美金”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一阵激动，4000万的百分之一，可是40万呐！是美金！苏维康当时投资的1万美金，他可是问过别人的，换算成人民币也有8万，这个公司的1％，可就是三百多万人民币啊！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速，没想到一个破茶园，还真换回了这么多钱，也比日本人的条件好的太多了。 　　“我们来做生意，赚钱只是一个方面，友谊，也是十分重要的。凭韩先生的能力，我想，我们在未来会有一个十分美好的合作。” 　　“我的能力？”韩俊心中喃喃，听到他这么说，韩俊渐渐有些明白了，他自己也开公司，自然知道股份的意义，他跟老朱合作已久相互之间知根知底，非常的熟悉，与苏伟康合作，是为了借他的名头组成合资公司并且已经达到了目的。 　　可要是让他再分股份给别人，如果不能得到比股份价值更大的利益，韩俊自认为自己不会那么做。 　　仅仅是一块地，戴科斯公司完全可以以现金的形式作为补偿，这，也是最为合适、稳妥的办法。但是此时他们却提出出让股份，对于韩俊自己而言，这种情况当然不错，也根本不会拒绝，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显然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的。 　　此时说到他的“能力”，韩俊明白了！难怪他们有这么大的手笔。敢情是看中了自己的背景，想拉自己上船，他心里一阵好笑，自己有什么背景？跟于书记关系不错不假，可真要他们做了违法的事情，他韩俊还能给他们捂着吗？显然不可能。 　　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麦克代森根本就没有想到，韩俊从来就没有想着跟日本人合作，只要他的出价合理，即便比日本人少上一点也韩俊也不会拒绝。 　　不过，不管是韩俊还是麦克代森，此时都没有意识到，两人通过这种情况联系在一起，在以后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多么奇妙的变化…… 第三十九章 兴奋的麦克 　　麦克代森的话，无疑是想将韩俊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以便通过他，更容易的与他身后的势力接触，从而更好地发展自己的事业。毕竟，高尔夫这种运动，面对的，可都是高端客户。不会有普通的工人去打高尔夫的，他们没时间，当然，更重要的，是没钱。 　　俱乐部基建投入是一方面，等开业之后的广告宣传、人员雇佣等等都是要考虑的事情，而这些也将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解决。 　　而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所要达到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拉来更多的客户。但如果有了韩俊，凭着他的关系，在短时间内拉来大量的客户，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俱乐部初期的发展，将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与有这种能力的人比起来，那1％的股份，根本算不上什么，从昨天见韩俊的第一眼，他就认定，眼前这个少年，便是传说中的“太子党”。即便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可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不容被忽视的，而他们这种人的能量也是极其“恐怖”的。 　　所以，自从见到了韩俊，这个想法就不可抑止地产生了，也极力地想把韩俊拉到自己的阵营来。只不过，他远远低估了韩俊的能量罢了，本想成为主导的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韩俊，其实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的，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您不需要参与到经营中来，只需要每年领取您的分红，这，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当然，第一年的收入不可能超过三百万，但是，长久下去，您所得到的，要远远大于300万的。而且，高尔夫是一项绅士的运动，在这里，您将会结识更多的绅士，无论对我还是您个人的发展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向韩先生这么有远见的人，当然不会为了区区三百多万，而放弃这样合作的机会吧？”麦克代森极力地蛊惑着，想跟韩俊合作，那好处自然不能少，他的这个条件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韩俊的期望，韩俊怎么会拒绝？ 　　至于高尔夫俱乐部的经营，韩俊自然是没有兴趣的。不介入经营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听罢。 　　韩俊点点头：“这点我同意，就我个人而言，还要有其他的事情，就算你们同意我参与经营，我也是你没有时间的。” 　　“啊！那就太好了。既然您也没有其他的意见，那么，我们就把茶园转让协议签了吧？”麦克代森早就等待的一刻来了。 　　只是…… 　　韩俊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暂时恐怕不行，这个协议，我不能签，哦，是不能由我来签。”听他这么说，麦克代森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 　　“这个，属于私人问题，不过，您放心，这份协议，我会找人签署的，跟我具有同样的效力。”韩俊说到，他现在还未满18岁，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外国人所签订的合同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力，万一最后他们欺负自己年纪小，说未成年人签字无限，他去哪哭去？保险起见，他决定由朱培江来签署这份协议。 　　韩俊这么说，也算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麦克代森表示理解，韩俊见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告辞，却被麦克代森拉住。 　　“恩？代森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难道不该一起共进个午餐吗？”麦克代森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中国生意场的“规矩”，不过他的理解却有些偏颇，人家都是谈事儿的时候在酒桌上，此时已经谈完了，又请人家吃饭，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面对他热情的邀约，韩俊婉拒了，上次答应大鼓小鼓他们带着宿舍的人出去玩，自己已经放了他们一次鸽子了，今天如果回去的再那么晚，恐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今天，就算了吧，等到正式签订完了协议，我们再议。” 　　见韩俊执意要走，麦克代森也不强留，只是忍不住地，他还是想确认一下：“呵呵，韩先生，能否在您离开之前，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呢？” 　　韩俊眉头一挑，说道：“什么事？” 　　“那个……我们从一开始跟樱源的竞争，就一直处于劣势，全因为滨海市政府对他们的印象要好过我们，难道，您不担心……” 　　韩俊笑笑：“麦克代森先生，我想您是弄错了，首先，我选择把茶园转让给您，您的价格高当然有其中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日本最近国内的经济形势并不乐观，如果让他们来投资，万一他们的资金出现了问题，导致项目无法继续，对于滨海市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所以，即便他们给的价格再高，我也不愿意承担哪怕一点风险的。我可不想成为罪人，而市委领导这边，我相信他们也一定对此有所考虑，所以，您多虑了。”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您能选择我们，同样的，我对您的远见也表示钦佩！”礼貌地跟韩俊握了握手，送走了他。 　　“听到了吗？我的判断完全正确，这个韩俊，将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再次回到会议室，麦克代森意气风发地对着助手们感慨着“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在前期的开发，节省的费用将远不是那1％的股份可比的。做生意，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韩俊的话，让麦克代森肯定了他就是让滨海官方改变主意的重要人物，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而韩俊的表现，征服了在座的所有人，从他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老到上看，哪里会是一个简单的年轻人呢？ 　　当天深夜，麦克代森把在滨海取得的工作进展汇报给了远在美国的总部公司。 　　“嗨！克莱尔先生，麦哈顿的景色可优美？” 　　“呵呵，麦克，你那边已经是深夜了吧？这么晚还不休息，对你的勤奋我深表钦佩。”克莱尔听出麦克话中的笑意，同样用微笑回应着他。 　　“克莱尔先生，有什么事情是比工作更重要的呢？赞美上帝，我们在滨海的项目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亟不可待的麦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上司。 　　“哦？恭喜你，这么说，你已经打败了你的竞争对手了？”克莱尔先生显然对这个消息很高兴，他在位于纽约市的世贸中心的戴科斯公司总部办公室，悠闲地坐在宽大的座椅中，35层不算高，却足以俯瞰大半个麦哈顿，今年公司业绩不错，刚刚入驻世贸中心不久，而今天听到的这个消息，更是让他欣喜，因为前几天还听麦克代森说，在中国的滨海，碰到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是的，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麦克代森对于自己的上司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他们不是有政府的支持吗？怎么？你成功地说服了那帮官老爷吗？” 　　“不是的，我用俱乐部1％的股份，招揽了一位太子党，通过他，我让那帮日本人输的无话可说！” 　　听到这里，克莱尔眉头一皱，沉吟道：“1％……” 　　“恩？克莱尔先生？难道您不同意嘛？我可是有权支配5％股份的呀。者可以作为我们的公关费用，不是吗？”以为上司不满，麦克代森急忙解释道。 　　沉默了片刻，克莱尔道：“1％不是不可以，但据我所知，那样的人胃口都是极大的，我不希望我们的公司里会被那样的人指手画脚。” 　　“哈哈，克莱尔先生，您绝对想不到，这个太子党，年纪很轻，而且对于经营毫无兴趣，我只是想通过他的帮助尽早的打开局面。而且，据我看，这个人还算不错。很有头脑，也非常的有远见，年纪轻轻，却能看到日本国内经济的衰退，当然，我并不排除他背后又高人指点的原因。”麦克代森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通，让克莱尔放下心来。 　　呵呵一笑，说道：“这样最好，看起来，今天中午我还能去‘世界之窗’吃个午餐喽？” 　　“嘿！克莱尔先生，你这是在赤裸裸地炫耀啊！” 　　“事情办的很漂亮，等你回美国，你将受到全公司的嘉奖！努力吧！” 　　放下了电话，麦克代森的思绪，不由地飞到了远在纽约的双子塔…… 　　“小俊，那个美国佬要请咱吃饭，你为什么不答应啊。这眼看中午头了。”白猛对此耿耿于怀，韩俊却揶揄道：“你要是喜欢，不如回去让他们请你，我肠胃可不好，是吃不惯带着血丝的牛肉的，听说他们都生吃的，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回去尝尝。” 　　“呃……我还是喜欢我们的大米干饭……” 　　出了酒店，韩俊就要去学校了，跟白猛交代道：“事情差不多已经搞清楚了，要是他们想签协议，眼睛瞪起来，让朱叔出面签吧。” 　　在车站与白猛分别，等上了公交车，看着黄海饭店广场里停着的一溜儿小轿车，韩俊心里酸酸地想到，大小我也是“韩百万”了，整天出门坐公交车，嘿！ 　　一路辗转，回到了宿舍，却发现只有张炜在。 　　“老大！你回来了！”扔下手中的书本，张炜蹦了起来。 　　“恩，他们人呢？不是要出去玩吗？我还急匆匆地赶了回来。”韩俊道。 　　张炜却说：“玩什么呀，有的是机会玩，今天晚上迎新生文艺晚会，他们几个去看美女了。” 　　“你怎么不去？” 　　“我书还没看完呢……” 第四十章 猛韩俊舌战群儒 　　“一个字——服！”韩俊无奈地看着张炜，这厮居然还捧着那本《金瓶梅》看的津津有味，不过转念一想，疑惑道：“迎新晚会？今天有迎新晚会吗？” 　　“你整天不见个人影，知道啥呀？今天是艺术系的迎新晚会，美女多多，要不然海子他们都去了。先去看看彩排过过眼瘾，晚上没准儿老五还能把他们带进去，你去不去？”张炜说道，老五，就是刘亮，在艺术系学美术设计。 　　“哦。”这么说韩俊就明白了，学校的礼堂，可以容纳两千人，可新生人数接近六千之众，迎新晚会要是只有一场，恐怕很多新生都无缘参加了。是以，学校安排的是几个系联合举办，节目穿插，分批进行。韩俊所在的经管系，定于这周的星期天举办迎新晚会，而艺术系，则是今天。 　　不过要论起精彩的程度，那一定是非艺术系莫属了，每年艺术系的迎新晚会总被寄予厚望，当然，也从未让新生们失望过。甚至艺术系的节目，上演之后，在其他几个系的晚会上也会被抽调过去二次演出，足见它的精彩程度。 　　实在因为艺术系美女如云不说，音乐，舞蹈，表演专业的老生，总会奉献上精彩的节目，毕竟，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如果说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属张炜所在的中文系了，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自负”，让他不屑于去看艺术系的迎新晚会。 　　只是对于他们口中的“美女”，韩俊一直是持保留态度的，或许压根儿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一样，就连军训的时候，穿着统一蓝军装，脸都晒出“高原红”的新生，他们居然也能发现所谓的“美女”就让韩俊有些不敢恭维了，因为每当他们提到“美女”俩字，他都不自觉地跟白悦比较，事实就是如此，堪比较的，在韩俊眼里实在不多，也不由地让他有些得意，只是今天韩俊心情不错，他也想去凑凑热闹。 　　韩俊笑道：“彩排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在哪，一起去找他们，晚上出去玩吧？” 　　张炜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不太好吧？” 　　韩俊一怔，疑惑道：“什么不太好？” 　　“那个……我跟他们打赌输了，说了不去看彩排的。”张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啊！？你们赌什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说到这里，张炜来了精神“我们赌你啥时候回来，我说是今天上午，结果他们都说你上午不可能回来，嗨！你辜负了我的期望……”仿佛他现在的痛苦，都是韩俊造成的。 　　“该不该我事？”韩俊笑道：“好啦，既然你想去，咱俩一起，想来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别磨蹭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晚上好好喝一顿，那节目有不是只演一场，啥时候看不行。”心道你们可真够无聊的，可他却不知道，在以后，他们这个“赌局”，还会经常开的…… 　　不由分说，拉着张炜就走。 　　校园占地面积极广，东西南北如果光靠两条腿走，一个直线就需要走近半个小时。俩人边走边聊了没多远，韩俊的呼机又愉快地叫了起来。 　　“霍！高档货呀！”见到韩俊的呼机，张炜惊讶道，这个时候，配呼机的人还不算多，更不用说不怎么有钱的学生了。眼见韩俊腰里别着BB机，张炜很是惊奇。 　　韩俊咧嘴一笑：“电子表。” 　　“扯！”张炜对韩俊装逼的行为很不满。 　　韩俊说道：“你先去，我去打个电话。” 　　张炜点头道：“行，你快点啊。”说罢，自己朝着艺术系的教学楼走去，听说，彩排是在那里进行的。 　　韩俊拐了个弯，来到学校的小卖部，此时打电话的人还真不少，队伍排的老长，不断有后面的人催促前面的人。 　　“陶伟这个时候找我，要干嘛呢？还这么急？”想着呼机上的信息，韩俊喃喃，又瞅了呼机上的信息一眼“速回电，急！”韩俊耸耸肩，耐心地等待着。 　　从茶园回来，源田健太和三浦浩二的脸色就如同附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雨云，阴沉的可怕。他们的最高报价只能出到280万人民币，再高了，就不是他俩能控制的了的了。 　　可是，仅仅在茶园的时候，该死的美国佬就出价到了300万，有钱了不起吗？狠了狠心，他俩也只好把价格追加到了300万人民币。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茶园的老板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回复。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要打道回府！接受总社长的诘难！ 　　他俩能够坐以待毙吗？不能！ 　　在布置考究的房间内，源田健太跟三浦浩二俩人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整个儿房间里烟雾缭绕，宛若“仙境”。 　　源田最先忍不住：“三浦君，现在该怎么办？”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坚决和笃定，时至今日，都是他的强硬和武断才造成了现在尴尬的局面。强忍着内心的悲愤，语气谦卑地问道身边的三浦浩二，原本，这次中国之行，是以他为首的。 　　烟雾熏的三浦的眼睛有些迷蒙，紧抿着嘴唇，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只有请总社长出面了！”除了这个办法，他再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来解决目前的困境了。 　　“什么？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源田大惊，如果碰到了困难就请总社长出面，那么，他俩人在总社长的心目中地位无疑会一落千丈！ 　　总社这不会可怜他们，即便有想法，也只会认为他们俩无能至极！ 　　三浦摇摇头，说道：“那个韩俊很明显不把滨海市政府放在眼里，或许，他有着很强硬的后台，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么……明天我们就可以收拾行装回日本了。” 　　源田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着怨毒，透着决绝，咬咬牙说道：“好吧！三浦君，这事因为我的过失而起，这个电话，我来打！” 　　三浦缓缓地点点头，心里却大骂不止“蠢货！如果早听我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又要被你连累！” 　　他俩不会像麦克代森那样等到深夜，日本距离中国，最多只有1个小时的时差，做出这个“悲壮”的决定之后，他们立刻打通了日本方的电话。几经转接，电话通到了樱源株式会社总社长樱源正一的办公室。 　　“樱源样，我是源田健太。” 　　樱源接到源田的这个电话，本以为会有好消息，可听源田的声音有些低沉，樱源的心也随之一沉。凝声问道：“源田君，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情况有变，目前的局面，对我们很不利，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只拦路虎……”说着，源田健太就把滨海政府如何支持，事情本来如何顺利，却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韩俊的茶园的事情娓娓道来。 　　直把坐在一旁的三浦浩二听的目瞪口呆，他根本就把韩俊形容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卑鄙无耻的小人，令人作呕的无赖，却避而不谈他最初的武断而导致了战机的贻误，心下止不住的摇头，暗道，这个源田，还真是两面三刀，不能相信啊。 　　听完源田的描述，远在日本的樱源眉头紧蹙，疑惑地问道：“我们不是有官方的支持吗？为何还会被一个无赖挡住了去路？”前期，他也不断地接到源田和三浦的汇报，每每都是好消息，本来他对自己的项目就非常的有信心，可此时却突然发生了改变，如何让他不疑心？ 　　“那个韩俊应该有更深层次的背景，导致他不畏惧官方的权威。”源田解释道。 　　樱源想了片刻，摇摇头道：“不可能的，中国的官员，我了解，你们接触的层次太低……”沉默了片刻：“我会找大使馆帮忙，联系上他们的主要官员，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教你了吧？记住四个字，不惜重金！” 　　“遵命！” 　　“你们要记住，土地是中国的，那个商人所转让的，只有茶园，你们的目标，要放在土地上，而不是那个该死的茶园！”对手下的无能，樱源正一尽管气愤，此时也知道不能再给他们过大的压力，强压着火气，说道。 　　放下电话，虽然没有听到樱源社长的破口大骂，可在两个人的心里，都是惴惴不安。因为，如果樱源社长痛斥他们一顿，或者直接命令他们放弃，都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起码，两个人的责任就降至最小，可现在，樱源居然要动用大使馆的关系，显然，这个项目他是志在必得，万一再有一个什么差池，他俩恐怕……就要成为日本失业大军中的一员了。 　　想到失去工作的那种痛苦，俩人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樱源的效率，远比他俩来的高，不到一个小时，他俩就接到了日本驻滨海大使馆领事的电话，通知他们，已经以私人的关系，约见了滨海市的市委书记，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他俩的了。 　　于长胜最近的风头很劲，不管是旅游业、高科园、石老人度假区还是农业产业改革，他的几个提议，都得到了不错的收效，就他个人而言，还是很感谢韩俊这个能干的小伙儿的，但落在有些人的眼里，就隐隐变成了“抢班夺权”的苗头。他是市委书记不假，可前面却加了一个“副”字。在他的上面，还有市委书记徐中和。此时看来，他的风头俨然盖过了徐中和…… 　　革命的山头，也不是不闹分裂的，于长胜当然不想闹，想必徐中和可能也不想闹，但有些人想闹。如果于长胜天真的认为徐中和是一个正义的化身，永远公正，那么，只能说明他很幼稚，那么当然，他也不可能干到这么高的位置。因为，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击破徐中和的心理防线。 　　情节可以分很多种，关键的这几句话不可少：“徐书记，于副书记这个人确实能干。” 　　徐书记：“是不错。” 　　对方：“他性格也柔多了，什么人都和，你要注意点啊。” 　　徐书记：“注意什么？” 　　对方：“你现在还不管一下，市委可能就姓于了。” 　　徐书记：“慎言！领导之间的事情你少掺和！” 　　对方：“我只是提个醒。” 　　这个提醒的同志，一定是个好同志。这就是所有当权者的惯性思维，领导当面一定会狠狠地批评他，心里却一定会重重地感谢他。这就是历代阴谋家敢于冒险进谏的最大动力。 　　任何人都相信徐书记的能力与水平，但要知道，人，都是有软肋的。而于长胜再次提议转变最初支持日本游乐场项目的视线而关注高尔夫球俱乐部，便成了导火索…… 　　本来这件事，市里几乎是全票通过的，一个国际标准的游乐场，所带来的吸引力是不可估量的，对于一个国家旅游度假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可于长胜此时提出放弃日本的游乐场项目，多多少少让徐书记很不满。可就在这个时候，日本方面的人辗转找到了他，更关键的是，这件事，居然是日本大使馆出面。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说明日本人很重视这个项目，也说明了该公司的实力！ 　　而且，面对两个日本外商许以重金的承诺，虽然他并不在乎钱，思考了一下，却觉得可以利用这事，来敲打敲打某人，实在是个不错的由头。 　　在他的主持下，市委当即召开了研讨会，会上，这个提议一出，立刻形成了两种鲜明的观点，不对立，但各执己见，绝不相让。 　　徐中和认为：“日本方面诚意十足，游乐场项目大家已经达成共识，且该公司实力雄厚，至于午山的那片土地，茶商只有使用权，究竟归属给谁，市委有权做出决定，不能因为小小的茶商而置城市发展的利益于不顾！” 　　于长胜则认为：“日本国内经济已现颓势，此公司外强中干，万一出了纰漏，项目搁浅，而美国公司也已经撤离，那么留给滨海市的无疑将是一个烂摊子，这个烂尾的项目也将成为滨海辉煌的建设史中的一块牛皮癣。”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可当徐中和提出：“你说的是万一，可如果这个万一不出现呢？放着一块大家都认同的项目不顾，转而做高尔夫？实在可笑！” 　　可说到证据，于长胜又拿不出来，仅凭韩俊一面之词，如何能说服的了在坐的经验老到的政客？一时间，让他顿感势单力孤。无奈之下，他又提出：“徐书记，可是我们也不能不顾老百姓的利益来迎合外国人，听说茶商已经跟美国人签订了转让协议，如果我们再把地批给了日本人，那么我们自己人利益的损失又该由谁来承担？这样不仅让我们自己的商人寒心，还平白给美国企业留下一个恶劣的印象，实为得不偿失！” 　　只是他的说辞有些缺乏说服力。 　　最终，徐中和说到：“把茶商叫过来，我们坐下来谈一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他虽然这么说，于长胜心里却有些纠结，很明显，他是想要趁着合同未签订的时候，来压服茶商改变原来的注意，只是……韩俊……此时的于长胜，心里纷乱如麻，实在不知道韩俊来了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情况。但为今之计，也只有把韩俊叫来了。当然，面对这种情况，他于长胜也怀着一种别样的心思，只是，别人看不到罢了。 　　说实话，对于选择哪个项目上，于长胜本身无所谓，再干上3年，换届的时候，有可能更进一步，也有可能调任别的城市，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狠捞政绩，而不是四处树敌。不管是选日本人，还是选美国人，对于他个人而言本是一样的。可那天听了韩俊的话，心中一动，才搞出了这么一出，现在想来也有些动摇了…… 　　“小陶，你给韩俊打个传呼，让他来市委一趟。”会议依然在继续，市里的主要领导，也有出人意料地等在了这里，等着一个小小的茶商改变主意，实在……很有笑果。 　　“陶大哥，这么晚了找我何事？嗳，我和你说，我们学校今天晚上艺术系开迎新晚会，美女如云哦，你有没有兴趣来观摩观摩？”韩俊接通了电话，便打趣道。 　　听韩俊还有如此好的心情，陶伟一脸纠结地说道：“韩大爷！你赶紧来市委一趟吧！你现在可是焦点人物，市里所有的领导都在等着见你呢！” 　　话虽然说的让韩俊觉得听牛逼，可这口气怎么有些怪异啊？韩俊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我又不是美女，他们一帮大老爷们儿见我干嘛？我不去。” 　　“好了，别打岔了，你赶紧来，还不是为了你那块地？”陶伟有些焦急道。 　　“那地怎么了？陶大哥，你就别给我藏着掖着的了，我又不是你们，没那么大的脑子听不懂你们的哑谜，你给我详细说说，不说明白了，我可不去。”韩俊道，心中越发的疑惑了，不过，听他的口气，韩俊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只是说不上为什么来。思前想后，他也想不通哪里出了纰漏。“地的事情，不是已经都解决了吗？”韩俊心道。 　　听罢，陶伟觉得，如果等韩俊到了这里在跟他说，空怕三言两语说不明白，不如现在给他提个醒，心下已有定计，便说道：“韩俊，徐中和徐书记，摆明立场支持日本的那个投资商，于书记已经据理力争，实在无法说服他们，简单的来说，市里基本上决定要跟日本人合作，你那块地，还没有跟美国人签协议吧？” 　　“什么？！怎么会这样？”韩俊讶然道。 　　“啊？”听韩俊口气惊讶不已，陶伟心里一沉：“你已经跟美国人签协议了？” 　　韩俊皱着眉头道：“正式的没签，不过草签了意向，你们这么做，让我很为难啊。我不是说了吗？日本那家公司不行的，他们国内……” 　　“好了，韩俊，你跟我说这些没用，你赶紧来市委，都等你呢！” 　　“他妈的！”放下电话，韩俊骂了一句，转身，要走，却看见身后一帮学生目光古怪地盯着他看。 　　韩俊也不说话，转身出了小卖店，却没有注意，在一旁，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从他刚刚走入小卖店开始，一直到他离去…… 　　韩俊一路小跑出了校门，打了辆车直奔市委，心里暗骂不止，他们这么搞，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吗？都跟人家美国大个子说好了，这出尔反尔的事情，要他韩俊可干不出来。 　　可转念一想，他妈的，自己根本就疏忽了，茶园是他的没错，可地不是他韩俊的啊，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到这里，韩俊又是一阵火大。可现在，居然一直很牛逼的于书记居然也压不住场了，让他亲自去解释，每每想到这里，韩俊就觉得血往脑门儿上涌。 　　自己这可是干好事儿啊，难道真等着日本人携款潜逃了，你们在找地儿哭去？真是混蛋！ 　　气冲冲地赶到市委，陶伟早就在门口迎着他了。一路上，陶伟不住地叮嘱：“韩俊，你进去小心说话，否则，于书记也保不了你的。市里的安排，你照做就行，至于你的损失，于书记会给你相应的补偿，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你不需要掺和进来，千万记住，别乱说话。” 　　韩俊默不作声，来到会议室，此时的会议室，基本坐满了人，有认识的，比如于长胜，也有不认识的，比如除了于长胜和陶伟之外的其他人，不过，大多从电视上见过，上首的，正是徐中和，高大魁梧，眼角略微下拉，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再看其他，什么市土地局，石老人管委，发改委，公安局，等等等等的一系列领导赫然在列。 　　韩俊气急，也不跟他们客气，拉出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于长胜说到：“这位就是茶园的主人，韩俊。” 　　他说的时候，徐中和身边的一人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他父亲现在是市局民政处的副处长。”听到这个消息，徐中和心下哂然，刚开始见他居然还是个孩子，有些惊讶，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的子侄…… 　　“韩俊是吧！”徐中和缓缓说道。 　　“是。不知道这么多领导，叫我来有何贵干？”韩俊大咧咧地问道。 　　见他这副表现，徐中和眉头一拧：“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私自把茶园转包给美国人，对市委工作的开展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一开始就是诘难的语气让韩俊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斜楞着眼睛反问：“我怎么造成麻烦了？不管是高尔夫俱乐部还是游乐场，都是超过千万投资的大项目，甚至高尔夫的投资额要远远大于日本人的游乐场。足足有4000万美元，你们不感谢我为市里招商引资做贡献，还说我找麻烦？真是岂有此理。”正说着，腰间的BB机又叫了起来，韩俊拿起一看，是北京来的，想到北京只有陈老爷子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号，那定然是他的，只是现在一肚子火的韩俊没空回。 　　听韩俊这么说，徐中和直想拍案而起，一个小孩居然敢这么说话，还是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可毕竟他的身份和城府不允许他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这是市里的决定，小孩子家懂什么？你不要忘了，土地可是国家的。”土地局局长说道。 　　“是国家的也不能由着你们这么折腾！日本现在国内经济萎靡你们难道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们，日本的企业现在都不稳定，万一他们倒闭了，把项目建成烂尾游乐场，你们谁来擦屁股？”韩俊当即反驳道。 　　“此话差矣，日本樱源公司我们经过调查，是一家市实力出众的企业，游乐场也是市里一致看好的项目，高尔夫比之差了太远。”规划局的局长说道。 　　“高尔夫差？”韩俊嗤笑一声，他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说道：“咱们先把日本的经济状况放在一边，高尔夫俱乐部哪里差？要规模有规模，要经济实力有经济实力，更遑论，有这么一个国际级的高尔夫俱乐部，可以带动周边的产业，我用我说吗？好吧，我们来数数！” 　　韩俊说着，开始扳着指头一个个的算：“能来玩儿高尔夫的，都是高端人士，在俱乐部周围，可以建高档酒店，不用担心生意；体育用品，高尔夫球具，服装，鞋帽；大量的用功机会；带动国际旅游观光；环境也是优雅，他们来不会破坏午山的生态环境，还会植树铺草，游乐场呢？他们得铲平了午山吧？” 　　有着笔记超越他们20年的见识，韩俊兀自把他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统统加上，但实际上，确实如韩俊所说，在未来的几年里，高尔夫俱乐部的确是一个能带动周围经济的龙头！ 　　“可是，大型的游乐场却能吸引更多的游客啊？”旅游局的局长说道：“而且对周边经济的带动作用也是同样不可忽视的。” 　　“那为什么高尔夫俱乐部不行？这是更高档的娱乐场所，游乐场全国有多少？高尔夫俱乐部全国又有多少？标准18洞的高尔夫俱乐部还有多少？这些你们都没有想过吗？我不明白想你们这么有头脑的人，为何非要死守着一个普普通通的游乐场，却不选择一个日后更有发展潜力的高尔夫球俱乐部？不说别的，就说你们最关心的GDP。”韩俊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难道你们都没算过吗？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能带动起来的GDP，能是一个游乐场所逼的吗？” 　　韩俊越说思路越是清晰，虽然有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因在里面，可相对于那个必将烂尾的游乐场，高尔夫才是正确的选择啊！况且，自己还有1％的股份在里头呢…… 　　只是韩俊并不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任韩俊说破了天，徐中和就是不松口，他不能就这么败了，尽管韩俊说的很在理，会场上，韩俊一一反驳着各各部门的主管，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徐中和皱着眉头说道：“韩俊，我想提醒的你，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不要以为你的这种做法会改变市委的意见！”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可韩俊却管不了那么许多。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但我也是一个滨海人！日本的项目看似不错，隐患却是极多！原因，我在这里就不重复了！另外，那茶园我已经跟戴科斯公司草签了转让协议，明天，那茶园就是戴科斯公司的了，再说，那片地的使用权合同还在我的手上呢，三年！我就是不让！国家可是讲法律的！”这话，无异对他们说，我就是不让，我就是钉子户，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吧！？ 　　不管就事论事也好，当局者迷也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罢，此时的徐中和认定了游乐场的项目，他岂能让他一个普通的孩子阻挠了城市的发展进程？只是在韩俊的不断挑衅下，让他忽略了一点，一个普通的孩子，面对这么多领导，这么多长辈的责难下，还能保持冷静，还能侃侃而谈？ 　　“收起你的无赖嘴脸！” 　　“我就是无赖了，我不能看着你们往火坑里跳！”韩俊拍案而起，惊得在坐的众人目瞪口呆，这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一时间，场面安静的有些诡异…… 　　“B～B～B”这个时候，韩俊的呼机再次响起，拿起一看，依然是北京的号码。韩俊不耐烦地说道：“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再研究研究。一会儿回来告诉我结果。” 　　这话说完，不仅是其他人，连于长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小伙儿……也太生猛了吧？如果不知道的人看来，还以为韩俊是最高领导呢！ 　　不过，韩俊的一席话，却让不少人犹豫了，日本那家公司，看起来不错，可国内的经济正如韩俊所说，“无过便是功”的想法，可不是仅有一个人有的。此时想来，高尔夫俱乐部，也的确不错啊。非要弄的不欢而散，也完全没有必要，再说，这个小孩儿应该跟于书记关系不错的……只是，两个领导如此，让他们做下属的，实在太难做了，更不好表态，以往因为站错队而导致的悲剧，可不在少数呢。 　　一出了会议室，陶伟也跟了出来，脸色惴惴地说道：“韩俊，你这是何苦？你知道你今天得罪了多少人？” 　　韩俊皱着眉头道：“我要不得罪他们，以后有他们哭的，陶大哥，我不瞒你，日本这家公司，以后肯定是要倒闭的。与其让他们来祸害，不如趁早赶走了他们。” 　　“啊？你怎么知道？”陶伟疑惑不已。 　　“我怎么知道你就甭管了，你认识我这些日子来，你看我像个不讲理的人吗？我像个胡搅蛮缠的人吗？”韩俊说完，陶伟默然不语。 　　来到于长胜的办公室，韩俊给北京那边回了个电话。 　　“小俊啊，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刚才在上课？”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接到韩俊的电话，他很开心，想来韩俊这段日子应该开学了，便打个电话来问问，经过8月份几天的接触，这个酷似自己儿子的少年深得他的喜爱。 　　“别提了，陈爷爷，我刚才跟人吵架呢。”听到他的声音，韩俊眼前不由浮现出了那张须发皆白的笑脸，却也忍不住的抱怨道，今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恩？”他的这句“陈爷爷”让陈老头老怀大为，可听他的话，不由地关心道：“为何吵架？在学校里，莫要与人争执啊。” 　　“不是！陈爷爷，我现在在市委呢，跟官老爷们吵的。”韩俊说道。 　　“恩？你跟小于吵架了？我去说说他！” 　　“没，不是跟于大叔，是徐中和。” 　　“市委书记徐中和？”陈老爷子问了一句。 　　“您认识？”韩俊一怔，心道，于大叔他都认识，或许这个徐中和他也能认识，不行，得跟陈爷爷说说，不能让他们往火坑里跳：“那您可得说说他！” 　　说着，韩俊就把情况简单地陈老诉说了一番，并着重点出：“陈爷爷，您可得相信我，那日本的公司实力根本就不行，他们国内经济已经快崩溃了，倒闭那简直是一定的事情，也不知道被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非选那个破公司。” 　　“日本人啊！我不喜欢！”陈老爷子做了总结性发呀，韩俊听的心中一喜。 　　“美国人……我也不喜欢！” 　　“呃……陈爷爷，美国那家公司，不错，比日本的强多了，再说石老人度假区，也得有个这样大投资的项目啊。”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陈老爷子说道：“行！你先别回去，你等……”似乎在看表“十五分钟以后，我给你打传呼让你回去再回去！” 　　“好” 　　“于副书记，这小孩你认识吗？太不像话了！这哪里像个大学生？分明是个无赖，他是哪个……韩世鹏的儿子？这样的同志，你们要好好的沟通！”转头跟公安局长说道，万清明此时也是一头的汗，本来这种会议他没有必要参加，却被邀列席，或许想给那个茶商施加压力，可他没有想到，这个茶商居然是老韩的儿子！ 　　过年的时候他可是见过这个小子，机灵的很，送来的那块石头，也被很多来访的友人称道不已，听说最近考上了大学，老韩也高兴的很。可今天这种情况，几次跟他使眼色，这死小子居然装作没看见。心里不由地一阵叹息。此时领导又发话，他实在难做的很。 　　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接口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人走到徐中和身旁耳语了几句，他脸色一变，然后招呼一声，暂时离开了会议室，可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让在座的众人都是一阵疑惑，像笑，却比哭还难看…… 　　“B～B～B”呼机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候就响了起来，只有三个字“进去吧。” 　　韩俊微微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来事情应该会有所转机。当他再次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安静的有些吓人，鸦雀无声都是轻的，简直落针可闻！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韩俊见大家都不说话，他问道：“事情就是这样，不知道各位领导叔叔大爷们觉得怎么样？” 　　徐中和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那个……我先表个态，韩俊……是个好同志，不计个人利益的得失，一心为了滨海建设事业献策献力，很值得表扬！”带头鼓掌，在坐的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心道这事演的那一出？却也跟着鼓起掌来。 　　掌声渐息，听他又说道：“韩俊同志说的十分在理，日本的经济不稳定，为了稳妥起见，我认为，还是美国的戴科斯公司比较合适滨海的发展，也正如韩俊所说，这也是一个龙头经济嘛！” 　　“嘿！谢谢你的认可徐书记！”韩俊轻笑一下，说道。 　　“呃……对于刚才的态度，我深表歉意。” 　　韩俊大度地挥挥手：“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不也是心急嘛！好了，既然各位叔叔大爷都同意，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晚上学校还有活动，我得赶紧回去了！”说吧，韩俊也不待他们说什么，一溜烟儿走掉了…… 　　韩俊在市委舌战群儒，还在沉浸在达成生意的喜悦中的麦克代森还不知道，他的生意实际上已经岌岌可危了。当第二天，有心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麦克代森之后，惊出一身冷汗的他，赶紧奔赴茶园，他要找韩俊谈谈！这1％的股份……显然已经不够了！ 第四十一章 救火队员 　　徐中和的突然改口，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惊诧不已。刚刚还一口咬定非日本樱源公司的项目不取的徐中和，此时却直接将其抛弃而选择了戴科斯公司的项目，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之间的转变，让许多人很不适应，就像坐过山车，忽然从平地升至云霄又以极快的速度回落，那五脏移位的感觉能好受的了嘛？ 　　话说，他这翻脸，可比翻书还要快啊。仅仅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是这种结果吗？有心人自然会往“他去了哪里？听到了什么话？”方面上去想。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是经不起琢磨的，往往一琢磨，这问题就来了。 　　而韩俊这种大咧咧的表现，哪里像是一个普通市民？好吧，就算他老子是市局是民政处副处长，那又怎么样？换了他们自己的子侄，恐怕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跟在座的诸位拍桌子吧？ 　　拍完了，徐中和居然还道歉了？ 　　他背后究竟站着什么人能让他有这种嚣张的本钱？本来，他们还以为是于长胜，可今天的这种情况，让“于长胜是韩俊的后台”的看法完全站不住脚了。即便是于长胜，也不会跟徐中和拍桌子的。可如果说韩世鹏很牛逼，那么，他还能仅仅是个市局的副处？ 　　韩俊走后，这次会议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尴尬的气氛让徐中和如坐针毡，挥挥手，说道：“恩，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一切按照于书记既定的方针，大家群策群力，争取让这个项目早日上马！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老于了，老于，如何跟外商合作搞好这个项目，就看你的了！”转头跟于长胜说道，然后：“时候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散会！”说罢，当先走出了会议室。 　　尽管他走的依然“龙行虎步”、“器宇轩昂”，可在其他人看来，那背影，总有些灰溜溜的感觉。 　　此时的他，却有苦说不出，刚刚接到“老板”的电话，迎头就是一顿对他工作方式方法上的痛斥，直骂得他一头问号，可听“老板”说屡次提到，日本经济衰退的时候，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含义？虽然时至9月下旬，滨海市可谓秋高气爽，可他的背后依然被冷汗所浸湿……如果不是“老板”及时提醒，那么他要得罪的，将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物？这个叫韩俊的小子，还真是看走了眼！ 　　散会了，离去的众人却都心思各异，而占据他们所有想法的，不约而同地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于长胜却没有动地方，不说其他人，就连相对来说最为了解韩俊的他此时也是一头的雾水，能干到他这个位置的，个人能力暂且不提，背后总会站着一个强有力的人物的。他跟徐中和交集不多，甚至在政见上颇多相左的地方，靠山自然也不同，凭着他对徐中和的了解，韩俊那番话想说服他基本上没有可能。 　　他不是没有想过陈老爷子的能量，可陈老爷子怎么会为这点小事来给徐中和施加压力呢？那不是平白欠徐中和身后那人的一个情分吗？做为一个“老人”，即便韩俊求助于他，最可能的也是告诫韩俊息事宁人，而不是跟着韩俊一起胡闹。选哪个投资商，不都是一样的吗？ 　　转头问陶伟道：“小陶，韩俊刚才出去回电话，你知道是打给谁的吗？”这种话，他本不应该问，可心中的疑惑不解开实在让他太难受了。 　　陶伟想了想则说道：“应该……是北京。”打电话的时候，韩俊并没有刻意地避讳他。 　　“这个……”听到这个回答，于长胜默然不语，看起来，对于陈老跟韩俊的关系，他要重新的审视一下了。自己虽然跟陈老不是一系，可如果能跟韩俊搞好关系，或许也是一个强援，那他的仕途之路，无疑将好走了许多。 　　而考虑到韩俊今天的表现，他不免也有些担忧，他后台强硬是一方面，但今天他这样让徐中和下不来台，保不齐会有人暗中使绊子，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韩俊在日后受到刁难，这小祖宗要是不爽了，还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的呢。 　　再说这个高尔夫俱乐部，既然游乐场已经完全放弃了，那么这个俱乐部则成了景区最大投资项目的唯一“正确答案”，究竟要如何把这份答卷答的更漂亮。还要好好的思量一下的，从新回到办公室把高尔夫俱乐部的相关资料拿出来，于长胜看了半晌，陷入了沉思。 　　抬头看表，夜里8点，犹豫了一下，对依然坚守在自己岗位上的陶伟说道：“还得把韩俊叫来！” 　　在他的心里，韩俊这么不遗余力地位高尔夫球俱乐部说话，在于长胜看来，要是韩俊跟里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他都不信的。跟那里，定然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那么，如果里头有韩俊的影子，自然就不能按照一般的合作方式来进行了。至于怎么做，他想跟那小子商议一下。 　　等陶伟打电话回来，于长胜又把他叫到身边：“明天，找个人，敲打敲打那帮美国佬，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项目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上马的。” 　　心领神会地陶伟嘴角微弯，点头离去，再也没回来。 　　摘下眼镜儿，搓了一把脸，于长胜心道，韩俊这小子，还真是……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徐中和心中郁闷不已，但事已至此，他已无力改变这个既成事实。只是，日本外商方面，他实在不太好解释。不过转念一想，他完全不需要这么被动。摇摇头，给源田打了个电话。 　　“源田先生，很抱歉，市委否决了我的提议。”徐中和淡淡地说道，就像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可这话落在源田健太的耳朵里，无疑是五雷轰顶，颤抖着问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徐先生，您不是答应的吗？” 　　本来，得到徐中和的首肯，他们着实高兴了一阵子，毕竟，他徐中和是市里的一号领导，如果他出面，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居然连他都搞不定了？那么，这事……就这么黄了？ 　　徐中和遗憾地说道：“中国是公正的，是民主的，我们不能搞一言堂。即便我是最高领导也只能提出我自己的提议，但提议通不通过，就是整个儿市委领导班子的事情了，我也不能改变。不过，我觉得，我可以为贵公司找另外的一个地方，想来不会比石老人景区差，当然，作为补偿，您的项目依然会得到跟在石老人景区的优惠是一样的。” 　　他期望用这种方法来稳定住外商，毕竟，这也是一个上千万美元的大项目，如果就这么把外商逼走，不管是在政绩上还是政府的声誉上，都会造成一定的印象。这种情况，是他不想看到的，再说，人家已经送了重金，难道还要还回去吗？ 　　源田听他这么说，本想拒绝，可听到这话的三浦却不断地跟他使眼色。源田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谢谢你了，徐先生，您的提议，我想我们会好好的考虑的。过一会儿，我会给您我们的答复。” 　　放下电话，源田疑惑地看着三浦，问道：“三浦君，你是什么意思？” 　　三浦叹了口气说道：“源田君，难道你想就这么回日本吗？” 　　“事已至此，我只能承认我的失败！”源田语气沉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摆出那么高的姿态呢？ 　　三浦却摇摇头，说道：“源田君，你想没想过如果我们现在回去，迎接我们的将是什么？” 　　源田健太低头不语。 　　三浦接着说道：“不会是鲜花和香槟！只会是樱源社长的咆哮，甚至……我们也会离开樱源，此行……至此，我们可以说一无所获，这个时候，再谈是谁的责任已经毫无意义了。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想想如何解决目前的这个困境吧！”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徐中和的条件也不错，只要我们享受的待遇跟石老人景区的一样，那么我们的游乐场就完全可以进行施工。我们不是那种需要看别的行业脸色的项目，不管我们的游乐场开在那里，只会成为其他行业的龙头。对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听完三浦的一番话，源田小眼一亮，说道：“那么……三浦君的意思是，继续跟滨海合作，而只需要他们从新提供一块开发用地，但优惠条件还是跟在景区内一样的喽？” 　　三浦点点头说道：“徐中和刚才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我想，这是完全可行的，只是樱源社长那边……”说道这里，他看了看源田。 　　源田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他俩已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回去，摆明了是要完蛋的，不如在这里继续当他们的投资商，只要游乐场建起来了，地角还不错的话，加上依然享受景区内的优惠，这不都是一样的吗？如此一来，樱源社长这一关，可就算过了。 　　微微一笑，源田伸出了右手，两人重重地一握，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庆幸。如果这事儿能成，他俩就不用成为失业者了。 　　“徐先生，我们接受您的提议……” 　　当一年后，“断断续续”的游乐场终于无以为继的时候，很多人回想起韩俊的话来，在内心深处，总有些莫名的感慨，当然，那是后话…… 　　出了市委，韩俊长处了一口气，总算没让这帮官老爷傻不愣登地往火坑里跳，至于让某些人下不了台，他却没有于长胜担心的那么多。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摆平了他们，事情虽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向前发展着，可韩俊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这件事让他看到了那些所谓领导们的固执，甚至背后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这次，他凭着笔记的先知先觉没让那块牛皮癣落在石老人景区，可下次呢？ 　　在招商引资的大前提下，难道只要是外国人就能堂而皇之地过来投资，然后大咧咧地要政策、要优惠？“真他妈的！”郁郁不已的韩俊，给陈老打了个电话道谢。 　　“陈爷爷，这事儿可太谢谢你了。” 　　“小子，冲你这声陈爷爷，我还能不帮你去说道说道？打上几个电话罢了。”陈老不以为意地说道，说的，那叫一个轻松。只是站在他旁边的钟建国，却无奈地笑笑，陈老什么脾气，他最是清楚，这种走后门的事情，以往是他最为反感的，此时却为了韩俊找到了老战友，啧啧…… 　　不过，见老头子这么开心，钟建国也只是一笑而过，在他看来，韩俊那点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陈老高兴，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见他对着电话笑容不断，这是……多少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啊？ 　　“没事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汇报汇报你的工作嘛！”最后，陈老叮嘱道。 　　韩俊自然是答应的，只是让钟建国心下偷笑不已，明明是想找这孩子聊天，却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了了件心事的韩俊一路辗转回到了学校，只是此时天色擦黑，简单地在学校外边吃了个晚饭，已经七点半，人家艺术系的迎新晚会彩排定然是看不上了，正式演出恐怕都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吧？ 　　没有老五的带领，凭着他自己想混进去恐怕不太可能，实在有些遗憾。闲来无事的韩俊索性在校园里溜达了起来，想借此舒缓一下烦闷的心情。 　　滨大的绿化虽然比不了二航校那么繁茂的植被，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当他走到一处长廊的时候，却发现有几个人比在墙根儿，探着脑袋向长廊里瞧去。 　　天色暗了下来，长廊顶端垂下的藤蔓让韩俊看不清里头有什么情况，只是人都有一种能掐死猫的好奇心，韩俊也不例外，他见那么多人都在那里探头探脑，好奇心趋势之下让他将迈出的脚步拐了个弯儿，凑上前去想一观究竟。 　　“哥们儿，看什么呢？”走到近前，韩俊发现比在墙根儿是几对男男女女，拍了拍身前一位男生的肩膀，韩俊问道。 　　那男生显然被韩俊的这一拍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了韩俊一下，四下一打量，说道：“新生吧？” 　　“咦？你怎么知道？”韩俊疑惑，他年纪小不假，可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新生来的人还真不多。毕竟有这一米八二的身高，长的也颇为壮实。 　　那男生嗤笑道：“哪有老生一个人来这条鸳鸯长廊的。” 　　“哦”韩俊仔细一看，在这里探头探脑的这几个人，还真就是成双成对的呢。可他们在看什么？问道：“怎么了里头？” 　　“每天都在上演的分分合合……”另外一人小声说道。 　　韩俊有些不明所以，却听又有人小声借口：“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男的也真是的，还带这么多人来，失策啊。”一个女生悄声道。 　　“嘻嘻……”惹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朝里头看了一眼，韩俊发现不到20米的长廊里，站了两个人，一个身高不逊于自己的胖子，估计那体重起码有韩俊两个那么多，另外一个则是瘦削的女生，如果单纯看那个女生，或许只会觉得她身材还不错，可跟她对面的那个胖子一比，那简直是一个贫苦大众的孩子啊！ 　　“宋菲……我哪里不好？给个机会不行吗？”离的不算远，韩俊听到了他们的话，胖子的嗓音有些尖，如果不是看到他的体型，让人一听起来，总会觉得他。原来是求爱的……韩俊从小的八卦之心就不如其他人强烈，或许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见到这种情况，就想转身离开。 　　却听那女孩子无奈地说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听到这话，韩俊一个趔趄，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心道，这女孩儿真逗，这话得好好学学，太有杀伤力了。不行，得听听她还说什么，不由地停住了脚步。而早就在这里猫着的这些学生一个个儿也是捂嘴偷笑。显然，他们也被吸引了才留在这里看热闹的。 　　“那俩人是谁啊？”一个围观的学生问道。 　　“男的叫田野，据说家里挺有势力，女的是宋菲啊，经管系的系花哟。” 　　听到这话，韩俊心下了然，原来是郎财女貌，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太相配啊。 　　正想着，那胖子开口了，“我就是喜欢你啊！郎未娶、妾未嫁的，我们俩也挺合适的啊……”这男的脸皮倒挺厚实，韩俊算了算，他们才多大点儿啊就扯到嫁娶上去了。 　　“田野，您家大业大的我可高攀不起。”女孩儿还是不咸不淡地说道，这话虽然有着明显的拒绝的意味可是那个叫田野的男生似乎还不打算放弃：“攀得起、攀得起！这有什么？你就是我的灰姑娘，我就是你的白马王子……” 　　“呃……”韩俊额角冷汗直下，鸡皮疙瘩颗颗暴起。一胖一瘦俩人站了个对面，拥有无比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加上这番话，直让韩俊想到了黄世仁跟喜儿……再说，他那个体型，估计国内品种的马，少有能驮得动他的。 　　女孩沉默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谁！？”男生似乎有些气愤。 　　“是……”说着，女孩缓缓地转过身。 　　见到这种情况，原本还猫在那里的几对“鸳鸯”，哄的作鸟兽散，看到这种情况，韩俊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突然之间就全跑了？ 　　却见女孩翘指一点，指着韩俊说道：“他来了！”说着，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朝韩俊“飞来。”此时韩俊再想走，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啊？”没待韩俊说什么，女孩一下挎住了韩俊的胳膊。夏天都穿的不多，挨挨擦擦之下，他只觉得胳膊处登时传来一阵柔软的质感。想甩脱，却发现那女孩不仅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还不断地朝他使眼色。借着依稀地月光，韩俊发现，这个女孩貌似……还挺好看。 　　只是这会儿，他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姑娘是拿自己当挡箭牌来着，怪不得刚才那些学生全都跑掉了，很明显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韩俊虽然也觉得自己相貌不俗，却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帅到那姑娘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投怀送抱的程度。 　　“妈的！”韩俊暗骂一声，怪自己多事，“以后要是再看热闹，我韩字就倒过来写！”大叹果然不能随便看热闹的…… 　　宋菲今天心情很不好，被那个胖子纠缠了一个学期，好不容易暑假消停了一会儿，没想到开学之后又是这种情况。家里有点势力了不起吗？那种一见面就大谈特谈他爸爸如何如何的二世祖是她最讨厌的。 　　本来想今天跟他说清楚，不过显然她低估了对方的耐心，无奈之下，只好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来“抵挡”一阵，只是本想随便说个名字，无意间正好发现了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了那里，当下顾不了那么许多，先摆脱了那个讨厌的二世祖再说。 　　不过，她想的是不错，可完全没有考虑韩俊的感受，被抱着胳膊的韩俊，尴尬不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好意思，田野，我们先走了。”说罢，转头冲着韩俊甜甜一笑：“久等了，我们走吧。”冲胖子挥挥手算是告别，宋菲拉着韩俊就朝长廊外走去…… 　　胖子，喊了声“慢着！”疾走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宋菲，说道：“宋菲，你这把戏太老掉牙了吧？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吗？随便找个憨货就来应付我啊？” 　　“你松手！”宋菲挣扎着，奈何胖子跟她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怎么可能挣脱，只能边使劲往韩俊这边靠边像韩俊投去求助的目光。田野眉头大皱，对着韩俊说道：“小伙儿，这儿没你什么事，不想惹麻烦的就赶快走，宋菲，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韩俊本来心情就不太好，他今天惹的“麻烦”还少吗？本不想生事的他，一听这话加上两人又拉扯起来。立刻烦了：“她不喜欢你，纠缠下去有意思？”韩俊阴沉着脸冷声道。 　　“管你屁事？滚远点，别妨碍我们说话。”见他根本没有否认自己就是西贝货，田野瞪了韩俊一眼，不用说他跟宋菲毫无关系，即便真是他刚找的男朋友又能怎么样？只是没想到…… 　　“啪！”韩俊反手给了胖子一记耳光，问他：“你想说什么？” 　　夜里，这声耳光清脆而响亮。 　　“你……你敢打我？”捂着脸，胖子一脸惊诧地看着面色阴沉的韩俊。“你知道我爸是谁！？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记耳光，接着问：“你想说什么？” 　　“你！” 　　“啪！”第三记耳光，韩俊问：“你想说什么？”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没事了！你们聊，你……你等着！”捂着红肿的脸，胖子慌乱地说道，边说边往后退去，退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之后，却不忘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跑了。 　　“妈的，怂包。”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韩俊不屑道。转而看着身边的女孩儿，心里充满了厌恶：“这样好玩吗？无聊！”说罢，转身离去。对于不打招呼就利用自己的这种行为，在韩俊看来是不可原谅的！ 　　宋菲呆住了，田野的老子跟学校的领导关系极为密切，眼前这个学生居然连抽了田野三耳光？ 　　“喂！”宋菲赶忙追上韩俊，焦急地说道：“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我只是想挡他一下，可你打了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韩俊瞥了她一眼，尽管她很漂亮，精致的脸上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可韩俊却皱着眉头说道：“爱谁谁。”埋头疾走。 　　“嗳？你新生吧？”宋菲问道，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韩俊一怔，怎么谁都能看出自己是新生？停下了脚步，说道：“我无意间溜达到那的。” 　　“还装？老生有不认识那个胖子的？”宋菲说道。 　　“他很牛逼？” 　　“他不牛……他爸爸跟学校领导关系可铁的很，我看你最近还是不要经常在学校里走动了。我就说我不认识你。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你了。”宋菲心里充满了歉意，不过她是在没想到韩俊会动手。现在也只有提醒他多注意一些了。只希望今天天色已黑，田野看不清韩俊的相貌。 　　韩俊道：“我们本来也不认识。” 　　宋菲笑笑，说道：“现在不就认识了吗？今天谢谢你了。那胖子很烦人的。我叫宋菲，91级的，大二，你叫什么？”宋菲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韩俊却没理她，只是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继续朝前走去。 　　这下宋菲也有些不满了，好歹自己也算经管系的一朵花，以往跟男生交谈他们哪个不是摇头摆尾的？自己这么和颜悦色地，他还蹬鼻子上脸了？当即说到：“喂！你也太小气了吧？连个名字也不肯说？” 　　韩俊再次站住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刚想说什么，腰间的呼机又响了，骂道：“靠！还有完没完了？” 　　说完，留下呆呆的宋菲，急匆匆地跑了，在宋菲看来，就好像他家着火了…… 　　望着韩俊离去的背影，宋菲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恼怒，这个新生……太小气了！ 　　“于大叔，我服了您了，有啥话，不能一气儿说完嘛？”再次被忽悠到了市委，韩俊直接举手投降了。他感觉今天就像一个救火队员，四处疲于奔命。 　　于长胜哈哈一笑，热情地把韩俊拉到椅子上，和颜悦色地说道：“小韩呐，今天你说的是畅快淋漓，给我的难题却是不小啊。” 　　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于大叔，有什么难题？” 　　于长胜道：“还不是那个戴科斯公司？怎么上马这个项目，还真是让人头疼，你小子今天这么让徐中和下不来台，我恐怕他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他说的上马这个项目，如果不考虑韩俊的因素，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有问题，但现在，如果不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势必让这个敏感的项目充满了不可预见的变数，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利益均沾”，让所有的人都绑在一辆战车上，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所有的人劲儿都往一个地方使！ 　　“嗨！怕什么，要不是他们都是那么死脑筋，我怎么会那么冲动，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啊。”韩俊说道。他今天可不仅让徐中和下不来台，跟他同样尴尬的人可不在少数，虽然有这陈老爷子这个强大的后台，可要说他们心里没有一点别的想法，韩俊也不相信。万一到时候给自己使个绊子，难道大事儿小事儿都要去麻烦人家吗？于长胜说的不无道理。 　　不过，只是稍微一思量，便有了一个计划。 　　“冲动啊，他可真是折磨了不少少不更事的人，那东西可是个魔鬼，在它面前倒下的人还少吗？小韩，以后可要注意点啊。”于长胜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止不住的得意，当初徐中和一提出反对他的议题，他就很是恼火，这不，还是韩俊给他出了一口恶气？ 　　笑着说道：“我这想了快俩小时了，到你这儿就成不难解决了？来来来，你跟我说说，如何能让方方面面都满意？”于长胜本来就打着想听听韩俊的意见的主意，就算韩俊不知道，可他身后的人可不一定不知道啊。 　　做出一副洗耳恭听装的于长胜，却瞬间囧了…… 　　“市政府出一部分钱，跟他们合资经营不就行了？”韩俊随口说到。 　　于长胜听完，哑口无言，半晌，伸出两指点了点韩俊，摇着头说道：“小韩啊，小韩，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自己不就开了个合资公司？不知道合资公司我们的出资额要高于51％的？就算戴科斯公司同意，你以为市政府是银行啊？2000多万美金啊那是！我们哪有这个钱？”如果政府能出一部分资金跟戴科斯公司合营，那无疑会给政府带来极大的收益，但问题是经济实力不允许。 　　韩俊想了想，说道：“这没关系，有多少钱出多少钱，我们就沾个股份，这事儿我去跟麦克代森谈谈，不过不要太多，多了他们不会接受，咱们再政策上给予相应的补偿就好，我感觉这是个双赢的办法。”韩俊说道这里，也觉得事情极为可行，毕竟“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人家要独资的？” 　　“对啊，谁说他不是独资来？我们又不干预他们的经营，一切的经营都是他们的事情，而且，我们也不一定要用货币的方式，咱们不是有地嘛，详细的情况，咱们再谈谈就是了。”韩俊道。 　　听到韩俊这么说，于长胜恍然，这个办法虽然有些不太合乎规定，却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只要双方意见达成一致，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本来于长胜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可行性来说，他并不认为戴科斯会同意，只是韩俊这么说，再联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定然是跟他们早就有交易个。只要韩俊出面，或许在他看来的这个难题，还真就不是那么的难办了。 　　俩人计定，韩俊这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这一天下来，韩俊可真累的够呛，回到宿舍，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舍友们早就回来了，见韩俊一副蔫儿了吧唧的样子纷纷打趣他。 　　小鼓道：“老大，你这是干嘛去了？今天没去看艺术系的演出，实在太可惜了。” 　　“嗨，别提了，今天可累死我了。怎么样？迎新晚会还好玩吗？”韩俊勉强咧了咧嘴算是个笑容。 　　大鼓啧啧叹道：“我俩现在特后悔考电子工程，学什么劳什子计算机，老大，你是不知道，艺术系的美女，啧啧，那叫一个多啊。舞跳的，那叫一个美……” 　　听他们这么说刘亮但笑不语。 　　不过想到自己两次答应带他们出去玩都放了鸽子，韩俊有些歉意地说道：“哥儿几个，实在对不住，最近事情太忙了……” 　　海子摆摆手说道：“老大，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要在这里读书读四年呢，什么时候出去转转不行？刚开学，大家都挺忙的不是？我们也就跟你逗乐，你可别太在意了。” 　　“就是就是！啥时候玩不行。”几个兄弟附和着。让韩俊感到一阵温暖，豪气顿生：“行！就冲哥儿几个这么仗义！抽时间，怎么地也得好好乐呵乐呵。” 　　“没问题，哎！我说，老七，平时就你话多，今天还看书呢？你那本《金瓶梅》都快给你翻破了吧？”耿默说道，他在张炜的上铺，探下半个身子，冲他嚷道。 　　张炜搓了搓脸叹了口气说道：“我都看完了，现在可不是看的《金瓶梅》是大学语文好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快正式上课了。难道你们都把高中时刻苦求学的精神扔到了一边了吗？” 　　“切！”他的话被所有的人一起鄙视了。 　　自从进了大学，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让“大学”这两个字眼，失去了几个月前那神秘而崇高的光环，实际上人就是这样，对一个不熟悉的东西的向往，当得到它了之后，那股神秘感便随之消失了。 　　不管是哪，只要是学校，自然要面对书本、作业、和考试的。只不过，刚刚入学的他们，还没有从那丝兴奋中解脱出来罢了。 　　“说我干嘛？二哥不也在做笔记吗？”张炜对大家的鄙视很不以为意，指着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海子说道。 　　海子抬起头，撇撇嘴：“我是在写信好吗？” 　　“哈哈！” 　　说道写信，韩俊心中一动，忙起来居然忘记给那个鼻涕妞写信了，这要她一封封的往三中寄信，给白悦看见了她嘴上不说什么，总有写不太好的。想到这里，翻身起来，垫着刚刚发下来的新书，简单地写了一封信，没有过多的内容，只是告诉他，他考上了大学，现在的地址已经改变云云。 　　寥寥几笔，一蹴而就，随意的叠好跟海子讨要了一个信封，装好，正瞧见摆在床头，刚刚下发的新学期的课本。韩俊倚在床上，随手取过，匆匆翻阅。 　　不翻不知道，这一翻之下，韩俊悲哀地发现，大一的课程，毫无专业性可言，通篇枯燥冗长的基础知识，什么大语、英语、高数、思想政治修养，几乎跟高中没有太大的区别，应要说区别，那边是难了很多…… 　　本来在高中就不怎么爱学习的韩俊，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端坐在课堂里，仔细聆听着老师讲的那些他完全不懂的课程…… 　　再一想到自己即将展开的那项业务，韩俊就是一阵头大，笔记上，曾经记载着一条让他很是心动的项目，只是那个项目不同于绿石馆，需要启动项目的资金过于庞大，暂时不是绿石馆的盈利能力所能够承担的，本来他是想等两年，积累积累资金再做打算，却没有想到意外地得到了戴科斯公司的那笔钱，这样一来，或许他可以提前进行安排了，只是……上学和生意，该让他如何取舍呢？难道不管学业去忙生意？抑或是不管生意去忙学业？ 　　有道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第四十二章 麦克代森的感激（上） 　　宋菲看着匆匆离去的韩俊，心中充满了失望“这家伙连个名字都不想告诉我的吗？” 　　本来，还想去看看迎新晚会的她，此时也是兴致索然地回到了宿舍。 　　刚刚开学，无论新生还是老生总会有些浮躁，毕竟新生是9月28号才正式上课，之前便是军训和迎新晚会等一系列的活动，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已经开学了的老生。 　　回到宿舍，几个姐妹都在，显然刚刚开学，她们不约而同地没有去自习室。见宋菲面带郁郁之色，不由地打趣她道：“呀，菲菲，这么快就回来啦？跟那胖子处的么样了？要我说，那胖子也不错，起码你以后不用担心分配的问题啊？” 　　宋菲瞥了一眼说话的这个女孩，是自己的上铺也是同班的同学张宁，摇摇头：“别提了，今天气死我了。” 　　“咦？胖子不是挺殷勤的吗？惹你生气了？”张宁奇道。这话也引来了宿舍里其他几个姐妹的兴趣，在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的淬炼下，这种花边新闻是她们最喜欢的了。看书的放下了书本，收拾内务的停下了手中的伙计纷纷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说说！”七嘴八舌地问道。 　　“你们不知道，今天我碰见一个新生……”说着，宋菲将今天在长廊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宿舍里的姐妹们。 　　说道田野的纠缠众姐妹嗤之以鼻，可当说到那个样子有些小帅的男生居然敢掌掴田野，就让她们惊讶不已了。 　　“天哪！那新生扇了田野三耳光？”听完他的讲述，张宁惊讶地合不拢嘴。而宿舍里的其他几人几乎是同样的表情。 　　“哇！好有性格啊！他简直就是一个不畏强权的标志性人物啊！” 　　“嘿！我倒觉得那个田野也太脓包了，幸好咱们菲菲拒绝了他。长那么大个子被人打了都不敢还手。” 　　“完了，完了，那新生恐怕完蛋了。要是被田野找到，毕业分配恐怕是没戏了，没准儿还要背个大处分。” 　　“天都黑了，没那么巧吧？” 　　一时间，宋菲的宿舍里议论纷纷，有替韩俊叫好的，也有为他担忧的，个中评述不一而足。 　　张宁问道：“呀，菲菲，你知道那个救你于水火的帅哥叫什么、那个专业的吗？” 　　宋菲摇摇头，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不知道，我问他，他不理我。”一想到韩俊那张冷冰冰的脸，她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讨厌他？绝对不是，好歹人家还帮了她，可为什么会有种难过的感觉呢？她心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宿舍里其他几个女生顿时感叹道：“天哪！不是吧！我们的大美女菲菲亲口问他的姓名，他居然不说！？” 　　“还地呢，人家不说，我又什么办法？”宋菲翻翻眼皮。 　　“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我看不像，毕竟我利用他在先的，看起来他有些生气了。”宋菲喃喃。 　　张宁道：“真的假的？菲菲，不是一个暑假过了，你的魅力成级数递减了吧？连个小男生都能轻易抵挡你的美色了？”这话说的宋菲面红耳赤，的确，这种情况宋菲还是第一次碰到，实在尴尬，自己居然连个新生也摆不平了？ 　　“咦？难道美色对他没有吸引力？”另外一个舍友接茬道，片刻故作恍然：“他不会是个相公吧？” 　　“哈哈！没准儿就是个相公！”张宁道。 　　“讨厌！你说什么呐。”宋菲脸色一红，啐道。 　　“哈哈”张宁的话，引得一众舍友笑的花枝乱颤，当即有人提出：“菲菲，不用担心，等哪天碰到了我们帮你探探他的底。看他是不是个相公，要是不是，你就收了他吧。样子不差，又那么有男人味儿。” 　　宋菲扔了一圈儿卫生球眼：“你们这帮小骚蹄子，满脑子都想什么呢？不和你们说了，我上自习去！”抄起床头摆着的书本，逃也似地跑出了宿舍，留下身后笑声一片。 　　“张宁，我看咱们菲菲是春心动了。”宋菲已经走了，议论却没有停止。 　　张宁讶然：“别闹了，再怎么说她也不能找个学弟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学弟好啊……” 　　“嘿！听菲菲那么说，我倒真想看看，那个敢掴田野的帅小伙儿到底长的什么样啊，是不是三头六臂？” 　　笑声，再次四起…… 　　第二天，刚刚起床的麦克代森直感觉精神百倍，竞争对手既去，还能有什么比这事更让人开心的呢？接连多日来的紧张瞬间消失，那种放松感让他很舒坦。不过，显然他高兴的有些早。上午10点，助手推门进来的一番话，却把他从天堂踹到了人间。 　　“麦克先生，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一个？” 　　闻言，麦克代森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眉头轻蹙，说道：“先说坏的吧！” 　　助手点点头：“坏消息是，樱源公司已经展开了行动，他们通过大使馆找到了滨海市高层的关系，对我们双方的项目进行了重新的讨论和决议。提出，土地的事情，韩俊无权干涉，我们得到的只是茶园，如果被樱源公司得逞，那么我们不仅将白白损失1％的股权，在这场竞争中也将完全失败。” 　　“什么！？”麦克代森大惊失色，凌晨他才刚刚跟老板汇报了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如果这个时候再出了什么差池，那他该怎么交代？忍住心头的慌乱，问道：“那好消息是什么？” 　　助手又说：“好消息是，韩俊突然到访市委，坚决的支持我们，好像已经说动了那帮官老爷……” 　　虽然这的确算是一个好消息，可麦克代森却不敢掉以轻心，直接说道：“好像？什么叫好像？我要确定！” 　　面对他的逼问，助手也有些为难：“这些消息都是我通过其他渠道得来的，十分可靠，而且根据您的推测，韩俊成功的可能性极大，但同样的，樱源公司有了第一次行动，我们也不敢保证他们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 　　麦克代森沉吟了一下，作为一个实力不俗的投资商，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信息渠道，对于助手所说的那些话，他深信不疑，此时也顾不得美国的时差，立刻给老板打了电话，经过老板的一番授意，麦克代森带着翻译，立刻驱车赶往茶园…… 　　“咦？麦克先生，您怎么来了。”白猛对于麦克代森的突然到访很惊讶，昨天不是都谈好了吗？他还特意去跟老朱沟通了一下合同的签订事宜，老朱也同意了，毕竟韩俊当初的计划此时看来已经完全成功了，甚至，远比预想的效果来的还要好。 　　“白先生，我想立刻见到韩先生，不知您有没有办法。” 　　白猛一阵疑惑，不知道他这么着急找韩俊为了什么，不过见他面色凝重，白猛这段日子来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涨了不少，而且这么大的买卖他也不敢耽搁。只是韩俊已经开学了啊，现在找他，难道要去学校？ 　　有些为难地说道：“麦克先生，不好意思，现在找韩经理恐怕有些困难。” 　　“为什么？” 　　“韩经理已经开学了啊。” 　　“开学？他还在上学？” 　　“是啊，滨海大学。” 　　“上帝啊！难道他还是一个学生？” 　　“是呀，所以我说现在找他恐怕有些困难，找我们朱经理行吗？”白猛提议道。他以为是签订合同的事情，不过，如果能更快的签订转让协议，白猛还是很高兴，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荒山野岭的闷也闷他了。却没想到麦克代森略一沉吟，便否决了这个提议，在他看来，目前唯一能解决这件事的，便是韩俊，而且从樱源公司的速度上来看，每耽误一分钟，所造成的后果都是极为可怕的。 　　“我们可以去学校找他吗？” 　　“这个……”白猛有些为难，问道：“事情很急吗？” 　　“十万火急，如果不马上找到韩经理，我们的合作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麦克代森说道。 　　听到此话，白猛心头也是一阵紧张，如果刚刚谈成的这件大买卖泡汤了，几百万的收入就这么飞了不说，这片破茶园可也搭进去了不少钱。咬了咬牙，说道：“好，那我就带你们去找他！” 　　韩俊的班级在哪白猛不知道，但他却知道韩俊学的是营销。当即带着麦克代森一行人直接去了滨海大学。 　　焦急的麦克代森完全没有功夫去惊讶韩俊仅仅是个大学生的身份。他带着跟老板重新商量好的计划，一定要跟韩俊当面谈谈，只有得到了他的全面支持，这个项目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全上马。 　　而之前跟他谈的1％的股份，在跟韩俊的能量比起来，显然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当然，要得到韩俊的支持，他们，可是下了大本钱的。 第四十三章 麦克代森的感激（下） 　　后世经济学家在研究天才少年——韩俊的崛起的时候，对于原因，总会提出无数的猜测。毕竟一个以高二身份考上大学的学生，即便他有着很高的智商，却也不可能总在风起云涌的商战中获得先机，且无一次失误，在众说纷纭的“原因”中，最被人们所认可的，那就是发生在1992年9月的时候，他与自己坚实的盟友麦克代森的一次秘密会面。 　　他们认为，正是这次会面，韩俊得到了麦克代森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从而确定了日后的发展方向，也正是这次会面，两人达成了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 　　当然，这只不过仅仅是韩俊崛起的种种猜测之一，毕竟，当时参与到这次会面的，除了两个当事人，也仅有一个翻译而已，或许因为这个翻译的低调，让人们无从可知，两人这次会面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也不是没有有心人去找这名翻译来证实一下，只不过他们都失望了，每次找到他，得到的总是含糊其辞，不是说自己忘记了，就是说他们也没说什么。 　　而之所以他们会有这种猜测，全来自当时同去滨大，但没有旁听的白猛，据他所说，他俩是要谈一件关乎发展的大事…… 　　可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麦克代森心急火燎地来到了滨海大学，得到白猛消息的韩俊早就等在了门口，看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停在门口，韩俊直接走了过去。 　　“麦克先生，我倒有事想跟您谈谈，没想到您这么急着过来了。”韩俊笑容可掬地说道。 　　麦克代森亲自打开车门把他让上了轿车，诚恳地说道：“韩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好好的谈谈。” 　　韩俊并不知道麦克代森已经得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以为他又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说道：“好吧！” 　　“开车！”麦克代森吩咐司机，却被韩俊制止。 　　“等等，麦克先生，我觉得在这里谈就挺好，一会儿学校还有事情，不能回来的太晚。”既然他能找到学校，韩俊也就没有打算再做任何隐瞒，本来他就是个学生，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我觉得，我们俩得私下里谈谈。”麦克代森有些为难地说道。看看司机，又看了看白猛，如果不是他中文实在无法跟韩俊交流，或许也有让翻译一同闪到一边的心思。 　　韩俊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尊重他的意见，因为一会儿要跟他提出的一些条件，外人听到了也不是太好。只希望这个翻译不会胡说八道。当然，韩俊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名翻译已经为戴科斯公司服务了多年。职场上的规矩，他明白的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明白，否则，这种涉及商业秘密的谈判也不会带着他。 　　“猛哥，你下去等我一会儿。” 　　白猛点点头，下了车，不过心里却有些依依不舍，大别克坐起来……还蛮舒服的，无论如何以后也要找个机会忽悠忽悠韩俊，让他赶紧买车，不管是家里还是茶园，光耽误在路上的时间一天就要两三个小时，遑论坐着小轿车还那么拉风呢。 　　此时的车里，仅有三人，便成了日后被称为“轿车秘议”的一次会谈。 　　“韩俊先生，昨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您……”麦克代森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引起韩俊的反感。 　　韩俊却笑笑：“小事，麦克先生请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收回即将属于你的开发用地。所有的反对声音，我都让他们闭嘴了。” 　　听到这里，麦克代森大为激动，悬了一上午的心，到这会儿才算完全放下，握着韩俊的手说道：“实在……实在是太感谢了！”他早就猜到韩俊背景深厚，却不知道居然能达到这种程度，他自问，如果他仅仅是普通官员的子弟，那么面对日本大使馆出面联系的项目，如何有可能改变局势？ 　　心下更是打定了一定要笼络住他的意思。此时不同往日，他早就得到了老板的授意，此时他手里的筹码可要远远大约昨天了！ 　　那个“very、very、thanks you！”韩俊还是听得懂的。摆摆手说道：“你也不同客气，好歹我也有股份不是？虽然1％少了点……”没待韩俊说完。麦克代森就开口道：“韩先生，为了表示对您的感谢，以及我们的友谊，我觉得，那1％的股份实在太少了一些，根据我们董事会的决定，准备为您追加到2.5％”“2.5％”听到这个数字，说实话，韩俊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但考虑到昨天晚上跟于长胜的一番谈话，他觉得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他重新谈一下。 　　韩俊沉吟着，心中想着措辞，可在麦克代森看来，他似乎有些“不满”，可毕竟他所能控制的股权也仅仅有5％而已，今天跟老板沟通过，他的股权可控比例被追加到10％，并且授意麦克代森，在不超过公司承受范围的情况之内，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韩俊绑到共同利益的战车之上！ 　　可面对韩俊的表现，麦克代森心里有些惴惴，他总不可能真的把10％的股权让给韩俊，那就太不靠谱了，毕竟还有许多关系是要处理的。 　　“韩先生，凭着您竭力为我们争取，便足以可见您对我们的诚意，以及友谊！所以，有些话，我想跟您直说。”麦克代森犹豫了一下，决定索性跟韩俊交底，从昨天韩俊的表现，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来看，韩俊值得他这么做。 　　说道：“我可控的分配股权，只有很少的一点，2.5％已经是我能付出的最大额度了，只希望您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如果樱源公司还有第二次……”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看韩俊的脸色。 　　没想到韩俊却笑了起来，说道：“麦克先生，您多虑了，我考虑的不是所占利益多少的问题，您更给我的这些股份，我非常的满意，但是您要知道，有些事情，并非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要考虑的方面非常的多，我这里有一个建议，不知道您想不想听一下。” 　　“请讲！” 　　“樱源公司的能量不容小觑，就我个人而言，是十分不喜欢跟他们合作的，至于原因，您可以理解为我更看好您的项目。当然，如果要抵消樱源公司的能量，仅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不够的，我希望能给您带来更多的盟友，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麦克代森心下一阵惊喜，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种结果。 　　“那么，我就想问一下，麦克先生，您自己最终可控的股权分配，到底有多少？”韩俊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个问题他是一定要搞清楚的，毕竟对外宣称的，戴科斯的这家国际高尔夫俱乐部是美国全资控股。 　　这次麦克代森没有丝毫的犹豫，如果能彻底击败樱源，眼前的这个盟友，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原本是5％，今天跟老板争取了一下，追加到了10％。” 　　“10％啊……”韩俊微微点头，说道：“这样，我占的2.5％其中1％我想立刻套现，则剩下的股权，我帮你联系一下滨海政府，由政府出资占一部分股份，他们不会参与经营，而且这样一来，在日后的俱乐部的发展上，还有更多更大的空间，也为您前行的道路，扫清了一切的障碍，您看如何？” 　　听到这个消息，麦克代森大喜过望，要是有了政府的支持，完全就不用再考虑樱源公司的影响了，何乐而不为？若说以前，他可控股份没有那么大，想拉拢某个盟友，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本，本来他们并没有想到在滨海的投资会遇到对手，也没有想到这个对手的实力会如此之强。可现在完全不同了，有了韩俊的帮助，不仅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生生摁死，又凭空多出来日后大的无法想象的资源！ 　　“这……实在……是在太好了！”麦克代森激动地说道：“套现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跟政府合作，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呢？” 　　“嗨，你怎么那么笨呢？”韩俊说道：“你不是看好午山那块地了吗？给你免上几年的土地使用费，在税率上给予你些许优惠，这还不行吗？” 　　“噢！”麦克代森恍然大悟。 　　韩俊接着说道：“日后等接待个什么投资商，视察的领导的时候，你这里不就成了第一线？不仅我将认识更多的绅士，恐怕你将认识的士绅也不会在少数吧！”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此时的韩俊，心里也是一阵的畅快，本来还以为说服麦克代森要花些力气，谁知他却上赶着来此，实因为韩俊到现在也没有看出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在他看来，摆平樱源公司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事放在外人的眼里，自然就极其不凡了。 　　麦克代森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情而来，带着满心的喜悦和满足而去，韩俊心道这或许也是个三赢的局面，戴科斯和市委那帮官老爷暂且不提，他将得到的这套现而来的300万，可是实打实的他自己的钱，而有了这笔钱，下一个目标，岂不是近在眼前了嘛？ 　　送走了麦克代森，韩俊返回了学校，一些相关的资料，他必须要查阅一下的！ 第四十四章 瞧我这爆脾气 　　剩下的事情，韩俊就不需要操太多的心了，海鑫公司跟戴科斯签订的茶园转让合约，按照既定的计划交给了老朱来处理。 　　跟韩俊的一番交流，麦克代森也知道了韩俊只有十七岁的事实，虽然惊讶，可韩俊的能力让他无法不忽视掉他的年纪。心里却更加的对韩俊佩服不已，即便是背景深厚的二世祖，又有几个能跟韩俊这种杀伐决断比的了的？毕竟他才十七岁啊！现在便拥有这种实力，那么以后呢？ 　　想到此处，韩俊在麦克代森的地位，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至于那1.5％的转让协议在当天韩俊就签字了，剩下的1％的股权，戴科斯公司将以330万人民币的价格现金收购回来，并直接将转账支票存入了韩俊的个人户头。 　　但是，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太多，韩俊因为要住校，也没有及时跟家里联系，而因为这三百多万的突然到账，还惹出了一场不大的笑话…… 　　9月底，因为国庆银行要休息，金芳提前盘点，30号那天下午带着二十万的营业款去银行存钱，并将其中的十万元按照“惯例”存入韩俊的户头，韩俊跟老朱以及苏维康的分成，原本是按年份来结算分成的，只是金芳当上财务主管之后，始终认为“钱只有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才算是自己的钱。” 　　因此，每个月除去维持博物馆应有运营的费用和员工工资的支出，剩下的纯利润，她总会一门儿算好韩俊的那份，直接存到银行，虽然这样一来，给她的工作量加大了不少，可她依然乐此不疲，看着儿子那张存折上不断增加的数字，金芳的心里总会有种满足感和成就感。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说得清，却十分类似于农民看着自己长势喜人的庄稼地。 　　可是这天，当存折打出来之后，看着存折上凭空多出来的一串儿“0”金芳登时有些眼晕。 　　很明显，五个零和六个零，起码从长度上来看就不一样，再者，前面的数字也不是自己早就算的门清的那几个数字。这下金芳有些迷糊了，明明自己存进去的是十万，怎么凭空多出来三百多万？ 　　她当然不会认为那是打印机的问题，还以为是银行工作人员弄错了，当即就要提出给人家退回去，要是就这么“眛下”，没准儿是犯罪呢！ 　　好歹银行的工作人员颇有“拾金不昧”的风范，在一番十分不耐烦地查询之后，又加上金芳跟韩俊的求证才算解除了这场误会。 　　可儿子背着自己忽然之间赚了这么多钱，一时间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博物馆的盈利能力已经算不错的了，这几个月，每个月韩俊自己的纯收入就能达到二三十万，想着到了年底差不多也能跨入百万富翁的行列，但金芳从来没有想过，这短短的几天，儿子就赚了这么多钱？ 　　虽然对于韩俊与那个美国公司的交易她并不清楚，却也高兴的很，恨不得每天睡觉都搂着那张存折，这代表着什么？咱也是趁百万家财的人了！别人还在朝着“小康”努力，自己家甚至现在闭掉绿石博物馆也可以不用愁吃喝一辈子了呀。 　　对于母亲的这种想法，韩俊感觉非常可笑，却也不阻止，有什么事情能比让母亲高兴还令儿子开心的呢？ 　　午山的那块地顺利地交付到了戴科斯公司的手里，与市府谈判项目上马的事宜也是一路绿灯，此时的官老爷们，貌似根本就不记得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什么？日本还有游乐场？有这回事儿吗？” 　　戴科斯邀请了美国著名的高尔夫球场设计专家比利·卡斯帕和斯科特·米勒进行了实地考察，午山的地理位置和环境让两位大师深感满意，当即表示绝对会设计出一个具有国际标准的18洞球场。 　　此时只待设计图一出来，就可以破土动工，举行奠基仪式了。当然，占地接近2000亩的高尔夫球场，绝对不可能跟韩俊的博物馆一样三天就出来图纸，具体的规划，不仅仅是一个高尔夫球场，还有周边的高档酒店，商铺，会馆等一系列的配套体系。 　　得知这个消息的于长胜也是一阵欣喜，通过跟麦克代森的沟通得知，戴科斯公司的这种规划，是一个提议的性质。他们做好了设计图之后，顺便连着周边一些列商业体系的规划都作出了详细的建议。 　　落实到具体实施建设，还是要滨海市来做，这样一来，不仅给双方提供了更多的合作机会，而且任谁都能看出，高尔夫俱乐部的这种经济龙头带动作用，实际上并不比游乐场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他们这种多年经验积淀出来的规划模式，极具可参考性，个中优势不一而足，在于长胜看来也是一份意外之喜。更遑论，他们秘密出让的7.5％的股份，每年将会给他们带来多么大的一笔额外的收入？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跳出来反对，那无疑是脑袋被驴踢了。 　　做完了这一切，看着一张张协议书签的名字和红章，麦克代森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而一手促成此事的韩俊，看似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悠闲，除了按不时的过来签几个名，盖几个章，摁几个手印儿，基本看不到他的人。因为在别人看来，此时的韩俊正“享受”着他的大学生活…… 　　可实际上呢？ 　　“我得找个机会出去啊……”这天下午最后一节的毛概课，趴在阶梯教室的桌上，韩俊假寐，脑中却在不断地思索着“对策”……军训回来就立刻辞掉了代理班长的职务，第一天正式上课就翘课不见了人影，这都是韩俊的所作所为。 　　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签合同还好让老朱出面，可接受出让的股份这种事情，总不能找人代劳吧？那可实打实的都是自己的钱啊！难道自己赚钱，还要让别人帮着去领钱，然后摆在自己的面前说：“您收好。”吗？ 　　可是这种行为，落在其他同学的眼里，却成了完完全全的放荡不羁了，一个天才少年的形象，几乎瞬间垮塌…… 　　韩俊支着书本，对于上面枯燥冗长的文字，他是提不起哪怕一丝的兴趣，心里总是在想着怎么找个合理的理由经常的外出，虽然大学里都是大班授课，老师仅仅点个名，也不怎么在意学生，可总是翘课也不是个办法啊。比起他需要“自由”，翘课的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够，更遑论晚上纠察科还要查房。 　　这个时候，坐在他旁边的赵先明低声说道：“韩俊，我今天约了国贸班的几个朋友，一会儿放学去踢球吧？”他是营销班第一个跟韩俊认识的，也是韩俊此时班里最熟稔的一个同学，此时临近放课，赵先明提议道。 　　见他提议，韩俊笑笑：“行！”如果说唯一让韩俊觉得大学不错的是，滨大有个超级大的体育场，标准的400米跑道加一个足球场，比高中的不知道要强多少。既然想不出来怎么经常外出，索性不想，大不了多翘课罢了。 　　随着一声下课铃响，阶梯教室里轰隆隆响成一片，收拾书本的，聊天打闹的不一而足。赵先明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足球喊着班里早就约好的一帮男生一溜烟儿来到了操场。 　　此时的球场上，你不需要跟别人认识，只要打个招呼，人家自然就带你一起踢，两块砖头摆个球门，小半拉球场就足够了。营销班与国贸班早在军训的时候就混的极为熟络，下课不久，偌大的操场上人还不多，双方十个人嘻嘻哈哈地摆开阵势，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对攻。这种小场地，人多了施展不开，八到十个人是最好的人数配比。 　　韩俊身体底子极好，多年散打让他不管是平衡性还是身体柔韧性都要高出同学们不少。此时在球场上的他闲庭信步挥洒自如，过人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毫不潇洒，几个精妙的过人，还引来周围围观的女生一阵喝彩。 　　当然，韩俊出众的表现，不仅吸引了女生们的目光，却也吸引了一个男生的目光，只是跟那帮女生艳羡的目光不同，这道目光却充满了怨毒，如果说那目光是一柄刀子，那足以穿透韩俊的胸膛，并从背后再透出十公分来，不管怎么说，韩俊是死定了的。 　　嘴角露出阴狠地笑容，转身快步离去，只是肥胖的身躯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庆子，那小子我找到了，在操场踢球呢，带上你的人今天给我狠狠地削他一顿，毕业分配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出什么事有我老爸顶着！”田野找到了体育系的几个朋友，他找那天晚上的那个学生已经很久了，虽然天色以黑，但离得不远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让他在宋菲面前丢脸的面孔。 　　马庆本来就是因为他老子有些能力才田野接近，见田胖子请他帮忙，他也不好推辞，当即笑道：“行，不就是踢球吗，哥几个，走，削人去！” 　　说着，带着同班的十五六个男生一起朝着操场走去，既然决定要削人，而且对方在踢球，考虑到对方有帮手的前提下，人数上自然要占优势的，就算他们不动手，这气势上也不能弱了。 　　“哈哈，明子，你太他妈臭了，浪费我的助攻！”赵先明一记怒射踢疵了韩俊的助攻，被韩俊取笑道。 　　“哥们儿，踢过来！”赵先明扬扬手，示意是自己的错，转而朝着皮球飞去的方向喊着。只不过那里走来的一群人，似乎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带着他们的皮球慢慢的朝这里走来。 　　韩俊皱着眉头看着远处过来的一群人，他视力极好，仔细一看，为首的那人，似乎……有些眼熟啊？ 　　马庆早就得到授意，那个穿蓝色背心的就是田野要“削”的人，此时不紧不慢地走到韩俊一行人的旁边，刚想说什么，却先是一怔：“是你？！” 　　韩俊见到过来的这个人居然是那天到宿舍找茬的大三学生，不由嗤笑一声：“是我。”转而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一群人，十几个，似乎比他们的人要多上一些。说道：“怎么着？那天你不服？想再找我练练？” 　　早就见识过韩俊力量的马庆心下一阵忐忑，暗骂一句，可已经答应了田胖子，这厮没准儿躲在哪个旮旯儿里看着呢。要是不动手，恐怕说不过去，一时间，一股骑虎难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仅仅一秒钟，马庆脸色一沉，心道，动手！自己这么多人，地方又开阔，放挺他绝对没问题，自己只要不跟他正面交手，也没什么关系。也不多话，冷哼一声：“就是他！给我削他！” 　　只是，事情并非他想想的那么简单…… 　　与韩俊一同踢球的这些同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韩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拳就放倒了刚刚说话的那人，面对其他人的攻击，韩俊嘴角挂笑，灵巧的躲闪，犀利的攻击每一下，几乎只一下就能放倒一个身高马大的对手。 　　韩俊面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他，立刻一个重击放倒了马庆，先把领头的干倒，在气势上，将狠狠地打击他们一下，而事实也正如韩俊所想的。 　　马庆有苦说不出，没想到他刚说完，这个新生的反应居然这么快，自己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虽然没有像那个铁皮柜子一样被打的稀烂，却也鼻血长流，眼前星空一片。 　　其他人更是不堪，他们本来就是想趁着人多前来捞捞油水的，却不知道对方是个硬茬子，老大一个照面就被放倒，自己动手，却发现眼前的这个新生身手灵活的像只猴子！脖子被打中的，立刻倒地不起，肋间被踢着的，登时呼吸不畅。 　　仅仅一瞬间，就被韩俊放倒了三四个，但他们毕竟人多。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即便韩俊从小训练，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全部打倒。 　　只是他凌厉的攻击让这帮大三的学生颇多顾及，只看着轻轻挨了他一下就倒地不起的几人各自心中也是忐忑。就在这个时候，赵先明几个营销班的学生率先反应了过来。 　　“操！上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看这自己班的同学跟人家动手了，岂有干看眼儿的？都是热血的年纪，见到这种情况，只觉的血往脑门儿上一冲，什么都顾不了了。赵先明哗啦一下把衣服脱了，直接冲了上去。 　　一场混战，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马庆这边都是体育生，身强体壮，人数众多，营销班的这些四个学生却凭着一股热血，不管不顾地猛打猛冲，国贸班的几个朋友，见他们打成了一团，此时自然也不好袖手旁观，立时加入了战团。 　　虽然体育生这边人要多出不少，可新生里却有韩俊打头，那战斗力可不是他们能比的。在他拳拳到肉，招招要害的打击下，不到五分钟，几个大三的学生都已经躺在地上哼哼了…… 　　“怎么回事儿这是？”打完了，赵先明擦了一把鼻血，喘着粗气问道。 　　他的问题也是这帮一起踢球的朋友心中共同的疑问，啥都没明白，一个照面儿就稀里糊涂地打了一架。不过看着躺了一地的对手，显然自己是完胜的！那种心地里生出的胜利感，还是很让他们开心的。而且，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后果会是什么！ 　　“他妈的，瞧我这暴脾气……”韩俊拍拍手哈哈一笑，刚待说什么，却看到远处跑来一群人，从他们带着的红袖章上，所有人都立刻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纠察队！” 　　韩俊眉头一皱，心思急转之下却立刻想到了对策，赶紧对赵先明几个说道：“你们快跑！剩下的我来应付！” 　　“不行！” 　　“废你妈什么话，赶紧的！我有办法！再不走你们想跟着一起背处分啊！？”韩俊急道。 　　不由分说，立刻连推带搡地把这帮朋友统统赶走。 　　得到韩俊的指令，加上他刚才恐怖的身手，几个人俨然有种为韩俊马首是瞻的意思，深深地看了韩俊一眼，赵先明一扭头，说道：“跑！” 　　各自提溜着自己的东西，哄的一下朝各个不同的地方跑去，那速度……似乎去参加个校运动会也不见得拿不到名字啊。 　　韩俊此时却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将军，等待着敌人下一次的攻击，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心道：“没准儿，这也是个好机会呢。” 第四十五章 滨大最牛的学生 　　“宋菲，今天我们家程凯训练，你陪我去看看吧？”还没下课，张宁就丢了一张纸条给宋菲。展开那张纸条，宋菲便迎上了张宁那央求的眼神。 　　“你去看你们家程凯，我去凑什么热闹？”把写好的纸条丢还给他，宋菲心里一阵无奈，这个程凯是张宁的男朋友，学校足球队的前锋，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张宁总是必到并在一旁呐喊助威的铁杆儿，却每次都拉着宋菲，本就不怎么喜欢足球的她看着一帮男生挥汗如雨地跑来跑去实在无聊的很。 　　“别呀，到时候介绍几个帅哥给你认识啊。” 　　“不去。”而且只要她一去，张宁总会张罗着给她介绍男朋友，这种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了。想到他们一身臭汗的样子，宋菲就一阵头大。 　　“求你了。”见张宁双手合十，一副祈求的样子，宋菲心里一软，点了点头。而张宁则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大二了满宿舍的人就宋菲还没有男朋友，不给她张罗一下怎么行？ 　　一下课，张宁就拉着宋菲来到了操场，校队今天的训练只是普通的基础训练，传接球和战术的演练，如果不是要陪张宁，宋菲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来的。足球这种搞对抗性的运动在她看来有些野蛮，就她个人而言，还是更喜欢篮球，那种飘逸的感觉，潇洒的动作才是她最喜欢的。 　　“小宁！呀！宋菲也来啦！”程凯看到张宁过来，跟队友打了个招呼，迎了上来，见到宋菲，眼前不由一亮。程凯个头不高，也就175左右，经常户外运动让他的皮肤黝黑，不过速度倒是很快，在队里可是尖刀人物。每每提起他，张宁就是一脸的自豪。 　　宋菲轻轻地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转而目光漫无目的地飘向操场的每一个角落。 　　“我说程凯，你们队里还有好点儿的没？看着我们宋菲孤家寡人的我可心疼呢。”张宁说道。 　　程凯挠挠头，指着自己的队友们说道：“都在这儿了，看哪个不错，我去说。我想那帮小子还不屁颠儿屁颠儿的？” 　　他的话逗的张宁花枝乱颤，正说着，突然发现不远处两方人凑到了一起…… 　　“咦？”张宁最先发现了异样，拉着宋菲道：“你看你看，那边怎么了？” 　　程凯循指望去，不以为意地说道：“小争执吧。” 　　“过去看看那。”张宁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刚要上前，却被程凯一把拉住，说道：“姑奶奶，别瞎凑热闹，小心溅了血在身上。” 　　“啊？这么严重还叫小争执？”张宁问道。 　　“领头的那个叫马庆，仗着自己成绩好，整天惹是生非的，看来那帮小孩儿要遭殃了。” 　　“新生？” 　　“可是不是？操场上经常过来的有几个我不知道的，那帮小孩儿一看就是新生。” 　　“哦。” 　　他俩说着话，宋菲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却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怎么是他？”看着一身蓝背心短裤的韩俊，宋菲心中喃喃…… 　　“霍！还真干起来了！那帮新生也太自不量……我操，真他妈生猛！这小孩儿这么牛逼啊？”程凯本以为新生会吃亏，可实际情况却大相径庭。在那个蓝背心的带领下，马庆他们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放挺了？ 　　可他俩都没有注意，宋菲面色一紧，心，陡然揪了起来…… 　　随着下课，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来踢球的还是锻炼的，还是仅仅过来闲逛的。当韩俊跟马庆那两方人甫一对峙，二十多人聚在一起，便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谁也没有想到，这聚在一起的两方人马，突然之间演变成了一场群殴！ 　　打架这种“热闹”的场面，怎会少了看热闹的人？四周一众男女学生俱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有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是老生与新生的纠纷，可眼见老生一个个的被打倒实在让他们惊诧莫名，该开学就有这种规模的火并，实在……真可谓开了眼了！而更让他们惊讶的则是那个蓝背心的新生，显然是练过的，出拳踢腿之间，就好像武打电影一般。 　　即便自己没有参与到其中，还是感觉到心跳加速热血沸腾，老生们则感叹，滨大多少年来都没有如此热闹的场面了！ 　　田野正如马庆所想，躲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紧盯着事态的发展，本以为，他将看到马庆带领的那帮体育生，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的满地找牙，想象着那小子趴在地上不住求饶的让子，田野心里就止不住的畅快，甚至不断演绎到，他求饶的对象，变成了自己，而他自己则狠狠地打还了他三耳光，不！自己一定要打还的，当他被打倒的那一刻，他就要立刻现身过去！ 　　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跟他想象的掉了一个个儿，那个新生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服软的表现，反而率先动手了，而他的身手更是让田野惊掉了下巴！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居然是马庆他们！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眼见市高校秋季运动会就要开始了，马庆可是学校的主力，如果真把他打伤的上不了场，那个该死的小子背什么处分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甚至他自己都会受到牵连。不行，一定要制止！ 　　想到这里，田野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向纠察科，让他们赶紧带人来制止！ 　　实际上，韩俊的下手很有分寸，毕竟他们人太多，如果自己力道用老，很容易影响灵活性，从而躲避不了他们的拳脚，但他击打的部位却是刁钻狠辣，握住的拳头中指凸起，专找身体抗击打能力最弱的地方下手，除了给马庆的那拳揍了他个满脸开花，剩下的人，基本朝着脖子和最不易锻炼肌肉的肋部攻击。 　　力量虽然不大，可挨上一下，却够他们喝一壶的！ 　　纠察队，是由学校的保安和一部分高年级学生组成的一个专门用为维持学校秩序的队伍，平常就在校园里闲逛，纠正一下诸如当众吸烟、男女学生过分亲密，随地吐痰等不正之风，当然，如果碰到打架斗殴，则是要立刻制止。 　　在校园里，扮演者执法者的角色。平素极具威势，学生们也都很惧怕他们，毕竟被纠察队逮到，最轻也得背个警告处分，这要是往档案里一写，那么日后分配工作，就要受到影响了。 　　田野运气不错，没有等到他跑到纠察科就发现了他们七八个正在一起巡逻的队员，更巧的是，为首的那人胖头大脸，田野还认识！赶紧上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方哥！快！快！马庆他们在操场上被人给打了！” 　　方队长一见是田野，哈哈一笑：“胖子，你没搞错吧？马庆他们还能被人打了？他不惹是生非就不错了。” 　　田野急道：“嗨！我还能编瞎话骗你？你再不去，马庆可就让人给打残了？校运会快开了，他要去不了，体育系的那帮老师还得找我麻烦，你赶快去，回头一条红塔山！” 　　方队长见田野不像说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校园里的这些学生，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根本不懂什么叫隐忍，往往一个小摩擦就会导致打斗，下手没轻没重的，很容易手上，再说马庆他也认识，大三的学生已经在学校待了两年多，跟他们多多少少有些交道。听完田野的话，方队长眉头大皱，招呼一声：“快走！” 　　一行人匆匆朝着操场跑去…… 　　田野却不忘在后面火上浇油：“方哥，那小子跟我有仇，到时候你别客气啊！” 　　“知道了！” 　　“这小伙儿挺仗义啊，自己扛了！”程凯赞了一句。张宁不解：“怎么了？” 　　“你没见他让跟他一起动手的那帮小孩先跑了，他自己还在那等着纠察队来。啧啧，不过他恐怕要累了。”说道这里，程凯有些惋惜。被纠察队逮到，可没有好果子吃，显然这个新生根本就不知道纠察队的威力…… 　　“嗨，他真没脑子，为啥不跑呢？”张宁道。 　　程凯摇摇头：“谁知道呢，散啦散啦，没戏看了。走吧。”说着转身要往回走。 　　张宁想跟着，却发现宋菲还在定定地站在那里，俏丽的脸上一片担忧之色。张宁乐了：“哟！菲菲，怎么了？看上那个弟弟了？” 　　听到张宁的呼唤，宋菲似乎回过神来，对张宁说道：“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他！” 　　“谁？”张宁一怔，旋即想到，惊讶道：“就是扇田野耳光的那个新生？！” 　　她惊讶的语气也引起了程凯的注意，回过头来也是讶然：“什么？刚才那个生猛的小伙儿还扇了田野的耳光？！” 　　宋菲点点头。 　　接着，张宁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一说给了程凯听。 　　“我操，这小伙儿根本是个惹祸精啊！刚来就揍了田野，这会儿又把马庆给揍了？”听完张宁的叙述，程凯摇摇头道：“恐怕，他将是滨大建校以来，唯一一个开学没一个月就要被开除的学生了。” 　　“啊！？这么严重？”宋菲紧张道：“可是……可是明明是那伙人先挑衅的！” 　　程凯却说：“谁先挑衅的学校可不管，要知道马庆可是100米的主力，你看他满脸开花的样子，高校运动会他能参加才出了鬼了。学校能放过那个新生吗？就算能放过他，田野会放过他？不正好逮着机会落井下石？” 　　“这……这可怎么办啊？”宋菲喃喃，韩俊那抹不屑的笑容，始终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一颗心，好乱…… 　　“他叫什么名字？” 　　“他为什么这样？” 　　一个个的问题，却没有人回答她。 　　赵先明跟几个同学作鸟兽散，跑了大半个校园才转道回到了宿舍碰头，几个人刚刚参加了一场“战斗”一个个儿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可是，他们并没有忘记，韩俊还在操场上呢！ 　　“明子，怎么办？要是韩俊被纠察科逮了，恐怕脱不了一个大处分啊！” 　　“是啊，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自己扛啊？” 　　虽然这架打的叫一个稀里糊涂，可很明显对方喊了一句“就是他，削他！”自然是冲着韩俊来的。自己帮着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可男人之间的友情是个很微妙的东西，这次并肩作战让他们的关系不由地拉近了一层，而且韩俊这种维护他们的做法，也让他们深深地佩服。要知道，韩俊可比他们都小。 　　赵先明想了想，说道：“赶快去找姜峰，让他去给韩俊求情去！” 　　几个人一合计，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没有耽搁，几人辗转来到教工宿舍，找到了姜峰，把事情简单的一说，姜峰听了立刻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这帮臭小子，吃饱了撑的是吗？！”恨恨地骂了一句，也无济于事，姜峰估计此时韩俊已经被送到了纠察科，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忙朝纠察科赶去，不管怎么说，先把韩俊从纠察科里弄出来再做其他的打算，他深怕韩俊在纠察科里会受到体罚。 　　自己手下的学生背上大处分，他自己也可能因此受到处罚，工资事小，先进事大，无论如何，也要尽量大事化小。 　　可是，这种二十多个人的斗殴的规模是能轻易瞒得住的？ 　　操场上发生的这件事，立刻被传的沸沸扬扬。千万不能小看了那悠悠众口的力量…… 　　“你知道吗？今天操场上一帮新生把体育系的老生揍的满地找牙！最后那个最猛的新生，让伙计们全走了，他自己一个人留下等着纠察队，太他妈牛逼了。”这么说的，应该是当时目睹了全过程的目击者。 　　“哎，知道吗？今天操场上一个新生单挑体育系十几个人，还把他们揍的满地找牙，擦，真牛！最后还在那等着纠察队来。”而这么说的，显然是道听途说的。 　　“那新生可牛逼了，一个人单挑了体育系十几个人不说，还单挑了纠察队……”至于这么说的，那就完全是以讹传讹了。 　　“……” 　　众说纷纭的同时，所有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也是整个儿事件的最大悬念，究竟这个新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成为了所有92级新生心目中的神，现在他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新生将受到什么样处分，尽管大伙儿都不会相信他一个人能单挑体育系的十几个老生，但他自己要一个人抗下所有的责任却是显而易见的。 　　体育系的那帮人还好说，一来看起来他们是“受害者”，二来他们人多，责任均担之下，也不会受到太多的苛责，可这个新生却不同了。他要一个人背负所有的责任，而且，隐约还听到传说，这个新生曾经得罪过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最轻也是个严重警告吧？” 　　“严重警告？我感觉最轻是个留校察看！没准儿开除学籍也是有可能的！” 　　“不会吧？他还是新生，开学还没一个月呢就开除？” 　　“……” 　　不过，他们相信，学校里出了这么大规模的斗殴事件，不可能不惊动校领导，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多不会超过一天，就能出来结果的，是以，所有的学生都在拭目以待。只不过，有对情况了解多一些的学生，已经在心里为那个新生默哀了。 　　当纠察队的这些人来到操场的时候，发现还是来晚了一步，“战斗”已经结束了，地下躺着十几个学生痛苦地呻吟着，而一个穿着蓝背心的高个儿学生则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似乎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方队长眉头大皱，田野说的不错，马庆也是“倒地大军”中的一员，而且看起来他伤的似乎最重，满脸是血不说，鼻子也歪到了一边。 　　“谁干的？”方队长问向那个高个儿学生。 　　却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 　　这话倒让方队长一怔，这样的学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本以为打人的那些学生都跑掉了，却没想到这里还站着一个主动承认的？以往碰到这种事，哪个不是一推二六五？ 　　“你干的？你自己？”当问出这话的时候，方队长也觉得这话太多余，明显是别人都跑掉了的。而韩俊则是点点头。 　　如果此时他们还在打，方队长或许还有机会带着手下的这帮人狠狠地给眼前这个新生几下，可现在这个学生毫无反抗的意思，他们自然也不好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医务室？”方队长指挥者一同过来的几个队员，把这些受伤的学生送到医务室。转而看着韩俊道：“跟我走一趟吧。” 　　“上哪？” 　　“纠察科！” 　　驱散了还在围观的学生，方队长带着韩俊来到了纠察科的办公室。 　　纠察科的办公室，十五六个平方，没有窗户，大白天的也开着昏黄的灯，很阴暗，只有两张写字台和几把椅子，写字台上一本名册，估计是记录违规学生的，还有一部电话。斑驳的墙壁上挂着一溜儿胶皮棒，看起来还有种刑房的感觉，这就是纠察科的全部家当。 　　“小子挺牛逼啊。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方队长坐在写字台前，撇了韩俊一眼，问道。 　　“韩俊，92营销。”韩俊懒洋洋地答道。 　　“为什么打架？”队长边问，边刷刷地在那本名册上翻阅着，记录着。 　　“有人找碴，手痒，顺便教训他们一顿。”听韩俊说的这么无所谓，队长“啪”的一拍桌子，指着韩俊的鼻子吼道：“你最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正说着，门被推开，一个队员进来跟他耳语了几句“方队，刚才田野说，就是这个小子跟他有仇，让咱们好好拾掇拾掇他。” 　　方队轻笑了一下，微微点头，以往因为打架被带到纠察科的，少不得挨上一顿皮肉之苦，让他们涨涨记性，这个时候教训一下这个新生也没有什么不可，既能活动活动筋骨，又能卖田野一个面子。 　　冷笑了一下，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会有什么后果？你毕业还想不想分配了？” 　　“爱谁谁。”韩俊无所谓地说道，心里却是暗笑不已，他只等今天傍晚，只要傍晚一到，一切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如果换了一般的学生，或许他的话会成为杀手锏，少不得服软求饶，可韩俊在乎学校分配？相反，在韩俊的心里，巴不得这事闹大，闹的越大越好。 　　“哼！小子挺狂啊？”方队长起身，从墙上摘下一根橡胶棒，轻轻地敲打着手心，慢慢朝韩俊踱了过去。 　　韩俊眉头一挑，说道：“想动我？” 　　“你以为我不敢？” 　　“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些事，我怕你承担不起。”韩俊斜楞着眼，轻蔑地说道。 　　“恩？”听到韩俊这话，方队长也不由地有些犹豫，来到纠察科的学生不少，但像韩俊这样悠闲淡定的却几乎没有！难道…… 　　“哼！刚入学就违反校规！你先在这儿清醒清醒吧！”方队长远比马庆来的老道，不会在没摸清底细之前贸然动手。万一是一块铁板，那受伤的可就是自己了。索性凉他一阵儿，而他自己则把这件事汇报到了科长处…… 　　滨大如此的热闹，市委也不平静。 　　“于书记，韩俊联系不上啊。”陶伟对于书记为难地说道，下午已经连续打了韩俊五遍呼机了，这小子死活不回，晚上已经跟戴科斯公司约好共进庆功宴，韩俊是麦克代森指明邀请的嘉宾之一。 　　麦克代森最近可谓风光无限，竞争对手既去，随着交流的加深，戴科斯公司的优势也渐渐地体现了出来，仅仅那份多元化的规划图计划就深得一众领导的欢心，戴科斯公司的地位也一路水涨船高，合着麦克代森本人也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人。 　　当所有的协议都签署完毕之后，戴科斯公司在黄海饭店摆下酒宴，宴请相关的领导，一来为了庆祝达成合作，二来进一步探讨一下未来的发展。 　　麦克代森深知，自己目前得到的这一切，少不了韩俊的“无私”帮助，更遑论韩俊好歹也是国际高尔夫球俱乐部的股东之一，自然把韩俊也作为邀请之列。而韩俊的出席对于其他的相关官员们来说也是件好事，实在是因为他身后的那股势力让他们很好奇，虽然谈不上要一探究竟，搞好关系却是一定要的。 　　而对于今天晚上的庆功晚宴，韩俊早就答应了，却不知道最终的地点是在哪，可是现在却联系不上他，怎能让陶伟不着急？ 　　“怎么回事？”于长胜凝声问道。 　　陶伟道：“韩俊呼德一向很好，他也知道今天晚上的这次宴会，这会儿联系不上他，会不会……”说道这里，陶伟脸上不免有些担忧。 　　“恩？”于长胜眉头轻蹙。陶伟说的没错，韩俊这小子即便谁的电话都不回，也不可能不回陶伟的电话，一见市委的号码，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回复，而且现在他已经开学了，不可能不待呼机的。前几天不还好好的么？ 　　“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陶伟道。 　　于长胜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抬腕看表，时间已经是5点了，“再过半个小时咱们就出发，先拐个弯去趟滨大接着那小子，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韩俊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在于长胜看来是在低的很，毕竟他在学校里上课，还能有什么意外？ 　　得令的陶伟点点头，转身离去。 　　于书记在找他，却不是唯一在找他的人…… 　　麦克代森也是隔几分钟一个传呼，却也始终得不到韩俊的回复，不免有些着急，这次的庆功宴，说是为了畅谈未来的发展，实际上还是韩俊的授意，好让高尔夫球俱乐部进一步的达成一个稳固的利益体系。看看这次邀请的人就知道了。市委的自然不必说，石老人管委的、工商税务部门，甚至公安部门的都有领导应邀前来参加这次宴会。 　　但作为麦克代森本人，最想感谢的，还是一手促成此事的韩俊，如果没有他的竭力相助，恐怕他现在已经灰溜溜地回到了美国接受老板的诘难了。 　　酒宴的地点定好了，可这会儿却联系不上韩俊，眼看时间不多了，不由的有些着急上火。他不会认为韩俊有意推脱不来，虽然跟韩俊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他看来韩俊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难道……他碰到了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麦克代森犹豫了一下，拨打了市公安局的电话，这段时间，他跟相关部门混的极为熟稔，万清明也是认得的，更不用说韩俊的老爹就在他的手下工作。以他美国人的思维，当认为一个人有麻烦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万局长吗？我是麦克先生的翻译，小黄。” 　　“哦？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的晚宴您可一定要来啊。” 　　“哦，呵呵，一定一定。” 　　“对了，还有件事麦克先生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 　　“韩俊，您知道吧？” 　　“恩……老韩的儿子，他怎么了？”说起韩俊，老万怎么会不知道？最近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小家伙的名字，好几次都想找韩世鹏聊聊，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出的这么一个牛逼儿子的，只是苦于太忙没机会罢了。 　　“是这样的，麦克先生今天也邀请了韩俊，但现在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他了，麦克先生担心会有什么意外，能不能请您派几个人去看看？” 　　“什么？”听到这话，万清明顿时吃了一惊。旁的先不说，光韩世鹏摆在这，这事儿他就不能袖手旁观，本来还想找机会跟韩世鹏谈谈韩俊的事，可一直没有单独的机会，这会儿听麦克代森的意思，好像韩俊有什么麻烦，眉头一皱，当即说道：“好的，这事我记下了，一会儿我去滨大一趟！” 　　放下电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万清明也拐了个弯，先去了滨海大学，本想通知韩世鹏，转念一想，他自己也是当父亲的人，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让他担心也没有必要。如果韩俊没事，接着他直接去酒店就是了。 　　虽然交代了一番，可麦克代森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考虑之下，决定亲自去一趟韩俊的学校，看看韩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关键的时刻，韩俊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啊！ 　　“太不像话了！这种行为，哪里像个大学生？！分明就是个市井小混混！现在马庆受伤了，我们高校运动会会少拿多少分？校长！这样的学生，一定要严加惩戒，以儆效尤！”学校的会议室里，体育系的系主任咆哮着。 　　发生这么大规模的斗殴事件，不惊动学校是根本不可能的，学校的反应也是迅速，立刻找到了相关的学生了解了情况，当他，马庆他们可不会说是帮着田野出头结果被揍了一顿，只说在球场上发生了争执。加上田野在里面添油加醋地一番搅和，得到田野父亲授意的学生处主任立刻提交了关于韩俊等学生的处分申请——开除学籍。 　　按照流程，自然是要召开一下学校相关领导的会议的。当这件事情一通报，得知了前因后果的体育系系主任忍不住的一阵火大，现在已经不管是谁的过错，耽误了校运会就是最大的过错。 　　姜峰去纠察科看到了韩俊没什么事，安抚了几句之后便找到经管系的系主任，让他们出面给圆一下，毕竟系里的学生如果背了大处分，他们也会成为直接负责人承受连带责任，好在姜峰的行动迅速，赶在学校召开会议之前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给了自己的系主任听。 　　经管系的系主任被姜峰拉来求情，听体育系的系主任这么说，却不阴不阳地回应道：“明明是马庆事先挑衅，我们系的新生被迫自卫还击的，一码归一码，校运会的事情是他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别人，不过我们系的学生违反校规我们也不会包庇，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是了，可这严加惩戒，未免有些言重了。”尽管她很恼怒这个新生不知深浅地一开学就惹事，但要处罚也只能是自己系里报处罚决定，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校级领导也是有说要严加惩戒，不能助长这种不守规矩的嚣张气焰的，也有说大一刚刚开学还是新生，应该给他个机会，留校察看就行。 　　当会议室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韩俊正百无聊赖地呆在纠察科，“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如果不是碰到马庆他们找茬，看到了纠察队，韩俊还想不到用这个办法给自己“开路”。 　　今天晚上戴科斯公司要举行庆功宴，邀请了一众相关部门的领导，而他自己也接到的邀请，当时就跟他们说好了今天给他打传呼就好。可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是找不到自己的。 　　想必到时候陶伟一定会来找自己。而等陶伟来了的时候，借着市委的名头敲打敲打那帮老师，起码系里的老师就不会那么“关注”自己了。这，还是从郑畅那里学来的呢。 　　实际上，如果韩俊直接找到于书记让他跟学校方面打个招呼也没啥大不了的，只不过韩俊小孩儿心性觉得这么点小事就让于书记出面有些不妥，索性惹出点事端让陶伟来帮着摆平，想来这事儿陶伟也不会说与于长胜听，那么自己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由”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啊，正得意间…… 　　“臭小子，刚开学就惹是生非？”纠察科的大门被推开了，传入耳朵里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韩俊转头一看，囧了。 　　“于……于大叔，您……您怎么来了？”韩俊有些懵了。没想到于长胜会亲自过来。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这么大的能耐？”于长胜似笑非笑地看这韩俊，可更让韩俊吃惊的是万清明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哈哈一笑：“小韩，你比你老子牛啊。” 　　“呃……”韩俊不知道怎么接口了。顿觉大汗，这下，怎么连万清明也过来了？刚待询问，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子随后走进了纠察科的办公室，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韩俊，厉害！”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去你们专业的宿舍，问了你们班几个同学，他们告诉我你现在可能在纠察科。”陶伟憋着笑，说道。至于问路这种事情，不管是于长胜还是万清明都不方便出面，只有陶伟来做，更不用麦克代森这个外国人了。 　　韩俊彻底傻眼了，这下自己的事情都被他们知道了，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于长胜给了他个台阶：“行啦，年轻人嘛，记得，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啦。我已经跟纠察科的打招呼了，时候不早了，跟我们走吧。” 　　“好嘞！”韩俊点点头，先回宿舍换了件衣服，跟这他们离去了…… 　　虽然事情的发展跟他想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不过效果，却出奇的好，好到韩俊根本就无法想象！ 　　“对于韩俊这样的学生，我们决定……”学校的会议室里，正当校长准备做总结性发言的时候，纠察科的科长直接闯进了会议室，面对一众校方领导，有些张口结舌地说道：“校长，市委于书记、公安局万局长还有一个外国人，一起把韩俊接走了！” 　　“我们决定，事出有因，再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先不做处分，至于马庆，身为一个体育专业的学生，更身为学校运动队的主力，在市高校运会这么关键的时期，寻衅滋事，导致自身受伤，学校荣誉受损，给予记大过处分！毕业不予分配！”校长撇了一眼纠察科的科长，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着说道。可心里却止不住的一颤…… 　　而在坐的所有领导，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似乎刚才的“群情激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就连体育系的系主任，也只是吞了口唾沫而已…… 　　事态的发展，跌破了所有……学生的眼镜，那些还在猜测那个新生会背负什么样处分的学生们统统失望了，第二天，处分通知就贴到了学校的布告栏，找遍所有的名字，连一个新生都没有，甚至连新生的事情都没有提一下，只是说马庆等人寻衅滋事，记大过，“同案犯”最轻的也是严重警告处分…… 　　这个消息已经公布，整个儿营销班，乃至国贸班都沸腾了，赵先明等人大呼“世间还有公义在”。而韩俊的名字也在他们的吹嘘下瞬间传遍了整个儿滨海大学，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想来看看这个领着自己班男生干倒十多个大三学生之后，被纠察科逮住却没有受到一丝半点处分的牛人，这个，恐怕是滨海大学建校以来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吧？事后也完全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只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韩俊这人总是神出鬼没，本来就是新生，面生的很，似乎又不怎么露面。真正见过他的人除了营销班和国贸班的学生并没有几个，更让其他人疑惑的，似乎营销班和国贸班的辅导员都下了封口令，不准随意谈论韩俊的事情，违者……好像后果很严重…… 第四卷 雏鹰展翅 　　恩……飞吧！ 第一章 变废为宝！ 　　说完处分决定，校长着实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纠察科科长及时赶到，学校把韩俊开除了，他的家人岂能善罢甘休？等人家找上门来他还能食言而肥？那将丢多大的面子？！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一阵后怕，可紧接着的却是恼怒异常。谁他妈的出的馊主意，不就是打架么？至不至于将他开除啊！ 　　想追出去，可恐怕到时候人家已经离开了，这等马后作揖的事情不是白费么？只是，校长有些不明白的事，这个叫韩俊的新生，根据档案显示，他的家庭关系很简单，即便他的父亲也只是在滨海市公安局工作。既然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不去上更好的学校，反而要来滨海大学呢？不过，这样反而更好。这样的学生……一定要好好“照顾”啊。 　　当天晚上就秘密单线联系个与会的各系主任，此时，若无必要，切勿闹大。 　　滨大大学打架事件，尽管校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低调处理，可依然闹的沸沸扬扬。即便不用那些目击者添油加醋地一番诉说，单是营销、国贸两个专业那为数不多的参与者的吹嘘，就足以引起一场口水风暴了。 　　更遑论那些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少男少女那些颗足以杀死猫的好奇心？ 　　“赵先明，那天操场上打架的真的有你们几个吗？”营销班的宿舍里，几个男生围着那天的当事人纷纷询问着。 　　现在，一提起这事儿，赵先明就是一阵得意：“那还有假？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喊那几个大三的学生帮忙把球踢过来，他们不仅不帮忙，走过来直接就要削韩俊，我们哪能让他挨打，跟国贸班的几个伙计一起冲了上去。嘿！虽然他们人多，啧啧，还不是被我们揍的屁滚尿流？” 　　“可不对啊，就你这小身板儿，还能干过体育系的那些学生？”赵先明的身材也就是一般人儿，同宿舍的舍友很难想象他跟身高马大的体育系的学生放对会有一个什么后果。 　　赵先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嗨！不是有韩俊嘛？他的身手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军训的时候，当兵的都不是他对手，何况几个体育生？”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是恍然，的确如此他，隐约记得韩俊说他散打练了十年呢！从小打起的底子，也的确不是几个体育生能比的了的！加上听赵先明说道后来打完了，眼见纠察队过来，韩俊让帮忙的朋友先走，他一个人扛，这种极其仗义的做法也让一干同学佩服不已。 　　不过对于事情的结果，还是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不对啊，赵先明，那后来你们一点处分都没背？” 　　“可不，韩俊一个人全扛了。不过我也纳闷儿呢，怎么连他都一点事儿都没有。”赵先明对此也甚是不解，他虽然找了姜峰去求情，也知道后来姜峰还请了经管系的系主任，可就算他们“护犊子”护到了极致，也不可能连个警告处分都不给的。“没准儿……丫是系主任的亲戚？”或许也只有这个说法最能解释这种诡异的情况了。 　　“这事儿问问韩俊不就知道了？”有人提议。 　　“扯！你现在上哪找他去？那厮最近神出鬼没的，我都去他宿舍好几趟了，他们宿舍的人也纳闷儿呢。好像是跟姜峰请假了，他的事儿姜峰连提都没提。” 　　自从出了这事之后，韩俊一连几天都没有在学校出现，就算大鼓小鼓和黑子他们几个也不知道韩俊的去向，一天两天倒没什么，可时间久了，出于对韩俊安全的考虑，他们也打韩俊的传呼问他，结果得到的回答是，有些私事在忙，实在让几个兄弟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为啥韩俊的私事这么多。而他们的辅导员，似乎根本无意提起此时。 　　毕竟纠察科晚上是要查房的，特别是夜里当宿舍楼道响起纠察科的脚步声的时候，总会让一干舍友担心不已，可结果却是，每个宿舍都被查了，惟独他们宿舍，似乎披了隐身衣一般，纠察科就是视而不见。从韩俊不见了踪影那天开始，纠察科的人就一直没有踏足过新生楼709宿舍。 　　韩俊的宿舍是混搭宿舍，对于韩俊那天在操场上的“壮举”，舍友们并不在场，最初也是不知道的，只听说最近学校里出了一个很牛逼的学生，一个人放翻了不少体育系的学生，还闹到了学校，可到头来挨打的学生被记大过了，打人的那厮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可很快的，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自己宿舍探头探脑的人越来越多，大鼓小鼓最先疑惑了，逮住一个聊了一下才知道，那个现在在学校里风传的“滨大第一牛人”居然就是韩俊！ 　　合着这段时间韩俊诡异的行踪，几个兄弟一致认为，韩俊是出去“躲躲风头”，只是一时间，打探韩俊的“底细”成了某些无所事事的学生最喜欢干的事情，让709的这帮兄弟颇感无奈，因为人家都认为，同宿舍的人一定会了解一些“内幕”的。实际上，韩俊从来都不会说起他的家庭如何如何，人家不说，刚刚入学的新生又怎么好意思问？ 　　只是709的人不说，却也挡不住人家自己猜，于是乎，什么校领导的亲戚，豪商的子弟，某官员的家人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对于韩俊的名头越传越离谱，让709宿舍的这些跟韩俊最“亲近”的人感觉有些可笑罢了。要是韩俊真的那么厉害，报到的时候还能自己一个人，又那么晚来，给分到混搭宿舍吗？他什么底细，学校能不知道吗？ 　　可实际上，学校还就真不知道…… 　　“菲菲！处分结果出来了！”事发的第二天，张宁兴冲冲地跑到教室，冲着宋菲嚷嚷，有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宋菲得了什么处分，侧目不已。心道“得了处分都这么高兴的，还第一次见……” 　　宋菲秀美微蹙，说道：“你嚷嚷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宋菲就有些心神不宁，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分不希望那个新生被开除，哪怕受到什么太大的处分，都让她感觉不舒服。于是，连夜写了一封洋洋洒洒上万字的匿名信，将打架事件的经过原原本本的描述了出来。信中，看似不偏不倚，却让然一眼就看出，韩俊只是自卫而已……只要处分结果出来以后，韩俊一旦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她就把这封匿名信递到校长那去！有没有用暂且不提，起码她要努力一下。 　　这时听到张宁嚷嚷，赶紧拉她过来，悄声问道：“怎么样了？” 　　张宁的话却让她诧异不已：“啥事儿没有，马庆他们几个记大过的记大过，严重警告的严重警告，至于那个新生，只字未提。” 　　“啊？怎么会这样？”宋菲问道。 　　张宁瞪着眼睛，有些吃惊地说道：“哟！你昨天还不是挺担心那新生的吗？怎么今天听说他没被处分，你又不满啦？” 　　“呃……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对那个新生只字未提？”宋菲赶紧解释道，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当然，也是最出乎意料的，这样一来，她昨天晚上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不过，她愿意白费。 　　“可不是？现在学校都传开了，据知情人士透露，学校在事发一个小时之内就开始开会讨论处分决定了，要说这事儿跟田野一点儿关系没有，打死我都不信，可你知道吗？据说那个新生后台硬的很，估计田野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学校领导讨论完了，居然连个警告都没有！”张宁得意地说道，好像那人是她一样，同样，对于宋菲的迟钝她深表不满：“菲菲啊，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新生也是咱经管系的。” 　　“哦！哦？”听到张宁的回答，宋菲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可听到那个新生居然是自己系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哪个专业的？” 　　“92营销的，叫韩俊！住在新生楼709宿舍。”张宁边说边揶揄地看着宋菲，直将她的脸颊看地绯红。 　　“说这么多干嘛？”白了张宁一眼，宋菲嘟囔着。 　　张宁哈哈一乐：“嘿，现在学校里可都以挖他的底儿为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被打的挨处分，打人的一点儿事没有，谁不想知道这么牛逼的人物是谁啊。” 　　“哦。”宋菲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有种古怪的感觉，要说田野仗着自己家里有些势力，横行校园，那种做法让宋菲很反感，可似乎韩俊比田野有着更大更神秘的背景，可为什么她就生不出一丝厌恶的感觉，反而有点儿失落呢？ 　　田野的宿舍里，同寝的舍友都知趣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中年人和田野俩人，这人是田野的叔叔，田仲坤。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型，不愧是叔侄俩。与外界传言田野靠着他父亲的关系不同，实际上，他所依仗的不仅仅是他爸，还有眼前的这个叔叔，滨海市第一家私营建筑公司的老板，从86年滨大建校以来，就跟滨大接触很多，直到去年自行组建建筑公司，在滨大新校建设上出力甚多，与学校的一众领导关系极为密切，所以，田野才这么横行无忌。 　　只是田仲坤此时面色铁青，望着低头怯懦的侄子气不打一处来，甩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啪！”清脆而响亮。 　　“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校长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连人家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敢拿着校长当枪使？你让我以后在滨海还怎么混？市委书记！市局局长！亲自来接！这样的人是你能随便得罪的？”田仲坤压抑着怒气，咬着后槽牙说道，宿舍的隔音不好，被人听到恐怖太妙，即便仅仅是些学生也不行。 　　田野捂着红肿的脸颊怯懦道：“二叔，我……我不知道，再说……再说那个韩俊也不知道是我……” 　　“闭嘴！”田仲坤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一个八度，甩下一个信封，从里头的厚度就不难看出这是一笔数量不少的钱。 　　沉声道：“给那帮受伤的学生和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最好那个韩俊不知道是你在后面挑起来。” 　　“哦。”田野点点头，拾起那个信封，略微瞟了一眼，全是蓝色的百元大钞，心里微微一动，转而对叔叔说道：“二叔，那……那要是他知道了呢？” 　　听田野这么问，田仲坤更是气愤，扬了扬手，还是没打下去，指着田野说道：“我叫你夹着尾巴做人，低调低调，可你呢？你得瑟什么？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里是学校不假，可你知道哪个学生背后站着的又是哪些人？我告诉你，就算那个韩俊没有市委的关系，他爸也是市局民政处的处长！你现在知道怕了？” 　　见田野不说话，田仲坤口气有些松动，说道：“算了，但愿他不知道，不过要是他找你麻烦的话，咱打不起还是躲得起的，两手准备吧，这事儿我不会给你爸说，你好自为之！被再给我惹麻烦了！” 　　“知道了二叔。” 　　当得知处分决定之后，田野也懵了，半点没有提到那个新生，他也不是傻子，明明自己已经安排好了的呀？很明显，那个新生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无奈之下，只好把事情告诉了二叔，他不敢跟自己的老爸讲，那后果会很严重。只是二叔也没给他好脸色看让他郁郁不乐，却没有任何办法，这个哑巴亏，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当天晚上，黄海饭店的宴会厅里，足足摆了六桌，各部门的相关领导和戴科斯公司的中美两方的工作人员济济一堂。本来，按照麦克代森的意思，是要办一个自助酒会的模式，不过这个提议被韩俊否决了，在当时，自助酒会虽然新奇，却不太容易被人接受，不如这种传统的酒宴模式来的让人舒坦。当然，事后也证明了韩俊的说法。 　　在市委的那次会议上，此次参加宴会的大部分人韩俊都已经见过了。这回，韩俊可不是来“舌战群儒”的，推杯换盏间，那可谓一团和气。在戴科斯公司的宣讲员的讲解下，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对高尔夫球俱乐部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宴会开始之后，于长胜亲切地让韩俊坐到了他的身边，悄声跟他说道：“小韩，俱乐部周边的开发，是个不错的项目哇。高档酒店，会馆，每个都不错，你……有没有兴趣？” 　　韩俊挠挠头，堆了个笑脸说道：“于大叔，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还要上学不是？”于长胜说的好像给他指了条“明路”一样，可在韩俊看来，还不是打他那300多万的主意？“要不说财不能露白，这刚刚被他知道了，就给盯上了。”韩俊心里无奈地想到。 　　自从无意间知道了韩俊的那300万，于长胜总是撺掇韩俊尽快投资，虽然知道于长胜是为了他好，不过韩俊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毕竟对于那些钱，他早有打算。 　　于长胜笑笑：“小韩啊，不诚实可不是好同志？刚才是谁跟小陶说，让他帮着去学校里说说，不用去上课的事的？恩，这个我理解，学业虽然重要，可为社会主义事业做贡献，也是很重要的嘛！” 　　“呃……”韩俊一怔，旋即脸色微红，心道他耳朵可够长的啊？ 　　就在刚才，趁着大伙儿下桌轮番敬酒的时候，韩俊悄悄找到陶伟，跟他说了说自己的事，让他帮着给学校提一提，让他可以不用每天都到学校，却没想到，居然被于长胜给听了去了。 　　“嘿嘿……”韩俊不置可否，就是不接茬。 　　于长胜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还以为韩俊没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小韩啊，这项目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啊。于你，于滨海，都是非常有利的，换了一般人，我可不会跟他这么说。” 　　韩俊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虽然在高尔夫球场附近开设一些相关的产业的确不错，也能保证盈利，可对于现在的韩俊来说，那周期未免太长了些，赚的钱跟所耗费的时间比起来，实在不成比例……恩，跟他所期望的，不成比例。 　　“那个……于大叔，我现在不也是没钱嘛！”韩俊笑笑，试图婉拒。 　　于长胜比了两指点点韩俊笑着说道：“你个小鬼头，你要是没钱，渤海湾就干了！你不是刚刚从戴科斯那弄了300万嘛？加上贷款，够了！” 　　韩俊道：“真不够，于大叔，我高科园的场馆要建吧？茶园要看着吧？这都得用钱啊。我哪有功夫再去搞那么大规模的项目呢？” 　　“唔……”于长胜沉吟了一下，想想也对，他是太心急了一些。不过，看到韩俊凭空多了300多万出来，不让他为市里面做点啥贡献，总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只是他“不好”的是韩俊的“意思”。 　　“那你下面有什么打算，不想在沿海一线争取一下？看好哪了，尽管跟我说！”于长胜道，如何加速滨海的发展，他还是十分在意的，而且，让韩俊参与进来，就算陈老问起，自己脸上也好看，当然，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韩俊打着哈哈：“现在啊，我资金还不怎么够，东部那边就把机会留给实力更强的商人吧。我奶奶家在农村，我寻思着怎么改变改变农民的生活条件啥的。”韩俊心口胡诌道，只不过，他想要的地方，也的确不在沿海一线。 　　于长胜眉头一挑，乐了：“哟？目标还挺远大嘛？” 　　“不远大能行嘛？”韩俊反问，笑道：“不是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哈哈！”这话让于长胜大乐，说道：“好！这个想法不错！既然你有这个心，明天上午来趟市委，我给你安排几个地方！你去看看！” 　　“啊！？”韩俊囧了，本来他是想自己找地方的，可这回却成了“被”安排，他怎能甘心？刚待说什么，于书记却说：“好啦！喝酒喝酒，明天记得早点来啦！”说吧，端着酒杯找徐中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陶伟“追魂夺命连环拷”下，韩俊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市委，一见面，于长胜就把韩俊拉到办公桌前，将滨海市周边郊区的地图直接展现在韩俊的面前。 　　只不过，滨海市地处丘陵，郊区可开发的经济项目着实不多，于长胜凝声问道：“小韩，我觉得，目前市里的大方向，就是沿海一线，你现在放弃沿海这么多的好项目，转而去郊区，我看……不是太合适啊。” 　　“于大叔……不用这么认真吧？”韩俊讪笑一下，很是疑惑地问道，他这么上赶着给自己安排项目，到底为了什么？ 　　于长胜望了韩俊一眼，微笑一下：“你是不是心里在想，你明明已经有博物馆和茶园了，为什么我还这么着急给你安排项目上马？” 　　韩俊一怔，缓缓地点点头。可眼神中的询问分明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于长胜扶了扶眼镜，说道：“不久前接到消息，明年中旬我可能要调任济南。滨海这边就顾不上了……” 　　“啊？不走不行吗？”韩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惊。他把这话告诉韩俊，显然没把韩俊当外人。 　　可是如果于长胜走了，那么新来继任者总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这个过程充满了不可预知性，或许，继任者要比于长胜更容易沟通，或许，继任者根本就无法交流。虽然韩俊对官场上的事情丝毫不懂，却也知道如果一年后于长胜走了，给他自己带来的“麻烦”也就太大了。 　　“不行！坚决不能让他离开！”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打定了注意，此时韩俊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十分微妙的变化，只是，他自己还感觉不到罢了。现在的韩俊还不知道什么叫“铁板一块”，不过，他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的…… 　　“不走？有些事情，恐怕由不得我了，呵呵，你这小子，先别想那么多，现在不多多创业，以后的机会恐怕没有这么好啦！还在这里身在福中不知福？”拍拍韩俊的肩膀，于长胜若有深意地说道，其实，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趁着他在位的时候，让韩俊多捞点好处，一旦他离任，新来的继任者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沟通”了，起码在短时间内是不行的。 　　韩俊略一沉吟，觉得也是，说道：“其实吧，于大叔，我早就想好要上的项目了，确实不在沿海一线。”于长胜把话跟他说的如此透彻了，韩俊也不再隐瞒什么，与其让他胡乱给自己安排，不如早摆明了车马。反正那地方他是志在必得的。 　　“哦？”于长胜眉头一挑，说道：“你倒是说说，是个什么项目？有什么需要，我会支持！” 　　“少不了要麻烦您，不过现在还不能和您说，我得实地去看看。”韩俊哈哈一笑，但目前说这个话题，他感觉还太早。 　　于长胜哂然：“你小子还跟我卖关子？好吧，实地调查还是很重要的，不过我和你说，学校那边陶伟给你安排好了，平常就罢了，考试可不能不去，知道吗？” 　　“行！没问题！”韩俊哈哈一乐，说道：“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于大叔，回头我看的差不多了，再来找您。” 　　“用不用陶伟帮忙？”于长胜关心了一句。 　　韩俊想了想，说道：“暂时不用。等有用的时候，我就给陶哥打电话了。” 　　“去吧！” 　　出了办公大楼，韩俊抬头望向天空，炫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晴朗的天空一如他的心情，韩俊微微一笑，心中暗道：“看起来，要提前行动了啊。” 　　笔记里，记载了在滨海市郊区的一个地名，而这个地名，就是韩俊即将要投资项目的所在地，之前没有行动，实因为资金不足，随着戴科斯公司的300万的到账，韩俊也不由的有些意动，只是对于这个新项目，除了笔记上所记录的部分数据以外，韩俊是一点都不了解的。 　　对介入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韩俊保持了一定的谨慎态度，不过今天跟于长胜的一番谈话，他觉得，凡是……还是要趁早啊！ 　　没再做多想，立刻返回了博物馆…… 　　博物馆进入十月，生意冷清了许多，只是朱培江却一直没有闲下来，不说前一阵子帮着韩俊出面签订午山茶园的转让合同，崂山那片茶园也已经把茶苗全部入植完毕，跟午山的敷衍了事不同，那可是仔仔细细一丝不苟的。植株的距离，株坑的深浅，土壤的选择，都是在杨一鹤的亲自指导下完成的。 　　这些天来，他没事儿就跟杨一鹤在茶园盯着。而高科园新场馆的图纸过不了多久也会出来，即将破土动工，他想闲下来也是没那个功夫。不过韩俊午山茶园大赚了一笔，虽然疲累，可也开心啊。戴科斯公司那1.5％的股份可是高达500万人民币的！每年光是分成，就足够给博物馆的员工开工资了。 　　有了这些钱，跟银行贷款起来也从容的多，资金上的压力瞬间消弭与无形。此时的他对韩俊的眼光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而直到这时，他也完全明白了，韩俊当初极力要拿下午山那块地，本来就是打着当“钉子户”的谱的，每每想到此节，他都感觉乐不可支。当然，韩俊自己所得到的那300万，不管是他还是白猛，都是不知道的…… 　　这天上午，老朱突然接到韩俊的传呼，让他立刻回博物馆，说有要事相商量…… 　　“小俊，你怎么来了？不上课？什么事儿这么急？” 　　“上学不急，跟学校都打好招呼了。我过来的事儿别跟我妈说啊。”韩俊叮嘱，昨天晚上回家睡的就让老爸老妈好一个盘问，今天来的时候还是掐算着老妈出去办事的时间过来的。 　　“你小子，又玩什么花样啊？”老朱乐了。 　　韩俊神秘地说道：“这次可是大花样，跟我一起去趟市郊？” 　　老朱闻言一怔，问道：“市郊？哪？” 　　“吉戈庄！” 　　“有点儿耳熟啊？你知道在哪？”作为一个老滨海人，也不可能知道滨海所有大大小小的村镇，市内的还好说，可市郊的村庄，可就有些为难他了。 　　韩俊惊讶道：“你不知道？” 　　“很奇怪吗？滨海乡镇那么多，一个小村子我怎么能知道？” 　　“在这！”韩俊左右一打量，发现了办公桌上的一张滨海地图，拉着老朱走到近前，略一察看，指着一个地名说道。 　　“这么远？快到平度了啊！”老朱抬头看看窗外天色：“这回来可就天黑了。” 　　“没事儿，我来之前租了辆车，耽搁不了，要说，咱还真得买辆车了。”韩俊说道。 　　“买车？行啊，把咱们在高尔夫俱乐部里头那1.5％股份套现了，啥车都能买。”老朱笑着说道。 　　“朱叔，你也忒过日子了，博物馆赚那么多钱，买辆车才哪到哪？改天抽空咱俩去看看，不过，正事儿要进，赶紧走吧！”不由分说，拉着老朱就出了门。行动必须要快速，要是被金芳发现他翘课，少不得一顿说教。 　　韩俊从市委出来之后，先去找了辆出租车，以200块的价格包了全天，毕竟今天要跑的路太远，靠公交车就太儿戏了。 　　上车之后，老朱一路都有些迷糊，不知道跑这么远要干嘛，实际上就连司机都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吉戈庄在哪，好在有地图，按图索骥不至于跑到胡树地去。只是问韩俊到底要干嘛，他始终笑而不答，吊的他胃口高高的。 　　拉达车一路向西北驶去，出了市区，道路也不甚好走，颠簸了近两个小时，一边沿途问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到了这个所谓的“吉戈庄”。 　　只是到了地方，老朱大失所望，这是个什么样的村子啊，用“穷山僻壤”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而且，看这里的地理位置，前后不搭，说是滨海市，近郊都算不上，说是平度镇也离的还远。看着一排排老旧的平房，放眼远望，地理的庄稼也是蔫儿了吧唧的，土地貌似也不肥沃，很明显是贫困村。那么，韩俊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跟司机交代了一下，让他等在村口，俩人下车朝着村里走去。 　　“小俊，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满腹疑虑的老朱不由地问道，踩着坑坑洼洼的乡间小道，跟着韩俊一路向村北走着。 　　“快到了，快到了。”实际上，韩俊看到这里的景象也有些微微失望，不过笔记里记载的地址，可就真真实实地在这儿啊。本想找个人问问，可秋天正是农忙的时候，村里除了偶尔溜达着的几条狗，半个人影儿也见不到，萧条的可以。 　　正在这时，不远处胡同口里拐出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乡，韩俊疾走两步喊住他问道：“老乡，咱们这儿是不是有座铜矿？” 　　老乡疑惑地看着两个陌生人，怔了一下，转而点点头：“对啊，再朝北走三里地就到了。” 　　“谢谢啊。” 　　“那个破矿，一年出不了几吨铜，还弄得的庄稼长不好！”韩俊刚一转身，老乡扛着锄头喃喃着远去了。 　　而听到他的话，老朱才恍然大悟，他终于记起这个听着有些耳熟的吉戈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而唯一能让他对这个地方有些许记忆的，便是这里有一座铜矿！ 　　铜，还有铜合金的应用极其广泛，电气工业、电子工业、交通工业、轻工业、建筑业、高科技应用都少不了它，可以这么说，小到一根电线、螺丝，大到轮船、航天飞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也正是因为应用的广泛，才造成了它的紧俏，虽然不似金、银那种贵金属，却也成为了一种稀缺金属。 　　而中国又是个贫铜国，山东有几座铜矿都是有数的，自己的家乡能有一座铜矿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只不过，吉戈庄的这个铜矿在解放前就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在50年代的时候，经过诸多权威专家的多次勘探，一致认定它已经是个储量远不足千吨的贫矿了。并直接将其归为村政府所有，一直以来作为这个村的一项聊胜于无的收入来源。 　　听到韩俊居然对这个铜矿感兴趣，老朱不由的有些吃惊，虽然自己所做的生意勉强跟矿石沾点儿边，可完全是两个概念啊，甚至说八竿子打不着也不为过，他可不认为韩俊上了两天大学就忽然成了地质专家了，怎么就打起铜矿的主意了呢？赶紧问道：“小俊，你找那铜矿干嘛？” 　　韩俊道：“当然是为了买铜矿啊，要不大老远的跑来干嘛啊？” 　　“买！？”听到韩俊这话，老朱瞠目不已，连忙说道：“等等！小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对这个矿了解多少？”如果说，吉戈庄的铜矿是个富矿，一切都好说，不管能不能谈成，起码目标是好的，可明显这矿根本就是已经接近“尾声”的贫矿了，还能再买吗？ 　　“朱叔，铜很值钱啊！”韩俊说道。 　　“呃……”一句话噎的老朱直翻白眼儿，立马拉住韩俊不走了，如果不给他一个明确地解释，这事儿一定不能由着韩俊胡来：“我也知道铜值钱！可这个矿好多年以前我就听说了，根本就是个贫矿，产不了多少铜，你要是几百年前过来开采还行，50年的时候专家就鉴定过了这个矿都快挖没了，现在能挖出什么来？煤？” 　　“朱叔，也不一定啊，没准儿当时因为技术水平和设备的原因他们弄错了呢？”韩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平静地说道。 　　老朱把眼一瞪，如果说以前在生意上，他跟韩俊有什么争执，基本都会以韩俊的胜利而告终，而事实也屡次都证明了韩俊眼光的不俗，可这一次，他决定坚持自己的意见！一步也不会退让！毕竟多年之前国家级的勘探队都来过了，如果这里是个好矿，还能等着他们来买？ 　　“小俊，不行！这个事儿我坚决不同意。咱先不说你买这个矿要花多少钱，就说买矿这事，就不如把那钱扔海里！扔海里还能听个响儿呢！这个矿，根本就已经是个废矿了，你买它来不是烧钱吗？咱跟市委这么好的关系，去沿海一线找个什么项目不行？非要弄这个吗？”老朱越说越激动，似乎韩俊已经把他俩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烧光了一样。 　　韩俊本来就考虑到自己的年龄问题，单独一个人前来谈买矿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起码在信任度上就会大打折扣，是以才带着老朱过来，可完全没有想到老朱居然这么坚决的反对。而且，显然他对这个矿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韩俊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朱叔，您又不相信我了不是？没准儿，咱们还能变废为宝呢？” 　　“变废为宝？我不信，不管怎么样，小俊，不是叔不信你，是实在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朱培江语重心长地说道。 　　韩俊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好吧好吧！朱叔，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强求，我不会动用咱们博物馆的钱，我只用我自己的那份，你看成吧？今天带着你来就是陪我一起看看，能见到矿长就聊聊。” 　　“小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这是在胡闹啊！”老朱还是不答应。 　　韩俊微微一笑：“朱叔，你就放心吧！你不一起玩就算了，不过你可别后悔啊？” 　　老朱撇撇嘴：“绝不后悔。” 　　“行啦，既然来了，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韩俊堆了个笑脸，跟老朱说道，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老朱，朝着矿场的方向走去。 　　老朱始终不同意韩俊的决定，可韩俊却知道，笔记上记载的那么一段话：吉戈庄铜矿90年代初几经易手，在1998年的时候，在原矿洞一公里外勘测出新矿脉，蕴藏量达到三十万吨…… 　　如果这还不是变废为宝……那……什么才是？ 第二章 我支持你！ 　　吉戈庄的这座铜矿，解放前就有了，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恐怕就连村里年纪最长的老人也说不清这座铜矿最初建于何时。 　　要说解放初期，吉戈庄村民们的生活远比周边几个村子要好上许多，铜这种金属，根本就不用发愁销路，只要开采出来的矿石，就会有人上门来收购，一车接一车的拉走，用不管是现金还是粮食、水果、紧俏的生活用品作为交换。那时，这种行为本是违法，要搁在正规的大矿，根本就不可能，但这里山高皇帝远，根本就没人来管，村长支书说了算。即便这里仅仅是做贫矿，一年所出产的矿石也足够村民们温饱。 　　在当时，村里的青壮都以进铜矿工作为荣，有了这份收入不俗的工作，谁还去种地啊？而吉戈庄的这种情况也让周边的村民们羡慕不已，四里八乡的姑娘纷纷能以嫁到吉戈庄为荣。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这矿，本就是贫矿，产量就如秋后割韭菜——是一茬不如一茬。进入八十年代，吉戈庄的铜矿基本上就处于了半停产的状态。每年出产的些许铜矿石，甚至连工人的工资都无法支付。 　　自从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以来，村里也想把这片矿给承包出去，可村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矿是个什么东西？那会有人傻乎乎地来承包这个矿？ 　　而外村的人，也不是没有想承包铜矿的，但人家来承包，自然是想赚钱的，不会仅仅听你一面之词就投资承包了，总要找勘探队来勘察一番，当得知这个矿贫的已经见底儿了，谁还会来承包？ 　　进入90年，矿场的买卖眼看着是做不了了，村里也就放下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于是只有转而鼓励农耕，但问题是，这些年来，对矿石的开采给周边的环境影响颇大，开采矿石需要深挖矿井，而不可避免的会有地下水渗出，为了安全避免塌方等事故，四五台抽水机24小时不停地抽水。只是这样一来，吉戈庄的地下水位下降的十分厉害，不仅对庄稼的生长影响十分严重，就连村民吃水都要打四五十米的深井。几十年前的沃土，虽然不至于变成不毛之地，粮食的产量却也一直不高，以至于一村人都挣扎在温饱线下。 　　诸多原因夹杂在一起，这座原本被村里人宝贝的不得了的铜矿，此时却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甚至，比鸡肋的肉还要少些！ 　　村长还好些，支书却要倒霉的多，因为他兼任着矿长一职，本来矿好的时候，他每年的收入还能多上一些，可现在矿基本上算是垮，可这矿长一职却不是说卸就能卸的了的。多年前，他为了跟村长挣这个矿长可是没少费心思，这会儿再放下，脸面上也不好看，是以，就一直这么吊着。 　　此时，不管是村长还是支书，都盼望着天上能掉下来一个大财主，把这个破矿承包了去吧！他俩都没有想到，长久以来的愿望，居然在92年10月的这一天，看到了实现的曙光！ 　　虽然老朱对韩俊的做法质疑万分，可韩俊却坚持他自己的想法。笔记里记载，那条矿脉说是在98年发现的，蕴藏量也只有三十万吨，当初乍看这个数字的时候，韩俊并没感觉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当他看到笔记里的那些数据，和相关的资料之后，才知道，这三十万吨是个什么概念！从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拿下这座铜矿的想法！ 　　1993年，全世界铜产量为956.3万吨，全世界的铜矿藏量也不过1105.3万吨！可当年的世界铜消费量就达到1098.7万吨，而仅仅四周的世界铜消费就达到了84.5万吨。也就是说，新出产的铜矿石根本就是一种供不应求的局面，其间还要夹杂着大量的二次回收利用的金属铜。甚至在如此巨大的产能下，全世界的铜库存，也仅仅剩余25.1万吨！ 　　这意味着什么？三十万吨看似很少，可如果全部开采出来，也仅够在世界市场上销售1个多星期！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了那条矿脉，韩俊就只需要把矿石挖出来，也根本不用什么广告、宣传，便会有人过来收购！只在家里等着数钱就行！ 　　再说价格，笔记里对于价格并未提及太多，可小的时候，韩俊也不是没见过到偷了家里铜器去卖钱的。自然知道那玩意儿挺值钱，这段时间仔细的查阅了一下资料，韩俊惊讶地发现，一吨铜，在现在已经卖到1372美元！换算成人民币，也就是一吨一万！三十万吨是多少？想到那个数字，韩俊就咋舌不已！ 　　这是个铜矿？根本就他妈的是一个金矿！还是一个被别人弃之如敝屣的金矿！天予不取？那是傻逼！以前没钱投资承包也就罢了，现在有了300多万，不趁着别人都不想要的时候一举拿下，更待何时？ 　　一脸不情愿地老朱跟着韩俊一路来到这个矿场，看到矿场的情况，老朱颇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四下一指，说道：“小俊，你自己看看，这哪里是个矿场？” 　　仅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矿洞，入口开在一个小山包上，山包上长满了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两条铁轨深入黑洞洞的矿洞入口，就像一张没了牙的嘴吐出的舌头，铁轨上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多年未曾启用过了。几辆外皮斑驳的轨道小车歪在一边，其中一个甚至连轱辘都没了一个，整个儿矿场连个工人都没有，打眼儿一看，根本就是废弃多年了的。或许，只能从矿场门口那些压的破烂不堪的水泥路上才能看出它当年的热闹来…… 　　韩俊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按他的想法，在那条新矿脉没有被发现之前，这个铜矿无人问津是一定的，可破败到这种程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韩俊坚信，地下埋着的东西，不能自己长腿跑掉，说没就没了吧？只要能承包下了这里，就一定会发现那处一公里外的矿脉！ 　　转头看着老朱，韩俊不以为意地笑笑：“朱叔，这事儿可不一定，您现在看着它破，没准儿以后就火了呢？” 　　老朱摇摇头道：“小俊，不是我说你，要换了其他的什么项目，我绝对听你的，可这个地方，多少年前就被专家们否定了！人家是干什么的？人家就是靠着勘探吃饭的！铜这么有战略意义的东西，人家怎么会不仔细地勘察？” 　　韩俊道：“朱叔，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咱找找他们村长问问情况去！” 　　“你呀你！高科园那边就准备开始兴建了，你搞这一出不是添乱吗？”老朱叹道，却拗不过韩俊，又被他拉着返回了村里，一路打听，找到了村委。 　　“富贵，我刚才听二黑说来了两个外村人，打听矿场的事儿，你知道不？”村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抿起飘着的几片儿茶叶末子嚼了嚼“呸”地吐到了地上。他叫王康泰，吉戈庄的村长，50多岁的年纪，多年的田间劳作让他身子骨很是硬朗，短发如钢针般根根直立，花白，岁月的痕迹在庄户人家脸上尤为明显，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眼皮有些浮肿让原本不大的眼睛先的更小了。 　　实际上，当两人一出现在村口，就有村民发现了两个外来的陌生人，自然通知了村长，这当口，村长和支书都在。也迷糊这俩人来干什么…… 　　跟他正说话的这位，就是吉戈庄的书记了，王富贵，比村长小了两岁，身材瘦削一些，留着两撇八字胡，说话满声细语，欷歔了一口手里的烟袋，摇摇头：“不知道啊，矿场都停工了，他们还是来买矿石的？” 　　说道这里，两人相视一眼，眼睛同时一争，光华一现却又同时暗淡了下去，俩人的心思互相都很明白。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来买矿石的？矿场都停工老久了，可不是来买矿石的，难道是来承包铜矿的？这个想法当然是很好的，可毕竟不太现实，矿场什么情况，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有定论了，如果真有人买了这个铜矿，那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可这铜矿一天不承包出去，砸在手里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啊！正当两人患得患失间，村委的小院走进两人，其中一个少年喊道：“请问，村长在吗？” 　　王康泰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而王富贵也磕灭了手里的烟袋，踏啦着布鞋俩人一起走了出去。 　　“我是村长，这位是我们支书，二位是？”王康泰说道，眼前这一老一小着实有些古怪，老的这个一脸的不情愿，小的这个却是笑的春风拂面，很明显的生面孔，正是二黑刚才所说的那两个外村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两个外乡人，他俩心里始终有点期待，至于期待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失敬失敬，不知道两位领导怎么称呼？”韩俊笑笑，问道。 　　“王康泰，王富贵。” 　　韩俊道：“哦，两位领导，是这样的，不知道咱村的铜矿，还生产吗？” 　　说话间，老朱却拉了拉韩俊的衣襟，不断地给他使眼色。 　　听他这么问，王康泰眼睛一亮，转头看了看富贵，说道：“这个矿吧……” 　　富贵赶紧接口道：“生产！生产！不过最近休息！你是来买矿石的？” 　　韩俊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想来承包……” 　　“啊……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来看看情况的。”眼见韩俊这就准备承包了，老朱赶紧拦过话头，打着哈哈。当着外人的面，韩俊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笑。 　　而这话一出，村长和支书俩人心都具是大动！天哪！想了多年的愿望，难道就要实现了吗？赶紧说道：“包！你别看这矿现在不怎么样，我们也是为了保护资源才停产的，毕竟矿这个东西，挖一点，少一点嘛。” 　　“是是！”王康泰附和道，富贵兼任矿长，他对里头的情况更为了解，由他来说也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呵呵，我们今天就是想过来了解了解情况的，不知道现在这个矿，要是开工，一天能产多少铜？”老朱问道。 　　“呃……”问到这个问题，村长和支书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这破矿一天能产多少铜？一年也产不了几吨！王富贵打了个哈哈道：“一天五六吨是没问题的！” 　　“哦……”老朱拉了个长音，缓缓地点点头。转而戏谑地看着韩俊，那意思分明是说：“那俩人根本就是胡说！就算是真的，就这点儿产量，包来做什么？” 　　韩俊却没做理会，问道：“我要是想承包这个矿，大约需要多少钱？” 　　“啊？”不仅是村长和支书俩人，老朱都有些懵了，都这种情况了，韩俊居然还真想包下这个矿？ 　　“这个，我跟支书商量商量……”王康泰歉意地一笑，拉着富贵走到一边，悄声说道：“富贵，你看这个事儿……他们能包？” 　　“不大对劲儿啊，那个小的想包，可那个老的好像不太愿意啊。”富贵缓缓地说道。 　　村长说道：“那怎么办？那个破矿砸在手里光剩赔钱了，现在工资都发不下去，不如便宜点包给他们吧？” 　　富贵沉吟了一下，问道：“行！你看这个数怎么样？”暗地里，王富贵比了五个手指头。 　　村长惊讶道：“五万？人家能干？” 　　“呸！五千！五万还不把人家吓跑了？”王富贵说道：“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城里的，应该有钱，说不定是做铜买卖的，矿停了是不假，可好歹里头还有点，又不用咱出力，挖出一吨半吨的，这个价咱能赚，他们也不吃亏！” 　　村长想了想，点点头：“好！就这个价！” 　　他俩在商议的时候，老朱也把韩俊拉到了一遍，凝眉问道：“小俊，别胡闹了不行？那个矿你又不是没看见？多少年都没开过工了，这事儿不行！” 　　韩俊宽慰道：“朱叔，想来不会超过100万，万一咱找到新矿脉那不就发了？” 　　“发个屁！你这是在赌博！咱的钱辛辛苦苦赚来，你光说万一找到了，万一找不到呢？你那钱不就打水漂了？不用说100万，就是10万也不能干！” 　　“不是吧，朱叔，这可是个机会啊。” 　　“小俊，之前就算了，一会儿不管他们说多少钱，咱都赶紧回去，我是说不过你，要不咱这样，问问咱家里人，看看有几个答应的，算上所有的员工，要是能有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人同意，我就同意！”老朱说道。 　　韩俊哈哈一笑，立刻答应了：“行，朱叔，那你可就输定了。”韩俊大乐，别人不敢说，金芳还能不同意嘛？ 　　老朱则说：“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昂！” 　　“没问题！” 　　王富贵跟村长商量了一番之后。问道：“两位，你们真想承包那个铜矿？” 　　“啊……”韩俊刚待说什么，老朱抢先说道：“我们也是先来了解了解情况。不管买啥，总得先问个价儿吧？” 　　这么说未免让他俩有些失望，不过对于韩俊先前的问题，王富贵比出了五个手指…… 　　“50万？”韩俊眼前一亮，原先他想着，怎么也得个百八十万的才能拿下，没想到居然这么便宜！跟未来的收益比起来，这他妈简直是白送啊！ 　　“呃……”王富贵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晕了。不过王康泰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韩俊的神态，听他的口气，显然50万他也能接受，见王富贵想解释，赶紧拉住了他。笑道：“这个……价钱咱可以商量嘛！” 　　老朱一看这种情况，生怕韩俊头脑一热直接答应了，赶紧说道：“这样吧，今天来的仓促，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等回去商量商量再做打算。说着掏出随身带着的电话本，从上面撕下一页，留了韩俊的呼机号。我们回去研究研究，回头再做打算啊。” 　　韩俊本来就准备答应了，却被老朱拉着直接拖走了…… 　　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王富贵道：“村长，不太合适吧？50万？咱不能干昧良心的事儿啊。” 　　王康泰却说：“嗨！人家愿意买，他出多钱，咱给他多钱就是了，这地你也看见了，收成也不好，不多弄点钱来乡亲们怎么办？就算不卖50万，你那5000也就别拿出来丢人显眼了。大不了便宜他点，人家有钱，咱不要不就成彪子（方言：傻子）了？” 　　王富贵还有些不太情愿：“可……这差的也有点儿太多了！就那破矿，这钱可烫手。” 　　“放心吧，这钱又不是进了咱俩个人的腰包，是为了村里的乡亲们，你这么想就好受了，昂！人家也说过两天给咱答复，到时候咱给门打电话说声不就行了？我也说了，价格可以商量的。” 　　俩人说着，可王富贵总觉得平白无故沾了人家太大的便宜心里颇为过意不去。不过想了想村里的情况，还是放弃了继续的争执…… 　　“朱叔，50万挺便宜啊。”在车上，韩俊不满道，在他看来，完全有能力直接拿下那座铜矿。 　　“小俊，这太儿戏了，既然你十分想投资这座铜矿，我也无话可说，但听人劝吃饱饭这话你总听过吧？不要忘记咱俩的赌约，回去之后，但凡有一个人答应你这么干，我就没问题！”老朱气鼓鼓地说道，他不明白，明明那铜矿的情况韩俊都已经看到了，为何还执意要承包下来？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朱叔，你这次真的不打算支持我？”韩俊问道。 　　老朱点点头，转而叹了口气道：“小俊，你朱叔老了，冲劲儿比不上你年轻人，我也知道你有很多的想法，不管是你鼓励我去参加展览，还是捣腾的这片茶园，你的眼光一直都不错，可人有失误，马有失蹄，你怎么就敢保证这个铜矿就会有新脉？我这是为了你好，咱目前有太多需要钱的地方，高科园的咱就不说了，茶园等明年五月就能抽芽采摘了，你跟于书记关系不错，该好好利用，在东部打下一个局面，你瞧瞧你，我真想知道是谁给你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你来买这个铜矿？” 　　“呃……”韩俊哑口无言，总不能说是自己有本记载着未来事件的笔记吧？想解释，却听老朱接着说道：“咱赚的这些钱，都是辛辛苦苦得来的，朱叔冲劲儿不如你，也就求个稳当，那个铜矿你也看了，破败不堪！它怎么能值50万？别是人家看你年轻把你当冤大头耍了。” 　　韩俊道：“朱叔，没那么严重吧……” 　　“怎么没有？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事儿咱先放下不谈，我今天把话撂这儿，平常啥事儿朱叔都听你的也没问题，可铜矿这事儿，就算有人支持你，朱叔也绝不掺合。”朱培江淡淡地说道。 　　韩俊有些失望，本来以往签合同的事情，都是由老朱出面，俩人配合的也是默契，可这次老朱摆明了不会参与到其中，让韩俊一时间有些失望，说道：“朱叔，这真能赚大钱呢？” 　　老朱依然摇摇头，哂笑道：“大钱？这破铜矿要是能赚大钱可真就出了鬼了。我这么和你说，要是这铜矿真的赚钱，吉戈庄村里会不开发？还能等着咱们去承包？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你还傻不愣登地往里跳？”无论韩俊的眼光多么出众，此时的他在老朱的眼里，俨然是个头脑发热的孩子。 　　韩俊耸耸肩，无所谓道：“那我还是想包下来，我感觉一定会出新矿脉的。” 　　“你这都听谁说的啊？”老朱皱眉道，心里有些失望，韩俊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您甭管了，到时候出了新矿脉，您可别后悔啊。” 　　“瞧你，我什么时候后悔过？要后悔，当初贷款的时候就后悔了，还等现在？不过小俊，如果没有人同意你的做法，我建议你再好好的考虑清楚。沿海一线，可是大笔发财的机会的。”老朱语重心长地告诫，一直试图让韩俊改变这个想法，可他显然小看了韩俊的执拗。 　　俩人回到了市区，先把老朱送回了博物馆，韩俊直接奔赴市委，老妈这个时候可是要回来的了，万一让他看到自己在这，又该喋喋不休了，不过，韩俊却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他最先找到妈妈，或许，便能博得她的支持，可他却忘了，这事儿，老朱一定会跟金芳打招呼…… 　　来到市委，太阳西斜，落霞满天，韩俊长这么大恐怕也没有再一天之内跑这么远的路，之所以先来市委，他是想得到于长胜的支持，有了这面大旗，还怕老朱不同意？ 　　而见到韩俊去而复返，于书记问道：“小韩，怎么又回来了？” 　　“于大叔，实地考察完毕，特来请您大力支持啊！”韩俊笑嘻嘻地说道。 　　闻言，于长胜点点头：“好！说来听听。什么好项目？” 　　“铜矿！” 　　“什么？铜矿？滨海有铜矿？”于长胜惊讶道，对于每一个经济增长点，作为市里的领导，他心知肚明，可说到矿产，却丝毫没有听说过滨海有值得投资的铜矿，非要说有，也是郊区那个几十年前就被列为贫矿的小矿场，估计现在也该废弃不用了吧？ 　　“怎么没有，吉戈庄的铜矿，我准备包下来。挺不错的吧？”韩俊道。 　　于长胜听韩俊这么说眉头轻蹙，似是在沉思，片刻，对韩俊说道：“你等等！”接着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我是于长胜，滨海吉戈庄有个铜矿？” 　　“恩，恩！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放下电话，看向韩俊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于大叔，您这么看我干吗？我脸上有花？”韩俊摸摸鼻子，从他刚才的电话，韩俊完全听的出来，他在联系相关的部门。 　　沉默了片刻，于长胜摇摇头说道：“小韩，这事儿……我不太看好啊。” 　　韩俊反问：“为什么？我认为这个项目很好啊？” 　　于长胜道：“小韩，你知道矿藏的概念么？那种东西，是不可再生的，挖一点就少一点，50年的时候，专家们就来过滨海，进行了细致地勘测，这个铜矿蕴藏量当时就不大，给列为了贫矿，直接划给吉戈庄了，到现在都40年了，你想想这个矿里还能剩下点儿什么？” 　　“嗨，于大叔，我觉得没啥大问题，我感觉那矿还是有潜力可挖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一股？”韩俊道。如果说能把市委绑在利益的链条上，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韩俊见于长胜有些反对的意思，赶紧说道。不过他显然忘记了那个铜矿的规模和实际情况。 　　于长胜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说道：“小韩啊，这事儿我可就算了吧。沿海一线的项目多好，不如……你弄个酒店？起码市委以后的会议可以选择在你那边嘛。” 　　韩俊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壁，挠挠头，道：“嗨，于大叔，我这儿跟您打个招呼，那铜矿我是一定要拿下的，要是实在没有潜力可挖，也就算了，但我总想试试。” 　　“谁跟你提的这个铜矿？”于长胜问道，显然，在他看来，给韩俊提这个主意的人就没安什么好心…… 　　韩俊说：“我自己寻思起来的，无意间发现咱滨海也有铜矿。”最为麻烦的是韩俊还不能说的太多。 　　对于韩俊的这个想法，就于长胜个人的意见，是完全不同意的，但问题是，此时韩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就是想搞这个铜矿…… 　　“非要弄？”于长胜眉头一挑，问道。 　　“恩！”韩俊重重地点点头。 　　“那市委不参与，个中情况，你跟吉戈庄研究，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参股就不必了。”见他心意已决，于长胜知道阻止他也没有必要，但说起参股？市委还没有那么闲钱往水里扔……除了觉得惋惜，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作为一个长者，于长胜心道：“或许让这个孩子碰碰壁，才能长大的更快吧？”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韩俊并没有停下寻找“盟友”的脚步…… 　　“猛哥，我跟你说个事儿！”接到了白猛的回电，韩俊想着，别人不行，白猛还能不答应么？ 　　“小俊，是承包铜矿的事儿吗？这事儿朱经理回来说了，我知道了，那个……你别往火坑里跳不行？”没待韩俊详说，白猛就一口否决掉了。 　　老朱回到博物馆，把这事儿一说，在白猛的位置，自然会知道，虽然耳听为虚，但老朱却是眼见了的，先不说环境的破败，光是几年没有开工就已经说明了这不是一个好选择，可韩俊还是要承包，这不是往火坑里跳是什么？ 　　而无意间听到这个消息的卫青元，则有些担忧，她现在已经是朱培江的助理了，对公司里的事情大体有所了解，目前公司正是用钱的时候，虽然不知道韩俊承包这个铜矿需要多少钱，但一定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在这个时候抽调大部分的资金去投资一个摆明了没有任何回报的铜矿，她的心里也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了。她的看法，则代表了大多数的员工…… 　　毕竟，她或者说她们仅仅是个打工的，但公司的兴亡却跟她们息息相关，如果公司一路红火，她们的收入也会提高，可万一出了纰漏，公司垮了，最先倒霉的一定不是老板，而是她们。 　　仅仅一个下午，博物馆便人心惶惶了起来…… 　　“小俊，你在哪？”刚放下白猛的电话，韩俊的呼机便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回了过去，却迎上母亲急切的询问。 　　“妈，我在外面，怎么了？” 　　“你想承包个什么铜矿？有没有这事儿？”金芳问道，显然，她也从老朱那里听来了详细的信息…… 　　“是啊，妈，我准备包下来，这不钱也够么，以后一定赚大钱的，您不知道，那铜现在已经卖到……”接到妈妈的电话，韩俊很开心，无论谁反对自己，父母是一定不会反对的，大不了自己投资，反正钱都在妈妈那里。 　　“不行！”金芳紧张地说道：“小俊，你犯什么魔怔，那个破铜矿咱不要！” 　　“妈，你听我说！那个铜矿真的很有潜力，反正我已经决定了！”韩俊不依不饶。只是，韩俊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决定了！？你现在什么也决定不了了，钱在老娘手里！不准你胡乱糟蹋！”面对母亲的咆哮，韩俊怔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事儿……怎么连妈妈都反对？ 　　“你就不能小声点？多大点事儿？你这着急上火的。”等金芳挂了电话，韩世鹏埋怨道。金芳快步走到她身边，说道：“你不知道你这个儿子，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跑到平度去要承包一个铜矿，好！承包就承包吧我也不说什么，你猜怎么着，他叫着老朱一起去，人家老朱回来都说了，那矿50年就被列为贫矿，这么多年了，人家还能给他剩下个渣？上赶着的去承包，这不是糟蹋钱吗？” 　　望着气急的妻子，韩世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个项目确实不好，我也不赞成，不过你态度要好点嘛！” 　　“我这不是急的吗？” 　　放下了电话，韩俊有些茫然了，此时的传呼机上已经收到了十几条的消息，都是家里人发来的，肯定是妈妈把这事说出去的，发动了全家人来说服自己，看着传呼机上一条条“三思！”“不行！”“切勿！”直想把传呼机扔出去。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都是错的！？”走在街上，韩俊在心里不住地喊着，可存折被老妈掌控了，自己毫无办法，顿时，一股烦闷的情绪袭上心头。他想找个人聊聊。 　　“和尚，有件事，我明知它是对的，可身边的人都反对，我该怎么办？”拨通了张绍林家的电话，他想跟好友说说。 　　“俊俊同学，我在写作业啊。” 　　“我问你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片刻，张绍林说道：“这个呀，其实你认为是对的，也不一定对，大家既然都不看好，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也不见的是件坏事。那个……你他妈的怎么了？” 　　“你也这么说啊。没事了……” 　　“喂？喂？”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张绍林一头雾水，心道韩俊这是怎么了？前连天见他不是还好好的么？大量的作业让他无暇细想，耸耸肩，奔题海而去。 　　晃晃悠悠地韩俊，走在清冷的夜里，感觉夜风格外的刺骨，即便10月的夜，并不寒冷，“B～B～B～”传呼机又响了，烦不胜烦地韩俊，拿过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落款却是……白悦？ 　　“难道你也不同意吗？”惨笑了一下，把呼机揣回裤兜，看都懒得再看它一眼，本不想回复，可，白悦好像格外的执着，一遍接着一遍地拨打…… 　　“韩俊？”半个小时之后，无奈的韩俊终于决定回这个电话，对于她，韩俊实在狠不下心来不做理会。接到韩俊的回电白悦小心翼翼地问道。 　　韩俊懒洋洋地答道：“是我。有事？” 　　“我哥，今天回来跟我说了你的事……”白悦小声地说道，电话那头的韩俊眉头紧蹙，不耐烦地打断：“你也不同意，你也觉得我傻逼，你也觉得我胡闹是吧？” 　　白悦沉默了一下，还是那副淡淡的口气，似乎还轻笑了一下：“你真傻，我怎么会不同意呐？” 　　“恩？”韩俊楞了一下。 　　白悦说道：“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呗，不要考虑他们的意见，他们又不是你，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你自己有目标，就朝着那个目标做就好了呀？” 　　“你……”韩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哥说，他们都不看好你要做的事，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做好的，虽然，我不懂，呵呵。”此时在韩俊听来，白悦的笑声就像一个天使，在所有人都质疑他，反对他的是，还是有人支持他的！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情不好，不过没关系，想开一点嘛，他们都不帮忙，你就自己干啊，反正那事儿你又不是没干过，当初老周不也不看好你考大学，结果，你还不是考上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是支持你的！”没有说教，没有反对，甚至连安慰都没有，就其所有，只有四个字：“我支持你！” 　　韩俊喃喃：“小悦，可是……可要是赔了呢？” 　　这次白悦真的乐了：“赔了就赔了呗，有什么大不了，成功了，你赢了他们所有的人，失败了，也仅仅是个教训，以后注意就是了，况且，我可不相信你会失败哦！加油！” 　　“恩！那个……小悦，谢谢你！”韩俊抿着嘴唇，沉默了半晌，才说道。 　　“行啦，赶紧去忙你的事儿吧！我得回去写作业了，你别听我哥他们的，他们什么都不懂的！挂啦！拜拜！” 　　望着手里的听筒，韩俊沉默了良久，可嘴角的弧度却越弯越明显，直至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至少，还有一个人在支持我不是吗？！至少，还有一个人一直相信我不是吗！？我要让你们看看！你们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星空下，韩俊仰天大笑，心中的郁结消散，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脸上挂着一直未曾散去的笑容，韩俊回到了宿舍，可一进门，却发现气氛……真他妈诡异啊！ 第三章 我有过墙梯 　　韩俊到了学校的时候，刚下了晚自习，随着下课的人群返回了宿舍，刚进门，却发现六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看的他有些发毛。 　　“哟！哥儿几个回来的挺早啊，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大，你这两天去哪了？” 　　“老大，那天你没受伤吧？” 　　“这样的事儿怎么不喊着兄弟们一起？”一见韩俊，兄弟几个楞了片刻，便呼啦啦围了上来。紧张的神情，关切的话语让韩俊感到一阵温暖，他们看来是知道了打架的事了。但同时又有些疑惑，就算知道了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啊，随口说道：“家里有点事儿，跟学校打好招呼了。”打好招呼的自然是陶伟了，想来他既然说了，学校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他当然也不会去问，这个时候装傻是最好的。 　　“嗨！你现在可是名人啦！”张炜兴奋地嚷嚷着。 　　“名人？”说道这里，韩俊眉头微蹙，疑惑道：“名什么人？” 　　张炜说：“昨天处分结果出来了！你猜怎么着？居然没你的名字！现在学校都传开了，到处都有人在打听你的事儿，你还不是名人？” 　　接着，舍友们七嘴八舌地把这两天来学校里关于韩俊的传闻添油加醋地讲给了韩俊听。就连韩俊自己也是瞠目结舌，听他们的话，那哪里是个学生？分明就是个太子党嘛！ 　　“这……”对于这件事，韩俊完全不知道，那天他走了之后，晚上也没有回学校，对于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不过对于自己没处分的事，依然有些意外，不过此时想来跟于书记他们亲自来学校不无关系，心道“他们反应倒还挺快的。”可对于学生们之间的传闻，也只是一笑而过，说道：“别听他们瞎传。”接着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你们看看我，不还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跟你们有什么不同？” 　　“哈哈！”韩俊的表现跟以往丝毫没有什么不同，并没有因为学校对他有些“照顾”就得瑟起来，让舍友们会心一笑。 　　老五刘亮却不忘打趣他，揶揄道：“老大，你现在可是出名了，我们班女生听说我跟你一个宿舍，这两天都缠着我问你的事儿呢。你说我怎么办？要不我给你安排安排，你牺牲一下色相？” 　　“大善！”张炜击节赞叹道：“老大，你就从了吧，艺术系的姑娘可水灵着呢！” 　　“呃……”这话题突然扯出老远，闹的韩俊一个大红脸，他窘迫的样子更让一帮兄弟乐不可支。 　　一宿舍人嘻嘻哈哈着，一直到熄灯。这话题难免谈到当他打架的事情上去，听着韩俊轻描淡写地诉说，一帮舍友也是大叹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纠察科还是像前两天一样，绝不踏足709，也让这个混搭宿舍，格外地热闹了些。 　　全校都在疯传韩俊背景深厚，但作为跟韩俊最为接近的舍友们的想法却跟外人完全不同，自己宿舍有个如此牛逼的老大，还是一件好事呢，不管韩俊的势力如何神秘，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如果他们有什么难题，想来韩俊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从第一天见面，韩俊打坏柜子的那一拳，就不难看出他的为人。而韩俊也不自我吹嘘，更加肯定了他们的看法。实际上，韩俊本人认为那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摆开来说，舍友们不问，他更乐得清闲，在韩俊看来，有些东西说的太明白，再跟这帮兄弟相处起来，总会带上别样的色彩，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再者此时的韩俊，心思也不在这里，却放在了那片废弃的铜矿上，今天下午，一见破烂的铜矿他心里就一阵得意，原本还纠结无法跟老朱他们解释的太详细，在得到了白悦的支持之后，也就不那么郁闷了。只是当自己提出要50万承包的时候，看到吉戈庄村长和支书的脸色，韩俊就忍不住的想笑…… 　　“这个冤大头，可一定要装好啊！” 　　学校里发生的“大事”，无论何种类别，基本上都会跟流星一样，一闪而过，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不会把目光停留在一处超过哪怕一个星期。就算韩俊这个“神秘人物”也是一样。滨大打架事件，在学校的低调处理，和韩俊飘忽的行踪中很快地被遗忘了。即便是有好事的，在很久见不到“正主”之后，甚至还以为，韩俊这个学生被秘密开除了呢。当然，学生们注意力的转移，也跟高校运动会的马上开幕不无关系。 　　就这种结果来说，韩俊还是很高兴的，如果天天被人跟参观稀有动物一样地盯着，烦也烦死了。 　　不过，与学生们的“注意力不集中”不同，韩俊却不知道，他早已上了校长的“红名册”，无论在哪个学校，这样的学生都会受到校方的密切关注。 　　姜峰便领到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任务…… 　　10月8号寒露，似乎是为了应“露”这个景，这天从早上天空便阴沉沉的，飘起了蒙蒙细雨，虽然还不到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时节，却也着实让人感到了一丝凉意。 　　天气不好，难得韩俊老老实实地在学校待着，姜峰找到了韩俊，这个他当了多年老师也未曾一见的学生不仅以高二生的身份考入大学，当初军训一结束，韩俊就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的事情，他都看在了眼里，当时就觉得韩俊这个学生不一般，所以，最初开学，韩俊翘课他也没怎么管，直到打架事件一发生，他才直到韩俊的能量远超乎他的想象。 　　研究处分决定的会议姜峰没有资格参加，但出来的结果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只是没有想到，第二天系主任就找到了他。 　　“小姜，高校运动会20号就开始了，这也没俩礼拜，校长的意思，看看能不能邀请市委的领导过来关心一下？”系主任的话，姜峰如何不明白，但能不能说服韩俊，他并没有把握。 　　“杜主任，这样吧，我先跟韩俊沟通一下，具体的事情，您跟他谈，如何？”姜峰提议，毕竟以他的身份做这件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如果系主任抑或是校长出面那就不同了，起码这个邀请也显得诚心诚意了些。 　　系主任略一思量，便答应了。只不过对待韩俊此时已经不能跟其他普通学生一样了，加上这家伙行踪飘忽，往往刚刚看着还在教室，一转眼儿就没了人影。现在有求于他，话也不能说的太重，只能等这家伙有空的时候吧。 　　“韩俊，中午有空吗？”姜峰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走进阶梯教室，来到韩俊身边，这会儿韩俊正捧着一本《谈判技巧》仔细地翻阅着，而实际上，这节课是高等数学…… 　　经济命脉被老妈掐断了，韩俊这两天他一直试图跟妈妈沟通，只是结果不尽人意，金芳就是不同意把存折给他。到这会儿，韩俊也知道那座铜矿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拿下的了，现在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极其关切自己是否要承包铜矿的事情，这时，正是矛盾最尖锐的时候，韩俊想了想，不如拖上一段时间，等妈妈他们不那么紧张在意的时候，再做打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缓上一缓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等妈妈那股执拗劲儿过了之后，事情也就不那么难办了，再说，反正自己那张饼已经画出去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人跟自己竞争。 　　而且拖上一拖的好处，还远不止如此，韩俊现在不着急，可有些人却为那50万着急不已呢。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天降财神，万不能放过了啊！ 　　王康泰这两天嘴上急出一溜儿水泡，自己村里的这个铜矿是个什么样子他跟王富贵比谁都清楚，要是换做以往，能有个人来要他就烧高香了，不要，砸在手里也就砸，反正这么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的。可自从见到了那俩外村人，王康泰的心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韩俊无意间说出的那个价格，无疑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期望，就像高悬在他头顶上的一块美味的大饼，看得见，可就是吃不着。又像是一根茅草不断地搔动着他内心的痒处，除了那个年轻人，他绝对不相信还有人能比他出的价格更好，哪怕打个折扣，就算是10万块，也不会有人出这个价钱来承包这个铜矿啊。如果当时告诉了那个少年只要5000块，或许还能跟他讲讲价，催催他赶紧把这事儿给办了。但有钱的就是大爷，人家出价那么高，就算不主动，他也只能干着急。这两天茶饭不思，只想着那个少年赶紧带着钱过来把事儿办了。着急上火之下，嘴上起了一圈水泡。 　　“五十万呐！这可是五十万呐！得几辈子才能赚这么多钱啊！？”王村长在心里不断地呐喊着，但那个少年自从上次一走，便杳无音信。这少年显然不是骗子，即便是骗子也得有可骗的东西啊？穷乡僻壤，有什么东西值得骗子觊觎？这少年也显然不是来消遣他们的，有钱人想消遣，城里有的是地方，大老远跑这里来消遣？脑子被驴踢了？可这一等不来电，二等没有信儿，为今之计，也只有不断的催促那个少年了。 　　“富贵，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村长，小韩说那矿他要，但价格要商量啊。” 　　“行，商量就商量，让他赶紧啊！”此时王康泰心里焦急不已，如果只有5000，他也有借口，比如什么“你不来别人可就要承包啦。”这样的说辞，但这个时候人家出那么高的价，就算是他这么说，人家也得相信啊不是吗？更何况，要他真这么说了，还显得自己太上赶着。惹恼了人家，人家不包了，可不就竹篮打水了吗？5000块还好说，没了就没了，可50万呐，这心里的落差，得多大？只要有一线希望，他王康泰就不能放弃！ 　　“村长……人家说最近挺忙。” 　　“富贵，再打电话催催。价格落落，三十万就成！” 　　“村长，人家说让咱再等等。” 　　“二十五万就成！” 　　“村长，这么多钱，就算是十万，我感觉不太合适啊。”王富贵从那天就一直说，这个钱烫手，如果要了，岂不跟骗钱一样了吗？良心上一直过意不去。但村长却说：“大不了等他来了，咱们出人出力，给他整起来。这可是财神爷！放跑了，咱再上哪找去？” 　　他们哪里知道？实际上，韩俊也想早点拿下那片铜矿，只不过他此时的经济命脉早就被他老妈掐的死死的，他想去，也没钱啊。两方各怀心思地那么靠着，一边只是催促，一边只让稍等…… 　　“韩俊，中午有空吗？”尽管韩俊看起来有些不务正业，不过这样的小事姜峰已经不在乎了，韩俊的作用，并不仅仅是一个学生那么简单。 　　“姜导，有事儿？”韩俊看着姜峰近乎谄媚的笑容，心中纳罕，疑惑道。 　　姜峰道：“哦，是这样的，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中午休息的时候，你来教研室还是我去你宿舍？” 　　“呃……我去找您吧。”韩俊愕然，作为“班主任”，能以这样和蔼和征询的语气跟自己的学生说话，韩俊还是第一次碰到，总不能让老师来找自己吧？宿舍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行”韩俊的回答让姜峰很满意，见快开始上课了，姜峰叮嘱一番“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啊。”便离去了。 　　吃过午饭，韩俊依约找到姜峰，却发现姜峰身边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是系主任老杜。 　　“杜主任好！姜导，啥事儿这么神秘啊？”韩俊笑道，他想了一节课，也想出姜峰能找他干嘛。 　　“是这样的……”姜峰道：“这不，高校运动会快开始了嘛……”说着，姜峰把目光投向了系主任，示意，由系主任来为韩俊讲解。毕竟那些事情有领导在，他说就有些不合适了。 　　韩俊眉头一挑，乐了，问道：“姜导，您不会准备让我也报个项目吧？咱学校不是有体育队么？”他倒没有注意姜峰的表现。 　　“呃……不是。” 　　这个时候，杜主任接过了话头，说道：“韩俊啊，是这样的。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学生会啊？听你们姜辅导说，你高中的时候练过体育，不如来系体育部，当个副部长吧！”听到这话，姜峰愕然，这完全跟既定的话题不沾边嘛，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有些佩服杜主任，这样一来，先用学生会干部的身份笼络一下韩俊，那么接下来，再开口谈什么事情，自然就简单的多了。 　　在入学的时候，就有不少积极的学生写申请加入学生会，学生会一个学生管理学生的组织，一直以来都被学校标榜为“思想积极向上的学生组织”，作为一个初入大学的新生，说起来自己是学生会的，也会感觉很牛逼。是以，刚刚进入大学的学生，不想进学生会的，寥寥无几。 　　可不管是姜峰还是杜主任，都不会想到，韩俊是学生不假，可他却没有一般学生的那种“上进心”，报到的时候，他就听唐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关于学生会的事情，杂七杂八的活动非常繁多不说，个中“斗争”也不在少数。韩俊心道自己的一窝窝事情还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加入什么学生会？ 　　“谢谢杜主任的信任，只是，我恐怕……那么多时间参加活动啊。”韩俊挠挠头，一脸为难地说道。 　　这话基本上就等于拒绝了，不过杜主任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赶忙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参加什么活动，挂个名就好。” 　　“这样啊……”韩俊喃喃，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就是打人脸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系里的领导，别人的面子不给，还能不给他面子？想来自己也不用参加什么活动，挂个名也无所谓，点点头：“好吧！那谢谢杜主任的信任！” 　　“呵呵！这才对嘛！”系主任点头微笑。似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个，韩俊啊，刚才你姜辅导也说了，高校运动会快开始了。作为咱们经管系的一员，滨大的一员，有些事情，你可得多多出力啊。”有些话，即便是他，面对一个学生，也不太好意思开口，但为了学校的任务，他也只能拉下脸来求这个学生，好在他并没有想一般二世祖那么嚣张，看起来反而很平易近人，这样杜主任的心里对韩俊也难免高看了一层，不恃才傲物的人，是大家都喜欢交往的。 　　韩俊听到这话，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笑了一下，说道：“杜主任，有什么事您尽管说，但凡能力之内的，我一定帮忙。”韩俊做生意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陶伟给学校打招呼了不假，作为校方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总会给人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要说他们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就这样接受了，韩俊绝对不信。 　　可如果给他们点好处，达成一种良性的关系交流，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那样，主动权可就毫无争议地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了。是“压服”还是“心悦诚服”，孰优孰劣一目可知。 　　见韩俊如此上道，杜主任眼睛一亮，说道：“高校运动会是滨海市校际的一次运动盛会，学校里呢，校长的意思是想请市里的领导，前来关心一下……”说道这里，杜主任顿住了，瞥了一眼韩俊的脸色，见他依然是那副淡淡的微笑，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 　　“奥～”韩俊缓缓地点点头，杜主任的意思他明白了，不就是想请几个官员来撑撑场面吗？他们愿意得瑟，就韩俊自己来说也不过打个电话的事儿，可说出来，自然不能那么轻松，淡淡地说道：“杜主任，这事儿恐怕有些难度，市委的领导我认识的不多，他们也都太忙了，人家能不能来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会帮你去说说的。”从打架那件事的处理方式来看，韩俊自然知道了校方对自己如此照顾的原因，这里也不会矫情着隐瞒。 　　“好！太好了！韩俊，你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学校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得到韩俊肯定的答复杜主任欣喜地说道，当然，他相信自己所说的“学校的事情你放心”韩俊会理解是什么意思！ 　　转而又有些为难地说：“只是，咱经管系也不能置身事外呀，有运动员不说，咱们准备弄一个自己的拉拉队。不过，这经费上，有些捉襟见肘啊！” 　　“啊？杜主任……”听到这话，姜峰懵了，不是只说邀请市领导来参观的吗？怎么又扯到赞助上来了？姜峰此时大感尴尬，这不是得寸进尺吗？如果对方换做其他人，那么这么做也就无所谓了，可问题是，此时面对的是自己的学生啊。“尴尬，太尴尬了，直接要钱，这杜主任也能张得开口！”姜峰腹诽不已。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情，体育部和文艺部两个分管学生会部门，多次打报告申请活动款项，系里都没有批复，实在是因为没钱。 　　也不怪杜主任拉下脸皮求韩俊帮忙联系赞助，那个时候，不管是学费还是教师的工资都相对较低，学校也紧缩银根，对于学生自己搞的活动，精神上支持，语言上支持，只不过到了经济上，也是有心无力罢了。 　　听他这么说，韩俊眉头微皱，喃喃道：“是……要赞助啊？” 　　“哦！那个……不方便就算了，呵呵，不要太为难。”其实说出那句话之后，杜主任就有些后悔了，听说韩俊答应了帮忙联系市委的领导，头脑一热居然说出这么不成熟的话，心道自己这个形象可全毁了。好在形象毁在韩俊面前倒也算不了什么…… 　　说道赞助，韩俊脑中忽然一亮！这可是个好办法啊！自己的存折被老娘没收了，暂时拿不出来，可挡不住自己去拉“赞助”啊。心中大定的韩俊旋即一笑，说道：“杜主任，不知道咱们系需要的赞助，大约多少钱？” 　　“你有办法？！”杜主任惊喜道。 　　“学校里的事情还要多亏杜主任和姜辅导的照顾，有没有办法，我总要试试的。”韩俊的话一语双关，却让两个老师大为感动。 　　杜主任连忙说道：“不会很多，这样，你跟咱们文艺部部长联系联系。具体的事情，你们俩谈，好歹你也是体育部的副部长了！需要人力上的支持，尽管开口，小姜，你去把宋菲叫来！” 　　“好。”韩俊点点头。他可不在乎系主任的夸奖，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赞助个拉拉队能花多少钱？可重要的是，杜主任的这话却给他提了一个醒，或者说一语点醒了他也不为过。原本还头疼怎么让老妈拿出那笔钱来的他，此时已经不会再为这件事情烦恼了。 　　“老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还能挡着住我去拉‘赞助’？”想到这里，韩俊甚是得意，某人，已经被韩俊盯上了。 　　“韩俊，这次可多亏你了！咱们系，可要在运动会上大大风光一把了哟！你等着，我去把文艺部的那几个丫头叫过来。”姜峰没口子的称赞：“你等等，我去把文艺部的宋菲叫来。” 　　姜峰立刻出了教研室，杜主任也了了心头一件大事，很是满意，拍了拍韩俊的肩膀赞了一句：“韩俊，好样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呵呵，好说。” 　　期间，杜主任犹如一个邻家老大爷，陪着韩俊拉家常，只是言语间带着的那丝谄媚，有些让韩俊受不了，而说道当时在学校会议上，他极力为韩俊争取的事情，让韩俊暗笑不已，只等那个所谓的文艺部部长来了，问问她究竟需要多少钱，好赶紧拜托了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头。 　　“杜主任……您找我？”大中午头的，一头雾水地宋菲被叫到教研室，一进门就看到了系主任，和一个学生在谈话，只是那学生背对着门口，她没看清是谁罢了。 　　“哦！宋菲来啦，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韩俊，现在是咱体育部的副部长了。系里那个拉拉队不是缺资金吗？人家想帮着你们拉点赞助，具体情况，你们俩谈。”说着，拉着韩俊过来：“韩俊，这是宋菲，文艺部部长，你的学姐。好好沟通一下，一定给咱们系办的漂漂亮亮的！啊！呵呵，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杜主任出了教研室，此时偌大的教研室里，只留下了韩俊和宋菲二人。 　　“是你！？”刚刚韩俊一转身，宋菲的心里就感觉猛的一颤，此时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却让韩俊有些迷茫：“你……见过我？”那天晚上在长廊，天色黑暗，加上韩俊并没有仔细看那个女孩的脸，时日又长，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俏丽的学姐就是那天晚上被胖子纠缠的女生。 　　宋菲见韩俊似乎不记得自己了，稍稍有些失望的同时却不知为何又有点欣喜，脸色微微一红，改口道：“现在谁不知道你啊，跟大三的学生打架的那个！” 　　“呃……”韩俊大感尴尬，脸色一红，挠挠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事儿咱们先不说了。”旋即正色道：“杜主任跟我说高校运动会，咱们系搞了个拉拉队，现在的资金缺口还有多大？”既然答应了要帮着拉赞助，那么不管怎样也要先把这事儿搞定了再谈其他。 　　说起赞助，宋菲这段时间也为了这事头疼不已，本来拉拉队是组织了本系50多名女士一起建立起来的，位的是给比赛的运动员加油，和比赛间隙表演节目的。 　　这样的拉拉队，在其他几个大学也是有的。往年也是多有竞争，不管是各院校还是各系之间，这种竞争一直存在。但听说其他几个学校的拉拉队都进行了精心的准备，如果再按照原定的计划和“装备”显然已经没有竞争力了。一个出色的节目，不单内容上要新奇出彩，在服装、道具，等硬件设施上也要有一定的水准，毕竟你穿着马褂跳芭蕾就很不伦不类了。 　　可是要统一的服装和好一些的道具，都是需要钱的。本寄希望于学校拨款，但一直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却没想到今天系主任居然给自己拉来了贷款，更让她感到惊喜的是，提供贷款的人，居然是那个新生？ 　　宋菲闻言，忍住了心里对这个新生的好奇，抿了抿嘴唇，略一思索，说道：“大概，还需要1000多块的样子。” 　　听她说的不清不楚，韩俊眉头轻蹙：“不要大概，好像，我需要一个准确的数字。”1000多块钱在当时来说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算不得小数，但对韩俊来说，却是毛毛雨了。可他要的，是一个准确的数字，一步到位免得不够又要追加，实在麻烦。 　　“呃……1200足够了。”韩俊催的急，宋菲急忙说道。 　　“哦，我给你们筹备2000，差不多吧，不过既然是赞助，就一定要加上人家的广告，这个没问题吧？”韩俊问道。 　　宋菲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却听韩俊道：“好，我这就去……”随手扯过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一本本子，“刺啦”老大不客气地撕下了一张，写下来一串号码，递给宋菲：“这个是我的呼机号，你先去准备，最晚明天，你找我。” 　　“哦。”宋菲应了一声，期间，韩俊一句废话都没讲，似乎他面对的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以往让她引以为豪的容颜，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眼前的这个新生。 　　“那就这么定了。再见！”说罢，韩俊笑着跟宋菲一点头算是招呼，快步离开了教研室。 　　望着韩俊离去的背影，宋菲一呆，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欠奉吗？” 　　对于这个相貌出众的学姐，韩俊倒没想太多，这会儿他心急火燎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出了教学楼韩俊一点没耽搁，直接杀到了黄海饭店。 　　滨海国际高尔夫俱乐部已经登记注册完毕了，麦克代森最近着令手下的工作人员联系办公地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合适的，他自己便还在黄海饭店的包房里，住宿办公于一体，也算便利。只等明年俱乐部奠基开工之后，再把办公地点搬到那里。 　　这个时候，他一般不会外出，韩俊没费多大功夫就在他的包房里找到了他，此时这厮正在看着计划书，看着上面一串串的数据，心情大好。 　　见韩俊到来，麦克代森很高兴，上来就个了他一个熊抱，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欢迎你，我的朋友。”为了在中国长期站住脚，麦克代森平常无事的时候，加紧了中文的学习。颇有语言天赋的他，此时简单地对话已经可以不用黄翻译而自己对付了，当然，许多复杂的和更专业的话，他还是不行的。 　　“麦克先生，最近可好啊。”韩俊打了个哈哈，问道。 　　“托您的福，一切进展顺利，吃饭了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麦克代森道。 　　韩俊一怔，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古怪的口音让韩俊乐不可支，而黄翻译听说韩俊来了，也从隔壁房间赶了过来，插话道：“麦克先生最近苦练中文，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该失业了。” 　　韩俊笑道：“怎么会？俱乐部可少不了您呢。” 　　“韩，你来找我，难道是想念我了，来看看我吗？”麦克代森揶揄道，他知道韩俊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到访，一定是有事的。 　　韩俊点点头说道：“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两外的两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麦克代森点点头：“没有问题，我一定全力以赴。”韩俊对他的帮助让他十分的感激，虽然公司给了韩俊一部分的股份，但就他个人而言，还没有真实的答谢过他，也一直有些歉疚，此时听说韩俊需要帮忙，忙不迭的答应。 　　“是这样的，麦克先生，我所在的学校要参加滨海市的运动会，需要一点点赞助，2000人民币，相应的，我会让他们在打出咱们俱乐部的广告标语，虽然学生们在短时间内不会有能力去俱乐部消费，但他们也是潜在的客户不是吗？更何况，滨海大学精英无数，等到咱们俱乐部正式成立的时候，也可以就近挑选一部分人才嘛。现在跟学校搞好关系，也是十分有利的，您说是吧？”韩俊说道，他相信麦克代森不会反对此时。 　　果如韩俊所想，麦克代森当即同意：“没有问题，这种小事打个电话来就行了，还用你亲自跑一趟吗？太客气了。在美国，学生的活动，都是自己去拉赞助的，我很理解，也很支持！” 　　“那就太谢谢你了。”韩俊笑道，转而说出了他此行的真实目的：“这个赞助比较小，可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这件事，你可以理解为赞助，也可以认为是我私下里请求你的帮忙。” 　　韩俊说了这么多，麦克代森听不懂了，在黄翻译的解释下，麦克代森疑惑道：“是什么事情？”他有他疑惑的道理，韩俊这种太子党还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吗？如果他身后的那些势力都解决不了，那找他又能有什么用？ 　　“我想投资一个项目，但所有的人都否定我，认为那一定会是赔钱的，但我知道，他们都是错的，所以，我决定不考虑任何人的意见。”说道这里，韩俊顿了一下，见麦克代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接着说道：“我海鑫公司有俱乐部1.5％的股份，我想以私人的名义，以这1.5％的股份抵押，想你拆借两百万人民币，用作我投资之用。3个月后，我将用220万的价格，赎买回我的这笔股份，你看如何？” 　　“啊？”麦克代森闻言大大的吃了一惊，原来是缺钱，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沉默了半晌，不解道：“韩，你不是已经拥有300万的现金了，难道是一个很大的项目吗？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投资参股？我对你的眼光一直很佩服，别人不同意，我不认为不是一个好的项目，当初，我提议来中国，公司里也有很多人不同意，但我用事实让他们都闭上了嘴巴！” 　　韩俊有些纠结道：“实际上并非什么很大的项目，但是我的资金实在不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所以，我才想到以这个办法，如果你相信我，请在资金上给予我支持，这个项目绝对不会亏损！” 　　麦克代森眼中精光一闪，问道：“那么……可否让我参股？” 　　铜矿这种东西，是稀缺的资源，国内本就少，如果让一个美国人参与进来，难免外流，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自己是为了卖钱，可卖给中国人远比卖给外国人来的要好。 　　韩俊遗憾地摇摇头：“很抱歉，麦克先生，这件事情，我打算自己经营，当然，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我会考虑让您参股的事情，不过目前，在起步阶段，我还是打算自己来做！” 　　他说的坚决，麦克代森也不好反对，他的经济实力是众所周知的，如果借口没钱给韩俊也太扯淡了，更何况韩俊只借很短的一段时间。虽然对于不能参与到韩俊的生意里去他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好吧！为了我们的友谊，我接受你的提议！不过，3个月后我要230万。”说道这里，麦克代森露出了一抹标准的商人式的笑容。 　　“成交！你这个奸商！” 第四章 能人 　　“成交！你这个奸商！不就10万块吗？这个我同意啦！”韩俊与麦克代森相视一笑，两双手重重地握在了一起，这个临时的协议，便算是达成了。 　　“哈哈，感谢你的通情达理！”麦克代森笑道。 　　拟定正式的合约，需要一天的时间，麦克代森不会怀疑韩俊的偿还能力，而韩俊也知道这厮极其有钱，虽然麦克代森不能参股韩俊这个“神秘的生意”感觉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很配合地借给韩俊所需要的资金，那些钱对他来说只是打个报告的事情，此时的麦克代森，可是拥有10％股权自由支配权的大财主。哪怕他把钱拆借给一个乞丐，只要理由编的好，总部也没有意见！何况是韩俊？ 　　“韩先生，这个合同的签署，还是要由朱先生来代签吗？”通过黄翻译，麦克代森问道。 　　韩俊去耸耸肩，否认道：“这件事情，完全是由我自己来操作的，其他人都不会插手。” 　　“原来是这样，那就由您亲自来吧。这笔钱大约在1个星期以后就会到位，而你说的那笔赞助款，现在就可以跟着黄翻译去拿。” 　　“那广告的事……” 　　“广告？学生的广告？呵呵，别开玩笑了，亲爱的韩先生，如果非要广告，那就麻烦他们帮我们挂个横幅吧。”本来赞助就要有广告，麦克代森对此却不以为意，实际上这2000块相当于无偿的赞助了。 　　“恩，好的。再次感谢你的慷慨！那……咱们就一个星期之后见吧！”目的已经达到，韩俊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没有多待索性告辞，当然，此行的收获甚大，本来还以为需要跟这个美国大个子废上一番口舌呢，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地就掏钱了。 　　送走了韩俊，麦克代森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略微思量了片刻，转身回到酒店，把拟合同的事情和调动款项申请报告的事情交给了助手们。只是他安排的事情，跟刚才与韩俊商量的略微有些出入…… 　　“麦克先生，为什么您不弄清楚韩俊想要干什么事情，就直接决定拆解两百多万的现金给他？还是毫无抵押的，全凭信用的拆借？这跟你的习惯可大大的不同。”当助手听说了麦克代森的决定之后当即提出自己的疑问。 　　回到了酒店，麦克代森左思右想，觉得如果让韩俊用1.5％的股份作抵押，实在是太“公平”了，而他此时想要的，却绝对不是“公平”！于是，在通知助手拟定合同的时候，便把股份抵押这一条删掉了，成了以信用做抵押这种风险巨大的方式。也就是说，韩俊不需要抵押任何东西，就可以白白从麦克代森这里拿走200万人民币，一旦韩俊还不上，那么他就一定有麻烦！ 　　麦克代森在下属们的心目中，是一个不错的上司，当然，他同时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在公司总部他便是倚着精明的头脑，独到的商业目光很受老板的称道，所以，才能被派往中国主持投资额如此巨大的一个项目。 　　可是，这种稀里糊涂就往外借钱的事情，实实在在是第一次发生。在一帮下属看来，甚至是盲目！所有听说此事的人都感觉麦克代森昏了头了。 　　在他们看来，韩俊拥有自己公司股份不假，可要么一直持有、要么直接套现出户，韩俊突然跑来借钱的这种做法让他们很不解，看起来，似乎他碰到了一些经济上的困难，从而需要拆借大量的资金作为周转，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跟韩俊的合作就要从新考虑一下，而不是借钱给他。 　　麦克代森笑道：“为什么不呢？韩俊帮了我们很多的忙。我们回敬他一次也是应该的嘛。” 　　“不，麦克先生，友谊归友谊、生意归生意。”助手据理力争。 　　麦克代森摇了摇手指，正色道：“你错了，有些事情，友谊比生意更重要，你知道韩俊今天来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有一种什么感觉么？” 　　一班助手俱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麦克代森想了想，眉头微皱，似乎在组织措辞，“啪”的打了一个响指，说道：“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 　　“啊？” 　　“什么？” 　　此言一出，一众下属全迷糊了，他们感觉自己渐渐有些跟不太上麦克代森跳跃式的思维了。 　　“他只是暂时跟家人闹了别扭，却不是完全的决裂，跑到朋友这里来寻求庇护，只是，他终究是要回家的。” 　　听着麦克代森没头没脑的话，不光是他们，就连一直在旁边全程了解事情经过的黄翻译也是一头的雾水。 　　“你们听着，从我第一次见到韩俊开始，我就认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茶商，当然，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也完全肯定了我的猜测。”看着下属们不解的目光，麦克代森接着说道：“不要做出那种需要我解惑的目光，你们这种隐形的马屁迷惑不了我的。韩俊给我们的帮助，不要说你们不知道，而且以他的年龄，你们自己认为，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可能吗？” 　　“呃……呵呵！”被猜破心思的下属有的直接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麦克代森没有理会他们的讪笑，兀自说道：“所以，与韩俊的友谊、他对我们的支持，对于我们现在，以及日后的发展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可今天他来找我拆借这部分钱，分明是在说，他想要投资的一个项目，没有得到他身边人的支持……哦……”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甚至，是完完全全地反对！” 　　下属惊讶道：“是韩俊身边的人完全反对他要投资的项目？那他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麦克代森紧抿着嘴唇，实际上他也想不出为什么，但韩俊的信心十足让他也不由地也被感染，说道：“我对他有信心！因为他以往的投资经历中，还没有失败的记录。” 　　可下属却说：“麦克先生，既然他身边的人都反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为何我们要支持他？万一他失败了呢？” 　　听到这话，麦克代森笑了：“中国有句古话，叫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顾名思义，当一个人在困难的时候，得到的帮助才令他印象最为深刻，我不知道他之前还去找过谁，抑或是直接找到的我们，不管怎么样，我们帮了他，这样，更有利于我们日后的良好的关系。等这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总会跟家里的大人提起他朋友的帮助的。”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麦克先生，好无抵押的借款风险巨大，他不是还有公司1.5％的股份吗？”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给老板一个交代，你们照做就行！”麦克代森最后说道“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上司都如此说了，作为下属，他们还能说什么？照办就是！ 　　韩俊当然不知道，原本还要背着老朱他们抵押的那1.5％的股份，此时被麦克代森轻而易举地免掉了，他的想法是在麦克代森这里拆借一部分钱，等铜矿到了自己的手里，一切运转起来了之后，再跟家里人摊牌，就算第一时间没有赚到钱，也可以先把借来的钱还上，他绝对不信明明有能力偿还，妈妈还看着他欠一屁股债。 　　先斩后奏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干。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还能说啥？嘿！不过，没有老朱的帮忙，许多事情就要他自己去干了，光是吉戈庄那么远的距离就够他闹心的。学校里的课程，估计得翘上不少，免得别人闲话，系主任求他办的事情，韩俊也不能忘了。 　　“于大叔，最近挺忙的吧？”离开了黄海饭店，韩俊找了个电话亭，直接打到了于长胜的办公室，巧的是，他并没有外出。 　　接到韩俊的电话，于长胜从他略带笑意的嗓音中听出这小子似乎心情不错，看起来前两天铜矿的事情他已经放弃了，也就放下了心。在他看来，韩俊既然有钱，就应该投资一些有潜力的项目，那个破铜矿根本就是个坑，也不知道韩俊听谁蛊惑的，非要往里跳。 　　“哟，是小韩啊，还行，一会儿要去高科园开个会，你那个新场馆弄的怎么样了？这会儿高科园可是如火如荼，好机会，可要好好把握才是。”于长胜说道。 　　“嗳，这个我知道。于大叔，这都下午了，您一会儿还去开会可就晚上了，革命工作很重要，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你这臭小子，平常也没见你打电话，这会儿这么关心我，非奸即盗，有什么事儿快说？”平常总是他找韩俊，这会儿韩俊主动打电话来，于长胜不信韩俊没事儿只是来关心一下让他好好休息。 　　“是有点事儿，小事儿，不过得麻烦麻烦您。” 　　“呵呵，那还藏着掖着的？说吧。” 　　“滨海高校运动会快开始了，19、20号两天，这两天您有空吗？”韩俊说道。 　　韩俊一说，于长胜立刻明白了，显然是学校想请政府的官员去“莅临指导”，想来陶伟跟学校打过招呼之后，校方自然也会知道这边的关系，有这种做法也无可厚非。 　　当即笑着问道：“你们学校给你施加压力了？”诸如此类的活动，例如剪彩、奠基等等，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一般情况下，市委的领导也都会有人出面，一来表示关心关注，二来又显得亲民。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市委对高科园和石老人景区进入全面开发阶段，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在这两个地方，其他的事情，关注的程度自然大大减少。 　　“嘿！于大叔，没有的事，学校怎么会给我施加压力？就是求我带个话，我啥都没答应他们，您要是为难就算了。”电话那头的韩俊无所谓地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就帮我拒绝了吧，这两天高科园的事情有些多。”于长胜虽然这么说，可话里却毫不掩饰那股笑意。韩俊既然提出邀请，他的面子自然不能不给。可要是那么简单的就答应了，实在太便宜那小子了。 　　一听这话，韩俊急了，要说市委关系最好的，就是于长胜了，如果他不去，那再去找谁？当然，即便这事儿没办成，学校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是韩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思想在作怪罢了，既然开了口，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不是？赶紧说道：“别啊，于大叔，这时间吧，就是那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我可是期盼着您莅临指导呢。” 　　“你小子还一套一套的，指导谈不上，我们能指导什么？嗳？对了，我听说你以前练体育的对吧？这次运动会你有项目吗？”于长胜忽而想到一个问题，憋着笑，问道。 　　“恩？哦，没项目，我就没报，我哪有那个工夫？这有关系吗？”韩俊问道。 　　“你没工夫，我就有工夫？本来嘛，要是能看看你在赛场上的英姿，我去一趟也无妨，可既然你不参加，去了也没什么意义啊？不如，就帮我推了吧”存着逗乐儿心思的于长胜装模作样地说着。 　　电话那头的韩俊脸色一垮，叹道：“于大叔，别玩啦……” 　　“哈哈！臭小子，开不起玩笑是怎么地？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跟教委李局长还有劳动局孙局长一起去，满意了吧？”于长胜乐了，他甚至能想象地道韩俊那纠结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现在能转移那小子的视线无疑是最好的，只要他不一根筋地非要承包那个破铜矿，怎么都好说。年轻人有活力，或许这个运动会，就让他把那事儿彻底忘了，到时候在敲打敲打他，让他在沿海弄个会馆，酒店也是可以的…… 　　于长胜心里如是想到，只是他并不知道，韩俊在私底下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只要钱一到位，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就可以直接行动。 　　“好嘞！那我先谢谢你了。” 　　“谢什么？关心一下大学生的生活也是应该的。我和你说，高尔夫俱乐部那边规划图大概在明年2月就能出来，你要好好考虑一下，知道吗？”于长胜最后还是不忘叮嘱。 　　“恩！恩！我一定考虑！”韩俊应付道，考虑自然是一定要考虑的，可接不接受就另当别论了。 　　得到于长胜答复，韩俊很满意，不过对于教委和劳动局这两个毫不相关的部门也过来，他甚是不解，不过反正都是很牛逼的单位就是了。放下了电话，韩俊返回学校，已经傍晚。本想先去吃饭，可转念一想，今日事今日毕，省的日后系主任还得找自己，韩俊索性先去系主任办公室把反馈回来的消息跟他知会一声。 　　“杜主任，您还在啊！”韩俊来到办公室，见老头还在，打了个招呼。 　　“韩俊，来啦，跟宋菲都商量好啦？来，坐！”杜主任见韩俊过来，热情地招呼着。 　　韩俊点点头：“恩，没问题了，这次来跟您汇报一下，运动会那天，市委于书记、教委的李局长还有劳动局的孙局长会一起过来。” 　　“真的！？”刚刚坐下的杜主任霍然而起，一脸惊喜地说道，吓了韩俊一跳，点点头：“对啊。” 　　“嘿！韩俊，你可立了大功了！”杜主任喜不自禁，搓着手，在办公室里来货踱着步。 　　韩俊心道：“至于么？”脸上却是只微笑，说道：“哦，客气了，我好歹也是滨大的学生不是么？” 　　“韩俊，走！跟我找校长去！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说着，杜主任拉着韩俊就出了门。 　　“我就不用去了吧。”韩俊跑了一下午，有些累，想去吃饭，推脱道，可杜主任却说：“这怎么行？这会儿可少不得你！” 　　“哎……”叹了口气，俩人一路快步朝校长室走去。 　　路上，通过杜主任半遮半掩地诉说，韩俊才知道，市委领导来滨海大学当嘉宾自然可喜，但更让他们高兴的是，教委跟劳动局两位领导的到来，如此一来，滨大在教委的眼里自然高了一层，而毕业生方面有了劳动局的关系，在分配名额以及单位的质量上，自然也会占有一定的优势！ 　　跟这两个单位搞好关系，那好处，简直太多了！ 　　这会儿韩俊也明白了，不过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现在的他可用不找谁谁谁来关照他。 　　俩人一路来到校长室，还没进门，就看到里面有“客人”在跟校长谈话，只是气氛，似乎不怎么愉快…… 　　“校长，您对马庆的处分有些太重了，这样一来，他以后工作很受影响啊，再说这次运动会他受伤恐怕不能参加，已经对学校是个重大的损失了，你看看，能不能改一改从轻发落啊？” 　　说话的这人，是体育系的系主任。而校长对他的建议却是不置可否，缓缓地说道：“魏主任，马庆这个学生，这段时间我也做了相应的了解，平常日里就有许多不文明的行为，你保护自己的学生，我可以理解，但这种寻衅滋事的学生，我们决不能姑息。而且，好像他受伤也没有多重，他的项目好像是短跑吧？腿没有受伤就没有关系，难道是不想为学校争得荣誉吗？” 　　“可是校长……”魏主任自然知道马庆的伤势，鼻梁骨折，以他的身体素质，带着护具勉强参加比赛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是他去找马庆谈话，这厮感觉自己受到的待遇不公，死活要退出比赛，一时间让他好生为难。 　　如果换了其他人倒也没啥事儿，但滨海大学的体育水平，跟滨海市内其他几大高校相比处于劣势。往年的运动会，马庆在100米200米这两个项目上，起码能保证拿到12分以上的成绩，也就是说，他有着可以争冠军的水平。在整个儿滨大的体育生里，是绝对的主力。 　　即便他受伤了，如果带伤出战，也绝对可以拿到8分以上，在体育水平相对偏弱的滨大，是不可或缺的8分。 　　“可是校长，韩俊的事情咱们就不说，可对马庆这种处理，实在有些不公平。如果我们少了12分，这次运动会肯定垫底的。” 　　“这人是体育系的系主任，是来替马庆求情的。”杜主任跟韩俊等在外边，悄声跟他解释着。 　　只是韩俊听着那个魏主任喋喋不休地，马庆长，马庆短，把他的作用夸大到无限，似乎少了他，滨大的体育队将败成渣。 　　开始韩俊倒还有些耐心，可听越觉得体育系的系主任完全没有住嘴的意思，似乎只要校长不答应更改处分决定，他就不走了。 　　韩俊烦了，真的烦了。他跑了一下午帮着学校弄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晚饭还没吃，又累又饿的时候又被系主任拉着来见校长，好吧，给系主任面子来见校长就见校长吧，还碰上了这么一个婆婆嘴。 　　皱着眉头，韩俊迈动了脚步…… 　　“唉！韩俊，你别。”杜主任一个没注意，见韩俊直接推门走进了校长室……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不就个运动会吗？服了你了，这么点儿小事儿你叨叨个没完没了，缺了那个谁地球就不转了？知不至于啊？100米和200米是吧？我替那个马什么去！”韩俊不耐烦地说道。 　　“你！你是谁？”被突然闯进来的学生一阵抢白，魏主任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气又急之下，指着韩俊喝问：“你是哪个专业的？说替就替？你参见过运动会吗？你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吗？你知道运动会是怎么回事吗？” 　　“我就是韩俊。训不训练就不用你操心了，记得给我报名就行。”对他的话，韩俊毫不理会，淡淡地斜了他一眼，韩俊说道。见韩俊突然进来校长也有些吃惊，好在杜主任赶紧跟了进来，堆着笑脸说道：“校长，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打了个眼色示意着韩俊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心领神会地校长微笑点头。 　　魏主任见到眼前这个学生就是韩俊，气愤异常，却又不敢发作，就是这个新生，把自己的爱徒揍了，可这个学生，却是他不能轻易得罪，也不敢得罪的。那种感觉，犹如被人打了左脸，还有堆着笑再把右脸抻过去…… 　　“好！好！你要参加？我很欢迎，很欢迎！我倒要看看，你能出个什么样的成绩。校长，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这个时候再说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既然“正主”出场，校长又摆明车马偏向，魏主任也不是傻子，与其继续争论，不如静观其变，你要参加不是？好！我就给你报名！ 　　“校长好！刚才不好意思，有些失礼了，在我们杜主任的建议下，市委那边我已经联系了，具体情况，让杜主任跟您说吧，我这里，还有点私事，就不打扰了。”韩俊一点跟校长聊聊的兴趣都没有，索性把事情都推给杜主任，几乎没给校长反应的机会，一溜烟儿跑了。 　　“真他妈的麻烦。”出了教研室的大楼，韩俊直奔食堂，这一天下来，又累又饿的，那帮人还纠缠不休，天大地大，祭一下五脏庙最大！ 　　“这小子，还真是有活力……”校长看着韩俊居然就这么跑了，有些无奈地说道。转而饶有兴致地问杜主任：“老杜，事情办好了？” 　　杜主任一脸喜色地点点头：“恩，不仅于书记要来，教委和劳动局的两位局长也会过来当咱们的嘉宾，运动会的成绩倒在其次，这下咱们的收获可就大了！” 　　校长闻言喜上眉梢，点头连连：“好好好！这个韩俊，可是个大能！你可要多加照顾！莫让他受了委屈。” 　　“请校长放心！” 　　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看待一件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就会不同，体育系的系主任，因为运动会的成绩关系到他的业绩，是以才会找校长理论。可校长对于这次运动会又是一个什么态度？能跟更高层的人物接触，才是他最想要的。至于运动会？那只不过是个游戏。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咱们背着这么大的处分，那小子一点事儿都没有？看看庆子，他还受这么重的伤，这次运动会还能参加吗？” 　　“对啊！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小子也太嚣张了！” 　　“不算？不算你们还想干嘛？知道人家什么背景吗？田野跟他一比，就是个虾米！虾米！知道吗？” 　　“哼！咱们明的不行，还不能来暗的吗？” 　　体育系的一间宿舍里，几个学生七嘴八舌地声讨着韩俊，为马庆鸣不平，只是嘴上喊喊谁都会，至于怎么个“不算完”法，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都传说那个叫韩俊的新生背后的势力很大，可究竟大到一个什么程度，他们谁也不知道，更不敢贸然地招惹。 　　从马庆不仅挨揍还背处分上就不难看出…… 　　“都别他妈的扯淡了！”马庆躺在床上喊了一了嗓子，只是被纱布包着的鼻子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囔囔的，而喊了这一声似乎也牵动了伤处，嘶嘶呼痛的同时，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马庆，你哭个毛线啊。” 　　“我哭你妈，我是酸的！”马庆骂道，鼻梁骨折时不时地就会牵动泪腺，哪怕一点点的摩擦就会让他内牛满面，说不出的难受，道不尽的委屈。 　　虽然自己也跟那个韩俊有些摩擦，本来因为快运动会了他想忍了，等秋后算账，可还是禁不住田野那厮的挑唆，没想到还就真碰上了。 　　自己受了这场无妄之灾不说，还背了那么大的处分，田野当前承诺的出了事他爸兜着，现在他妈的自己背这么大处分也没见他兜！要不是事后他每个人送上了一笔的封口费，他自己也得到了2000块，他真就想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那死胖子套麻袋里敲上一顿！ 　　马庆心里越想越窝囊，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扫视了宿舍里几个哥们儿一眼，恨恨地说道：“哥儿几个，我跟你们说，这次咱们可都背着处分，田野那死胖子说毕业分配的事情他来搞定，咱们暂且信他这一把，说到这口气，我咽不下，你们咽得下？” 　　“咽不下！” 　　“谁咽谁孙子！” 　　此言一出，一帮血气方刚的男生登时群情激愤，马庆阴阴一笑：“好！既然大家想法一样，这事儿就得合计合计！那小子身手了得，普通情况下我估计七八个人在他有防备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抓得住他。咱们这样……” 　　把几人笼络到一起，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这事儿得跟田野那死胖子说道说道！少了他可不行！听说那小子刚报到没几天就扇了田野几耳光，虽然那胖子很讨厌，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田野这个死胖子，得利用起来！”说完，马庆还不忘把田野绑到一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用他还能抵挡一阵。 　　“好！”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 　　“这样咱们在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他势力比天大，也不知道是咱干的！” 　　“不过，庆子，这机会……不太好找吧？”只是也有质疑的声音，毕竟马庆的计划，很周密，但机会，却不容易寻找。 　　“哼，我就不信没机会！哥几个给我盯紧了点就行了，我脸上带着这个东西太明显了。”马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 　　“这事儿交给我们好了！”商量好了对策，宿舍里的人作鸟兽散…… 　　大学食堂里的饭菜跟家里的没得比，只是此时已经有些饿的韩俊也没有挑三拣四的，打了一份几乎没有肉丝的鱼香肉丝，一份几乎没有牛肉的土豆炖牛肉，俩馒头坐在长条餐桌前“大块朵颐”了起来。实际上不能怪食堂的饭菜缺少荤腥，只是韩俊来的有些晚罢了。 　　“B～B～B～”呼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韩俊瞅了一眼“韩老板，矿的价格可以再商量商量，能尽快吗？富贵。” 　　望着这条信息，韩俊哂然，这些天经常能收到吉戈庄的传呼，无一例外是关于铜矿的，或是旁敲侧击，或是直截了当，就是想让自己把那个铜矿赶紧承包了。只是不说自己的那些钱被老妈控制了起来，就是今天刚刚从麦克代森那里借来的200万，也得一个多星期之后才能拿到，国际转账加上汇兑，总需要时间。 　　不过韩俊实在没有想到王康泰和富贵俩人能急成那样，显然50万的款项让他俩乱了方寸。 　　得意的一笑，抬头的瞬间，韩俊发现人群中的一个靓丽的身影，正是宋菲。此时应该是用餐完毕，正跟身旁的女生有说有笑朝餐厅外走去。今天刚刚认识的这个女生，个子高挑，略输白悦，这会儿仔细看来，相貌也是出众。忽然想到，随身的背包里，还揣着2000块钱的赞助款呢，韩俊心道正好碰上了，不如现在就给她省的以后再找自己还麻烦，不知道过两天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呢。 　　“宋菲！”扬了扬手，韩俊喊了一嗓子。 　　听到有人喊自己，宋菲循声望来，正看到韩俊一脸灿烂的微笑坐在桌旁冲自己招手。 　　“谁呀？”张宁疑惑地看了看韩俊，有瞅瞅宋菲，问道。 　　“就是那个韩俊啊。我过去看看。”宋菲应道，折身朝韩俊那里走去。 　　“哟！勾搭上啦，行呀菲菲，你速度挺快的嘛，怎么还瞒着我们，嘿嘿，我就不当灯泡啦。”张宁嘻嘻一笑，转身欲走。 　　宋菲哪里能放她离开，如果她不说话，或许走了就走了，既然她这么说了，如果回到宿舍被她添油加醋地宣言一番，那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走什么啊，跟我一起吧。” 　　韩俊远见两个女生拉拉扯扯地朝自己这里走来，有些好笑。紧扒了两口饭，待她坐到对面，“真巧啊，在这里看到你。”韩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啊，有事？”宋菲展颜一笑，问道。 　　“你就是韩俊？”张宁有些轻微的近视，却不喜欢带眼睛，刚刚里的虽然不远，却超出了她的“可视”范围，并没看清韩俊的样子，这会儿走的近了，发现这个传说中的“滨大最牛”学生还是蛮帅的，不由惊奇道。 　　“呃……我就是。”韩俊点点头，不知道她这么夸张的表情为那般？ 　　“久仰久仰啊！我叫张宁，宋菲的同学，你不知道现在学校都在传颂着你的故事？”张宁探身向前，一脸八卦地问道。 　　说到这个韩俊很尴尬，至于为什么传他，还不就是因为打架的事情？哂笑道：“你好，别听他们胡说，没有的事。”跟女生说话，他总感觉有些不自知，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男的这么问他，他大不了拉下脸来，可对女生，这样做便有些不太好了。 　　张宁显然很有记者的天赋，接着问：“你好厉害啊！一个人打那么多。是不是练过啊？” 　　“这个……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你跟我们宋菲怎么认识的？” 　　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让韩俊有些难以抵挡，张宁却根本不顾桌下宋菲的不断“撕扯”，似乎有种不从韩俊身上撬出点什么新闻决不罢休的意思。 　　“呃……今天上午。” 　　“哇！你们进展好快啊！宋菲，你也太不仗义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还好瞒着姐妹们呢？韩俊，我和你说，我们家菲菲可好了！她……”一件平常的事情，居然能延伸出这么多想法，韩俊囧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这个活跃的女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张宁！”宋菲羞怒交加，再让她这么说下去，恐怕就会说出一些令人尴尬的事情了。 　　“对不起，我想我朋友有些误会了。”宋菲红着脸，小声地解释着。 　　韩俊见她这种羞怯的姿态微微有些失神，他想起了……轻咳了一声，掩饰一下自己尴尬，转而从背包里取出那个信封，递了过去：“给！” 　　2000块装在信封里，不薄，却绝对算不上厚，打眼儿一看，颇像一封“量”很足的信，而宋菲平常收到的什么样的信最多？张宁自然知道，一见那信封，笑道：“呀！韩俊，没想到你挺直接呀。不过这种方式太落伍了，我和你说你应该……” 　　“张宁！如果你再不住嘴，我不介意把那块馒头塞到你的嘴里！”宋菲气急，捞起桌上的半拉馒头作势欲塞。 　　“呃……”那馒头，似乎韩俊刚刚吃了一半…… 　　韩俊怔了怔，问道：“直接？” 　　“热情洋溢的信，写了好久吧？”明明是对韩俊说，可眼睛却是望着宋菲，瞬间让他脸色绯红。 　　“别胡说，我求你了，张宁你消停一会儿吧。”宋菲投降了。 　　“好吧好吧。”张宁嬉笑着答应了，若有深意地望着韩俊，是不是地诡异一笑。 　　韩俊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张宁实在无语，索性不理他，跟宋菲说道：“本以为后天才能到位的，没想到今天事情很顺利，你点点，2000。” 　　“哦……不……不用了，谢谢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吗？”宋菲有些局促地说道，心想带张宁过来简直就是一个错误！ 　　“唉，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啊？”张宁不解，忍不住插话道。 　　韩俊心道，这女人是干嘛的呀？没理她，接着对宋菲道：“不用什么特别的，给他拉条横幅就行了。” 　　“横幅？写什么？”宋菲问道。张宁此时见他俩如打哑谜一般的话，也插不上嘴了，耸耸肩，索性当一个听众，大不了回头拷问一下宋菲。 　　韩俊凝眉道：“滨海国际高尔夫俱乐部欢迎您？不行啊，那俱乐部还没开始建呢。算了，你就弄个横幅，感谢戴科斯公司友情赞助得了。” 　　“这样啊，好吧。”宋菲点点头。 　　“恩，没事了。”说完，韩俊冲宋菲咧嘴一笑，转而继续消灭盘中餐，似乎两个女生在他的眼里，远没有那没有肉丝的鱼香肉丝来的有吸引力…… 第五章 美女的逆袭计划 　　一个漂亮的姑娘之所以被称之为“校花”，出众的容貌只是一个方面，而脱俗的气质自然也不可少，但最重要的是，却是她必须得是“众所周知”的，十分引人注目的。 　　宋菲虽然离“校花”还有段距离，但身为经管系文艺部部长的她，在系里，却是当家花旦。 　　在整个儿滨大，也是数得着的漂亮姑娘。当她跟张宁一起步入餐厅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道目光集中到了她俩的身上，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有过一年“经验”的两人早就习惯了。 　　而当她俩坐到一个帅气的男生对面的时候，那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更多了些。甚至有好事的，直接装模作样地凑到了附近，来“探听”一下虚实，他们三人邻座的学生不少，却在她俩刚刚落座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看着埋头吃饭的韩俊，张宁头一次有种很别扭的感觉，这厮，不知道啥叫秀色可餐吗？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居然就把她俩凉那儿了？ 　　“那个……韩俊，这次太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宋菲捏着信封的手微微有些出汗，对于韩俊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她盼望已久的赞助，她也有些惊讶，只是这声谢谢，却是真心实意的，不单单是因为这次韩俊帮她拉来了赞助，还有那天晚上的解围，当然，韩俊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此时韩俊公事公办的样子，让她微微有种挫败感。 　　韩俊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宋菲一眼，笑道：“呀，学姐，你太没诚意了，你看我都吃完了你才说。” 　　“噗……”韩俊话音刚落，邻桌一男生不知为何直接把一口米饭喷到了对面的同学脸上。 　　“啊？那个……我……我……”宋菲被韩俊挤兑的脸色绯红，就连一边的张宁也被噎的直翻白眼儿，男生她见多了，可韩俊还是头一个这么挤兑宋菲的。争着请宋菲吃饭的恐怕得有一个加强排了吧？难得宋菲主动邀请他，这厮居然这么说？ 　　“哈哈，开玩笑的。你们还有事儿？”见宋菲窘迫，韩俊摆摆手哈哈一乐。 　　“哦，那好……对了，等那个横幅做起来之后，你过来看看吧？”宋菲小声说道。 　　韩俊想了想，说道：“看情况吧，有空我就去。” 　　见他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宋菲跟张宁总不能看着他吃的如此香甜吧？遂起身告辞：“那个……没什么事儿我们先走了。” 　　韩俊挥挥手：“拜拜。” 　　宋菲逃也似地拉着张宁离开了餐厅，可这边发生的情况登时被纷纷议论…… 　　“好像是经管系的宋菲啊？她请那个小伙儿吃饭居然被拒绝了？” 　　“我操，那小伙真他妈爷们儿，说不去就不去啊？” 　　“没准儿人家有女朋友了呢？” 　　“看见没，美女伤心的走了。” 　　“要是我，我绝对不拒绝，我请她都愿意啊。” 　　“嘿！你们不知道了吧？那小子就是韩俊啊，听说是太子党，人家的眼光多高？区区宋菲估计人家还看不在眼里。” 　　“是不是真的啊？怪不得美女倒贴呢。操，要我老子那么牛逼，有美女倒贴我才不拒绝哩！” 　　谣传是怎么来的？一句普通的客气话，大有演变成的“美女当众示爱被拒，泪奔而去。”的花边新闻的趋势…… 　　“菲菲，那个韩俊也太拽了吧？”出了餐厅，张宁怏怏地说道。拒绝了宋菲就拒绝了吧，居然连说会儿话的工夫都欠奉啊？就知道吃，太没礼貌了。 　　宋菲却只是笑笑，宽慰道：“你干嘛愤愤不平的？我跟他又不熟。” 　　张宁讶然：“不是吧菲菲，说实话，看韩俊的表现，我感觉你的魅力大大的下降了呢？要不是我跟你这么熟，真以为你是那么的面目可憎呢。” 　　“要死啊你！你才面目可憎呢！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呢？”宋菲嗔道。 　　张宁嘻嘻一笑：“好啦，别生气，我是说着玩儿的，谁不知道咱们菲菲貌美如花啊？其实吧，那韩俊也不错，要钱有钱，家世想来也不错。要我说，你就收了他吧。” 　　“收、收、收，你那么喜欢，你去收了吧。”宋菲白了她一眼。 　　张宁却不以为意，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菲菲，你刚才说什么横幅，赞助的，是什么赞助？咱们拉拉队的吗？” 　　“嗯。”宋菲点点头。 　　“拉来啦？就是那个韩俊帮着弄的？” 　　“是啊，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出不少呢，你看。”说着，宋菲把那个信封展示给了张宁看。 　　“哇！我还以为是那小子给你写的热情洋溢的情书呢！”张宁掩口惊叹，刚刚俩人说的含糊，她又在一边儿插科打诨，完全没理解她俩到底说了些什么。 　　宋菲捂着脑门哀叹：“张宁同学，你已经被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地腐化、堕落了！” 　　“哈哈，我这也是为你好呀。”张宁道。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你怎么改行当媒婆了？” 　　张宁问道：“哎？对了，菲菲，你俩怎么认识的？他又为啥去帮你拉贷款啊？还说不是对你有意思？” 　　“今天中午杜主任找我来着，韩俊好像是体育部的副部长了。” 　　“这样啊，呀，同在学生会，你这不是更有机会了？” 　　“……” 　　俩人嘻嘻哈哈打闹着回到了宿舍，等舍友们陆续回来，张宁把宿舍的门“啪”的一关，清了清嗓子说道：“姐妹们，注意啦！大事件！” 　　“怎么了怎么了？” 　　张宁的这番表现让几个姑娘好奇不已。 　　“咱们寝唯一的还没找到牛粪的花——宋菲妹妹，今天的芳心已经暗许啦！”张宁在宿舍不宽的过道里来回踱着步，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开始郑重地表情让几个女孩还以为她真有什么事，可这话说完，几个女孩“哗”地炸了锅。 　　不记得是谁说过，一个聒噪的女人等于300只鸭子，这下，六个女人呼啦啦围着宋菲你一言、我一语地“拷问”着，场面何其壮观？ 　　“真的呀！哪儿的牛粪？” 　　“是呀，老实交代！” 　　“发展到哪啦？菲菲，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呀！” 　　“菲菲，是谁让你心动啦？最新发现还是从储备里选拔出来的？” 　　“不对不对，以前菲菲就没有相中的，难道……是新生？” 　　“不会吧？新生？你倒是快说呀菲菲，坦白从宽哟。” 　　张宁话音刚落，宿舍里的姐妹们全围着一脸尴尬的宋菲询长问短，却把最先“通报”这个特大喜讯的张宁凉在了一边，让她这个“知情者”惊愕之余，剩下的全是郁闷了。 　　“嗨！嗨！嗨！我说你们几个小骚蹄子，是我发现的好么，你们不问我，倒问起她来啦？”张宁不满道。却被几个姐妹集体鄙视：“张宁，我们可是问的当事人，你少来凑热闹。” 　　宋菲红着脸道：“你们别听张宁瞎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这可不对，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快，说说。” 　　被逼得无奈，宋菲佯嗔道：“你们消停会儿，根本就啥事儿没有，就是你，张宁，唯恐天下不乱。” 　　张宁在一边掩嘴偷笑，一副奸计得售的样子，见宋菲脸上有些挂不住，出来打圆场道：“行啦，行啦。今天刚刚发现，那牛粪是咱们系92营销的，韩俊。” 　　“韩俊？”几个女孩俱是一怔，旋即讶然道：“就是帮菲菲扇了田野耳光，那天打架，又一点儿事没有的新生？” 　　“可不就是他？”张宁道。 　　宋菲一脸无奈地往床上一躺，叹道：“你就掰吧！” 　　“嗨！我可没掰。”张宁转头跟其他几个女生说道：“跟你们说，那韩俊，啧啧，真是不错！”可仅一句，便又住了嘴，一副你们不求我我就不说的样子。 　　“新生啊！菲菲，难道你要老牛吃嫩草？” 　　“喂，张宁，你倒是说的详细点啊。怎么个不错法？”果然，张宁的态度成功地勾起了一屋子娘们的八卦之心，催促他快讲。 　　张宁倒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走一步说一句：“英俊潇洒，年少多金，聪明伶俐……” 　　她搞怪的动作逗的一屋子女孩花枝乱颤，就连宋菲，看着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听她说的有趣，宋菲也听得饶有兴致，似乎张宁说的并不是她一样。 　　“喂，张宁，你把他说的那么好，配的上咱们菲菲，说说，她俩进展如何？” 　　面对舍友们的问题，张宁却低头叹道：“落花虽有意，怎奈无情流水？” 　　“啊？” 　　“菲菲不是都暗许了吗？” 　　“菲菲，这么好的男孩你怎么给他拒绝了？” 　　“不是吧，不就年龄小点吗？我看挺合适啊。” 　　“我知道了，菲菲这叫——欲擒故纵！” 　　“好主意！” 　　张宁却扬扬手，打断了她们的猜测：“人家韩俊似乎对咱们菲菲根本就没意思。”说着，便把韩俊在餐厅的表现一一道来。登时让一屋子的女孩愕然不已。 　　最后，还是宋菲先开口，她笑着说道：“你们就别听张宁瞎掰了，我也是跟他刚认识，什么事都没有。” 　　“菲菲，那你对韩俊是个什么意思？”一个舍友问道。 　　宋菲耸耸肩：“没意思。” 　　张宁却揶揄道：“说话可要摸着良心哟，你自己信不信？谁那天紧张的茶饭不思？谁那天写了一夜的匿名信？” 　　“哈哈！”张宁的话让一众舍友乐不可支。显然，宋菲那天的表现都落在了他们的眼里，这会儿说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可能？ 　　宋菲摆摆手：“你们就饶了我吧，我是出于公义好吧？” 　　“哟！咋平常没看出来你这么急公好义啊？滨大打架的男生多了去了，也没见你写匿名信来着。”张宁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嬉笑着说道，转而对舍友们又展开了对韩俊新的一轮的声讨。 　　“要我说，咱们得给菲菲创造个机会，那小子居然敢无视我们菲菲，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张宁提议道。 　　“对呀对呀。咱们菲菲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她的话立刻引来了附和连连。 　　“其实吧，要我说，那个韩俊这种态度，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啦？”一个女生疑惑道，当然，这种猜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只是其他人却说：“应该不会，学校前段时间传他传的那么凶，也没听说他跟哪个女生走的挺近，要是真有女朋友，学校里早就传开了。” 　　“嗨！就算有又能怎么样？凭着咱们菲菲美貌与智慧并存，贤良与淑德同驻的实力，我就不信俘虏不了那个小弟弟！”张宁坐在床铺上，猛的一拍大腿，说道。 　　这种说法，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只是宋菲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算计”韩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奈，而她这个当事人，完全被排除在了“议题”之外。 　　“我说姐妹们，咱能不能别这样？说的好像我离了他就活不了了似的。”宋菲再次求饶，可口气听起来却并不怎么强硬。 　　相处了一年多的几个女孩哪里听不出？嘻嘻哈哈着不应茬，反而说道：“菲菲，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为了你的幸福，我们决定帮你一把。” 　　“我反对！”宋菲涨红着脸，抗议道。 　　“反对无效！”张宁霍然而起，脸上挂着若有深意地笑容。心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宋菲“安排”出去，以往那些歪瓜裂枣也就罢了，韩俊本人她可是亲眼见过的，无论相貌家世都是不错，为人也仗义，仗义的男生就她个人而言是最看好的。起码，他有担当！ 　　“姐妹们，为了菲菲的幸福，这件事，我们应不应该帮一把呀！”张宁蛊惑道。 　　“应该！应该！哈哈哈哈！”不理宋菲的抗议，几个女孩一块儿起哄。 　　“好！那么，咱们就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对策！”张宁微微一笑，说道：“我可是听说，那小子现在是体育部的副部长咯，咱们这么办！” 　　一屋子女孩丝毫不理囧着一张俏脸的宋菲，嘁嘁喳喳地安排着她们的“计划”，似乎……很周密呢！ 第六章 牛人啊！ 　　韩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帮学姐盯上了，吃饱喝足的他，才给吉戈庄那边回了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韩俊！”强忍着内心的笑意，韩俊把电话拨了过去。 　　王富贵和王康泰俩人早就大眼瞪小眼儿地围在电话机旁，就等着韩俊的电话了。 　　听到铃响，王康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话筒：“喂？” 　　确定了是韩俊的来电，王康泰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韩老板，您可来电话了。咱们那事儿，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韩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却淡淡地说道：“哦，您说铜矿的事啊，这事儿还要我们这边再研究研究。” 　　“嗨，您还研究什么？那铜矿虽然看着破，可里头的蕴藏量，大着呢！”王康泰急忙说道。 　　王富贵听他信口胡诌，赶紧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衣襟，瞪着不大的眼睛示意他不要胡说。而王康泰却捂着话筒，摆摆手，悄声道：“天大地大，把矿包出去最大！你哪来那么多事？有本事，你去找个老板来把矿承包了？眼见有个大主顾，你还想往外推是怎么滴？” 　　“哦，这矿呢，我们确实有意要承包，不知道您说的蕴藏量，大约有多少？呵呵，不管怎么说，到时候我们肯定要找专家去测算一下的……喂？王村长？王村长？”韩俊说了一气，电话那头却没了声响。 　　他这一喊，吉戈庄那边的王康泰赶紧回应道：“哦，哦，韩老板，具体有多少蕴藏量，咱们这儿也不好说，但绝对不少就是了，你看是不是咱先把合同签了？合同我们已经拟好了，就等您过来签字儿了。这不，您也省事儿，我们也省事儿不是？至于那个价格，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韩俊笑了，问道：“哦？那天我可是看了那矿，您那50万吧……说实话，有些太高了点。” 　　“嗨，这不是要商量商量的嘛，要不您先给个定金？5万就行，至于承包的价格，您看20万怎么样？” 　　韩俊心道：“就这个矿，200万包了都是白送，20万？呵呵。”嘴上却说：“具体价格，等到见面以后再说吧，吉戈庄的环境不错……”说这话的时候，韩俊自己都感觉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个破地方能叫环境不错？兔不掏窝，鸟不拉屎的“想来铜矿的蕴藏量也不小，我初做这个生意，自然要仔细的考虑清楚，我想您也一定能理解是吧？当然，价格上您大可放心我不会亏待了您就是。” 　　“这样啊……”王康泰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可毕竟钱还在韩俊的口袋里一天，那他就得装一天的孙子，等什么时候那钱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那才是他说了算。缓缓地点点头，堆着笑脸说道：“好吧，那韩老板，您能给个准信儿吗，这两天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等着开工呢。” 　　韩俊闻言，说道：“哦，您的心情我理解，电话里说不清楚也诸多不便，这样吧，准信儿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你放心，最晚下个礼拜，我一定会去一趟吉戈庄，等我去了，咱们在面谈，你看怎么样？” 　　王康泰除了应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行！那我可就等着您了，到时候我略备薄酒，您可一定要来啊。” 　　“没问题！” 　　放下电话，韩俊有些不放心，转而致电麦克代森，询问一下那笔钱最快能什么时候到位，不过得到的答复没有任何提前的可能，最早也得10月20号。 　　而吉戈庄那边，则吵的不可开交…… 　　“村长，这不是蒙人吗？”王富贵虽然是支书，但在这个穷乡僻壤里，村长的威望要远远大于他，当然，如果你这个支书没事儿能多拉点扶贫款啥的，那身价自然就水涨船高，可当年跟王康泰挣铜矿管理权，现在看来已然落了下乘，扶贫款他又没那关系拉，是以，在村里，还是以村长马首是瞻。 　　不过，对于王康泰张口就是20万的承包款，让人家包那个明显就是垃圾的铜矿，王富贵心里大为不满，虽然那的确可以给村里带来一笔不菲的资金，可万一人家醒过劲儿来，回头找麻烦怎么办？ 　　王康泰把眼一瞪，说道：“富贵，你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我哪懵他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自己说的五十万，我这还优惠了一半呢！” 　　“可村长，万一人家回头发现被骗了，找咱麻烦怎么办？”王富贵不无担心地说道。 　　王康泰却不以为意：“怎么着？这里可是咱们村。他能怎么滴？”转而抽出那份早就拟好的合同，递给王富贵：“你瞅瞅，这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矿区内所有矿藏无论多少概不过问！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他挖出一吨来是他的，他一吨没挖出来也不该咱们事！” 　　王富贵叹了一口气道：“村长，村里需要钱不假，可我们不能昧着良心啊？” 　　“狗屁！”王康泰气的骂了一句：“你是死脑筋还是怎么地？眼看这个大主顾过来，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有什么？出了事儿我担着！” 　　“可是……” 　　“可你娘个屁啊！”王康泰拍桌子了，吼道：“这钱村里要定了！谁要在这事儿上掉链子，谁就是吉戈庄的罪人！” 　　“王康泰！你也别太过分了！你这么干，是要吃官司的！”王富贵好歹是支书，被王康泰这么吼，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吃官司？哼！白纸黑字在这里，谁能让我吃上官司！？看看，后面，注明了！违约金，是承包合同款项的十倍加矿藏量的总价！他要是想反悔，就要给咱两百万！我看他还能说什么！”王康泰嗤笑了一声。 　　“你！”王富贵眼看俩人谈不到一起去，一甩袖子，转身出门。 　　王康泰却在身后喊着：“富贵！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通风报信，你就给我等着！” 　　听到这话，王富贵脚步顿了顿，恨恨地叹了口气，回家去了，通风报信？再怎么说也是村里的大事，虽然不满，可也的确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是良心上受到的谴责，让他不愿意再在这里跟村长谈下去，只希望，矿里还剩的那点铜，能稍稍抵偿一点他投资的钱吧…… 　　“韩俊，晚上系里学生会开会，你得去啊。”18号下午，姜峰来到阶梯教室找到韩俊知会了一声。 　　“行！一定去！”韩俊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韩俊真正正正地当了几天好学生，麦克代森的钱没有到位之前，他顿觉无所事事了起来，绿石博物馆有老妈坐镇，新场馆和茶园朱培江全力紧盯，每天只是发几天信息告诉韩俊工程的进度，也不需要他出面管理什么。 　　铜矿的事情，拿下的过程不会很麻烦，只需要签个合同，那个“破”铜矿就姓了韩了，不过更多的事情，必须要等铜矿到手之后才能进行，现在行动，为时过早。 　　每天按时出操，按时上课，连迟到早退都没有，只是那课程对韩俊来说实在枯燥的要了命，不过好在临近运动会，学生会立刻忙碌了起来，韩俊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正好让这段时间闲的无趣的他也去凑了把热闹。 　　这两天，通过系主任的介绍，韩俊也跟系里体育部的部长和几个副部长混的极为熟稔，本来他们以为像韩俊这种“关系户”，仗着有老师罩会比较跋扈，对人会很傲慢，可一接触之下，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韩俊待他们和气不说，从他身上一点看不出丝毫的嚣张架势，而且这个年纪比他们小不少的学弟，性子极为豪爽，见面第一天，就请体育部的所有人外出搓了一顿，很对他们的脾气。虽然学校里对这个新生多有传闻，但真正接触起来，他们才发现，原来传闻也仅仅是传闻罢了。 　　临近运动会，学生会的会议多了起来，韩俊也是有会必到。基本上就是体育部跟文艺部两个部门，因为到运动会的时候，这两个部门除了运动员之外，还要负责会场的秩序与服务，学校里各系基本上都是这种情况。 　　“明天运动会就开始了，体育部，把本系运动员的名单上报院学生会，文艺部的拉拉队今天晚上再做最后一次彩排……”而这次会议，自然是安排明天运动会的事情了。 　　经过多日的准备，滨海高校运动会终于在10月19日星期天上午拉开了帷幕，滨海市第一体育场，可容纳一万名观众的看台上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各色旗帜飘扬，热闹非凡，只等着9点的开幕式…… 　　“哎呀！于书记，您可来了！”滨大的校长，早早的等候在了体育场之外。直到看到于长胜从他的座驾上下来，赶紧迎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握住于书记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汤校长，久等了，咱们进去吧。请” 　　“请”谦让了一番，于长胜当先走进了体育场。 　　于书记没有失约，当天协同与韩俊约好的几位领导坐到了主席台滨海大学的嘉宾位置，他这一现身，登时引得其他学校领导侧目纷纷，心里惊讶于滨大居然能请的动市委领导的同时，又纷纷邀请于书记去主席台中间就坐。 　　推脱再三，此次运动会行政职位最高的于长胜坐到了主席台的中央，还在众多校方领导的一再恳请下致了开幕辞…… 　　本来这样的活动，于长胜完全是卖韩俊的面子，跟滨大校长聊天的时候，隐隐约约也提起过。他公务繁忙也不便久待，准备坐上半拉小时就告辞的，可运动会开始不久之后，秩序处广播里的一段话，却让于长胜不想走了。 　　“男子—甲组—100米预赛，请运动员到秩序处检录。”广播里，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女生用柔美地嗓音播报着。 　　韩俊站在东边看台下的一块儿阴凉地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体育场内的各个项目的进行。滨海市第一体育场是一座标准的体育场，400米塑胶8赛道跑道，中间是足球场，在运动会的时候，改为田赛项目场地，诸如跳高、跳远，下午就是三铁，而竞赛的预赛则集中在了上午。 　　身为经管系体育部副部长的韩俊，不需要走方队，也不需要跟其他学生一样坐在看台上接受日光浴。说是需要体育部维持秩序，实际上根本就没韩俊啥事儿，整个滨海大学，各系的体育部加起来就好几十人，更何况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会成员。他们这部分人，实际上就是在看台周围溜达，看看运动员有什么需要罢了。 　　此时的他，正跟自己系体育部的几个学生讨论着赛程，顺道为自己学校的参赛选手加油助威。 　　“韩俊，我刚才怎么听见广播里好像喊你的名字？”旁边的一个男生碰了碰韩俊说道。 　　“啥？”韩俊疑惑道：“喊我？” 　　“男子—甲组—100米预赛选手，滨海大学，韩俊，请到秩序处检录。”正说着，广场四角的大喇叭又传出了这声召唤。 　　韩俊耸耸肩，说道：“重名吧？”他这次运动会可没记得报啥项目啊？ 　　不过他身边的同学却说道：“咱学校练短跑的我可都认识，还真没叫韩俊的，嗨！又不是很远，你过去看看不就得了？没准儿是你辅导员给你报的呢？快去看看吧。” 　　将信将疑地韩俊一路小跑来到主席台下方的秩序处…… 　　“咦？那不是韩俊吗？”于书记本来也是以为，重名，可突然韩俊朝着秩序处这边过来了，顿时大感兴趣，转头问汤校长。 　　“是韩俊！”老头笑道。 　　“他也有项目？” 　　“这个……”汤校长却是不知道的，学校运动员那么多，他怎么可能记得清所有人，可见于书记问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吾着打着哈哈。 　　一头雾水地韩俊来到秩序处，这会儿已经围了不少参加100米预赛的选手，他们一个个背心短裤加钉鞋，只是脸上却都带着不耐。问道：“我叫韩俊，滨海大学的，刚才广博的是哪个系的？” 　　秩序处有参赛选手的名单，检录员打眼儿一看，随口说道：“92营销的，咦？92级的不是新生，怎么来甲组了？” 　　“什么？”韩俊愕然，这可不就是他吗？ 　　“是你吗？”检录员有些不耐烦了，看了韩俊一眼，短袖衬衫、运动长裤、黑色胶底球鞋，根本就不像参赛选手。 　　韩俊刚待答应，头顶传来一声呼唤：“小韩！” 　　韩俊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陶伟的一张笑脸：“啊！陶大哥，你们来啦。” 　　“是啊，听说你有项目，我还能不来给你加油？好好跑啊！于书记在上面看着！”陶伟笑道，挥了挥拳头，做了个有力的姿势给韩俊鼓劲儿。 　　“呃……”韩俊愕然，心里大骂不止，心道哪个孙子给我下的套！？本来是想弃权的，可于大叔就在看台上看着，要是自己没来参加运动会倒也罢了，可自己来了，这会儿弃权了，没准儿就要被于大叔笑话。 　　“他妈的！这谁给我报的项目？”韩俊暗骂一句，说道：“我就是韩俊。”实际上他却忘了，那天在学校顶了体育系的魏主任一把，自己可不就说要替马庆参赛来着？ 　　检录员见他根本不是运动员的装束，眉头一挑，问道：“你的背号呢？你这是要弃权？” 　　“不！”韩俊闷声道。 　　“背号在这儿。”说着，旁边一个选手递过来一张背号，撇了韩俊一眼，他是滨大的学生，检录之前，就得到体育系系主任的授意，让他带着韩俊的背号。 　　“怎么回事儿？”韩俊问道。 　　那选手道：“回头再说，赶紧上赛道吧。”说着，又打量了韩俊的装束，笑着摇摇头。 　　“就这样？你就穿这个跑？”检录员讶然。 　　“恩！”韩俊阴沉着一张脸，他上哪找比赛服去？也不多话，从秩序处拿了四个别针，把背号歪歪扭扭地别在了胸前，做了两个蹲起就算热身，小跑着上了赛道…… 　　“看！还第一次看见有穿衬衣长裤参加比赛的哩？” 　　“那是谁啊？哪个学校的？” 　　“不知道啊，凑热闹的吧？” 　　韩俊这身衬衣运动裤，放在平常，扔人堆里也找不见，大伙儿基本都这么穿，可放在这儿，就太扎眼了，别人都是背心短裤的，就他不一样。一时间，看台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100米预赛的跑道上…… 　　“我操！还真是韩俊，他这样能行？”刚刚给韩俊提醒的那个体育部的男生瞠目结舌，根本没想到人家广播的那人就是韩俊。 　　“韩俊……怎么穿成这样啊？”宋菲领衔的拉拉离他最近，自然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韩俊站在跑道前，不断活动着关节，并用手拍打着大腿。 　　不管有多么的不解，既然有自己学校的选手参赛，拉拉队的职责，自然是为他加油喽？当即，宋菲指挥着拉拉队的姑娘们，大喊着：“韩俊……加油！” 　　“哟，小韩怎么这样就上赛道拉？”见韩俊穿的如此“随意”，于长胜转头问汤校长：“汤校长，你们学校给运动员的待遇，不怎么样啊？” 　　“呃……这个……”10月的天不热，可老汤却大汗淋漓，心里疑惑不止，要说韩俊故意这样肯定不可能，少有点体育常识的人都知道，穿成那样风阻极大，一定会影响成绩的。那既然不是韩俊故意的，肯定是有人提前没有通知他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可能其间有些误会，回头我一定好好批评一下体育系的老师！” 　　对于他的话，于长胜没表态，只是“哦”了一声，目光却投向了韩俊，脸上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 　　韩俊蹲在起跑线上，他在第六道，标准的蹲踞式起跑动作，在高中的时候，就练了两年。自从参加完高考之后，他虽然没有再次系统地训练过短跑，但对身体的锻炼却一日都未曾停歇。这次重新回到了赛场，往日的感觉似乎倏地一下回来了。 　　此时的韩俊，脑中一片清明，眼里有的，也只是100米外的终点线，现在是谁没提前告诉他就给他报名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参赛选手！ 　　“各就各位……预备……啪！”随着一声发令枪响，韩俊的反应快到令人发指，即便穿着长裤影响动作，却也在所有人之前冲出了起点。 　　标准的摆臂，有力的蹬踏，平稳的呼吸，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可韩俊似乎觉得时间陡然变慢了，他用余光看着周围的选手，似乎……没有人！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尽可能地抬高腿，加速摆臂，这样，可以让他跑的更快！韩俊不断的加速不断的向前！ 　　而与他同赛的七名选手，尽皆愕然……当初，一同踏上这条起跑线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有些好笑，就这样一副打扮，看起来根本就是来充数的。 　　可当那声发令枪响之后，他们能看见的，也只有那个上白下蓝的背影！ 　　好快！ 　　他们每个人都经过了多年的专业训练，或许是他特异的装扮让他们分了心，在起跑的时候就慢了他一拍，这个时候再想追，已然追不上了！ 　　冲线的那一刹那，韩俊猛的向前一个点头！ 　　“10秒97！”裁判看着秒表，瞠目结舌。 　　“我操！这样也能跑第一！？”所有人都呆住了，刚刚还以为他是来凑热闹的学生，具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此时的韩俊在他们的眼里，就如一位隐藏在民间的武林高手。 　　“耶！”拉拉队的姑娘们欢呼雀跃，看台上的观众们也不吝他们的喝彩和掌声。 　　而认得韩俊的学生，则纷纷摇头感叹：“牛人……之所以叫牛人……必有过人之处啊！”其他暂且不提，就是刚刚穿成这样的韩俊，居然轻松跑第一，还落下第二名那么远，光凭着这个体育成绩，他考上更好的大学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呼！”冲过了终点线，韩俊呼出胸中一口浊气，减下速度之后，拐了个弯儿跑到裁判身边问道：“多少？” 　　“10秒97……”裁判神色复杂地望着韩俊，国家一级运动员百米也只不过10秒94，这小子不会是枪手吧？ 　　韩俊听到这个成绩，自己都有些诧异，他以往最好的成绩也不过11秒02，这次居然提高了这么多！当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凉风，韩俊心道，顺风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吗？耸耸肩，不做他想，看着自己学校看台这边学生们的欢呼，韩俊很臭屁地扬扬手冲着他们打着招呼…… 　　似乎，他赢得的不是100米的预赛，而是奥运会的决赛…… 第七章 绝对的实力 　　运动会，是滨海四所高校联合举办，只能容纳一万人的体育场自然不可能让所有的学都去参加，只有少数的新生得到了这个机会。而大鼓小鼓所在的计算机专业，也在其中，见到老大以绝对优势冲线，俩人欢呼到声嘶力竭，不断跟身边的其他学生说道“看，这是我们宿舍的！” 　　此时滨大的看台上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对韩俊这个“独特”的参赛选手报以热烈的掌声，毕竟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临时上阵的。心里将他跟那些一身标准运送员装束的选手一比，他自然成了“弱者”，而同情“弱者”又是大众的普遍心里。是以，看到韩俊率先冲线，学生们都是格外的开心！更何况，他还是滨大的学生。 　　“哟！好好好！这小子不错。”于长胜见到韩俊轻松冲线，笑着点点头，缓缓鼓掌，心道他还真是个有活力的小子啊！要是不再胡闹着去包什么破铜矿，就更好了。 　　“呵呵，那是、那是。”汤校长在一旁点头哈腰地应承着：“于书记，中午我稍稍准备了一点，不如在这一起吃个饭吧？” 　　面对他的邀请，于长胜只是笑笑，婉拒道：“呵呵，汤校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高科园和石老人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我也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包涵包涵啊！”毕竟于长胜事务繁忙，不可能全程待在这里，韩俊的“英姿”他也看到了。汤校长也再三挽留未果，于长胜遂告辞返回高科园。 　　一个临时参赛选手居然在小组赛脱颖而出，这一幕，无疑像是一枚重磅炸弹，把滨大体育系一帮教练震的晕晕的，而看到这种情况，最为惊讶的，却是体育系的魏主任！ 　　当初韩俊撂下话来说要顶替马庆出场，当时一时赌气，他还真的给韩俊报了名，他想当然地以为韩俊自己会记得这事，实际上韩俊说完之后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学生的“实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前两天开会的时候，校长还提醒他，此次到访嘉宾于书记就是卖韩俊的面子过来的，让他自己掂量掂量。 　　这话让他一时间有些惶惶，本想亲自去告诉韩俊运动会的事情，又担心韩俊还在气头上，不想去出这个头，直到运动会开始，他才将将背号交给了韩俊同组同校的选手，让他带给韩俊，要是他想弃权就弃权吧。可是，实际情况却成了，韩俊呀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却也没有弃权…… 　　只是那比赛的结果，差点儿没惊掉了他的下巴，10秒97是个概念？这还是没穿比赛服的成绩，如果穿了比赛服，他的成绩完全有希望进入10秒94！国家一级运动员！的确，在一级运动员上头还有国家健将级的10秒60，还有国际健将级的10秒30，可国内的短跑一直是个弱项，非专业的体育生，需要达到二级运动员的水准，但能达到一级的，却很少，只要是成绩稍微好一些的高中生，也早就被各个名校搜罗去了，哪里还能轮得到滨大？此时的韩俊，在他的眼里俨然就是上天赐予的一块宝啊！ 　　原本在滨大短跑这个项目上，马庆一直占着绝对主力的位置，成绩也稳定在11秒出头，早就达到11秒27的国家二级运动员水平，可离着一级却有些远。 　　这个韩俊果然没有说大话！凭着他这个成绩，100米、200米、4100米这三个项目上，还是可以拼一拼的！跟他的这个成绩比起来，马庆的那个还能叫成绩么？一想到这里，魏主任心里就止不住的一阵激动，不论他的背景如何，这个苗子如果好好培养培养，达到10秒60的国家健将级……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这里，兴冲冲地魏主任朝着刚刚下了赛道的韩俊跑去…… 　　“喂！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个情况，谁给我报的名？”韩俊走到自己学校的那名选手跟前问道。 　　这个高年级的选手仅仅位列第五，没有进入决赛，见韩俊问起，他呼哧带喘地说道：“你这成绩太牛了，应该是魏主任给你报的，当时就让我帮你拿着背号。你练了多少年？” 　　“魏主任？”韩俊凝眉，恍然记起是那个体育系的系主任。正想去找他理论一番的时候，只见魏主任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了。 　　“韩俊！好样的啊！有没有兴趣加入学校的体育队啊？”魏主任谄媚地说道，对这个学生，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表情。顺便挥挥手，让那名高年级的学生赶紧去准备下一个项目…… 　　“等等！魏主任是吧！？是谁让你给我报的名啊？经过我们同意了吗？”韩俊眉头紧蹙咄咄逼人地问道。这种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报名，韩俊感觉很不爽。 　　“啊？这个……”魏主任额头见汗，心道这会儿他……怎么，分辩道：“不是你说你要顶替马庆出赛的吗？” 　　“呃……”听他这么说，韩俊才恍然想起来，那天他还真是这么说了，如此一来，这事儿也怪不得人家，是他自己给忘了，看着面带尴尬之色的魏主任，韩俊倒也光棍儿，错了就是错了，大咧咧地说道：“那个……魏主任，是我忘了，不好意思。那个体育队我就不去了，不过剩下的比赛，我会按照约定给你个交代！哦，我问问，你都给我报了那几个项目啊？” 　　“三个，一百、二百、四乘一。你可是拿分的关键啊！只是四乘一你在第一棒怎么样？”虽然韩俊当即否决了加入体育队的邀请，不过魏主任并不会就此死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转而跟他研究起接下来的比赛。 　　学生运动会，为了公平起见，一般是允许报两个项目，加上一个综合项目，因为每个学校都会有自己的体育特长生，如果不加限制的抢分，那普通的学生自然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听魏主任这么说韩俊点点头，短跑他在高中的时候就是强项。 　　短跑的分组一共是三个组，甲乙丙，按照年级分，甲组是大三，乙组是大二，丙组是大一，如果韩俊自己来报，理应被分在丙组，而以他的成绩，获得冠军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大三的学生经过多年的训练，不管是实力还是比赛经验都要多过他不少。 　　这个时候，魏主任也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给韩俊报甲组，可已经报了，便无法更改，现在的他只求韩俊保持住这个状态。 　　“甲组的人少，预赛就两轮，各取前四，下面的就是决赛，二百米也是一样，但是四乘一很关键，你没有跟队友们配合过，所以，还是第一棒吧。”魏主任虽然身为系主任，却也是教练出身。对于比赛的把握十分的老道，但四乘一这个项目，起跑拉开距离，和冲刺加足马力是最为关键的。韩俊这种实力，放在第一棒，只要不掉棒就能保证后程的巨大优势。 　　韩俊想了想，提议道：“我跑最后一棒怎么样？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就是最后一棒的。” 　　魏主任眼前一亮，喜道：“你以前真的练过啊？”之前，看到韩俊这种成绩就猜出他以前应该练过，只是不知道具体的项目，听韩俊这么一说，喜上眉梢。 　　“是的！我以前的项目就是一百二百”韩俊点点头。 　　“行！那你就在最后一棒。” 　　“魏主任，你不会想让我就穿着这身参加决赛吧？”韩俊揪着自己衣服说道。 　　魏主任一拍脑门儿，讪讪一笑，说道：“你看我，我以为你知道这事儿，你的服装学校都准备好了，去体育部领吧，哦，你等等，我给你拿去！”说着，魏主任又是一溜小跑帮韩俊把衣服取来，只是崭新的钉鞋却拿了两双。 　　“韩俊，你穿多大的？” 　　田径穿的钉鞋，一般要比平常穿的鞋子小上一号，这样抓地力才能更强，韩俊拿过来看了看号码，说道：“42的这双吧，谢谢了！” 　　“呵呵！好好发挥！” 　　韩俊爽朗一笑，说道：“最大努力！” 　　对于运动会，韩俊本着这么一个想法，要么，我不参加，现在既然报了名，那么，我就不是来凑热闹的，我是来拿冠军的！ 　　马庆虽然受伤，本来他也是可以参加比赛的，可面对魏主任的当初的邀请，他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非要讨个说法，这当然被校长否决掉了，愤愤不平地他索性称病不出赛，可运动会的时候，他依然还是去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该死的新生居然出现在了本应是自己出赛的100米的赛场上。而且还以绝对优势跑了第一！？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事，事后别人告诉他，那新生的速度，竟然接近国家一级运动员水准的10秒97！这么能打，家里又有势力，参加个运动会成绩都这么变态，这还是人吗？！ 　　而此时，原本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魏主任正跟那个新生有说有笑，嫉妒、愤恨、恼怒、后悔、被抛弃后的惶恐诸多感觉交杂在一起，让他心中犹如一锅沸腾的水，翻滚不已。看着韩俊，他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可人家的背景深厚，根本就不是他一个普通学生能抗衡的了的。 　　前段时间跟一帮哥们儿商量好了暗中下手的对策，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眼瞅着运动会又让这个该死的韩俊大放异彩，他怎能甘心？ 　　就在这时，魏主任又召集了三个学生到身边，似乎跟他们四个在交代的什么，马庆定睛一瞧，除了韩俊，其他三个都是学校里短跑的好手，而且都很熟悉，这会儿加上了韩俊，难道……要让这个韩俊参加四乘一？马庆心中一动…… 　　“刘大伟这次你跑第一棒、李东你跑第二棒、栾坤你跑第三棒，韩俊第四棒，注意节奏，韩俊刚才的成绩你们也看到了，这次四乘一，咱们起码要进前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进了前三，每人加5学分！第二6学分！要是夺冠了，每人10学分！我说的！”魏主任豪气干云地说道，以往，高校运动会四乘一的前六基本被海大和建工饱览，滨大前六都很勉强，每次都是第七第八的。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了韩俊，完全可以挣上一挣的！ 　　除了韩俊，他们三个都是体育系的学生，跟马庆平素关系不错，他们也都知道马庆就是被眼前这个新生给揍的。心里虽然不爽，可这会儿也不便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聆听着系主任的交代。 　　韩俊跟三个队友不熟悉，不过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只要他们前面拼命点儿，接棒的时候注意别掉棒，他有信心拼一把！ 　　不过，当魏主任安排完，他们几个散开之后，韩俊忽然发现，这三个人被不远处一个学生招呼了过去，而招呼他们过去的那个人，似乎……就是被自己揍了的那个大三学生……马庆？ 　　看到这里，韩俊心中了然，他们几个都是体育系的，平常应该熟悉的很，可这会儿又凑到一起，“难道想个我下绊子？”韩俊嗤笑一声，却也暗自警醒，这个四乘一，得留点儿神！ 　　“庆子，怎么了？”三人见马庆招呼，一块儿走了过去，疑惑道。 　　马庆把三个伙计拉到了体育场的一个角落里，阴沉着脸问道：“那个韩俊要参加四乘一？” 　　三人具是点头，“第几棒？”马庆问道。 　　“第四棒。”刘大伟说道。 　　“谁第三棒？” 　　“栾坤。” 　　“托哥几个点事儿，我跟那小子的事你们都知道吧？”马庆道。见三人默默点头，他接着说道：“我不想让那小子再这么牛逼下去了……帮不帮忙？” 　　待他说完，三人一阵沉默，这事儿可操作性很大，但却要让他们放弃比赛，这就有点……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重重地点点头…… 　　换上了“装备”的韩俊，没有让人失望，在各校强手环伺下，生生在甲组杀出了一条血路，100米决赛的时候，韩俊跑出了10秒98以0.01秒的优势，战胜了海大的选手，轻松折桂！ 　　“干的漂亮！怎么样？累不累？”下了赛场，魏主任赶紧招呼体育系的两个教练把韩俊拉倒在躺椅上，一边一个给他放松着大腿的肌肉。他出色的发挥让体育组的几个教练喜不自禁，多少年了，滨大也没有摸过100米的奖杯了！ 　　“还行！”韩俊很轻松，这完全得益于他平日的积累，高中两年的系统训练让他掌握了许多的技巧，而多年的散打练习让他拥有者比一般人更为出色的爆发力，跑个百米根本不再话下。虽然那天魏主任喋喋不休让他很反感，可此时想来哪怕是为了他自己的奖金，得益的还是学校的荣誉，见魏主任兴奋的像个孩子，韩俊心里暗笑不已。 　　只是接下来的200米才是韩俊的最强项，跟100米不同，200米更为注重的是后程的发力，这会儿，才是真正显示他的实力的时候！而100米的预决赛，对韩俊来说，根本就相当于热身了。 　　当200米预赛的开始时候，因为短跑赛程十分的密集，虽然距离很短，但短时间内的爆发对体力的要求太高，为了节省体力，韩俊有意控制着速度，仅仅以22秒02小组第三的成绩进入决赛。 　　当200米小组赛一结束，魏主任还隐隐有些担忧，以为韩俊体力不济，可当决赛的发令枪一响，看着韩俊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丝毫没有减速的趋势，并最终以21秒31，超出第二名0.12秒的成绩夺冠。而且，与其他人跑的呲牙咧嘴不同，韩俊，一脸轻松的表情让他格外的醒目！ 　　当看到韩俊越跑越快的时候，魏主任挥舞着毛巾声嘶力竭地为他加油，一点也不想个40多岁的中年人。当韩俊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时候，魏主任连同几个教练把毛巾抛向了空中，朝着韩俊冲了过去。喜悦，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我操，滨大从哪找的这么个学生啊？”建工的教练如是说。 　　“是不是从省队弄来的枪手？”化院的教练如是说。 　　“回去问问招生办，这样的学生当初他们怎么没注意？”海大的教练如是说。原本在这个项目上名不见经传的滨海大学，风卷残云般连夺16分，让其他学校的教练们倍感失望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惋惜，怎么这样的体育生，他们就没发现？ 　　滨大的胜利，在他们的郁闷之下，似乎显得更加辉煌了…… 　　中午，休息过后，在三铁项目开始之前，就是四乘一的预决赛，甲乙两组合并，四所高校每校两队八人参赛。韩俊站在最后一棒的位置，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心中却在思考着马庆找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是可笑的。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韩俊轻蔑地一笑，等着发令枪响。 　　“啪！”火药枪清脆的响起，看台上呐喊助威声响成了一片，位于第一棒的刘大伟起跑似乎慢了一些，直到把接力棒交道李东手里的时候，也一直处于第四位。“还有机会！”韩俊心道。 　　李东接棒之后玩儿命的向前冲去，马庆交代的事情，栾坤才是关键！不过，尽管他已经十分努力了，也仅仅保持了第四的位置，离第一名，有3米多的距离。 　　栾坤的实力显然要高出他们一节，身高腿长不输韩俊的他发力猛追，堪堪追到了第三的位置！100米的距离也仅够跑10几秒，栾坤转瞬即至，韩俊已经开始缓缓向前启动了，微微回头，左手后伸做好了接棒的准备。 　　“到时候你就手腕稍稍一偏，他自然接不到棒，因为他掉棒，教练不会说你，只能怨你们配合不好！不能让这小子再这么牛逼下去了！” 　　马庆的话，让栾坤一直很犹豫，虽然韩俊把马庆给揍了，对这个韩俊说不上有好印象，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有了这个生力军的加盟，明显可以挣一挣前三的，最少可是5学分啊！5学分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起码他可以不用为一门副科考试不及格而发愁了！ 　　但如果不帮他，被人说不仗义么？“妈的！”栾坤狠狠心…… 　　韩俊看着他原本好好的，可就在接棒的一瞬间，栾坤脚步一个踉跄，手腕一抖，那接力棒竟然脱手了！ 　　“操！”韩俊暗骂一句，心道原来搞的是这种把戏？他妈的有意思？看着红白相间的接力棒缓缓掉落，情急之下，韩俊…… 　　“哇！” 　　“好帅！” 　　“他怎么办到的？” 　　“他是少林寺来的吧？” 　　“真的假的？是不是在演电影啊？” 　　韩俊的表现，让临近一侧看台上的学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只见……韩俊情急之下，不仅停止了向前启动的脚步，反而右腿猛蹬向后一冲，左脚脚后跟轻巧地一磕，那接力棒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转了一个好看的弧线向前飞去，韩俊一扬手，稳稳地将它抓到了手心，转而使出吃奶地力气向前追去！ 　　尽管那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可还是不如顺利交接棒来的简短，因为这点耽搁，他已经落到了第六位。心里提着一口气，韩俊猛的发力，不断向前追去…… 　　“完了！”就在掉棒的一瞬间，魏主任的脸色一垮，心道这次的努力，恐怕要白费了，果然是没有一起合练造成的后果的啊！接力赛最怕的是什么？不是神一样的对手，是自身的失误，而最严重的失误，就是掉棒！掉了，再去捡，这段时间足以让对手跑出40米去！ 　　可还没等他生出绝望的念头，就看到韩俊居然做出一番犹如杂耍般的高难度的动作！轻巧的一磕居然让棒子又回到了手里！虽然也耽误了一点时间，可跟掉棒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再看韩俊飞奔向前……第五……第四……第三……第二！ 　　“哇！” 　　“天哪！”看台上的掌声、加油声、尖叫声、口哨声、最终，却汇成了一片惊叹，只见这个一身明黄运动服的高大少年，居然从第六位追到第二！ 　　如果不是因为第三棒的掉棒，他不是第一，谁是？！ 　　虽败犹荣？不！在所有的观众看来，他没有失败，他是胜利者，而且，是唯一的胜利者！这一侧看台上的观众，全部起立为他鼓掌叫好！或许，他已经成为滨海高校运动会历史上唯一一个获得了第二，却被所有人认定为冠军的选手了！ 　　“这……不可能！”马庆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冲线的韩俊喃喃道。 　　“妈的！”可是韩俊却对这个成绩相当的不满！回头瞪了一眼栾坤，这厮羞愧地耷拉着脑袋，而其他跟他一起冲线的选手，具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韩俊，就连获得冠军的还大的一个选手，也完全没有丝毫的喜悦，很明显，他这个冠军的含金量，跟眼前这个第二名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郁闷不已的韩俊走回休息区，迎来却是一众教练和本校选手的赞美之声。可他一点都不高兴，没有得到冠军，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 　　“哈哈，韩俊，不错啦！要不是有点小失误，这个冠军非咱们莫属！我回头就跟老杜说去，你这10个学分加定了！”魏主任喜笑颜开，见他郁郁的表情，便跟一众教练和选手安慰道。 　　虽然四乘一最终的成绩只是第二，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韩俊最后的速度无法测算，但看他的表现，绝对跑进10秒80以内了！ 　　韩俊这天的表现，成为了整个儿两天运动会的亮点。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他那一记“神龙摆尾”，即便是体育专业的学生，自问如果当天自己参加了那场四乘一，碰到了掉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用那种方法来挽救回来的。而亲马庆的某些学生，还是给韩俊的那个动作起了个“驴蹬腿”的新名字，当然，韩俊可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大鼓小鼓每每问起韩俊，这厮就是笑而不答，实际上，在情急之下，韩俊也是条件反射式的做出了迅速的反应，死马来当活马医，踢中，并且接住，就连韩俊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接不住会怎么样。 　　当然，这种突发情况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高度紧张之下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韩俊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超水平的发挥让他最终取得了亚军，这个在含金量远远高于第一名的亚军！ 　　如火如荼地运动会于10月20号下午全部结束，因为韩俊的出色发挥，滨海大学以总分416分的成绩获得了第二名！光是有他参加的3个项目，就获得了42分之多。 　　出色的成绩加上市委领导光临的面子，让以往总是垫底的滨海大学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汤校长满面红光，在运动会结束之后，便把经管系和体育系的两个系主任大大的夸奖了一番。 　　当天晚上，便在离滨大不远的观海酒楼订了三桌，宴请参与运动会的学校老师，和几个成绩突出的学生。这在以往运动会结束之后，也是惯例。 　　在回学校的大巴车上，看这校长带着韩俊那帮人拐进了观海酒楼，马庆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去年的这个时候，跟着一起去的，可是自己啊！ 　　“妈的！”马庆暗骂了一句，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可怜虫。可转念一想，“他们去喝酒了……”那么……这岂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马庆阴阴一笑，回到了学校，立刻召集了那天跟他一同受伤的几个好友…… 　　“哥儿几个！机会来了！”在学校的一个僻静角落，马庆兴奋地说道。 　　“庆子，真的？说说！妈的这口气憋那长时间了！”几人一听，急着问道。 　　马庆笑道：“那小子今天跟着校长他们一起去喝酒了，知道吗？” 　　他们几个没项目，也就没参加运动会，自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面面相觑之下却都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今天那小子牛逼大了，晚上跟校长一起喝庆功酒去了。不过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这酒起码要喝到10点多。哥几个行动起来，找好了棍子，咱们敲他！”马庆咬着后槽牙说道。 　　“好办法！观海那边往学校走的必经之路有段地方没路灯！咱就埋伏在那个地方，等他到了那边，咱就干他！” 　　马庆撇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嗤笑一声：“谁告诉你我要在外头伏击他？” 　　“嗯？”这话让一屋子人满头问号，这要不伏击，难道明火执仗？ 　　“观海我以前去过，那地方我熟悉，都是封闭的包间，一会儿咱也去包个房间，找人看看那小子在哪个房间，盯准了他坐的位置，等他们喝的差不多了……然后，我就用这个！”说着，马庆掏出一截废电线。 　　“电线？庆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弄电线干什么？” 　　马庆轻笑一声：“零线跟火线一并，观海家那破线路的保险丝一定断的。就算他们最快的速度修好，时间也够了！等那小子喝的东倒西歪的，咱就趁着天黑进去狠狠地敲他一顿！告诉你们，到时候谁都别说话！” 　　“好！没问题，那咱们几点动手？” 　　“这个不能太早，太早了他们都还没有放开喝，9点多的时候我感觉就差不多了，今天学校成绩不错，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敞开了喝，到时候……哼哼！” 　　几人相视大笑…… 　　观海酒楼，在滨海大学西南侧，规模不大，只是一个三层的小楼，但据说菜还可以，以海鲜为主，价格也比较合适，生意在周围的一众饭店都算不错的。这天晚上刚到饭点儿，店里的客人就没有间断过，着实让老板欣喜不已。 　　“哟！汤校长！怪不得昨天晚上做梦梦到菩萨了，见贵人呀！”老板见到汤校长带着一大帮人进来了眼前顿时一亮，上来就大拍马屁，跟校长显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汤校长哈哈一笑：“常老板，瞧你说的，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你能不知道？”每年这个时候，运动会结束之后总会过来吃顿饭，以前属于安慰性质，可今天却是庆功性质的。 　　“哈哈！我哪能不知道？今天来了好几拨客人都被我推了，可不就给您留着那3个房间？服务员，还不招呼客人？”常老板说罢，招呼服务员领着众位客人落座。 　　三个包间，一桌都是老师，而另外两桌则基本上都是学生们自己乐和。酒店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韩俊本来不想来，因为下午刚刚收到麦克代森的信息，他的那笔款子已经到位了，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去他那里取，不过拗不过校长和系主任的热情邀约，想到反正晚上去了也没用，索性跟大家一起喝上一顿。 　　韩俊本来想跟学生们一桌，毕竟今天刚刚认识，跟他们一起也有共同语言，但他在校长和学校的几个领导眼里俨然是个重要人物，哪能不把他带在身边？ 　　包间不小，20几个平方，布置的比较雅致，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窗户。一张大圆桌，可在座次的问题上，几人着实磨叽了一会儿，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各种讲究极多，就拿酒桌上的座次来说。一般来讲接待客人分主客两方。主方至少要有两人，一人是“主陪”，另一人是“副陪”。“副陪”一般是“主陪”的朋友、同事或部下。 　　“主陪”要坐在正对门的地方，以尽地主之宜，“副陪”坐在“主陪”的正对面，也就是靠近门口的地方。副陪既是具体负责招待工作的，也是比较能喝酒的。主陪右边应该是主宾，左边是副宾；副陪的右边是来宾中的第三号人物，左边是第四号人物。其他人员基本可以随便坐了。 　　按照校长的意思，他自然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上，那也是“请客人”的位置，而最重要的一个客人，自然是韩俊了，本来是想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其他人随意，可韩俊并不同意。 　　“校长，您这可是属于外交的一套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滨大的学生，您这么安排，可就把我当外人了。”韩俊笑道。 　　“哪能啊？你怎么能算外人？”杜主任说道。 　　“就是啊！既然咱都是滨大的一份子，在坐的诸位都是长辈，我年龄最小，几位师长这么抬爱，那我就坐这儿吧！”韩俊拉出椅子，老大不客气地做了下去，正是背对门口副陪的位置。 　　汤校长乐了，说道：“小韩，坐那可要喝酒啊。” 　　“没事儿，来吧！”韩俊道，他的话让诸位师长含笑点头，这种大方随和又不倨傲的态度让他们很满意。 　　知道校长他们出来喝酒的，可不仅仅是马庆，田野的叔叔，也是其中之一…… 　　“田野，今天晚上跟我出去趟。”田仲坤驱车来到学校找到了田野。 　　“叔，你怎么来了？今天晚上去哪？”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叔叔带自己去的地方，自然会有好事，田野的心里不免也有些期待了起来。上次的事情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挫折，最近也的确消停了不少，此时见到叔叔来找自己，那个耐不住寂寞的心，又骚动了起来。 　　“刚得到消息，晚上校长跟一帮校领导在观海吃饭，听说那个韩俊也会去，这次我带你去跟老师们沟通沟通，要时能搭上韩俊那条线就更好了，到时候给我表现的好点！”田仲坤叮嘱道。 　　“啊？不是吧……”田野听到这个消息，一张胖脸皱成一团，这可太让他难受了，自己被韩俊抽了脸，不仅不让报仇，还要去跟他赔笑脸捧他的臭脚，真他妈的。 　　田仲坤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万一那几个不争气的笨蛋说漏了嘴，他不找你麻烦倒也罢了，要是人家想办你，你爸也保不住！” 　　“呃……”听叔叔说的如此严重，田野也只好答应了。 　　观海酒楼的包间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即便是面对一帮师长，韩俊也没有丝毫的露怯，大大方方的敬酒，也接受他们的回敬，他可是要在大学里待上四年，跟老师们搞好关系，那好处可是大大的，不说他需要经常外出办事，就是每学期的考试，有了这么多老师的帮忙，他还用担心么？想来今天能跟他们坐坐也不是件坏事。 　　只是啤酒不同于白酒，水分含量太多，喝多了难免会有些肚胀，加上吃了不少的海鲜，韩俊觉得有腹中有些闹腾，知会一声，起身去了趟厕所。 　　“释放内存”的感觉总是十分的舒爽，回去的时候，走在走廊上的韩俊突然从刚刚路过的一个包间里，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好声，这眉头却是一皱。好奇心起，附耳过去，隐约听到…… 　　“你看清楚了就是靠门的位置？” 　　“没错！绝对是那！副陪！” 　　“行！咱们先吃！等到9点半一过，咱们就动手！” 　　虚掩的门让韩俊看不到里面的人，可听那声音，尽管他们已经刻意地压低了谈话的声音，可韩俊还是听出，那绝对是两次跟自己有过照面的马庆。 　　韩俊眼珠一转，心道“靠门的位置？不就是我坐的那个地方吗？动手？他们想干嘛？”如果此时他们正在高谈阔论，也不会引起韩俊的疑心，可这种特意压低的声音，难道想针对自己？ 　　想到此处，韩俊哂笑一声“自不量力！” 第八章 让你们狗咬狗！ 　　马庆之所以敢在观海酒楼动手，跟他熟悉这里的环境不无关系，大一大二两年运动会之后跟着老师在此聚餐，平常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吃喝喝也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对这个酒店的环境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差不太多。 　　如果是一个冷清的酒店，他定然是不敢这么做的，因为如果除了韩俊他们那些人就是自己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定然会被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但观海酒楼则不同，这里生意尚可，人来人往比较多，趁着混乱浑水摸鱼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更重要的是，老板为了提高服务效率，在每个房间都安装了一个设备，临近门口的地方有个小电铃，需要召唤服务员的时候，只要一按，吧台的灯就会亮起，在当时也是一个让人亮眼的设计。而这更给了他们机会，因为那样一来，走廊上以及包间里的服务员就会很少，自己这边的行动，也不会被别人发现。 　　酒店这种地方，因为大功率电器使用的较多，所以保险丝也十分的“坚韧”，可即便再“坚韧”的保险丝，也架不住短路。韩俊他们所在的包间是在二楼，只要让二楼的线路短路，就足以在一段时间内让这里封闭式、没有窗户的包间一片漆黑。 　　此时，马庆的包间里，他正跟一同过来的四个人商议着。 　　“动手的时候，二强你先下去结账，趁人多的时候一起结，别自己单独结账，结账的人越多，对我们越有利。电线的事儿柱子来操作……”指着墙角的一个插座，马庆掏出那两根电线比划道：“只要插进去，两根铜丝一碰就行，手套你带着了吧？” 　　柱子阴笑着点点头，掏出一副胶皮手套，这个东西还是来观海酒楼之前，刚刚从杂货店买来的，敲人这个活儿，敲则敲矣，自己的安全却也十分的重要，毕竟是玩儿电的，要是这个装备弄没好，到时候人把自己给过了岂不悲剧？ 　　马庆点头道：“好！小八，大波，到时候除了柱子，咱四个先出包间，慢慢往他们包间走，小八，你在咱们门口看好了，只要我们一走到他们包间门口，你立刻给柱子信号，只要灯一灭，大波，咱俩就冲进去！家伙都带好了吧？” 　　大波从桌子下面抽出两根胶皮棒，那种东西，打在身上破不了皮，可抽他个皮下淤血、筋断骨折也轻松的很！“早就准备好了！” 　　“恩！行动时间，不要太久，太久了不容易脱身，小八、柱子、二强，我知道你们也想过过瘾，不过包间的门太小，人多了撤退的时候不容易走脱，还是我跟大波来，没意见吧？”马庆环视了他们一眼，虽然是询问的词句，可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他们三个相视一眼点点头：“行，庆子，我们都听你的！别忘了狠狠敲那小子一顿！”对于这个回答，马庆很满意，有什么事情比“手刃”仇人更让他爽快的呢？“这个肯定没问题，不用你们说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马庆说道：“大波，心里掐着点时间，不要超过20秒！” 　　“知道！” 　　既然定计，马庆微微一笑，看着二强道：“二强，这把要委屈你一下了！” 　　二强一怔，疑惑道：“委屈什么？” 　　马庆道：“黑灯瞎火的，咱们得演当演当啊！” 　　“对！”大波附和着。 　　观海酒楼，还没有跟后世那样的，每个房间布置成不同的风格，二楼几乎所有的房间，格局都是一样的，马庆这声招呼，让几个人把椅子从新排好，而二强则坐在他们刚刚查探明白的，韩俊的位置——副陪。 　　马庆跟大波俩人退到门口，“嘭”的一声闷响，马庆皱眉道：“谁刚才出去没关门？” 　　二强扭过头，说道：“我刚才去看那人的位置，我记得关上门了？” 　　“没事儿，咱说什么了？又没指名道姓，咱声音又不大，放心好了，谁也不会想到咱们会这么干的！”柱子摆摆手宽慰道。 　　马庆想来也是这个道理，一来他们商议的时候声音不大，二来又没指名道姓，即便让人听了去，也不会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旋即放下心来，指着二强的位置说：“他这个位置，离门口一般就是5步，咱冲过去最4步就够，直接下手！” 　　说着俩人便开始演当着如何冲进去，冲进去如何下手殴打，殴打20秒之后如何撤退，而柱子跟小八在一边乐不可支地看着。好像二强就是韩俊，并且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了一样…… 　　几人演当了一刻钟，近乎完美的纯熟，他俩人甚至为了适应黑暗，演练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的！再到后来，直接把包间里的灯关掉了，这样一番熟悉之下，不管是大波还是马庆，俩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信和狂热。 　　“动完了手，棍子塞包里，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赶紧离开，小八，你拿着手电给我们照路，下到一楼，表情都给我自然点，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千万别露了马脚！” 　　“知道了！庆子，这计划太他妈好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削他一顿，他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来吧！只要等他们喝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们就动手！”马庆抬腕看表，9点05分，扬扬下巴，冲着一桌子还没来得及吃的饭菜，说道：“还20分钟，赶紧先吃点儿垫吧垫吧，行动结束之后，我们要立刻撤离，到时候就没机会吃了！” 　　几人听罢，纷纷开动，一时间如风卷残云一般……反正马庆请客，他们怎能浪费了他的好意？只是想喝酒，却不可能，毕竟晚上还有正事儿，喝了酒难免会影响反应，一旦失败，就有些不美了。 　　韩俊在门外听了没一会儿，便没有继续听下去，他们的计划，韩俊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心道“这帮孙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只是今天他的心情不错，没想直接进去戳破他们的阴谋，反而有些想看看他们能搞什么花样。对此，他可是很期待啊…… 　　“短路？一片漆黑？”韩俊回自己包间的路上，心里暗笑不已，心道：“要不……等灯一灭的时候……嘿嘿。” 　　回到自己的包间，几个老师酒兴正浓，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期间，自然是校长喝的最多，大家都不住地敬他酒，老头也来者不拒，显然海量。滨海与内地不同，因为本地盛产的啤酒也是全国闻名，酒桌之上大都流行喝啤酒，一杯杯金黄的酒液下肚，度数虽然不高，多了难免上头。 　　这会儿校长的舌头已经捋不直了，见韩俊进来，大着舌头说道：“韩老弟……怎……怎么去……去了那么久？来……咱们……再喝过！” 　　校长一招呼，两个系主任和一帮教练更是来劲，新一轮的海喝又开始了。 　　韩俊知道他喝的有点多，居然喊自己“韩老弟”失笑不已，举起酒杯跟他们碰到了一起。 　　“韩俊，你……接棒的那个动作，真是……让我意外，我干了那么多年的教练，还……没看过哪个学生有这么快的反应，你和我说说，你怎么做到的？”魏主任始终对韩俊那个动作“耿耿于怀”，那一瞬间的潇洒动作让他叹为观止，一开始还强忍着没问，这会儿喝了不少，实在忍不住了，不由一问。 　　其他的几个教练自然也看到了韩俊接棒时的那一记“神龙摆尾”，纷纷附和。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没一起合练，那面有些生疏，这个绝对是个意外，当时我也没做多想，只是想着千万不能掉棒，掉了可就全完了。” 　　“是啊！韩俊，这次可真是幸运，也幸好是你，换了别人，恐怕咱就拿不了总分第二了。”杜主任喝酒上脸，此时他的面孔红的有些发紫，不过在滨海酒场上有句俗话，喝酒脸红的人，好交往。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大家对这个说法都十分的认可。 　　“可……可不是？今天于书记能来，也是小韩的功劳，他可是咱滨大的功臣！来……小韩，我敬你一杯！”汤校长哈哈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 　　韩俊扬扬手里的酒杯，遥遥作势一碰，笑着说道：“校长，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咱滨大好歹也是滨海的名校，实力摆在那儿，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可是蒸蒸日上，换了一般的学校，就算我请，于书记也未必来不是？” 　　“看看！什么叫大将风范？”杜主任说道，引得一众老师纷纷附和，眼前的这个学生，家世背景惊人，却丝毫不见骄式，更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对这帮老师也是客气，此番接着捧校长一下，连带着他们脸上也是有光，对他的好感不由大增。 　　“什么风范不风范的，在坐的都是老师，我一个学生，以后要仰仗各位老师的地方还多着呢，当然，如果老师们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也别跟我客气，只要力所能及的事儿，我也是在所不辞啊。哈哈！”韩俊说的豪爽，引来老师们的一片叫好之声，看他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韩俊心下大定，起码，他再也不用担心考试不及格的问题，校长、系主任都在这儿，谁还能让他不及格？ 　　而韩俊的这番话，虽然在座的师长谁也没当真，却也让他们感动不已。实际上他们有什么事情会用到韩俊？韩俊仅仅是个学生，可他们跟韩俊身后站着的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谁都想自己这一辈子顺顺利利的，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万一有个什么事儿，韩俊的话就是一个保证，尽管他们都不希望不如意的事情发生，但在中国，人情世故不可避免，俗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了韩俊这句话，无疑是多了一条退路。 　　这边的气氛，顿时达到了一个小高潮。就在他们喝的正热闹的时候，未曾关闭的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巧了！汤校长和各位领导都在啊！” 　　韩俊转头一看，却发现进来俩胖子，有些面熟，却记不清在哪见过…… 　　“叔，是不是真的要去啊？”观海酒楼一楼的一个包间里，看着一桌子的酒菜，田野丝毫没有品尝的兴趣，看着坐在对面的叔叔，田野心里止不住的一阵纠结。 　　最近这段时间，他暗中观察，并没有发现韩俊跟宋菲走的有多近，可却隐隐听说宋菲居然对这个毛头小子颇有好感，汹涌澎湃的醋意让他动了真怒。夺妻之恨自古不共戴天，放在现代，“挖墙脚”这种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 　　只不过田野空长着一个大个儿，胆子却小，韩俊那天晚上的三耳光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一开始，不服气的他还想借着马庆那天在操场上教训他一顿，实际情况却是不仅马庆被狠狠地揍了一顿，人家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加上叔叔的一通训斥，这番下来，让他丝毫升不起正面冲突的念想。 　　正犯愁间，不曾想前几天，马庆就找到他，说要找个机会给韩俊个大大的教训，对于那个破坏自己好事的新生，田野没有一丝好感。而马庆他们既然想出头，他自然乐见其成。连马庆跟他寻求“经济援助”的事，他都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换做以往，他怎么会理会他们？ 　　此时的他，应该说是跟马庆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只等着马庆他们找到机会阴韩俊一把，以报他抽自己三耳光之恨。他巴不得马庆他们早点动手，揍的韩俊满地找牙跪地求饶，他恨不得亲自上去踩上几脚。 　　可叔叔却要带他跟校领导沟通一下“感情”，这倒也罢了，最让他头疼的是韩俊也在，明明心里揣着坏心里，还要堆着笑脸儿应承这个“仇人”，田野怎能心甘情愿？ 　　田仲坤瞥了侄子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现在只是上学，等以后踏上社会，这样的事情多着呢，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那个韩俊跟你有点小嫌隙你就忍不了了？你这样怎么能成大事？他背景深，那就利用起来。做个高姿态，别娘娘们们的。” 　　“哦！”田野闷闷地应了一声，叔叔的话不无道理，平常除了老爹，就叔叔最关心他，同样的，对他也是最为严厉，只是想到马庆，他又是一阵烦闷，捏着鼻子跟韩俊把酒言欢也不是不行，万一马庆那厮最后撕破了脸皮把自己卖了，他又该如何收场？ 　　田仲坤抬腕看看表，想来他们喝的也差不多了，遂起身，跟田野说道：“走，跟我敬杯酒去。” 　　拎着一脸不情愿的田野，俩人拾级而上，来到二楼早已打探好的包间。 　　观海酒楼的包间是封闭式的，虽然有排气扇，但屋子里一旦有人吸烟啥的，空气难免污浊，韩俊他们所在的包间就是这种情况，门，根本就没关…… 　　“哈哈！巧了！汤校长，诸位领导都在啊！”田仲坤一马当先，很是自来熟地走了进来，刚刚还一脸严肃的他，一张胖脸瞬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让人一见之下难生恶感。 　　田野早就熟悉了叔叔这等“变脸”的本事，学的虽然不到家，但还是挤出一丝还算真诚地笑容：“校长好！杜主任好！魏主任好！……”问了一圈儿好。 　　汤校长一见田仲坤，当即笑道：“哟！田老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是你闻着味儿过来的？”校长的话让大伙儿呵呵一笑。 　　这个田仲坤，他们都认识，说的好听点，是一个建筑商，难听点，就是一包工头。挺有钱，学校不少新楼的建设，都是他们搞的，跟学校的一众领导关系不错，只是文人，向来看不太起一心赚钱的商人，关系上的这种“好”，自然带了点别的意味，此时见他过来，还带着他那个在学校里十分有名的侄子，是个什么意思？大伙儿心里门儿清。 　　对于校长的玩笑，田仲坤也不着恼，随口道：“这不今天跟几个朋友在这儿小聚，正好看见几位领导在这儿，特来敬杯酒，咦？这位是？呵呵，好个青年才俊，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的子侄？”故作惊讶地看着韩俊，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在做的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认错了人。 　　“嘿！我们哪有那等福气？这位是我们经管系的新生，运动会上可是为学校大大的争脸了！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汤校长赞道，跟这个田仲坤，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这种精明人儿，巴结人的手段他可知道的太多了。 　　“哦！”田仲坤微微一笑：“你就是韩俊？长江后浪啊！厉害厉害！来，我先敬在座的各位领导一杯！” 　　就在田野刚刚开口的一瞬间，韩俊突然就记起了这个胖子是谁来了！不就是那天让自己抽了三巴掌的小子吗？如果说那天天色已晚，他记不清他的容貌，可他说话的声音，实在让韩俊过耳难忘，那么大的个子，嗓音却有些尖利，强大的反差给韩俊的印象实在深刻。 　　而且，自那之后，他对这个田野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在学校的风评一直不佳，今日一见之下，才知道本尊是啥样儿，就在田仲坤跟校长谈话其间，身边的一个教练附到他耳边，简单的将这俩人与学校的关系简单地讲述了一下，韩俊心下了然。 　　可韩俊忽然想到，这死胖子，那天临走的时候还给自己放狠话来着？他妈的，那天不知道你是谁，还没给你个教训呢！再看向田野的眼神，韩俊不由多了一分狡黠，看起来就像一个恶作剧成功了的孩子。 　　“韩俊这么出色的小伙儿，田野，平常你可要多亲近亲近啊！”田仲坤敬了一圈儿酒，转头跟田野说道，进而又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容对韩俊道：“小侄田野，现在经管系国贸专业大二。还请多多关照。” 　　他的这番表现让汤校长等人也是感叹，这个田仲坤眼光何等老辣，立刻就看出这个学生不会仅仅是个体育生的身份，直接就开始套近乎了。 　　而韩俊的表现，却让几乎所有人愕然了。 　　“哦，好说！互相关照，互相关照。”韩俊笑着回答。 　　本来田仲坤还想借机会坐坐，进而拉拉关系，可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没有挽留的意思，强行留下未免太着痕迹，有些讪讪道：“诸位吃好喝好，这顿算我的，我先走了。” 　　“别呀！”韩俊赶紧站起拉住田仲坤，热情地说道：“刚才几位老师也对田老板赞赏有加，既然来了，仅喝一杯就走不太好吧。再说，您在滨大也属于贵宾人物的，来来，上座上座。”指着杜主任身边的空位韩俊，热情地把田仲坤让到座位上。 　　他的这番表现，让一帮老师迷茫不已，田仲坤跟学校关系不错，那也仅仅是在利益上的，本来今天的主角是韩俊，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那般？ 　　“这小韩，没想到还是个四海的性子。”有的人心里，自然就会生出这种想法。或许也只有这种想法，才能解释韩俊为何会如此的热情。 　　安顿好了田仲坤，韩俊亲热地揽着田野的肩膀，说道：“田野是吧？咱么小辈的，就坐这儿吧。”说着，亲手从房间一角多余出来的几张椅子里拖出了一张，把自己的座位往旁边移了老大一块，腾出一块地方让给田野坐，而他的这种做法，让田野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次落座之后，韩俊嘻嘻哈哈地说道：“人多热闹啊，田野，你可要多喝两杯啊！” 　　“哦！行！”田野以为韩俊没认出他，而田仲坤见韩俊这么热情，自然大喜过望，凭着多年的经验，立刻开始活跃起酒桌上的气氛来。 　　不过谁也没有发现，韩俊有意无意地，离田野的位置越来越远…… 　　马庆的小包间里。 　　“9点半了！准备动手！”抬腕看了看表，马庆看了一圈身边的几个好友，低喝了一声，就像下达总攻命令的指战员，这声“动手”就如那冲锋号！ 　　其他几人老早就等待着这个机会了，甚至说，他们早就等不及了！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按照早就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套路，二强接过马庆递过来的钞票，率先下去结账，晚上9点半的时候，差不多该结束的饭局也已经结束了。 　　不出马庆的所料，围着吧台结账的人果然不少。二强心中大定，只要结账的人多，就算出了什么乱子，也不会怀疑到自己这帮人的头上。不过在交钱的时候，内心激动不已的他，手微微还是有些发抖，一张脸涨的通红。 　　收银员见他的样子，心中暗忖：“小小年纪就喝成这样，真是……” 　　小八第二个出来，站在走廊他们包间的对面位置，警惕地四下看看，周围没有服务员和过往地客人，跟马庆和大波点点头。 　　马庆跟大波俩人狞笑一下，手里提溜着胶皮棒子，朝七八米外的另一个包间缓缓走去，那里里，正是韩俊他们所在的包间！ 　　离得越近，俩人心里越是兴奋，兼着紧张，毕竟，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唯一的不足，便是黑暗中动手，没有那鲜血四溅的快感让他们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也不怕，等到了明天，却他们班看看那小子的惨状就行了！ 　　这口气憋了半拉月，着实把几个人闷的不行，想到即将复仇成功，而且最让他们开心的事，韩俊还抓不到把柄，甚至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缓缓地靠近，俩人离韩俊所在的包间，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马庆紧了紧手里的胶皮棒，转过头去给小八使了个眼色。 　　小八扬起手，冲柱子点点头。 　　此时的柱子，正蹲在墙角旮旯那个插座的跟前，胶皮手套已经带在了手上，两手擎着一边一根细电线，等着小八的信号。 　　见他点头，柱子略微有写颤抖地手将两根电线一并，“啪”的闪出一道亮眼的电火花，登时让整个儿二楼黑了下来！ 　　“咦？怎么回事？” 　　“停电了？” 　　“服务员！老板！” 　　“操，怎么搞的，吓我一跳。” 　　“喂，什么情况！？” 　　二楼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不断有客人提出质疑、喝问，韩俊的包间里，也是一样，不过在嘈杂的话语声中，却夹杂着一声声的闷响……速度极快地“嘭嘭嘭嘭”那声音很古怪……好像是雨点落到了车棚上的声响。与此同时，却是一声声杀猪般的哀号！ 　　韩俊的包间里，正是一团和气，酒酣耳热之际，新加入的俩人融入的也是极快，田仲坤是此道中人，酒场上的规矩几乎比所有人都明白，此番做来大方得体不失礼。 　　而田野现在做到了副陪的位置上，免不了让韩俊多灌上几杯，不过韩俊这种热情的做法，让田野心里安心了不少，甚至窃喜不已，暗道：“既然你没认出我来，那一切就都好说了，我就盯着你，等马庆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削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敢坏我的好事儿？我管你爸是个什么东西？挡我者……死！”想到此节，与韩俊虚与委蛇（yi）起来，也不那么难受了。 　　而韩俊呢？则一脸笑意地不断劝酒，在所有人看来，他就是个热情好客的性子。而实际上，他在等，在等9点半到来的时候，想看看马庆他们几个到底刷什么花样？ 　　只是除了韩俊，谁也没有想到，大家聊的正热闹之际，头顶的日光灯忽闪了一下瞬间灭掉了，连走廊上的灯也是一样，因为这里的房间是封闭式的，没有窗户，自然也会有星光月光路灯光之类的光源射入，包间内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校长老师乃至田仲坤纷纷质疑的当口，韩俊只感觉一团劲风从面前刮过，他只是微微一侧身，却听见身边“嘭嘭嘭嘭”的声音急速响起，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不就是用棒子敲人的声音吗？谁也看不到此时的韩俊嘴角那么笑容，不过在心里，却在为这个死胖子默哀了。 　　田野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眼前忽然一黑，便觉得耳后传来阵阵风声，接着，便觉着有坚硬的物体不断地敲击着他的头，他的后背，痛彻骨髓！“啊——！”凄厉的哀号响彻整个儿包间，便瞬间低了下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韩俊，你怎么了？” 　　“是谁！？” 　　韩俊这边传出来的声响，让一屋子人紧张不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出生询问。 　　而他们这一问，更加肯定了马庆俩人的目标，下手不由地更重了一下。 　　此时的马庆内心的爽快简直难以言述，每敲一下，仿佛都能让他爽到灵魂深处，心中恨恨地想着：“你不是牛逼吗？操！你不是能打吗？你不势力大吗？你不是很能跑吗？你跑哇？！你打啊！？打断我的鼻子？我敲死你！” 　　大波心里几乎跟他是同样的想法！当天在操场上，韩俊一记凤嘴拳戳在他肋间，让他岔了两天的气，此时下起手来，格外放的开！在听到他们询问“韩俊”是否有事的时候，手上更是加了三分力气！ 　　他俩在自己的包间里练了许久，不管是关着灯还是闭着眼，即便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可架不住现学现卖，身体刚刚习惯了这个距离，还没有来得及忘却，正好用上了！ 　　不过，除了不能亲眼看看“韩俊”现在的惨状，还让他俩觉得美中不足的是，不能一边打一边骂，早就商议好的俩人闷声不响地高高举起棒子，重重地挥下，再次举起，再次挥下…… 　　韩俊直到这会儿，才知道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思，感情是想趁乱打闷棍啊？对他们这个计划，韩俊感到实在无语，实际上他不是他贪杯之人，虽然几个老师敬的不少，可他喝的确实不多，脑子清醒的很。早在听到他们谈话的时候，韩俊就想好了，如果有什么意外，自己抄起凳子就朝门口丢过去，即便是黑灯瞎火，他也不怕。 　　可没想到碰上田野这个死胖子，刚进门的一瞬间，表面上带着微笑，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里的那一丝怨毒却逃不过韩俊的眼睛，他在初中高中的时候又不是个乖乖仔，打架斗殴也时有发生，别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眼神儿他心里清楚的很，一开始韩俊还有些迷糊这胖子为何这么看自己，可后来一听他说话，韩俊就全想起来了。 　　想到刚刚听到马庆他们的谈话，韩俊暗忖，没准儿马庆那个计划，就是跟田野这个死胖子一起想出来的，里头要是没他的影子，韩俊自己也是不信，索性不着痕迹地跟他换了个座位，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鬼。 　　“哼！狗咬狗吧！”虽然看不到，可“听”到眼前的状况，韩俊乐不可支，微微向后退，绝不向前凑。 　　实际上，这一切发生的极其迅速，可谓电光火石之间。灯刚刚一黑，马庆跟大波俩人就冲了进去，突然之间的黑暗让他们根本就注意不到有人进来。 　　而从棒子第一次抽到田野头上，到他喊出第一声来，期间已经挨了十几下，不是他神经反射弧太长，而是马庆他们的速度太快，当校长他们以为韩俊会受伤问出“怎么回事？你没事吧？”的时候，马庆他们已经打的差不多了！ 　　而韩俊刚想应一声的时候，马庆他们已经打完了！前前后后不足15秒的时间！可就在这短短的15秒内，田野几乎挨了五六十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韩俊屋里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庆他们早就跑掉了。 　　“啪！”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火机…… 　　“田野！？”韩俊惊讶道。 　　“谁干的！？”几个老师几乎同时问道。 　　“怎么会这样？”田仲坤傻眼了。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就连韩俊都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只见田野趴伏在餐桌上，头上脸上全是血，双眼紧闭，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田仲坤顿觉呼吸有些不畅，这……这可怎么办！？ 　　酒店的反应还算迅速，过了大约五分钟，二楼的保险丝就被从新接好，没等灯光大亮，韩俊的包间里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原计划是揍满20秒，但当一个人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感到时间的变慢，等他们觉得打够了20秒，并安全撤离的时候，那时间实际上远远不足20秒。 　　但俩人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打的，着实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按照原定计划，他俩闪身出来的时候，小八就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手电筒，这个时候，柱子将保险丝弄短路了之后，便直接下楼了。 　　马庆和大波，把行凶用的棍子交给小八，由他装到随身带着的包里，三人若无其事地下楼了。边走，马庆边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怎么早不停电晚不停电的？” 　　周围忙碌的服务员也忙不迭地道歉，根本没有注意到，马庆身上溅到的点点血迹。因为早就结了帐，趁着2楼的混乱，五人出了酒店，快步朝着学校跑去。 　　等他们跑出百十米去，才停住了脚，面对小八二强和柱子探寻的目光，马庆跟大波俩人相视大笑！ 　　“哈哈！真他妈爽！” 　　“揍啦？！”三人问道。 　　大波兴奋的点点头：“可不，朝死里打的，起码叫他俩月下不了床！” 　　“这仅仅是个教训，兄弟们，这次可出了一口气，敢跟我作对？哼！”马庆得意地一笑。 　　“嘿！庆子，不如咱再找个机会弄他一下，下次，让兄弟们也过过瘾？”柱子说道，那天在操场上，他也吃了韩俊不小的亏。 　　“操！你们还真他妈坏，不怕出人命啊！”马庆笑骂一句。 　　大波说道：“没事儿，朝死里打归朝死里打，我们下手有分寸着呢，叫他头破血流没问题，还能真打死了他？” 　　“操！真他妈解气！”几人嘻嘻哈哈乐成一团…… 　　第二天…… 　　“问明白了吗？”马庆鬼鬼祟祟地来到92营销班上课的阶梯教室附近，拉着一个学生问道。 　　那学生点点头，答道：“韩俊今天没来上课。” 　　听到这个消息，马庆满意的点点头。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宿舍。刚躺下，二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二强，你急火火地干嘛啊？”马庆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道。 　　二强却四下看看没有旁人，激动地说道：“可找到你了！你们俩昨天打对人了吗？” 　　闻言，马庆眉头一皱，反问一句：“什么意思？” 　　二强急道：“操！我刚刚得到消息，就在昨天晚上，田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观海酒楼吃饭的时候让人给莫名其妙的打了，打的还挺厉害，住院了。当时校长和好多校领导都在，这事儿让校长大发雷霆。已经报警了！” 　　“什么！？”马庆一个猛子从床上翻身坐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强，问道：“你说谁被打了？” 　　“田野啊！” 　　“啊！？”听到这里，马庆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可他依然不愿相信，自我安慰道：“难道是误伤？” 　　可不久之后见到韩俊若无其事地走在校园里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娄子……捅大了！ 第九章 这铜矿，姓韩了！ 　　本来一场气氛融洽的庆功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完全破坏了，事出诡异，虽然百思不解，可眼见田野受伤颇重，却也不敢耽搁。 　　来不及细想的众人赶忙把他送往医院。经过一番诊治，好在田野受的仅是皮外伤，只是头上的几个创口流了不少血，让他看起来比较吓人，但没有生命危险。 　　在他们的酒桌上发生了这种事情，汤校长也不能置身事外，从医院出来，看着“轻微脑震荡，多处软骨挫伤……”的病例，汤校长和田仲坤具是脸色铁青。 　　“太猖狂了！太不像话了！报警！立刻报警！这件事情要彻查！彻查！”从医院出来，汤校长尽管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可嗓门儿还是让偶尔的几个路人侧目不已。 　　不怨他如此愤怒。 　　田野这个学生虽然平素在学校的风评不佳，但毕竟是学校的学生，可今天居然就在自己一帮老师，和学生家长的眼皮子底下实施这种令人发指的暴行，如何让他不怒？不管是谁，显然没有将他们在坐的一群人放在眼里。 　　田仲坤更是怒不可遏，只是他想的远比汤校长来的多，他们进入包间的时间尚晚，就算田野平时得罪了不少人，那么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来安排一场如此周密的计划。 　　二楼所有的灯熄灭的同时，便有暴徒冲进来施暴，这怎么可能是偶然发生的？显然计划已久！进而他不难想象到，田野根本就是当了一只替罪羊！ 　　可说到那伙人最终的目标是谁？饶是田仲坤也想不出来。对老师不满的学生历来有之，有可能是冲着某个在座的老师去的。也有可能是冲着韩俊去的，可想到韩俊，以他的背景，田仲坤实在想不出有谁这么没脑子会去惹他？毫无头绪的猜测让他烦闷不已。 　　“田先生，这件事情，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汤校长面对学生的家长，做出了自己的保证，这会儿，他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田仲坤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说到：“汤校长，这事儿，就麻烦您了。”话虽如此，可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警方的介入是一定的了，可他自己也不会甩手不管，谁把侄子打成这样，他一定要讨个说法的！ 　　看到田野如此惨状，饶是韩俊极度讨厌他，原本的好心情也被完全破坏。只不过他虽然知情，却不能说出幕后最有可能的凶手，他听到了马庆他们的对话，但没有丝毫的证据指证他们，说这事儿一定是他们干的，再者，即便韩俊提出自己的怀疑，难免会被别人诟病。 　　“你既然知道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为何不提前示警？” 　　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韩俊是不会傻乎乎的去干的，而万一不是马庆他们，直接就是田野的冤家，又该如何？反正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让警方插手最终也会调查出来的。这种手段并不高明，只要稍稍排查，不难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等待他们的，将是校方和田仲坤的雷霆之怒，甚至……法律的制裁。到时候，隐隐约约提及一点线索，韩俊还是能做到的。 　　这番耽搁，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有系主任带着回去，才叫开了宿舍楼的大门。舍友们都还没有休息，特别是大鼓小鼓，对运动会第一天韩俊的表现依然津津乐道。不过韩俊经过晚上这么一折腾，丝毫没有参加他们卧谈会的兴致，躺在床上，片刻就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出操过后，简单的吃过了早饭，谁的招呼都没打，直接乘车来到了黄海饭店…… 　　“哈！亲爱的韩，你可太不积极了，你需要的资金已经到位，只要签署了这份合约，你就可以带走这200万人民币的转账支票了。”几天不见，麦克代森的中文又有了进步，虽然语调上依然古怪，可这种学习的进度让韩俊汗颜不已。 　　“麦克先生，您的中文进步的很快嘛！”这话可是韩俊发自内心的赞叹。而麦克代森则得意地说道：“要在中国做生意，不学好中文怎么行？来，看看这份合约吧。”实际上，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难得空闲的他自然把精力全部投入到语言的学习上去，显然，目前看来成果相当的显著。 　　说着，将一份早就拟好的合约递给了韩俊。 　　短短两页，看的韩俊瞠目结舌，细细地看过之后，韩俊疑惑地看着麦克代森道：“麦克先生，你不怕我携款潜逃，什么东西都不需要抵押就借我200万？”只见合约上的内容，跟他一个多星期以前与麦克代森商定的完全不同，连作为拆借抵押的1.5％高尔夫球俱乐部的股份都没有提及，完全属于“友情借款”。如果写的再简单点，韩俊觉得似乎直接打个借条就得了。 　　麦克代森爽朗地一笑，说道：“亲爱的韩，我们的友谊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而您的人品让我完全地放心。” 　　听他这话，韩俊嗤笑不已，揶揄道：“哟呵！这敢情好，那么您把上面这高达10％的月息也给我免了吧！你这可是高利贷！既然我们的友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那您这利息额又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呵呵，亲爱的韩，您也应该考虑到我的难处，这钱可是我跟总部申请的哟。”麦克代森耸耸肩，嘻嘻一笑，完全不理会韩俊的揶揄“毕竟是毫无抵押的信用借款，我想，如果您要用股份拆借，那手续恐怕更加的繁琐，想必，您也不希望等到一两个月之后才能拿到这笔钱吧？” 　　韩俊略一思索。自己承包铜矿，到完全开工，没有任何经验的他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时间，不过要勘探，加上购买设备以及整合矿工，怎么着正式开工也要半年的时间。一个月20万，即便麦克代森十分仗义的不是用累加利息只算本金，半年也要120万，这厮做的好买卖！ 　　不过比起未来铜矿巨大的收益，这点钱根本算不得什么。哈哈一笑，遂在文件的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哈哈，合作愉快。”麦克代森热情地伸出了自己的大手与韩俊一握，转而又探寻地口气问道：“韩，难道我真的没有机会知道您所要投资的这个项目吗？” 　　韩俊当初知道日本的游乐场必定烂尾，可转而力挺麦克代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想到笔记里提及的关于美国的一部分信息，韩俊觉得这个美国大个子完全可以培养成一个优秀的“联络人”，否则，在不知道他这个俱乐部能不能成功的前提下，韩俊也不会冒险力挺他。 　　不过此时看来，这个戴科斯公司的实力还是十分可观的，只是自己要投资的这个铜矿，他还不打算让别人染指，毕竟一门赚钱的生意，不是那么好找的，即便有着笔记的提示，许多他并不了解的行业突然涉足之后的不确定性也太大了。如果没有大量资金的支持，以韩俊现在的实力恐怕难以为继，而这个铜矿，经过多方的了解，韩俊也发现它将会成为一个恐怖的现金牛，是以，面对麦克代森的好奇心，他是必须要拒绝的。 　　韩俊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很遗憾，麦克先生，暂时还不可以，不过等我这个项目顺利上马之后，或许会考虑一下您参股的问题，不过，我可不能给您任何的保证。” 　　麦克代森见他话没说死，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头：“OK、OK，一切随您的愿。那么，我预祝您马到了便成功！” 　　“你这家伙，学了几天中文就卖弄起来了？是马到成功，不要乱改。” 　　“哈哈！好！马到成功！” 　　俩人相视一笑，韩俊想到吉戈庄那边等待了也是许久，诸事缠身，遂告辞离去。 　　吉戈庄村委办公室。 　　“张老板，这事儿就这么着吧，您给的价格太低了，不好意思了。”王康泰松垮垮地斜靠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椅面上，一边拿着电话桶一边叼着一根儿牙签剔着牙，懒洋洋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生气，说道：“王村长，说句不好听的，贵村那个铜矿，还能剩下几顿的储量？十吨？还是二十吨？我出八万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你以为你能卖到多高？” 　　“嘿！你还别说？前几天就是有老板出50万要承包我们村这个矿。”王康泰笑着答道，不由地想到了韩俊，按照约定，这两天他那边就该有信儿了吧？ 　　对方嗤笑一声：“王村长，做生意讨价还价是没错，可也没您这么漫天要价的不是？少了20万不干，你多少也要让我们赚点钱不是？五十万？你做梦呐？现在可是大白天！” 　　对方语气恼怒，可王康泰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张老板，息怒，息怒啊。咱们是老交情了，不过，真就这么个价，你要是想要，凭着咱俩的关系，人家出50万，你只要20万我就给你，但你最多就给八万，我怎么给村里的老少爷们儿交代？我怎么给人家大老板交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吧！王村长，你也说了咱们是老交情了，我咬咬牙，再给你加两万，一共十万块，怎么样？”对方显然以为王康泰在等着他加价，根本就以为他所说的那个出价50万的“大老板”是杜撰出来的。 　　王康泰说：“老张啊，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少了20万，真不干。行了，你要是能出到20万，我立马跟你签合同，给不了，免谈！挂了！” 　　“啪！”的一声，不耐烦的王康泰直接把电话扣了。 　　这两天还真是邪门儿了，自从上次跟韩俊打完电话，村里来了两三拨人，都要看看铜矿，如果换做以往，那可真是天降洪福，王康泰估计会乐的找不到北。 　　可问题是，韩俊当初抛出的50万这张大饼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直接就钉在“北”边，而后来的这些看矿的，给的价格虽然也不能算少，三万五万，就算刚才那个张老板，也给到了十万的价格，可他们出的这些钱，跟韩俊的比起来，就算打个对折再加点，20万也是差的老远。他又不傻，该怎么选还能不知道？ 　　“铃……”刚放下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把正沉浸在“美梦”里的王康泰吓了一大跳。赶忙接起电话破口大骂：“老张，别他妈的没完没了！我不是都说了吗？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显然被他吓了一跳，可紧接着传到王康泰耳朵里的声音立时让他换了个笑脸…… 　　“哟！王村长，是谁惹你生那么大气啊？秋天易上火，生气可伤肝，注意点儿身体啊。”韩俊说道。 　　王康泰忙不迭地问道：“哎哟！是韩老板啊！失礼失礼了，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不刚有人跟我说要承包我们村的铜矿，让我拒绝了，您可得抓紧点儿啊！” 　　对王康泰的话，韩俊不置可否：“哦？是吗？那我可谢谢你了，这样，我今天就过去，商量一下我们铜矿承包的问题，不知道王村长今天有没有空？” 　　“有空有空！”王康泰心中兴奋不已，等待了快一个月的消息，今天终于有信儿了，抬头看表，已经10点多了，等韩俊过来，差不多就该饭点儿了，忙说道：“中午能过来吧？” 　　电话那头的韩俊似乎也在算计，片刻，说道：“应该能到。” 　　“好！那您可千万要来，我就在这里恭候您的大驾光临！”王村长热亲地说着，生怕韩俊反悔了一样。 　　挂了电话，王康泰登时忙碌了起来，刚才的懒散劲儿一扫而空，找来几个干事，吩咐他们杀鸡宰羊，顺便去镇上买点酒回来，中午趁着酒宴，一定要让韩俊把合同给签了！这事儿可不能再拖了。 　　“这咋还不来呢？” 　　11点半的时候，村口就聚集了不少人，以村长王康泰为首的不少村干部，等在这里翘首以盼。不光是他们，不少的村民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前来凑热闹，村里的铜矿就要包出去了，这事在村里早就传开，而且最近还有不少人来看矿，原本无人问津的破铜矿，居然成了香饽饽，实在让人惊奇不已，傻子年年有，难道今年特别多？ 　　大伙儿都想看看，到底是谁居然傻不愣登地想要承包村里那个已经接近废弃了的破铜矿。此时间，不少老婆汉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着来人是谁。 　　王康泰手搭凉棚朝大路远方张望了片刻，转头跟身边的一个干事说道：“都准备好了没？” 　　干事笑着说道：“好了，只要人一来，就上菜。村里能喝的几个人都叫去了，这回儿保证给他灌趴下！特别是那个……姓朱的，保证放倒他！” 　　“好！”王康泰微微点头。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那份早就拟好的承包协议，对村里的好处很多，不管在哪，酒桌上谈生意几乎成了传统，给韩俊他们伺候好了，等他们被灌的七荤八素之后，什么条件都好说。虽然最近要求包矿的人不少，可韩俊才是正主，难得一个大财主，一定要把握住。 　　当刚刚接到韩俊要来的电话之后，王康泰就把平素里村干部中酒量颇大的几个人喊了过来，面授机宜了一番，让他们尽量发挥！早先那个姓朱的老板似乎对铜矿有些异议，那么，他一定要被灌翻的，这种关键的时候，不能因为他的反对意见来左右了韩俊。 　　干事的回答让王康泰很满意，可四下一看，旋即眉头微皱，问道：“支书呢？” 　　要说王富贵不知道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可此时他并没有来，这让王康泰十分不满，这政治觉悟也太低了，这个时候还给他添堵。 　　干事脸色有些讪讪：“支书说不想来。” 　　“屁！这么大的事儿能少了他？赶紧把他个我叫来！” 　　得令的干事，一溜小跑朝着支书家去了。 　　片刻之后。 　　不知哪个眼尖的村民喊了一声：“来了！” 　　王康泰一个箭步跳上村口半米多高的一块大石头上，垫着脚尖朝远处看去，果然，一辆小车由远及近，从屁股后面的烟尘看来速度显然不慢…… 　　刚从车上下来的韩俊，立刻被眼前的阵势唬的一愣，好大的阵仗——五六十个村民在王康泰的带领下迎了出来，就像欢迎一个莅临视察的领导。 　　韩俊转头跟司机交代了一声，让他等在这里，毫无疑问地，这车依然是租来的。不过一路上韩俊也在想，等铜矿的事情办妥了，买车就要提上日程了，这样东奔西跑的，总租车也不是个办法。 　　“哎呀！韩老板，可把您盼来了！”王康泰两手紧紧握着韩俊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倒是韩俊有些讪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王村长像个盼着红军来解放他这个劳苦大众的样子呢？俩人各怀心思，却都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可正确答案，往往只有一个。 　　王康泰往车里一看，见只有韩俊一人来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姓朱的中年老板没过来，不由问道：“韩老板，怎么朱老板没过来？” 　　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他忙，这事儿我全权负责。” 　　这次来吉戈庄承包铜矿，无论是跟麦克代森借钱，还是这段时间来一直跟吉戈庄的联系，韩俊跟任何人都没有提及。根据以往的经验，但凡有大事，韩俊总会叫着老朱，眼见这段时间来，韩俊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上学，老朱他们还以为韩俊已经打消了承包铜矿的念头了。 　　可他们却小看了韩俊的决心，这次，算是完全失算了，任谁都没有想到韩俊会独自一人来谈这件事。 　　“哦！”而王康泰听说他能代表，心下大定，更是感到一阵轻松，虽然眼前这个韩俊年纪看起来稍微轻了一些，不过从他成熟老道的做派上来看，显然是个做生意的老手了。而且，姓朱的那个中年人不来，少了一个提反对意见了，到时候，怎么说还不都是自己的事儿？ 　　“呵呵，中午了，先去吃个便饭吧，穷乡僻壤的没啥好饭食，咱先将就将就，垫吧点儿。”接到了韩俊，王康泰热情地邀请着。 　　“王村长，您太客气了。”韩俊说，心道这个村长倒还蛮上道的，知道我远道而来，不过见周围这些村民依然饶有兴致地围观，韩俊疑惑道：“这些老乡……” 　　“哦！看什么看！都散了吧，散了吧！”王康泰以为韩俊不喜如此，挥挥手让村民们离去。 　　要看的人也看到了，村民们似乎很满意地离开，可让韩俊哭笑不得的却是，他发现几乎所有的村民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透着戏谑。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感叹道：“这事儿闹的，我倒成了傻逼了，不过……这样也好！” 　　出乎韩俊意料的是，本来他想尽快就铜矿的承包事宜达成协议，可前段时间还很是积极的王康泰突然转变了态度，从一进村口就压根儿没提铜矿的事情。等到了村委，韩俊才发现，他所说的这个“将就将就”是怎么个“将就”法。 　　各色酒水暂且不提，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还有新鲜的海货，显然这王康泰所说的“便饭”，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而在座的许多以前未曾见过的，在王康泰的介绍下，韩俊也知道了他们都是村里相应的干部。不大的村子，干部倒是不少，颇有一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味。 　　不过，唯一有过一面之缘的村支书王富贵，这会儿面对韩俊，脸色却有些古怪，与其他人的笑脸相迎比起来，他默然的表情与之反差极大。似乎，韩俊的到来让他十分的不情愿，想到这茬，韩俊心里微微一动“难道他们里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不由多了一个心思。 　　面对村长的热情邀约，当下，韩俊也不客气，这种情况，在经营绿石初期，跟各个主管单位也有过不知道多少次类似的“交流”，一套程序熟悉的很，无外乎，先大吃大喝一通，酒过半酣，再谈正事儿，他也不以为意，你们有什么招数，我接着便是！ 　　只是，村里这些作陪的干部，酒量着实惊人，八瓶啤酒对他们来说仅仅开个胃…… 　　“韩老板，咱庄户人实在，有一说一，咱这个铜矿，真的不错，你包下来，绝对发财！” 　　“是啊，韩老板，现在全市都在招商，咱村也不能落后不是？穷乡僻壤没啥好投资的，就这个铜矿，多少年了，为了招商，村里都没放开挖，就是给你这样的大老板留着的。” 　　“前几天平度镇来了两个老板，也是想承包这片矿，只是村长见韩老板这么有诚意，一直给你留着。要我说，你要是再晚来几天，这矿，恐怕就不姓韩了！” 　　不出韩俊的所料，一桌八九人在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这话题，慢慢的从对韩俊的探寻，转移到了承包铜矿上的事情来了…… 　　这些话，是王康泰早就授意了的，此时，看着一帮手下如此顺畅自然，毫不磕巴地说出来，王康泰很是满意，微笑不语。只等着时机成熟，就拿出那份合约来让韩俊签了。既然朱培江没来，他自然不能让这些干事把韩俊也灌趴下了，见他年轻，灌酒也是适可而止，加上韩俊托辞一会儿要研究合同，喝的并不多。 　　韩俊心中早有定计，自然也附和着他们的话头：“恩，早先我就听说过这个铜矿，确实不错……” 　　“诸位先聊着，我去个茅房……”自始至终，王富贵脸上就没怎么露出过笑容，这会儿听韩俊还顺着他们的胡诌往下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是不想让村里赚钱，但如果这个年轻人后来感觉被骗了，调过头来再找村里的麻烦怎么办？这么年轻谈起这些事来就如此的游刃有余，说他仅仅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可能么？ 　　“富贵！你啥时候也学会漏酒了？” 　　“哈哈！” 　　不理几个干事的玩笑，王富贵歉意地一笑，起身朝院子外头走去，在与韩俊眼光碰到一起的时候，眉头一挑，眼神儿轻轻往外一瞟。 　　韩俊会意，待他出了院子，干掉了杯中酒，说道：“各位，小弟去方便方便，回来，咱在聊聊铜矿的事儿！” 　　“好！快去快回。” 　　刚出院子，王富贵就从一个小旮旯里闪了出来。 　　“支书，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啊？”韩俊面色微醺，笑着问道。 　　王富贵脸上略带忧色，似乎很犹豫，片刻，说道：“韩老板，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说。” 　　“哦？”韩俊心里一动，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波澜，依然是那副和煦的微笑，说道：“呵呵，您说。” 　　“你真想承包这个铜矿？” 　　韩俊点头：“当然。”反问道：“我不想承包这个铜矿我来这儿干嘛？” 　　“见了鬼了，那个铜矿最近还成香饽饽了？”富贵喃喃道，落在韩俊的耳朵里，却也别有一番意味。 　　韩俊问道：“这么说，刚才王干事说，平度镇前两天来了几个人也想承包铜矿，还真有这事儿？” 　　“是啊！不过村长给拒绝了。”王富贵说道，他当然知道王康泰为什么拒绝。人家出价从三万一路加到八万，可韩俊当初一口气就喊出50万这样的价格，到底哪个财大气粗，跟哪个合作更有利，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更遑论精明如斯的王康泰？ 　　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暗笑不已，心道这个计划算是完全成功了。头一次见面，看到这么破败的一座铜矿，心道最多几万块就能拿下，可笔记里却记载着——“几经易手”，这是个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有不少人来买，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韩俊当然不希望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率先占得这个先机，让他再从别人的手里高价买过来？还不如直接放个大卫星，把所有潜在的对手摁死在摇篮里来的简单方便。 　　他不相信有谁见到矿场如此“规模”的时候，还会出比自己更高的价格。俗话说的好——“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如果自己跟他们慢慢蘑菇，让一帮捣乱的把铜矿的价格炒起来，那么无疑将铜矿做成一了“大店”，到那时候，话语权就不在自己手里了。 　　可当时韩俊脱口而出的50万，立刻让他由一个一般的“客”摇身一变成了“大客”甚至“巨客”，其他的小客跟韩俊比起来，瞬间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了。就算韩俊在家等着什么都不做，王康泰也就替他把所有的竞争对手挡在了门外。 　　而且，事情的发展，也的确正如韩俊所想，那王康泰的胃口早就被韩俊吊的足足的，“50万”这张大饼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吃下去很困难，是十几二十万经过谈判完全没有问题。眼界已经被开阔了的王康泰，如何还会被三五万的价格所吸引？拒绝了也是正常。 　　“呵呵，那回头我可要好好谢谢村长了。”韩俊笑道。 　　王富贵刚才被韩俊一打岔差点儿往了自己要跟他说的事情，赶忙道：“韩老板，那矿，里头还有铜，是一定的，而且，我也希望您能包下来给村里做点贡献，但您要想明白了，这样做值不值啊。” 　　他说的诚恳，韩俊心里却是一愣，敢情这村委里面还不是铁板一块啊？王康泰的态度韩俊很清楚，铜矿里头的蕴藏量，他是往大里吹，可这个王富贵明显是在给自己提醒。想到这里，他若有深意地看了王富贵一眼。这个人……不错！ 　　“支书，这事儿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生意人，讲究的双赢，有钱大家赚，我看好这里，是为了赚钱，当然，给你们村里一定的补偿也不会少。呵呵！没啥事儿，咱们继续回去喝酒啊。” 　　说完，韩俊返回酒桌。 　　见他完全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王富贵也就不再多言，既然你想高价包，那就随你吧。自己话已经说到了，到时候他想找村里麻烦也就没有借口了。 　　“村长，这合同，我觉得应该再加上两条。”韩俊回到酒桌不久之后，村长就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让韩俊签。 　　合同这个东西，一经签署就有法律效力，韩俊虽然喝了不少，脑子却还清醒，不能乱签。这份合同的其他条目也算中规中矩，不过字里行间，却对村里大大的有利，而且多达十几条的免责条款让韩俊失笑不已，很明显王康泰知道这个铜矿的蕴藏量所剩无几，生怕日后韩俊反悔。 　　“铜矿承包款项25万人民币，由乙方一次性支付甲方，承包一年。”一般的承包合同，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可这一年，显然是王康泰知道矿里没多少铜了，如果年限久了，少不得会产生纠纷，索性只包一年，当然，这一年是从开工之日算起的。 　　“乙方全权负责甲方提供工人的工资待遇，甲方概不负责。” 　　“乙方全权负责矿场的建设，维护，安全，如有事故发生，乙方负全责。” 　　“违约责任，违约方支付十倍承包款。” 　　看着一条条几乎都对村里有力的“不平等条约”韩俊心里暗自摇头…… 　　王康泰也知道这个合同对韩俊来说似乎有些不太公平，不过这个合同却没有硬伤，最多看起来对村里比较有利，但对于韩俊也没有太大的坏处，当然，前提是他能干的下去，并且，矿场还能开采出铜来。 　　听韩俊说要加一条，王康泰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万一他不同意，把事情弄黄了，也不太好，陪着小心问道：“要怎么加？” 　　韩俊指着违约责任一条说道：“如果违约，十倍的承包款是不是太多了点儿？不如，改成勘探专家提供的铜矿蕴藏量鉴定书所示的市价铜总金额吧。” 　　“这个……”王康泰之所以拟定这么一条，就是怕韩俊最后发现铜矿里头没有铜，撂挑子不干了，如果那时候钱没到位，他又拒绝支付承包款，村里可就是鸡飞蛋打了，是以，有十倍的违约金，这样一来，他就不怕韩俊反悔。可说到蕴藏量，他不由地有些为难，那矿里还能有么？说道：“这个，您看，我们这么有诚意，自然不会违约，想来您也不会违约对吧。不如这样，咱们各退一步。十倍的违约金不动，再加上您提的这条，蕴藏量的市价总额，如何？” 　　韩俊作势思索，片刻，点点头：“好吧！” 　　“嘿！那……您就签了？”王康泰询问者，他的话让在座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期待着韩俊点头。 　　可韩俊接着说道：“那个，王村长，你合同里面光说勘探的事情由我们办，但这个勘探的地点在哪您定了么？” 　　王康泰一愣，说道：“不就是铜矿那么？” 　　韩俊道：“铜矿那没问题，这样吧，咱再加一条，铜矿方圆一公里内，皆为勘探范围，如果有新发现的矿脉，开采权属于乙方所有，甲方无权过问，如何？” 　　王康泰想了想，心道，这个地方几十年前就有专家来勘探过了，这会儿还能再勘探出来那真出了鬼了。不用说一公里，就是十公里又能如何？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行！那个……还有问题嘛？” 　　“关于这个价格……25万只包给我一年是不是……”韩俊缓缓地说道。 　　王康泰赶紧说：“韩老板，您愿意包几年？”如果韩俊能包的年限更长他当然乐意，一年25万，两年可就是50万啊。当然，韩俊的意思可能是一年25万太贵了，不过王康泰可不会顺着他的思路去说，谈判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跟着对手的思路走。 　　“我想包十年呢？既然违约金额是十倍，规避风险一下风险也是应该的。”韩俊笑着说道。 　　“什么！？”韩俊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矿能经得起十年这么挖啊？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行！”没等王富贵出言提醒，村长立刻拍板，一张大嘴却怎么也何不拢了。一年25万，十年就是250万，能不能挖出矿来管我屁事？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十年？这比扶贫款来的可舒服多了！“村里的路……该修修啦”王康泰，如是想到。 　　“呵呵，如此一来，这个合同就完善了，这样，我在这里等着，您找个人修改一下，一会儿……咱们就签了吧！”看着一帮惊掉下巴的村干部，韩俊轻描淡写地说道。 　　听到韩俊这话，在做的诸位眼前具是一亮。这话他们等了已经好久了！ 　　“没问题！你稍等！”王康泰亲自接过这份合同，立刻找来村里会计，仔仔细细地重新修订了一边，半小时后，在收拾一新的桌子上，王康泰率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村委的红章。 　　韩俊看着他们激动而又兴奋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再次仔细看过合同没有问题之后，随意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嗯？诸位，又什么不对么？”可签完之后，韩俊却发现他们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疑惑道。 　　“那个……再按个手印儿吧。”村长讪讪道。 　　韩俊一拍脑门儿，笑道：“瞧我，好的，没问题！” 　　当韩俊那个鲜红地拇指印儿落在了一式两份儿的合同上之后，村委几个干部相视大笑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完完全全放下了高悬在半空的心。这矿，总算是包出去了！ 　　“哈哈！小韩！合作愉快啊！这铜矿，可就姓韩了！”王康泰亲热地拉着韩俊的手，只是，这会儿也不叫“韩老板”，而是叫“小韩”了。 　　韩俊望着他们相当得意地笑脸心里有些无奈“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儿呢？合同上我挖了那么大一个坑，你们还这么开心？真像看看你们知道最终蕴藏量时候的表情……” 第十章 诡异的铜矿（上） 　　让吉戈庄一众村干部纠结多年的铜矿，终于在韩俊签完字的一瞬间被承包了出去。压在王康泰心头上的那块大石，登时被移去了。 　　看着一式两份签订好的合同，村干部们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或许觉得自己人这么开心，会让韩俊觉察出点什么来。王康泰拍着韩俊的肩膀说道：“小韩，合作愉快啊！这个承包款，大约什么时候能到位？” 　　韩俊想了想，此时的他不比往日，以前什么事还有老朱帮着办理，现在自己捯饬的这一出，完全是背着家里人干的。目前来说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可他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的，具体开工时间也要在勘探工作结束之后才能顺利进行。 　　略一思索，韩俊道：“头一年的承包款，我想在勘探开始之前就给你汇到账户里，钱不是问题。对了，不知道以前咱探矿是怎么来做的？” 　　说到探矿，吉戈庄倒还真有路子，毕竟这铜矿虽然已经是矿尾了，但以前却也的确是个铜矿。村里跟地矿局的人也有些联系，只是近几年来，吉戈庄的这个铜矿已经快报废了，与那边联系渐少，不过这会儿韩俊提起，王康泰还是能帮上点忙。 　　“地矿局那边的勘探专家咱这里以前也有过不少交道，我可以帮你找找人。”王康泰说道，不过在心里却有些哂然，这个年轻人貌似一点开矿的经验都没有，就来承包这个铜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他是个“明白人”，这个铜矿人家能不能包，还两说呢。 　　得到这个答复，韩俊心里也有底了，跟王康泰要了地矿那边的联系方式，准备找个时间跑一趟那里，请他们到笔记里隐约提及的范围内勘探一下。 　　至于矿场的工人，吉戈庄本来就有大量的闲散劳动力，许多人原先就是铜矿的矿工，老一辈更是经历了铜矿的辉煌，许多子承父业的年轻人也非常有经验，工人的问题倒不用担心。村里也承诺将大力配合人工，当然，人家老板出钱雇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吉戈庄这里土地不甚肥沃，在地里刨食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在铜矿工作不管能不能刨出矿石来，这工钱可是旱涝保收的。 　　合同签完之后，双方具是了了一桩“心愿”，韩俊“身份”特殊，不能久留，想到后续的许多工作，饭后简单一坐便告辞了。 　　村口，王康泰一行人一直目送韩俊的小车消失在了视野之外。 　　“哈哈！村长，这回，我们可真发财了！” 　　“一年25万呐！那小子居然都没还价！” 　　看着兴奋不已的几个干事、主任，王康泰淡淡一笑，说道：“好啦！这仅仅是个开始，人家要包十年呢！这得多少钱？回头列个计划，把村里从新规划规划！啊！那个……晚上咱们在摆几桌，好好庆祝庆祝！” 　　村长的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的拥护，如果说中午宴请韩俊的时候，他们因为急着把矿包出去，还揣着别样的心思，那么，晚上的这个宴会，可就完全是庆祝的意味了。庆祝啥？庆祝让他们头疼多年的铜矿成功地承包了出去，庆祝突如其来的大笔财富，当然，更要庆祝的是，他们碰到了韩俊这个门外汉。 　　只是支书王富贵还是那副郁郁的表情，王康泰看在眼里，怒在心上，皱眉道：“富贵！这是喜事儿，你瞧你那样子，跟谁钱你二百块钱是的。至于么？” 　　王富贵讪讪一笑，这个时候再顶撞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说道：“没事儿！高兴！高兴！”可心里，却始终难以释怀，村长的这种做法，不管初衷如何，为了村民也好，为了他自己也罢，可损人利己的如此明显，跟抢劫何异？不知不觉间，那一丝嫌隙，悄悄萌生，愈来愈大。 　　王康泰展颜道：“这才对嘛！人家大老板，也不差那几个钱儿，大伙儿说，对不！？” 　　“对！” 　　与此同时。 　　韩俊怀里揣着那份合同，倚靠在轿车的后座上，思绪随着路途的颠簸起伏不平，双目微闭，韩俊努力捋顺着思路，刚刚得到铜矿的欣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后续繁多的事情一想起来，韩俊就有些头大。 　　不为其他，只因这事儿他是先斩后奏。这种做法有好处，那就是任何人也不会干扰他的思路，在他办成之前，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会儿的韩俊，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也不会去听的。 　　可“先斩后奏”也有坏处，那就是此时的韩俊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倍感势单力孤，所有的事情必须亲力亲为，早在经营绿石馆的时候，他就知道，即便是诸葛亮这么干，也只能累死在五丈原。 　　如果这事儿有家里人支持，跟于长胜打个招呼，就能直接从地矿局找来专家高手给自己勘探一下，可于长胜摆明了不支持自己。这会儿去找他，韩俊丝毫没有说服他的把握。 　　搓搓有些木然的脸，韩俊心道，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探明了储量，才好开展后面的工作，“这地矿局，要亲自跑一趟了啊……”韩俊心里，如是想到。 　　曹阳是地矿局的一位新人，武汉地质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因为是滨海人，动用了家里几乎所有的关系，毕业之后分配到了原籍。虽然地矿局是个清水衙门，但好歹属于享受财政拨款的事业单位，相关待遇还算不错。 　　只是年轻人总有着一腔热血和抱负，希望能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本来对于家里人执意让他回滨海他就十分的不满，因为在滨海，他这个地址勘探专业的学生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即便有，在这种单位也是要论资排辈的，放在有富有矿藏的省份，外出勘探这种任务一般都会让他们这些小年轻去做，可在滨海，则完全掉了个个儿，贫矿省份，能得到外出勘探机会的，都是些资历深厚的大拿，等轮到他上阵的时候，恐怕那些专业知识，就要还给老师了。 　　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两个多月了，一直无所事事的曹阳身上都快闲出毛来了，好在他性子活泛，见人嘴甜，深受一帮老员工的喜爱，曹阳自己也清楚，如果自己是个闷性子，在这样的一个单位里，不未老先衰几乎是不可能的。原本一份别人眼里看似不错的工作，对于他自己来说，也只能苦中作乐罢了。 　　不过，刚刚进入十月下旬，单位里突然来了一个古怪的客户，连续三四天，几乎每天都会跑到局里一趟，只是对这样的事情，曹阳本不关心，可那天听到的一番话，让他不由地心动了。 　　“嘿，这人可真有趣，天天往这儿跑，也不嫌烦。” 　　“就是啊，他说的那地方几十年前就不知道勘探过多少次了，再来勘探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其实我觉得，让野外队那些人去看看也不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呗，再说，那人不是说他自己承担一切费用吗？” 　　“可没人愿意去啊？明知道没有任何结果的事，又白出力谁愿意干啊？” 　　“这倒也是，毕竟是个私人矿场，局里领导也不愿意操这个心。” 　　无所事事的曹阳，在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两名同事在议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早就不耐烦局里的清闲的曹阳，心里一动“这可是个外出的好机会啊，不管能不能勘探出来，总比闷在局里强，貌似那个客户是个私人的矿场，这可奇怪了，私人矿场怎么会找到地矿局？自己手下没有能探矿的，他搞什么矿场啊？” 　　好奇心起，曹阳凑了过去，笑着问道：“高哥，吴哥，您俩说的是不是这两天一直过来的那个客户？” 　　俩人说道兴头上，见是曹阳，热情地招呼到“是小曹啊，来，坐！” 　　吴姓同事说道：“可不，哎？小曹，你不是学勘探专业的么？可以主动请缨一下啊。” 　　曹阳咧嘴一笑，心中正有此意的他刚想答应，却听到高姓同事说道：“老吴，就你能出馊主意，小曹别听他的，你前面那帮前辈都不愿意去，你出什么头？” 　　“啊？！这样啊。”说道这里，曹阳心里也明白，刚进单位一个星期，他就完全了解到了单位与学校的不同，抢风头这种事情，在单位里可是大忌。 　　探出矿来了，说明那帮前辈眼光不行，曹阳自然抢了人家的风头，如果没探出来，那么他就成了笑柄，可曹阳实在觉得单位里这种清闲的生活让他浑身难受，挠挠头，说道：“两位大哥，实际上吧，我就是想出去练练手，不管那个地方有没有矿，活动活动也挺好嘛。” 　　“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吉戈庄那地方你可能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探明是个贫矿，这会儿要去，普通的勘探手段恐怕是不行了，估计得上钻井，那可苦啊。” 　　“嘿！没事儿！”曹阳道，心里却打定了主意，申请一下，把这个活儿接下来。 　　“曹工是吧！你要是感兴趣，设备费用和劳务费我来出，带着咱的工人们，一起，你看如何？”几人正说话间，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三人一看，可不就是这几天一直到单位里来的那个客户吗？ 　　韩俊也是郁闷，签完合同的第二天，他就来到了地矿局，辗转找到负责勘探的部门，可当他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人家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原因无他，吉戈庄这个铜矿早在多少年以前就被认定为贫矿，此时想来也是矿尾，根本没有什么再次勘探的价值，即便韩俊提出所有的勘探费用他自己来承担，人家经验丰富的勘探工程师也没有愿意接这个活的，毕竟开工资的是地矿局，而且野外勘探，是件极其辛苦的工作。 　　但韩俊并不死心，试探性地不断接触各层管事儿的人，可结果总是一样，就算韩俊拥有探矿许可证，并且说那里一定有矿脉，人家地矿局也不愿意出动勘探队。磨不过韩俊，人家就说，只要你能提供那里新矿脉附近的矿石样本，经过检验之后确实有矿藏，我们就出动勘探队。 　　可韩俊上哪去找矿石去？直到这会儿，他“先斩后奏”的劣势体现无疑，如果这事儿由于长胜出面，那地矿局的局长还不屁颠儿屁颠儿地派经验最丰富的专家来协助韩俊？ 　　不过事到临头，越是碰壁，越是被拒绝，就越是能激起韩俊的牛脾气，他就不相信，离了那些人，他还就办不成这事儿了！ 　　10月26号这天，韩俊“照例”来到了地矿局，准备跟地矿局的领导好好谈谈，可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却被里面的谈话吸引了。居然有人想主动请缨帮自己探矿？ 　　这可是个大喜事，那矿脉，韩俊早就知道会有，但方圆一公里的距离看起来很短，但真正刨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好的，采矿这种事情，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乱挖一气可不成。所以，勘探工作成了重中之重，更为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他们开具的储量报告，只有有了那东西，才有足够的说服力，让家人全力支持。 　　听到那青年想请缨，韩俊当即现身走了出来。气氛虽然一时间有些尴尬，但结果却是不错。与曹阳一起，韩俊找到了勘探科的科长，说明了这个情况。 　　就勘探科科长而言，他之前之所以不愿意派遣勘探队为韩俊探矿，吉戈庄那个铜矿早就被下了定论只是其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经验丰富的勘测工程师都不愿意出这个头，这些人可跟野外勘探队的普通工人不一样，如果能探出矿，他们自然是有奖金的，如果探不出来，白费了一番力气跟工人拿一样的工资，还不如做办公室看报喝茶呢。 　　可曹阳愿意出面就不一样了，加上韩俊自己负责勘探队的设备费用和人工劳务费，工人的积极性上来了，局里还能多块收入，何乐而不为？ 　　当即同意了韩俊的要求。由这个刚刚参加工作两个月的新嫩，领衔局里下属的勘探队，带齐了设备，开赴吉戈庄。 　　地质勘探是一项十分繁琐的工作，需要通过各种手段、方法和设备对地质进行勘查、探测，确定合适的持力层，根据持力层的地基承载力，确定地质基础类型，计算基础参数。 　　地质勘查工作又划分为5个阶段，即区域地质调查、普查、详查、勘探和开发勘探。因为吉戈庄这里几十年前就已经经过了详细的勘察，区域地质调查、普查、详查这三个阶段就被条了过去，直接进入实地勘探和发开勘探阶段。 　　而矿脉的勘探，主要是应用物理勘探简称“物探”，是以各种岩石和矿石的密度、磁性、电性、弹性、放射性等物理性质的差异为研究基础，用不同的物理方法和物探仪器，探测天然的或人工的地球物理场的变化，再通过分析、研究获得的物探资料，推断、解释地质构造和矿产分布情况。 　　不过对于原本十分繁琐的地质勘探，韩俊的一番提议却让曹阳傻眼了。 　　韩俊没有让曹阳一行二十多人的勘探队伍，按部就班地使用各种物探仪器，而是直接在吉戈庄铜矿的简易地图上画了几个圈，说道：“在这里挖！马上！我要尽快得到结果！” 　　如果按照曹阳自己的想法，自然是在原有矿脉上进行深层物探，以求发现新的矿脉，虽然在其他地点重新勘探也不是不行，可毕竟更稳妥。 　　至于韩俊的这个提议，他本想拒绝，但他们刚刚到达吉戈庄的时候，所有的工人就被韩俊的出手阔绰打动了，每人每天补助20元，两个月之内发现新矿脉，补助增加为30元，一个月之内发现，增加为40元。超过3个月，补助减少为10元。如果按照韩俊的提示在一个月内没有发现新矿脉，还是按照发现的补助分发劳务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赏罚分明”如果按照曹阳的办法一点一点地勘探，不说能不能勘探到矿脉，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既然这个门外汉老板如此有信心，不如遂了他的愿，就算到时候找不到，一个人将近1000块的收入也足够他们这趟付出了。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即便曹阳是总指挥，也奈何不了他们。 　　无奈的曹阳也只有依着韩俊的意思，直接下钻井。 　　可当他按照韩俊所示的三个圈，耗时一个星期打下了小型探井。当第一批采集上来的矿石样本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不光曹阳，连所有的工人具是傻了眼…… 　　那透着星星点点金属光泽的石头，不是矿石，又是什么？ 第十一章 诡异的铜矿（下） 　　当看到韩俊带着二十多人和几辆卡车的设备开赴吉戈庄的时候，村委里的王富贵自然得到了消息，见韩俊动真格儿的，他的心里有些惴惴，毕竟此时的铜矿已经是个矿尾，蕴藏量不能说一点儿没有却也差不多。 　　从卡车上喷绘的“滨海市地矿研究所”的字样上不难看出，这些人根本就是从市里请来的专业人士，完全不会是什么野路子私人探矿队。 　　光看那些“寒光闪闪”的电子仪器，就够让王富贵心寒的，心道“万一探出这矿是个废矿，该如何收场？”想到这里，无奈的摇摇头。 　　自从勘探队到达吉戈庄来的这几天，富贵的神态王康泰都看在了眼里，总是笑他小家子气，进了11月，天气转凉，中旬刚过，王康泰见富贵从外头回来村委办公室，一脸忧郁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去矿场了。 　　这几天这个勘探队并没有直接在原有的矿洞处进行勘测，反而去了当初划给韩俊承包的那片勘探范围，他也没当回事儿，反而富贵没事儿就去那边溜达。看到富贵的脸色，王康泰还是忍不住揶揄他一番：“富贵，你担哪门子心？这合同已经签了，白纸黑字儿，他韩俊还能反悔不成？嘿！就是反悔也不怕，最多一个月，那25万就到账了。” 　　每每听到这个消息，王富贵气就不打一出来，老老实实做生意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这明摆着骗人的事情，他王康泰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忍无可忍之下，王富贵终于爆发了：“村长！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那个韩俊就是一个有钱的土财主，但凡他有点儿势力，就够你喝一壶的！你这是什么行为？骗子！强盗！你的党性，你的原则，都叫狗吃啦？” 　　“嘭！” 　　王康泰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被震的“哗啷啷”直响，吼道：“王富贵！我忘没忘不用你来指摘！我拍着胸口自问，那钱老子没昧下一分！该怎么用，会计干事主任都清楚！你不清楚！？村里多少房子要修？路还铺不铺？这都是要钱的！钱从哪来！？你说！” 　　“我不管钱从哪来！必须是正路子！你这么做，就是不对！你包个三五万我也不说什么，这是多少钱？二十五万！你拿在手里不觉得烫手？！”王富贵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不烫！要是不要这钱，你告诉我上哪找钱铺路修房子！？” 　　“就是不铺，不修，也不能干这事儿！” 　　“放屁！有钱不赚王八蛋，你脑子让驴踢了是怎么地？” 　　俩人越说越上火，几乎是脸贴着脸在互相咆哮着。 　　“村长！” 　　就在这个时候，院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唤…… 　　俩人怒视了对方一眼，同时把头偏向一边“哼！”了一声。有其他人在，面上总要过的去。 　　那声音传来的速度极快，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待他进屋，王康泰才发现原来是村里的干事，心情奇差的王康泰凝眉问道：“啥事儿慌慌张张的。” 　　干事喘着粗气，手指北方，说道：“矿……矿……” 　　“矿场出事儿了？”王富贵急忙问道。 　　干事摇摇头，片刻又点点头，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让两个人都很着急，王康泰捞起水杯递了过去：“先把气儿喘匀和了！” 　　“啊～”干了一大口，干事缓了缓才说道：“出矿了！” 　　“啊？”闻言，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俩人相视一眼，都是有些迷糊，王富贵问道：“出矿了？出什么矿了？” 　　“就是……咱村承包出去的那矿，勘出新矿了！”干事答道。 　　王富贵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而王康泰则瞥了他一眼说道：“看吧！出矿了，出矿了好哇！这回妥了，怎么样？你还矫情？”话虽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又问了一句：“知不知道那矿有多少蕴藏量？” 　　干事摇摇头，他只是见勘矿的人欢呼雀跃，过去一问，才知道出矿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赶紧回来通报村长。不过至于蕴藏量，那些勘矿的人也说还要进一步勘探才能得知。 　　闻言，王康泰点点头，心道：“这么快就能勘出来？以前那些地方也不是没去过，为啥就勘不出来呢？” 　　王康泰的疑惑，曹阳心里也是一样的，甚至比他更加迷糊。这个矿脉埋藏的并不深，大约只有5～10米的样子，不管是露天开采还是地下开采，这个距离都不太成问题。而且这个新勘探处来的矿床也并不隐蔽，为何当初没有被发现呢？这……也太诡异了吧？ 　　心中疑惑的曹阳着令勘探人员继续探明储量，而他自己则连夜赶回地矿局，把提取出来的样本交给了研究人员，让他们测一下这个矿石里铜的含量，以确定矿石的品位，可得到的结果，终于让他明白了，究竟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状况…… 　　博物馆这边，经过一个多月的破土动工，高科园的新场馆，已经初见雏形，前面一栋三层的展厅之外，后侧还有一个茶品加工车间，布局十分合理，建成之后，将达成真正的“观石品茗”。而出产的茶叶也将行销全市，甚至全国。 　　茶园的茶苗也已经成功成活，眼下看起来，顺利过冬应该不成问题。在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崂山周边许多农户也退粮改茶，因为有海鑫公司坐镇收购，根本不用愁销路，这等买卖，不愿意的能有几人？加上税赋的优惠，政府的技术指导和提供优质的茶苗，无一不体现着强大的吸引力。 　　老朱最近两头跑，为了新场馆和茶园的事情，忙的脚不点地暂且不提，金芳也不清闲，只不过因为要建新场馆，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好几次都想动用儿子当初赚的300多万，想了想又放弃了。 　　可一想到韩俊，她不免有些担心，出于对儿子的理解，金芳很疑惑韩俊这段时间居然毫无动静，难道他放弃了承包那个铜矿的想法吗？ 　　毕竟知子莫如母，虽然韩俊这段时间偃旗息鼓，对家人的不同意见毫无“反抗”的趋势，可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放心。 　　可跟韩世鹏商讨再三，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打韩俊传呼，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地在学校上课，也没见什么异常举动，加上海鑫公司的事情甚多，金芳顾他不上，只希望韩俊自己想明白了，不再胡闹。 　　可11月底的时候，接到了韩俊的一个电话，把所有人都震懵了…… 　　安排好了勘探队的事情，韩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此时的他，完全根据笔记上的提示，“铜矿原址北部约一公里处”随手画了几个圈。他不懂勘探，但知道大体有个目标也比盲目地四下乱探好的多。至于原来的铜矿，韩俊根本就没做理会，想来那里的蕴藏量也所剩无几了。 　　此时的他，只等着曹阳的消息，前几天曹阳来电说找到了新矿脉，韩俊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是这个铜矿的蕴藏量究竟有多大。 　　时间飞逝，从联系勘探队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11月27号上午，韩俊接到了曹阳的传呼，回电过去的时候，曹阳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急切地要让韩俊到矿场去一趟，声称电话里说不清楚。 　　韩俊微微一笑，心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韩俊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铜矿的新矿场。 　　“韩俊！你可来了！”曹阳抄了一块湿毛巾擦了擦手上的灰尘，掏出这段时间来整理的资料。俩人一个多月的交道，年龄相差不多，相处的也不错，比较投缘，此时见面也少了几分客气。 　　韩俊道：“看样子是有好消息了，跟我说说这铜矿的蕴藏量究竟有多大？”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这事儿？”曹阳讶然，经过近一个月的储量探明，昨天夜里终于得到了准确的数据。 　　韩俊微微一笑：“你都激动成那样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曹阳不好意思地一笑，转而正色道：“韩俊，这矿可诡异的很哟。” 　　“啊？啥意思？”韩俊不解。 　　“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这里出了铜矿吗？后来我取了样本……”韩俊因为要上学，跟这里的联系并不太多，也不能天天扑在这里看着，基本上有什么事情都是曹阳在这里盯着，有高额的补助，不用韩俊催促，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开足了马力，只想一个月之内探明储量。这次韩俊过来，曹阳便把最近的调查结果一一反馈给他。 　　听着曹阳的诉说，韩俊点头连连。 　　原来，这里所出产的铜矿，并非一般的，铜含量较高的黄铜矿石，而是一种含量较低的铜钼伴生矿石，正因为这种特性，加上铜和钼在单位面积的矿石里含量并不高，达不到1983年铜矿石15％的国家标准，是以，在几十年前的勘探水平下，便被忽略了过去。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那个时候，铜钼分离的技术只被少数几个国家掌握，在国内想做到铜钼分离相当的困难。如果要开采，成本将远远大于回报，是以，在当时的勘探报告里，就写明了这里是一个贫矿，而只取了原先那个铜含量相对较高的矿床开采。 　　前段时间，曹阳将提取出来的样本送到了地矿局的研究室，得到的结果让他很吃惊，而联想到当时的技术，他才知道，原来这个新发现的矿床是被有意忽略掉的。10年前，15％的品位的铜矿才能列为国家标准，但这个品位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5％甚至0.5％的铜矿石都大量的被开采，或许是因为资料保管不善，这个所谓的新矿床便没尘蒙了。 　　而进入80年代，国内冶炼技术稳步提高，现在将铜钼分离的技术已经相对成熟，如此看来，这个新矿床的价值才能得以完全的体现。虽然表层的铜含量并不太高，可随着挖掘的深入，越是底层的矿石，铜含量就越高。就平均矿石品位来看，每块矿石的品位也能达到0.3％，虽然品位略低，可蕴藏量却是不少！ 　　听他说了半天，只是其间夹杂着大量的专业术语，让韩俊这个非专业人士听的头晕脑胀，无奈一笑：“曹工，你就跟我说说，这个铜矿的蕴藏量是多少吧！” 　　曹阳一怔，也知道韩俊估计听不明白，说道：“要不说这个铜矿诡异，关键是他不是一个完整的矿脉，如果是完整的，当年就一气儿挖掉了，这个矿床分布的很散，现在已经探明的矿床一共有三条，还真神了，你画的那3个圈里，每个圈都是一个新矿床！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见曹阳看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韩俊脸色一囧，讪讪一笑，说道：“我蒙的，旧矿是个人就能知道是个矿尾，再去勘它不是浪费时间么？索性让你们来看看周边有没有什么新矿脉，巧了，还真叫我碰上了。” 　　“真的？”曹阳不解，要是随便蒙的，那三条矿脉都被蒙上了，也太假了。 　　韩俊耸耸肩：“我可不是学地质的，喂，别这么看我好么，我又不是神棍。” 　　曹阳一乐说道：“恩，不过你有什么好办法，可别藏着掖着的，这三条矿脉蕴藏量分别是5万吨、3万吨和1万吨。不少哇！这个规模的矿，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蕴藏量，真是让我太意外了。这个地方可有意思的很，我估计，其他的地方应该会有矿床！” 　　“9万？”韩俊一怔，旋即想到这笔记里所记载的30万吨恐怕不是一次性探勘出来的，刚想跟他说让他继续勘探，可转念一想，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转而问道：“这9万吨是9万吨矿石？” 　　“不不不，是铜的蕴藏量，矿石就没法算了，要一个人刨，刨上十辈子也刨不完啊。”心情大好的曹阳开起了玩笑。 　　“哦！呵呵，这可不是个小数啊。嗳，曹阳，就我这样……品位的矿石，能卖多少钱？”韩俊问道。 　　曹阳略一思索，答道：“你只是采矿石，价格必然不能跟精铜比，目前三条矿脉的0.3％的品位，一吨矿石在300元左右。”心中却是愕然，还第一次见到一个不知道铜矿石卖多少钱就承包铜矿的主，不过看到韩俊如此年轻，想来应该是帮某个大老板打工的吧。 　　韩俊缓缓地点点头，这段时间他也考虑过，铜的价格虽然不低，但毕竟他不能再搞个冶炼厂出来，对外也只是卖石头，想到这里，韩俊心里忍不住自嘲地想到：“妈的，开始就卖石头，卖到现在，还是卖石头！” 　　“唔……也不错啊。呵呵，不过你们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剩下的矿床也不用再勘了，就跟你说的，我一个人刨，刨十辈子也刨不完啊。”韩俊笑着说道。 　　对于韩俊的这个提议，曹阳并没有提出异议，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韩俊，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恩？你说。” 　　“韩俊，这个吧，怎么说，勘探出来的这几个新矿床，咱这么办，我写报告的时候，只说发现了一个1万吨的小矿脉，但我给你出具的证书里，正确的数目，该怎么写，我还是怎么写，该扣的章，一个也不少，你看如何？”曹阳用探寻地语气问道。 　　“啊？”韩俊完全没有想到曹阳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时不解，乐了：“曹工，你可太有意思了，听说你们的业绩跟这个矿脉的勘探量可是挂钩的，你不往大了说，却往小了说，是个什么意思？再说人家别的工人难道还不知道？” 　　曹阳咧嘴一笑：“只是麻烦你帮我圆个话，这数据在我手里掐着，我倒时候怎么汇报，还不都是我的事儿，其实都是我们单位的事情……你有所不知啊。” 　　听他说的含糊，似是有难言之隐，韩俊开玩笑道：“那行，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要不这样你给我开证明的时候，就写30万吨吧。” 　　听到这个数字，曹阳咋舌道：“天哪，韩俊，你知道么，9万吨的储量已经是个大矿了，30万吨可是国家级的，上中央台都够了，这事儿可不能瞎说。我估计，这剩下的矿脉，差不多也就一条了，不会超过一万吨。” 　　韩俊眉头一挑，哈哈一笑：“我说笑的，你别在意，给我的证明上，你就照实写9万就好，要是你们领导问起来，我帮你圆一下就是了。”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好说。”韩俊脸上带笑，可心里却咯噔一下，大呼侥幸，之所以没有让他继续勘探剩下的矿脉，时间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听曹阳的话，这9万吨的蕴藏量已经是极其惊人的了，如果最终探明了30万的蕴藏量，很难不惊动更高层次的势力，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凭着他韩俊，能不能保得住这个矿？他不知道，不过现在有着地矿局出具的9万吨的蕴藏量证明，足以说动身边的任何人…… 第十二章 田柏坤 　　田野遇袭的第二天。市立医院的办公室内，一个中年美妇冲着医生咆哮着。而一个胖子则在身边唯唯诺诺地劝说着。 　　“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他打止疼针！我的儿子在疼！他很疼！你们是什么医院？还知不知道救死扶伤！”美妇怒气冲冲，虽然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却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只是因为暴怒，原本风韵犹存的一张脸上已满是狰狞。 　　“嫂子，那止疼针是随便打的？先别闹，这事儿总会有个交代，我保证。”田仲坤一脸尴尬，低声地劝说着，转头跟大夫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孩子的妈妈有些激动。” 　　这人正是田野的母亲，洪雅丽。出了这样的事，田仲坤不敢隐瞒，当下就通知了嫂子，心急如焚地她来到医院一见包的如同一枚粽子一般的田野，差点儿没晕了过去，儿子不住的哼哼让这个当妈的心如刀绞，立刻跑来质问大夫。 　　田仲坤不说还罢了，一说话，洪雅丽立刻转移了火力，指着田仲坤的鼻子大骂：“老二！你个混账！你哥出去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拍着胸脯说好好看着田野，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就这么看着？让人不明不白打成这样？你保证？你保证个屁！你能保证什么？我可怜的儿啊！”说道最后，洪雅丽眼圈儿已然泛红。 　　洪雅丽连珠炮似的发问把田仲坤问的哑口无言，大哥南下广州云南，留自己在这里照看生意，顺便照顾嫂侄二人，平常倒也罢了，可田野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让人给揍成了猪头，让他又惊又怒。 　　耷拉着脑袋，恨声说道：“嫂子，你就放心吧，跑不了他们，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哼！”洪雅丽瞪了田仲坤一眼，扭着肥大的屁股朝病房走去…… 　　被嫂子劈头盖脸地一通指摘，田仲坤怒从心生，眼中透出一抹狠厉之色，拿起先下很少见的大哥大，拨通了几个电话，虽然哥哥早有交代，没事儿不准动用他的手下，可这次，他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警方的效率蛮高的，接到校方的报案很快就出到现场，经过一番询问又做了笔录，便展开了排查，不出两天，校方便得到了消息，说是基本锁定了嫌疑人。可让大伙儿疑惑的是，明明已经有线索了，在接到那个消息之后，警方突然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似乎他们从来没有接到过这个报案一样。 　　汤校长和一众当事人以为警方有自己的安排，也不好过多地询问，见他们没有动静也只能耐心地等待。 　　一个星期后，浮山一处废弃的采石场的仓库里，五个被扒得只剩一条短裤的青年，蒙着双眼堵着嘴被吊在房梁上，赤裸的身上遍布伤痕，嘴里塞着破布，痛哼不止。有几个内裤上湿哒哒的一片，显然是吓尿了。 　　田仲坤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七八个壮汉分立四周有几个手里还提溜鞭子，从还不住往下滴答着的水滴看，这鞭子显然是浸过水的，尽管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却不难看出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狠厉气势。 　　田仲坤一偏脑袋，指了指当中被吊着的一个青年，示意一人上前。壮汉点头会意，一把扯掉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 　　刚刚能正常呼吸的这人，口中带着哭腔，忙不迭地求饶：“各位大哥，饶命啊！”他，正是马庆。 　　那天听二强说田野被揍了，马庆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本还存着的一丝侥幸，在无意间看到韩俊若无其事地在学校里溜达的时候，完全破灭了。这两天，得知学校已经报警的他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被警察带走，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确被带走了，却不是警察。 　　不光是他，当天参加“行动”的五个人一个没跑，这天刚刚下课，马庆连着几个朋友就被几个自称便衣警察壮汉挟持着上了车，一上车眼睛就被蒙了起来。到了地方，又被吊起来一顿好打，这会儿，他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警察，却远比警察更加危险。 　　“饶了你？呵呵”田仲坤冷笑一声。 　　马庆几人的手法并不高明，更何况在警方做询问笔录的时候，韩俊的隐约提醒，没过几天，马庆几人就已经出现在警方的视野之内了。不过，在得知凶手已经锁定之后，田仲坤通过大哥的关系很容易地摆平了警方，得到了行凶的那几个人的信息。当即着令手下把人弄了过来，他要问问，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胆子挺大？还会敲闷棍？你们知道打的是谁吗！？”田仲坤声色俱厉地吼道。 　　陡然提高的声音吓的马庆一哆嗦，他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只觉胯下一热，尿了。 　　“我，我不知道那是田野，我没想打他，我们跟田野平常关系极好，本想打的是韩俊，可是打错了。我真不知道那是田野，大哥，饶了我吧。”抽泣着，马庆说道，这个时候否认根本就没用，人家一个不漏的把他们都弄到这里，显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这个时候，马庆多么希望是警察找到的自己，那样，最多不过是罚款了事，可现在，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被蒙着的眼睛让他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冰冷，惊恐，让他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些人真的会杀了他。一想到死亡，他的身体就止不住地如筛糠一般地颤抖了起来。 　　“韩俊的位置我们都看好了，真没想到他会跟田野换位置啊，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一定是的！”马庆试图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韩俊身上，可田仲坤并不傻，他们是后来的，韩俊的一切做法都显得热情又不失礼，怎么会提前设计好的？尽管是巧合，可这个巧合让他十分的愤怒。 　　“大哥！不信你可以问田野，他跟那小子也有过节，那小子打过田野。我们就是为了帮他出气才去伏击他，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真的啊，你相信我。” 　　马庆不住的求饶，田仲坤眉头微皱，他本不想生事，可侄子被打的如此狼狈，等大哥回来问起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心中恨极的他眼中杀机一现。 　　“二哥，找条船绑块石头沉海了吧。”身边一个大汉轻描淡写地提议道。 　　“啊！不要啊！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这真是个误会！”闻言，马庆不住地挣扎着，可被吊在半空的他又能如何？其他几人被堵着嘴更是不堪。 　　正在这时，田仲坤的电话响了…… 　　“喂？” 　　“哦！好！是的，我知道错了，哥你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那几个小子我准备处理了。” 　　“啊？放了他们？行，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马庆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可当他听到好像是头目的那人说要“处理”了他们几个，登时心如死灰，可当他听到下面一句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希望，那种好比做过山车的心情折磨的马庆几乎疯掉。 　　挂了电话，田仲坤说道：“把他们几个放下来。”说着，走到马庆身边蹲了下来，这时的马庆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匍匐在地上。田仲坤拍着他的脸说道：“小子，你运气好，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有些人，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以后你就跟着田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可以保证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这么一个人。” 　　平淡的语气，让马庆如坠冰窟，瑟瑟发抖地他除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想以前在学校的逍遥自在飞扬跋扈，跟此时一对比，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有如此黑暗的存在，而他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云缅边境，一个不知名的城镇，简陋的出租屋内，一个精壮的中年人放下手的电话，虎目虬髯，穿着背心短裤，就算此时平淡的表情也难掩他彪悍的气质。他就是田野的父亲，田仲坤的大哥——田柏坤，此时，他已经在云缅边境待了整整一年。 　　淡淡地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另外一部火红色的电话机，这个地方作为他临时的落脚地，而这部红色电话的号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在昨天却接到了老婆的电话，哭天抢地地诉说着儿子被打的事情。沉寂已久的他不得不给老二去个电话，让他低调行事。 　　“死小子，还真不让我省心啊。”田柏坤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口中喃喃。 　　去年9月林玉明折了进去，为了撇清干系，为人谨慎的他便借口业务躲出了滨海。 　　表面上，他只是一个有不少关系的建筑商，可实际上，却是滨海地下当仁不让的一哥。只是他的真实身份，就连最亲近的老婆孩子都不曾知道。虽然面貌凶悍粗陋，可他的心计颇为深沉，背景极深。与林玉明那种嚣张的性子不同，他深知低调的好处。虽然跟林玉明这厮打过一阵交道，但因为他行事隐蔽，几乎不亲自参与任何事，自然不会落入警方的视野。 　　这风头，总算是过去了。看看日历上“1992年10月28日”几个数字，心中暗道：“等做完这趟买卖，就是时候回去了。” 　　显然，即便是在外地，他也没有忘记发展…… 第十三章 大震撼 　　铜矿的储量探明，尽管韩俊没有让曹阳继续在周围勘探，但曹阳出具的9万吨的储量证明，足以让韩俊在原先那些不支持自己的家人面前得瑟一番的了。 　　不过，等跟地矿局结算费用的时候，韩俊着实心疼了一把，工人的补助只是毛毛雨，光设备的租赁使用费用、勘探费，就高达四十五万，真特么跟抢钱一样。不过谁叫他自己不能探呢？难道找不到目标自己瞎挖吗？ 　　韩俊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时跟麦克代森借了两百万，要是再少点儿，恐怕这钱还不够。当然，要搞一个铜矿，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此时铜矿还没建起来，就已经进去了将近一百万了。剩下的一百万，看起来不少，可听曹阳的意思，所需要的设备更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这里的矿石品位极低，只有0.3％，而他自己又不能再起个冶炼厂。所以，需要筛选矿石的机器是必备的。有那玩意儿才能进行初步的筛选，稍稍提高一下矿石的品位，也更好卖一些。 　　诸如挖掘，钻探之类的设备更是不可少的。韩俊初步估算了一下，没有个六七百万，想把这个铜矿搞的像样一点还真是很难。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矿可是已经姓韩了。只要把这储量证明往老妈眼前儿一摆，她还不乖乖地掏出钱来？让他瞧瞧，自己儿子的眼光是多么的好！ 　　当然，认为韩俊眼光好的，一定不止金芳和韩俊身边的这些人。吉戈庄村委里的王康泰，这个时候，也大叹韩俊的眼光，为何如此之好？ 　　随着勘探队伍工程的深入，他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下矿藏的情况，从刚开始出矿的时候，王康泰还是微微放心，正好也有些奚落富贵的借口。可过了没多久，他却发现，探勘队的工作还在继续，一问只下才知道，这里居然发现了一个储量一万吨的矿脉！ 　　这是个什么概念？一万吨啊！如果这个铜矿是自己发现的，那吉戈庄完全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大邱庄！紧接着，上了心的王康泰一改对铜矿不闻不问的态度，几乎天天往勘探工地跑，打着关心勘探工人的旗号，旁敲侧击地问储量，工人只是负责提供数据，真实的情况都在曹阳的手里掌握着。但依然可以还是隐约地告诉了他，这个地方的矿藏恐怕不止一万吨。 　　这时的王康泰，真的慌了神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岂止是青了，简直都绿了！本想找韩俊再谈谈，可人家根本就不露面，打传呼基本也都不回，而且，原本应该让他感到开心，可此时却难过无比的是，那25万的承包款，居然到位了。 　　自从知道了储量，整日里，王康泰都在村委长吁短叹，为何这么命苦？原本一年25万的承包款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天价，可这会儿呢？跟那1万吨的储量比起来，25万一年岂不跟白送一样？前段时间，还认为自己赚了大便宜，仅仅高兴了没几天，怎么就成了吃大亏了呢？ 　　一年25万看似不少，恐怕等矿场建成之日，这个利润额也仅是个把月的时间吧？现在回想起韩俊当时的表现，分明早就知道这里有铜矿！装出一幅“冤大头”的样子来唬自己！这下好了，到底谁成了“冤大头”？他自己用膝盖想也能想的出来！ 　　王康泰想来想去都觉得憋闷，有心撕毁签署的那份协议，可白纸黑字“铜矿原址一平方公里范围内都是勘探范围，所探明新矿皆为乙方所有。”这条自己同意了的。 　　“所勘探处矿藏多少，乙方全权负责，甲方无任何责任。”这天原本既定为免责的条款，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王康泰的脸上、心上。 　　“承包年限，十年。”看着这个醒目的“十”字，王康泰恨的压根儿痒痒，明明一个破矿，他居然敢包十年！？如果事先不知道这里有矿，说出去谁信！？ 　　“如违约，赔偿十倍承包款，外加探明储量市价铜总额……”最关键的，却是这条，原本想给韩俊套的紧箍咒，反而成了自己自缚之茧。如果没有这个“探明储量”他狠狠心咬咬牙，哪怕赔韩俊二十倍他都愿意。可这个探明储量的总额，现在的铜价格他不知道，即便是放在十几年前，一万吨的金属铜也是个天文数字！ 　　“哎！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呢？”王康泰无奈地一叹。这几天，与他的反应完全不同，王富贵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觉得村里多少有些吃亏，可总比自己村背负个骗人的名头要好的多。眼见王康泰整日里长吁短叹，他安慰道：“村长，咱们这么些年都想不到去挖一挖，怪不得别人。既然这矿是个大矿，他韩俊还不是要用咱们村的工人？到时候矿场生意好了，咱村的生活也就上去了。再说韩俊那人我感觉不像个吃独食的性子，这回他也算捡了大便宜，自然不会忘了咱们村。你叹个什么劲？” 　　闻言，王康泰心里更不是个滋味，的确，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去别的地方勘探一下，甚至连想这个问题都没有想过。实为先入为主的概念所影响，是啊，多少年前这里就是个贫矿，都已经挖没了，谁还能想到，就在不远的地方还有新矿呢？ 　　可王康泰听了富贵的话，气又不打一处来：“富贵！瞧你那点出息，你知道，那矿要是咱们自己村挖，一年得多少钱？瞧见大邱庄没！？全国闻名！要是有了这个矿，咱们就是下个大邱庄！我就是下个禹作敏！他韩俊再仗义，咱们也只能看着他吃肉，求他施舍口汤！” 　　这话王富贵又不爱听了，反驳道：“村长，你这就不对了，当初上赶着要往外包的人是你，这会儿后悔的也是你。怎么？你又想反悔了？” 　　不阴不阳的话噎的王康泰一愣一愣的，反悔？他当然想反悔！可他有那个反悔的实力吗！？ 　　阴沉着脸的王康泰沉吟了一番，心道：“不行，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把矿就包走了！” 　　王富贵倒没觉得自己吃了多大的亏，跟韩俊的接触不多，可他觉得这个人既然眼光如此出众，自然应该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再怎么说，铜矿都在吉戈庄的村里。他看似得了大便宜，但一点儿不回报村里那也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如果没有韩俊，他们能知道这里有矿吗？没准儿，王康泰还会在这里长吁短叹，叹这个铜矿无人问津吧？在他看来，这个矿被韩俊发现了反而是好事，起码，村里的村民生活上有了更多的保证和选择，庄稼不好种，有了铜矿，大家伙儿的日子才能更好不是？ 　　王康泰这会儿又在这里闹幺蛾子，根本就是庸人自扰，实在想不通他为何整天这么多事儿？见王康泰沉默不语，富贵说道：“勘探队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走了。回头等韩俊开始起矿的时候，我去找他说道说道。你就别操心了，人家能有这个眼光是人家的福气，村里的利益，少不了咱的！” 　　说罢，也不理王康泰，转身出了村委大院，朝着勘探工地走去…… 　　韩俊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上课，高科园和石老人景区的建设可谓如火如荼，不仅如此，黄岛开发区全国最大的油港码头——黄岛油区二期工程全面完工，已经上报国家近期验收。 　　于长胜工作虽然繁忙，可闲暇之际还是想到了韩俊这小子，高科园最近不断有新企业入驻，石老人国家旅游度假区也是如此，每天前来洽谈项目的企事业单位不知道有多少。 　　他知道韩俊手里有钱，高科园他已经进去了，可石老人绝对是个更好的所在，到这些地方投资分上一杯羹，不仅国家支持，未来的前景也是极其看好，让他不解的是，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难道韩俊不知道做吗？ 　　11月底的时候，刚刚从石老人那边回来的于长胜疑惑于韩俊最近的毫无动静，难道这小子真就准备当个好学生了？可从他平时的表现和陶伟的反馈来看，没事儿就找不见人影的韩俊，离“好学生”的标准可差的太远了。 　　“小陶，韩俊最近找过你没有？”刚进了办公室，于长胜问道。 　　陶伟摇摇头：“没有，前段时间您不是还说想让他给石老人景区那边添砖加瓦来着吗？我估计是不是这小子害怕了躲起来了？” 　　这话让于长胜一乐，笑道：“他可不会害怕，我不信有赚钱的买卖他会不上。”说道这里，于长胜沉吟了一下，吩咐道：“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最近他搞什么鬼，现在好几个单位想做一下高尔夫俱乐部周边的酒店，你去敲打敲打他。” 　　陶伟微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去。 　　半晌过后…… 　　“回来了？他怎么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于长胜抬头瞥了一眼陶伟，不过很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陶伟那古怪的脸色。 　　“于书记，韩俊……他……”刚刚给韩俊打了个传呼，可得到的回答差点儿没让他惊掉了下巴，当初韩俊执意要承包铜矿的事情，于书记也偶尔提起，当时只是当个笑话来谈，言语间对韩俊孩子气的表现多有嬉笑，可刚刚韩俊的那番话，实在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于长胜说。 　　“干嘛吞吞吐吐的？这小子又闯祸了？”摘下眼镜，于长胜抬头问道。见陶伟一脸纠结的神色，于长胜有些疑惑：“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没问问他最近是不是闲的有点儿发慌了？这么久也没个动静？” 　　“于书记……韩俊他最近……没闲着。”陶伟讷讷道。 　　于长胜眉头一挑：“没闲着？那他干嘛去了？” 　　“他承包了个铜矿。” 　　“什么！？铜矿！？吉戈庄的那个铜矿？”于长胜急忙问道。 　　陶伟点点头，说道：“刚才他自己亲口说的，已经把那个铜矿包了下来，包了十年。” 　　“呃……”于长胜怔住了，一拍脑门儿无奈道：“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一个矿尾包了十年？”韩俊在他心里商业天才的形象瞬间垮塌，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虽然很无奈，但韩俊他自己已经“怍”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只是那矿探明的储量足足有九万吨，我想他发大财了，是一定的。”陶伟接着说道。 　　“哦。啊！？”刚听到里头还有储量的时候，于长胜并没在意，可想明白了那九万吨的意思之后霍然而起：“多少！？”那个刚刚垮塌的商业天才形象，瞬间有重新树立了起来，似乎，比以往更加的高大。 　　“九万。” 　　“这小子！”于长胜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当初韩俊就找到他，寻求他的支持，还邀请市委入股，自己却给拒绝了，这事儿闹的！ 　　“他多钱包的？”想到当初韩俊邀请市委入股，想来他资金可能不足，赶紧追问了一句。 　　“25万一年。包了十年。”刚刚跟韩俊的一番聊天，给陶伟的震撼太大了，这小子一直拒绝于书记的投资提议，一门儿心思的搞那个大家都不看好的铜矿，还就真给他搞出名堂来了，而且这么低的价格包十年。要知道，承包矿场是有风险的，光看那十年的承包合同一般人就不敢签。可他不仅签了，还探出了新矿，这样一来，即便十年，恐怕都不够用！ 　　“这……这……这小子！”于长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小子也太邪乎了，那矿他知道，换了一般人，谁敢去掺和？可转念一想，难道……他早先就知道那里一定有矿？难怪一直让他来石老人投资他不肯来，敢情他这是有更赚钱的买卖啊！ 　　可不是？跟蕴藏量如此巨大的铜矿比起来，不管是投资酒店还是会所，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恐怕戴科斯公司的那个高尔夫俱乐部跟他比起来，也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这小子！还真……不一般啊。”摇摇头，于长胜心里如是想到。这么大规模的铜矿，居然堂而皇之地成了韩俊的私产，如果换了其他人，于长胜或许还要有些想法，但这会儿，心里除了对这个小子如此诡异的投资眼光表示佩服之外，也只剩下感叹了。 　　11月27号，星期六这天，韩俊跟地矿局的结算彻底完成，此时他的钱已经不多了，刚刚给陶伟回了个电话，或许自己的一番话“吓”到了他，没等韩俊说完他就匆匆地挂了电话，本想问问他有没有筹款的路子的话也没有来得及说。 　　自从矿藏储量探明之后，韩俊算来算去，自己现有的资金也是完全不够的，但不管怎么说，目前首要的任务是要让妈妈以及老朱他们全力支持自己这个项目。 　　当即打了个电话到博物馆。 　　“妈，朱叔他们在吗？” 　　“在啊，天天都在的，有事儿？”对儿子的突然来电，金芳很疑惑，自从上次拒绝了他投资铜矿的事情，这小子已经好久没往博物馆打电话了。在她心里，一直以为韩俊为了那事儿赌气来着。 　　“恩，我一会儿过去，你们都别出去啊，我有事儿要宣布。”韩俊道。 　　闻言，金芳疑惑道：“有事儿要宣布？又不是星期天，你不上课？” 　　韩俊道：“嗨，妈，我这事儿可比上课重要的多了，你们等着就是。” 　　没等金芳再问什么，韩俊匆匆挂了电话，打车直奔博物馆而去。 　　正在当班的金芳，放下电话，也没耽搁，儿子绝对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忽悠大伙儿，直接把韩俊一会儿要过来的事情通知了老朱。 　　本来今天下午他准备带着白猛去高科园的新场馆看看去。听说韩俊要来，索性推迟一会儿。 　　“金经理，你不知道小俊要说个什么事儿吗？”老朱问道。在他看来，身为韩俊的母亲多少应该知道点内情，想探探底，心里也好有个数。可是，金芳也是一头雾水，韩俊很少如此郑重地召集他们一起说事儿，即便有什么事，要么直接跟老朱说，要么回到家里跟自己说，这样召集大伙儿一起研究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我也不知道，听他说的挺郑重的，可能又有什么新项目了？”金芳想了想答道。 　　闻言，老朱点点头，笑道：“新项目啊，不会跟上次铜矿的那事儿一样吧？” 　　这话一出，金芳乐了：“不怕，我掌握着小俊的经济命脉，绝对不会允许他胡来的。上次那事儿他不就没闹成么。” 　　老朱道：“可不是，上次那个铜矿，我去看了，后来我怕出什么偏差，小俊再不满意，又找相熟的朋友打听了打听，事情的确如此，是个矿尾，幸好没让小俊承包了，要不，不管多钱都是让人骗的。” 　　“就是，这事儿还多亏了你，以后，你也要多多把关啊。” 　　“嗨！我跟小俊一见如故，当初要不是他，也不会有今天博物馆的局面，要说金经理你可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好儿子，羡慕的我哟。” 　　俩人说着说着，话题不免有些越跑越远，反正等着韩俊，闲来无事的俩人也随意地聊着天。 　　此时，不光金芳跟朱培江，白猛作为金芳的副手也要列席，而卫青元已经成了老朱的秘书，头脑灵活的她，深受老朱的器重，也被带在身边，四人闲聊着，等着韩俊的到来，不过心里都在想，韩俊这次，到底会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消息呢？ 　　半个小时不到，韩俊在四人的期盼中风风火火地来到了会议室。 　　“哟，都在呢。”韩俊展颜一笑，说道。 　　“小俊，你朱叔下午还要去高科园，你闹什么幺蛾子，有事儿赶紧说！”在单位里，能跟韩俊如此说话的，也只有金芳了。 　　被老妈催促，韩俊也不敢卖关子，掏出怀里的矿藏储量证明，和铜矿转让协议，让桌子上一丢，说道：“吉戈庄那个铜矿，我已经包下来了。现在宣布，海鑫公司即将多一个新的项目了！另外，日后公司的重点，要放在铜矿上！” 　　“什么！？你把那个矿给包了！？”韩俊说罢，老朱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望着韩俊，前段时间韩俊没有再次提及包铜矿的事儿，他以为韩俊放弃了，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背着所有人偷偷把铜矿给包了下来，想到那个“惨绝人寰”的铜矿的模样，老朱的心里一阵悲哀。 　　金芳则直接拍了桌子：“小俊，你怎么能这么胡闹呢！公司现在业务开展着的这么好，你这不是把公司往绝路上逼吗！” 　　“那个……韩经理，这个……确实有点儿，那啥了。”白猛在一边也是尴尬，这事儿他早就知道，可想说，自己级别又不够，但在他看来，韩俊的这种做法的确有失以往的水准。 　　望着群情激奋地四人，韩俊哈哈一笑，指了指桌上的矿藏证明，说道：“谁说那矿是个垃圾？你们看都没看蕴藏量，就说这矿是垃圾？我告诉你们，这矿不仅不是个垃圾，反而是个宝贝！” 　　金芳闻言，停住了愤怒的指责的话语，将信将疑地拿起那张地矿局开具的证明。“九万吨？”看了韩俊一眼，问道，她对矿石的价格并不了解，也并不知道九万吨到底是个什么意义。 　　可朱培江则不一样，之前，他也问过懂行的朋友，知道铜价不菲，一听这个数字，两眼登时大睁，赶忙说道：“给我……给我看看。” 　　接过金芳递过来的证明，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个荒废了的铜矿，为何有如此巨大的蕴藏量？只觉得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血压似乎隐隐有升高的趋势…… 　　白猛看到老朱如此惊讶的神态不由问道：“朱经理，那个……铜多少钱一吨？” 　　老朱张了张嘴，可也不知道铜的具体价格，说了俩字儿：“很贵！”心里止不住的一阵翻腾，当初小俊说要让他参股，他异常坚定地拒绝了，可看到如此巨大的蕴藏量，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述，纠结啊！ 　　如果韩俊要把这个铜矿并入到海鑫公司，那个所占的股份……恐怕要排在小数点儿后几位了。可转念一想，跟那巨大的收益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跟韩俊认识这么久，他不相信韩俊不会考虑到他。 　　“呃……”白猛吐吐舌头，没再问下去。老朱却忍不住问道：“小俊！你多少钱包的？” 　　“二十五万一年，包了十年！嘿！”韩俊说道这里，就忍不住一阵得意，见九万吨就让他们激动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个铜矿最终有三十万吨，岂不吓死他们？ 　　转而对白猛说道：“猛哥，这个铜价，折合成人民币大约一万块钱一吨。当然，那是精炼铜的价格，咱们可不是冶炼厂，只能卖矿石，那价格上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而且那也只是毛利，当然，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一下子都开采出来，不过就算是这样，每年的收益也将是无法估量的，目前，要真的把这个铜矿搞……” 　　“等等！”没等韩俊说完，白猛却打断了他，挠挠头道：“韩经理，这一吨一万九万吨不就九万么，你花二十五万一年包这个矿，岂不是赔死？” 　　“呃……” 　　这话一出，不仅是韩俊，连同老朱在内的几人脸色具是囧成一团。 　　韩俊无奈道：“猛哥，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怎么？”白猛一时没反应过来。 　　“九万吨啊！一万一吨不是一块钱一吨！”韩俊解释道。 　　白猛板着指头算了算，恍然大悟，此九万非彼九万，感情他居然少了五个零！想到这个天文数字，白猛就有些眼晕：“天哪！居……居然这么多！？” 　　韩俊却摆摆手：“这个只是毛利，纯利远远没有这么多，还有各项支出。但我敢保证，这个利润绝对是超出大家想象的！”当然会超出，原本的矿藏量就不止9万！ 　　“当然，要把这个铜矿搞起来，还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跟大伙儿说明一下，对了，妈，我那300万你也别给我控制了，呵呵，早点儿拿出来吧。” 　　“哈哈……”巨大的收益把在座的几人震的晕晕的，韩俊说完这话，才让大伙儿回过神来，巨大的欣喜包围之下的几人顿时乐成一团。 　　金芳毕竟主管财务，见儿子办了这么大一件事儿，自己却不知道，问他：“你哪来承包的钱？” 　　“跟戴科斯公司借的，那美国佬给我的利息可高啊。一个月10％呢。” 　　“呀，这么高！？”金芳惊讶道：“那还有300万，赶紧给人家还了！” 　　韩俊道：“还钱先不急，咱先把铜矿弄起来再说！” 　　登时，这个通告会，瞬间变成了研讨会……一个个想法的提出，无不将铜矿的发展慢慢导向正轨…… 第十四章 经营计划 　　韩俊承包了一座储量巨大的铜矿的消息，让一家人处于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之中。跟铜矿未来的收益相比，博物馆赚的那点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是以淡季来说的，如果是旅游旺季，博物馆的收入还是十分的可观的。是以，韩俊虽说让大伙儿着重铜矿的买卖，却并不放弃绿石博物馆，还有茶园，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固然不好，可如果能同时捡到，岂不美哉？ 　　众人商议着如何开发这座铜矿，这次，韩俊并没有像以往那么大方，往外大派股份，毕竟只有这座铜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笔记里所记载的东西才能更加容易地变成现实。先前所有人都反对韩俊投资这个铜矿，如今铜矿被证明储量巨大，他们再想参与进来，有几个能抹开面子的？即便有这个想法的，也不会现在蹦出来自取其辱。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韩俊一个人捯饬的，他握有全部的股份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而当中最感到纠结的，无疑是老朱。当初韩俊说贷款兴办博物馆，他不同意，导致自己的股份平白少了10％，茶园的事情他同意了，博物馆赚了不少钱，还有高尔夫球俱乐部的1.5％的股份，一切都在证明韩俊的眼光十分“邪乎”，可对于承包铜矿这件事，明明韩俊邀请他一起，可他如同吃了猪油蒙了心一般，异常坚决地反对了。这下可好，如果韩俊把铜矿并入海鑫公司，他所持有的股份恐怕就要以小数点后几位计算了。 　　白猛也是讪讪，当初听老朱的话，他居然也公开反对韩俊的意见。此时心里有些酸溜溜地想，要是当时他站出来力挺韩俊，那么是不是韩俊能分他几个点儿的股份？要是那样……不跟一步登天了一样吗？不过转念一想，他的身份可不一样，如果……以后……哈哈，想到自己的亲妹妹，这厮旋即释然。 　　虽然当初他们都是众口一词的反对韩俊，可此时的韩俊却表现出了少有的大度，并不跟他们计较当初的反对意见，甚至连得瑟一番他都省了，直接对铜矿以后的发展展开研讨。 　　铜矿并入海鑫经贸是一定的，不过他的一番话又让老朱放下了心。 　　“铜矿咱们还是要顶着海鑫的名头经营，但博物馆原先的股份配比不变，老苏远在香港，朱叔你抽空知会他一声，目前的形式大好，但也不是没有问题，我之前算过，从麦克代森那借来的两百万只剩下一半多一点，后续需要的设备资金和人员成本支出很高，就算加上博物馆目前全部的流动资金，短时间内启动这个项目也稍显不够，咱们再从哪弄些钱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不动博物馆原先股份配比，给老朱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他的收入不会因为有了铜矿的加入而更多，却也不会因为股份大量缩水造成博物馆没有他的话语权，而且，有了这股新鲜血液，海鑫公司的业绩只会越来越好。 　　但韩俊说的没错，如果要顺利启动铜矿，目前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毕竟高科园的新场馆、博物馆目前的经营、茶园，一系列的产业都需要资金的投入。那些钱也不可能全部投入铜矿，除非他们想把目前经营良好的这些项目全部放弃掉。 　　这可能吗？即便老朱他们同意，韩俊也不会同意。可究竟去哪筹备更多的资金，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眼下看来，铜矿就好比一个美味的蛋糕，却被一个透明的玻璃罩罩住，想吃，无从下口，只有把那个倒霉的玻璃罩拿掉，才是品尝美味的时候！而且，海鑫公司现在看起来经济实力不俗，光流动资金就几百万，俨然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可就算这些钱启动起铜矿来，也显得捉襟见肘，让韩俊不得不叹：“他妈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 　　“小俊，咱们从银行那再贷点钱来行么？”老朱提议道，目前新场馆和茶园的建设，都是用现有博物馆的抵押，尝到贷款甜头的老朱，十分喜欢不用自己钱来迅速发展的套路，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博物馆有偿还能力的前提下来完成的。 　　金芳早就在想这个问题，听老朱说起，她摇摇头道：“我看恐怕不行。咱们现在没有合适的抵押物，新场馆还没建起来，找银行贷款恐怕有点难度，要贷款……”看了看韩俊，说道：“难道用铜矿做抵押？” 　　这个办法无疑可以从银行那里贷来大量的资金，不过在做的所有人都没有经营铜矿的经验，具体什么时候能开工，什么时候能盈利，大伙儿心里都是一点儿都没底，万一到时候计算稍有偏差，很可能这个铜矿就不姓韩了。这个风险有点儿大，韩俊当即也就否决掉了。 　　沉吟了片刻，韩俊问道：“妈，咱们账面儿上还有多少可用的钱，我是说，在不影响新场馆和茶园的前提下，还有多少。” 　　那几个数字，金芳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直接说道：“算上你手里的一百多万，和早先汇来的三百二十万，四百多不到五百万，如果再动剩下的钱，新场馆就要拖欠人家工钱了。” 　　韩俊想了想，目前这四百多万，省着点花或许能撑到开工，博物馆的声誉向来很好，他韩俊可不会干那些拖欠工人工资的事情，收缩一下支出，没准儿能够。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卫青元提议道：“韩经理，你这次承包铜矿找的戴科斯公司借款，他们那么大公司经济实力比我们雄厚不知道多少倍，可不可以再找他们借上一些呢？” 　　卫青元的提议登时让老朱和金芳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地看着韩俊，戴科斯公司能顺利入驻石老人景区，韩俊功不可没，这事儿大伙儿早就知道了，总的来说，韩俊是“有恩”于戴科斯公司的，想来，韩俊再次去借款只要利息合理，他们还有人家1.5％的股份作抵押呢。 　　韩俊听罢，只是笑笑，说道：“已经找他借过一次钱了，再找人家也不合适，何况，如果他知道了我用他的钱去承包了一座铜矿，一定吵着入股，所以，戴科斯公司那边咱就不用考虑了。” 　　韩俊这么说，其他人也就没有意见了。 　　实际上，韩俊之所以这么着急筹集资金，所需要的设备是一笔巨款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韩俊担心吉戈庄村委的“反噬”。 　　自己25万一年包下铜矿十年开采权，他不相信原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的王康泰还会跟以前那么高兴，万一他感觉这回吃了大亏，想点办法来恶心自己，也完全有这个可能。 　　比如……一次性支付十年的承包款？ 　　如果他真那么干，韩俊虽然有理由拒绝，可铜矿毕竟在吉戈庄的地头上，不到万不得已，韩俊也不想跟村里的关系搞僵。如果一次性支付了250万，那对他的流动资金将造成很大的打击，铜矿正式开工之日也就遥遥无期了，毕竟麦克代森借给自己的那两百万，一个月的利息可是10％，如果不能尽快开工盈利，甩掉这个包袱，在前期给韩俊的压力无疑将加大不少。 　　再比如……高价卖给韩俊那些破旧的矿山机械？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韩俊所不想看到的。是以，这段时间，韩俊都没有再矿场露面，接到王康泰的传呼，也基本都不回复，只等着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样一来，不管他使出什么手段，在韩俊的眼里也都就成了跳梁小丑的独角戏。根本对铜矿造不成影响。 　　“四百万，购买设备啥的应该是够了，猛哥，我想让你明天出趟差。有问题嘛？”盘算了一下资金，韩俊转头问向白猛。 　　白猛眨巴眨巴眼，他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韩俊这么一说，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说：“去哪？” 　　“山西中条山！”韩俊说道，那里，有全国最大的铜矿之一——中条山铜矿，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经营铜矿的经验，不管是需要的设备，还是工人的管理，中条山铜矿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对象，只需要大体看看人家的工作流程，回来依样画葫芦就能省却摸着石头过河的不少麻烦。 　　当然，国内最大的铜矿有五座，分别是西藏的玉龙铜矿，新疆东天山铜矿、江西德兴铜矿、安徽铜陵铜矿和山西中条山铜矿，之所以选择中条山铜矿这个排名最末的，却是因为它离滨海最近，其实，如果时间允许，韩俊甚至想亲自去西藏学习一下呢。 　　待韩俊说明了原因，白猛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 　　“朱叔，这段时间，你着重去看看采矿设备，瞅准了价格，等白猛回来之后，咱们就立刻开工兴建。”韩俊吩咐道。 　　老朱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妈，这段时间你受点累，账目上一定要分清，如果人手不够……”韩俊说着，转头看向卫青元：“卫助理，你去联系一下报社，发个招聘广告。”关于铜矿的生产，韩俊虽然不懂，可也知道人才的重要性，转而着重跟卫青元点出，让她搜集一下相关的资料，招聘技术人员。 　　“好的。”卫青元虽然升职为老朱的助理，自己也清楚人微言轻，轻易不发表自己的言论，但老板分配的任务，她还是要尽心地去完成，当初听说韩俊要承包铜矿的时候，她还感叹这个年轻的小老板终归是年轻，没有经验，孩子气式的胡闹做法还让她在心里偷笑了好久，可现在看来，这个年轻的老板身上，有着一种她看不透的神奇力量，也正如老朱所想的，这个年轻老板的眼光，实在是……邪乎！ 　　“朱叔，你有驾驶证是吧？”安排完了这一切，韩俊忽然说道。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跟本次会议的“议题”完全八竿子打不着，老朱一头雾水地点点头，说道：“有啊，我在修理厂干了好多年，驾驶证早就有了。” 　　“咱公司目前有驾照的还有谁？”韩俊又问。 　　老朱虽然不知道韩俊是个什么意思，还是想了想，说道：“业务员李志强和段起刚俩人有，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也有，我也有。”白猛赶紧说道，韩俊一提出一个问题，他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 　　韩俊乐了，点点头：“这不铜矿已经拿下了，就是郊区太远，如果单位没台车，也不像那么回事儿，不能每次去铜矿都要租车吧？再说朱叔，你这么大老板，整天骑自行车上班下班也太扯了。” 　　听到这话，还没待老朱说啥，白猛立刻双手赞成，其实离单位最远的不是老朱而是他跟金芳。 　　“究竟什么车好我不太清楚，朱叔这个你跟白猛看着办，我再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办法再弄点钱过来。”韩俊说道。 　　“韩经理，听说那个奥迪100不错啊。”白猛两眼放光地提议道。 　　韩俊却说：“至于什么车型，你们俩安排，不要太扎眼，也别太次了就行了。”此时年轻的韩俊，还不知道轿车，对于男人的意义。 　　本来金芳对于铜矿还没开始盈利就买车还有些不满，毕竟他是公交公司的人，办了停薪留职，可工作证的效力还在，在市内乘坐任何线路的公交车都是不需要花钱的。有的时候，甚至上车跟乘务员说一句：“公司的”，就可以免除票价。上班路途随远，却也省钱又方便。 　　不过拗不过韩俊：“咱好歹也是趁几百万的大公司了，等铜矿起来，上千万也是个把月的时间，没台车，说出去也让人笑话。”最终还是同意了。 　　“就以公司的名义买，挂牌的时候我去找找于大叔，咱好歹是合资企业，要挂就挂那黑色牌子，看起来也拉风不是？” 　　韩俊的话让在座的诸位会心一笑，他眼光再怎么好，头脑再怎么聪明，还是个17岁的少年，车还没选好，就直接想到要去挂个黑色的牌子拉风…… 　　一切计定，白猛明日就要带着业务员出发去山西，韩俊再三叮嘱，一切从细，从快，打探回来之后，立刻开工，并保持联系，把相关设备的价格一定要第一时间报知老朱。实际上，这些工作本应在拿下矿场之前就该做，奈何当初所有人都反对韩俊承包铜矿，所有承包、签订合同的工作都是韩俊自个儿操作的，是以，“磨刀”的工作只能放到现在来做，肯定会耽误一些时间，不过，这点韩俊并不在意，跟铜矿巨大的收益比起来，耽误这点时间算不得什么。 　　韩俊承包了一个储量不少的铜矿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到一个星期便飞到了所有关注他的人的耳朵里，韩世鹏知道了，欣喜自不必提，白猛回家一说，白悦也知道了当初所有人都反对韩俊投资的铜矿，最终证明韩俊才是正确的，也是为他高兴，只是高三课业十分繁重，她也只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祝福。俩人心照不宣地没有相互干预，只等着7个月后的高考的来临，一切自见分晓，对于韩俊让她留在滨海的请求，她原本坚决要考去外地的决心，也有些动摇了。 　　麦克代森也不例外，一次偶然的宴请于长胜的时候，本想喊来韩俊作陪，于长胜却笑着告诉他，恐怕韩俊现在可没空。 　　当得知了韩俊居然偷摸儿包了一座铜矿之后，麦克代森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于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韩俊。 　　“嗨！亲爱的韩，你可让我大吃一惊啊！” 　　接到麦克代森的电话，韩俊还迷糊呢，资金的事情暂时没有什么眉目，他便耐着性子在学校里上课，进入12月，离考试也没有多远了，开学第一个学期，满打满算韩俊安安稳稳在教室上课的时间也没有俩月，拉下的课程不少，正抱着笔记恶啃的他，心道麦克代森还能有啥事找自己：“哦？您又惊讶什么了？” 　　“听说你承包了一座铜矿？是这样的吗？”麦克代森问道。 　　韩俊嬉笑着说道：“哟，您的消息可真灵通。的确有这事儿，我还要感谢您的资金支持呢，不过你放心，你那200万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不不不！亲爱的韩，我可不是为了讨要那两百万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麦克代森赶紧解释道：“我可是特来恭喜您的。” 　　“恭喜？呵呵那谢谢你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恭喜的。”韩俊不以为意道。 　　“当然值得恭喜，您知道吗，亲爱的韩，要是在美国，能拥有一座私人的铜矿是一笔多么庞大的、令人羡慕的财富？你将瞬间跻身美国的上流社会，跟那些贵族们攀攀矫情，金钱，自然不用说，美女，名望，都将随之而来。天哪！为何我没有听说过滨海有铜矿呢……亲爱的韩，你可是要发大财的！”麦克代森赞叹道。 　　“没有那么夸张吧。”电话那头的韩俊微微一笑，口中谦虚着，心里却也乐开了花，转而说道：“麦克先生，您这次找我，难道只是为了恭喜我吗？” 　　果然，麦克代森话锋一转，用探寻的口吻说道：“亲爱的韩，恭喜您当然是最主要的，另外，我想能不能跟您协商一下？” 　　“协商？协商什么？”韩俊问道。 　　麦克代森很是豪爽地说道：“那两百万的借款，您不用还了，作为我对您铜矿的支持。” 　　“啊？”听到这话，韩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有这样的事？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紧接着，却听麦克代森说道：“我再追加三百万，合计500万入股您的铜矿，只占10％的股份，您看可以吗？” 　　韩俊了然，嗤笑了一下，说道：“很抱歉啊，麦克先生暂时我还没有出让股份的意思，不过，您的建议我还是会认真考虑的，如果哪天公司决定对外发售股份，我第一个通知您。”500万就像占铜矿10％的股份？看起来他并不知道铜矿的蕴藏量究竟有多少。 　　“啊！这样啊……”韩俊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听到他这话，麦克代森微微有些失望，暗道自己太心急了一些，原以为凭着自己跟韩俊的交情，他会一口答应的，没想到人家现在根本还没有这个想法。不过也怪不得人家韩俊，这种铜矿，换做他自己，也是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但韩俊话依然没有说死，不由又给了他一丝希望，说道：“那好吧！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没问题！”韩俊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虽然没有同意麦克代森入股，但他的话也给韩俊提了个醒，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铜矿，无疑是个宝库，可如何更好的挖掘他则是首先要考虑的。目前的资金按说没有问题，但为了应付某些突发事件，运营的成本必须加大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水准才可以让他放心。 　　在知道儿子签下一个蕴藏量巨大的铜矿之后，金芳也没有闲着，原本，她还疑惑，为何已经有四百多万的资金，韩俊依然说不够，私下里，找到韩俊一问才知道。 　　韩俊整个儿签合同的过程，分明是给别人下了一个套，对于儿子的做法，她不置可否，毕竟如果儿子不去做，别人也会把这个铜矿承包下来，而且，听韩俊的意思，他给的价格已经是最高的了。作为一个母亲，她甚至觉得儿子的做法已经很仁义了。 　　但对于韩俊担心吉戈庄的诸多反应，金芳深以为然，虽然她没有别的本事，可也是要出一份力的…… 第十五章 拉一个，打一个 　　时光飞逝，一转眼，离韩俊签订承包合同已经过去了俩月。 　　王康泰此时满肚子问号，为何铜矿合同签订了之后，韩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不积极的矿主。当然，合同上注明了十年的期限是从开工之日算起，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正如韩俊所想，他的确不想让韩俊就这么舒舒服服地把铜矿承包掉。铜矿开工需要设备吧？通过韩俊的种种表现，不难看出他根本就是个门外汉，村里闲置的诸多设备，光落上的灰尘就有二指厚，寻思着能捞回一点儿是一点儿的王康泰，早就打着把这些设备卖给韩俊的谱。自从知道了矿场储量，王康泰就着人把堆在仓库准备当废铁卖的采矿机械重新翻了出来，洗刷一新。 　　一来显得他对这事儿关心，二来，蒙韩俊一把他就算后来发现了，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这个看似不错的计划，却始终找不到实施对象。 　　如果单从韩俊这几个月来的行事上看，让人以为他就是为了签个合同的。勘探队早就走了，这个铜矿也包给了韩俊，可他迟迟不动工，外人看来，这个蕴藏着巨大储量的铜矿一如早先那么萧条，让包括富贵在内的人具是一头雾水。多次联系，韩俊不是不复机就是称忙的不可开交暂时顾不上。 　　这种不积极的态度，也让王康泰想下绊子也找不到对手，一时间纠结不已。可当韩俊再次出现在铜矿上的时候，已经离签完合同足足两个月了！而他想找韩俊谈的售卖采矿机械的事情，却发现，人家根本就不用！ 　　实际上，这两个月来不是韩俊不积极，相反，他积极的很，甚至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 　　金芳自从听说儿子需要大量的资金，她办法不多，不免想到了开印刷厂的二哥，金孝国一听外甥包了个储量不小的铜矿，虽然他不是很懂，却也为之高兴，立马拍板放出话来，只要有需要，多了没有三五十万他还拿的出。经过金芳挨家挨户地打招呼搞串联。居然得到了四十二万的借款承诺，虽然离韩俊所需要的数目还有很大一部分差距，却也聊胜于无。 　　白猛也没有让韩俊失望，去了山西两个多星期，反馈回来的消息让韩俊很满意，所需要的种种设备分门别类地列好清单，价格也明确，老朱这段时间联系了不少设备厂家，两相对比，设备成本很容易地测算了出来。 　　只是那价格依然让众人咋舌不已，按说韩俊这个铜矿以算是大型铜矿，可如果按照矿场的规模上设备，他这点钱根本不够，是以，经过大家的讨论，只能退而求其次，按照中小规模的铜矿购买设备，以待日后盈利之后扩大规模便是。即便是这样，高达两百多万的设备款也让韩俊头疼不已。 　　当然，白猛回来之后，还告诉了韩俊一件让他大呼庆幸的事情，虽然他们只是一家采矿场，不想中条山铜矿是一家集科研设计、采矿、选矿、冶炼、加工、贸易为一体的大型企业集团。 　　但铜矿的开采，也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支撑，就拿筛选矿石来说吧，如果没有专业技术人员把关，那些精密的设备谁来用？韩俊自认为不是文盲，可面对那些电子仪器和诸多的数据参数也是满脑子浆糊，如此一来，怎么保证矿石的品位？而矿石的品位一旦参差不齐，那铜矿所出产的矿石想顺利的卖出去，并且卖出好价钱，就要成问题的。 　　好在这一个月来，卫青元主持的招聘进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利，细心的卫青元不仅为金芳招聘会计，还自作主张地为铜矿招了大量的技术人员，本来听白猛说铜矿需要技术人员把关，韩俊还有些慌神儿，可卫青元突然说她已经把这事儿做好了，怎能不让韩俊开心？ 　　其实，地质专业的人才，一般学校毕业之后就会被分派到各个对口单位，但92年，下海大潮一开，不少单位的员工都忍不住萌动的心潮，赶了趟海。但毕竟工科的专业人士，下海很难找到对口的项目，可海鑫公司在报纸上登载的这个招聘广告，却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思，给公家干拿死工资，但加入海鑫公司，待遇高是一个方面，更重的，是有活干啊！ 　　而最让韩俊感到开心的是，曹阳居然也来了！ 　　按曹阳的说法，当初一见韩俊这个铜矿，他就忍不住想要是能在他的指挥下将矿藏挖掘出来，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正巧在报纸上看到了海鑫公司的招聘广告，早就厌倦了地矿局枯燥乏味生活的他，毅然辞去了公职，前来面试。 　　当韩俊见到这个早就有过交道的年轻工程师，欣喜之情就别提了。当即任命曹阳为铜矿的总工程师，负责生产任务。 　　等人员、设备，全部到位，已经眼看进入年底了。韩俊自然不能继续等待下去，当即决定，立刻动工！ 　　12月28号这天，韩俊带着已经到位的设备，几十位工程技术人员，几辆卡车浩浩荡荡地奔赴吉戈庄。技术人员可以招聘，可这矿工，还真就必须得用吉戈庄的村民，起码，暂时要用他们，一来他们很多人经验丰富，二来上下班也便利，不管是从外地招聘还是从市内招聘，时间上都不如直接用吉戈庄的村民来的快，起码用他们，员工的宿舍就不用起一大片！ 　　矿场的建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矿洞的选址，设备的调试，技术人员的简易宿舍，总要花费点时间，韩俊把这一切都交代给白猛监管，曹阳指挥。 　　趁着这个当口，他来到村委，就矿工的事情，他要跟王康泰“贸易贸易”。 　　只是以往总在村委的王康泰不知去了哪里，迎接韩俊的却是支书王富贵。 　　“呀！韩老板！你怎么才来啊！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都等不及了。”王富贵见久未露面的韩俊终于出现了，一脸焦急地说道，这话倒不假，村里现在都知道矿被包了出去，也都盼望着快点开工，到矿上某一份职业。 　　韩俊笑道：“呵呵，支书，好久不见啦。前段时间总要做些准备工作的，你瞅瞅，先下我还感觉准备工作做的不充分呢。” 　　王富贵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韩老板，你采矿设备准备的怎么样了？” 　　韩俊随口道：“差不多了吧，不过就是那些，还嫌少了，等以后慢慢添加。” 　　“哦，不过……”王富贵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韩俊很好奇，问道：“支书，有话直说啊？” 　　“是这样的，如果村长要卖给你村里的机器，你……最好看仔细了。”牵扯到村里的利益，有些话他也不能说的太明白，但不说，万一韩俊感觉上当受骗，跟村里崩了，对谁都不好。 　　韩俊闻言眉头一蹙，旋即想到，吉戈庄本来就有铜矿，设备想来都是以前用过的，他这么说，似乎是那些设备……不怎么样，可他几次提醒，总跟村长的路子走到两岔去。想到这里，韩俊心中一动，哈哈一笑，说道：“谢谢支书提醒，该怎么做，我心里明白。” 　　“那就好，那就好。”王富贵笑着说：“韩老板，这铜矿的经济带动作用可是不小，作为支书，我也诚心诚意地希望你经营好这个铜矿，给咱们村里的生活，再上一个新台阶啊。” 　　“嘿！一定！跟吉戈庄的合作一直是很愉快的。能发现新矿脉也是运气，我自然不会亏待了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韩俊边说，心里边不住的思量，王康泰从一开始就怂恿自己快点包矿，那是自己已经知道有矿的情况下才包的，可显然王康泰并不知道，他这么积极，自然是想甩包袱的，这种人，韩俊自认为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毕竟铜矿就在吉戈庄的地头，如果里头没有一个关系密切的人物，万一他们同仇敌忾使绊子，自己发财发的也不痛快。 　　而这个王富贵……韩俊想起签合同时，他悄悄把自己叫出去的一番谈话，显然跟村长不是一路，那么…… 　　韩俊故作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上次听村长说，你家有几个子侄？” 　　“啊？怎么了？”王富贵有些不明所以，农村家里孩子多，谁家没几个子侄，他可不仅有几个，加起来大大小小十几个呢！ 　　“听说他们还在做运输生意？”韩俊两眼望着王富贵，脸上带着若有深意地笑容。 　　这下王富贵就有些晕了，他还真以为是王康泰跟韩俊私下里聊天是说起过的，可村里现在却没有做运输生意的，早在五六千年，矿还有产量的时候，都是从外村找车往外运矿石，自己村里根本就没有人做运输生意啊？这韩俊是从哪听来的？ 　　“这个……我想是不是里头有什么误会，我们家可没有做运输生意的。”王富贵摇摇头。 　　韩俊心里暗自摇头，心道他还真是个实在人。微微一笑：“不对吧，我记得贵公子好像做运输生意来着，正好，我这铜矿估计再整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正式开工了，还想请贵公子过来帮帮忙呢。” 　　王富贵一笑：“绝对是误会，我那儿子没啥出息，正在县里农机厂上班……”说道这里，他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俊，脸色慢慢的由微笑转为疑惑，又从疑惑转为震惊，接着又由震惊变为狂喜。犹如一条变色龙般的神色，韩俊看在眼里，脸上却依然是那副淡淡的微笑。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啊。”王富贵讷讷着，有些无措地说道“这……这是要犯错误的啊？” 　　韩俊摆摆手，说道：“支书，这怎么就能犯错误？贵公子拉起他的运输队帮我们运铜矿，我感谢还来不及，要是这个忙您不帮，难道让我去外村找？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王富贵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韩俊说的一点儿没错，即便韩俊不把这个机会给他，那别人也一定会去争取的，不如趁着铜矿还没有正式开工这段时间，赶紧回家凑钱把运输队拉起来，凭着铜矿的藏量，只要韩俊在这里干一天，他家这个运输的买卖就在一天，根本不需要考虑竞争的问题！甚至，光凭他一家能不能吃下他们的开采量还是个问题！ 　　“那……太谢谢韩老板！”王富贵忙不迭地称谢。韩俊则不以为意道：“呵呵，您这么说就见外了，这不我这边也快开工了，工人的缺口很大啊，咱以前工人是个什么工资薪酬，您给我说说？” 　　“恩！”好不容易压下了内心的狂喜，王富贵稳了稳心神说道：“五六年前了，当初咱们村里，给工人一天十块钱的工钱，至于现在您给多少，这个我没有发言权，但比这个少，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是？” 　　韩俊点点头，他给的自然不能比这个少，想了想说道：“招工人的事情，支书您多费费心，工人的工资我自然不会比那个少，回头我跟单位里的人再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合适，但一天绝对不会少于20块钱，管两顿饭。你看怎么样？” 　　本来王富贵就有着想问问矿工待遇的问题，现在韩俊自己先说了，虽然20块钱一天不多，可就算放在市里，92年的时候，也比赶得上一般工薪阶层了。听他这话，王富贵也大觉满意：“行！我这就去给你广播广播。” 　　“支书，我可要经验丰富的啊！” 　　“没问题！咱们村世代采矿，就连我，也能下井挖两锄头。” 　　“嘿！您这玩笑可开大了，哪能让您这么大领导下矿井呢。” 　　俩人说笑着出了村委，富贵转到去广播室，而韩俊则回到了工地，路上，韩俊微微一笑，把支书绑到了他的战车上，这村里，可就不是铁板一块了，到时候王康泰要真想使绊子，也得掂量掂量，这“打一个，拉一个”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宝呢！ 第十六章 开工 　　韩俊提到王富贵的“公子”，其实完全是瞎蒙的，虽然他并不知道王富贵有几个孩子，但他却知道，在农村，家族观念是很重的，而且他们那一辈人，往往家族人口众多，或许还是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怪，很少有人家没有男丁，他既然能当上支书，没有家族的支持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 　　而且，农村多早婚，韩俊见王富贵四五十岁的年纪，是以才蒙他有儿子，只是不知道一共有几个罢了。当然，他还蒙对了，王富贵现有一子二女，两个女儿早已出嫁，最小的儿子都已经二十五岁，现在在镇上农机厂工作。 　　得到了韩俊的授意，早先就兼任过矿长的王富贵欣喜若狂，依靠着铜矿的运输队将给他家带来何等的利益，几乎不用细想。当天晚上，就回家召开了一个隆重的家庭会议。把女儿女婿都叫回了家，只等着儿子下班回来，一起商议这个运输队的事情。 　　王富贵的儿子王昌明，在农机厂工作了已经两三年，农机厂效益一般，发不了大财却也饿不死，旱涝保收的一份工作，就他自己而言，干的也是浑浑噩噩。 　　当听说村里的铜矿想找个运输队，并摆明了要把这个活儿交给自己家做，王昌明登时两眼放光。要是能接下这个活儿，岂不比农机厂的工作好上百倍？不管给谁打工，怎能跟自己当老板相比。 　　可是，虽然他很想应承下这个活计，却苦于没有买车辆的资金，要知道，在当时普通应用的东风卡车，一辆就要十好几万呢！ 　　这个时候，王富贵的经验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新车，家里的钱肯定不够买，但通过跟亲戚朋友们筹借一些，承包市里、镇里运输队闲置的车辆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此一来，这个运输队就能顺利上马，而且也不用犯愁司机的配备。等积累到一定的资金之后，便可以更换载重更大的新车。 　　这个说法，得到了家人一致地赞同，吉戈庄的这座铜矿，当年有产量的时候，日产铜矿石80多吨，但根据现在的新铜矿的产能估算，应该要大于这个数，是以，承包卡车的数量，暂时被定为了十辆。 　　而这个时候，不管是王昌明，还是王富贵都已经知道，既然要弄车队，那么铜矿的利益已经不仅仅是韩俊一个人的事情了，只有铜矿顺利的发展，他们家才能不断的赚钱。 　　“爸，人家这么想着咱，那他铜矿上的事情你也要多上上心，别让别人给搅黄了。”从铜矿合同谈判伊始到现在，村长的种种表现，王昌明就隐约有所耳闻，如果他暗地里使绊子，让铜矿易主，这运输的买卖，恐怕就不是他家的了。 　　王富贵自然知道儿子担心的是什么事，他早先就在铜矿上干过，运输的利益有多大他非常清楚，而且，韩俊作为矿主，他把运输的买卖不管交给谁，所有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就算为了跟村长搞好关系给了他，也不管他王富贵的事，可现下却给了自己，这份情谊，就重了。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好歹你爹我干过几年矿长，矿上的事情，我比旁人了解的多。大小我也是个支书，村里的事儿，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几人商定好了车队的事情，便分头出门，筹钱去了…… 　　铜矿的进展非常的顺利，韩俊所担心的王康泰找茬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发生，不知道是他准备依照合同办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最近一段时间来，在村里几乎见不到他的影子，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不过他越是“按兵不动”，韩俊越是有些隐隐的不安，不知道他背地里准备搞什么把戏。要说他真就准备按合同办事？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韩俊有些不太敢相信。在韩俊看来，他早些“亮兵器”，远比这种闷声不响让韩俊来的放心。 　　而吉戈庄村民们的热情反倒超乎了韩俊的想象，自从韩俊带着人过来准备筹建新矿场之初（原先的旧矿洞已经废弃）吉戈庄的村民就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询问何时开工的，帮着建宿舍、仓库的，前来应聘矿工的，比比皆是。毕竟，矿场早一天投产，他们就能早一天获得收益。 　　加上王富贵的从中斡旋，短短三天就敲定了两百一十二人的矿工队伍，并且从中推荐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工人担任副矿长，通过曹阳跟他们简短的交流也证明了他们的能力，这样事情，韩俊也乐得如此。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韩俊也颇为放心，既然王康泰不出现，他就以不变应万变，大不了等他“出招”的时候，自己再一一拆招就是了。 　　93年元旦一过，见铜矿这里一切安好，韩俊便把这里的工作交代给了白猛和曹阳，自己返回学校，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备考中去。 　　入学第一次考试，考的太难看也不像那么回事儿，不过好在不用开家长会，自己的成绩老爹老妈也不会像高中时那么关注，而且早有十个学分在握的韩俊，倒也不担心考试的情况。 　　学校的一众领导早就给姜峰打好了招呼，对于韩俊这个学生，要“区别对待”，他自己也不傻，眼见韩俊跟系主任、校长的关系，比自己都要好上不少，如何还会去管他？临近考试这段时间，他还亲自把必考的要点整理成册，偷摸儿给韩俊送了过去。 　　至于同学，大学选修课甚多，就算韩俊主课不来上，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者韩俊那种神出鬼没的行踪营销班的学生早在开学伊始就见识过，一个学期下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对于他以后能不能通过考试，能不能分配，管他们什么事？ 　　但韩俊并不知道，王康泰可没有闲着，这段时间他之所以没有出现在村里，却是跑到镇上拉“援兵”去了。 　　铜矿的事情，让他十分后悔，可世界上却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说这个铜矿蕴藏量仅有一万吨，二十五万一年的承包款，少点就少点，他也就认了。可经过前段时间旁敲侧击地打听，很明显这个铜矿的蕴藏量显然不止一万吨。 　　1860年的《工联和罢工》中有这么一段论述“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了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律法；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愿意为之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 　　对于这个铜矿，何止300％的利润？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一纸合同，跟绞首比起来，又何足道哉？它岂能成为王康泰追求大邱庄辉煌的绊脚石？ 　　可是，在不知道铜矿的盈利情况之前，这个援兵也不是那么好拉的，吉戈庄这座铜矿，早在多少年以前就被认定为贫矿，此番就算找到新矿脉，一个贫矿的盈利能力，值不值得“援兵们”出手，他们还是要思量一番的。 　　不过王康泰却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把铜矿从韩俊手里重新夺回来。让铜矿归于村里所有，再大的代价，他也认为是值得的！ 　　既然“援兵”们想看看铜矿的盈利能力，那么他们那边就先不急于一时，正好，王康泰本人也想瞧瞧，这个新矿，到底能带来多大的利益。 　　曹阳本来还很疑惑，为何铜矿开始投入建设会这么晚，按照他的设想，等他到了铜矿工作之后应该是立刻投入生产才对的。后来跟白猛聊起来才知道，敢情当初韩俊要投资这个铜矿，公司里的人一致反对，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背着大家做成了如此大的一笔买卖。 　　当了解了事情的缘由之后，曹阳对韩俊佩服的无以复加，首先，这等眼光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其次，当初第一次见到韩俊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给某个老板打工的，到现在才知道，最大的老板根本就是韩俊这个年纪比他还要小的年轻人。 　　除了对韩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能力表示感叹之外，此时的曹阳也更加肯定了自己脱离矿务局投入韩俊门下的选择是正确的！ 　　经过曹阳和白猛俩人半个多月的努力，矿场基本设施建设已经完工，矿石这种粗货，不需要细致豪华的仓库，而创业初期，大家也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宿舍相当简陋，不过，丝毫不影响诸多技术人员的心情。 　　当第一批矿石从筛矿机上下来的时候，经过测算，几乎所有的出产矿石都能达到1.5％的品位！ 　　按照市价，一吨1.5％品位的矿石，足可以卖到400元/吨。而目前矿场的产能，开足马力一天就可以出产180吨粗矿，经过筛选，差不多有120吨的1.5％品位矿石出产。依照这个速度，最多三个月就可以扩大生产！ 　　至于销路，当韩俊召开完那次会议之后，老朱就联系了济南的冶炼厂，人家表示不管品位多少，有多少矿，按市价他们收多少！ 第十七章 纠结的日本人 　　矿场顺利投产，喜报频传，1993年的新年韩俊一家也在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中度过。 　　只是韩俊开心，却也纠结。通过曹阳的汇报，以矿场目前的产能，要扩大生产，则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一天百多吨的粗矿看起来不少，但相对于整个儿矿场的蕴藏量来说，实在不值一提，这个矿他仅包了十年，如果不尽快扩大产能，如何能在短短的十年内擭取最大的利益？如果不能在这十年里获得最大的收益，那么，他很难有能力改变笔记里那些需改变的篇章。 　　而王康泰的依然“按兵不动”，让韩俊也不敢盲目的投入扩大生产，但凡他以种种借口发难，虽然不会对矿场造成太大的影响，可不免牵扯韩俊的精力，如果阻碍了矿场生产的扩大，岂不得不偿失？ 　　可韩俊并不知道，他在这里纠结，远在大洋的彼岸，还有一帮人为了韩俊当初无意间播撒下的一粒种子，比他更纠结…… 　　日本。 　　1993年3月的东京，刚刚脱去了冬季的严寒，樱花含苞待放，即将迎来漫天飞舞的四月，虽然楼市泡沫的破裂让整个儿东京看起来比以往萧条了不少，可在东京千代田区的一栋写字楼里，依然热闹非凡。 　　这里，是日本著名的漫画社——小学馆的办公地点。 　　会议室内，一行人争论不休…… 　　“相贺社长，既然您也认为这个初稿不错，为何非要找到脚本的主创？”负责出版的副社长松田美助不解地问道。 　　“青山君的提议不可忽略，这也是他拜托我一定要办的一件事。而且，你负责出版，难道不知道版权的重要性？这个脚本究竟是来自哪里，我已经着人调查，想必不日将会有结果，试想，如果没有经过原作者的同意，我们便使用他的脚本刊发了画稿，引起版权纠纷仅仅是一件小事，可对我们小学馆、我们《少年SUNDAY》的声誉将造成巨大的打击。”社长相贺昌宏解释道：“并且，我们日后出版的所有刊物，都将受到侵权的质疑，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可是社长，这份画稿的确不错，立意也是新颖，既然找不到他，不如我们先行刊发，既然他能来投稿，自然是想出版的，即便他找来，我们也可以在协商。讲谈社的《金田一》好评如潮，我们《少年SUNDAY》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他们分庭抗礼一下！” 　　“是啊！我同意加藤君的意见！” 　　“社长！最初这份脚本，是从大阪投递过来的，我们在大阪的发行社已经找遍了大阪的每个角落，根本就找不到……”另外一位副社长小岛美智子提醒道，只是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便被敲响。 　　众人循声望去，在会议中，突兀的闯入是不受欢迎的，听到这个敲门声，在做所有的人都皱紧了眉头。 　　相贺昌宏微微点头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朗声说道：“进来！” 　　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带着公文包走到了会议室，冲着相贺昌宏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恭敬地说道：“相贺样，您要的资料已经查到了。这个脚本的原作者，是一个中国人，委托在大阪的贸易公司投递过来的！” 　　“啊？什么？中国人？” 　　“不会吧？这太不可思议了。” 　　“中国有漫画业吗？” 　　“一个中国人，会想到为我们写脚本吗？”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窃窃私语，具是不敢相信。 　　而事情的起因，却要从去年的10月份说起…… 　　青山刚昌是小学馆的当家漫画家，从1986年冬的《等我一下》在周刊《少年SUNDAY》增刊号初登场，入选第19届小学馆新人漫画大奖，并以该作品正式出道。 　　而他1988年开始连载的《城市风云儿》更是在92年的时候获得了第38回小学馆漫画奖，风头一时无两。 　　但1992年的时候，《城市风云儿的》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剧情早已敲定，画稿的工作几乎可以完全交由助手来完成。 　　正在为新作头疼的他，却在10月的一天发生了一件似乎可以称之为“命中注定”的事。 　　刚刚进入10月，闲来无事的青山刚昌亲自驱车前往位于千代区的小学馆总部交稿，顺道准备去银座逛逛。多日未曾走出家门的他，只觉得再不活动一下，骨头都要连到一起去了。 　　在总部，碰到相熟的工作人员，难免寒暄几句“青山君，《城市风云儿》的成绩很棒，期待你的新作哦！加油！” 　　“呵呵，正在酝酿，不日将动笔。”每每听到这样的话，笑颜以对的青山刚昌免不了一阵纠结，新作在哪，他现在还是一脑门子浆糊呢，谈什么“不日将动笔”？ 　　就他个人而言，从小学时代起就非常喜欢阅读推理类的小说，他们那一代人，大部分都受到过“福尔摩斯”的影响，特别喜好理化方面的学科。青山刚昌小学毕业时作文写的就是“我想画私人侦探的漫画”。 　　只是这个理想，一直未能实现，因为，一部优秀的、卖座的漫画不仅要有好的画风，出色的题材和剧情才是更为重要的，当然，必须要考虑的，还有市场的反响，之前，一本推理题材的漫画能不能获得成功，他并不知道。 　　但是1992年，小学馆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的讲谈社的《周刊少年》上连载了漫画家佐藤文也绘制的《金田一少年记事簿》，在日本首次推出了以“推理”为题材的漫画。一经刊出，立刻取得了轰动的效果，社会上读者反响大好，不仅少年儿童喜欢看，就连成人，也不禁为之着迷，遑论十分喜爱推理故事的青山刚昌。 　　那个时候，他就有了一种想要画一本推理漫画的冲动，只是，《金田一少年记事簿》开了这个先河，如果他不能画出新意，只是简单的跟风，必然会埋没在《金田一》强大的光环之下。何况《少年SUNDAY》的销量跟讲谈社的《少年MAGAZINE》比，一直处于下风。 　　实际上青山刚昌也知道《金田一》的成功，是因为他有原著者——金城阳三郎所书写的出色的脚本。可这一点上，正是他所欠缺的。 　　“怎么我就没有一个出色脚本呢？”青山刚昌并非没有考虑过将现有的，已成名的推理小说改编成漫画的想法，但一来跟《金田一》的模式相同，二来，版权的问题的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听到了他的呼唤，懵然间，给了他一个机会，抑或者，这个机会本来就是他的，只是被某些不知道的因素，改变了一下轨迹。 　　心里正纠结着，一脑门子纷乱思绪，也让青山刚昌没有了逛银座的闲情雅致，索性准备回家休息一下。 　　要不说，一心不能二用，神情有些恍惚的青山刚昌，正准备下楼的当口，在电梯间之前的一处拐角处，与一名抱着一堆信件的工作人员装了个满怀。 　　那名工人见撞到的人是青山刚昌，忙不迭地道歉：“实在抱歉，青山样，您没事吧！”作为一名合格的工人，公司里每一个著名的人物，是他必须认识的，即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名字，也必须要知道。 　　青山刚昌体态敦实，可经年的伏案工作让他并不强壮，无意间的一撞，险些让他跌坐在地上，回过神儿来的他，丝毫没有着闹，倒是大度地哈哈一笑，说道：“没关系，是我没有注意到你。咦？你要把这些东西拿到哪去？” 　　青山刚昌无意间的一瞥，发现是诸多的信件，漫画家总会有许多的粉丝，经常也会收到他们的来信，但毕竟他们无法一一回复，但出于对粉丝们的尊重，漫画社会安排专门的人以漫画家的口吻进行回复，最后交由他们签名。 　　这种信件多起来的时候，总要处理掉的，工人答道：“是这样的，信件太多了，前几天东京有些轻微的地震，文件室混乱不堪，现在刚刚分类好一些远期的信件进行处理。” 　　“哦！呵呵，打扰你工作了，我来帮你吧。”青山刚昌了然，笑着点点头，蹲下来帮着工人一起收拾散落了一地的信件，当然，其中也有自己粉丝寄给自己的信，只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众多的信件中，他发现了一封造型……很“特别”的信件，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它的体型要远远大于普通的信件，应该算是文件封也不为过。 　　好奇心起，取过那个厚厚的信封，题头一行字，就深深地吸引了他。 　　“小学馆收，《名侦探——柯南》”上面的字体不甚好看，就像一个小学生书写的，要说这样文件大小的信件，也能收到不少，大多是投稿的，但一般会寄到别的部门，也不会简简单单地写“小学馆收”原本这样的信他是毫无兴趣的。 　　可“名侦探”三个字，实在让他拔不下眼来。 　　眨眨眼，青山心道，或许，看看也能给我提供一丝灵感也差不多啊，跟工人打了声招呼：“这个……我拿走没有问题吧？” 　　工人回答道：“当然没有问题，这都是些没有人要的东西。” 　　“那我谢谢你了。” 　　走出了小学馆的大门，青山刚昌一路驱车疾驰，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家，取出了里面的信件，准备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侦探故事。 　　可当他看完第一眼，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吃了神秘药物由天才高中生侦探变成了小孩。”巨大的伏笔之下还添加了科幻元素。 　　“少年侦探团？”这不就跟他小时候与几个兄弟经常玩的游戏吗？这个设定让他顿时升起了代入感。 　　“手表麻醉针，动力滑板，变声领结……”看着一个个新奇有趣的道具，青山刚昌的脸上就止不住的微笑。 　　“痴情的毛利兰，废柴的毛利小五郎……”一个个鲜活的角色让青山刚昌无法自拔，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里面各种奇妙的作案手法和推理过程，就连他这个饱读推理小说的人，都暗自咋舌！ 　　“这个……这个……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嘛！”不到十页的稿纸，写满了桥段对话，道具设定，可不管怎么看，这几乎都是一个出色的脚本，而不是一部小说。有了这个东西，他什么不需要思考就能直接动笔！ 　　不过，遗憾的是，这个脚本只有开头的一段，剧情也直到工藤新一吃了药物变小之后，通过变声领结和手表麻醉针以毛利小五郎的身份侦破的第一个罪案，可后面的情节明明引出，却没有了！ 　　这让看到此处的青山刚昌如同怀里揣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好不容易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再看投递的日期，青山刚昌又傻眼了。 　　“1992年4月2日？寄出地……大阪！？”距离他看到这个脚本，已经足足过去了半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封信被尘蒙了呢？青山不知道。 　　可他却知道，这个脚本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哈哈哈哈！”看完之后，兴奋的青山刚昌在自己的书房里放声大笑，就算隔音良好的书房，也依然挡不住他兴奋的笑声。 　　他的助手上杉弥助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紧冲了进来，却见到老师笑若癫狂，紧张地问道：“青山老师，您……怎么了？” 　　见到助手，青山刚昌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意，抖着手里的脚本：“天才啊！我发现了个天才，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从字体上来看，他应该年纪不大。快，你去找人，找找这个寄脚本给我的人。我要见见他！” 　　弥助得到老师的指令立刻带着信封去邮局申请调查，而青山刚昌则拿起了手中的画笔，开始了他的创作…… 　　只不过，弥助反馈回来的消息，让他很失望，邮局说，投递人在公共邮筒投递没有详细的地址根本无法调查。 　　但青山刚昌并不灰心，他相信这件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个初稿画好。 　　《城市风云儿》已经完全交给弥助他们去处理了，每个漫画家的手底下，多则三五个，少则一两个助手，上色、贴网点、后期、辅助线、背景、取材都是助手们的工作。 　　只是如此一来，助手们全都迷糊了，本来，青山老师在他们的眼里，算是一个比较有良心的漫画家，毕竟他的风格偏向于西画，如果画稿单纯由助手来完成，很难达到他的要求，是以，画稿的时候，一般助手们都做些辅助性的工作，工作量不大，也不累，在其他漫画家的助手看来，当青山老师的助手是一件十分令人羡慕的工作。 　　当然，他们最羡慕的还是富坚义博的助手，因为富坚义博这厮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来做，基本用不到助手。 　　可这一次，青山老师在助手们的眼里完全成了一个“懒人型”的漫画家，整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是不是偷懒也不知道。把所有的画稿任务都推给了他们。 　　“弥助君，你知道青山老师在忙些什么呢？”青山刚昌多日来“闭门苦修”的样子，引起了其他助手的好奇。工作室内有厕所，从未见他出来，到了吃饭的时候，也是助手们轮番把饭菜送到专门的窗口，人都见不到一面，平常日里，哪能见到这种情况？ 　　弥助实际上也不知道内情，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老师说，他发现了一个天才，好像刚刚得到了一个不错的脚本。” 　　“啊？难道是老师在准备新作了吗？太期待了。” 　　“好啦，赶紧干活吧！免得交不上稿，老师要骂的！”弥助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瞅了青山老师紧密的工作室的大门，耸耸肩，拿起刚刚裁剪好的网点纸，小心翼翼地贴到了画稿上…… 　　经过三个多月的写写画画，《名侦探——柯南》的草稿终于完成了！从工作室走出来的青山刚昌，神色疲惫，双目赤红，未曾修剪的胡须已有一寸多长，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意，只是这副尊荣却吓坏了一众助手。 　　“老师……您没事吧！”弥助关切地问道。 　　“哈哈！我很好！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我要去找社长，这个画稿，一定要让他看看。”说着，就要出门…… 　　老师刚刚走过自己的身边，弥助就问道了一股浓浓的“男人味”，赶紧拉住了他：“老师，我认为您还是先洗漱一番吧，这样去，太失礼了。” 　　青山一拍脑门，终于意识到自己这番尊荣去见社长免不了要被诘难一番，这三个月下来，他没顾上自己的仪容仪表，兴奋的他在工作室里宅了仨月，澡都没顾上洗，连忙回到浴室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出发前往小学馆。 　　当青山刚昌把《名侦探——柯南》的初画稿摆到相贺昌宏的眼前时，社长也为之震惊了！ 　　一名漫画家有一两部比较不错的作品并不奇怪，也不值得骄傲，可难得的是，一名勤勉的漫画家，当他火热的连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一个不逊于前作的新作问世，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简单的画稿，却不难看出精彩的剧情和对白，缜密的思路，诡异的推理，跟《金田一》比起来毫不逊色，更为难得的是，青山刚昌画风清新，不似80年代作品的浓重色彩，让人一见之下，倍感清爽！ 　　“好！太好了！这个……就是青山君的新作吗？”社长眼前一亮，问道。 　　“是的，社长，不过关于这个画稿，却有一个问题。”青山刚昌说道。 　　“什么事？”社长眉头一挑，问道，往往漫画家说出这话的时候，后面往往跟着要提高稿酬分成，不过，青山刚昌的话，却完全跟这个不沾边。 　　“这个画稿，是一个大阪寄来的脚本给的我灵感，可是我的助手却找不到这个画稿的原作者，如果这个能顺利的出版，希望社长帮我找到这个脚本的原作者。”青山刚昌认真的说道。这个脚本无一不合他的心意，他也的确想见见这个脚本的原作者，问问他，如何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听到这个要求，社长微笑道：“这个没有问题，既然有脚本，那也牵扯到版权的问题，这个，我会吩咐版权课的人去做，你放心继续创作吧！在我看来，这个《柯南》完全逊色于《金田一》！” 　　“拜托社长了！”青山刚昌鞠了一躬，转身离去。却并未拿走桌上的画稿，显然，他是想让社长看完的。 　　而相贺昌宏也的确看的津津有味，直到把六十多页的画稿全部看完，才意犹未尽地出了一口气，当即拿起电话，找来印刷课，让他们拿这个稿子，印刷几份，在内部传阅，看看反响如何。 　　而事后受到的效果，也大大的出乎相贺昌宏的意料，《柯南》的反响好的惊人。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名侦探——柯南》完全不逊色于《金田一》甚至，要比《金田一》更容易得到大众的认可，它的受众面，也将非常的广大，一个小学生的主角，行事却是成人的风格，不过男女老幼，几乎通杀的局面！ 　　《少年SUNDAY》的风格，非常的多样化，所刊载的漫画，涉及运动、科幻、魔幻、侦破、历史、恋爱等，相较于强调‘努力’‘友情’‘胜利’的集英社周刊《少年JUMP》，小学馆的作品相对欠缺明显的整体风格，倾向于由作家自行发挥。是以在日本三大漫画周刊发行量，排名最末。 　　而有了《柯南》这个现下好评如潮的推理题材作品，将一举打破《金田一》一家独大的格局，完全有能力争取一下的。 　　是以，小学馆上下都充满了信心。可根据青山刚昌的要求，没有找到原作者之前，尽量不要发行，而他自己也着手于后续剧情的创作当中。 　　只是一直都找不到这个原作者，也致使了《柯南》面世，一直拖到1993年3月也毫无结果…… 　　会议室里议论纷纷，相贺昌宏也很纳闷儿，这段时间为了找这个原作者，跟青山刚昌也做过多次联系，他甚至也看了脚本原件。 　　主角、配角的一系列名字都是日风的。他很难想象一个中国人会写出这样的脚本。但眼前这个告知此消息的，却是他请来的私家调查所的工作人员。告知的消息也一定不会有错。 　　实际上，当年韩俊把脚本交给了三姨夫之后，就没再管那事儿，人家要就要，不要他也不心事。却不知道三姨夫赵大海的确把韩俊交代的事情当事儿办了。他所在的省外贸公司，在大阪有一家分公司，年初辗转将脚本寄到大阪之后，远在日本同事，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韩俊写的这个脚本译成了日文，通过日方朋友的介绍，他分别投递了三家最大的出版社，也就是小学馆，集英社，和讲谈社。 　　只不过，毕竟不是业内人士，他也不知道应该投递到哪个部门，只写了个大概的名号就投了。 　　完全没有考虑到，想如此规模的漫画社，会收到多少像他这样的投稿，不管是讲谈社、小学馆还是集英社，收到了他寄来的稿件，基本上连看都没看直接废弃掉了。 　　如果不是青山刚昌无意间的一撞，或许，小学馆也会将这个稿件直接当废品卖掉了。 　　至于省外贸公司的同事，做完这一切也就没在意，只当是孩子间的胡闹，一两个月都没有消息之后，他也慢慢淡忘了。 　　而且，因为日本楼市泡沫破裂的原因，日本全国经济有些动荡，国内纺织品在日本的外单也大幅减少，加上国内改革开放，等到1992年6月的时候，大阪的公司已经没有常驻的价值，直接撤离回国了。 　　这下，小学馆想去大阪找人自然是找不到的，不过，通过调查公司的一番调查，这事儿总算有些眉目了。 　　“社长，既然原作者远在中国，我们又联系不到，不如立刻刊发吧？”发行课的课长提议道。 　　“我赞同，社长，现在《少年MAGAZINE》的《金田一》势头太猛，我们应该凭着《柯南》遏制他一下。” 　　“即便担心版权的问题，让青山先生改变一下情节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 　　手下的一众员工，具是提议先行刊发，可相贺昌宏却沉默了。 　　半晌…… 　　相贺昌宏缓缓说道：“我们的目光不能那么短浅，中国的市场，我们也是要考虑的。” 　　“社长，难道我们要去中国找这个原作者吗？”一众员工难以置信地看着社长，这个想法是在太疯狂了。 　　“呵呵！正如你所说，美助君，去中国洽谈版权事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让原作者，把后续的剧情完整的写出来！”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相贺昌宏，正等着更新呢…… 第十八章 丈母娘家的隐忧 　　铜矿试投产了不到一个星期，取得的效果不错，济南的冶炼厂，对海鑫铜矿出产的1.5％品位的矿石按照420元/吨的价格进行收购，这个价格，让包括韩俊在内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满意。就算按照目前的产能，月入百万也是很轻松的事情。王昌明的运输队，虽然仅有十辆东风卡车，可这厮每次都超载将近一倍，载重八吨的卡车，硬是装了14吨。如果不超载，虽然每吨韩俊给的运费40元已经不低，可那样除去油耗、司机工钱，所剩也没多少。超载这种现象，几乎是业内的“铁律”。 　　当然，有了这个价格的保证，所有人都对矿场的盈利能力放下了心，转眼就是新年，经过大伙儿的一致研究，新年暂时休假停工，过了正月十五，再正式投入生产。 　　93年的新年来的格外早，1月22号便是除夕。今年的春节，与往年相比，却有太大的不同，不是说更热闹了，而是更繁忙了。 　　正月初一，以往韩俊都是要跟老爹一起去他同事那拜年的，可今年，不管是韩世鹏、金芳还是韩俊，都有要走动的关系。公安、工商、市委，只要是帮过忙的单位甚至教育局，过年拜年都是一个不错的沟通感情的契机。 　　好在博物馆已经配了车，老朱没有听从白猛的意见买什么奥迪，而是买了两辆黑色的普桑，据说这车的性价比不错，在当时算不得顶级好车，却也中规中矩不会失了身份。只是因为白猛级别不够，虽然有驾照，却没机会自己开一辆，还让他很是纠结了一阵。不过韩俊另外安排的一件事，则让他很是兴奋，因为铜矿没有装电话，为了方便联系，在韩俊的授意下，博物馆的主要负责人，人手一台大哥大，这下，白猛又有跟以前一帮朋友得瑟的本钱了。 　　也不怪韩俊不敢放心大胆地投入铜矿，毕竟光两台车的投入就三十多万，三月份高科园的新场馆就要投入使用，崂山绿石的开采工作也要成倍地加大投入，采绿石可不是跟采铜矿一样，用简单的放炮崩落发就能搞定的。这种可以称为“艺术品”的东西，总要小心翼翼的，是以，成本较开采铜矿大的多。而且茶园过冬也要精心维护，等到五月，可以采摘之前，大量的炒制设备也是要考虑的。 　　当然，有了自己的座驾，拜年这项“东奔西跑”的工作就丝毫不会显的忙碌了。 　　大年初一，韩世鹏载着一家三口几乎把整个儿滨海市都跑遍了，下午的时候，韩俊则带着不少礼品去了白悦家。高三再忙，过年还是要休息三天的，这个消息，早就从白猛那知道了。 　　而此时，白猛正在家里得瑟。 　　“爸，你瞧，我拿着大哥大，像不像个老板？”过年这段时间，白猛着实在家里人面前得瑟了一番。从前吊儿郎当的白猛突然出息了，让一家人惊掉了下巴，正八景开始好好上班了不说，工资呼呼地往上涨，过年的时候居然发了2000块的过节费，着实让一帮亲戚朋友咋舌不已。 　　在当时，改革开放的大潮汹涌澎湃，除了自己单干，能在一个单位上班并有如此收入的十分罕见。纷纷打听白猛到底是在哪个单位上班，能不能介绍自己的孩子甚至自己进去。而白猛因为韩俊的年纪实在很敏感，毕竟家长们总有些“同龄比较症候群”，如果让他们知道韩俊小小年纪就经营如此大规模的买卖，在韩俊强大的“光环”下，白猛自己的这点儿成就立刻就会暗淡无光了。 　　这是白猛所不想看到的，是以，跟家人提起韩俊，也是说白悦的同学，关系不错，通过他的家人得到的这份工作，而他现在的成就也是凭着努力得来的。 　　要不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以往总被当做反面典型的白猛，这回可在一帮亲戚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面对他们的恭维，白猛别提多得意了。 　　就算在家里，他也不忘显摆一下自己刚刚得到不久的大哥大。 　　白悦见哥哥这番左派，忍不住取笑他一番：“哥，你就是穿个龙袍也不像太子，你拿着它出去，没准儿人家还以为是水壶呢。” 　　“呃……”白猛被噎的一愣，撇撇嘴：“扯！有这么精致的水壶吗？看，上面还有灯呢，来我给咱家打一个……”说着，拨通了自己家里的电话“铃……”一阵铃声响起，这厮得意道：“有能打电话的水壶吗？”这些天来，他没少玩这样的游戏，跟固定电话不同，大哥大拨完号之后，需要按下“发射键”的，摆弄了几下，他终于学会了。 　　“拿来我看看。”白悦伸手讨要。 　　白猛摇摇头：“只能看，不能摸，但是可以往外说。” 　　“嘁～我还不希要了呢。”白悦撇撇嘴。 　　“好啦！穷汉得了个毛驴子，显摆什么呢，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啊。我和你说，这是领导的信任，你要好好干！”白猛的父亲白长山见儿子得意的样子不免敲打他一下。 　　“嘿！我知道。”正说着，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突兀的响声吓了白猛一跳，差点儿没把电话扔到地上，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全家人笑成一团。“我接个电话！” 　　韩世鹏把韩俊放到了白悦家的楼下，下午他还有一堆领导要去走动，车子他便开走了，韩俊给白猛打了个电话：“猛哥，过年好啊！在哪儿呢？” 　　“韩俊！过年好！在家呢！”白猛听到是韩俊，有意无意地冲白悦眨眨眼。让白悦暗啐一口。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帮我搬东西。快点。”说完韩俊便挂了电话。 　　白猛一时没反应过来，当意识到韩俊就在楼下的时候，脸上登时浮现出一抹喜色，转头跟母亲说道：“妈！那个，韩俊来了，我下去接接。” 　　“韩俊？就是你老板家那个孩子？小悦的同学？”白猛的母亲问了一句。白悦在家很少提及韩俊，或许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可白猛却没少提及他的这个小老板，只是对于他的真实身份，说的也不甚明朗，对于这个少年，二老有些印象却并不深刻。 　　“是啊，就是他。估计是来找白悦的。”白猛边走边说，闹了白悦一个大红脸，而父母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免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白悦心里暗道，这个家伙怎么连个招呼就不打？ 　　“韩经理，你看看，这太破费了……”楼下，白猛看着韩俊脚下两箱啤酒，两瓶茅台，两条中华，一个果篮，他自己也的确拿不了。不过看到这价值不菲的礼品，他还是忍不住客气一番。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注意你的称呼，别经理长经理短的，还有，这东西可不是给你的，是给白叔叔的。”韩俊毫不客气地说道：“还不帮忙？” 　　说实话两箱24听的啤酒实际上不重，但体积摆在那加上其他的东西一个人办起来颇为碍手碍脚。 　　“叔叔阿姨过年好！白悦，过年好呀。”偷摸儿冲她眨眨眼，白悦嫣然一笑。都说女儿肖父，一点没错，虽然岁月已经在白长山的脸上留下了足够的痕迹，依然依稀能看到他年轻时的样子，白悦就像极了自己的父亲，而她的母亲略显发福，较之她的父亲，在外貌上，则要逊上一筹。 　　“你也好，你这孩子，过来玩就行了，还买什么东西？”白悦的母亲见俩人肩扛手提上来的这些东西，略一打量就知道价值不菲，热情地把韩俊让进屋来。 　　头一次来白悦家，陈设一般，但房型不小，想来是因为有两个孩子，当初分房的时候，厂里稍微照顾了一下。不过，即便韩俊在外面的应酬不少，可是面对白悦的父母，总会不自觉的有些拘谨。 　　也不知道是韩俊长的特别有亲和力，还是他带来的礼品打动了白悦的妈妈，此时她对韩俊格外的热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简短的寒暄过后，几乎没有给韩俊“自由发挥”的机会，总是在不断的询问。 　　“小韩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爸妈都在哪工作啊？” 　　“学习挺好吧？以后准备干什么工作？” 　　“那个……你家那个博物馆还招人吗？”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俨然比户籍处的登录民警问的都全乎，就差直接问“你家有多少存款了。” 　　屋里不热，韩俊却已经是满头大汗，不断向白悦投去求助的目光，口中一边应道：“我爸是警察，我妈是会计。那个……我现在在滨大上学。自己家有点小买卖，以后就干自己家的买卖了。” 　　听说韩俊考上了大学，白悦的父母具是惊讶，说道：“哎呀，你是白猛的同学？”心里也是纳闷儿，白猛不是说他是白悦的同学嘛？ 　　韩俊挠挠头道：“阿姨，是这样的，我去年跟着高三的参加了高考，本来我跟白悦是同班同学的。” 　　“哦！真行！”闻言，白悦的父母具是翘起了大拇指，只是白悦老妈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韩俊噎了个半死。“那韩俊你平常可要多多给我们家白悦介绍介绍经验啊。” 　　“阿姨，白悦成绩可比我好多了，我哪能给她介绍什么经验啊。”韩俊讪讪一笑。 　　“妈！你就别问了。”听着妈妈这番打探人家家底儿的话，白悦很尴尬，赶紧插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韩俊笑笑，嘴上说没事，心里却大呼“感谢。” 　　而白猛则在一边帮腔：“妈，我们博物馆暂时不招人，您可千万别到处揽活，到时候办不成事儿还落埋怨，再说你和我爸那些同事，都是毛纺厂的，跟我们的业务也不沾边啊。” 　　听说白悦的父母都在毛纺厂工作，韩俊心里一动：“哦，叔叔阿姨都在毛纺厂工作啊，效益还行吧？”韩俊问了一句。 　　白长山摇摇头道：“不行了，头两年还行，这两年买卖也不如以前好干了。” 　　“哦。”韩俊若有所思。 　　简单的聊了一会儿，期间韩俊总是偷摸儿给白悦使眼色。只是那丫头死活假装看不见，本来韩俊就像借这个机会来找白悦玩的，可被她父母拉着聊天根本也没机会，加上这丫头又不“配合”。呲牙咧嘴了一番也没啥效果的韩俊，无奈准备告辞。 　　“叔叔阿姨，时候不早了，那个……” 　　“韩俊你等等，跟我来，我有点事儿找你……”见韩俊真要走，白悦赶紧说道，不由分说，拉着韩俊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让韩俊感到窝心的是，她居然很体贴地关上了门…… 　　“你干嘛呀！就这么过来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白悦望着韩俊，似喜似嗔道。 　　韩俊嘿嘿一乐：“你惊喜吗？” 　　“是惊吓吧！我真怕我妈给你哄出去。”白悦瞥了他一眼说道。韩俊乐了：“你妈挺热情的啊？” 　　“哟，那谁刚才一直跟我使眼色来着？”白悦揶揄道，韩俊挠挠头：“我这不是有点儿承受不住嘛，怎么听着怎么像是问女婿似的。” 　　“我说韩俊同学，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呢？”白悦嬉笑着说道。 　　韩俊凑到她跟前轻轻环过她的腰，问道：“想我么？” 　　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仰起头望着韩俊的眼睛俏皮地说道：“你猜？” 　　“唔……”没有等到韩俊的回答，迎来的却是霸道的一吻…… 　　韩俊面对那诱人的樱唇，绣着她发间的幽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地亲了下去，只感觉白悦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便开始笨拙地回应着他，舌尖轻轻顶开她的贝齿，柔软，香甜，是他此时唯一的感觉。哦，还有一种，幸福的晕眩…… 　　韩俊的“突然袭击”让白悦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她，紧紧地抓着韩俊腰间的衣襟，心如小鹿乱撞，紧接着却泛起一丝甜蜜，突入起来的一吻，勾起了心中深深埋藏的思念，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 　　笨拙地拥吻，难免“磕磕碰碰”可此时俩人的心里，却痛并甜蜜着…… 　　幸福的时候，只渴望时间是停滞的，不知过了多久，“嘤咛”一声，白悦突然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后撤一步，脸色绯红地望着韩俊，双手捂在胸前嗔怨道：“要死啊，我爸妈都在家呢！”刚刚，她只觉得一只大手缓缓从腰间攀附到了胸前的美丘，居然还捏！虽然那股酥麻的感觉让她为之一颤，可立刻想起这是在家呢！ 　　“好软……”韩俊喃喃，这番亲密的接触，忍不住让他有些反应，微微往后缩缩腰，好在冬季服饰厚重不虞被她看出什么。 　　“你……怎么那么讨厌！”此言一出，白悦的脸色更红的，不胜娇羞之下，飞起一脚踢在韩俊的小腿上。 　　“嘿嘿，那个……情不自禁。”韩俊摸摸鼻子，讷讷道。 　　虽然关着门，可毕竟父母就在不足三米外站着，让她俩都有种“偷情”的小兴奋，看韩俊讷讷的样子，白悦忍不住笑出声来“傻样！” 　　“这……咋还关起门来了？”见女儿把韩俊拉走，白长山楞了一下，刚想招呼，却被白猛拉住：“爸，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想谈点事儿，你跟着掺和什么？” 　　“可也不用关起门来吧？”白长山道。 　　“就你心事多，那么好的孩子你操什么心？说说孩子之间的话，你管那些闲事干什么？又不是在外边！”跟韩俊的一番聊天，白悦的妈妈对这个少年印象大好，当然，更重要的，似乎是他家庭条件不错。 　　实际上，白猛倒巴不得她俩在里头发生点儿什么，有时候他甚至还很恶趣味地想，要是生米煮成熟饭该多好？可想是这么想，他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是见老爹一直不断的抬头看表，显然还是有所担心。十多分钟后，女儿的房门重新打开了。 　　紧张的白长山见他俩衣衫整洁，倒也放下了心。 　　“叔叔阿姨，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婉拒了白猛和他父母的挽留，韩俊告辞离去，带白悦送走韩俊回来之后，关上门，正色道：“爸爸妈妈，刚才韩俊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毛纺厂现在效益不好，从国内的形式上来看，他感觉毛纺厂在年内可能会有大的变动，如果厂里工人有什么活动，希望你们尽量不要去参加。” 　　白长山夫妇相视一眼，摇摇头道：“这孩子说话，工人的活动不参加不就是不进步吗？不过厂子现在确实不大行了。”说道这里白长山重重地一叹。 　　白猛则不以为意道：“嗨！没事儿！就算咱爸咱妈厂子垮了不是还有我呢？” 　　夜。 　　白猛来到妹妹房间，恬着脸问道：“小妹，韩俊今天还说啥了？” 　　白悦转头看了看哥哥，忽然想到韩俊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脸色腾的一红，摇摇头：“没了。” 　　“真没了？” 　　“你烦不烦啊！” 　　“哦。” 　　手托香腮，望着空中的繁星，白悦羞涩地一笑，那个讨厌的家伙…… 　　还没走出楼道，韩俊转过头来对白悦说道：“再捏一下……行么？”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一九九三年六月底滨海毛纺厂因为改制问题，造成工人与厂方之间的矛盾，导火索是一名工人上访揭露厂领导腐败问题，被厂方通过关系压下，并找打手殴打了该工人致使其终身残疾，顿时矛盾升级，毛纺厂工人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举行了罢工，聚众攻击厂方，最终造成五人死亡数十人受伤的惨剧，直到滨海出动了武警，强力弹压才平复了这场骚乱，毛纺厂于一九九三年年底宣布破产重组…… 　　这些都是从笔记里看到的，对于这样的事情，韩俊也不知道谁对谁错，自然不能瞎掺和。只是考虑到白悦的父母都在这个单位工作，万一要参与其中，有个闪失反而不美，时间还早，不如提醒一下。如果他们不在意，回头给白猛施加一下压力也好，有备而无患嘛！再说，六月底已经临近高考，如果因为这事儿影响到白悦，韩俊也不乐意。 　　大学的寒假没有所谓的作业，那叫一个轻松！寒假里，韩俊除了茶园、博物馆和新场馆各处转转，就有一个任务，学习驾驶。 　　韩世鹏在公安系统，多少年的老司机了，调教韩俊还不跟玩儿是的？而且他的教导方式完全跟驾驶学校里的不一样。 　　直接上路！ 　　用韩世鹏的话说“开车很简单，你只要学会刹车就行了！而且，你一定要控制住你的车，而不是让车控制你！” 　　初一这天晚上，爷俩儿推了所有的饭局，一起在他家附近的小路上练着车。 　　“吱～”一个急刹车，坐在副驾驶上的韩世鹏被闪了个趔趄，回手一巴掌扇在韩俊的后脑勺上，怒道：“你现在踩什么刹车！” 　　韩俊不服气道：“前面不是有个人嘛！” 　　“操，那人离你五六十米呢！”听他这话，韩世鹏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说要学会刹车么！”韩俊反驳道。 　　“行车的时候，你这么急刹车，后面要是跟着辆车，不给你把车屁股戳烂了？你这才2档！” 　　“好吧，好吧！”韩俊耸耸肩，放松了心神，重新打火，上档松离合，加油，引擎巨大的轰鸣让韩世鹏一阵无奈，新车还没跑出磨合就让他这么“造”，估计这寿命起码得减少个五六年。 　　不过，驾驶是个熟练活，实际没有什么太难的。基本上每天晚上，韩世鹏都会带着韩俊去马路上溜上几圈，是以，周边的居民，总会看到一辆挂着黑色牌照的普桑轿车，以时速5公里的速度蜗行前进，时不时的还剧烈的颤抖几下。 　　第一次驾驶自己的车，总会很兴奋，韩俊也不例外，每当亲自操控着这个铁家伙在公路上缓缓前行，让韩俊感觉很有趣，只是目前的他还不被老爹允许开的太快，每当超过30公里，后脑勺一定会挨老爹的巴掌。 　　感觉自己越发的熟练了起来的韩俊，这两天的心情也是大好，不过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初四这天，家里突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让他的好心情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 　　大年过了初三，基本上就没有太多事需要忙了，初四这天晚上，韩俊一家人刚刚吃过晚饭。 　　“爸，我总感觉一到过年，我总是处于进食阶段，不停的吃啊吃啊的。撑死了。”摸着滚胀的肚皮，韩俊故作感慨地说道。 　　韩世鹏嗤笑道：“你是没挨过饿，60年那会儿，你都无法想象！” 　　这时，正在收拾的金芳发话了：“行了，你们俩就别在这里无病呻吟了，休息会儿小俊跟你爸下去练车去，买了车还得雇个司机？又多份支出你何苦？” 　　“好！”说道这个，韩俊目前最大喜好就是练车了。 　　“梆梆梆！”正说着，房门被人敲响。 　　“谁呀！”韩俊起身去开门，可门外之人却有些陌生，疑惑道：“你找谁？”来人身材高大不逊韩世鹏，浓眉大眼，虽然脸上堆笑，眼中的精光却丝毫没有掩饰。“咦？田野？”可一见他身后俩胖子，韩俊一怔，嚯！还是熟人！正是田仲坤和田野！ 　　“呵呵，过年好啊，想必你就是韩俊吧，我找韩处长，不知道他在家吗？”来人说道。对于韩俊认识田野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 　　听说是找父亲的，韩俊道：“在家，请进。” 　　他跟田野有过可不止一面之缘，对这个欺软怕硬的胖子说实话无甚好感，只是上次害他白白挨了一顿暴打，对他也说不上多么讨厌罢了。 　　“韩俊过年好啊。”田野和田仲坤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客气的问好道。 　　“哦，你好你好。”对于他们突然找到自己家，韩俊可是一头雾水，难道他们跟老爸认识？ 　　不过韩世鹏的反应很快就证实了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你们是？”见突然到访的三人带着各色的礼品，韩世鹏有些纳闷儿道。 　　“哦，韩处长久闻大名，今日有缘一见实则三生有幸，冒昧来访请多包含，鄙人田柏坤，这是舍弟田仲坤，小犬田野。这……是我的名片。”说着，田柏坤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上。尽管他介绍的彬彬有礼可韩世鹏依然一头问号，心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啊？ 　　“锦绣地产？”看到这个名字，韩世鹏感觉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见他一脸疑惑的表情，田柏坤没有一丝不自在的感觉，大大方方地说道：“韩处长，是这样的，最近我从外地挖来几个建筑专家，想在咱滨海扎根儿，我这不通过万局长，才知道您负责这块，巧的是，小犬与贵公子正好同在滨海大学，是以，今天冒昧来访。还请韩处长多多帮忙。” 　　他这话说的十分巧妙，轻轻点出万清明，证明在市局有私交不错的朋友，能攀得上矫情，而又说儿子跟韩俊是同学，如此一来，他来找韩世鹏倒也有理有据。 　　“哦！”韩世鹏缓缓点头，原来这人是想拜托他搞几个落户的。本来他也是疑惑这事儿局长只要交代一下自然就能办的了，何必找自己？当听到他儿子跟韩俊是同学的时候，也就释然，这种顺杆儿往上爬的人，他见的多了。面上，则很热情地招呼客人落座。 　　田柏坤坐定，略一打量韩世鹏的家，四十多个平方的小屋很难想象他的儿子居然跟市委书记关系很好，并且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绿石博物馆。 　　微微一笑，田柏坤道：“韩处长，初次见面就要麻烦您，无以为谢，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说着，轻轻一挥手，田仲坤赶紧走上前来，将一方小巧的锦盒摆在茶几上。 　　韩世鹏倒不介意，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办，笑笑，说道：“客气了，万局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知道你需要落户的一共有几个人。” 　　“哦，不多，一共四个，一应材料我都带来了。”说吧，田仲坤又将一个厚重的牛皮文件袋递了过来。 　　打开略微翻了一下，韩世鹏点点头道：“没问题，一个礼拜以后过来领新身份证吧，户口本稍微晚点。”打眼儿一看，几个又有高级工程师职称的外地人，这样的人才，滨海市都是争着引进，那里还需要专门找他来落户？ 　　“呵呵！那就太谢谢了。” 　　田柏坤和韩世鹏俩人打着太极拳，云里雾里地聊着天，田野则在一边跟韩俊挤眉弄眼儿的，让韩俊哭笑不得。 　　“小犬和贵公子能在同一所学校也是缘分，田野，以后要跟韩俊多多亲近一下啊。”说道最后，不免将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对于他的这种说法，韩世鹏也没有任何意见，随着他的话头告诫韩俊：“对啊，韩俊，在学校要跟师兄多学着点儿。” 　　韩俊心下嗤笑，对于田柏坤的突然造访，他也很纳闷儿，但人家说的客气，他也不好让人家下不来台，尽管韩俊并不喜欢田野这样的人，面上还要过的去，笑着应承道：“好说，好说。” 　　田柏坤说话的方式有些文绉绉的，韩俊很不适应，不过让韩俊惊讶的是，田柏坤跟父亲聊了一阵，这个田柏坤居然也当过兵，跟同样军旅出身的韩世鹏顿时多了许多共同语言。 　　聊起当年的军旅生涯，俩人相互感慨着，不知不觉聊了个把小时…… 　　“我年长你几岁，托个大，叫你一声韩老弟，兄弟不才，大小经营着一个房地产公司，年前，刚刚在市南那边拿下了一块地，等房子起来了，我给你留一套，成本价。呵呵，你我一见如故，这点小事，千万不要推辞，时候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咱们，改天再叙！” 　　“田大哥，你看你，太客气了。” 　　见时候不早，田柏坤起身告辞，意犹未尽地韩世鹏再三挽留之后，起身相送。这个点儿了，也不能去练车，未免让韩俊有些遗憾。 　　送他们了下了楼，回到家里，好奇的金芳拿起了田柏坤送来的那个锦盒，入手颇重，金芳笑道：“啥玩意儿，还怪沉的。”可当她一打开，登时惊讶道：“老韩，你看！” 　　韩世鹏本来不怎么在意，一见那锦盒里的东西，也是咋舌——一尊三寸见方的金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乖乖，这得多少钱啊。”金芳惊讶道，不过对这个田柏坤的细心还是很满意的，因为韩世鹏1950年生人，正是属虎。可韩俊跟韩世鹏相视一眼，具是觉得今天这人来的实在太古怪了。 　　“爸，你来一下。”韩俊悄悄把老爹拉到自己房间，放着母亲在客厅里不住对这头小金虎啧啧称奇。 　　“这人什么来头，一上来就送你这么大的礼？”韩俊问道。 　　没成想韩世鹏却哂笑道：“什么来头不知道，不过我估计不是冲着我来的。” 　　“啊？那你刚才还和他聊的那么亲热？我看着跟亲兄弟似的。”韩俊讶然。 　　“估计他跟万局长有点儿关系，要不也不可能知道咱们家，那人城府深的可以，我几次都套不出他的话来，不像一个建筑商这么简单呐。而且，我估计，呵呵……”看了儿子一眼，韩世鹏意味深长的一笑。 　　“估计什么？”韩俊问道。老爹说的话他倒也认可，要是没有万清明这种级别的关系，一般人也不知道韩世鹏家在哪。 　　“我估计是冲着你来的。”韩世鹏说道，儿子最近在外面干了什么，他这个当爹的虽然不管不问，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从偶尔几次跟万清明的谈话间也隐约得知，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在什么机缘之下攀上了于长胜的关系。 　　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韩世鹏不知道该喜还是忧，只是目前看来，儿子的事业有他保驾护航也是不错的，但身为同道中人，韩世鹏深知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那么于长胜跟儿子之间有什么利益联系，他实在想不透，不过他也不担心，凭着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一些关系，保了儿子的平安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自己的儿子出息了，有哪个当老子的不开心？就算儿子成了省委书记，那也还是他儿子不是？这个，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冲我？”韩俊一怔，可也想不通这事儿跟他有几毛钱关系。 　　“我只是估计，到底是不是，咱静观其变，对了，要是他想拉拢你，你可得给老子瞪起眼来，有些事儿你不知道，我感觉这个田柏坤，不像是个干净。跟那个小胖子，你也注意点儿距离”韩世鹏提醒道。 　　韩俊撇撇嘴道：“那个田野，嘁，软蛋一个。我平常都不怎么在学校，联络个屁感情啊。” 　　“哦，嗯！？不在学校？”闻言，韩世鹏瞪起了眼：“什么意思？给老子交代清楚！” 　　“呃……”韩俊只想扇自己俩耳光，怎么一时间就说漏了呢？ 　　从韩俊家出来，田柏坤原先满脸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回到车上，怒瞪了田野一眼：“我怎么跟你交代的？不是让你跟那个韩俊攀好关系么？你哑巴了？连个屁都不放！”挥手欲打。他于去年十一月中旬带着大量的资金返回了滨海，儿子被打事件的经过他也全部了解清楚了。对于跟儿子有些小摩擦的韩俊，更是经过了一番了解。此次通过万清明的指点，找到了韩世鹏的家，早就交代田野要找个机会跟韩俊好好聊聊，可这小子居然闷了一晚上！ 　　“大哥！且慢且慢！”田仲坤在副驾驶上赶紧喊停：“田野伤刚好没几天，你瞧你激动个啥啊！那个韩俊不就是跟于长胜有点儿关系吗？凭着大哥跟省里的关系，那于长胜不足为虑啊，而且听说……” 　　“闭嘴！”低喝了一声止住田仲坤的话头，吩咐司机：“开车，送田野回家。” 　　夜已深，栈桥附近的一处海滩上，两个男人立于海边，一个身材壮硕，如标枪一般，另一个虽然肥胖，却有些瑟瑟发抖，似乎在交谈，只是他们的声音刚刚出口就被冰冷的海风吹散，根本不虞被第三个人听到。 　　“老二，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田柏坤声音低沉。田仲坤则不以为意：“小兵跟了我多年，又不是……” 　　“放肆！” 　　“对不起，大哥。” 　　“于长胜跟省里那位不是一系，但他的位置很关键，其人跟发改委的一帮老爷关系很好，我们能不能拿到好地，还要看他们的脸色，那个小孩是个机会，不把握好了能行？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要知道，目前滨海还不是铁板一块，就算在道上，也不是咱一个人说的算。” 　　田仲坤对大哥的说法似乎不敢苟同，说道：“大哥，那于长胜咱们攀不上，我可听说他明年年初就调走了。道上的还有谁？东北那个小李？他就是个莽夫，根本不足为虑。” 　　“明年？等明年一切都晚了。小李子是个莽夫不假，但你跟莽夫一般见识那你也就成了莽夫，我离开这段时间，听说二虎他们闹的挺欢实？给他提个醒，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把那些江湖气都收一收，嚣张的最终结果就是落入警方的视线，别看他们现在没什么反应，那是不想动你，一旦他们想动你的时候，下场就是跟林玉明一样。”田柏坤淡淡地说道，可却不容反驳。 　　田仲坤站在身边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口中称是不迭。 　　“老二，我说你整天别老想着玩女人，你看看你这样子，这么多肥肉还冻成这样？酒色伤身，我不止跟你说过一遍吧？”见弟弟在身边不住发抖，田柏坤没好气地说道。 　　“大哥说的是，那个，市北那块地，咱什么时候拿下来？”田仲坤问道。 　　“现在资金有点紧张，不过不要紧，我跟上头沟通好了，毛纺厂是个好契机。”说道这里，田柏坤微微一笑…… 第二十章 挖角计划 　　田柏坤原名田伯坤，兄弟四人，父亲为他跟弟弟们取自“伯仲叔季”之意，只是三弟四弟夭折，只余他跟田仲坤二人，只是当年《笑傲江湖》一出，田伯光的大名与之极为相近，不想当“淫贼”的他索性把伯改为柏。 　　70年代末的时候，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田柏坤，没有按照惯例被分配到他心仪的公安队伍中去，而是阴差阳错地被分到了农业局，这个单位让田柏坤甚是纠结，总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甚至以为是某些人从中作梗才使他没有进入公安。 　　无心工作的他，整日里在社会上厮混，却在短短半年时间凭着过人的头脑和强悍的身手打下了一片天地，与一般的混混不同，田柏坤手下不多，亲近的只有五六个人，但在他的指挥下所发会出来的战斗力，相当的惊人，且半军事化的训练让他们的单兵素质也比一般的混混高出不少。 　　由他指挥甚至参加的“战斗”，都被严令禁止下死手，同样与当时热血的混混们不同的是，他会考虑到事情的后果。强悍的手段支撑之下的手下留情，在滨海的“江湖”上，博了个仁义的名头。 　　而且，侦察兵出身的田柏坤有着比一般人更为敏锐的嗅觉。他更会隐藏自己，轻易不会亲自动手，道上的人都知道有个叫大坤的大哥，但见过他的人却几乎没有。甚至很多人都以为这个大坤根本就是个虚构出来的人物。而正是凭着这种在他身边人看来，几乎是矫情的谨慎，让他带着几个亲近的手下躲过了80年代初期的全国严打。 　　其实不同于躲，他们擦屁股的功夫，比一般人要好太多了。无论做什么，不留下痕迹是“第一要务”。 　　成了一条漏网之鱼，都说“83之后无好汉”，实际上，不知道多少个酒后迷醉之夜，田柏坤对月长笑。而等那边风头一过，他拉起旗号立刻从者如云，队伍大了，他便安排手下最为硬实的二虎抛头露面，而他继续隐藏在幕后。 　　改革开放以来，只要能赚到钱的买卖，他们都干过！不管违不违法，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只要不被抓住，就是“不违法”。而田柏坤也颇有商业头脑，在他的指挥下，一众兄弟着实赚了不少钱。 　　而且，虽然他有一个“仁义”的名头，可身边人都知道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在他严密的控制下，整个组织的高层被勒令着低调行事。 　　进入80年代中后期，田柏坤突然发现搞建筑是个发财的门路，立刻找了几辆车，指示手下从要挟工地进货渠道（沙石水泥）开始，短短半年的时间，便拉起了自己的建筑队，而许多干着跟他相同活计的“队伍”每每与之碰上，不是被打垮，就是被吞并，没有例外！ 　　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是一般混混的普遍做法，但他们不同，同样是欺行霸市，同样是强买强卖，可在田柏坤的授意下，卖出去的“产品”起码在质量上十分有保证，事主虽然觉的吃了亏，但毕竟损失不是太大，大都认了。 　　而田柏坤给出的说法则是——盗亦有道。 　　如果不是林玉明出事，谨慎的田柏坤也不会将一大摊子事业都交给弟弟，好歹他开拓不足，守成有余，这次回来看看，建筑队搞的还是不错的。时至今日，田柏坤已经拥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建筑公司，身家近千万的大老板，而且，他的眼光之好，还不限于商业，受控于他多年的地下势力暂不必说，多年前偶然间的一次相助，让他攀上了一条别人难以企及的高枝。当然，这件事，就连弟弟田仲坤也只知道大哥跟省里关系不错而已…… 　　“二哥，大哥不管公司的生意，怎么跑去跟那个什么毛纺厂接触去了？难道咱要做毛线生意？”小兵名叫梁兵，是田仲坤的司机，正月十七这天，刚刚田柏坤宴请万毛纺厂的一众领导，送田仲坤回去的路上，他一肚子的问号。 　　田仲坤呵呵一笑，喝的有些多了，只感觉头晕乎乎的，可大哥的告诫他却不得不放在心上，说道：“小兵，啥时候这么多话了？该你知道的，不用你问，不该你知道的，你知道了有好处吗？” 　　虽然是笑着说，可话落在小兵的耳朵里，让他的心陡然缩了一下，连忙谄笑道：“嘿！二哥，瞧我这破嘴，下不为例！” 　　“呵呵！这才像话。走，放松放松去！” 　　“好嘞。”一打方向，小兵驱车调了个头，朝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在那里，有二哥喜欢的姑娘。 　　车上，双目微闭的田仲坤面带微笑，不由想到了大哥跟他说起的理由…… 　　实际上，对于大哥突然之间要介入毛纺厂的事情他也很不解，毕竟他们所作的生意跟毛纺厂扯不上一点儿关系。但他始终认为，大哥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事实也是如此。 　　听大哥说，毛纺厂这个中小型的国有企业，必然是要走在企业改制的前沿，他们自身虽然经营房地产，但仅有这一项业务显然不符合田柏坤力求谨慎的态度。从一开始，田柏坤就认为退路比前程更重要，经过多方调查，毛纺厂所在的区域远离城市中心，所受到的关注度较小，但它的家底儿甚厚，是以，田柏坤便把心思打到了毛纺厂的身上。 　　而至于如何操作，把这个企业变成自家财产，田柏坤则给弟弟好好地上了一课，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挖角计划”。 　　就在刚刚的饭局上，田柏坤跟毛纺厂的厂长商定了收购的办法，首先，无形资产不评估，因为在一般的会计核算中，出于会计的谨慎原则，商标、品牌、专有技术、商誉等无形资产一般都不纳入会计核算。是以，毛纺厂的品牌，以及销售渠道等无形资产，直接属于白送。 　　其次，低估重要生产资料的价值，企业会计核算大多采用实际成本法，是按照企业购进或购置生产资料时的历史价格入账的。随着经济的发展，价格体系的调整，资产价值和资产间比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厂房、建筑、土地使用权等与土地相关的生产资料生产设备，随着时间愈久，资产增幅愈大，少则几倍，多则几十倍，而收购的时候，却按照原本账面上的价格。另外，还要加以篡改，比如一台91年引进的新设备改为报废的旧设备，90年新建的厂房，改为60年代初的危旧厂房。市价上千万的固定资产，完全可以通过几百万就能拿下！ 　　然后，由田柏坤出面收买评估方，操纵评估价，不管是用金钱，还是暴力，小小的评估公司根本无法抗衡，只能乖乖地减少甚至抹杀毛纺厂的净资产。 　　另外，在上报评估的时候，毛纺厂这边还要隐瞒一部分的资产，比如，单位名下的房产，下属分公司等，一旦收购成功，他们立刻出售，简直就是零成本的暴利买卖！ 　　与此同时，毛纺厂的厂长还被田柏坤要求，利用手中掌握的经营权将国有企业搞乱，不管是生产上，还是账面上，将利润做小，甚至做没，力求“扭盈为亏”，由盈利企业变成亏损企业，由净资产为正值的企业变成负债累累的亏损企业，然后再以“负资产”出卖给自己。这样一来，价格立刻大大减少！并且，在出售的同时也要给自己制定一个绝对有利的优惠政策。 　　听着他们商议的对策，田仲坤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种胡搞的办法，居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因为，整个儿的收购过程完全不透明，直接就是俩人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那感觉，就像他俩在分着一块美味的蛋糕。 　　如此一来，原本资产上千万的毛纺厂，经过一番“评估”下来，几百万就可以轻松拿下。等拿下之后，通过注资，将原有债务等不良资产剥离出来，成立一个空壳子公司或扔在一边不管，或直接宣布破产，而优质资源无论是自己经营还是作价出售，一倒手就是几十倍的利润！而且，有了这么多的固定资产，他们也可以利用抵押来从银行贷款，至于还款？我还不上大不了把厂子都抵给你银行得了！ 　　得到的这些钱，大可以投入到地产开发里去！且完全不受银行的擎制。手下的一帮兄弟，也可以并入企业，获得一个国有企业员工的身份。 　　可田仲坤不明白毛纺厂的厂长难道想不到这些事，自己来做吗？而大哥的回答又让他的瞠目结舌了——“他有把柄，在我手上。” 　　这事儿田仲坤刚刚得知，可很明显大哥要操作的这件事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感叹，为何他跟大哥是一个娘生的，脑子就差的这么大呢？大哥又是如何得知企业改制里头的道道的呢？ 第二十一章 集资！内部股！ 　　短暂的寒假结束了，终于不用参加那些恼人的聚会了，寒假里，不管是有父亲带着，于长胜的邀约，还是某些有想法的人的宴请，韩俊是能推就直接推掉的。 　　但跟陈老打电话拜年的时候，韩俊略一抱怨烦人的应酬的事情，陈老却告诉他：“社会不是一个人的社会，多认识一些人，总会对你有好处，多个朋友多条路，对个对头多堵墙的道理还用我跟你说吗？去吧，开心点。” 　　是以，整个儿假期，属于韩俊自己的时间根本不多，不过，也着实认识了不少方方面面的人物，最为有趣的是，于长胜的一次邀请，让韩俊认识了不少“家世不俗”的孩子们。 　　有熟悉的，比如向长林的儿子向明，也有关系比较近的万清明的儿子万小明，也有刚刚认识的，诸如XX局长的公子、千金着实不少，年龄差距也不大，最大的万小明也才22岁刚刚参加工作不久。 　　一帮同龄人倒也有话题，只是跟韩俊想象的他们是一群飞扬跋扈的太子党不同，这些人大都有良好的家教，虽然背地里干啥他不知道，起码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彬彬有礼待人和气。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实际上是跟向明那厮早就认识，他年长着韩俊两岁，在外地上大学，以前跟韩俊是一样的调皮捣蛋，多年未见之下忽然发现他居然变的“文静”了起来。他骨子里是个什么人，韩俊自然清楚，现下居然装的如此之“乖”，让韩俊暗地里笑破了肚皮。当然，韩俊在里面年纪算是小的，甚至，比向明装的更“乖” 　　只不过，这种应酬在韩俊看来实在无聊，他第一次，如此期盼着开学，这在韩俊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一种“体验”。 　　新年过后，铜矿也重新开工，只是高科园的新场馆开馆在即，突然之间，韩俊发现，即便王康泰什么都不做，以他目前的资金也只够维持日常的运转，如果不尽快找到合适的资金来源，扩大生产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说到扩大生产，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完成的，大量的设备到了，还需要操作设备的人，吉戈庄这个村子毕竟不是什么大村，现在村里的青壮都来铜矿工作也不过两百多人，再者，铜矿的运输已经包给了王昌明，他也十分的努力，目前看来合作的十分愉快。 　　但毕竟是合作初期，如果突然扩大产能，他的运输队势必吃不掉，如果让其他运输队进来，难免让人有些微词，于日后的合作十分不利。 　　难道要把铜矿抵押给银行贷款？不说利息，就是突然把所有权抵押出去，韩俊也觉得肉疼，实际上不能怪他，这个铜矿对于此时的韩俊来说，就像一个孩子刚刚得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在没玩够之前，实在舍不得让给别人玩。毕竟，他也只有十七岁。 　　而当初麦克代森的建议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让别人注资这种事情，凭空多了几个大股东，他们来唧唧歪歪的，让韩俊感到很不爽，是以，根本不予考虑。 　　目前来看，根据曹阳的提议稳步发展似乎是最稳妥的办法，可这却不是令韩俊满意的办法。只不过，这个看似让韩俊很头疼的问题，过不了多久，一个无意间的机会，便让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看起来同学们新年过的都不错，开学了，就该收收心，在做的诸位都是学生会的主要干部，对于新学期的活动，我想说以下几点……”教研组的小会议室里，杜主任一脸笑容地讲解着。 　　滨大开学之后一个星期，学生会都会召开一次了全体会议，大体安排一下新学期的学生活动，经管系也不例外。之所以没有在开学之初召开，是因为刚刚开学，人心浮动，就算他们都是学生会的干部，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听得进去，效果自然要差上许多，所以才推迟了一个星期。 　　这天晚上，杜主任把系里各部的主要成员组织了起来开个小会。 　　“学校3月30号是校庆，学校准备办一个合唱比赛，文艺部要做好工作，那个……宋菲，交给你们了，好好弄，听说你歌唱的不错，这次比赛主题要积极向上的，要弄出点新意来哟。”说道这里，杜主任的目光停留在了宋菲的脸上。 　　“好的！可是……”宋菲应了一声，又有些犹豫道：“杜主任，组织合唱没问题，可您说的这个新意是什么意思？”合唱比赛又不是第一次搞，翻过来复过去就是那么几首歌，诸如《黄河大合唱》、《让我们荡起双桨》之类，还能搞出什么花来？ 　　杜主任笑道：“内容上，形式上，都可以嘛，只要是积极向上的，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好好搞啊！”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要说艺术系或许声乐专业的那帮学生内容上或许他们还能自己编上几首歌，经管系玩内容上的新意，跟艺术系比根本就是找难看。 　　可形式上的……没钱怎么玩新意？还真是麻烦，难道又要找韩俊拉赞助？想到这里，宋菲也是一阵无奈，对于宿舍姐妹们的起哄，她根本就是当玩笑来着，只是话一说开，再找韩俊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偷偷瞥了韩俊一眼，却见他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二百块钱似的，运动会之后田野遇袭的事情在学校里头传开了，她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可也知道韩俊一定认识了田野，那么，那天晚上的事情，想必韩俊也就知道了，看他脸色不好，也实在让她不敢去找韩俊开口。 　　啰啰嗦嗦讲了半个多小时，杜主任终于把他要说的“那几点”讲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讨论。 　　“韩俊，怎么？寒假没玩好？”坐在韩俊身边的唐明笑着问道，他是主席，上面有主席顶着，也没他啥事儿，见韩俊一脸寒霜的样子，甚是好奇。 　　韩俊被他一叫回过神儿来，愣了一下，说道：“没！我不知道多么盼着开学，在家都闲出病来了。”刚刚想到资金上的问题，那丝情绪不自觉的浮现在了脸上，其实学生会里这样的会议，对韩俊来说完全是可来可不来的，反正闲着没事儿，就过来听听。 　　这会让唐明一问，韩俊心里忽然一动，问道：“唐哥，你是学长我请教个学业上的问题。” 　　一听这话，唐明乐了，点点头：“可不敢，你且说说。” 　　韩俊组织了一下措辞，问道：“一个企业，在第一不借助贷款，第二不接受外部大量注资的情况下，如何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资金呢？”唐明跟他一讲话，韩俊忽然想起，他可是身在经管系，大一的课程虽然还没有涉及到专业的学科，可眼前不是还有涉及到的人吗？这样的问题，韩俊没指望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答案，听听多少也能开拓一下思路。 　　听罢，唐明愕然，眨巴眨巴眼摇摇头说道：“韩俊，你要是问我如何把一个产品卖的更好，我或许还能给你讲讲史玉柱大师的故事，实际上我也是学营销的，关于企业管理方面，我建议你……”说到这里，唐明四下扫了两眼，跟韩俊使了个眼色说道：“我建议你问问宋菲，这里她是唯一一个学企管的。” 　　“哦？”韩俊朝宋菲望去，只见她此时抿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想到刚刚听到老杜讲的合唱比赛，想必她正为事儿犯愁呢。 　　韩俊冲唐明点点头：“谢谢，我去问问她。”说罢，起身径直走到宋菲身边，拍了拍她旁边一个女孩的肩膀说道：“我找宋菲有点儿事。” 　　那女孩见韩俊过来，冲宋菲揶揄一笑，赶紧闪开了。上个学期，学校里大量流传着韩俊的故事，例如扇田野三巴掌的事情，也有诸多版本，其中最让大众容易接受的就是他跟田野俩人争风吃醋……对象，当然是宋菲了。 　　“学姐，听说你是学企管的，我想请教个问题……”韩俊单刀直入，直接把刚才问唐明的那个问题又复述了一遍。宋菲想的没错，自从认识了田野，韩俊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女孩就是宋菲，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被拿去当挡箭牌，不过后来通过运动会的几次交道，他感觉这个漂亮的学姐也不是那么讨厌。既然这里只有她一个学企管的，就先问问她是了。 　　宋菲的情绪显然不高，幽幽一叹，问道：“韩俊，你找我，就是这事儿？” 　　韩俊茫然地点点头：“对啊。” 　　“哦。”宋菲微微点头，想了一下，说道：“具体怎么操作，我的专业也不是多么好，不过有个实例我觉得你可以借鉴一下。” 　　听她这么说，韩俊眼睛一亮，急道：“什么？” 　　“今年年初我一个亲戚单位集资建房了，我感觉这应该跟你说的这种情况差不多吧，也是在短时间内……” 　　“着哇！”宋菲还没说完，韩俊便一拍大腿，暗自忖道：“我操，我怎么这么笨？没想到这个办法？这不就是集资吗？”韩俊恍然大悟，集资建房是用工人的钱，盖工人的房子，长方负责联系一下建筑公司，就能赚上一笔。 　　他完全可以借鉴这个模式，用内部人员的钱，来发展自己的铜矿，不仅铜矿，博物馆也是完全可以使用这种模式的。 　　只需要给他们一个稍稍高于银行利率的分红股息率，并承诺不定期增长股息率或者增加持有数，凭着铜矿强大的盈利能力，完全可以吸纳大量的资金。6％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比率，是活期存款利率的近三倍，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之前，他仅仅把眼光放在大笔资金的投入上，完全忽略了积少成多这个道理。实际上，这样也是拿出极少部分的股权，却不是将这部分股权给一个两个人，而是分而化之，分散到千百人的头上，形成数量庞大的小股东群，这样一来，他们只是出钱，却完全不会干预铜矿的经营！而这只稍高于存款利率的分红股息率，对于矿场本身来说，也比从银行贷款那高昂的还款利息来的更加实惠！ 　　至于像麦克代森这样想大笔资金参股的，自己也完全可以全盘接受了。让他们用钱来这种内部股份！如此一来，主动权将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他们大量注资参股矿场，万一突然撤资，不管多少对于一个正常运营的企业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用这种方式，就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撤资，想撤，大不了卖掉手中的内部股份，韩俊相信，凭着矿场的盈利能力，他们敢抛售这些股份，立刻就会有人吃进！如此一来，就算有别有用心的人参与进来，他也不怕！ 　　他们最终获得的收益，也跟矿场的总收益无关，而是完全拿股息红利！更让韩俊感到兴奋的是，通过这种方式，他完全可以拉上更多的人到他的战车上！ 　　韩俊突然的举动，吓了宋菲一跳，似乎自己的一句话，解答了韩俊的问题，微微一笑，继续发愁那该死的“新意”！ 　　“宋菲，太谢谢你了。”韩俊喜道。 　　“不客气。”宋菲淡淡的应了一声，正在兴头上的韩俊见她犯愁的模样，随口说了句：“为大合唱的事儿犯愁？” 　　“还能什么事儿？”宋菲耸耸肩道。 　　“或许我能帮上你点儿忙。”心情大好的韩俊笑着说道。 　　“真的？”宋菲脸色一喜，心道只要韩俊出马，拉来一笔贷款，起码在形象上，这个比赛就要加分了！ 　　“恩，过两天给你消息。我先走了！”说着，韩俊给老杜打了个招呼，连夜出了校门…… 　　“连升！大贵！听说了吗？咱村那个铜矿要卖那啥？员工股啊？你买不买？”村民三狗子听到最近村里广为流传的一个消息，但因为自己并不是矿上的工人，特来找在矿上工作的连升问了问。 　　“这还用听说？我都买了！股息六个点，比存活期合算多了！而且人家还说，要是效益好，还有分红！操，我算了笔账，怎么着都比村银行合算，放银行存个死期的，不就图那点儿利息，万一家里有个事儿，提前取了哪怕差一天，那利息也就打了水漂了。我跟婆娘早商量好了，把家里那三千块钱都买了铜矿的股了，操，咱大小也是个股东了，看看，这个就是我的股东证！”连升得意地从怀里套住一张制作颇为精美的证件，上面股东姓名，身份证号，股东编码一应俱全，直看的三狗子两眼放光。 　　“三狗子你知道的太晚了吧？我弟弟就在矿上干活，要不是家里那几亩地还要有人看着，我也想去啊，六个点的利息一年能多赚多少钱？要是我有十万块，我就光在家等着吃利息行了。”大贵说道。他家也买了不少。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三狗子，你估计想买已经晚点了。据说第一批内部股卖的差不多了，你要想买，恐怕就要从别人手里买了。不过你好好算算，也差不多，老板说了，股息不定期的涨，我看一年一涨应该差不多，现在铜多好卖啊，五六年前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看啊，这个矿二十年都不一定挖的完！”连升说道。 　　“操！那怎么办？这才几天？不能这么快就卖没了吧？我家里还有点闲钱，那多钱一股啊？”三狗子不死心地问道。 　　连升想了想：“10块钱一股，不过真不多了，前两天我借了亲戚们一点钱，想买没买成，你要是买赶紧上矿上去问问吧。” 　　三狗子忙不迭地称谢，连忙跑向了矿场…… 　　想通了韩俊，连夜找到老朱，把这个计划跟他一说，立刻得到了他的赞同，俩人起草了内部股的相关事宜，转而找到二舅的印刷厂，让他大量印制股东证和内部股发售合同。 　　而韩俊这个发行内部股的计划一经实施，效果好的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他实在小看了吉戈庄村民们的能量，原本以为在铜矿内部募集不了多少资金的他，短短三天时间，两百多个矿工就买走了两万股每股价值十元的内部股。白猛光签合同签的眼发酸手抽筋。而几个保安点钱点的头晕脑胀，毕竟每个人都要详细登记在册，账目清晰他们也不敢出任何纰漏。 　　而购买铜矿内部股的大头，更是让韩俊咋舌不已…… 　　当韩俊放出话去，要售卖内部股之后，家里的亲朋自不必说，父亲的同事，博物馆的员工，都纷纷解囊，光他们就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为铜矿筹集了五十万的资金！ 　　老朱更是亲自买了一万股，就连白猛都买了一千股。当政策出台一个星期后，看着白猛拿了一万块钱买内部股，韩俊笑骂道：“你他妈的不过日子了？按你的工资算，几乎是全部积蓄了吧？” 　　白猛却不以为意：“这些钱放银行也是放，不如支援咱铜矿建设嘛！” 　　“扯！你是看着放银行利息少吧？”韩俊笑道。 　　这话，几乎说出了所有博物馆员工的心声，他们每月的工资不菲，但要存定期只能攒够一个数之后才存，一直是挂着活期里头，自从韩俊这个政策一出，几乎所有的员工都把自己的积蓄取了出来，投入到了公司名下的铜矿里去，6％的股息，还可以随时支取，这远比存银行合算的多。又能打着支援公司发展的名头，何乐而不为？ 　　“啧啧，看着这些钱，你们不怕我卷钱跑了吗？”韩俊打趣道。 　　“跑得了和尚，还能跑了庙？铜矿就摆在这里，他一天产多少矿石我还能不清楚？”看到白猛得意的样子，让所有人心里都会心一笑。 　　是啊，铜矿有着如此出色的盈利能力，他们还用担心什么？现在根本不怕销路的问题，而是担心产能太少。毕竟韩俊也说了，股息的增长，是于铜矿盈利相挂钩的。 　　内部股售卖的如火如荼时，让韩俊想不到的是，市里相熟的领导，也含羞带怯地找到韩俊，这个一千股，那个五千股地申购。立刻让韩俊对于他们“清廉”的形象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当然，他们对韩俊说的，都是从亲朋那里借来的钱。韩俊当然也不会去戳穿他们，自己老爹每年收的礼品也不是个小数，这样人情往来的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 　　而且，跟老朱商量了一番之后，韩俊还送出了不少的干股给相关领导的子女，甚至邀请他们到铜矿里担任一个虚职，白领工资的那种。这一举措，实在让于韩俊关系不错的诸多领导倍感窝心。或许当年滨海市第一批“白领”就是这么来的。 　　两个星期后，售卖了二十多万股内部股，募集资金两百多万，而且，这个金额还在不断增长。 　　“滴、滴、滴”最近一个月的时间，韩俊的传呼机就没消停过，无不是要求购买他铜矿内部股的。对于他们的要求，韩俊也是来者不拒，只要给钱，我就卖！反正即便你们能出到一千万，也不够铜矿资产1％的！ 　　韩俊有自己的移动电话，不过上学的时候并不带着身边，这个大家伙跟笔记里记载的那种可以放在口袋里的小巧的移动电话一比，实在太过笨重了，有了远景期望，这个大哥大在韩俊看来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不过一看传呼机上的信息，韩俊乐了。 　　“哈喽，麦克先生，我寄给您的东西，您还满意吗？”韩俊略带笑意的嗓音让麦克代森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无奈。 　　“亲爱的韩，你又让我吃惊了，本来看到您寄来的股权转让合同我还以为我发财了，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我上了你的当。”说道最后，麦克代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韩俊把他借给韩俊的两百万，连本带利折算成二十六万股的内部股，还是暂时不能交易，只能每年吃6％股息的内部股。直接给他寄到了黄海饭店。 　　“怎么会上当呢？您不是一直想参股我的铜矿吗？哈哈，好啦，不开玩笑了，麦克先生，虽然您的这部分股份只能获得6％的股息收益，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在未来不久之后，您的收益将会大大增加的。” 　　“这个我相信，只是对你的做法表示吃惊。”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耸耸肩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继续购入这种原始股呢？”以他丰富的商业知识，韩俊的这种原始股，日后上市融资简直是一定的，虽然跟铜矿的股权比起来这些内部股算不了什么，可在以后也将是一笔超乎想象的财富。 　　韩俊微微一笑：“暂时不行，等什么时候我缺钱了，还会考虑再次发行的。” 　　“跟您一比，我才知道什么是奸商。”麦克代森揶揄道。 　　韩俊却说：“可不能这么说，我的铜矿可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哟。” 　　“哈哈，好吧！那如果你什么时候准备再次发售内部股的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谢谢寄来的股东证。” 　　“好说好说。” 　　“韩俊，知道我是谁么？”刚放下了电话，呼机又响了起来，只是拨过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呵呵，你是？” 　　“你万哥，万小明。” 　　“哦！你好你好。”韩俊了然，原来是老爹上司万清明的儿子。 　　“嘿！我听我爸说了，你太够意思了！”万小明寒暄都省了，直接就是一阵感谢。韩俊自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谢自己，万清明买了五千股铜矿的内部股，而韩俊则以万小明的名义白送了五千股，只要他想用钱，自然可以卖给想买的人，否则，就去领他6％的股息吧。对于韩俊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损失，却顿时跟万清明拉近了关系。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自己老爹，却都有极大的好处。 　　“客气啥，寒假的时候那么多长辈在，没喝痛快，改天兄弟请你喝酒去。”韩俊豪爽地说道。 　　万小明哈哈一笑：“那敢情好，不过我听说，你这雷锋可当了不止一回，改天我组个团，上你矿上参观参观，欢迎不？” 　　韩俊本想说“矿上尘土飞扬的有啥好看的？”可转念一想，让他们这帮人去转转也不错，说道：“行啊，哪能不欢迎？”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啊！” 　　“你组织组织，明后天我倒出空来，我带着你们好好参观参观，顺道一起喝酒，咱一条龙。” 　　“没问题！” 　　放下电话，韩俊微微一笑，让他去看看也好，听白猛说，最近王康泰好像“出招”了呢？ 第二十二章 太岁头上动土？ 　　韩俊在矿场内搞的这个所谓“内部股”，实际上属于一种变相的集资，只是集资人手中的凭证，变成了所谓的“内部股发售合同”，并不能上市流通。真正的内部股，需要审批的手续繁多，且只对公司内员工发售，三年之后经营中如无大的纰漏，还可以上市。对于这些，韩俊并不了解。甚至他所募集来的资金，大部分都是从多少跟他有些关系的“外人”那里募集来的。 　　只是，现下国内股市开市还没两年的时间，员工们并不知道这个东西会跟股票有什么联系，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合算，且无风险，何乐而不为？是以，韩俊这个募集政策一经推出，立刻从者如云！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甚至可以称之为“非法集资”，没有办理任何手续，没有任何相关部门的批准，就堂而皇之地发行了大量的所谓“内部股”。 　　不过，尽管合法的手续一项也没有，可韩俊却实实在在地拥有一座储量不俗的铜矿，没有人会怀疑这座铜矿的盈利能力，也没有人会怀疑韩俊能否兑现6％的股息率。摆在他们的面前的，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即便对相关政策有些了解的于长胜，看到韩俊搞的这一出，也是苦笑着默认了。毕竟，这件事由韩俊来做，且有铜矿支撑，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更遑论，韩俊大做“散财童子”，不仅相关部门领导照顾的面面俱到，就连他们的家人，韩俊也有所考虑，在他们看来，把钱放在韩俊这里，6％的股息远比放在银行合适。是以，十分诡异的，所有人对此都保持了沉默，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这一点，却是韩俊完全没有想到，也根本就没有想过的问题，多少年之后，当韩俊再次回想自己少年时搞的这个“内部股”也忍不住一阵好笑。 　　虽然韩俊的这个办法相当的“诡异”，但效果却好的惊人，当第一天正式宣布对外发售“内部股”，看着踊跃的工人们，韩俊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吃水不忘打井人，想到给自己提示的宋菲还在纠结于学校大合唱的事情，韩俊记的笔记里有不少的歌曲，百忙之中偷偷回了趟家，找出笔记细细翻阅，从歌曲篇里，挑了一首歌词不是那么情情爱爱，寓意积极向上的抄好了歌词和简谱，准备送给宋菲当做谢礼。 　　2月26号这天，学生会的那次会议刚过了一个星期，韩俊找到了宋菲。 　　“这是什么？”接过韩俊递过来的一张信纸，宋菲疑惑道。 　　“作为你给我提示的感谢，希望这个能帮你应付一下大合唱，我个人感觉挺合适的，具体能不能帮到你，我也不敢保证，但愿吧。”韩俊耸耸肩，笑着说道：“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拜拜。”摆摆手，韩俊转身径直离去。 　　听说这个东西能应付大合唱，满腹狐疑地宋菲展开了信纸，映入眼帘的，却是谱着简谱的一首歌，一首似乎从未听过的歌。宋菲既然身为文艺部部长，多少懂点乐理，五线谱不敢说，可简谱还是看得懂的，歌词自不必说，略一哼唱，却是一呆，好清新的一首歌呀！ 　　“嗳！韩俊！”再次抬头，哪里还有韩俊的影子？ 　　“他……还会写歌？”望着韩俊远去的方向，宋菲喃喃道。 　　可当她组织人员进行排练的时候，多次想找韩俊问个清楚，可去哪里找呢？就连他们班的同学，都说这个神出鬼没的韩俊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各个课堂了…… 　　毫无意外地，内部股发售的火爆让韩俊忙的脚不点地，至于学校他几乎没怎么去，而所谓的合唱比赛，他更是一点工夫都欠奉。 　　3月20号春分这天，下午两点多，韩俊在胜利桥接到了万小明几人，按他的话说，春分时节正是个春游的好时候，他跟几个哥们儿都想去看看自己的“工作单位”。 　　万小明其人，从外貌上看跟魁梧的万清明极为不像，个子比韩俊矮上半头，身材清瘦，面貌清秀，当初寒假第一次见他，给韩俊的印象是一个比较文雅的人。与他同行的，还有三男一女四个青年，跟韩俊都是有过一面之缘，他们的父母在市里俱是担任要职。而他们几人都或多或少地接受了韩俊赠与的些许干股，成了“白领”。 　　实际上，韩俊跟他们的交情并不算深，换做以往，也不可能如此快的熟络起来，不过自从陈老给韩俊提了个醒之后，韩俊也知道无论如何面上也得过得去。送他们一定的干股也是为了让他们的父母与铜矿的利益保持一致，一旦铜矿有事，他们这些人定然不会置身事外。把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里，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而且，他们起码现在看起来，人还不错，没啥大毛病。 　　“韩俊，不用我介绍了吧？”几人一见面，万小明哈哈一笑。对这个韩俊，他可是十分的好奇，听老爹说，这个韩俊很不一般，让他没事儿多亲近亲近，这种事情，万小明自然省的，他所在的那个圈子里，有几个不是有几分能耐的？多个韩俊也是不错的，而且听父亲说，他跟市里领导的关系不错，且也是父亲同事的孩子，这样一来，关系自然近了几分。加上这个韩俊年纪虽小，行事却豪爽，让他们几个对这个年龄小自己一些的少年印象大好，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个都或多或少的接受了韩俊铜矿干股的赠与，虽然不多，每年可是有不少额外的零花钱，让他们甚是开心。 　　几个人之间就见过，简单的寒暄过后。 　　韩俊说道：“铜矿尘土飞扬的，既然大伙儿想去看看，那咱们走着？” 　　“最近闲的没事儿，早就想去看看了。哥几个走吧。”万小明一招呼，几人分别驱车由韩俊道路朝着吉戈庄进发。 　　他们各自驾着车，却少有私车，几乎都是各个单位的公车，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开了出来。之间，公路上，为首一亮黑牌桑塔纳轿车开路，后面跟着一辆警用吉普车，和两辆牌号十分靠前的轿车。有明白的人纷纷侧目…… 　　一路疾驰，半个多小时过后，四辆轿车驶进了矿场，可几人下车之后，发现在办公室外，正由一群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铜矿巨大的储量，每天百十吨的产能，就如一个香肩半露，眉眼如丝的美艳少妇在床上搔首弄姿勾引着王康泰，霎时间让他血脉贲张，不能自已！矿场的产能一确定，王康泰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是多大的利益啊！悔恨，嫉妒，折磨的他寝食难安。 　　本来，他想说服王富贵跟他一起，如果村里两个主要的领导协同一下，再稍稍用点手段，撕毁个把协议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让他惊掉下巴的是，当铜矿开始出产矿石之后，王康泰愕然地发现，负责运输的车队，居然是王昌明的！ 　　如果说王富贵跟韩俊没有什么交易，打死他都不信，面对这种情况，他不得不把王富贵约来谈谈。 　　“富贵，你怎么干这事儿呢？”王康泰眉头微蹙，似是诘难地问道。 　　王富贵则故作不知地反问：“什么事儿？” 　　“你还跟我装糊涂，你那小子不是给铜矿搞运输？” 　　王富贵心道，当初急着往外包的是你，以为赚了大便宜，现在人家探出新矿你又反复无常，暗自摇头，嘴上说道：“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没问题吗？你身为支书，这么搞让外人怎么看？”王康泰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富贵不以为意道：“难道让外人来搞吗？我说村长，好想没有规定说我家不能搞运输吧？再说又不是我搞的，我儿子包了几辆车，我这个当老子的还能拦着不成？” 　　“可架不住别人乱想啊？” 　　王富贵心道，是你乱想吧？摇摇头道：“再说又不是我去找的人家铜矿，人家对外早就宣布需要运出的车辆了。你前阵子老不在村里。不知道也是正常。” 　　王康泰见他态度坚决，摆摆手道：“好了，富贵，咱们不说这个问题了，对这个铜矿，你怎么看？” 　　“怎么看？挺好的呀？给的工钱也足，没见乡亲们最近一个个儿都喜笑颜开的么？而且，现在铜矿发行了那个什么内部股，在矿上的工人都买了，六个点的股息，不少不在矿上的人都争着去买，对了，你买了吗？这可比存银行合算的多了。”王富贵顾左右而言他，王康泰什么意思，他心里明白的很，不就是想撕毁协议，自己来搞这个铜矿吗？ 　　他实在想不通，王康泰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让他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怎么就调不过这个弯来呢？不管是谁包了这个铜矿，对村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个韩俊分明早就知道那里有铜矿，坑我们呢，你想想，要是这铜矿由我们自己来开采，一年得多少钱？第二个大邱庄也不在话下吧？那个时候，全国都知道咱俩的名字了，多好！”王康泰诱惑道。 　　富贵抬抬眼皮摇摇头道：“还大邱庄呢，没看新闻吗？绝对的权利最容易滋生腐败。村长，你就别瞎想了，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你说人家早就知道，他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地？原来这铜矿就在咱眼皮子底下，你见过有人来勘探过？我当了那么多年矿长，我也没见过，人家那是运气好。你这会要是反悔，可就太不地道了。”他现在已经摆明了立场支持铜矿现在的主人，别的不说，儿子现在就搞着运输呢。一个月下来，抛除损耗和成本，他家能净赚三万块。如果让王康泰重新获得了铜矿，这运输权在谁手里，还真是两说，看他如此的积极，尽管打着为村里着想的旗号，可在王富贵看来，他这么做实在太着痕迹了些。 　　“你就是摆明了胳膊肘往外拐了？”王康泰把眼一瞪，说道。 　　“村长，你这么说就有些过了，怎能成了胳膊肘往外拐？” 　　“好了！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自己想办法！”说罢，拂袖而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王富贵摇摇头，这人，一生只为名利。铜矿白纸黑字承包给了人家韩俊，他还能翻起什么浪头来？ 　　王康泰早先也不是毫无动作，本来找了个心腹的村民混入了矿工队伍，想煽动一下矿工消极怠工，反正干一天也是30块，干的快慢无所谓，但他却忘了，被韩俊安排在铜矿监督的白猛本身就是偷奸耍滑的高手，以前在汽修厂各种手段玩的叫一个纯熟。 　　自从给韩俊打工了之后，收入暴增又被安排到重要的位置上，立刻收敛了以往的作风，用心工作。矿工们刚有一点怠工的苗头，白猛立刻做出了反应，将两百多名矿工分成20组，改一天30块固定工钱为一天20，每个组安排采矿石任务8吨，每多开采一吨矿石，就加十块钱的工钱。不足8吨的，每少一吨，扣五块钱。 　　白猛的这个安排很巧妙，按照目前的生产规模，配合各种机械，一天开采矿石大约在180吨左右，极限也不过200吨，如果他们玩命干，便能一天拿到40块的工钱。但要消极怠工，对不起，那工钱可就要浮云掉一半了。 　　这样一来，想消极怠工的人可不敢乱来了，每个人无不卯着一股劲儿，工地上一路小跑的人比比皆是，谁不想多拿点工钱？而且这个做法也深得韩俊的赞同。 　　眼见这个计划失败，王康泰却并不死心，而韩俊发行的这个“内部股”则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俊一发行这个“内部股”，王康泰忍着心里想买一些的冲动，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突然发现，韩俊所发行的这个东西，完全没有法律的依据。 　　矿场的盈利能力已经摆在了眼前，加上这个机会，王康泰心道，这下“援兵”没该不会袖手旁观了吧？ 　　“昌明，你这运量不行啊，你瞅瞅，眼看我仓库就要堆满了，你可要加把劲啊。给，这是这个月的运费，八万六，零头就不给你算了。没问题吧？”白猛懒洋洋地坐在办公室里，刚吃了午饭一边剔着牙一边说着，顺势，把九摞码成一捆的钞票推给眼前的王昌明。 　　本来按照韩俊的意思，跟他运输队直接把费用打到账户上，还是白猛的恶趣味使然，软磨硬泡让韩俊同意了以现金形式支付人家运费的要求，并把原本属于会计的工作抢了过来。实则，白猛觉得给别人发工资的感觉太他妈爽了。 　　王昌明笑嘻嘻地接过了钱，装到了随身带着的大兜子里。他的样子像极了他的老爹，白白净净，说话一样地慢声细语：“谢谢白经理了，这事儿没问题。这不前一阵刚买了咱的内部股么，寻思着再过段时间上两部新车。”他家目前十辆卡车天天超载一倍，也稍显运能不足，好在铜矿对自己特别的照顾，并没有找其他的运输队，但他运输队要扩大规模，则是必须的了。 　　“少说没用的，我和曹阳可都等着你请喝酒呢。老实交代，去济南又好一个逍遥吧？”白猛笑骂一句，几个月的相处，让年龄相仿的几人处的极为熟络。经常在一起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哪……”正说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曹阳气喘吁吁地说道：“白经理快去看看，有人要封咱们的矿。” 　　“什么！？”闻言，白猛霍然而起，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迎面走来一群人，从笔挺的制服上来看，显然是一帮执法人员，更让他吃惊的是，他们并不单单一个部门！ 　　工商的，地税的，公安的，怎么还有……记者？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为首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胖子，指着白猛的鼻子问道。 　　白猛堆着笑脸，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一一分发，边说：“是啊，不知道诸位有何贵干？领导怎么称呼？” 　　胖子一挡白猛递过来的香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是镇里工商局的，接到举报，说你们无证经营，把你们的营业许可证拿出来看看。” 　　而他身边一个人说道：“我是公安局的，接到举报说你们非法集资，你是负责人吧，请说明一下情况。” 　　“听说你们这里还非法雇佣童工？请把所有的工人都召集起来，另外把工人的资料都拿给我们看一下。” 　　“你这边消防设施也不合格啊，还有大量的危险品。需要停业整顿一下。” 　　七嘴八舌的责问，让白猛不知道该先接谁的茬，而这帮人也根本不给白猛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要下达停业整顿通知书，又有记者在旁边拍照并不停的询问矿场的事宜，见这阵势，白猛有些慌了神儿了，他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儿？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矿区进来四辆轿车。 　　韩俊见到矿区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心里一沉，快步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 　　白猛一见韩俊来了，如蒙大赦，赶紧跟眼前这帮人说道：“稍等。” 　　拉着韩俊走到一边：“韩经理，这些人要封我们的矿！” 　　“什么？”韩俊眉头一挑，心思急转，自己一切打点的不错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却听白猛接着说道：“好像是镇里的人。” 　　“镇里的？”没待韩俊细问，万小明等人纷纷走了过来，询问事情的经过。白猛也没有细想他们的身份，见是跟韩俊一起过来的，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明。 　　此时，矿里已经乱成一团了，矿工们见矿上突然来了这么多执法人员，以为矿里出了什么事，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围了过来。可当他们了解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之后，顿时炸了锅。 　　“完了完了，矿要被封了。”一人说道。 　　便有人质疑“不是吧？咱矿好好的为什么被封？” 　　“说是非法经营。”听得不清不楚，但也隐隐约约。 　　“狗屁，村里都承包出去，怎么可能是非法。”这事儿是众所周知的。 　　“操！我刚买的内部股，这下打了水漂了！”还是有人不放心。 　　“我也是啊，我的钱啊！”刚才那人的话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让他们想到了此间的问题。 　　“怎么办？”出了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的。 　　“不能让他们封矿。”有人提议道。 　　“你想跟国家作对？还是想想赶紧把那些内部股换出钱来吧！”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矿工们议论纷纷，无不对铜矿的前景倍感暗淡，更有好事的，直接喊出要让韩俊退钱来。曹阳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喊道：“没事儿别瞎起哄，里面有误会，我告诉你们，谁不想干现在就可以走，内部股谁的不要，我曹阳全要了！”说的豪爽，他也有苦自知，这次不仅这么多部门联合执法，又有媒体记者参与了进来，想不停工，恐怕都难啊！ 　　这边闹的不可开交，韩俊眉头紧蹙，对万小明几人说道：“万哥，你看看，开业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找麻烦，真他妈的。” 　　可万小明几个人听完相视呵呵一笑，拍拍韩俊的肩膀说道：“怎么说咱哥几个也是矿上的工人不是？这点儿小事儿啊，韩俊你在这里看着，多少我也出点力。” 　　给了韩俊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一招手，带着与他一同前来的四人排众而出，走到一帮人跟前儿，斜楞着眼，看着公安局的一人问道：“你是哪个所的？我看这不太像警察啊？工作证带了吗？”他大咧咧的说着，丝毫不在意旁边记者摁响的快门和乱闪的闪光灯。 　　被问到那人一怔，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青年用戏谑的口吻跟自己说话，登时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这身警服不久是最好的证明，旋即眉头一皱：“你是负责人？” 　　万小明摇摇头：“我不是。” 　　“不是负责人一边儿凉快去。不要妨碍我们执法。” 　　“哟？这矿里头可也有我的一部分，少你妈的废话，有没有工作证？！没证件我知道你是不是冒充公安干警！？你信不信我报警绳起你来？”万小明把眼一瞪，不耐烦地说道。见他身后几个一起来的民警向上前不屑道：“想动我？真他妈太好了，我看你们家是攒够了钱了。” 　　那人听他口气如此之大，似乎对系统内的事情很熟悉，犹豫着，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一晃。却被万小明一把夺了过去，嬉笑道：“不过是个虾米，你充什么大头蒜？”随意的丢还了过去。 　　那人怒道：“你！你现在已经构成了妨害公务！”虽然叫嚣，可见这个年轻人口气不小，不知他的来路，加上旁边有记者，他们也不敢妄动。 　　“妨你奶奶个腿。等着！”不理那人的叫嚣，万小明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大哥大拨了个号码，摇头晃脑地找着信号边说：“邱叔，我万小明，我跟朋友合伙弄了个买卖，怎么刚开业你就找人上门捣鼓我？什么买卖？在那个吉什么庄上。恩对，就是吉戈庄，恩，是铜矿。你看看我，真抱歉，我忘了上供了，赶明天我去给你送上两万块钱你看合适不？不敢？还有你不敢的！？误会？你不问问这个矿是谁开的就派个彪子来？我告诉你，铜矿正主，是我铁哥们儿！就算不用我，也不是一般人能戳的了的！行了，这事儿我不跟我爸说，那，你自己跟呢个谁说。” 　　而他这么说着，记者的笔写的更欢实了，大新闻啊“太子党阻碍执法！”登上头条也不为过啊！ 　　说罢，万小明直接把电话递给目瞪口呆的民警，颤颤巍巍地接过电话，里头的咆哮声，隔着两米都能听见：“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去铜矿的？听个风就是雨？我告诉你，明天你就给我上北山当片儿警去吧！还不赶紧滚回来？在那里丢人现眼？”就算大哥大声音略有失真，可所长的声音他如何听不出来。 　　当听到“啪”的一声，所长摔了电话，他面如死灰地看着万小明，木然地把电话递了过去。 　　“你……你是谁？”他只觉得喉头有些干涩，说话都不甚利索，奋斗了多少年，才爬到队长这个职位，一句话，居然让他成了片儿警。 　　万小明指着停在远处的警车，说道：“上去看看那个牌，记好了，你说你们这帮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在留下来的已然是自取欺辱，他赶紧带着几个一同来这里的民警快步离开，怎么看，那背影都有些灰溜溜的。 　　万小明在这边忙活，其他几个人也没有闲着。 　　张炳顺，跟万小明一同来铜矿看看的青年，是个矮壮敦实的青年，平常总是一副不笑不说话的样子。此时走到为首的那个胖子跟前，笑着说道：“你是工商局的？” 　　当时，万小明生猛的表演还在继续，这胖子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这些人的来头，心里难免一虚，早就接到授意，这次完全是来找茬的，凭着他多年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让这个铜矿关上个把月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青年，貌似……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好相与。 　　但倒人不倒架，扬了扬头说道：“你看不出来？” 　　张炳顺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镇上的是吧？哪个镇？平度？哦，不对，平度是县了。这镇可多了去了。” 　　“昌立镇。” 　　听到这个名字，张炳顺想了想，笑眯眯地说道：“林所长都是老关系了，呵呵，家父张源凯我想你应该能认识，这个铜矿，家父也是知道的，一应手续都十分齐全，没有问题，我想是不是个别的红眼儿病的人暗中捣鬼呢？” 　　胖子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涨源凯可是他们所长的顶头上司，他的儿子怎么会在这儿？可听他的话不似作假，心里暗道不好，赶紧换了副笑脸，说道：“啊呀，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里头肯定有所误会，既然张局都知道这事儿，那一定错不了，我回去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我也正纳闷儿呢，这样正规的企业，怎么可能无证经营呢？” 　　“这才对嘛，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张炳顺客气的一问，可胖子显然经验丰富，打了个哈哈说道：“嗨，我一个小人物，不值一提。”说着，转头跟身后同行的几个同事说道：“事情已经明白了，里头所有误会，咱们回去好好查查。” 　　说完，跟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去。这个地方一分钟都不能多待，多待了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刚才公安的那活计显然已经折进去了，别看那青年问的客气，要是说了名字指不定后面被下什么绊子，这番姿态，没准儿他回头就忘了…… 　　万小明的嚣张跋扈，张炳顺的笑里藏刀，让韩俊看的瞠目不已，他就料到王康泰就要出招了，自从上次白猛跟他请示矿工有怠工倾向的时候，他就知道里头八成就是王康泰在捣鬼，但对那样的小打小闹，他根本就一笑了之。本以为他会一直小打小闹下去，去完全没想到，今天一上来他就发大招了，给自己弄了一出联合执法。 　　工商查自己的证照，税务查自己的账本，公安说自己非法集资连带雇佣童工，这都他妈什么事儿？ 　　当然，更让韩俊没有想到的是，万小明他们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摆平了他们，要说他们有些能量韩俊是知道的，可按韩俊原来的估计，这种事情他们最多是拜托一下家里的长辈斡旋一下，打个招呼罢了，此时看到这种情况，韩俊也暗道自己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不过他们如此行事，似乎直接就把旁边的记者当成了空气，韩俊暗自咋舌，媒体的力量他可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媒体的大肆鼓吹，他的博物馆在去年旅游旺季也不会那么火。 　　有心提醒他们几句，可跟他们一起来的唯一的一个女孩走了过去，她叫王爽，是万小明的女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家里不是行政系统的人。 　　“新记者吧？”王爽看着那名不断记录笔记的记者问道。记者一愣，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王爽接着说道：“有些新闻呢，不是想报道就能报道的，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些人的身份都很敏感，不管你是哪个报社的，你这个稿子是发不出去的，所以，还是省点力气吧。另外，滨海日报还缺个编辑，你拿着我的名片，去找他们总编，让他给你安排安排，不比你在外面东奔西跑要强的多？” 　　记者愕然地接过王爽递过去的名片，半天说不出话，这一打一拉，让他意识到，这些年轻人，显然不是好惹的。 　　“真他妈没意思，风头都让他们几个出了，不好意思啊韩俊，没给你帮上忙，不过你放心，以后要是有啥事儿，尽管开口。”高高瘦瘦的滕飞笑着说道，他老子分管全滨海市的各个开发区建设。 　　“就是啊，嘿！瞧小明子得瑟的。”方帅在一边嘿嘿直笑，他父亲在市委秘书处工作，能分到铜矿的干股，还是于长胜的关系。 　　韩俊则在一边摇头苦笑，说道：“张炳顺看起来还挺客气的嘛，比万哥强。” 　　“嘿！你可别被张炳顺那小子骗了，估计那个胖子要倒大霉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嘁。”腾飞撇撇嘴。 　　韩俊听他这么说，显然张炳顺还有后手，心里也不禁为那个胖子默哀了。 　　前来发难的这帮人，被这些个少爷们三言两语就打发的服服帖帖，掉头就走，也顾不上什么“联合执法”了。本来，这个就是有人授意的，眼见根本就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再纠缠下去，能有好果子吃吗？ 　　“谢谢，哥几个啊。你看今天闹的，实际上这破矿也没啥好看的，走，我请哥几个喝酒去，年终少不了大伙儿的分红。走了！”待那群人灰溜溜地走后，韩俊简单地给白猛交代了一番，领着这帮少爷匆匆离去…… 　　“这些人都是干嘛的？” 　　“估计家里是当官的，要不那些人能听他们的？” 　　“你真些心事，很明显是老板的朋友，操，你看看，人家多大的排场，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人打发走了，那些人还挑咱的毛病，不是找不再在么？” 　　“嘿！我还以为出大事儿了呢。” 　　“谁说不是呢，我还担心咱矿真能被封呢。真没想到咱老板这么厉害！” 　　“嗨！咱老板要不厉害，哪能想到承包咱这个矿？这个多少年的破矿，老板一来，你看，没矿也变成有矿了，啧啧。” 　　“嗳？老六，你头前不是说要卖手上的内部股么？正好我手里还有点儿闲钱，不如卖给我吧。” 　　“滚一边儿，这会儿谁卖谁傻逼。” 　　“哈哈……”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矿上的工人中产生了极大的轰动，他们几乎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多个部门联合执法要封矿的场面，在他们看来，那些人即便没有足够的理由也能让铜矿停工，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老板的这些朋友，居然就把那些人给轰走了，他们还不敢说什么。 　　连老板的朋友都这么牛逼，那么老板呢？ 　　说实话，矿上的工人，真正见过韩俊，并知道他才是铜矿主人的，并不多，在他们看来，能给老板打工的白经理，就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了。 　　不光矿工们如此想，曹阳的心里也不平静，韩俊跟他的朋友来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可刚刚万小明、张炳顺几人的“表演”他却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就算一直在后面没有出来，跟韩俊说笑有加的那俩位，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有些激动，能在背景如此深厚的企业里工作，且又受到老板的赏识，那前途，岂不是一片光明吗？ 　　可心中依然还是有些疑惑，毕竟韩俊的年龄实在太轻了一些，想到一直跟随韩俊的白猛就在身边，免不了想从他那打探出点什么来。 　　只是白猛那厮对今天的一行人也是一头雾水，他只知道韩俊跟市里有些领导的关系不错，但至于因为什么才能有如此好的关系，他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言语间有意无意地炫耀韩俊跟自己妹妹的关系，让曹阳纠结万分，为啥，自己就没有一个好妹妹呢？ 　　王康泰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他都在不远处密切地关注着，当看到一行执法人员到达铜矿的时候，他忍不住心头的一阵痛快，只要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勒令他们停工，再通过他的一番走动，判定他们的承包合同无效，自然可以达到收回铜矿的目的。 　　可当韩俊他们来了之后，王康泰突然发现那些执法人员一帮接一帮地离开了。心下大感疑惑，第一时间找到“援兵总指挥”询问，却被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你搞没搞清楚人家的身份就敢拿老子当枪使？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来头吗？……他妈的好自为之吧！” 　　听说，这些青年家里的势力，几乎涵盖了整个儿滨海市的领导班子，面对这种“强敌”，王康泰仰天长叹，此时的他不会再去考虑铜矿的归属权问题，他只祈求，韩俊诸事缠身，顾不上回过头来找他的麻烦…… 第二十三章 才子韩俊 　　韩俊有意的举动，有些意外，却轻而易举地平息了一场风波，就这个结果而言，韩俊在心里还是很感激陈老的提醒和告诫。而这个时候的韩俊，也知道了“铁板一块”是多么的重要，只有把后方经营成铁桶一般，才能让那些苍蝇没有下嘴的地方。把这些太子党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上，在铜矿未来的发展中，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至于那些苍蝇，韩俊是一定要拍死的，只是目前公司的事情太多，他还倒不出空来罢了。 　　3月底，去年引进的茶苗已经全部安全过冬，再等俩月就可以采摘炒制了。新场馆立时半年的建设已经装修完毕，开业在即。铜矿集资带来了大量的资金，立时让原本捉襟见肘的资金宽裕了起来，购买设备，招募工人，也被提上了日程，白猛更是连盖矿工宿舍的建筑队的都找好了，随时应对即将扩大的生产规模。 　　这段时间来，除了跟一帮太子党交流感情，韩俊就是转战新场馆、茶园、铜矿三地，一刻也不得清闲，就连校长拜托他的邀请于长胜参加校庆的事情，韩俊都没空去知会一声，毕竟他自己的都不去，要是把人家忽悠去了，自己不现身也不太好。 　　只是韩俊完全没有想到，他之前无意的一个举动，却引起了另外的一场风波。 　　4月2号这天，安排了完公司里的事情，韩俊难得有空，早早地回到了学校，可当他回到宿舍一看的时候，床铺上居然放着二十多个信封。 　　“这都谁呀？”见散落了一床铺的信件，韩俊眉头微蹙，跟他目前还有通信来往的，除了远在哈尔滨的小鼻涕妞，也没有别人了啊。狐疑地收拾起这些信件，韩俊发现，里头的确有那小丫头寄来的信，而另外的一些，则根本没有贴邮票，地址也都是校内的，显然是托人送过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一头雾水，不过想到最近一直很忙，也没空给那丫头回信，就先拆阅了她寄来的那几封信，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琐事，她已经顺利考入当地的重点中学，不过字里行间对于韩俊这种不爱回信的作风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看的韩俊会心一笑。 　　不过在看到其他信的时候，韩俊傻眼了…… 　　“……很仰慕你的才华，喜欢你积极阳光的心态，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 　　“……我的心扉为你敞开，期待你温暖的怀抱……” 　　“……很喜欢你，希望能在某天，与你畅谈生人……” 　　看那娟秀的字体，显然是女孩子所写的，却是一封封内容各异，主题相同的情书，看着这些或婉约含蓄，或热情直接的话语，韩俊直觉得面红耳赤，挠挠头喃喃道：“这……怎么会这样？”韩俊有些懵了，百思不解为什么会收到这样的信，他在学校出现的时候并不多啊？ 　　“哟！老大回来了！”正在韩俊绞尽脑汁想缘由的时候，海子他们几个相伴回来了。见多日未见的韩俊居然出现在了宿舍，兄弟几个大感惊讶，他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诡异行踪，上个学期几个兄弟都已经习惯了，加上学校里不少关于韩俊的传言，他们几个是最为见怪不怪的，反正纠察科根本把709当成了禁地，他们几个有时候也会外出玩的很晚才回来。 　　“哈！老大，你在看信？”刘亮捂嘴偷笑。顺便扬了扬手里多出来的几封信说道：“这是我们系的美女托我给你的，具体什么内容，我就不知道了，不顾估计上都是大同小异。” 　　说罢，几个兄弟哈哈一笑，张炜也不甘示弱地将几封信双手恭敬地递给韩俊，口中说道：“老大，我的对你的敬仰之情实在难以言叙，向您这种整天不见个人影的人，都有这么多美女喜欢，哎～实在太没天理了。” 　　“啊？怎么回事啊这是？”不理他们的揶揄取笑，韩俊一头雾水地问道，这事实在太诡异了，以前也没见有这么多热情的姑娘啊，虽然，接到这些信的时候，韩俊还是有些小得意的，被异性瞩目，只要没毛病的，换了谁也会得瑟一阵的，韩俊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为何会这样，倒让他有些迷糊。 　　“老大，校庆那天你没来吧？”耿默问道。 　　韩俊点头：“是啊，家里有事。” 　　“家里有事”成了韩俊一直的借口，只是完全没有考虑到，谁家跟他家似的，天天这么多事儿？只不过同寝的几个兄弟早就对韩俊这个蹩脚的借口习以为常。海子说道：“老大，校庆那天，你们系可是大出了风头。” 　　“我们系？” 　　“你不知道，当时，你们系的合唱团六十多人一登台，刚一亮嗓就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完全是一首新歌呀，那叫一个清新脱俗……” 　　原来，韩俊当初把那首歌的歌词和简谱，交给宋菲之后，他就没再过问那事儿，校庆的时候他自然也是没去的。可是，经过一个多月的合练，经管系的这首新歌却博得了满堂彩，“内容积极、励志，乐曲清新脱俗、朗朗上口。”是评委们给出的评语，更为难得的是，这首歌，是大家从未听过的原创歌曲！ 　　尽管当时的评委大部分是艺术系的声乐老师，多少对本系有点照顾，可经管系还是以满分干掉了艺术系的合唱团所演唱的《明天会更好》，毕竟这首歌从新意上来讲跟经管系的这首新歌相差太远。 　　而学校也当即决定省内高校艺术节，滨大就会派出经管系的这首《阳光总在风雨后》为参赛曲目。 　　在当天晚上颁奖的时候，艺术系的老师免不了要关心一下，这首歌的来历，当问起经管系合唱团的负责人宋菲的时候，她的话却在学校引起了轰动。 　　“实际上这首歌，是我们系的一个学生创作的，我仅仅是安排一下合练而已。”宋菲如是说。 　　可当问起这个学生是谁的时候，“韩俊”的名字一出，立刻让台下的众老师学生议论纷纷。这个名字，在上个学期就响彻了整个儿校园，虽然过了一个寒假，可“滨大最牛学生”的这个名头他们却没有忘记！不仅世家不俗，运动会上又为滨大扬威，这次，他居然还作词作曲了一首新歌！？这也太强了吧？不是没有人想到这歌是其他人创作由韩俊代为转送宋菲让她安排合唱，可那样的话，一般都会说明的，而宋菲既然那么说，自然不会是信口胡说的。 　　这次，韩俊给别人的印象，不再仅仅是一个桀骜的富家子，而多了一个“才子”的名头。再次让完全不知情的韩俊成了校园里的焦点人物。 　　至于他在学校是哪个专业，甚至哪个宿舍，早就被人打探的清清楚楚，而这些信，则是某些大胆的女生所为。 　　“老大，你这次可真出名了，啧啧，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就凭着这歌，老大，没准儿以后你还能当个歌星啥的，就算你自己不唱，给他们写歌也能赚不少啊！”海子感叹道。引得一众兄弟附和纷纷。 　　听完海子的这番叙述，韩俊才明白到底是这么回事，不以为意地笑笑，写歌能赚多少钱？跟他的铜矿比起来，根本不能同日而语，说道：“我说这歌不是我写的，你们信吗？” 　　如果换了其他人说这话，或许他们还能相信，可韩俊即便是对同寝的这些兄弟来说，也太神奇了些，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这帮兄弟都是认为，一切发生在韩俊身上的稀奇事，都不会感到奇怪。听完韩俊的话，几个人都是摇摇头。 　　韩俊心道：“反正笔记上记载了那么多的歌，没事儿的时候，弄出两首来让别人唱一下，自己听听也不错。全当玩票了。”但他却不知道，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些歌，要么是未来十分流行的曲目，要么就是笔记的原作者十分喜欢的歌曲，但无论哪一种，只要一经推出，必然会受到广泛的欢迎。 　　“对了老大，我们系的声乐老师一直想找你谈谈，既然你今天回来了，不如找她去谈谈？”刘亮提议道。这两天，艺术系的老师一听这个乐曲，爱才之心大升，直想找韩俊谈谈，要是能说服他转到艺术系，那自己也多了一个得意门生啦。 　　韩俊却说：“嘿！我哪有空？这事儿你们可别给我瞎揽，我忙着呢。” 　　“好吧好吧，不过老大，你既然这么忙，你看……”张炜指指韩俊身边那一摞信，说道：“这么多姑娘，您一个人多吃多占可就太不地道了，不如让出几个给兄弟们啊？” 　　“对啊！”这话立刻得到了大伙儿的认同，纷纷打趣道。 　　韩俊哈哈一笑，直接把信扔给了他们：“你们自己挑吧，我可没工夫伺候那些姑奶奶。没准儿根本就是愚人节人家开玩笑的，我今天回来就是想休息休息，最近太他妈累了。”说罢，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舒服地申了个懒腰…… 　　只是，虽然韩俊不在意这首歌的影响，可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首歌，无意间给他自己开了一条特别的道路…… 第二十四章 所谓理想 　　“今天听说大四的学生已经开始计划分配到各个单位实习了，也不知道咱们以后会分到一个什么单位。”想到今天在系里听到的消息，海子不无感慨地说道。 　　因为韩俊的“回归”，709宿舍为数不多的齐聚卧谈会，在熄灯之后又开展的如火如荼，从各自班级的琐事谈到学校里近期的新闻，从某个女生的八卦，谈到韩俊这次校庆所写歌曲获得的成功。总之，虽然毫无主题，却是一个个都能让大家都兴致高涨，且极其感兴趣的话题。 　　听到海子这么说，耿默说道：“二哥，你现在考虑这个太早了点吧？咱们才大一好么？” 　　张炜接茬：“话不能这么说，十年弹指一挥间，时间过的可太他妈快了，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你自己想想，咱这一个学期过的是不是很快？要说四年时间，真不长，听说现在政策总是在变，还真不知道咱们大四的时候能分到什么样的单位去呢。” 　　“嘿！我一点都不担心，反正我已经接近了自己的理想了。”刘亮说道。 　　“哟！老五，你啥理想？为建设祖国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吗？”海子乐了，打趣道。 　　“少扯没用的，我从小喜欢画画，一直画了这么多年，当专业的画家不现实，可专业却是我喜欢的，你们说是不是贴近了我的理想？”刘亮问道。 　　“理想这种东西，嘿，对我跟哥哥来说就跟浮云一般，太他妈飘渺了，说的好听点，是咱们要为之奋斗的一个目标，实际上又有几个人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差不多都变成梦想了。”小鼓撇撇嘴，毫不在意地说道。 　　“小鼓，你这么说可就差了，你啥都不想吗？”耿默道。 　　大鼓接口说：“嗨！你们比我俩强多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上学，老师问我们，长大以后要干什么，当时我很牛逼地说，我要当解放军，可现在看看，还不是来这里上学，高考没考好，调剂了这么一个破专业，枯燥又无趣，你们多好啊，老七以后最不济也能当个老师，工资不说，一年两个大假是少不了的，老六英语那么好，以后就算不能当翻译，去干外贸也不错；刘亮刚才说了，二哥以后可是大律师了，老大……嗨，老大就更牛逼了，学校的分配恐怕老大都没看在眼里。” 　　他俩这话让除了韩俊之外的几个兄弟唏嘘不已，当时计算机这个专业还比较冷门，整天面对枯燥的程序，没大有太多的人感兴趣。但韩俊却不一样，他知道在未来计算机将会迎来一个多么迅猛的发展，而在不久的将来，这可是个极其暴利的行业！ 　　当即说道：“大鼓小鼓，你俩可千万别小看了这计算机，我敢保证，只要你俩把专业学好了，以后的发展是你俩都无法想象的。” 　　“嘿！老大，是不是真的啊？还是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小鼓问道。韩俊家里有些背景他们多少知道点，但韩俊从来不提家里，他们也不问，但既然韩俊这么说，没准儿是有什么消息。 　　韩俊笑笑：“消息倒是没听到，但请相信我的眼光，当然，如果你们俩吊儿郎当地不好好学，结果自然就是一样的了。”韩俊说道这里，心里忽然一动，等到96年的时候，这些人正好儿赶上毕业，而那个时候，不正是那个什么网络发展的最为火爆的时候嘛？“可要是你们俩技术不错，那根本不用担心学校分配的问题，我包了。” 　　“我靠！老大你太偏心了！你有路子只帮大鼓小鼓，那剩下的兄弟们呢？”听到韩俊的这话，大鼓小鼓还没来得及反应，张炜立刻抗议道。对他们来说，韩俊的这话无疑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重磅承诺。 　　“对啊，老大，你怎么能厚此薄彼？”海子也跟着起哄。 　　韩俊赶紧举手投降，说道：“我说哥儿几个，咱当初能分到一起，就是缘分，现在不还早吗？不过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但凡兄弟以后需要帮忙的事情，只要力所能及，我韩俊绝对两肋插刀啊。”韩俊心道，自己寝室的这几个哥们儿，涵盖了不少的专业，只要三年以后他们学有所成，多多少少自己也能绑上忙，甚至，为自己所用也不是不可以的。 　　“瞧你说的，我们还能让你插刀啊。”张炜笑道：“只希望老大以后发达的，多多提携我们啊。” 　　“哈哈～”张炜可怜兮兮地说着，引得709宿舍笑声一片，而这个时候，纠察科的人正溜达到709附近，听到里面的笑声，脚步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巡视去了…… 　　“哎，老大，能不能问你个问题？”笑声过后，耿默问道。 　　“兄弟们还有啥话不能问的？”韩俊道。 　　“向你现在都已经……啊……这么出色的，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啊？”耿默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措辞，韩俊的背景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高不可攀的，既然有着这种背景，而且韩俊平常也神出鬼没的，为何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上学呢？而且，像他这样的人，对未来，又会有一个什么样想法呢？他的这个问题，几乎也是宿舍里其他几个兄弟极其想知道的。只是，他总不能说：“老大，你都这么牛逼了，还来上学干嘛？” 　　“我的理想？”突然说起这个话题，韩俊一时间有些蒙，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我的理想是什么？”遥想当年，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体育生，整天在母亲的唠叨和老师的教育下度日，那时，他的理想就是能考上大学，找个工作，可自从那天，捡到了那本笔记…… 　　一切都不一样了，轻松地帮舅舅解决了难题，绿石让他获得了第一桶金，转而又与市里的领导达成了良好的关系，而此时，他更是有了属于自己的铜矿，一座储量极其庞大的铜矿，让他未来将获得的财富，是一般人永远也想象不到，甚至他自己在未捡到笔记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赚钱吗？不，即便仅有绿石博物馆，就足够他衣食无忧了。那，难道是为了验证笔记里所记载的东西都是正确的吗？自从帮父亲逮住了那个劫匪，就不难猜测了。抑或是想推演一下未来？经过这么多的事情，韩俊觉得即便不用自己推演，该来的也还是会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笔记里的某些事件一行行一幕幕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对！是改变！如果没有这本笔记，或许自己的一生就会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参加93年的体育生测试，参加93年的高考，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两说，然后就那么庸庸碌碌地一辈子。 　　可现在的他，却拥有那本《重生记事簿》，虽然里面记载了大量让他有凌驾于绝大多数人的实力的方法，同样的，里面还记载了不少让他看到为之触目惊心的内容。 　　命运这个东西，对韩俊来说实在太过玄妙，笔记所带来的财富，他自己觉得本身就是意外之财，而如果能凭着他所得到的财富和人脉，去做一些事情，那么，笔记里所发生的那些惨剧，不见得不可改变！当然，这个前提，是他必须要达到有那个能改变事件发展的能力！ 　　在这一刻，韩俊忽然觉得一股豁然开朗的感觉。只是这些东西，跟宿舍的这帮哥们儿似乎没有必要提及。他们不可能相信在未来的几年里即将发生的几件大事的。 　　微微一笑，说道：“我感觉，所谓理想这个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或者自己的经历改变而改变，我小的时候，理想就是考上大学，现在看起来已经实现了，而我现在的理想，呵呵。说出来，怕你们不信。” 　　“咦？你倒是说说啊。”海子追问道。 　　“我要征服世界！”韩俊随口说道。 　　“我靠，真的假的？”张炜惊讶道。 　　“你傻了是吧？当然是假的了。”韩俊笑骂一句，转而说道：“现在的理想，很简单，让好的事情更好，让坏的事情变好，如果不能变好，就让他变得不那么坏，如果实在无法改变，就要把结果弥补起来。” 　　“呃……”听他这么一说，宿舍里的几个兄弟都迷糊了。 　　张炜挠挠头，说道：“老大，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有点儿像老和尚说的，太有禅机了，死活听不懂啊。” 　　“对啊，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儿像希望世界和平一样啊。”刘亮笑道。 　　韩俊则不以为意道：“恩，是不是很伟大？” 　　“太他妈伟大了，不过貌似很难啊。” 　　“难吗？我感觉我跟超人的区别就是我把内裤穿在了里面啊。”韩俊臭屁地说道，让整个儿709又陷入了哄笑。 　　此时的韩俊心里暗自想到“时间差不多了吧？市里面可得给他们打个招呼……”想到这里，韩俊心中已然定计。 第二十五章 老丈人要当“带头大哥”？ 　　随着铜矿生产越来越稳定，博物馆新场馆建设的有条不紊，韩俊的事业正在缓缓起飞，随之而来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学校这边，韩俊基本上不怎么去了，只是下到辅导员姜峰，上到系主任、校长，都对韩俊照顾有加。他来不来学校其实也没啥，对于韩俊这样的学生，普通的校规对他几乎没有约束力，毕业后能不能分配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甚至好的工作分配名额，没准儿还要仰仗韩俊从中斡旋，况且韩俊只是行踪不定，加上偶尔玩玩失踪罢了，并非那种惹是生非的刺头。对韩俊的这种来去随意的做法，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4月中旬，位于高科园的博物馆新场馆，历时半年多终于全部完工，择日剪彩。作为高科园旅游区的一块招牌式的场馆，绿石博物馆光在装修上就花了接近一百万，秉承着老场馆的古香古色，不管是在用料上，还是细节上，都做到了精益求精，庄重大气之下，又不失温和，不会给人一种太过严肃的感觉。不管是韩俊还是老朱，一见之下都是大为满意。人员的配备在卫青元的主持下进行的有条不紊，旅游淡季，老场馆所需的人员不用太多，很多有经验的介绍员都被分到了新场馆带新人。 　　铜矿的生产很顺利，在白猛明确的奖惩制度下，工人的工作十分努力，而太子党前段时间的高调亮相，让某些想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望而却步，倒不用韩俊太担心，此时的他，正在研究着如何把新场馆经营的更加出色。 　　不过，所有人都在忙碌新场馆的事情，韩俊这两天却频频接到白猛的请假电话。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怎么在乎，谁家没点儿急事？更何况白猛跟了他一年有余，加上白悦的关系他也不会介意，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现在大家都在忙，他却整天请假，就算韩俊不说，别人也难免会有微词。 　　韩俊也不得不提醒提醒他。原定4月25号新场馆剪彩，24号这天白猛又请假了，到处找不到他的韩俊有些恼火，当即打了他的手机…… 　　“猛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你是怎么起表率作用的？铜矿那边你不管了？” 　　听韩俊上来就是一通训斥，白猛也知道韩俊此时心情肯定不好，可也忍不住的叫屈：“我的韩大经理，你可真冤枉我，我实在很无奈啊。” 　　听到他故意压低了的声音，韩俊疑惑道：“怎么回事？” 　　白猛无奈的一叹，说了句“你稍等。” 　　电话里传来一阵关门声，似乎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道：“我家后院儿失火了，家里都闹翻了天了，我不在家坐镇能行么？” 　　一听这话，韩俊愣住了，问道：“啊？出什么事儿了？”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我妈跟我爸吵，我爸跟白悦吵，我爸我妈又跟我吵，我是一个头两个大，都翻了天了。” 　　“为什么啊？”听他这话，韩俊一头雾水，过年时见的不还好好的么？这才多大一会儿就翻了天了？ 　　“太多事儿了，你没事儿吧？我一件件和你说说……” 　　过年的时候，韩俊第一次去到白悦家，白悦的妈妈对他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一个帅气又成熟稳重的孩子，最为难得的是，还是个大学生，而且家庭条件也很不错。加上白猛在一边旁敲侧击地表示韩俊为人很好，能力不俗，且不断暗示韩俊跟妹妹的关系，虽然嘴上不说，白悦的妈妈在心里已然默许了他的存在。 　　只是父亲白长山跟她想的却是不同，听了白猛的一些叙述，韩俊在他眼里的确是个很出色的少年，但他越是出色，白长山的心里反而有些迟疑了，特别是再从白猛那里了解到韩俊家庭条件很不错之后，找到了白悦…… 　　一再告诫白悦，目前是高三关键的时期，一定要以学习为重，千万不要因为别的事情而分心，白悦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老爸的话外之音。 　　只不过她想阳奉阴违却也被白长山看了出来，无奈之下，告诉她，像韩俊这种人家，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能攀附的起的，自古以来就将就一个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他的这番话更是激起了白悦的逆反，好像他把韩俊说成了那种始乱终弃的花花公子一样，死活不愿再跟他谈下去，俩人闹的很不愉快。 　　倒是白猛在里面两头劝说才算平复了下来。 　　“啊？你爸不同意我俩交往啊？”韩俊问道。 　　“嗨！只是里头有点小误会，有我在这事儿你就放心吧。” 　　“哦，那你接着说。” 　　这事在白猛看来还是一件小事，更让他烦恼的，却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就在前两天，白猛下班回家之后，发现家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父母皆是阴沉着一张脸，白悦也有些闷闷不乐，虽然再铜矿干了一天的活加上路途遥远白猛十分的疲惫，可这种情况不问问他哪能甘心？ 　　于是他先找到了妹妹，只是得到的回答却是父亲和母亲刚刚大吵了一架，至于原因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妹妹从他们只言片语里也听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说父亲好像要干一件什么事，而母亲是坚决的反对，俩人意见不一，遂发生争执，随着争执的升级，险些动手，要不是白悦在一边拦着，恐怕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了。 　　听妹妹说的这么严重，白猛也不能掉以轻心，无奈之下，只有偷偷把妈妈叫到一边细细地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还真是他们单位工作上的事情。 　　白猛的父亲在毛纺厂担任生产车间的一个车间主任，早先就听说厂子里要改制，毕竟毛纺厂现在大家都知道效益不太好，没准儿改制之后，效益能好起来，大伙儿还挺高兴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让白长山知道了这个所谓的“改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长山这人，自认为大小是个领导，工作上要积极努力，而领工资的时候，往往都去的比较晚，做一个不求回报的姿态，多年来都是这个习惯，前两天去财务领工资的时候，他依然是最后一个去的，可还没进财务室的门，财务室两个会计的对话，却把白长山惊的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觉得快到下班了，已经没什么人回来领工资了，两个会计先来无事自然就开始闲扯，说着说着，不免把话题扯到了现下厂里广为流传的“改制”上去。 　　贾会计说道：“咱们厂估计开不了多久了。” 　　许会计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我听某人说，孙厂长跟人家都谈的差不多了，前两天开小车来的那帮人你看到了吗？”显然贾会计对这件事有极多的内幕消息。 　　“见了呀，有什么不妥？”许会计依然很不解地问道。 　　“他们就是评估公司的，嗨，说什么评估，一顿马尿灌下去，他们还评估什么？还不是厂长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怎么个意思？” 　　贾会计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要把咱厂给整体出售了啊。” 　　许会计还很高兴，说道：“那厂长是不是要买很多钱，去年年终的时候，好像咱厂年终报告里还说咱们厂固定资产几千万呐，要是厂长把评估的人灌醉了，岂不是卖到上亿也可以？” 　　对于许会计的话，贾会计嗤之以鼻道：“你傻不傻？他能那么干？分明是他想自己买了场子，要换了你，你怎么个操作法。” 　　原来是这个原因，许会计不免有些担忧道：“啊呀！这么说来，这评估……” 　　贾会计说道：“就是呀！打个比方，你看咱厂那些89年上的设备吧？我听说评估报告里都写得是65年的，这得多大的差距啊？要是65年的设备，就得当废铁卖了。” 　　“天哪！这也太黑了，不过关咱们什么事儿？”许会计惊诧莫名。 　　贾会计道：“谁说跟咱们没关系，等他拿到了厂子，我估计，咱们厂的这些工人，他起码要削掉一多半，把优质资源集中起来，剩下的直接转手一卖。厉害吧？” 　　许会计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会计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不过后路我可找好了，我不爱给私人干，找找关系我就把关系都转到国棉六去。要么你也赶紧找后路，要么你就卖点东西上孙厂长家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留下。” 　　听到这里，白长山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咳嗽了一声，走进了财务室，只是当他问起：“这事儿是不是真的？”的时候，俩会计异口同声地否认，刚才啥都没说。 　　可他却不能当啥都没有听见！他整天跟厂里的这些设备打交道，这些设备的价值是多少他自然清楚，好吧，就算贱卖了，也不管他的事，可听到居然要削减大半的工人，他可再也忍不住了，保不准他或者他的妻子就要成为被削减的人当中之一！ 　　当天下班回家就跟老婆商量，要搜集厂长贪污腐败的证据，实际上这些东西非常的容易找，光是公款吃喝就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那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并且，他要带着这些证据到市里去上访，去揭发！ 　　对于丈夫这种正义感过头的举动，白长山的妻子很不理解，并坚决的反对，枪打出头鸟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何苦去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虽然白长山拿出没准就要被强制内退为理由，可妻子依然不同意，并且说，“早先韩俊就说了，听说厂里政策不稳定，如果厂里有什么工人活动，不让我们参加，这下，你倒自己组织起来了，万万不行！” 　　白长山苦劝无果之后，决定一意孤行，这下妻子也不干了，俩人遂起了争执，白猛见到这种情况，则去劝他老爸，“爸，就算下来了就下来了呗，反正我赚的钱也足够养家了。” 　　可执拗的老白，根本不搭理小白，他不愿意花儿子的钱，整天想着搜集证据，如此一来，白猛家里立刻不得安生，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闹的四邻不安，他们居住的是毛纺厂的宿舍，左邻右舍都是同事，“改制”变成了低价售卖，一时间毛纺厂里人心惶惶，不知不觉这事儿自然传到了厂长的耳朵里。 　　自然又把白长山叫去训斥了一顿，以扰乱工人工作情绪的由头，把他从车间主任一撸到底成了一名普通工人，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家里不安生，老爹老妈天天心情郁闷，动不动就吵架，白猛也没心思工作，是以，才整天这么请假。 　　“你的意思是，你爸死活要当这个带头大哥！？”韩俊惊讶的问道。 　　听着白猛絮絮叨叨地说完，韩俊对整件事情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可知道了白长山居然要出头去上访的时候，不免大惊失色。 　　笔记里可是记载了这么一遭，毛纺厂的一个员工上访，结果自然是被厂方通过关系压了下来，而他本人也被人雇了打手殴打致残，从而导致了那场激烈的冲突。 　　国有企业改革，笔记里涉及的并不是太多，隐约提到有些弊病，让某些人从中大获其利，如果换了平常，韩俊或许会想办法避免这场冲突就足够了，毕竟要死人的。可眼见居然是未来老丈人要当“带头大哥”，这个出头鸟的下场可凄惨的很，他怎么允许老丈人被人殴打！？ 　　“带头大哥？是啊，我也不知道我爸犯了什么魔怔，非要出这个头。”白猛说道。 　　想到“带头大哥”的下场，韩俊就忍不住的一顿焦急，就算白长山暂时不同意他跟白悦交往，只要日久根本不是问题，可他要出了什么事，白悦一家人该怎么办？ 　　韩俊厉声说道：“这件事你跟伯父说，千万不要出这个头，详细的情况我来办！出头的后果十分严重，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后面有什么势力，这不是迎着脑袋往铁板上撞吗！？” 第二十六章 没鸡叫，天还不亮了？ 　　韩俊嘱咐了白猛几句，便挂了电话，白长山居然成了主事人，却是韩俊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突然变的棘手了起来，笔记上记载的是6月底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可那名带头的工人是什么时候去上访，什么时候被打，却是毫无记载的。毕竟作者也不是参与者，当然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或许是他时候才知道的这件事，发现伤亡太过惨重从而记在了笔记上。 　　既然会发生，那么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扼杀在摇篮里，现在已经是4月24号了，离事发虽然韩俊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想来也不会太久，左思右想，韩俊估摸着，如果这件事情作为“导火索”，那么相隔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差不多应该是在6月份的某一天。期间，白长山应该去串联了大量的工人，否则也不会闹的那么大。 　　“或许还有时间！”韩俊心里如是想到。 　　但是，实物绝对，韩俊也不敢保证，事发的时间一定会是在六月份。他跟白长山仅仅见过一面，并不熟悉他的性子，回想着白猛刚才所说的话，看那个样子，白猛也拦不住他几天。要是到时候他头脑一热，直接跑出市府难免出事，既然的厂长已经把他一撸到底，或许此时的白长山已经被人盯上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韩俊就是一阵挠头。 　　“该怎么办呢？” 　　韩俊思索了一阵，心道“天大地大，性命最大，明天新场馆剪彩，先给于大叔打个招呼，问问他那个该死的毛纺厂改革是个什么意思，至于白叔叔那边……” 　　韩俊又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白猛的手机。 　　“韩俊，还有什么吩咐？”白猛问道。 　　韩俊想了想，说道：“白哥，你那些兄弟们都还好使吧？” 　　“恩？”听韩俊这么说，白猛一怔，这事儿跟他的兄弟们有什么关系。 　　“叫几个身手好的兄弟，盯着白叔叔点，千万别让他去上访，知道吗？如果你是在拦不住，也要让你那几个兄弟盯紧了他！”韩俊嘱咐道。 　　“啊？呵呵，不至于吧，又不是去打仗，我跟我爸说说还不行？多大点儿事啊，你看你，真不用，给我几天假，我说说我爸就没事儿了。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白猛笑道，听到韩俊这么关心这件事，他的心里一暖，心道“老爹，你可看走了眼，人家韩俊仗义着呢。” 　　“放屁！我告诉你，立刻按照我说的办！出了任何事，都是你承受不起的！你认识我这么久，我小题大做过吗？能收购一个企业的人是一般的人吗？我现在都不敢说能收购一个工厂！你爸这事儿厂里已经知道了，那边的人能不知道？没准他现在就已经被盯上了！你说你那脑子长屁股上了吗？换了你，你怎么办！？”韩俊急了，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臭骂。 　　电话那头的白猛被韩俊的这通咆哮，骂的目瞪口呆，不由地喃喃道：“这是我爸爸……还你你爸爸啊？” 　　“少跟我扯些没用的！”韩俊知道事情的后果，可白猛不知道，要是不盯得紧一点，难道让白悦有个残废老爹？要是事发了，即便自己找出凶手，就算亲自宰了他，也还不回一个健康的白长山。 　　不由的，韩俊的语气重了些，现在的他，生怕白猛把这话当耳边风，说道：“我跟你说，我感觉收购毛纺厂的那人，不是一般的商人，无论如何，必须照我说的办！小六，大刚他们从现在开始放假，仅仅盯着你爸，你明天就去买个大哥大，给他们一台，随时保持联系，你在家盯着，他们在外头盯着，只要你爸不在家或者厂里，必须有人看着！” 　　“可……可是，我那几个兄弟都在咱公司上班呢。博物馆、铜矿，没有保安可不行，要是抽掉了一半，剩下的也太辛苦了。”白猛说道，这话不假，自从白猛跟着韩俊“发达”了之后，以前跟他玩的比较好的十几个小兄弟都被安排进了公司，分散到各个地方，大部分担任保安，有激灵的，还去博物馆当了业务。在白猛的威势下，一个个收敛了小混混的习气，专心的工作了起来，特别是在博物馆的这几个，工资待遇好只是其一，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漂亮的介绍员，要是干些惹人厌的事情，不用韩俊说，白猛就收拾他们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不能少于5个人。”韩俊说道。 　　“这……”虽然韩俊这么关心自己的父亲让白猛很是感动，可这也太难了，他现在虽然名义上是金芳的副手，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白猛跟韩俊的关系很微妙，而且白猛也确实很努力，就连白猛自己也把公司的是当成了自己的事，如果抽调五个人来看着自己老爹，那种感觉让他很古怪不说，铜矿和博物馆也需要人啊，而且新场馆开业在即，让他们如何走的开？“那好，韩俊，谢谢了！不管怎么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照你说的办。”电话那头的白猛重重地点点头，既然韩俊把这件事想的这么严重，如果他在吊儿郎当地不当回事，也太不地道了。毕竟，那可是自己的老爹，尽管，他并不知道韩俊为什么会这么着急这件事。 　　4月25号，上午11点18分，位于高科园旅游功能区一隅的“滨海绿石博物馆旗舰馆”正式剪彩，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市委，高科园管委，石老人风管委的相关临到莅临剪彩，当于长胜与朱培江合力剪下了团火红的绣球之后，新场馆正式营业！而门前摆放的一溜各个单位送来的花篮，不难看出它所受到的瞩目程度。 　　这个新场馆，比就场馆规模扩大了近一倍！格局分布还是按照老场馆的相同，只是在一楼，又多了许多从山体上开采出来的“旱石”，体型庞大，只是放在梁高6.5米的大厅里，一点也不显得局促，反而成了别致的一景。 　　在朱培江的陪同下，相关领导成了绿石博物馆新场馆的第一批访客。同时，诸位领导也对博物馆的旗舰馆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这些事情，都是韩俊早就安排好的，而且这个消息，将在今天下午发行的滨海晚报上，占得头条。 　　中午的时候，没有想老场馆开业时，人家匆匆就走，在韩俊的邀请下，一众参与剪彩的人员都来到了市区的一家颇上档次的酒店举行庆功宴。 　　推杯换盏间，宾主尽欢。 　　其间，抽了个空闲，韩俊接着敬酒的机会凑到于长胜身边，这样的场合，韩俊保持了他应有的低调，毕竟，他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过多的媒体曝光，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少好处。 　　“呵呵，小韩啊，新场馆开业了，你可要好好干，这可是咱滨海的一大特色哟。”于长胜与他碰了碰杯，赞许地说道，见韩俊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些许欣喜的意味，于长胜奇道：“怎么？还不满意？” 　　对于于长胜的夸奖，韩俊不以为意地一笑，有了心事的他实在高兴不起来，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到这里，韩俊悄声问道：“于大叔，毛纺厂改制的事情，你知道吗？” 　　“恩？”韩俊这句与今天主题毫不沾边的话让他一怔，旋即答道：“企改领导组一直在做这些事，市委统筹一下，怎么了？哟！翅膀硬了，想掺和掺和？”说着，忽然想到韩俊目前的财力，于长胜若有深意地一笑。 　　韩俊却说：“没有的事，我的钱都投矿上去了，哪有闲钱掺和那些事情，我想知道毛纺厂是谁在操作企改的事情。” 　　“你……跟他们还有业务往来？”听说韩俊不是想干这个，于长胜不由一问。 　　“嗨，这事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于大叔，听说毛纺厂企改里头猫腻很大啊，几乎是相当于把企业给贱卖给个人了，这事儿你管不管？”韩俊说道。 　　“恩？”于长胜闻言眉头一皱，沉吟了片刻，拍了拍韩俊的肩膀道：“小韩啊，你可知道，现在国企改革可是重头戏，咱们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其间有些问题，在能容忍的范围之内，还是秉着国退民进的原则，经济搞上去了才是首要的，首长也说了，发展才是硬道理，不能因为一些小差错阻碍了改革的进程，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 　　“可……”韩俊刚待说什么，于长胜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笑着说道：“你的铜矿搞的就不错嘛，好好搞，你现在的精力，可要放在那上面哦！”冲韩俊点点头，转而接受其他人的敬酒去了。 　　“哎！”韩俊心里暗叹一声，于长胜这么说，摆明了不帮忙，韩俊想想也是，如果要吓跑，可不止吓跑一个投资商，可这事儿他要不管，那可就要完全靠自己了！ 　　“妈的，我就不信了，没鸡叫，天还不亮了！？” 第二十七章 幕后的援兵 　　白猛权衡再三，如果从公司抽调五个保安，那么，公司的安保工作剩下的人做起来肯定很累，一天两天倒也罢了，可韩俊却说的是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这就让他感到有些为难了，尽管韩俊说的严重，就白猛个人而言，他还没有意识到，韩俊所说的这个“严重”究竟会“严重”到一个什么程度。 　　是以，白猛只抽调了小六、大刚和麻杆儿三个玩的最好的兄弟，之所以叫他们三个，并不是因为这三人身手要好过所有人，而是这三小哥每次打架都是三个一起，配合起来很娴熟，远比其他兄弟的“战斗力”要来的强。 　　这个提议报知给了韩俊，他思索了一番，也就答应了，在市区里，有小六他们三个帮忙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如果人太多，目标那么大让白长山看了出来也不太好。 　　当听说不用上班，而是要去保护一个人的时候，小六仨人都是很兴奋，一股莫名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保镖？不跟电影里演的一样了吗？而且被告知必须要带着“家伙”的时候，三人大呼“太他妈刺激了。”加上配了一台大哥大，小六顿时抖了起来，除了老板和猛哥，咱也是有大哥大的人了！ 　　只不过当发现要保护的人居然是白猛的老爹的时候，让小六他们俱是大囧，要是保护韩俊，他们还能提起点兴趣来，可白猛的老爹有什么值得保护的呢？但韩俊说的郑重，他们也不敢怠慢，还是按照他的安排，潜伏在白猛家周围，只要老白一出家门，他们三个就不远不近地调在他身后，直到他进了毛纺厂。而老白下班，也是如此……并且随时把老白的行踪通过电话报知给韩俊。 　　一直过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把小六三个累的不轻。当初觉得不用上班光跟着白长山也不会多么辛苦，可当真一干的时候，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三人轮班倒着盯梢，一时也不敢放松，着实疲惫不堪。 　　刚过了“劳动节”不久，小六几个已经是身心俱疲。这天傍晚，看着老白回家上了楼，小六摇头一叹：“我说哥几个，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麻杆儿说道：“别抱怨啦，老大说了，给咱这算加班，双份的工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他这个老大，说的自然是韩俊，白猛已经降级成“猛哥”了。 　　大刚也接茬道：“是啊，累点儿就累点儿吧。白叔今天晚上估计不能出来了，咱找个地方乐呵乐呵去吧？” 　　这个提议小六很是赞同，只是周边可以玩的地方已经玩遍了，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伙计们，听说冯涛那小子最近混的不错，咱找他喝酒去吧。” 　　各自有了正当营生，以前的好友经常联系，却是好久没有见面了。三人一拍即合，想到冯涛这小子最近赚了不少，去讹他一顿酒喝也是不错的。 　　冯涛在沧口广场附近的门头已经扩大了两倍，因为行当特殊，开门早关门晚，是以小六几个晚上六点多到那的时候，冯涛还在他的店里指导着学徒如何修锁。 　　“涛子！发财呐！”小六几人推门而入，哈哈一笑，说道。 　　一见是他们几个，冯涛脸上一喜，赶紧迎了上来：“哟！哥几个来啦！有日子没见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看我？”小六手里的大哥大何等醒目，冯涛一眼就看到了，惊讶道：“小六，混的不错嘛！大哥大都拿上了？来给我看看，是不是水壶。” 　　“我哪有你混的好，都是大老板了，这个是老大临时给我用的，可不是水壶。”说着，把手里的电话递了过去。 　　冯涛把玩着大哥大，不以为意道：“我什么狗屁老板，还不是给老大打工的？”之前几次联系，听冯涛说起，自己之所以能开起这个门面，都是韩俊出资帮忙来的。韩俊的出色的身手，深厚的背景，仁义豪爽的性子让他们俱是折服不已，明面上，都喊他“老板”，私下里，都喜欢叫韩俊“老大”。 　　“难得今天你们几个能过来看看……”抬头看看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冯涛转头跟店里的几个伙计交代一声：“我跟朋友先走了，晚上记得锁好门。小六，走，咱喝酒去，我做东！” 　　大刚和麻杆儿在一边嘿嘿直乐，异口同声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 　　四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出了冯涛的门头，在沧口广场找了一个干净地小店，点了五六个个菜拎了一箱子啤酒，喝将起来…… 　　席间，冯涛对于三个伙计的到访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有些疑惑，毕竟博物馆远在崂山，平常想见一个都难，更遑论三个人同时到这儿。 　　干掉了杯中啤酒，抹了一把嘴，冯涛问道：“小六，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还是博物馆不忙了？” 　　“嘿！说起这事儿，还真怕你不信。”小六神秘地说道。 　　“啊？怎么了？”冯涛问道。 　　“老大说，他怕有人想动白叔，让我们三个每天跟在后面当保镖，牛逼吧？”大刚接茬道。 　　“白叔？猛哥他爸？”闻言，冯涛一怔。 　　“是啊。他妈的，跟了白叔一个礼拜，可把我们累死了。一刻也不敢放松，本来还寻思挺轻松的哥活，没想到这么熬练人。”小六边吃边说道。 　　冯涛眉头一蹙，说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沧口地上动白叔？” 　　“谁知道……”小六还没说完，仨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冯涛，转而相视一眼，脸上喜色一现，小六说道：“涛子！你现在可是在这一片的老大了，手下能人不少吧？不如支援我们几个小兄弟，带着一起倒倒班？”突然想到，冯涛早就把周边一带的混混都归拢了起来，在他的手下干活，他们三个干的这么累，不如让冯涛派几个人支援一下，那这活，干起来，岂不轻松？ 　　冯涛听说在保护白长山，也有这个意思帮帮忙，当即拍着胸脯说道：“这点事儿没有问题，我这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要多少人吧！” 　　“爽快！”四人的杯子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串清脆的“乒乓”声。 　　“来三四个身手好的就行。”小六道。 　　“行！明天你们早点过来，我晚上回去通知一下。”冯涛想都没想，直接应承道，去年，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就把附近一带的小混混都收归到他的麾下，能教他们手艺，能给他们饭吃，能让他们活的有尊严，并且，还有公安罩着，面对这种种，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拒绝，而那些特别刺头的，则在他跟刘斌的联合行动下，彻底清除出了他们的地盘。在这一带，虽然冯涛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道上的人都知道，这一小股实力，并不好惹。 　　想了想，冯涛不放心道：“我在安排点儿人，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人想动白叔。”既然老大说了有人想动他，那就一定有这事儿。对于韩俊的信任，冯涛是无条件的。 　　此时，小六却揶揄地一笑：“涛子，你不问问老大为什么这么着急白叔？” 　　“呃……”这个问题，他倒没有往深里想，毕竟他跟韩俊认识的比小六他们晚的多“这个……反正老大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小六三人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知道猛哥的妹妹？” 　　“白悦？”冯涛愕然，旋即跟三人相视大笑，老大，不是高不可攀的神，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这个大八卦，登时成了四人的谈资，聊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得到冯涛派出的“援兵”，小六三人都是很兴奋，原本只是想让工作轻松一下的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无意间的举动，最后反而帮了他们的大忙！实际上就连韩俊，都不知道冯涛此时的势力已经如斯…… 　　“田老板，不知道怎么回事，咱收购的事情在厂子里闹的沸沸扬扬的，还有个工人扬言要到市里去告我，你看这事儿怎么办？”五月的一天，田柏坤接到了毛纺厂孙厂长的电话，上来就是一顿诉苦，接着，又说出了这件事。 　　闻言，田柏坤眉头紧蹙，问道：“你怎么搞的？知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他左思右想，这事儿办的极为隐秘，跟孙厂长的几番交流也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进行的。 　　电话那头的孙厂长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 　　田柏坤道：“你不用管了，市里我去打点，至于那个工人，我明天叫几个人去盯着，你给他们指指是哪个就行了。” 　　“这样就太好了，那……田老板，咱那笔帐……” 　　“少废话，我心里有数，这事儿成了，那笔帐就一笔勾销，要是出了岔子，你吃不了兜着走。”田柏坤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 　　挂了电话，田柏坤想了想，又拨打了另外的一个号码…… 　　“二虎，你带几个人过来。安排你点事。” 第二十八章 混战！ 　　尽管有了小六去暗中保护，韩俊也没有闲着，于大叔是摆明了不掺和，但也不会拦着韩俊自己去查，他跟一帮太子党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即便没有于长胜，也断不了他的信息来源。 　　只不过，得到的反馈却让韩俊一头雾水。通过腾飞、方帅还有张炳顺的关系，韩俊辗转从企改领导组得到了部分的消息。关于毛纺厂的企改计划，几乎做的天衣无缝，丝毫看不出违规的迹象来。而收购的企业，居然也是香港的一家纺织企业。 　　可如果毛纺厂的企改如果没有问题，那笔记里怎么会记在那场大战？如果没有问题，怎么会引得厂方与工人那么深的矛盾？显然对方工作做的十分到位，这样一来，让韩俊更加肯定了背后那人实力不俗。 　　这段时间来，韩俊就这个事情打探了不少部门，居然一点线索也查不到，到底是谁要收购毛纺厂，就连消息灵通的太子党们，都是一筹莫展。 　　“妈的，这厮……隐藏的好巧妙啊。”韩俊心道，如此看来，不到最后答案揭晓的那一瞬间，对方是不会现身的。可留给他的时间却是不多。“既然是香港的公司，我就找人查你一查！” 　　当即，韩俊致电远在香港的苏维康，他已经专心经营跟韩俊合作的绿石馆，生意不错，去年年底的展览办的很成功，对于一个新生的有价值的玉石，很多收藏爱好者都纷纷过往参观选购。平日里，跟韩俊这边的联系并不频繁，毕竟给香港打电话，还不是一件平平常常就能做到的事情。邮电局也不可能专门拉条国际专线给博物馆接上，这种电话，只能去邮局打。 　　当韩俊报上了那个香港所谓的公司名字之后，苏维康并不知道，香港大大小小的公司比比皆是。要找一个光有名字的公司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在香港却有一个职业让韩俊很感兴趣——私家侦探。通过苏维康的介绍，这样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办应该是最快的。 　　在韩俊许以重金的安排下，不到一个星期，苏维康就把结果告诉了韩俊，那个在香港所谓的纺织企业，根本就是个没有实体的空壳公司，也就是皮包公司，仅仅是一笔注册资金，挂个名字而已，具体的法人他们也找到了，只是一个普通的香港人，听他说，是一个大陆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出任公司的法人，并跟他签订了免责合同之后，才由他挂了个名。 　　显然，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韩俊自认为，这件事要是由他来做的话，绝对不会做的这么利索，当然，要是由韩俊来收购一个企业，他也会玩真实的收购，却不会干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情。而对方做的如此隐秘，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所干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干净的！ 　　表面上，一切的线索到这个地方已经全然断了，不过韩俊对此并不太失望，毕竟他的最终目地是要保住白悦的老爹，并且化解那场激烈的冲突，原本，他是想从源头上掐灭矛盾的火苗，但此时看来，对方的实力隐藏的太过巧妙，让这事无以为继。 　　但如果实在避免不了企业改制中的一些问题，那也怪不得韩俊，毕竟他不是神仙，笔记里记载也不是那么的详细。在韩俊看来，唯今之计，只有先保住了老白，只有他不去上访，才不会遭到袭击，他不遇袭，也不会激化矛盾，即便厂方确实有猫腻，等他们付出水面之后，慢慢收拾他们也不迟！ 　　“滴、滴、滴”进了五月中旬，一切都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韩俊所担心的那些事，一件都没有发生，这天早上，刚刚吃过早饭的韩俊，却接到了小六的电话。 　　“老板，白叔……我们跟丢了！” 　　“什么！？”韩俊眉头微蹙，凝声问道：“怎么回事？” 　　“白叔调岗，被发配去看仓库，三班倒，今天凌晨四点下班，我们几个在厂里没看到他出来，问了问说是下班了，可在家门口的兄弟也说没有看到他回去，沿途一路找去都没找见。”小六有些焦急地说道。 　　韩俊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心思急转，暗道，他之前行踪被密切关注，自然没有机会去上访，这次借这个机会…… 　　韩俊抬腕看了看表，立刻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去市委，他应该去上访去了。速度点，争取赶在他的前头给我拦住了！” 　　韩俊的猜测一点都没错，老白的确是借着下班的机会上访却了。大伙儿都在为了他的事情忙碌着，可身为当事人的白长山并不知情，面对儿子、女儿、妻子的苦劝，他置若罔闻，一开始，只是因为不忍看着这么多的工人被削减，但自从这事被厂长知道了之后，把他从车间主任一撸到底，成了一名普通工人不说，还发配他去看仓库，这种能闲的长毛又熬练人的工作，让他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也着实搜集了不少的证据，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检举信，连同几十页的材料，准备亲自到信访办去，考虑到他们的工作或许比较忙，白长山等着下夜班的时候，出发前往市里，等他们一上班，自己立刻过去，这样效率或许会高一些…… 　　小六放下了电话，心里懊悔不已，如果他们也三班倒，今天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尽管他们今天已经起的很早了，可比起白长山来，他们晚了不止一个两个小时。 　　无奈之下，小六立刻招呼几个兄弟们，驱车赶往市委，一路疾驰，不过等他到了的时候，正看见一脸喜色的白长山从市委的大门里走出来。 　　“完了！”小六心里哀叹一下，白长山去干什么，他并不知道，但他却知道，韩俊要求一定要看住了白长山，一来不能让他被人袭击，二来不能让他到市委。可是现在，第二个任务显然已经失败了，他怎么对得起韩俊每天给他们那么高的工资？想起要接受韩俊的责难，小六心里就一阵堵的慌。 　　“小六，这下怎么办？”大刚问道。三人的脸色都是很难看，面包车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冯涛支援来的四个小哥，他们四个见小六三人脸色俱是一垮，心里有些疑惑，可也不好问，毕竟他们的老大让他们四个只要听小六她们的安排就行了。 　　“还能怎么办？跟着就是！”小六说道，几个人在远远地缀在了后面，看着他上了返程的公交车…… 　　回来的路上，白长山心里很激动，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很热情的接待了他，问明了情况之后，表示一定会详查此事，原以为事情会朝着他想想的方向发展，尽管刚上完夜班，身体疲惫的很，可这样的答复让他很满意，在喜悦的心情激励之下，似乎所有的劳顿都一扫而空了。 　　只是当白长山下车返家的途中，却发生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两辆轿车从他的身边疾驰而过，凄厉的刹车声中，两辆轿车停在了他身前不远处，四开的车门，冲下来八个手持棍棒的黑衣壮汉，朝着他冲了过来。此时以过了上班的点，这个方向也只有白上山一个行人，自然是冲他来的！这等阵势立刻吓的他大惊失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辆面包车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堪堪挡在白长山和那几名壮汉之间！面包车上也是下来六七个青年，同样的手持钢管，杀气腾腾…… 　　小六几人一直跟着白长山，直到他下车也缀在他的身后。只是车站上，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引起了小六几人的注意。 　　里头的人正在抽烟，从那两辆车摇下二十多公分的车窗看进去，两辆轿车里都是坐满了人，且竖起的钢管登时引起了小六的警觉，而看到白长山下车之后，这两辆车分别缓缓启动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伙计们操家伙！看见那两辆车了没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听到小六这话，车里的几个人登时兴奋了起来，这盯梢盯了半个多月，终于可以开始干正事儿了！“老大交代的事，砸了一个，这次千万不能有闪失，到时候别跟他们废话，直接干他们！” 　　本来不疾不徐地向前开着，可见到轿车启动，生怕有所闪失的小六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快速跟上。等到看到两辆轿车突然停下，小六喊道：“上！”一个急刹车，斜刺里杀出堪堪隔开了冲向白长山的八人。 　　见到一帮小青年从车上冲下来，这帮早就接到命令要“修理”白长山一顿的八个人一时间有些懵，不知道他们什么来路，都是一愣，显然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人低喝了一句：“你们什么人？大坤哥办事，闲杂人等都他妈闪开！” 　　“我去你妈的！”小六可不管什么大坤小坤，此时的情况，他们肯定是冲着白叔去的，二话不说，小六照着说话那人就一钢管抡了过去！登时给那人开了瓢，其他人一见他动手，立刻一拥而上！而四溅的鲜血也激起了这帮多日未曾“活动”的青年的凶性，十四五人顿时混战到了一起！一时间，低吼声声，鲜血纷飞！ 　　小六上来就放翻了对方一人，此时双方人数旗鼓相当，加上他们突然袭击打了那几个黑衣措手不及，涂有招架之功毫无换还手之力。 　　可只消得片刻，小六就开始暗暗叫苦，虽然人数相当，可小六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战斗力比他们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刚刚接着他们有些慌乱的优势慢慢被这几个黑衣人充分的准备和娴熟的配合消弭殆尽。 　　别的不说，人家的手里的钢管，都用绷带紧紧地缠在了手上，这样一来，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用担心武器脱手。而且打完以后，也不会因为慌乱而遗失“作案工具”。 　　反观自己这边，冯涛派来的四个青年，身材精壮，猛冲猛打，看他们的动作也知道是街边打架的老手，可毕竟他们四个没有什么配合总是各自为战，猛则猛矣，打到别的时候，却还没有自己挨的棍子多，好在他们身体底子好，挨了几下却不会立刻失去战斗力。 　　甫一交手，剩下的七个黑衣人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展开了犀利的反击，且不消说配合，就算一对一，小六他们几个也很难占到便宜。更让小六揪心的是，冯涛派来的一个小伙，手里的钢管居然被他的对手磕飞了，这种情况下，手里如果没有了武器，那只有挨打的份了！ 　　唯有小六、大刚和麻杆儿三个人配合娴熟，小六只管猛打，大刚盯着招架，而麻杆儿则偷摸儿抽冷子下阴招。面对他们三个人的小团队，被小六攻击到的人，往往三下之内必然倒地！ 　　当小六一铁管抡在对面一个壮汉的头上之后，对方捂着脑门儿缓缓倒地，从指缝里不断渗出的鲜血不难看出这一下着实不轻，可即便这样小六几个人身上也已经挨了不知道多少下。 　　而且，即使他们三个配合的再好，也只不过三个人而已，而冯涛的那四个小兄弟，也已经开始疲于招架了，这时，小六只听到旁边“啊”的一声惨叫，陪着自己来的一个小伙儿直接被放翻在地。 　　这一分心之下，小六只觉得耳边两道劲风袭来，大刚在自己右边，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会为他挡下，可左边的风声让小六下意识地抬起了胳膊，只听“咔嚓”一声。小六心里暗道不好！只觉的一阵钻心的疼痛之后却是让他心悸的麻木，这胳膊定然是断了！ 　　“白叔！快上车！凯凯，你们四个带着白叔先走，我们三个挡一阵！”眼见对方太扎手，小六咬着牙，强忍着左臂的伤痛喊道，心里纠结不已，这还是从冯涛那找了四个帮手，要是只有他们三个，今天碰上，可一并被折在这里了！不管怎么样，先把白叔弄走！要是他有个闪失，自己这顿打就算白挨了！ 　　凯凯是冯涛派来的头，面包车就是冯涛提供的，当下，看到这帮人如此凶悍，当即抡起胳膊疯魔一般冲了过去，大开大合几下，逼退了对方几人，拉起已经在地上的同伴，赶忙上车，而剩下俩人，也顾不得多挨了几下，拉着早就吓得脸色苍白颤颤发抖的白长山钻进了面包车。 　　随着引擎的发动，朝着沧口广场的方向，绝尘而去…… 第二十九章 这事，闹大了 　　与小六他们打做一团，那几个黑衣壮汉心里也是气怒交加，接到老板的命令，要教训教训一个碍事的人，早就认好人的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原以为事情会很简单，将人暴打一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可突然杀出的这帮小青年又是干什么的？目标的底儿，老大早就查好了，根本就是个普通工人，也没有什么背景，为什么会有人帮忙？难道是他们家亲戚？ 　　突然出现的这帮小青年上来就是一通猛打，让他们一时间失了分寸，最能打的一个更是上来就被人开瓢放倒，好在他们平常训练有素，短暂的慌乱过后，很快组织起了有力的反击。 　　这帮小青年虽然勇猛，但在他们眼里也就是街边混混的水平，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但打架是一回事，任务又是另外一回事，人数相当之下，他们也无暇分身去教训老大吩咐的目标。 　　而且，眼看着这帮小青年都快被解决了，而那个他们准备教训的中年人更是在一旁吓呆了，放翻他们7个，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可小六的这一声呼喊，立刻让这些小青年醒悟了过来，拉着白长山就上了车。 　　本想去追，奈何小六三人拼死阻拦，最终还是让他们跑掉了，任务失败，回去少不得责罚，愤恨之下的他们，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了小六他们三个身上！ 　　原本八人，只躺下了三个，还能站着的五个人，围着小六三人展开了围攻，小六他们三个不是韩俊，根本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也没有一招制敌的本事，打架的经验也全凭多年来下来的积累，可对方现在人多，而打架又是个体力活，所有发生的群殴，绝对不会超过10分钟，电影里那些武林高手动辄几百个回合根本就是扯淡，看看拳击就知道了，三分钟就要休息，而且四个回合之后还能打出漂亮的组合拳的，都他妈是拳王。 　　小六他们也不啥，看到凯凯他们带着白长山走了，此时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自然也是想跑的，可已经被围起来的他们，怎么跑的了？只有边招架，便往后退，只求能多拖延一段时间。 　　只是被黏住的他们，不到五分钟，就连招架的劲儿都没有了，大刚最先倒地，他为了挡抽向小六脑袋的一钢管，自己的后脑狠狠地挨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刚！”小六悲呼一声，看着大刚鼻子里缓缓流出两道血线，身子软倒在地，连忙扑到他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大刚，而麻杆儿随后也被放倒，只双手抱着后脑，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打人的经验丰富，被打的经验同样很重要，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将所受到的伤害减至最低！此时的他，只求这帮人打累了，赶快离开。 　　而小六已经断了一只胳膊，只能用一只手抱着头，尽量的蜷缩起身体，并努力保护着大刚，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只有不断的“嘭嘭嘭”棍敲脚踹的声音。 　　片刻，不管是他，还是麻杆儿，都失去了知觉…… 　　白长山被眼前四溅的鲜血吓的两腿发软，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当先冲下来动手的那人他也看清楚了，是儿子的好友小六，很早以前他就反对儿子跟他们玩，可是，现在出手救他的人，却是自己平常最讨厌的小六子他们！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前后也不到五分钟，直到他被拉上车，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来。脸色白的吓人，而他身边拽他上车的这些青年，一个个儿也是满脸是血，样子骇人之极。 　　几人其实并没有驶离太远，因为白猛家，离着冯涛的门店并不是太远，凯凯虽然打的头脑发热，却还是保持了一丝冷静，小六他们还在这里，这顿打是一定挨上了，可如果让这帮人跑掉，那么再想找他们可就难了！凯凯这些人，原本都是周围的混混，“不能吃亏”历来是他们的信条，即便暂时吃亏，也一定要找回场子！ 　　小六的大哥大扔在车上，凯凯一边焦急地盯着正在挨打的小六几人，一边飞快地拨通了冯涛门店的电话：“涛哥，出事了！在公园南门那条小路上，对方七八个人，都是硬茬子，赶紧带上咱所有的人快点过来，来晚了，小六他们就没命了！我叫人家开瓢了，暂时死不了，他们开两辆黑色的无牌普桑！那帮人很壮，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光头，黑背心，恩，你们快点！”接着转头跟车里的几人说道：“三分钟之内到！” 　　而白长山身边的一个青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吐了口唾沫道：“操，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猛，叔叔，你得罪的人真他妈牛逼！” 　　车上的白长山听着他们的话，只感觉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他无法呼吸，他得罪了什么人？这个时候还能想不起来？望着他们，白长山心口一阵绞痛，捂着胸口，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凯凯！不好，叔叔好像不大行了。”白长山身边的这个青年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也绝对看的出来他不是正常的状态，赶紧示意道：“快走快走，先上三医！” 　　凯凯回头看了一眼，见白长山呼吸急促，嘴唇紫黑，面如金纸，心道不好，招呼一声：“猴子，你赶紧下车，盯着，妈了个逼的的不能让他们跑了，我先送叔叔去医院！”说着，凯凯赶忙一打方向盘，朝三医驶去，三医离冯涛的门头也就一条街的距离，先把白长山送到医院再说。 　　猴子是他们里头受伤最轻的一个，就算打不过，跑也跑的掉。 　　冯涛经营的这个买卖，不仅是开门纳客，还要提供上门的服务，毕竟开锁这个业务，总不能让客人把门扛到店面里来。 　　是以，为了更快捷的完成接下活，冯涛买了两辆二手面包车，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摩托，机动力非常的好，接到了凯凯的电话，冯涛大惊失色，立刻招呼伙计关门上锁，抄家伙全员出动！ 　　刚才电话里已经说了，小六他们是在公园南门附近跟那帮人遭遇的，公园门前的一条路，是条东西路，不管行凶的那帮人往哪里跑，总会经过四流路或者兴华路这两条通达南北的大路之一，而再没有任何一条小路可以从哪里出去。 　　心里恨极的冯涛为了保险起见，不能让那帮人跑掉，将近三十名手下分成两组，分别从四流路和兴华路两条大路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公园，叮嘱他们沿途一定要注意无牌的黑色普桑车，只要见到撞也要把他撞下来！特别是听说小六还在拖着那帮人的时候，他心里不禁为小六他们捏了一把汗，只求他们能多坚持一会儿！ 　　焦急万分的冯涛握着手里钢管焦急万分地催促着司机快开车…… 　　当冯涛带着他那一组十五六人到达的时候，前后不过10分钟，而施暴还在进行！瞪着通红的双眼，冯涛近乎咆哮道：“冲过去！冲过去！” 　　因为小六他们的突然出现，让这帮人的任务已经无法完成，而且他们居然还打伤了自己的人，怒火中烧的他们也忘记了老板“速战速决”的嘱托，反正老板关系硬，就算被警察抓了，老板也能保他们安然无恙，可心里的这口气却不能不出！追打着小六他们三个，直到他们被放翻在地，也没有停止施暴，用钢管打威力自然很大，可如果把人给打死了，他们回去也不好交代，见到小六几个蜷缩在地上，他们放弃了钢管，直接用脚踹，那种直接接触到的“快感”是钢管所无法提供的！ 　　可正是因为这番施暴，让他们丧失了最佳的逃离时间，当看到小六他们几个渐渐不动了的时候，几个人也有些累。正准备把小六他们拖上车，换个地方继续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在他们几个身边响起。其中一人抬头一看，一辆面包车就停在了他们的不远处，而面包车后面跟着的，还有七八辆摩托，而从上面下来的人，显然不是路过的…… 　　“坏了！快走！”此时他们也顾不得考虑为了一个普通的工人，居然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帮忙的事，但想走，能走的了吗？ 　　冯涛眼见小六他们几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他只感觉自己快气炸了，一马当先冲下车，直接照着一人打去。 　　眼见老大的动手，冯涛手下的这些人哪里还会闲着？他们本来就是周围的混混，打架斗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而且此时他们人多势众，还能错过这个在老大面前露脸的机会？也不多话，狞笑着冲了上去。 　　对小六施暴的几人，发现情况急转直下，不用商量，立刻朝着兴华路的方向逃跑，车也顾不得要了。可还没跑两步却发现迎面来的七八辆摩托车上，早有人高高举起了三尺多长的铁管！ 　　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的过摩托车，加上刚才一场打斗，让他们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无奈之下，其中一人立刻喊道：“我们大哥是市北的二虎！你们敢动我一指头试试！？” 　　“去你妈的！给我打！”瞪着猩红的双眼，冯涛那里管的了那么多？ 　　一个疲惫的五人小队，面对三十多个如狼似虎，且机动力远超他们的生力军，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心中懊悔不迭，不该逞一时意气，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帮忙？看他们的规模，显然是附近的一个组织，而他们以前根本就没有跟这里的人有过任何交道，更不可能结梁子，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难道，老大并没有查清那个工人的底儿就让他们动手了？这在以往根本是不可想象，也是完全不可能的？带着万分的疑惑和懊悔，那几个人蜷缩在地上，默默承受这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尽管他们远比小六几个强壮的多，可却比小六他们更快地失去了知觉，全因为，落在他们头上、脸上、身上的拳头、钢管，脚印太多太快太密集了！ 　　不消片刻，几个人只能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哼哼，原本黑色的背心已经成了灰色，一个个被打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可冯涛却远没有解却心头之恨，不仅小六他们几个跟自己交好，连凯凯几个都挂了彩是他所更加不能容忍的！ 　　三十多人围殴八个人，结果不言而喻，他们甚至可以倒着班打！但冯涛怒则怒矣，却没有忘记受伤的小六，本想送他们去医院，可眼见他们受伤太重，他自己打架的经验也甚是丰富，知道不敢胡乱搬动他们，赶紧找人打电话通知了医院，叫救护车来。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赶到了，可跟救护车一起赶到的，还有大量的警车…… 　　从小六他们从面包车上下来截击这帮黑衣人，到小六他们被击溃，带着白长山逃跑，再到冯涛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前后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但就算这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还是引起了众多周围居民的注意。有胆大的，隔着老远观望着，胆小的直接远远地躲开，看都不忍看一眼，鲜血溅的到处都是，人仰马翻头破血流的更是不少，这种规模的斗殴，多少年都难得一见！就算大多数人抱着看热闹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的市民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这里，属于兴华路派出所的管理范围，当警察听说有群殴事件发生的时候，往往不会第一时间冲过去阻止，毕竟警力有限，只要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去抓住一两个，顺藤摸瓜之下才能将闹事的人一网打尽，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兴华路派出所的接警电话几乎被打爆了，特别是听说，斗殴的规模升级到四十多人，让警方震惊异常，要是在自己的辖区发生这么严重的暴利事件，所长的位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但就算把所有当班的民警都调集起来，恐怕人数也嫌太少，可要是他们打完了警方还不出动，所造成的影响就太坏了！事情紧急万分，所长立刻致电附近相关几个派出所，让他们联合行动！而振华路的刘斌，自然也接到了他的电话。 　　只是刘斌很疑惑，最近根本没有听说附近有较大规模的团伙，现在最大的一伙人就是冯涛他们，可这回儿冯涛早就打上了“良民”的牌子了，干的也是正当生意，还把刘斌的辖区内的大小混混管理的井井有条，那么这些人，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一时间，周围四五个派出所警笛大作！总共七八十名警员，从四面八方赶往出事现场！ 　　根据群众的举报，警方以最快的速度确定了作战方案，根据事发地的地理位置，很明确地将兴华路和四流路两个路口一堵，准备瓮中捉鳖！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会造成极坏的影响，可警方要是扑灭了他们，却也是大功一件，起码在形象上，将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考虑到斗殴双方或许会有人受伤，警方还致电了医院让他们配合出警。 　　当所有参战警员全部到位之后，两头一挤，十几辆警车分别从两个路口向着事发地碾压了过去！ 　　“都住手！”听到大作的警铃，冯涛终于冷静了下来，喊停了打得正爽的一众手下：“把手里的家伙都扔了！” 　　此言一出“叮当”之声响成一片。 　　这时候跑也根本跑不了几个，就算人跑了，车还在呢。而且冯涛的两辆面包车上，还喷着他店铺的招牌，跑的了和尚，还能跑了庙？ 　　刘斌眼力极好，老远就看到了冯涛门店的面包车，可一看之下，心里顿时一沉！ 　　只是好在，冯涛他们没有任何要逃跑抑或反抗的架势，一行三十多人具是冷冷地站在当场，地上还躺着十几个。有蠕动呻吟的，也有一动不动的。地上的血迹未干，刺目的猩红…… 　　一时间除了依然作响的警铃，场面安静的吓人。 　　原本还有些的紧张的警员们，发现这帮人都是束手就擒的样子，心中大定。正要上前将他们一个个扭上警车，刘斌站了出来。 　　“等等！” 　　快步走到冯涛跟前，看着他通红的双眼，脸上还有点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血迹，刘斌气的浑身发抖，劈手就是一记耳光：“你他妈的疯啦！？” 　　冯涛这人，不光刘斌认识，其他几个所的所长也都听过他的名字，本来对他能拉起这样的一只队伍还比较羡慕，可此时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刘哥，对不起，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代，我先打个电话。”说着，默默来到凯凯的那辆车前，拿起大哥大拨了个号码：“老大，事情有点儿大了。” 第三十章 韩俊出马 　　“老大，事情有些闹大了。”拨通了韩俊的手机，冯涛有些沮丧地说道。 　　“你是？冯涛？你怎么用小六的电话，小六呢？”听到电话里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韩俊忽然记起是好久没见的冯涛。而小六他们找冯涛帮忙的事情，韩俊并不知道。 　　“小六因为保护白叔被打了，刚被送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心里一沉，一股无明业火直窜脑门儿，凝声问道：“怎么回事？” 　　冯涛将来龙去脉简单的一说，却听的韩俊惊怒交加，他没有想到那帮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也没有想到冯涛居然手底下有这么多人。而此时冯涛他们也已经被大批的警察包围了。 　　“老大，对不起，我不知道警察的反应速度这么快，给你添麻烦了。”冯涛之所以把这个情况汇报给韩俊，并不指望他能为自己这帮人免罪，只希望韩俊能从中斡旋，从而减轻一下罪名。等打完了，警察都来了，他也回过神儿来，仇是报了，爽是爽了，可面对这么多警察，他却发现根本没法收场了。特别是刘斌，平常日里刘斌总是很关照自己，可闹了这么一出，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放屁！你做的很好！妈的！敢动我的人！”韩俊恨恨地说道，心道这事儿绝对没完！对冯涛的道歉，韩俊根本不认可，如果不是他，那帮行凶的人或许早就跑了！在他看来，冯涛不仅做的对，而是很对！ 　　转念一想，问道：“对了，白叔没事吧？”可一想到那个执拗的白长山，韩俊就一阵头大，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去上访，等自己查出是谁想搞毛纺厂在打击一下不是更好么？原本派小六他们几个跟着就是保护他，此时的韩俊也只希望他没事。 　　“受了点惊吓，凯凯他们已经送他去三医了。”冯涛说到。 　　听他这么说，电话那头的韩俊略微放心，稍一沉吟，说道：“好，你听着，无论如何我也会护你个周全，你店里还有没动手的弟兄，让他们的盯着点儿那几个人。在场的这些弟兄，你约束着点，不准反抗，都跟着警察走，去了别乱说话，一会儿你把电话给刘斌，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去振华路说等着，我马上就到！” 　　平常看起来颇为精明冷静的冯涛居然干出这么冲动的事情，刘斌震怒异常，冯涛的门店在的一般的市民来看，就是属于派出所的下属部门，就连冯涛的那两辆面包车上，还喷着“公安局联动”的字样！而发生了这样严重的斗殴事件，在市民中的影响有多坏？不言而喻！ 　　公安局的下属部门带头打群架？还打的鲜血四溅？一想到接下来的舆论压力，刘斌就感觉一阵头大。 　　可这个时候，冯涛去打了个电话，并把电话递到了他的手里，示意由他来听。 　　“喂？”狐疑地看着冯涛，刘斌对着电话应了一声。 　　“刘叔，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小俊！？”刘斌却立刻听出，不是韩俊还能有谁？心思急转之下，立刻意识到这事，难道跟韩俊有关？急忙问道：“小俊，别跟我说这事儿跟你有关系！” 　　电话那头的韩俊却说：“刘叔，这事儿我负全责，我也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小俊，你太胡闹了！你知不知道这事儿造成的影响有多坏？不用想为他们开脱，我以前就告诫过你，有些事情不要乱掺和小心给人当枪使……”刘斌眉头大皱，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急道。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韩俊打断：“刘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里头的关系特别的复杂，你先找人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冯涛是你辖区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振华路，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他约束手下，老老实实的跟你们回去。还有，冯涛打的那些人，你一定派人给我看好了，他们本身也是行凶者，就这样，我马上赶过去！” 　　不等刘斌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然断线…… 　　“妈的，这个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等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刘斌心里暗骂一句，可自己师父的这个宝贝儿子拜托的事情也不能不考虑，狠狠地瞪了冯涛一眼。 　　刘斌径直朝着其他几个派出所的指挥员走去。脸上堆笑对兴华路所的所长说道：“李所，这些人都是我辖区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要不就把他们都带我们所去吧，该怎么处理，咱们还是怎么处理。市里有什么反应，都算我的，你看如何？”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每个所的指挥员心里都大骂不已，没有一个不担心市里压力的，可突然有个人跳出来要背黑锅，他们当然求之不得，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李所长当然不会说“谢谢你来背这个黑锅。” 　　反而面带惋惜之色，摇摇头说道：“刘所，这个冯涛本来是个好典型，你看现在闹的。这事儿可不好收场，我也知道他们都是你辖区里的，这样吧，让他们都上车，一块儿给他们送你那去。至于怎么处理，我们就不插手了。” 　　“好的，就这么办吧。这帮死孩子，刚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就给我找麻烦，看我不修理死他们！”刘斌骂道。李所长叹了口气，扬声喊了一句：“受伤的送医院，还能动的都带走！” 　　得令的民警，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将早就得到授意的青年一个个扭上了警车，一副全力出击将肇事者一网打尽的架势，转而，十几辆警车同时朝着振华路的方向驶去。 　　而公园门口，此时已经清理干净，除了地上那刺目的血迹，似乎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交代了一番，韩俊顾不得正在新场馆召开的会议，立刻拽了个司机，载着自己朝市区内驶去…… 　　一路上，韩俊眉头紧锁，对方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准备对白长山动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难看出他们背后的势力不小，不过既然打人的那几个人已经被控制了起来，韩俊暗忖不难找出是谁想动白长山！ 　　只是现在，原本还想暗中调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韩俊却改变了想法，这帮人不仅打伤了小六几个，还吓的白长山进了医院，这笔账，就算你势力再大，也是一定要好好算算的！ 　　虽然仅仅是保护一个白长山，却演变成这么大规模的斗殴，实出乎韩俊的预料，而冯涛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则是韩俊完全没有想到的。但好在有冯涛，如果不是他，所造成的后果影响虽然不会很大，却是韩俊所不敢想象的！ 　　这次冯涛立了如此大功，只是此时他所面对的情况，不由地让韩俊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冯涛身为派出所联动的服务部门，却参与这么大规模的斗殴事件，正如刘斌所说，影响实在太坏，如果不处理还，还真的难以收场。毕竟看到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 　　想到这里，韩俊拿起大哥大，打了一圈的电话…… 　　派出所里，刘斌铁青着一张脸，小小的派出所突然进来了这么多人，引得过往的市民纷纷驻足围观。 　　仅有的几个审讯室里关满了人。只是这些青年平素跟派出所里的民警都比较熟络，加上他们态度良好，没有丝毫反抗或者想逃跑的念头，派出所里的民警们看着这帮平常都认识的青年也是一阵头大，虽然关着，却没有铐起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刚过上两天安生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刘斌也知道一个个问不仅费时费力也问不出什么来，他直接把冯涛提溜到自己的办公室，关起门来破口大骂，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这种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两个组织之间火并，根本没法分谁对谁错。至于冯涛所说的，他们“暗中保护白长山半个多月”、“发现有人袭击立刻出手相救”，刘斌根本就不相信。 　　“你怎么知道有人想动那个叫白长山的？你凭什么就那么肯定他一定会遇到袭击？”两个反问就把冯涛问的哑口无言，毕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都是老大安排的，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但小六他们几个明显被人快揍死了，自己不去救，那还怎么混？ 　　“我说你能不能收一收那些哥们儿义气？将义气也要分时候，你朋友被打了，难道不知道报警吗？你有执法权吗？你他妈的不是给我找事儿吗？你知道这事要是捅出去，不用说我，谁也保不了你！非法集会，聚众斗殴，你是不是还想进去蹲两年！？”看着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的冯涛，刘斌气就不打一处来。 　　其实在刘斌的心里，也想把这事儿给捂下来，可他捂的了吗？这事儿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看到的，听说兴华路所的报警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此时他也只好等着韩俊来给他一个解释。这小子自己都说了，这事儿他负全责！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韩俊那辆挂着黑色牌照的小车到达了振华路所。一脸凝重的韩俊快步走进派出所，直接来到刘斌的办公室。 　　见他来了，刘斌没好气地说道：“小子！这事儿你不给我个交代，看我不告诉你爸，仔细你的皮！” 　　韩俊脸色一囧，撇了撇坐在一边的冯涛，心道自己手下还在呢，刘叔就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过在心里他还是理解刘斌的愤怒。他辖区的人闹出这样的大事，一旦捅到了上面，他自己刚刚升职为所长的乌纱帽恐怕就保不住了。 　　“刘叔……息怒，这事儿其实也没多么严重……” 　　不待韩俊说完，刘斌把眼一瞪，气急反笑：“没多么严重？你知不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坏？这……” 　　“刘所……日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都来了！”刘斌刚想跟韩俊讨论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办公室的门直接被推开了，进门的民警一脸焦急地说道。 　　“什么！？”刘斌霍然而起，这事儿如果被媒体曝光，那什么都不用干了，等着被撸吧！立刻说道：“就说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接受采访！” 　　这个时候，韩俊却笑了，说道：“刘叔，接受一下采访嘛，我看呐，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大众也有知情权啊！” 　　“你懂什么！”刘斌怒道。可韩俊却不断的给他眨着眼，显然是有些意思的，满腹狐疑的刘斌问道：“你要干嘛？这个时候你添什么乱啊！” 　　“嘿，刘叔，你先去接受一下采访嘛！”不由分说，拉着刘斌就往外走。韩俊跟所长关系很亲近所里的民警都知道，可这个时候这孩子来添乱实在让他们摇头不已。 　　门口早就有好几名记者连同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等在了外头，一开始有民警阻拦，他们也没有进去。此时见自称所长的人出来，纷纷上前询问…… 　　不知道韩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尴尬的刘斌硬着头皮走了出去，闪光灯“喀喀”作响，响成一片。 　　其中一个女记者把话筒递到刘斌嘴边，语速极快地问道：“听说咱么所辖区警民关系一直很好，并有自己的纠察组织，而且我们接到线索，说是今天警方在下属单位的配合下，破获了一个八人组成了犯罪团伙，请问有没有此事？” 　　“啊！？”听到这个问题，刘斌懵了，他已经最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完全没有想到，记者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茫然地回头一看，韩俊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路朝着他微微一笑。 　　“这个……”刘斌如何会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又让他怎么回答？一筹莫展间。突然瞥见摄像师旁边一个小青年冲刘斌挥挥手，轻轻拍了拍他举起的一个一尺见方的牌子，上面，写在一行行字，挺大，他的距离，正好看的清…… 　　刘斌愕然地看着那行子，嘴里却跟着念道：“哦，是这样的，今天跟我们派出所联动的一个下属单位的十几位同志，发现了一个团伙蓄意行凶，及时通知了我们，但事出紧急，他们也立刻采取了行动，制止了犯罪行为！” 　　“那么，您对此有何看法呢？这样一来，是不是说要提倡整个儿社会的见义勇为呢？”另外一个记者接着问道，似乎摄像师旁边的那个青年根本就是个透明的。 　　“啊……”刘斌的脑子现在有点儿懵，却见那个青年“唰”地又换了另外一块牌子，上面依然有不少的字…… 　　“见义勇为，我们是一直提倡的，但是见义勇为一定要量力而为，特别派出所就在附近的情况下，毕竟他们的行动，属于自发的，而且，他们的初衷虽然很好，但难免造成不明真相的群众的误解，甚至误以为是流氓斗殴，笑……”刚说完这个“笑”字，面前的记者们脸色同时一囧。 　　刘斌也马上意识到了，展颜一笑，说道：“虽然他们也经过一定的训练，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执法人员，他们的这次行动还有人员受伤，对于这样的情况，作为警方来讲，是极其不愿意看到的。毕竟我们的职责是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打击犯罪，对于这些事情，警方才是最为专业的。” 　　“那能否透露一下，目前案情的进展呢？”记者接着问道。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等我们了解到更为详细的信息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媒体的同志的。”到了这里，刘斌已经完全了解到韩俊的意思了。再次面对记者的提问，他甚至不用看那块“提示板”。 　　当天晚上，滨海电视台就对此事进行了“详细”的报道，振华路派出所为了应对警力不足的情况，在所长刘斌的主持下，选拔了一些有良好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青年，组成了一只与警方联动的队伍，专门游走于辖区内，以便衣的形式，包围市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严厉打击和制止一切违法犯罪行为，保一方平安。 　　电视上的刘斌，满面春风，面对记者的提问，侃侃而谈…… 　　送走了一帮记者，刘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脸古怪地看着韩俊，摇摇头说道：“小俊，你可真能胡扯！” 　　“胡扯？”韩俊嗤笑一声，说道：“刘叔，先把冯涛他们放了吧，他们可是极具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好青年呢。” 　　“他妈的！就你鬼点子多，要是那帮人反咬一口呢？”刘斌问道，此时医院里还躺着八个呢！ 　　说道这里，韩俊脸色一沉，说道：“刘叔，那帮人你以为是干净的？”在韩俊看来，先消除了这件事的影响，在着手对付那帮不知死活的人！打伤了小六他们，这件事，绝对没完！ 　　“这个自然，可……” 　　“刘叔，冯涛他们你就多担待着点儿，我手下的人还躺在医院，我去看看！”跟刘斌点点头，也不多话，韩俊快步走出派出所，乘车转向医院。 　　“这臭小子，鬼点子还真不少。”刘斌笑笑，经过这么一番，似乎，还真不见得是件坏事呢…… 第三十一章 这事儿没完！（上） 　　自从跟韩俊沟通了一下之后，又有了小六他们几个暗中跟随白长山，白猛总算能安心去铜矿上班了。 　　半个多月相安无事，可他今天却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的，说不上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小六每天都会根据的父亲的“作息”汇报他的行踪，可昨天父亲上夜班，但一上午，都没有接到小六的电话，让已经习惯能随时了解父亲行踪的白猛有些念想。 　　“滴、滴、滴”整整一上午都没有响过哪怕一下的大哥大，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响了起来。 　　听到那犹如天籁的铃声，白猛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有消息了，可接起电话，传过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您是白长山的什么人？” 　　“啊？我是他儿子，你是？”白猛疑惑到，知道自己电话的人不多，这女的是谁？怎么还提及了父亲的名字。 　　“我是第三人民医院的，你是白长山的家属吧，他现在病情已经稳定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你还是尽快过来一下吧。”电话那头的这句话让白猛的心猛的一缩，尽管听到父亲没有什么大碍，还是让他紧张的不行，急忙问道：“我爸怎么了？” 　　“受到了惊吓，突发心脏病，不过送来的很及时，详细情况请你到了以后再说吧。住院部心脑血管303病房。”对方显然不想跟白猛废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白猛饭都顾不得吃，立刻跟曹阳交代了一声，驱车火速赶往市区…… 　　待记者们走后，韩俊也没有在刘斌那多留，他的第一个计划已经顺利达成，通过王爽跟媒体良好的关系，让电视台把这斗殴事件从另外一个侧面直接报道出来，直接给把一次恶性的群体斗殴事件，变成了一次警民联合打黑行动，只是“民”操之过急了些，让不明真相的群众误认为是一场流氓斗殴。 　　官方的舆论，自然会引导大众的视线，让他们把注意力从斗殴，瞬间转移到了“警民联合”的效果上去了。 　　只不过，当初韩俊只是想化解因为斗殴所造成的恶劣影响，没想到反而提升了警方为民除害的形象，这倒算是一个意外之喜，暂且按下不提。 　　想着受伤的小六和那帮凶徒还在医院，阴沉着脸的韩俊离开了派出所直接前往三医。 　　不用费心思去找病房，随便找个护士打听一下今天因为外伤前来就诊的患者在哪就行，突然送来了十几个受伤颇重的外伤病人，这样的事在医院里早就传开了。 　　来到了小六他们的病房，跟在病房外的几个负责看护的民警一交代，便得以进到病房探视。 　　此时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小六他们基本上已经包扎处理完毕。看到躺在病床上包的跟粽子一样的三个人，韩俊愕然，他知道小六他们被打了，却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伤的如此严重，原本只是让他们去保护白长山，可他们三个却因此被害成这样，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心头那股本就冒起的火，更加不可抑制。 　　当小六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给他接好了骨头，缝合了伤口，只是麻药的药效一过，放松下来的身体，全身各处没有一处不疼的，手脚却被牢牢固定住，丝毫不能动弹，可怜的小六疼的嘶嘶吸着凉气。 　　不过让他感到放心的是，当初以为受伤最重的大刚，实际上却是他们几个人里头伤的最轻的，经过检查，除了身上多处软骨组织挫伤，加上有些头晕，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将养几日也就没事了，全因为他被打晕了过去之后，小六拼死护着他。为他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而麻杆儿则是手骨骨折，断了两根肋骨，没有两三个月是养不好的。 　　受伤最重的，就是打架时最猛的小六，他勇猛的攻击自然让他成了那帮人打击的首要目标，胳膊折了一根，肋骨折了六根，大腿骨骨裂，其他挫伤根本就不值一提，被打的最惨的他，此时包的跟木乃伊似的。 　　“老板！”韩俊在门口的这话，让三人都听到了，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只不过小六脑袋都不能动，目前他全身可以自由行动的，出了两只眼睛，也只有嘴巴了。韩俊能第一时间过来探望他们，让他们心里一暖，起码，韩俊并没有忘记他们。 　　“都别动！老实躺着！”见他们几个居然想挣扎着坐起来，韩俊连忙上前制止道，看着他们一个个惨兮兮的样子，韩俊心里也是不忍：“你们怎么样了？”笔记里记载了白长山最终是残废了，可目前看来，有了小六几个人的干预，白长山应该没有大碍，可他也生怕小六几个人因此而落下残疾，如果那样，他情何以堪？ 　　大刚勉强一笑，说道：“没事儿，死不了，就是小六伤的最重，不过他皮糙肉厚的，养上几天就好了！” 　　“大刚，你个没良心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枉你晕了小六那么护着你，要不是他，你没准儿比他还惨。”没等韩俊说什么，麻杆儿反驳道，一时让大刚有些讪讪，等他醒来，知道自己被打晕之后的事情，对小六除了感激，再无其他。 　　不理他俩的嬉闹，小六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说道：“老板，真对不起，事情办砸了，也不知道白叔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交代的任务，韩俊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强压着怒气，微微一叹，说道：“白叔没事儿，我听冯涛他们说了。现在你们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你们都不用担心，等伤好了，我给你们安排个更好的去处，至于今天这事儿，无论如何，我也要给你们讨个说法！” 　　至于讨不讨说法，在小六几个人心里并不重要，可韩俊的态度却让他们倍感温暖，而且听到韩俊不仅没有怪罪他们没有好好的完成任务，还要给他们安排一个更好的去处，让三人心中同时一喜，冯涛，不就是眼前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可几乎是同时，三人脸色又是一垮，见他们如此，韩俊凝眉问道：“怎么了？” 　　“这次伤成这样……老板，你能不能帮我跟家里瞒一下？”麻杆儿犹豫着说道，自从去了博物馆工作，家人一再嘱咐要好好干，不能再吊儿郎当，自己这次虽然为了老板干活受伤，可怎么跟父母交代？就算说了实话，他们也不信啊。 　　听罢，韩俊一怔，旋即了然，谁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对？哪个没有父母，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当家长的该怎么想？虽然小六他们比韩俊大上不少，也只不过是20出头，他们现在伤成这样，如果让他们的父母见了，怎能不心疼？ 　　韩俊凝眉沉思，却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安慰他们道：“没有必要隐瞒，你们这是见义勇为，大大方方跟家里说就行，在单位给你们算工伤，一切费用公司承担，另外，一人奖励三万块钱！另外，你们放心好了，警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还要给你们发锦旗呢！”韩俊边说，边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几落现金，看了看只有大刚的行动相对比较自如，一股脑塞给了他，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三人俱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虽然说的豪爽，做的大方，可韩俊心里却暗道，他们伤也伤了，只能在经济和荣誉上给他们一点补偿，希望这样可以让他们的家人不要那么难过。如果可以，韩俊真的希望他们不会受伤。 　　“老板……这，这也太多了。哎哟！”麻杆儿一喜刚要起身，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处，嘶嘶呼痛。 　　“跟你们所办的事比起来，这点钱算不了什么。”韩俊摆摆手说道，这当然算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小六几个拼死保住了老白，白长山没有大碍，工人与厂方之间的矛盾才不会激化，他自己也有机会阻止那场会出人命的冲突。如果钱可解决一切问题，韩俊也根本不会在乎那点钱。 　　“那……太谢谢老板了！”小六嘴唇动了动，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了，对了，警察过来问过你们了吗？”韩俊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转移了话题。 　　麻杆儿答道：“问了，不过我们什么都没说。” 　　“好！什么都不用说，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韩俊嘱咐了一句，旋即微微一笑，说道：“看到你们还这么有精神，我也就放心了，好好养伤，公司等着你们伤愈归队！” 　　“没问题老板！”韩俊的保证，金钱和荣誉，让他们三个都感觉，这顿打，挨得——值！ 　　“先好好养着，我去会会那帮打你们的人，这事儿，没完！”韩俊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小六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只是在他的心里，韩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森冷的气息，却又让他无比的舒爽，跟着这样的一个大哥，才什么都不用担心啊！ 　　出了小六他们的病房，韩俊刚刚还挂在脸上的和煦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小六他们三个所受的伤不难看出那帮人下手是多么的狠毒，就算没有照着死里打，没有三五个月他们也下不了床。而且，小六几个还是年轻人，身体底子又好，恢复能力强，如果……换做是白长山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如何能跟小青年一般，而且听冯涛隐约提及，他仅仅因为受到了惊吓就被送到了医院，如果这顿打是白长山挨上了，不就会跟笔记里所记载的一样残废掉吗？那简直用膝盖都能想的出来！就算被打死了，也是正常！ 　　“这么狠毒的手段，就别怪我加倍奉还了！” 　　打小六的那几个人的房间并不难找，只要看到哪里有警察在门外守卫就知道了。为了保险起见，韩俊给他刘斌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守卫的民警支走，韩俊要自己“好好”地问问他们…… 　　跟小六三个比起来，这八个人受到的伤远要严重，除了还活着，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相貌，每个人几乎都被打的如同猪头一般，估计连妈妈都人不出来。此时依然有好几个人还没有苏醒，处于昏迷状态。 　　来到他们的房间里，好整以暇地搬了张椅子坐在其中一个清醒过来的人的床边，玩味地看着他。 　　那人的情况比小六本人都好不了多少，缠满全身的绷带让他看起来跟木乃伊一般，且肿胀的双眼仅能睁开一条缝，嘴唇被打的如同两条肥香肠，貌似牙也缺了几颗。 　　“说说，谁派你来的。”片刻，韩俊问道。 　　那人瞥了韩俊一眼，歪过头去不说话。 　　见他这种反应，韩俊嗤笑一声……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儿病房，却是韩俊用一根指头，戳在了他的肋间。 　　韩俊挠挠头道：“哟，不好意思，弄疼你了，不知道你第几根肋骨断了，我帮你数数？来，我这次轻点。” 　　那人胸口不断的起伏，却是硬气的很，死活不说话，可豆大的汗珠却迅速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脑门儿上。 　　“啊～！”又是一阵惨叫，显然，刚刚被接好的肋骨，恐怕需要重新接了。 　　“啧啧，还是不说吗？呵，我看你的手指好像骨头有些不正，我来给你正正骨吧。”韩俊嘴角微翘，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笑意。 　　“等……等等……”那人赶紧说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如同恶魔一般的做法，让他的肉体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痛苦，而且，他还是那种慢慢的，一点点地戳，两番施弄之下，他几乎要昏厥过去，眼看着他要“拾掇”自己的手指，十指连心，此时的他再也人不住了，喘着粗气说道：“等等！” 　　“你说你这是何苦？怕泄密吗？我早晚会知道，怕你兄弟们说你不仗义吗？没见他们都还睡着的么？”韩俊叹了口气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我们老大，二虎。” 　　“二虎？干什么的？”韩俊对“地下”的事情，之前从未接触，也不了解，他并不知道这个“二虎”代表着的是个什么意思。 　　“呵呵，你不知道？总有你知道的一天。兄弟，我们认栽了，你这么搞我，算什么本事？有种留个名，咱们日后说道说道。”那人勉强一笑。 　　“哦～”韩俊拉了个长音，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朝前捅去。 　　“不敢！”那人一惊，连忙说道。 　　“我叫韩俊，另外，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打了我的人，这事儿，没完！” 第三十二章 这事儿没完！（下） 　　“我叫韩俊，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事儿，没完！”韩俊冷笑道，既然知道了是一个叫二虎的人指使他们干的，那就从这个“二虎”入手。 　　而那人却也是叫苦不迭，刚刚他叫的那么大声，难道一帮医生护士和警察都聋了？实际上，的确有人听到了他的惨叫，只不过值班的警察接到了刘斌的授意，阻拦了一下准备前去探查一番的医生和护士罢了。 　　正待韩俊再问问，他的电话却响了…… 　　“小俊，我爸住院了，听说小六他们被打了？”电话那头传来白猛焦急的声音。 　　韩俊瞥了躺在床上呻吟着的那人，嗤笑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说道：“猛哥，我现在就在三医，刚刚看完了小六他们，你在哪？” 　　“我在三医呢。”白猛道。 　　“叔叔怎么样了？他在哪个病房？”韩俊问道，他一直不知道白长山在哪个病房，刚过来也一直没有抽出空去看看这个事件的中心人物。 　　白猛道：“妈的，心脏病，要不是这一出，还查不出来。我在心脑血管303。” 　　韩俊心里了然，怪不得笔记里会有那样的记载，不说有心脏病，就算健康人被那种程度的殴打都受不了的，心里更加恨极了幕后的主事人。说道：“我过去看看。” 　　辗转来到老白的病房，此时的他看起来比刚才要好上许多，脸色红润了不少，只是鼻孔里依然插着氧气管。从被送到了医院，他就一直很恍惚，直到看见儿子来了，才微微缓过劲儿来。 　　这时，正拉着白猛的手不住的说道：“小猛，你可要好好谢谢小六他们，要不是他们，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没事了，没事了，爸，不用担心。这事儿多亏了韩俊，要不是他事先有安排……” 　　“怎么……怎么是韩俊？” 　　“当初您执意要去上访，韩俊就担心想收购毛纺厂的人势力很大，怕您出意外就派了小六他们几个跟着您，还真让他说着了，爸，这回算是过去了，您可千万别那么犟了，厂里的事，韩俊说他会帮着查查，您就别操心了好吗？”白猛的这个解释，也说的过去，只是他自己也有些疑惑，为什么韩俊就那么肯定对方一定会对自己父亲动手，只不过见到父亲住院，心里乱乱的白猛也没有往深处想。 　　说道这里，白长山也沉默了，正在这时，韩俊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白叔，您感觉怎么样？” 　　此时的白长山再次面对韩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孩子早就看出毛纺厂的问题，也提前给自己说了不要去掺和厂里的事，可他就是不听，这下出事了，实在让他感到尴尬，自己活了半辈子，倒因为没听一个少年的话才吃了大亏，好在他事先有安排，若非如此，那他现在还能只是因为惊吓而进医院？勉强一笑，摇摇头道：“还好，还好。” 　　“白叔，来的仓促，没给您带什么东西，实在抱歉，您先好好休息，我跟猛哥说几句话。”看他气色还好，韩俊放下了心，只要保住了白长山，后面的事情才不会搞的太混乱。微微偏头，对白猛示意道。 　　“去吧。”说着，白长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回想着今天上午让他心悸的一幕，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病房外，白猛一把拉住韩俊，感激道：“韩俊，这事儿……多亏了你！嗨！早知道我就多叫点人了！” 　　韩俊摆摆手说道：“人家来了八个，你多叫人有什么用？现在白叔没事就是最好，一会儿你去看看小六他们，被打的不轻，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问问你，你混了这么久，知不知道一个叫‘二虎’的？” 　　白猛一怔，面色一紧，讶然道：“二虎？市北的那个二虎？！” 　　“我不知道他是哪的，反正那帮人说是二虎派来的，怎么？这个二虎很厉害？”韩俊问道。 　　白猛疑惑道：“何止是厉害，我从小就是听着他们那帮人的名头长大的，一个很牛逼的老混混。怎么会是他？是不是那几个人冒他的名字啊。”说着，白猛的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韩俊眉头一蹙，说道：“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是不是他，刘叔那边我打好招呼了，盯着这帮人，反正不管是谁，他们既然敢在白天动手，没点关系那根本不可能，谁找刘斌求情，我他妈就找谁的麻烦，总能把背后的那个人给揪出来！” 　　“小俊，我看……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想到二虎的“威名”，白猛有些打怵，看的韩俊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放屁，小六那顿打就白挨了？你看看你爸，要不是小六他们，你想没想过后果！？” 　　“冯涛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不是打回来了吗？”白猛低着头，小声嘟囔着。 　　韩俊奇怪地看了白猛一眼，说道：“猛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怂了？” 　　“我……不是，小俊，你不知道那个二虎，真的很牛逼，不仅有钱，而且很有势力……” 　　不待他说完，韩俊毫不客气地打断道：“那我呢！？” 　　“呃……”白猛无言。 　　瞪了白猛一眼，韩俊说道：“我没想到冯涛那边居然有这么多人了，我现在要去一趟市里，刚才能给你打电话，看起来应该是出来了，我刚才想了一下，他一个开锁公司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你给他说说，把那些讲义气，忠心的小哥组织起来，我给他们找地方，散在他那不合适，并且告诉他，让他继续招兵买马！” 　　“你这是要……”听韩俊这么说，白猛惊的目瞪口呆。 　　韩俊道：“别那么多废话，我告诉你，剩下的事你就甭管了。我来操作，打了我的人，就这么算了让员工们怎么看我？！”说罢，又交代了几句让他好好照看白长山，便转身离去。 　　很久以前就听刘斌说起过冯涛把周边混混归拢了的事情，当时的韩俊并没有在意，可经过这事，韩俊发现冯涛的这股力量居然还不小，让他大感意外。但考虑到他那个开锁公司的盈利能力根本不能与博物馆相比，他又有这么多人需要养，暂时看不出什么，以后却难免是个很大的问题。 　　可把这帮人收罗到自己的门下，结果则大不一样了。通过这件事，韩俊意识到，明面的力量必须要有，可暗中的势力也不能忽视，如果这次不是冯涛的那帮人，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就算小六玩了命，紧靠他们三个，那白长山恐怕也要麻烦！ 　　而且，这次面对的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能量韩俊还并不清楚，这次派来的八个人，恐怕也仅仅是冰山的一角吧？要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仅通过明面上的事情，远远不够！他们既然能袭击白长山，保不齐也会袭击其他人，如果没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力量，防备起来将会很头疼。 　　韩俊心里盘算着，等冯涛这帮人到位之后，找个人好好的训练他们一下，明里的事情明里干，明里干不了的，则可以让这帮人出马…… 　　“啪！” 　　“啪！” 　　田柏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记耳光接着一记耳光地抽着站在他面前的壮汉，五月的天不甚炎热，这人却仅穿着一件褐色的衬衣，强壮的身体让衬衣紧贴身子，强壮的胸肌几乎将胸前的纽扣撑开，浓眉大眼面容彪悍，如果认识的人见了，一定会惊讶“这不是二虎哥吗？”，可他在田柏坤面前却如老鼠见了猫，一记记耳光抽在脸上，不仅不敢躲，嘴里的还不住地道歉。 　　“废物！”气急败坏地田柏坤，咆哮道。“我以前是怎么告诫你们的？遇事三思而后行，行事谋定而后动！你查清楚了那个白长山的背景了没有你就动手！？你知不知道这次惹上的这个麻烦有多大？！你知不知道你将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 　　二虎唯唯诺诺地不敢吭气儿，田柏坤骂道：“你这个废物！你说话啊！” 　　“大……大哥，我之前确实查过了，那人没啥背景，我也告诉他们下手要有分寸，速战速决的。”二虎小声地辩解着。 　　“没啥背景？呵呵。”田柏坤气急反笑，伸出指头点了点二虎说道：“查清楚了？是不是只查了他自己？你查过他家里人没有，你查过他家里人的关系了没有？” 　　二虎摇摇头，心里却不服气地想“要是那样一个个查下去，八辈子都过去了。” 　　“大哥……别……别打了，还是想想办法吧，要是毛纺厂的事儿黄了，这些日子来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田仲坤在一旁说着请，尽管大哥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了，可他也知道，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即便打死了二虎，也于事无补啊。 　　这两天田柏坤的心情极度恶劣，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也仅有83年的时候，才让他有如此恶劣的心情。 　　前两天接到密报，说那个叫白长山的工人已经把材料递到了信访办，以他的关系打点一下，压住不办就是了，等到收购成功之后，自己不管是自己经营，抑或抵押贷款还是直接一转手卖掉，都是稳赚不赔，无所谓的事情。可好死不死那天二虎就在自己跟前，非要给那个不知死活的工人一个教训。 　　当时田柏坤心道给他点教训也好，就吩咐他们下手一定要注意分寸，速战速决。可显然，他们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或许是田柏坤一年多没有回滨海，二虎觉得自己驾驭这些手下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加上田柏坤早先打好的底子，上上下下关系疏通的特别好，在滨海一地嚣张惯了的他立刻打电话给那几个原本就盯着白长山的手下，叫他们“给他松松骨。”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半路杀出来的那帮人，把这个计划完全破坏了，不仅是二虎，就连田柏坤都没有想到，这个白长山居然还有人会暗中保护他？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老谋深算的田柏坤惊掉了下巴。 　　二虎派去的八个人，直接被扣上了“蓄意行凶”的帽子，而破坏他们计划的人，则成了与警方联动的下属单位？媒体的大肆报道，让他们根本无法凭借手头上的关系把他们八个捞出来。毕竟这个事件已经定性，并非一人之力可以更改的。 　　可是，如果不把他们捞出来，难保这些人说漏了嘴，田柏坤与市局的万清明熟识，无奈之下顾不得稳坐幕后，直接亲自找到他，希望他能从中斡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根据他的经验，发生了这样的事，万清明自然也会抱有同样“捂下来”的心思，可万清明的回复却是让田柏坤目瞪口呆。 　　“老田，那些人是你朋友派去的？天！你知不知道他们要打的人是谁？”田柏坤刚刚开口提起，万清明就如此说，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详细的经过。仅听万清明的言辞，就让田柏坤心里一沉，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惊怒交加。 　　惊的是，万清明告诉他：“你朋友要打的那个工人，的确是个普通的工人，也没有什么背景，不过，他可能不知道，那个工人有个女儿，跟韩俊是同学，据说俩人关系特别的好，特别好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不明白？那人很可能是韩俊未来的老丈人！他提前感觉要出事，就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结果那些人把韩俊派去的人打的不轻，韩俊那小伙儿什么性子？他能吃这个亏？这会儿正上窜下跳找事主呢！” 　　而面对田柏坤为那帮人求情的说法，万清明则告诉他：“你现在才说真的晚了，事发那天韩俊就找到我了，要是早知道你掺和在里头，无论如何也会帮你们调停一下，只是现在我话已经放出去了，下个礼拜全市集中打黑，不管你跟那帮人有什么关系，最好离他们远一点。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如此了，韩俊那边我可说不上话，你好自为之吧。” 　　事情的发展，似乎渐渐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让他第一次产生出无法控制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让田柏坤怒不可遏的是，自己多年以来就一直告诫二虎他们要谨慎，要小心，不要下死手，他这次不仅没有查清目标的底细就鲁莽地动手，还把更不知底细的人打成重伤，得罪了现在正在势头上的韩俊…… 　　只是让田柏坤百思不解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韩俊是怎么做出如此快的反应的？如果是一个突发事件，就算他自己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反应立刻组织人马反击，同时又打点关系来完成这一切。 　　难道他能未卜先知？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但从韩俊的表现上来看，显然知道了二虎的计划，可如果说他完全知道，却又不像，否则，韩俊也不用跟万清明所说的“上蹿下跳找事主”了。 　　好吧，如果仅是这样，还不至于让田柏坤如此的失态，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显然韩俊准备把这事儿闹大，仅仅为了一个白长山，他居然联合了市里大量的相关部门，对毛纺厂改制的问题进行突击审查，本来，对于外资公司的进入，一般不会让市里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毕竟自己注册的那个公司远在香港，而且一些手续合理合法，对于引进外资来说，滨海从上到下都是十分欢迎的。 　　可是现在，相关领导的桌面上，早就摆着自己那个皮包公司的详细资料，就连法人承认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公司的话，都记录在册。对于这样的一个皮包公司，市里怎么会不重视起来？如果卖给自己，表面上是招商引资成功，算得政绩一件，可是，却不能忘了，有句话叫“秋后算账”，一个很明显有问题的公司如果市里还是一路绿灯，等回过头来在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当时参与的负责官员吃排头都是小的！ 　　如此一来，田柏坤登时有些慌神儿，资产评估工作需要重新来做，对于孙厂长的个人问题，纪检部门也介入了调查。不管哪一个环节，如果出了纰漏，他的努力即将前功尽弃，如果果断的放弃之前所做的努力，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可田柏坤又于心不忍，准备了多日的计划，就这样功亏一篑，他如何承受的起！？ 　　“大哥……不如，把那个韩俊……”田仲坤化手做刀，向下一切。 　　“你他妈也疯了是吧？”听到弟弟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意见，田柏坤气的一阵眩晕，他之所以能这么多年来都一帆风顺，全赖底子做的干净，人命案子他从来没有亲手干过，一次都没有。甚至连一般的案底，他都没有留下一点。可弟弟上来就抛出终极手段，干掉韩俊，就这种脑子，怎么跟着他混？ 　　“那小子现在挡了我们的财路，难道就这么算了？二虎的场子被扫了好几个了，你让二虎约束他手下的那帮手下，现在都在吃老本，过不了多久，恐怕要垮啊。”田仲坤楞着眼睛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不顺心过一件。 　　田柏坤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道：“这事儿肯定不能这么算了，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岂能就这么算了，可犯了错误，总要付出代价，跟那小子打交道，咱们就来个先礼后兵，二虎，我给你个机会，去财务拿上二十万块钱，你去找韩俊……” 　　“啊！？大哥，我……”二虎张口结舌地说不成句，他是什么身份？好歹在滨海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田柏坤的话很明显是让他拿着钱却给人家赔礼道歉，这让他怎么下的来台？ 　　“难道让我去！？20万跟能拿下那个企业比起来，孰重孰轻你不知道？你怕丢脸？你的脸是谁给的！？” 　　“呃……好……好吧，大哥，我去。”二虎耷拉着脑袋，如同那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 　　“老二，你带他去取钱，这两天我再找人调停一下，不能在让那小子疯狗一样的咬着毛纺厂了。”田柏坤吩咐了一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媒体跟大众说，这次群殴事件是群众协助警方破获了一个犯罪团伙，可在市委韩俊却完全不会这么说，虽然照实说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但韩俊去不放心把白长山再推到风口浪尖上，万一那帮人狗急跳墙，再对白长山不利，就算没打到他，有心脏病在身的白长山也经不起折腾。他巧妙地避过了事情的经过，只就起因和结果两点来谈，一切都是因为毛纺厂的改制所产生的问题引起的，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不会造成更大的矛盾。 　　韩俊的提议，也得到了相关部门的重视，毕竟，刚刚发生的一件事，在所有人看来，都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而韩俊的第二个计划，就是要借着相关部门的重视，狠狠地打击一下在背后搞东搞西的那个人，白长山的遇袭，绝对是他在背后一手操纵，而那个二虎，在韩俊看来，只不过是个“枪”的角色。经过多方的调查，二虎是个什么人韩俊也有所了解，毕竟黑白两道的秩序，都需要有人来维护，正如冯涛归拢了周边的小混混，让他门店周围的治安好了一个档次一样，二虎的作用也基本相当。 　　他干的些什么事情，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只要在容忍的范围之内，也没有人想去动他，就连韩世鹏，也知道二虎这个人。 　　只是冤有头，债有主，而能指示二虎的人，才是韩俊一直想找，却一直查探不出来的。不过韩俊并不介意，他不是想收购毛纺厂吗？那么就让你看的见，吃不着！ 第三十三章 下套，敲竹杠（上） 　　原本，大哥回来之后，二虎头一次觉得他的人生变得如此赏心悦目，经过这些年的打拼，秉着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大哥田柏坤的教导，和他的心狠手辣，他一路横扫滨海市沿海一线，并把公司除地产之外的其他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成了凌驾于“小李”之上，滨海地下势力的头号强者，而此时大哥回来，他只需要听声办事，其他的几乎不需要考虑。正像攀登泰山，好不容易一步步苦挨过了中天门，迎面一段平坦的“快活三里路”，终于到了一个可以好好享受的阶段了。他也希望好好享受，改革开放大潮一开，只有赚钱才是王道，至于后面还有紧十八盘、南天门，是否还需要攀登，暂时不在考虑之内。 　　可是，现在已经算是“有头有脸”的二虎，居然要他亲自带着重金去给跟一个毛头小子谈判，说白了却是跟道歉无异，这让多年来没有低过头的他倍感郁闷和不解。 　　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打下了如此基业了，还是如此的谨慎，在他看来，这种谨慎，一个毛头小子，至于如此吗？大哥的这种做法，在二虎看来，是跟胆小画上等号的。 　　而实际上，田柏坤之所以不想跟韩俊发生正面的冲突，这个少年跟市委一众领导有良好的关系，且现在正在势头上只是其一，县官不如现管，田柏坤虽然有这高于一市的背景，但在具体问题上，他总不能事事去找那人，他，只能用来保命用的，也是田柏坤最后的王牌。 　　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他虽然一年多没有回到滨海，但对滨海的消息可谓了如指掌，但是，这个韩俊突然崛起的这么快，而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就像凭空蹦出来一般的一个新贵，在他看来实在太过诡异了些。而且他回来之后，经过多方的打探，丝毫探不出这个韩俊的底，这也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生性谨慎的他不由地多考虑了一层。 　　或许，这个韩俊还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能力抑或背景，与其现在树立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不如忍一时，做个姿态拉拢住他，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当然，田柏坤在让二虎找机会与韩俊谈谈的同时，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毛纺厂的事情，他策划了很久，是一个极大的利益点，而且投入极大，如果现在放弃，那就等于承认了失败，承认了以前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的，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不过，他在多方联系，韩俊亦是如此。 　　虽然俩人没有面对面，可“争斗”，却依然在继续。 　　这种“争斗”，比的是经济实力，是人脉，论钱，韩俊有铜矿支撑，月入百万轻松的很，可在人脉上，却略输于在滨海经营多年的田柏坤。一时间，两人也算旗鼓相当。 　　只不过，韩俊的所作所为，却占着一个“理”字，于国家，于工人，都是有利的，而损害的，却只是小部分的利益。由韩俊出面搜集毛纺厂违规操作的证据，效率远比白长山来的迅速，且杀伤力大，单是香港的那个皮包公司，就让田柏坤焦头烂额。 　　可田柏坤也不是吃素的，在他银弹攻击下，启动了他在滨海几乎所有的关系，让一大批官员为他的计划保驾护航，光是“心意”，就送出了不下五十万，看起来不少，可跟日后获得的利益相比，这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是以，他咬着牙默默忍受着。 　　其实就此时的韩俊而言，挽救白长山的目的已经达到，且派人关注了一下毛纺厂，工人与厂方只见的矛盾也并未激化，可他依然不放弃对毛纺厂的“挖掘”工作，实则是为了一口气，一口自己人被海扁而找不到正主的气…… 　　不仅韩俊跟田柏坤俩人忙的“不可开交”，为了他俩的事情，还有更多的人头疼不已，就拿市局的万清明来说，“公园斗殴”事件好在韩俊处理的巧妙，并没有在社会上造成恶劣的印象，反而把警方的形象烘托的异常高大，似乎成立一个“警民联合”的组织确有其事一样。 　　可这件事的后果，却让他哭笑不得。最近他也接到了各个派出所的汇报，说是有不少热心的青年跑到派出所询问是否该所已经成立了这么一个组织，加入的标准是什么？这该让他们怎么回答？只能一拖再拖。 　　反观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因为韩俊最早介入，冯涛他们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落得一个“积极配合警方行动”的好名声，可打人者，又是被打者的二虎手下的八个人，却只能当替罪羊。 　　尽管田柏坤已经十分努力的为他们开脱求情，鉴于以前的关系，万清明也不好下死手，但韩俊却要求他严惩凶徒，这可难坏了万清明，无奈，只好报了一个“蓄意绑架未遂”这个极重的罪名，移交司法，吃上几年牢饭是一定的了。只不过此时这八个人，被打的遍体鳞伤，根本不能服刑，估计等他们伤愈了，也得三五个月以后了。而在此之后，万清明也只求韩俊到时候已经消火，不记得此事，让田柏坤自己想办法捞他们，他也正好给田柏坤一个交代，这样一来，他两边都不得罪。 　　万清明的这种情况，在其他部门来也是一样，只不过内容换成了，韩俊提供证据要求严查毛纺厂的违规操作，而田柏坤则通过关系，希望他们不要插手此事。让他们也是大感头疼，一方面，韩俊的要求不能不接受，可田柏坤这边的人情他们也不得不考虑，当然，如果是市委主要的领导当即表明姿态要么严查要么不管，他们都好做，可诡异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对此事作出最终的回应。 　　其实，官场上的事情，讲究的无外乎就是“一团和气，和谐发展”，只要不牵扯的底线利益，谁也不愿意闹幺蛾子，特别是跟双方都有利益往来的人，更是从中不断调停，以盼息事宁人为最好。 　　就连于长胜，也是一样，他虽然跟田柏坤没有任何关系，甚至都不知道田柏坤在里面还扮演着一个角色，可企改的进度却是市里不能忽视的。在他看来，只要纠正了毛纺厂的违规做法就好，如果闹的太大，所造成的后果恐怕很难预料。 　　“小俊，你说你这是何必？放着手里赚钱的买卖你不做，整天挑人家毛纺厂的毛病干嘛？”还有一句话于长胜忍了忍没说“你家亲戚在里头啊？” 　　22号这天，于长胜抽了空把韩俊叫到了办公室，想开导开导他，毛纺厂的事情被韩俊折腾的沸沸扬扬，让一大批正在进企改的单位人人自危，工作几乎无法开展，倒不是说他们都有问题，却都是停下了进度，想着观望一番，万一政策所有改变，也会给他们的工作进度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和大量未知的变数。可如此一来，于长胜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再这么搞下去，年终去省里述职的时候怎么说？一个改革第一线的沿海城市，国企改革的进度居然拖了全市的后腿？ 　　“嘿！于大叔，您叫我来就是这事儿啊？其实吧，我也不是非要挑毛纺厂的毛病，只是前两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的员工被人打了，雇凶殴打！多么卑劣、多么残忍的手段啊？我知道那八个喽啰罪不至死，判个绑架未遂也没啥，可喽啰毕竟是喽啰，正主还没出来呢，不过很简单，他不是想收购毛纺厂吗？他让我不痛快，我岂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收购？”韩俊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他虽然知道是二虎干的，但那八个人面对警方始终什么都没说，他自己老爹以前就是刑警，韩俊自然知道无论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仅凭着他自己的话，根本不能指证二虎，更何况二虎根本也是一杆“枪”，通过警方平了他，没有任何用处，而韩俊最终的目标也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那个人，放着二虎不管，才可以把后面的那厮给揪出来。 　　距离事发过去了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小六他们的伤势还是惊动了各自的家人，可面对派出所送来的“见义勇为好市民”的锦旗，还有公司发的三万块奖金，和布不错的工伤待遇，虽然感到些许安慰，可心疼依然是在所难免，在家长看来，宁愿不要这些金钱和荣誉，也要自己孩子的健康呀。 　　虽然他们嘴上都没说什么，甚至对韩俊的安排感激不已，但韩俊的心里却极不好受，如果不让一直在背后的那人出点血，实在难消韩俊的心头之恨。他总是忍不住地想起笔记里的记载，这次是他提前知道了，还是小六他们挨得打，如果是白长山呢？ 　　听韩俊这么说，于长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颇感无奈地劝说道：“雇凶殴打？你少给我惹乱子我就烧高香了，这么说未免有些武断，你怎么就知道主使打人的就一定是那个想收购毛纺厂的人？警方不是在查么，那事情你不也处理的挺好嘛？你说你操什么心？这么搞下去，会让很多人都很难做的。这样吧，你跟我说说，怎么样你就满意了？” 　　韩俊也不傻，他听出了自己最近这番动作让于长胜有些为难，此时自己在滨海市诸多的方便，还要仰仗于长胜的照顾，韩俊也不想搞的太僵，旋即狡黠地一笑，说道：“于大叔，我的要求不高，您只要……”凑到于长胜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让于长胜愣愣地看了韩俊一会儿，笑骂一句：“臭小子，又给人下套儿呢？” 　　韩俊却故作为难地说道：“于大叔，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也是一心了为了国家，防止国有资产莫名其妙地流失啊。怎么成了给人下套儿了呢？” 　　“哟？把我也绕进去啦，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纵容国有资产流失是怎么的？”于长胜打趣道。 　　韩俊赶紧说：“这可不敢，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啥都没说。” 　　“好！怕了你了，你赶紧捣鼓你的买卖去，其他事情别操心了，我可听说12号人民银行发布的消息了，难道你不忙？”有了韩俊的保证，于长胜也了了件心事，遂跟他谈起了韩俊的生意。 　　听他这话，韩俊脸色一垮，说道：“别提了，我妈没少为那事儿来烦我，我这不一直没顾得上吗？实话跟您说，要不是因为12号的那个消息，毛纺厂我还真想继续折腾折腾呢。”说到最后，韩俊却有邪邪一笑，登时让于长胜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 　　“好啦，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啊，我可先声明，这事儿您千万不能泄露了，要是最终结果跟那不一样，别怪我没完没了地找他们麻烦啊。”临走之时，韩俊还不忘他刚才的嘱托。 　　于长胜脸色一囧，骂道：“臭小子，就你鬼点子多！” 　　“嘿！于大叔，再见啊，等你的好消息。” 　　望着韩俊一溜烟儿跑掉，于长胜苦笑着摇摇头，心道：“惹谁也别惹这小子啊，妈的，一肚子坏水。”难得的，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这要是被他惦记上，还真是不得安生啊，在心里，不由地开始替某人默哀了。 　　从市委出来，本来韩俊想先回学校看看，这段时间忙活公司和白长山的这件事让他好久都没有回学校了，自从铜矿一包下来，这种情况就已经在韩俊的预料之中了，好在跟学校沟通的好，对老爸老妈就说，本市的学生可以选择住校也可以回家住这种蹩脚的借口，好在就算他们跟辅导员求证，得到的也是早就被韩俊安排好的答案，毕竟，用谎言去验证谎言，得到的一定还是谎言。 　　只不过，刚坐上车，他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喂，你好。” 　　“老大，是我”电话里传来了冯涛有些低沉的声音。 　　“呵呵，冯涛啊，怎么了？”听他口气不对，韩俊拧眉问道。 　　前几天，白猛跟他一说自己要“收编”他们的提议，让冯涛很是兴奋，实际上他也正犯愁手下一帮兄弟的吃饭问题，毕竟一个小小的开锁公司，实在用不了那么多人，只是自己已经放出话去，想谋份正当的职业，不管什么出身，他一律接收，当然，特指的就是周边的那帮混混，而韩俊这个时候的提议，无疑给他解决了一个难题不说，还又让他回归了韩俊的麾下，一直愁没有机会报答韩俊知遇之恩的他，怎能不喜？ 　　“刚刚来了个人，说是二虎今天晚上想请你吃顿饭……聊聊。”电话那头的冯涛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二虎？”韩俊眉头一挑，嘴角挂笑，心道“终于来了。” 　　“是的。” 　　“好，时间，地点。”韩俊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听韩俊答应的这么痛快，倒让冯涛一怔，旋即说道：“晚上六点，滨海饭店202。” 　　“滨海饭店？呵呵，档次不低嘛。告诉他我一定去。”韩俊说道，心想，既然二虎露面了，想来是他主子有点儿忍不住了。 　　能忍得住才怪，被韩俊不住的搜集证据找麻烦，要是还能不动声色，只能说明他准备放弃了。 　　“您……真去啊？那二虎……用不用带几个兄弟？”冯涛建议道，事后，他也醒悟过来，他们这帮人，几乎是听着二虎的名字长大的，几年前，二虎几乎是他们的偶像级人物。 　　“去！为什么不去！我不仅去，我还要当面问问他，他长了几个头，敢动我的人！”韩俊冷笑一声，缓缓说道。 　　滨海饭店，在滨海市所有上档次的酒店里，是历史最为悠久的一座，初建于1932年，坐落在滨海市最为繁华的中山路一隅。晚上6点，韩俊仅仅带着司机准时来到滨海饭店门口。 　　“老板，我跟你一起吧？”见韩俊准备一个人去，司机李志强说道，原本是业务员的他，因为有驾照，成了韩俊的御用司机，虽然韩俊自己也会开车，毕竟驾照还没来得及去考。大哥大的声音比较大，下午的时候，李志强也隐约听到了今天韩俊要去见的一个人，似乎有些危险。 　　韩俊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儿，这种场合你去不合适，我这不知道几点结束，你自己先去吃点东西……”韩俊抬腕看表，吩咐道：“6点半的时候，你在这等我。” 　　“哦。”李志强点点头，听韩俊的意思，根本就没打算去吃饭…… 　　进了包间，一张偌大的桌子只有上首做着一个壮汉，相貌彪悍，而他的身后，则站着四个青年，见到这个架势，韩俊知道一定没走错…… 第三十四章 下套，敲竹杠（下） 　　二虎很郁闷，他在以前何有过这样屈辱的感觉？就算跟田柏坤刚刚混迹江湖的时候，也从未低过头，而大哥居然要让他给一个毛头小子低头认错？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和不屑，稳坐在的包间里，瞥了一眼脚边放着的小旅行包，里面装着二十万的现金，这更增加了他的屈辱感，以往，即便是他的人把别人打了，别人也要送上一份“医疗费”，他自己什么时候出过钱？即便这钱是大哥给的，他也感到一阵难受。 　　为了这次会面，田柏坤安排弟弟也一同来，毕竟跟韩俊有过交道，如果两个毫不认识的人坐到一起，就一起“矛盾”来谈，指不定谈成什么样子，万一谈崩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虎抬腕看表，已经六点了，可田仲坤却还没有到，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在包间里。 　　6点一到，包间的房门准时被推开，还以为是田仲坤来了二虎眉头一挑，却发现一个高大俊朗的少年出现在了门口，衣着虽然普通，可目光却是犀利，脸上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显然是韩俊先到了。尽管早就听说过他，可二虎还是惊讶于他的年轻，而且，这个少年居然只身一人前来赴宴，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当然，这丝惊讶他只放在了心里，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他在打量韩俊，韩俊也在打量他，两束探寻的目光一碰，仿佛能蹦出一大串火花，只不过，从韩俊的眼里，二虎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屑，这让他很不舒服。 　　再怎么说二虎也是“大哥”级的人物，多年上位者的经验，让他“练就”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加上面容凶悍，即便走在大街上一般人也会绕开他，可这个年龄几乎可以当自己儿子的青年，在面对他的凝视时，不仅丝毫没有露怯，反而迎着他的目光与之对视，那种充满挑衅的目光让二虎感觉自己受到的侮辱，如果换做以往，没准儿二虎直接发作，只是大哥的交代犹在耳边，让他忍了下来。 　　而韩俊看到这个二虎，心道，“光看模样倒也算是个狠茬子，不过既然他能在滨海混出那么大的名头，有点本事那简直是一定的，不过就算这样一个人物依然给人家当枪使，不是他太蠢，就是那人跟他关系特别的密切。”不过对于这种捞偏门生意的人，韩俊没有看不起，却也谈不上任何好感，特别是这人的手下打伤了小六，今天定要跟他“好好谈谈”！ 　　俩人想了许多，可时间却仅仅是那么一瞬，对韩俊的态度，二虎没有什么反应，但他身后的小弟却忍不住蹦出来，喝道：“小子，干什么的？你看什么看？” 　　韩俊把眼一瞪，冷声道：“你算老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妈的！”那人爆了句粗口，就要上前，二虎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微微一笑，说道：“想必你就是韩俊了吧？年轻人火气大，你不要介意。” 　　对他一语双关的话，韩俊一笑了之，正待说什么，韩俊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哟！韩俊，你来啦？哎呀呀，你看这事儿闹的，来来来，先坐，先坐。” 　　韩俊扭头一看，愣了一下，说道：“怎么是你？”正是有过几次交道的田仲坤，心里暗道，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跟这事儿又关系？ 　　二虎看到田仲坤来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他还不来，他还真不想跟眼前这个少年谈，这少年给他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田仲坤热情地说道：“小韩，前两天发生的那事儿，市里闹的沸沸扬扬的，我也知道了，里头有些误会，说句托大的话，我是过来调解调解的。有什么事，咱摊开了说，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不是？所以，二虎托我约你出来吃个饭，把这事儿，解决解决。”说着，附到韩俊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二虎是黑道上的，我跟他有过些许交道，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认识你，非要让我出面，我怎么敢拒绝，小韩你行行好，千万给叔个面子，咱就谈谈。” 　　韩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道这种情况的会面，有个中间人也好些，他跟这个二虎不认不识的，谈也谈不到一块去。 　　见韩俊同意，田仲坤脸上一喜，赶紧为他拉开身前的凳子，请韩俊入座，直接，他做到了另外一边，说道：“那，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就是胡铁军大哥，咱们都不是道上的人，二虎这个诨号就没有必要叫了。这位就是韩俊，别看他年纪小，经营的买卖可不小，称得一句韩老板。” 　　他介绍完，二虎一笑，说道：“真是想不到，英雄出少年啊，韩老板佩服佩服！” 　　韩俊大咧咧地坐下，斜了二虎一眼，随意地说道：“虎哥啊，久仰。你找我来，不是只为了介绍介绍，佩服我一下的吧？有事就说事。” 　　他嘴里说着久仰，可随意的态度任谁都能听说他根本就没把二虎放在眼里，见他单刀直入，上来就提及正事儿，一点寒暄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一时间让田柏坤和胡铁军都有些不太适应，就算做爱也讲究个前戏不是？啥都没说就直接谈事儿，总有些干巴巴的。不过胡铁军转念一想，如此一来也好，这样的谈判实在让他如坐针毡，如果能一分钟结束，他绝对不耽搁到第二分钟。 　　“爽快！”赞了一句，组织了一下措辞，胡铁军说道：“韩老板，我想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里头或许有些误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 　　韩俊眉头一挑，故作不知道：“前两天？前两天发生的什么事？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太多了，我可不知道你说道是哪件事。” 　　“呃……”他这话让胡铁军心里一沉，显然这个韩俊不准备轻易放手，心道这小子怎么跟个疯狗似的？咬住就还不松口了？刚才田仲坤不是说了吗？这会儿又装糊涂？脸上却是笑笑，说道：“就是前两天公园的那场小冲突嘛。” 　　韩俊嗤笑一声，说道：“小冲突？好一个小冲突，把我的人打成重伤，还说是小冲突？那么你倒是说说，想跟我谈什么？你又想怎么个解决法！” 　　听韩俊口气不善，田仲坤赶紧打圆场说道：“呵呵，韩俊，咱有话好说，虎哥也是想找你好好谈谈怎么解决这个事情的嘛。” 　　二虎讪笑一下：“韩老板，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捞偏门的，讲究的是一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手下的那帮小弟私自行动，我也是不知情的，滨海就这么大，如果早先知道那人跟你有关系，凭着田二哥，我也不能接这个买卖你说对么？” 　　“可不就是呀，你看这事儿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滨海就这么大，要说起来，怎么也能沾上点儿关系，这不，虎哥亲自来了，就很有诚意，韩老板，你划出条道来，该怎么走，我想虎哥应该不会反对。”田仲坤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韩俊两眼微眯，心中冷笑不已，一开始他还真以为田仲坤是过来调解的，不过此时跟他一唱一和的，俩人的关系真的仅仅是二虎让他出来调解他不敢不出来？未必！或许，他俩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演个花儿给我看？哼！ 　　“不事先查明白了，你就动手？虎哥，你这工作做的也太不到位了吧？”韩俊不阴不阳地说道，接着口气一转：“我告诉你！你们要打的那人，是我女朋友的老爹！而你们已经打了的人，是我的兄弟！让我画出条道来？好啊，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你只要告诉我，你收了谁的钱财，准备替谁消灾就行，我去找他，你的事儿我一概不会追究。怎么样？”韩俊心里明白，他最近一直在挑毛纺厂的毛病，对于二虎手下的那八个人，他本没有下死手，只不过敦促万清明从重处理而已，但二虎这个时候找他，难道仅仅为了捞他的那几个手下吗？ 　　显然不是！如果不是指使二虎的那人忍不住了，二虎怎么会来找他？那八个喽啰已经被定性为“绑架未遂”牺牲掉也就牺牲掉了，根本不值得他如此。 　　听韩俊说完，二虎心道，不追究我？把我八个人几乎打残了还说不追究这种话？真是岂有此理！毫不示弱地说道：“韩老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那八个小弟也被你们打成了重伤不是？要说一报还一报您这气也算出了，后来我知道了您跟里面的关系，我也没在召集小弟找场子吧？再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或许我们这样的人在您眼里不值一提，可这人要脸树要皮，要是我今天把人家卖了，回头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 　　“这么说就没得谈咯？”韩俊冷笑一声，说道。 　　“韩老板，我今天来可是很有诚意的，但您这么咄咄逼人，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我二虎在道上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亲自过来跟您谈谈不落您的面子吧？可谈就是谈，总不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二虎不疾不徐地说道。 　　“虎哥，别张口闭口道上道下的，你唬我啊？”韩俊哂笑道。 　　二虎的反应落在田仲坤的眼里就有些让他吃惊了，往往他这么慢慢说话的时候，那无疑给了他一个信号，他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心里暗骂二虎怎么如此鲁莽，韩俊正在火头的，跟他顶着干不是找不自在吗？要是韩俊拂袖而去，继续找毛纺厂的问题，大哥可就真吃不住劲儿了。 　　见空气中的火药味突然浓重了起来，田仲坤连忙说道：“来来来，两位，喝杯茶，息怒息怒，咱们有话呢，就要好好说。” 　　瞥了田仲坤一眼，韩俊道：“看在田野跟我是同学的份上，我叫您一声田叔，这事儿我看您还是别掺和了。对您可没有什么好处。” 　　田仲坤背对着二虎，朝韩俊做了个苦脸，又眨巴眨巴眼，狂使眼色。韩俊但笑不语，却听田仲坤说道：“这样吧，我作为一个外人，说句公道话，提个建议，二位看怎么样？” 　　二虎点点头说到：“田二哥请说。” 　　韩俊笑道：“好啊，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田仲坤讪讪一笑，沉吟了一下，说道：“虎哥呢，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了，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这次考虑不周跟韩老板造成了这么一场误会，弄的大家都很不开心。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打仗，就是打钱，要是为了这事儿始终耿耿于怀，多耽误赚钱大业？” 　　看看韩俊，又看看二虎，田仲坤问道：“二位说是吧？” 　　韩俊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 　　田仲坤接着说道：“刚才这么一说，我也听明白了，虎哥手下的小弟私自接了活儿，让双方都造成了一定的损失，这样吧，虎哥，你把人家的兄弟打伤了，表个态，就拿出点汤药费来，陪个礼，道个歉；韩老板这边，也不要再追究谁雇的虎哥的那帮小弟了，毕竟，虎哥跟咱不一样，他总要讲究个信用，要是他卖了主顾，可真就在滨海没的混了，不过虎哥，你可千万要给韩老板下个保证，保证没有下次了。其实吧，要我说，老老实实做生意多好？搞三搞四的弄的大家都麻烦，二位说是吗？” 　　二虎忙不迭的点头，韩俊眉头一挑，问道：“赔钱？呵呵，办法不错啊？那么，你们准备赔给我多少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仲坤也不由地把眼光投向了二虎，在来之前，大哥就交代了，这加码要一点一点的加，最高二十万，这笔钱，放到哪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管是医药费还是别的什么费用，完全足够让韩俊满意。 　　二虎想了想，比出一根手指，说道：“一个数。”在他们的黑话里，一个数就是十万。 　　可他却忘了，韩俊并不是“道上”的人，听他这么说，韩俊满意地点点头：“一百万！？呵呵，这还差不多，我相信，也只有这个数才能表达虎哥的诚意，好！既然虎哥这么大方，再这么纠缠下去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行！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这一百万，什么时候到？” 　　“呃……”听着韩俊语速极快的一番话，不管是田仲坤还是二虎俱是目瞪口呆。好家伙，这小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一个数”在韩俊的嘴里居然变成了一百万。这下可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打乱了，只是看到无意间韩俊嘴角露出的一抹狡黠的笑容，这厮分明是在敲竹杠！ 　　可田仲坤却不难从韩俊的话里听出另外的一层意思“交出一百万，他就不搞毛纺厂了，要是不给，那就走着瞧！”只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这个……不是……实际上……”二虎刚待解释，却看到田仲坤悄悄向他微微点头使了个眼色，心下了然，或许大哥不会在乎这笔钱，当即唤过身后的一个小弟，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你去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思，快点回来。” 　　那个青年领命离开了包间，片刻回转，将田柏坤的意思转达给了二虎。 　　在这其间，气氛有些诡异，韩俊似乎并不着急于他们的答复，显然也知道他们要商量一下，这种态度也更加让田仲坤肯定了韩俊想要敲他们一笔的想法。实际上作为田仲坤来讲，如果能用钱摆平的困难，都不叫困难。 　　得到授意的二虎，微微一笑，弯腰从桌下拎上来一个旅行包，说道：“韩老板请放心，我们出来混的就将就一个信用，这里有二十万，田二哥作保，剩下的钱三天内给你汇到账户上。”说着，让一个小弟把这一大包的钱拎给韩俊，在他面前打开。只是二虎说的豪爽，心里难免一阵抽搐，一百万啊！大哥也真是舍得。 　　看着里面一捆捆湛蓝的百元大钞，韩俊微微一笑，说道：“好！爽快！这顿饭，就不用虎哥破费了，事情已经谈完了，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哦，最后，谢谢你们的一百万！” 　　“嗳……”田仲坤挽留未果，只能看着韩俊乘车离去…… 　　“妈的，这个韩俊也太嚣张了吧？”再次回到包间里，二虎恨恨地说道：“不如我找人把这小子做了吧。” 　　田柏坤却说道：“省省吧，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刚才又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只要那个韩俊不插手毛纺厂的事情，一百万只是小意思，只要那个毛纺厂一到手，几千万还是不是轻松松地回来？这个韩俊一百万就搞定了，贵是贵了点，情况还不坏。” 　　可此时的田仲坤并不知道，关于毛纺厂的事情，韩俊真的撒手不管了吗？ 　　乘车返回的路上，韩俊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心道“田柏坤兄弟啊？呵呵，这次……赔不死你们！”拍了拍装有二十万的旅行包，旋即得意的一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邀请 　　二虎比出的一个手指，韩俊怎么会不知道他说的一个数是十万块钱？只不过韩俊对跟他们讨价还价的扯皮没有丝毫的兴趣和耐性，自己占着理，害怕鱼死网破的人是他们，一口一个一百万，不心疼死他们才怪！只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不过韩俊并不意外，如果他们能按照原计划收购了毛纺厂，一百万对他们来说完全可以接受，只不过他们真的能按照原计划来收购吗？想到这里，韩俊不禁失笑。 　　狠狠地敲了二虎一大笔钱，也算报了小六挨打的一箭之仇，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转而想到拜托于长胜的事情，韩俊心里不由的一阵好笑，田仲坤的突然出现，难免让韩俊想到了他的大哥田柏坤，只是现在，不管是不是田柏坤在幕后指使这件事都不重要了，最终不管是谁想收购毛纺厂，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韩俊为他们准备好的“礼物”。说实话，韩俊真的想看看他们那时的表情。 　　最近都在忙活这件事，让韩俊也有些累，因为五月中旬人民银行出台的一个消息，让整个儿公司都有些被动，可眼下小六他们出事，让韩俊也顾不得太多了，好在敲了二虎他们一笔钱，多了一股新的资金力量，对于摆平那条消息的影响也算是一个有力的补充。 　　正想让李志强把车子开回家的时候，“滴、滴、滴”韩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你好。”接起电话，韩俊朗声说道，帮小六报了仇，韩俊的心情也是大好，略带笑意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俊俊，心情挺好呀。”片刻，却传来白悦清丽的嗓音。 　　这声“俊俊”喊的韩俊心里痒痒的，笑道：“哟，小悦，是你呀，你爸怎么样了？” 　　白长山的事情最终还是让白悦跟她妈妈知道了，毕竟像瞒也是瞒不住的，好在经过医院的精心检查和治疗，问题并不大，是因为突然的惊吓造成的高度紧张引起的心律不齐，加上年纪在这里摆着，一时间呼吸困难，一见之下让人以为是很严重的心脏病。日后只要不再接受大的刺激，好好调养就没有大碍。在了解了详细的情况知道，白悦跟她妈妈才放下高悬着的心。 　　韩俊也是无奈，本想化解这场冲突于无形，但最终还是让白长山受到了惊吓，虽然相对于笔记里的结果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可白悦现在是高三关键的时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参加高考了，难免受到点影响。 　　而白长山在医院待了没两天就死活不愿在医院住了，收拾一新回到了家里调养。 　　“恩，我爸没事了，这事儿……还多亏了你。”白悦说道。 　　“嘿！你要怎么谢谢我呀？”韩俊嬉笑道。 　　“明天周日，一家人都休息的，你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说要好好谢谢你呢。”白悦笑道。 　　韩俊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妈算你妈的，那你呢？” 　　白悦如何不知道韩俊的心思？食髓知味之下，这个家伙一定没有安“好心”。想到这里，俏脸一红，说道：“少没正行，你明天一定过来呀。” 　　“好的，好的，就算明天下刀子，我也去。”韩俊笑嘻嘻地说道，电话那头的白悦又嘱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韩俊只身来到了白悦家，依然像上次一样带了不少的礼物。白猛的老妈亲自跑到楼下来迎接这位贵宾，还没到家，就没口子的称赞不迭，只是把韩俊夸到天上去了的话，反而有些让他不好意思了起来。 　　来到家里，白悦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白猛今天也难得休息一下，给白悦打着下手，此时的白长山，对于韩俊，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面子”在作怪，虽然心里对于韩俊的安排还是非常感激的，可当初就是他一意孤行，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自己被吓的不轻，小六又挨了顿好打。 　　是以，见到韩俊，总让白长山有些尴尬。 　　“老白，你陪小韩说话，我去帮他们去。”一脸笑容的白悦妈妈热情地说道，言罢，便钻进了厨房，跟俩孩子忙着准备饭菜，在当时，宴请重要的客人，还是在家里显得重视一些。 　　白长山对着韩俊讪讪一笑，说道：“小韩来啦。” 　　“恩，叔叔好，身体好些了吧？”进到家门，韩俊大大方方的问好，随意地坐下，与他攀谈了起来。 　　无外乎身体上的事情，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白长山不问，他是不会主动提及的，那件对他刺激这么大的事，韩俊感觉还是让他忘了最好，不过在谈及他现在的工作的时候，白长山的说法让韩俊有些无奈。 　　“白叔，等你完全恢复了，工作上有没有什么打算？还是回毛纺厂吗？”韩俊问道。 　　白长山叹了口气说道：“毛纺厂啊，我是不想去了，等休养几天，我就去办个病退。这两天他妈妈也光在家伺候我了，单位也没去。” 　　“哦。”韩俊微微点头，转而问道：“叔叔，那你是想自己开个买卖？” 　　白长山怔了怔，说道：“现在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白悦妈妈从厨房出来，给韩俊倒上茶水，似是有意无意地说道：“小韩，你叔不想在厂里干了，他出的这个事儿厂里也闹的沸沸扬扬的，他这个人死要面子，我跟他说了好多次，他死活不愿意再回厂里干了，弄的我在厂里干的也不踏实，你们家那个公司还要人吗？不行给你叔安排安排？” 　　韩俊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或许白悦妈妈说的还是轻的，恐怕白长山感觉这次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再回厂里，难免被穿小鞋，他有这种想法也完全可以理解。不过把他安排到公司里，总有些说不太过去，安排一个重要的，高收入的部门吧，难免让人家说闲话，可安排一个不重要的部门，白悦妈妈会满意吗？ 　　再说海鑫成立这么久，初了自己的老妈，韩俊没有往公司划拉一个亲戚，他自己这样做，别人也不好大搞裙带关系，就连老朱，都好几次当着韩俊的面拒绝了自己家亲戚想要进入海鑫的要求。如果这个口子一开，后面在管理上将造成很大的难度。 　　不过考虑到白悦，他决定破例一次，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白长山先表态了。 　　听着老婆跟一个晚辈这样说，不免让他眉头大皱，说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小韩，你别听你阿姨胡说。工作的事情等等再说吧。小悦还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我在家当个后勤部长也挺好，等女儿考完了大学再研究其他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在他的心里实在拉不下脸来再麻烦人家韩俊，儿子的工作已经很好了，自己再借着机会去人家家讨口饭吃，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白猛在厨房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笑着说道：“嗨，妈，你就别操心了，我这公司就算你跟我爸都不上班，又能怎么样？怕我养不起你们吗？开玩笑！” 　　他的这话，让几人笑做一团。 　　韩俊心道，这样也好，做事就要一稳一落的，白长山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要经过一个调养的时间，如果日后他实在闲的慌，大不了自己顺手帮帮忙就是，反正对于他来说，给老白安排一个工作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算不在他的海鑫，还有其他的单位，就算想找个老本行，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滨海的纺织企业可不止毛纺厂一家。 　　“嘿！阿姨你做的菜，还真是没话说，比一般酒店里的都要强呢。”席间，对于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韩俊由衷地赞叹道。 　　不过白悦妈妈却是笑着说道：“你可说错了，这菜可都是我小悦亲手做的，我也就是打打下手罢了。” 　　“真的呀？”韩俊惊讶地看着白悦，刚刚他一直陪着白长山闲扯，丝毫没有注意到是谁在做饭，而在他的印象里，像白悦这样的女孩，居然还能烧出这样好吃的菜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韩俊颇为惊讶的态度换来了白悦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白悦妈妈看到女儿这种神态偷笑不已，说道：“其实吧，你叔叔做菜那更是一绝，前几年，周围邻居有结婚的，都请你叔叔去掌勺，本来今天听说你来，你叔叔要掌勺，不是他身体这两天还没恢复，小悦就没让他动手，改天你叔叔好了，你再来尝尝你叔叔的手艺！” 　　这下韩俊更是惊讶了，80年代的时候，年轻人结婚宴请宾朋，并非跟后世一样在酒店大摆筵席，而是在家里，如果的宾朋太多，甚至还要借邻居的房子，而锅灶都直接现搭建，支在外面，甚是热闹，而能去那里掌勺一般可都是大伙儿公认的，有一定水准的厨师才可以的，没想到白长山居然还有这一手。 　　赞了一句：“是不是啊白叔，那我可真期待了，啥时候能有幸尝尝您的手艺呀？” 　　白长山哈哈一笑，不难看出他心中的得意，说道：“行啊，本来今天就没问题的，小悦非不让我插手，你看看，随时欢迎你过来，下次，我来做。” 　　“嘿嘿！那我可不客气了。”韩俊说着，悄悄瞥了白悦一眼，心道，这丫头居然亲自给老子做饭吃，不错不错！ 　　“小俊，你还客气啥，以后来这儿就跟来自己家一样啊。”白猛说道，边说，边朝他眨眨眼。让韩俊会心一笑。 　　推杯换盏间，白悦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对于白悦一家人对韩俊表示的感谢，韩俊却并不接受，不管是白猛还是白悦，韩俊说他都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只不过当白猛再次问起，为何韩俊会如此肯定那帮人要动手的时候，韩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从笔记里看到的，便称，那人明显能操纵企改，势力定然不小，他也是多了一个心眼儿谨慎了一些罢了，好在结果对于老白一家来说不算太坏。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白悦的妈妈说道：“小俊，我跟你叔叔下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在家玩着啊。” 　　“好的。”韩俊应了一句。 　　而白长山接着说的一句话，让韩俊大囧，见他抬腕看表，片刻似是思索了一下，说道：“恩，我们20分钟就回来啊。” 　　“呃……”韩俊大汗，显然老白很是不放心自己跟白悦在家的，可不是还有白猛吗？干嘛要把时间规定的这么死呢？大白天的，还真能干点啥不成？ 　　他的这话让白悦妈妈悄悄地踢了一脚，赶紧拉着白长山出门，让孩子们自己在家玩。 　　待他俩走后，白猛又故作沉痛地说道：“小俊，我得去看看小六去，你在家多玩会儿啊，别急着走啊。”显然，白长山早就料到白猛一定会借机离开的。 　　“嗳……哥！”白悦见哥哥也要走，大急。可白猛哪里愿意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霎时间，白长山家里只剩下了韩俊跟女儿俩人。 　　看着白猛一溜烟儿跑掉，韩俊心下大乐，暗道这厮还真是识趣的很，转头看向白悦，眼中不由地露出一抹柔情。 　　“小悦……” 　　白悦见韩俊面带微笑，一时间心如撞鹿，这下家里可是没别人了呢。要是……要是他再想那样……该怎么办？有些羞涩地说道：“干嘛？” 　　“有件事你可是忘记了哟，我们去屋里说吧。”韩俊笑嘻嘻地说道。 　　“我去写作业。”白了韩俊一眼，白悦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而韩俊则像那洋洋得意的猎人，不疾不徐地跟了进去。 　　她倒是真的掏出了课本，可哪里写的进去，纤腰早被韩俊环住，脸颊搭在她的肩膀上，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痒痒的，却又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象征性地晃了晃肩膀以示挣扎，嗔道：“少没正行了。” 　　韩俊嘿嘿一笑，扳过他的肩膀，面对面而坐，说道：“小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跟你在一起，我就想没正行。” 　　白悦的双颊绯红，如同绽开了两朵小红花，似喜似嗔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 　　俩人相互望着，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爱怜，良久，白悦伸出葱白的双手轻轻捧起韩俊的脸，说道：“韩俊……” 　　“恩？”嘴角挂着好看的笑容，韩俊轻轻应了一声。 　　“谢谢你。” 　　早在席间，“谢谢”两个字韩俊就听过了，此时的他轻轻摇摇头，说道：“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特别是你……” 　　听到韩俊的这句话，白悦的心头一阵甜蜜，舒过双臂环过韩俊的脖子，轻闭美目，微微探身，在韩俊双唇印上了火热的一吻。 　　香软在怀，那种感觉让韩俊身躯为之一震。环抱住怀里的姑娘，韩俊用他的热情激烈的回应着…… 　　刺激？兴奋？似乎都不能概括韩俊此时的感觉，或许，更多的却是幸福和甜蜜吧？ 　　“不可以……”最后的关头，韩俊“好奇”的大手被白悦牢牢地摁在了小腹，一双妙目秋波流转却也透着坚决，又在韩俊额头印上一吻之后，白悦柔声说道：“现在不可以，如果……如果……”虽然实在是羞于开口，却还是说道：“等高考完了以后好吗？” 　　虽然那种感觉让韩俊食髓知味，实在不想停止却也不是精虫上脑，略带歉意的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待说完，白悦起手轻掩韩俊的嘴巴，微笑着摇摇头：“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特别是你……” 　　这话，让韩俊乐了。抱着她狠狠地香了一口，说道：“好！今天就先放过你，嘿嘿！我可在滨大等着你哟，我现在宣布，不准你考滨大以外的学校！” 　　白悦微笑地看着韩俊，不知道为何，她很喜欢韩俊这种“蛮不讲理”，似乎有他在自己的身前，她不什么都不需要担心，轻轻地点点头“好的。” 　　听到这个他等待已久的回复，韩俊禁不住心里一喜，揽过她在怀中，又是狠狠地香了一口，说道：“这可说定啦！不能反悔哟！” 　　他略带孩子气的喜悦，也感染了她，笑着点点头，说道：“说定了！” 第三十六章 对策 　　俩人亲昵地嬉闹了一阵，说到一个月后的高考，对于白悦能考上大学韩俊是根本不会担心的，只是考去哪所学校而已，而这天又得到了白悦的亲口承诺终于让他放下了心。要是她考到了外地，虽说距离产生美，但的距离太远了，那美也无从生起。 　　可对于白悦的专业，韩俊还是有些想法的，公司日后必将越来越壮大，对人才的需求也会日益加大。铜矿刚承包的那会，卫青元支持了一次招聘，海鑫公司旗下的工人已经达到400多人，但真正能让韩俊信任的管理人员却并不太多。 　　想了想，韩俊建议道：“那你去学企业管理吧，要么会计也行。”刚想再抱抱她，却被白悦笑着推开，伸手指指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显然“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白长山他们随时会回来，被撞见不免就有些难看喽。 　　听到的韩俊的建议，白悦恬然一笑，俏皮地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报这俩专业呀？” 　　“傻妞，毕业以后来帮我呀。”韩俊在她的鼻尖一点，宠溺地说道。 　　“帮你，那……我哥说的都是真的呀？”白悦惊讶道。 　　韩俊一怔，问道：“你哥说什么啦？” 　　“他跟我爸妈说是在你家的公司上班，我问他的时候，他跟我说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干的。我还不信呢。”说道这里的时候，白悦的眼里也充满了喜悦，那个女孩不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考虑到韩俊的年纪还是让她惊奇不已，与他同龄的男孩，还在为高考而奋斗的时候，他已经成立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公司，就连自己的哥哥，都在他的手下任职。 　　韩俊佯怒道：“好呀，你居然还敢不相信我？”一双魔爪向她的胸间美峰袭去，俩人闹做一团，时间暧昧无双…… 　　温存了良久，白悦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带忧色地对韩俊说道：“小俊，我爸的事儿，你别听我妈妈的呀，我爸那人性子可犟了。” 　　韩俊问道：“什么事儿？” 　　白悦嗔道：“你又装糊涂，还不是他工作的事儿？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因为这次差点被打，他不愿去工厂上班了，我看，等我高考以后，我妈还得为他的事儿头疼呢。” 　　看着白悦略带忧色的面庞，韩俊安慰道：“没事儿，你爸手艺这么好，自己开个饭店也行啊。要是缺资金，我给你。” 　　白悦却摇摇头，说道：“不成的，我爸做菜是没问题，可他不爱把那当职业的。” 　　韩俊心下大汗，暗道这个老白性子还真是拧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正义感过剩，难怪会干出上访的事儿来，如果不是白猛和白悦，他韩俊会理他吗？显然不会。 　　不过韩俊却不想让怀里的小美人操心，哈哈一笑，说道：“那也可以啊，自己当老板呗，我给你说……”附到白悦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听罢韩俊的讲述，白悦狐疑道：“真是这样吗？真能行？” 　　韩俊点点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难道你还怀疑我的眼光？” 　　“可那地方需要很多钱啊。”白悦喃喃。 　　韩俊不以为意道：“有我啊？” 　　白悦依然摇头：“不行，我听我哥说，你们公司最近有些困难，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她的话让韩俊心里一阵感动，说道：“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不刚刚有冤大头给了一百万嘛。” 　　“冤大头？” 　　说着，韩俊把自己设计二虎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逗的白悦咯咯直笑，指着韩俊的鼻子笑骂：“你怎么这么坏。” 　　韩俊耸耸肩道：“他不仁可也不能怪我不义啊。”转而又说道：“小悦，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事儿你先别给你爸说，你现在先安心复习考试，要是你感兴趣，抽空就去实验实验我给你说的那个配方，别看它不起眼，但绝对是个很重要的小玩意儿哦。” 　　白悦点点头道：“好的！” 　　待白长山他们回来以后，又陪着两个长辈聊了一会儿天，韩俊托辞时候不早，便离去了，第二天他一早就来到公司，可接连不断的坏消息，让他有些头大，昨天在白悦那里积累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的千疮百孔…… 　　1993年5月12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了一条消息，调整存款利息率为，活期3.15％，定期三个月6.66％，定期半年9％，定期一年10.98％，定期两年11.7％，定期三年12.24％，定期五年13.86％。 　　此次调整的存款利息率高的惊人，为近十年来之最，而且通过笔记，韩俊也知道，这次银行存款利息率的调整，甚至也成了未来二十年之最，究其原因，韩俊认为，那便是91年年底上海股市开市，去年，深圳股市开市，新生的股市虽然并不成熟，可着实在短短的时间内催生了一大批的百万富翁，让沪深两地的大批民众在短暂的观望之后，在一夜暴富的思想驱使下，忘情地把大笔的资金投入到了股市里。 　　1992年沪市股票认购证，用事实告诉了人们，什么叫做“一夜暴富”，也成就了第一批坐在大户室里的人，也让人们终于知道，“股票”绝对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东西！进入92年，第一个大牛市，几乎只要进入股市的人，都会赚钱，犹如一桶油，浇在了人们已经热的通红的心上。 　　1992年的“810事件”更是将这种狂热表现的淋漓尽致，十几万人在证券交易所门前彻夜排队等候申购股票认购证，就算下起了瓢泼大雨也浇不灭他们追求巨额财富的热情。短短一天，就能聚集几十个亿的资金。 　　经过国家政策的不断调整，93年的时候，狂追股市的热度有所下降，但依然有着大批的人前赴后继地把资金投入到股市。他们都认为，把钱存在银行，远没有放到股市里赚钱快。 　　本来，韩俊也是想将到股市里试试水的，毕竟那种短时间内聚集几倍甚至几十倍利润的事情，任谁都会动心，但韩俊之所以没有去股市，一来他对股票这个新生的东西并不了解，二来当时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他统筹兼顾的事情太多，总不能把滨海的摊子扔在一边他自己跑上海抑或深圳去炒股票吧？再者，他也没有人家那种能从新疆雇人买身份证、排队的耐性，据说深市发行认购证，一申购者一个包袱抖开，里头2800张身份证，想想都让韩俊咋舌，这是一种怎样执着又狂热的精神啊。再者，笔记里关于90年代初股票的火热有所记载，但语焉不详，并没有指出哪一只股票赚的最多，让这件事存在很大的风险性。更何况，此时有了铜矿的韩俊，按部就班开采下来，一年几千万甚至上亿也不是不可能，比之股市，不见的赚钱就少，如果实在想去股市折腾一番，97年之后笔记里的记载却是有的，到那时，再去也是不晚的。 　　而国家为了抑制这种不健康的火热，调整存款利息率，也成了众多调控手段之一。在当时，滨海还没有证券交易所。炒股票，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有钱人才能玩的游戏，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存款利息率，却是他们始终关注的一个话题。 　　只是这个利率政策一出，立刻让韩俊6％的股息大大落了下风，他矿上的工人工资很稳定，收入也不低，一个月干好了千数块钱也很正常，但自己所购买的内部股，利益对比之下，此时看来显然不如再存到银行来的合算了。人，都是很现实的，没有人会觉得赚钱这事儿麻烦就不去做了，一时间，要求退股的风声大起。 　　这，也是韩俊当时考虑的一个漏洞，原本，真正的内部股，但凡是股票，就相当于一个股权，一旦申购，股东便不能要求退股，想要撤资，只能找第三方来购买，但韩俊所发行的这个“内部股”毕竟不是真正的内部股，在当时就相当于一个集资，一个变相的存款，抛出的噱头就是可以让他们随时提取，套现手中的内部股。 　　一时间，财务忙的焦头烂额，如果单单是矿上的工人要求退股套现，还不会让公司感到不适，许多外部人员同样也要求退股，则让公司有些头疼了。 　　年初，刚刚汇集来了大量的资金，基本上都用于铜矿扩大规模和产能所需要的设备的人工上去，还有一部分则用于绿石博物馆新场馆还有茶园的投入，几乎没有余下什么钱，博物馆未到旺季两个场馆同时营业基本上属于持平甚至略微亏损的情况，茶园倒是出苗了，采摘完毕，正在进行炒制，但远没有到盈利的时候。唯有铜矿还在不断的盈利，但韩俊却想将这几个月来收入的几百万用于再次扩大产能。 　　如此一来，一旦退股，那么铜矿再次扩大产能的事情就又要无限期的搁置了。本来小六出事那天，公司就准备就应对这种情况开一个讨论会，结果韩俊却忙于小六的事情，无暇顾及。 　　知道23号这天从新回到博物馆，这个问题才再次被提上日程，只是这一耽搁，未免让公司陷入了被动。 　　而对于韩俊这几天“不务正业”的表现，不管是金芳还是老朱都大为不满。 　　这天，韩俊把几个主要的负责人叫道了一起，准备商讨一下如何应对存款利息率的问题，老妈却率先发难了：“小俊，你说你这两天正事儿不干，整天去忙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是要干嘛？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上上下下都等着你发号施令，你却不见人影，这算怎么个事儿？” 　　“妈，我也是忙正事儿，退股只是个小问题，我手下被人打了，我总不能不管。”韩俊解释道。 　　金芳却说：“那你要分个轻重缓急啊，数据在这儿，你自己看看，短短一个星期，退股的金额已经达到86万了，而且这个数字还一直在增加，有些特别大额的，比如麦克代森手里的两百多万，一旦退股，对咱们的打击就太大了。” 　　老朱见金芳有些越说越激动的势头，赶紧出来打圆场道：“金主管，你先别急，出了问题咱们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光谈问题不谈解决是没用的。”看了看韩俊说道：“小俊，我这里倒有个建议，既然人民银行提高了存款利息率，不如我们也相应的提高一下股息率，你看怎么样？” 　　他的这个建议无疑是一个非常稳妥也是非常直接的一个办法，银行提高存款利息率，我们同样也提高股息率，这样一来，直接就能把这个影响抵消掉。 　　可韩俊并不这么认为，银行很牛逼，他说涨利息率就涨，他说跌就跌，储户也不能说什么，但公司发行的这个内部股却不能随意的涨跌，涨了还好说，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要是银行的利息率跌了呢？笔记里也有记载，1993年5月12日这次调息是调的历史最高点，过不了多久，银行就会再次调整利息率，那时候，如果自己跟着涨了，银行的利息率一跌难道他们也要跟着降？那下面的人不造反才怪。 　　想了想，摇摇头道：“朱叔，这件事恐怕不行，银行利息率的调整是他们的事，咱们不能跟风而动，如果咱们跟风了，一旦利息率下降，咱们要是跟着降下面的人恐怕就要出问题的。现在退股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暂时不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 　　金芳插话道：“不对，小俊，现在你看着是退股的数量占总数的数量不多，但这事儿太牵扯咱们的资金了，谁也不敢保证后续没有人继续要求退股，我们这些钱一点都不敢动了，必须要时刻应对后面的退股申请，你想，先不说麦克代森那边有两百多万的资金，就算你平常没事儿送出去的干股加吧加吧也就一百万了，不管他们退不退股，我们总要流出足够的准备金来。” 　　停了一下，金芳又说道：“小俊，我感觉朱经理提的这个建议完全可以考虑一下的，咱们不需要提高很高的股息，只要稍稍高于两年的定额存款利率就差不多了。否则，虽然咱们不犯愁退股的回购，但这样一来，铜矿想扩大产能起码又要等三五个月了。”她也知道韩俊包的这个铜矿仅有十年，少一次扩大产能的机会，就意味着少了以百万乃至千万计的利润。是以，对于扩大铜矿产能这件事上，金芳甚至比韩俊还要积极。 　　韩俊实在不想这么干，说道：“那万一人家大量持有的人不退股呢？” 　　老朱摇摇头说道：“小俊，这人啊，雪中送碳的不多，落井下石的事儿可好多人愿意干……” 　　正说着，韩俊的电话响了，一接听，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麦克代森还是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哈喽，亲爱的韩，听说你最近碰到麻烦了？”尽管他的普通话十分的蹩脚，可韩俊还是能听出他话语中戏谑的意味。 　　韩俊笑笑，说道：“你好啊，麦克先生，您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金芳和老朱一听是麦克代森，心里一紧，老朱摇摇头，一脸“你看？落井下石的来了吧？”的表情。 　　“恩恩，这次银行利息率上调，所以，我肯定你会遇到麻烦。”麦克代森说道。 　　韩俊眉头一挑：“好吧，麦克先生，难道你也要跟我提出退股申请吗？” 　　而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却赶紧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凭着我们的友谊，我怎么会在你背后捅刀子呢？我觉得我这里有个建议，你应该考虑一下。” 　　韩俊把电话摁下了免提，问道：“哦？愿闻其详。” 　　“你为什么不转赠配股呢？”麦克代森说道。 　　“什么意思？” 　　“呃……”韩俊的反问让麦克代森很意外，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买一赠一，或者是买十赠一都随便你。” 　　韩俊暗笑，心道这厮摆明了是想趁火打劫来着。脸上不动声色道：“可是麦克先生，这同样有问题，因为跟银行的利息率相比，我的优势并不大。即便是配股了，我没有限制退股这一条，他们已然会拿着多出来的钱退股再存到银行去，这样一来，我还会白白损失不少钱哦。” 　　麦克代森却说：“亲爱的韩，我看你是误会了，你所谓的这个‘内部股’，根本跟股票不沾边，我建议你最好改革一下，去申请发行真正的内部股，只有那样，才不会出现今天的问题。哈哈，我这个建议不错吧？” 　　“嘿！麦克先生，感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个建议，我会考虑的！”听了麦克代森的话让韩俊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放下电话，刚给老朱和妈妈说了没几句。 　　电话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电话那头的人却是久未见面的三姨夫…… 第三十七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麦克代森的建议让韩俊霍然开朗，既然源头出了问题，自然要从源头上来解决，自己有着市里的关系，通过他们去申报一下发行真正的内部股，远比现在的这种形式要好的多，而且还正规，更能避免现在所出现的这种状况，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海鑫公司整个儿上层都被突如其来的退股搞的紧张兮兮，却没有人想到只要稍稍改变一下就可已解决。 　　不过韩俊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麦克代森这么热心地给了一个好办法，却丝毫不提“报酬”的事情，自然是想等着韩俊主动感谢他，这样的小把戏，让韩俊会心一笑。等到真正发行内部股的时候，自然少不了那个大鼻子一份。 　　刚刚韩俊摁了免提，他俩的话，屋里三人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老朱眼睛一亮，喜行于色道：“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考虑资金的问题了，放出消息去，老股换新股，不管是配股还是调整股息率，咱们都掌握着主动权呀！” 　　“嗨，小俊，亏你还是大学生，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没有想到？”解决了这个问题，金芳心里也倍感轻松，笑着揶揄道。 　　韩俊挠挠头，说道：“这都哪跟哪啊？人家老美股票都玩了多少年了，咱们前年年底才刚刚开市，这东西比得了吗？再说他是戴科斯的高管，知道的多些也是正常。”虽然说着，可韩俊不免把心思打到了麦克代森的头上去了，如果自己的公司里能有这样的一个人，该多好？ 　　金芳说道：“这样一来，公司的钱完全可以应对接下来铜矿产能的扩大，朱经理，不如这事儿你来操作吧。” 　　老朱点点头，应道：“没问题。”早先就跟一众设备厂商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对于这个财大气粗的公司，铜矿设备厂商也愿意与之做生意，由老朱来出面，再好不过了。 　　不过韩俊想了想，却说道：“慢着！”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金芳疑惑道。 　　“麦克代森的提议虽然很好，也极具可操作性，但目前依然要留下足够的资金预备接下来的退股，毕竟从申报到直到发行真正的内部股，总是需要一段时间，咱们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先前购买内部股的这些股东忠诚性恐怕高不到哪去，即便咱们放出要正式发行内部股的消息，也不见得就止住这种大规模套现的活动。凡是都得留一手，万一咱们说要股改，下面的人不买账，咱们又把钱都花了，那不就抓瞎了？”韩俊把自己考虑之后的意见告诉了两人。 　　听罢，不管是金芳还是老朱都深以为然。 　　接着，韩俊又问道：“妈，如果的考虑到应对退股的储备金，剩下的钱够不够扩大产能？” 　　金芳想了想，说道：“如果按照目前铜矿的盈利能力来算，按你说的法子再次扩大规模，恐怕就要的到8月份了。” 　　闻言，韩俊眉头一皱，这就有些慢了，8月正是暑假的时候，而且也是旅游的忘记，博物馆届时将会非常的忙碌，如果两下忙到一起，恐怕…… 　　正想再交代两句，韩俊的大哥大再次欢叫了起来。 　　心道，麦克代森这家伙难道忍不住了？接起电话，韩俊笑道：“麦克先生，难道你有话不能一起说完吗？” 　　电话那头微微一怔，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俊，看来业务挺忙的吗？都跟国际接轨了？” 　　“啊？三姨夫？”韩俊惊讶道，原来是赵大海，自己忙于公司的事情，跟家里的亲戚们有日子没见了，问道：“啥事儿啊？” 　　“嗨，找你可真不容易，可不有事怎么着，还记得去年年初你拜托我什么事儿吗？”赵大海口气轻松，话里带着一丝笑意。 　　韩俊疑惑道：“啊？去年？这也太远了吧？您可就别卖关子了。”想了半天，韩俊也想不起来去年拜托过三姨夫啥事儿，这都一年多了，谁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记得一年前的某天发生了某件事啊？ 　　赵大海道：“你呀你，光掰棒子却不记得拣？你让我给日本那边邮寄稿件的事，还记得吗？” 　　韩俊一拍脑门儿，恍然道：“呀！这事呀，都过去一年多了，退稿了？”说到这里，韩俊有些不以为意，退稿就退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赵大海却告诉了韩俊一个让他惊讶万分的消息：“什么退稿了，人家日本那边找过来了……” 　　相贺昌宏让松田美助负责寻找《柯南》脚本的作者，这可难坏了松田美助，但老板的命令的又不能不完成，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可怎么寻找，却让他感觉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早先投递的那个中国公司已经撤离，再去大阪必然是毫无结果的，但中国那么大，总不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吧。无奈的松田美助只好求助于商务部，让他们帮着查询一下那个已经撤离的公司在中国的哪里。 　　好在相贺昌宏虽然下达了任务，但必要的支撑还是能够提供的，他通过自己的关系帮助松田美助找到了商务部的朋友，协助调查这件事。 　　有了这个助力，让事情变的简单了起来。 　　通过一个多星期的查询，终于确定那个中国公司，是属于中国滨海市的一家外贸企业的外派单位。有了目标，一时间让松田美助很是兴奋，本以为打个电话就能找到邮寄的那人，可实际上，当他们询问对方的时候，人家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 　　松田美助想来也觉得那应该属于一个私人的行为，公司也根本不可能对员工的私人行为了如指掌，于是拜托他们协助查询一下，在92年的3月底4月初，有谁往小学馆投递过稿件。只是这一问，便石沉大海，近一个月，根本没有任何回复，眼看市场前景如此看好，再找不到作者必然会耽误很多事情。 　　无奈之下，松田美助派了自己的两个下属，带着翻译直接去到滨海寻找。 　　等他们找到了那家公司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对方对于突然到来的日本人很是奇怪，要说有外商不奇怪，可一个毫不相关的行业来办毫不相关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中方公司的人再问明了情况之后，也对此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只是当松田美助的助手问起当初为何没有给他们回复的时候，中方公司给他们的回答却让他们哭笑不得。 　　原来，中方公司接到他们的“寻人”电话之后也的确在公司里询问了一下，但没有人说在那个地方给小学馆邮寄过稿件，毕竟他们是做纺织品外贸的，跟漫画社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查无此人之后，也给小学馆回复了，只是他们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小学馆，可能他们那边的人把这个信息给漏报了。 　　这次前来，中方公司给出的结论依然是没有哪个员工在那个时候给他们邮寄过稿件，可小学馆派出的两名工作人员并不死心，问道，在这期间，是否有人调离。 　　多了这么一问，经过中方公司的查询，还真有那么一个人，不过已经调到济南的公司总部去了。为了当面与作者详谈，本着给作者一个惊喜的想法，小学馆的两名工作人员没有通过电话，直接带着翻译杀到了济南。 　　可到了济南找到了当初邮递的那人，他们又傻眼了，这人根本就不是作者，只是帮着作者投稿而已。而真正的作者，应该还在滨海。 　　如此这般，小学馆的两名工作人员疲于奔命，又从济南返回了滨海，根据当初邮递稿件的人，找到了赵大海。可这个赵大海，依然不是《柯南》脚本的作者，正当小学馆的两个工作人员倍感失望的时候，赵大海却告诉他们，虽然他不是脚本的作者，但作者是他的家人…… 　　电话里，听着赵大海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明了的一说，韩俊也觉得有些好笑，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事儿他压根儿就忘的一干二净了，没想到人家居然找上门来了。 　　只不过最近需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韩俊不想节外生枝，于是说道：“三姨夫，你就化妆我得了，公司一窝窝子的事，我现在走不开啊。” 　　赵大海对韩俊的说法却很惊讶：“小子，你昏头了吧，我可给你问了，人家要签你的剧本，给的稿费可不少啊。” 　　“稿费？”闻言，韩俊不以为意的笑笑，稿费能有多少钱？上学的时候，身边就有同学不断往报纸杂志投稿的，十几二十块的稿费，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即便那个脚本字数很多，几万块钱对于92年初的韩俊来说或许还有点吸引力，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说句不客气的，一天几十万上下的人啊，还会在乎这点稿费？ 　　韩俊笑了笑，说道：“那点稿费能有多少啊？你帮我领了吧？” 　　赵大海道：“哟！那感情好，我可听人家说了，好像有上百万啊。你不要，我可真去帮你领啦。” 　　“等等！三姨夫，你说多少钱！？”听到这个消息，韩俊顿时来了精神，为了保证公司的稳定，他现在可是很缺钱呀，别看有着一个铜矿支撑，这段时间，还真就是个尴尬的真空期，铜矿的资金汇拢需要的时间，虽然公司现在资金很充裕，那也是要应对万一出现的退股，听说那个《柯南》的剧本居然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怎能让他不心动，如果有了这笔钱，那根本不需要等到8月份就可以直接扩大铜矿的产能呀！ 　　“具体多少我没问，就算问了人家也不能跟我说，不过他们透露了一点，反正不少就是了，你以为呢？”赵大海笑着说道。 　　“嗨，三姨夫，你这不是吊我胃口吗？”韩俊道。 　　闻言，赵大海哈哈一笑，说道：“那个，你抽空来一趟吧，人家住在我们公司的招待所呢，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个信儿。” 　　谁会跟钱过不去？那边又一大笔钱等着自己去拿，怎么会没空？韩俊当即说道：“有空啊！我这就去！” 　　“你个臭小子，一听说有钱就立马有空啦？你不是走不开吗？那个，下个礼拜我们领导生日，怎么着给我弄块像样点的绿石吧？”赵大海毫不客气地说道。 　　韩俊乐了，说道：“这点儿小事儿，咱这啥都缺，就是不缺石头，什么海石旱石加矿石，全是石头的买卖。放心好了，我挑个好的给你捎过去。” 　　“好了，别扯淡了，赶紧过来吧！” 　　放了电话，韩俊一脸笑意地对金芳和朱培江道：“这下，可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咱们估计会多出百十万的现金来。朱叔，立刻主持铜矿的扩张，我去找钱去！” 　　韩俊的话让俩人莫名其妙，刚刚还犯愁呢，怎么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金芳问道：“你三姨夫给你说什么了？你跟他们单位还有业务？” 　　“这事儿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明白，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详细说说。行了，我这有事儿先走了，不用考虑资金的问题，咱们就大张旗鼓地干吧！”说罢，韩俊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直接朝着省外贸疾驰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赵大海通知韩俊的时候，两位小学馆的工作人员也没有闲着，在省经贸委滨海公司的招待所里，商讨着一会儿与《柯南》脚本的原作者见面之后该如何商谈转让版权的事宜。 　　此次来滨海的小学馆工作人员一个名叫横山健太，是个三十多岁，微微有些发福的小个子，他是松田美助的助理，另外一位，则是协助他的助手名叫的谷口亮的年轻人。 　　“横山君，真的很期待见到这个原作者。真想不到，一个中国的作者，居然能写出一个完全迎合日本读者的漫画剧本来。”谷口亮不无感慨地说道。 　　横山健太何尝不是如此，点点头说道：“松田社长交代过，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拿到他全部稿件的版权，希望他不会为难我们。” 　　谷口亮说道：“放心吧，横山君，我相信我们的价码他会同意的。只是我很不理解为何一定要请他去东京呢。难道仅仅为了造势？”对于松田美助早先的交代，谷口亮十分的不解，简单地购买一个版权，只要原作者同意，签署了作品转让协议，那他们就完全可以合理合法地出版《柯南》，便跟原作者再无一丝关系，何必劳师动众地把人请去东京。 　　横山健太却是微微一笑，他身为松田美助的助理，自然知道的事情要比谷口亮这个年轻人来的多，说道：“谷口君，你可知道的，一个外国人写的剧本，将会是一个多大的噱头？而且，当这本漫画出版之后，我们也不单单要面对日本的读者，中国，又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市场。而且，青山老师也拜托过，一定要请他过去，对于这个原作者，青山老师可好奇的很呢。” 　　“原来如此。”谷口亮点点头，心下了然…… 　　俩人正说着，房间的们被“梆梆梆”的敲响。 　　“请进。”谷口亮朗声说道。进来的却是随行的翻译，早稻田大学学习中文的一名学生，小林明日香，一个脸上带着点点雀斑的女孩。 　　进来之后，礼貌地说道：“横山先生，谷口先生，你们好，赵先生来了。” 　　闻言，横山健太跟谷口亮同时起身：“随行来的，还有其他人吗？” 　　小林微笑着点点头：“是的，还有一个少年，应该就是两位要找的人。” 　　横山眼前一亮，连忙说道：“快请！” 　　韩俊以前就跟日本的商人打过交道，与以前他们傲慢的印象不同的是，这次见到的几个日本人，看起来都很和善，与上次见到的源田一比，简直是书生与莽夫的区别。 　　既然是来买剧本的，人家出钱，韩俊自然高兴，经过简短的寒暄，他也知道了那两个日本人的身份，是小学馆的工作人员。 　　“这位就是韩俊，《柯南》脚本的原作者。”小林介绍着，尽管早就听说过他，可横山和谷口依然惊讶于韩俊的年轻，那的那个脚本被青山老师通过画笔表达出来之后，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缜密的逻辑推理，都让他们大为折服，原本听赵大海说是他的家人，以为是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才有这种阅历能写出那么多诡异的罪案来。可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年轻到这种程度。 　　“幸会幸会！我们拜读了您的脚本，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作品，只是您太让我惊奇了，实在没有想到，您居然这么年轻，能不能告诉我，您是怎么想出如此多悬疑的罪案的呢？”谷口亮一见韩俊，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初他们过来的时候，拿了一册在小学馆内部发印的柯南初稿，为了跟身为中国人的原作者见面，特意找人将对白翻译成了中文。当找到赵大海的时候，以为他就是作者的俩人还特意给他看过。大体知道韩俊写了一些侦破案件的故事的赵大海，没有等韩俊回答，就笑着说道：“嗨，他的父亲就是搞这个的，他能写出这个来也不奇怪。” 　　虽然有小林的翻译，但文化差异摆在那里，这句“搞这个的”，不仅横山和谷口不明白，小林也是一头雾水，追问了一句：“对不起，赵先生，这个‘搞这个的’是个什么意思？” 　　赵大海说道：“他的父亲就是警察，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侦探。这下明白了吧？”心里暗笑，这帮日本人的理解能力还真差。 　　本来这个问题韩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想到三姨夫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借口，笑着点点头。听到赵大海的解释，两个小学馆的工作人员一脸恍然的表情，难怪他能写出侦探故事，敢情人家家里就有“业内人士”平常能听到一些罪案，加以演绎不难想象他可以写出这种类型的脚本来。 　　“原来如此！”横山健太点头说道，转而折身从随行的包里取出一本制作精美的小册子，双手递给韩俊说道：“韩先生，这是鄙社旗下的漫画家，青山岗昌老师根据您的脚本手绘的初稿《名侦探——柯南》，青山老师是鄙社一位十分有实力的漫画家，如果您能将《柯南》剧本的版权转让于鄙社，鄙社不仅将用最好的漫画家来精心绘制，也会用最大的投入来将这本漫画推向市场。” 　　随意地翻阅着这个由文字转化为图片的故事的，韩俊也觉得颇有意思。只不过在当时，他所接触的漫画，大多是《圣斗士》、《七龙珠》、《机器猫》之类，青山刚昌所绘制的《柯南》于他之前所见到的漫画画风迥异，实在让他自己也说不出好坏，不过儿童形象的“柯南”倒也挺可爱的。 　　韩俊大体翻看了一遍，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错，挺好的。” 　　他的这种表现，让横山健太大为放心，在来之前，他就生怕原作者对于漫画家画风不满而要求更换漫画家，实际上，在小学馆的内部，经过许多人的研究和翻看，都认为青山刚昌的画风是最为适合《柯南》这个故事的，如果这个柯南让高桥留美子来画，很难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不管是青山刚昌本人还是看过这个漫画初稿的人，都觉得《柯南》简直是给青山量身定做的一般。 　　“很高兴您能喜欢，我觉得，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商讨一下版权转让的问题了呢？”横山健太带着一脸谦和的微笑，说道。 　　韩俊不动声色地说道：“好的，我也想听听你们这边具体准备如何操作这件事。” 　　几人坐了下来，横山健太一边说，小林一边同声翻译，倒不会影响沟通的速度。 　　“韩俊先生，在此之前，我想先弄清楚，您手里的剧本，还有多少？”进入谈判阶段，横山健太正色道。 　　韩俊故作思索了一下，《柯南》可都是笔记里记载的，他哪里有什么存稿，说道：“存稿并不多，手里大约还有四十多个案件的样子。” 　　得到了这个数字，横山健太微微有些失望，四十多个案子，即便青山老师再能拖，也就是一百集出头的样子，疑惑道：“难道您在这一年里都没有继续创做吗？” 　　韩俊听了大囧，他哪里有空？转而面带难色地说道：“实际上一年多都没有收到回复，我以为没有结果了，所以，就没有继续进行创作，不过这并不是问题，毕竟一个以侦破为主的故事，不是那么容易偏离主题的。” 　　横山健太略一思索，觉得的确是这样，转而笑道：“那好吧，我们就买下您手里所有稿件的版权，并且要求续写的权利，这样没问题吧？” 　　韩俊道：“那这要看你们的出价是多少了。” 　　松田美助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早就叮嘱横山和谷口，给他的价格务必让对方满意，越快越好，如果拖的久了，对于迅速推向市场是极为不利的。当然，横山是为小学馆工作的，他能了解一个本出色的漫画，售卖漫画书只是其中之一，变卖电视版权，改变电影版权，以及漫画周边，比如卡通人物的形象等等，这一系列的版权最初之始，便是这个故事的版权。 　　只有得到了原作者的作品转让，剩下的东西才能转化为利益，是以，给这个中国人的费用，务必一步到位，一旦扯起皮来，老板一定不会满意。 　　遂说道：“根据我们社长的意思，您作品的转让，我们希望以买断的方式进行，初步定价一百五十万人民币……” 　　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不待韩俊说什么，赵大海却留了个心眼儿，他在海南出版社有相熟的朋友，出版一本图书，作者是有版税拿的，如果销量好，作者的收入会很高，但如果买断，显然就是一锤子买卖，不管卖的好坏都跟作者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日本人不来，仅仅是打个电话，那么赵大海觉得一百五十万的价格就已经是天价了。可他们却来了，这样一来，不禁不让赵大海往深处里想，如果他们对这个作品没有信心，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而此时说出要买断，而且价格这么高，那么，这个作品未来的前景……岂不是很好？ 　　待他说完，赵大海悄悄附到韩俊的耳边，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了大外甥。而韩俊在此之前签订的合同不知道有多少。如何签订一份对双方都有利的合同，才是良好合作的保证。 　　实际上，听到了日本人居然给出这么高的价钱，不明就里的韩俊本想一口答应，毕竟铜矿现在急需资金来扩大生产和应对日后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退股风潮，有了从二虎那敲来的一百万，加上日本人的这一百万，起码在资金上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不过有赵大海在旁边支招，韩俊不由地多了一份心思。 　　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价格，我会考虑。不知道两位是否有权利直接签署这个合同呢？” 　　横山健太闻言，脸上喜色一现，如果能以这个价格买断了所有的版权，那么日后给小学馆带来的利益将会何等惊人他几乎可以预见到。不过合同的签署他却是没有这个权利，毕竟他俩只是来找人的，签合同，要到东京去的。 　　于是说道：“韩先生，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寻找您，只要您拿来剩下的部分脚本，我们确认了您的身份之后，便可以签署合约，只不过，需要到东京去，您不必担心，去往东京的所有费用，小学馆一力承担。因为不管是我们的社长还是青山老师，都非常迫切地希望能跟您见上一面，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拨冗赏光呀。” 　　还要去日本？ 　　想到这里，韩俊不由的一阵犹豫，如果去了日本，自己这一摊子事儿怎么办？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去日本？在中国不行吗？” 　　横山健太笑道：“是这样的，韩先生，我们社长要为您办一个记者招待会，签约也将在东京各大媒体的注视下进行，毕竟与一个外国的作者合作，还是第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隆重一些，如果在中国，传到日本的影响力，未免小了一些，希望您能理解。” 　　经过他的解释，韩俊释然，敢情他们也想造势来着。接着问道：“那么，什么时候去呢？” 　　横山见他同意，说道：“签证的问题，我们会代为去大使馆办理，程序很快，我想，6月中旬差不多就能成行。” 　　韩俊心道，到了6月份，差不多自己的事情就安排的差不多了，反正稿子在自己的手里，主动权也都在这里这里既然他们的胃口已经被吊的这么高了，怎么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使使手段让他们预付一部分资金，这样两下都不耽误，去日本看看也好。95年往后，日本可是一个好地方呀！想到这里，韩俊心下已然定计。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韩俊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啊，至于能不能去东京，我还要先考虑一下，毕竟我的事情很多。不过横山先生，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就是，您刚才所说的这个买断，是只买断改编成漫画的版权，还是所有的版权。” 　　“呃……”韩俊居然没有表态是否要去日本，不免让横山有些失望，更没有想到韩俊还是问了这个关于版权的问题，但横山也不能不回答，更不能蒙他，答道：“是全版权的。” 　　韩俊微笑，摇摇头：“那这一百五十万的价格，未免有些太少了啊。这样吧，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先回去把稿件整理一下。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我们再接着谈。” 　　不顾他们的挽留，韩俊给三姨夫使了个眼色，俩人结伴离去。 　　“行啊，小子，没想到你写个故事居然能卖这么多钱？不过你可得瞪起眼来，我刚才也跟你说了，看起来他们对你写的这个故事挺重视，别赔了就好。”出了招待所，赵大海叮嘱道。 　　韩俊哈哈一笑：“嘿，赔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做。” 　　“这就好，怎么，你有什么打算没？”赵大海问道。 　　韩俊挠挠头说道：“没想到这个故事居然这么值钱，我家里还有不少呢，不如我回去整理整理，一股脑都卖给了他们的了。” 　　“呃……”听韩俊说这样的故事他居然还有很多，让赵大海顿时愕然，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副古怪的表情，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开玩笑的，呐，这块石头送你了，满意吧！”不想就这个问题就差下去，韩俊转移了话题，说着，从背包里取了一块的品质上好的绿石交到赵大海的手里，这块石头，可是当年跟着老朱一起上京参展的，如今，这样的石头是卖一块少一块了，极具收藏价值！ 　　一见这石头，赵大海两眼放光，说道：“嘿！小俊，大手笔呀。”看着随同一起的鉴定证书，他如何不知道这石头的价值？ 　　不过韩俊显然不会白白给他，说道：“三姨夫，还有件事儿得麻烦你，你去问问你海南的那个朋友，关于版权这方面的事情，这东西我不太懂，出的价格高了人家不买，价格低了可就赔了，该怎么弄，你旁敲侧击地问问啊。” 　　抱着石头正开心的赵大海一定这话，哭笑不得道：“好你个臭小子，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送我这么好的石头，敢情还想利用我来着？” 　　“瞧你说的，三姨夫，这点小事儿对你来说还叫个事儿？一个电话而已啊。”韩俊耸耸肩不以为意道。 　　“行，我一会儿就去帮你问问。” 　　回到了家，韩俊想到笔记里还有那么多的故事，刚刚跟赵大海是说笑，不过此时想来也确实可行，既然他们出价如此之高，那么这些故事一定也会是非常火爆的了，不如整理起来一股脑卖给了他们，大大的赚上几笔岂不美哉？ 　　只不过他的想法虽然不错，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柯南的成功，有它一定的机缘，又碰上了本来的作者，而其他的呢？谁也不敢保证。 　　当天夜里，韩俊就接到了赵大海的电话，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对里面的一些门道，韩俊也知道了一点皮毛…… 　　当第二天，韩俊带着连夜整理的柯南稿件和其他诸多漫画的脚本稿件过去的时候，让横山和谷口大为惊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居然如此的高产，在柯南之外，竟然还有如此众多的作品？ 　　一时好奇之下，连忙让小林做翻译，将韩俊送来的《死神》、《火影忍者》、《海贼王》等等，简单的翻译了一下，可听罢之后，横山的脸色有些讪讪地说道：“咱们，还是谈谈《柯南》吧。” 　　显然，这几部作品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抑或是目标只在柯南，让他们忽略了其他作品的优点，又抑或是这些稿件真的不符合他们的胃口，韩俊也不知道，实际上，1993年，《死神》的作者正在上高中…… 　　见他们对“自己的”其他几部作品不感兴趣，韩俊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这失望也仅仅是暂时的，因为横山接下来说的话，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其他作品不被认可的纠结…… 　　“韩先生，是这样的，根据您昨天的要求，我们跟总部反馈了一下，详细版权转让费，总部表示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甚至预付一部分转让费都不是问题，只不过希望您一定要去东京一趟啊。” 　　昨天韩俊走后，横山就联系了松田美助，当他知道《柯南》的作者找到了的时候，十分的兴奋，当即对他俩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只不过在提及转让费用过低的问题上，松田美助也有些纠结，他没想到一个“作家”居然还会关注这样的问题，本以为一百五十万的价格已经不低了。之后，经过企划部门的简单测算，他提高了给韩俊的转让金数额，并让横山健太全权负责这事…… 　　实际上，他们找到了韩俊不假，却并不知道韩俊是干什么的，如果知道他本身就是个商人，还会不会一上来就抛出一百五十万的价码呢？ 　　听了横山健太的话，韩俊心里一喜，问道：“是吗？那具体的数字又是多少呢？” 　　谷口亮接口道：“绝对不会比昨天给您的价格低，但我们的确是要全版权的。” 　　刚刚跟赵大海有过沟通的韩俊心里透亮，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漫画家，更不是作家，这东西能赚钱全凭笔记所赐，本来都忘记了这茬，这下俩日本人的突然出现相当于给了韩俊一个意外之喜，在韩俊的心里，赚钱才是最主要的，对于这本漫画，说实话他并不在意。 　　只不过考虑到赵大海昨天晚上电话里所说的一段话，韩俊微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道：“好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有三个要求，希望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如果你们能同意，那么详细的合约，咱们去日本谈也没有问题。如果你们不同意，那就没有必要谈了，本来我就是写着玩的，也没有想靠着这些剧本赚钱的意思。” 　　“啊……您请讲。”横山健太赶紧说道。 　　“第一，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希望预先得到一百万的版权转让费。剩下的后续晚一些也没有关系。”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就可以做主。” 　　“第二，日后这本漫画如果要到中国销售，不得收取中国出版社的版权费，也就是说，我保留中国国内的版权。其他的地方，我不管。” 　　“第三，所有的费用，我希望能以美金来结算” 第三十八章 东京赚钱之旅 　　面对韩俊突然提出的三个要求，横山健太和谷口亮面面相觑，可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想要提前预支一部分的版权转让费，这个没有太大的问题，当初松田美助就已经有了安排，弹性很大。而要说版权转让费要以美元来结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当初他们提出要以人民币为结算币种，也是考虑到韩俊是中国人的原因，实际上他们更希望用日元来结算。即便换算成美元，根据现行8.2：1的汇率折算一下，也不到20万美元，对于小学馆来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说到韩俊要保留中国大陆地区的版权，这点就有些难办了，所谓的全版权，就是包括一切的，不论漫画，视频改编权，以及世界各地的发行权等等，关于韩俊提出的这个条件，他俩都没有权利去答复，只能将韩俊的三个条件上报社里，由松田美助这个级别以上的人讨论之后才能做决定。 　　当下，他们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韩俊，横山健太说道：“韩先生，关于您说的中国大陆版权的问题，我们暂时没有权利来决定，但是合约要到东京去签，不如，等您到了东京之后，在与我们的上司详细的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韩俊也知道版权的问题他俩拍不了板，并不介意，反正提出这个大陆版权的问题只是混淆一下他们的视听，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版权的问题上去罢了。 　　就在昨天回家整理稿件的时候，从笔记上，韩俊又发现了一条信息，所以，才有了刚刚提出的三个条件。 　　听横山健太这么说，韩俊点点头说道：“好的，什么时候启程，通知我一声就好，我去安排一下我的工作。” 　　“好的，韩先生，很高兴能与您达成共识，不过，还是希望您不要再就《柯南》的脚本与其他出版社联系了，好吗？”谷口亮说道。 　　这个韩俊当然不会有异议，本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其他出版社联系，遂痛快地答应了，说道：“那是自然的，既然你们大老远来了，我自然不会在做让你们为难的事情。对了，关于签证的问题就全拜托你们了，这是我的电话。联系我就好！”说着，韩俊将自己的电话留在纸上…… 　　听说儿子写的剧本卖了大价钱之后，不管是金芳还是韩世鹏都十分的震惊，韩俊当初投递稿件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都过去一年多了，突然说稿子被人看中了？而且日本的漫画社居然出那么多的钱来买韩俊的脚本，更是让父母惊讶的合不拢嘴，金芳问道：“小俊，你是说，你写的那个故事，被日本的出版社看重，要改编成……小人儿书？” 　　对于父母的震惊，本在韩俊的意料之中，点点头说道：“恩，不过人家那里不叫小人儿书，叫漫画的。” 　　“还不都一样？那小人儿书能卖几个钱？那些日本人是不是傻掉了？”金芳笑道，在她看来，为了一个故事剧本，出到百万的价格，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韩俊却摇摇头说道：“才不是呢，你看看，是这样的……”说着，他把自己以前买来的《圣斗士》、《七龙珠》等漫画拿出来摆在母亲跟前，说道：“这些东西在日本可火了，大人孩子都喜欢看。” 　　金芳对此毫不感兴趣，只是听说突然多了一笔钱，对于缓解公司目前的压力来说再好不过了，问道：“那些钱什么时候给你？” 　　却听韩俊接着说道：“要签合同之后吧，只是签合同就要去东京了，也就是说，你儿子我要到对面那个小岛上转一圈儿了。” 　　“东京？”韩世鹏一怔，他绝对不会认为韩俊所说的“东京”会是开封（汴梁）。金芳时常提起海鑫公司最近十分的忙碌，如果儿子这会儿去了日本，那公司的事情怎么办？拧眉问道：“在国内签还不行？非要跑日本去啊？人身地不熟的，你公司的事情不管了？” 　　韩俊耸耸肩，无奈道：“盛情难却呀，再说去赚赚日本人的钱也不错嘛。”说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此去日本，可不光是为了签合同赚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不远的未来的一个新计划，当然，这事儿现在可不能跟父母提及。 　　韩世鹏夫妇对于儿子突然要出国的事情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这次应不应该去。 　　在当时能出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管是出国工作还是旅游都是一件让人十分羡慕的事情。想到此处，儿子能出国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公司里的事情这么多，又处于一个比较敏感的时期，韩俊不在这里坐镇真的合适吗？ 　　见父母都沉吟不语，韩俊也能猜到他们心里的担忧，说道：“妈，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两天我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日本玩玩？” 　　如果换做平时，儿子要出远门，当妈妈的如果能陪同，一定也是会去的，可现在这种情况，却不允许金芳擅离，毕竟他掌管着海鑫公司的经济命脉，这份工作，她也不放心让别人来做。而韩世鹏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更是无法脱身，别说出国了，就是请假去外地旅游那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了想，金芳遂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小俊，你也不是不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我怎么走的开？你现在大了，不到一个月就18岁了，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吧，只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要乱跑，千万主意安全。”尽管对于儿子的身手他很了解，可东京不是滨海，加上语言不通，让她这个当妈妈的如何能放心啊，可不放心又能如何，很明显儿子心意已决，这个犟脾气，是一般人能更改的了的？自己不同意他搞铜矿，这小子不是偷摸儿自己签下来了？儿子的眼光这么好，想来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会儿能嘱咐他的，也只有让他注意安全了。 　　韩俊对此不以为意，他去日本只有两个目的，第一，赚钱，第二，为未来赚钱打基础…… 　　只是出国的手续办理起来并非跟横山健太说的那么容易，即便有着他去日本大使馆沟通担保，韩俊也需要到出入境管理局办理相关手续的。 　　趁着正在处理签证的这段时间，韩俊又秘密安排了妈妈和老朱一件事，大量套购美元！一开始，在国内银行换购，只是因为银行有规定和限额，加上本身93年经济大火，外汇求大于供，即便有着合资公司的名头，所换得的数量也并不多。后来见到这种情况，韩俊要求老朱在不影响扩大铜矿规模的前提下，拿出大量的现金转而通过远在香港的苏维康协助，在香港的市场上大量换购美元。 　　对于韩俊的这种做法，老朱以及金芳都十分的不理解，韩俊也出乎意料的不做任何解释，只让他们在保证公司稳定的前提下，进最大的努力来换取美元。 　　他玩神秘，可老朱却实在不敢质疑了，每次质疑韩俊，总会被他诡异的眼光惊到，他可不想在看到韩俊那戏谑的目光。这次索性听命行事，既然你想要美元，那咱们就换，甚至，看到韩俊的动作之后，他甚至把自己的存款也一门儿换成了美元。到六月初的时候，海鑫公司已经秘密囤积了不下三十万美元的巨额“外汇储备”。 　　这段时间来，虽然公司已经放出话去要股改，并且股改之后的待遇要远远好于现在已经发行的内部股，但退股的风潮依然没有被遏制，不过这事无论是老朱还是韩俊，都不太担心了，他们既然想要放弃既得的利益，韩俊也不拦着，本来按他的意思，是要全部回购这批退股的，只是没想到麦克代森始终“贼心不死”，软磨硬泡地想要帮着韩俊来吃进这一批内部股，正好韩俊当时疯狂的购入美元，全部吃下颇感吃力，索性网开一面，让麦克代森这厮参与了进来。一时间让他又得到了额外价值八十多万的“内部股”，让他所持的内部股总额达到了三百万多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韩俊才敢将大量的现金换成美金。 　　看到外汇储蓄账户上越来越多的美金，韩俊非常的满意，不过他虽然不说明原因，却架不住别人自己想，在老朱看来，或许是因为韩俊要出国了，是不是有意要开拓一下国外市场？可不管怎么说，既然韩俊有这个动作，那他自己跟着就一定没错！ 　　正所谓老板张张嘴，员工跑断腿，韩俊只是安排了一下工作，定出了大方向，剩下的事情，他一概不管，公司的事情忙活完的，还有学校呢…… 　　6月3号的时候，韩俊回到了学校。 　　要去日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滨大了，是以，学校里总要打个招呼的，别看他整天翘课玩失踪，但对于一众老师和校方的领导，韩俊还是很尊重的，并没有因为自己有关系，就蔑视一切，疏远了校方，即便是姜峰，韩俊见了面也要尊称一声“姜导”的。 　　待他给姜峰说了“家里有点事儿，需要出趟远门。”的时候，姜峰很痛快的批准了韩俊的请假，毕竟请假可比他翘课好多了，每次韩俊翘课，姜峰总要给他擦屁股，起码在档案上不能留下他翘课的记录，对于这个学生，他可谓关怀备至，当然，韩俊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仅运动会上他出色的表现，就让姜峰获益匪浅，而因为韩俊是他的学生，在学校里，下到系主任，上到校长对他的态度也极为重视，让姜峰也感觉非常的舒坦，有时候，甚至还想，要是韩俊一直都是他的学生，那该多好？ 　　只是姜峰却不忘嘱咐韩俊：“7月1号期末考试，你可一定要回来参加啊。”其他的事情都好办，但如果韩俊缺考，那就直接超出了他的权利范围了。 　　韩俊算了算行程，即便在日本耽误的时间再长，6月30号之前也一定会返回的，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 　　搞定了姜峰的韩俊，本想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昨天接到了横山健太的电话，说是签证什么的都已经弄好了，不日就可以出发，可他忙着交代公司里的事情，还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呢。 　　不过韩俊刚出了教研组的办公楼，还没有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走来。 　　一个身高体胖，不是田野还是哪个？而另外一个，则是多日未见的宋菲，此时已入初夏，衣着渐渐淡薄，将她本就不错的身材衬的更加曼妙，或许是因为年龄的问题，让她看起来甚至比白悦更多了一番韵味，让已经有了“某些”经验的韩俊一见之下，心里也微微一动，暗道“以前咋没发现她这么漂亮呢？”。 　　只不过此时俩人的态度貌似有些不太友好，宋菲一张俏脸满是寒霜，快步朝前走着，而田野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缩缩着脖子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让韩俊颇感好笑。 　　韩俊跟他们走了个对面，离的近了自然听到了胖子的话，不由让韩俊眉头大皱“宋菲，你就别骗我了，那小子平常根本就不来，他们唬谁呢，当我三岁小孩吗？” 　　“我哪里不好，给我机会不行吗？” 　　“……” 　　敢情这胖子对宋菲还是贼心不死啊，走的近了，韩俊懒洋洋地说道：“胖子，你又干嘛呢？人家不喜欢你就别死缠烂打的了，大白天的，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宋菲埋头前行不理田野，而田野又把目光都集中在了美女身上，俩人都没有看到韩俊，他的话一出口，俩人同同时一抬头…… 　　“韩俊！”几乎同时喊出他的名字，只不过宋菲带着一丝惊喜，而田野更多的则是惊吓。 　　“我找你好多天了，你去哪了？”宋菲疾走两步，来到韩俊跟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被一个美丽的女孩用这么热情的眼光看着，犹如多日未见的情郎，韩俊也有些无措，略带尴尬地轻声说道：“有点私事。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自打上次被韩俊揍了之后，田野就十分的惧怕韩俊，此时一见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打颤的，不过短暂的恐惧很快过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冲韩俊说道：“韩俊，你来的正好！”转而望着宋菲，邪邪一笑：“宋菲，她们不都说韩俊是你男朋友吗？现在他人在这儿，要是韩俊亲口承认了，我田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立刻在你眼前消失，要是不是，那你可要给我个交代。”显然，他是想当面对质的。 　　宋菲听他当着韩俊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大为尴尬，张宁她们始终没有放弃对韩俊的“觊觎”，从一开始的起哄，慢慢的到不顾宋菲的反对大肆鼓吹，在她们看来，凭着宋菲的条件，征服小小的韩俊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哪里知道韩俊根本就很少在学校里出现，这番动作算是抛媚眼儿给瞎子看了。不过如此一来，对田野的打击效果倒是很明显，一时间让他不再来纠缠宋菲，只是韩俊总不在学校出现，而且谣言也毕竟是谣言，总有不攻自破的一天，田野时时注意着韩俊的行动，见他根本与宋菲没有一丝男女朋友的意思，胆子渐渐的大了起来……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能在学校里看见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韩俊，一时间让田野有些意外，不过也好，只要韩俊承认跟宋菲没有关系，那他就可以放开手脚的追求宋菲了。追女人不就将就个胆大心细脸皮厚吗？碰到挫折就要愈挫愈勇才能达到目的。 　　宋菲俏脸微红，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气愤，冲田野毫不客气地说道：“关韩俊什么事，我也没有什么可跟你交代的，我爸爸已经给我联系好了，下学期我就出国留学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这不还没到下学期吗？”田野不以为意道：“韩俊，你说，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听着他俩的话，韩俊差不多也明白了为了什么事儿，恐怕这丫头又拿自己当挡箭牌了。一股无奈感，油然而生，只是听说宋菲下个学期要转学，韩俊眉头微蹙，对田野说道：“胖子，你说你讨厌不讨厌，逼的人家小姑娘要转学。”说着，轻轻揽住宋菲的肩膀，扬了扬下巴，道：“她就是我的女人了，怎么着？是不是想趁着我不在学校挖我墙角啊？快滚！要是我再听到宋菲说你纠缠她，小心我抽死你！”接着猛的一扬手，吓得田野一个激灵。 　　被韩俊揽住，听着他的话，宋菲只觉得心脏快要蹦出胸口，怔怔地望着韩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以为，他一定会否认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尽管，她知道韩俊是敷衍田野的，可…… 　　被韩俊这么训斥，田野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只能讪讪一笑：“啊……原……原来是这样，好！好！我田野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那个，朋友妻，不可欺，我……我祝你们幸福，再见。”说完，逃也似的跑掉了。 　　“妈的。”见他走远，韩俊松开了宋菲的肩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又赢了。” 　　“对不起……”宋菲低着头，满是歉意地说道。 　　韩俊耸耸肩，说道：“没事儿，你刚才说找我，有事吗？” 　　宋菲依然低这头，小声道：“还不是合唱比赛的事，你整天不见人。” 　　“合唱比赛？不是早结束了吗？”韩俊疑惑道。 　　“是省里的大学生艺术节。”本来，宋菲最近一直在找韩俊，希望他这个原作者能出面指导一下，奈何韩俊根本很少在学校露面。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打了个哈哈，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说道：“哦，那祝你成功。” 　　宋菲听他这么随意的口吻，微微有些失望，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啊？” 　　韩俊挠挠头，略带难色地说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这话直接被宋菲归为“借口”了，沉默不语。 　　不知道她这是演的哪一出，韩俊道：“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走了。” 　　听他要走，宋菲轻抬螓首，目光流转间，似乎带着一丝幽怨地问道：“韩俊，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从小到大都被异性瞩目的她，在韩俊这里，受到了严重的“挫败”，对眼前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少年，她没有一点办法。 　　韩俊一怔，旋即了然，她两次拿自己当挡箭牌，或许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因为田野的事？”接着一脸夸张的表情“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那么小气的人呀？” 　　“不是……我……”宋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韩俊觉得很好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宋菲说道：“我下个学期就要离开滨海了，我想，我想跟您谈谈你的那首歌。可你每次都来去匆匆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韩俊释然，说道：“你记我个电话，不过过几天我要出趟远门，考试之前就能回来。你随时可以找到我。”说着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宋菲。 　　在离去之前，韩俊不忘嘱咐：“要是田野那小子再纠缠你，你就告诉我，我揍他。” 　　目送着韩俊离去，宋菲看了看手里刚刚韩俊写下的纸片，心里五味繁杂，难道，真要用张宁给自己说的那个办法吗？ 　　安顿好了后方，韩俊拿到了自己的护照，跟横山健太等三人约好了6月10日正式出发。 　　9号晚上，在金芳的帮助下整理好了行李，实际上也没有太多要准备的，必要的现金，以及部分换洗的衣物即可，但金芳反反复复捯饬了好几遍，总是怕他少了这个漏了那个，一直折腾到晚上11点多，才算收拾好。 　　“小俊，听说那边天热，衣服一定要天天换。” 　　“小俊，有蚊子就抹这个花露水。” 　　“到了那边，第一时间往家打个电话。” 　　“今天早点休息，明天预祝你一路顺风。” 　　她的喋喋不休让韩世鹏好一个取笑，而听到她这句一路顺风时，更是乐不可支，笑道：“老婆，儿子是做飞机去，他顺风了飞机可飞不起来。” 　　“就你话多！我这不关心嘛，呐，小俊，这个是你几个姨妈和阿姨要让你捎的东西，到时候别忘了。有什么好东西，别忘了人家。”说着，把一溜清单交到了韩俊的手里。 　　看着上面条目繁多的东西，不说韩俊，就连韩世鹏都是一阵头大，埋怨道：“小芳你说说你，儿子又不是去旅游，是去签合同，你个大喇叭到处宣扬个什么劲？你看看，居然连电视都有？真把儿子当采购员啦？用不用买台汽车回来啊？” 　　“儿子出息了，我就乐意！”白了老公一眼，金芳兀自说道。 　　而韩俊，要是换做平常，他定然是不耐的，可面对细心的妈妈，韩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古人云，儿行千里母担忧，可不是胡说八道的。最关心自己的人，不是父母，又会是谁？至于妈妈到处去宣扬的这件事，韩俊一笑了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跑跑腿而已，家里那些长辈有求于自己，这点小事才到哪？只是这居然连电视都有，着实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不说其他的，就是过海关，人家会不会给他扣下？ 　　晚上临睡之前，韩俊借着给白猛打电话安排工作的当口，又跟白悦诉了一阵衷肠，那丫头满打满算还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好在几次摸底考试的成绩都不错，韩俊大感放心，想来明年九月，她就可以以滨大新生的身份入学了，到那个时候，他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随意的离开学校了呢？韩俊自己也不知道，一切，等到时候再说吧。 　　只是挂电话前，白悦的一句“做个好梦。”还真就让他做了一个好梦。 　　让韩俊感到尴尬的是，第二天一早要出发，晚上却做了一个香艳旖旎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脸红心跳的梦，第二天一早发现有些“情况”的韩俊懊恼不已，他睡的很是香甜，可“时间”却来不及了，胡乱地浆洗了一下，换了条新内裤，带着行礼直奔流亭机场，颇有一股“落荒而逃”地架势，想到父亲古怪的表情，韩俊心道“反正是自己的爸妈，笑话就笑话去吧。” 　　不过在去往机场的路上，韩俊不由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当初还没有在意，可现在想来，怎么里面的女主角……居然会是宋菲呢？ 　　“怎么……会是她呢？” 　　到了机场，正好八点五十，机票已经定好了，他们需要从滨海的机场出发，取道上海转机然后直飞日本东京，只不过离东京市最近的东京国际机场（羽田机场）的航班没有了，只能到相对较远的成田机场。（04之前“成田机场”原名为“新东京国际机场”，04年为了跟“东京国际机场”也就是“羽田机场”区别开，才更名为“成田机场”，文中为了方便，直接称呼其为成田机场，“历史学家”勿究） 　　这点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横山健太和谷口亮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成功地请到了《柯南》脚本的作者，回到小学馆迎接他们的将是老板的美誉，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了。韩俊对此更是无所谓，近一点远一点丝毫没有关系，他感兴趣的是，可以坐飞机了。 　　第一次乘坐飞机让韩俊感到很新鲜，不过面对着三个外国人，韩俊也没有表现的过于好奇，他可不想让别人把他当成乡巴佬，飞机有什么了不起的，等铜矿规模起来，买架飞机玩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这种交通工具是在天上飞的，无论是谁，第一次乘坐的时候，总会有种“万一掉下来咋办”的担心，即便是韩俊也不例外。 　　但平稳的起降，良好的天气让飞行途中连大一些的气流都没有碰到，使韩俊的担心显然成了多余，而美丽的空中小姐，周到的服务，俯瞰时的美景也让韩俊忘记了他的担忧，特别是飞机飞于云层之上时，如棉如絮的云海给韩俊的感觉非常舒服。除了飞行过半，耳朵有些难受之外，让韩俊感觉这次旅途真的很不错。 　　从滨海出发，到上海转机再到达东京的成田机场，一共用了六个多小时的时间。新奇的感觉让漫长的旅途过的飞快，等到达了成田机场已是接近下午四点了。 　　刚下了飞机，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商有旅，一派繁忙，不过让韩俊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成田机场与滨海以及上海的机场有着太大的不同，设施倒是不错，可偌大的机场，繁忙的起降，可居然只有一条跑道，实在太诡异了！ 　　“横山先生，成田机场看起来这么繁忙，为什么只有一条跑道呢？”韩俊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上海的机场跑道也不止一条，东京再怎么说也算日本的首都，这机场规模不错，可只有一条跑道的却有些说不过去了。 　　横山笑着伸手一指远处一栋与机场建筑风格极不相同，甚至说格格不入的楼房说：“让您见笑了，看到那栋楼了吗？全因为他们不愿意搬走，政府也没有办法，只能把成田机场的建设图纸一改再改。”说着似是自嘲地说道：“您见过世界上还有拐弯的飞机跑道吗？”显然，他是指那条看起来是正在建设着的第二条跑道。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失笑不已，而小林接下来的解释也让韩俊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下成田机场的历史，成田机场的建立可谓“多灾多难”，原计划于71年完工的机场，因为“菜农事件”一直备受阻挠，直到1978机场开放，也只有一条可供起降的跑道，而另外的两条跑道看起来还遥遥无期。 　　1986年开始修建第二条跑道，全因为当地居民的不配合，直到1993年也未能完工，而且，为了避开不愿搬走的居民，在建的一条跑道居然有一段还是拐弯的。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笑则笑矣，不过心里却暗自摇头“这日本人，还真不好对付啊。”进而对于横山早就跟他提起过的记者招待会，有了些许想法，身为一个外国人，他们会不会刁难自己呢？他跟媒体打过交道，关系好的自然没有问题，可他们刁钻犀利的问题，韩俊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此时身在异乡，他也不得不多留了一份小心。 　　小学馆早就接到了横山健太的通知，早早的派人等候在了机场，韩俊四人下了飞机没多久，候机楼里就有人举着横山的牌子在那等候了。 　　见到横山他们出来，有认识他的人立刻迎了上来。一个四十五度的鞠躬，说道：“横山先生，辛苦了！” 　　“这位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韩俊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返回吧！”横山说道。 　　微微点头算是招呼，韩俊可不习惯他们动不动就鞠躬那一套，在迎接的三个人的陪同下，分乘两辆轿车朝着东京驶去。只是在路上，韩俊心里腹诽不已，好歹他也算是国际友人啊，日本人居然就派了几个人举块牌子，看电视里那种迎接外宾的，起码也应该挂条横幅吧？不过转念又一想，这横幅可真的不太好挂，挂了上面写什么，写“欢迎韩俊先生来日”？ 　　“日啊！”想到这里，韩俊又是微微一笑。 　　“韩先生，看起来您的心情很好，很高兴旅途的劳顿没有影响到您。”谷口见韩俊一脸笑意，礼貌地说了一句。 　　“哦！这点旅途算不了什么。”韩俊打了个哈哈，敷衍了过去，心里去还在想着“日啊！” 　　直到到了位于东京千代田区的小学馆总部，韩俊才知道成田机场居然离这里这么远，在高速路上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堪堪到达。 　　而到了小学馆的总部，韩俊也切实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重视，不仅门口一众迎接的人，还有大量的记者等候在此，一见韩俊下来，镁光灯频频闪烁，那阵势着实不小。只是韩俊看起来年轻，可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却不是一天两天，面对滨海市的一众领导他都能侃侃而谈，何况这些毫无瓜葛的外国人？恩，或许现在韩俊自己才是外国人。 　　在横山健太的介绍下，一脸轻松笑意的韩俊一一见过了小学馆的社长和几位副社长，连《柯南》的执笔者青山岗昌得到韩俊要来的消息，也立刻赶到了小学馆总部，见到了这个自己期盼已久的原作者。 　　自从5月下旬横山健太发回找到了原作者，并且原作者已经口头同意转让作品版权的消息之后，小学馆立刻着手《柯南》的发售工作。一经面世，读者的反响好的大大超乎小学馆一众高层的预料。 　　每天光是接到询问何时出下一集的电话就不下几百个。这一情况，大大鼓舞了小学馆上上下下的信心，为了造势，相贺昌宏似是无意地将《柯南》脚本的原作者是中国人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大媒体闻风而动，对于无孔不入的他们，相贺昌宏也没有对信息进行保密，甚至隐约透露了，原作者不日将来东京签订作品版权转让协议的消息。 　　而各大报社，也都在6月10号这天，几乎同时接到了匿名电话，声称小学馆在今天下午将迎接从中国远道而来的《柯南》的脚本作者。 　　这样的新闻，作为他们如何可能放过？下午两点的时候，小学馆门口就已经埋伏了大量的记者，而某些不知名的小报社，见到这种情况也是闻风而动，虽然他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但这么多同行都聚集在这里，显然是有猛料可挖的！ 　　而当他们发现小学馆的社长居然亲自前来迎接一个中国的少年，更让他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不已，当即就有记者不顾阻拦上前询问。 　　只是被小学馆的保安客气地拦下，得到授意的他们，很客气地对记者们说：“不日，将举行记者招待会，届时若有问题，可以在那里提出。” 　　这番做法，无疑将媒体的心搔的痒痒的，恨不得这个记者招待会立刻召开！ 　　“天哪，韩先生，没有想到您是如此的年轻！”见到了韩俊，青山刚昌也忍不住内心的惊讶，当他知道了原作者是中国人之后，他无数次的想象过原作者的外貌，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一个精干的警官？甚至，一个猥琐的胖子？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一个俊朗的少年！ 　　“青山先生，年龄并不重要，另外您的漫画非常好，我很喜欢。”韩俊微笑着跟青山刚昌握手，礼貌地说道。而他的这番话居然让青山受宠若惊，能得到原作者的认可，是一见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呀！ 　　不知道日本也有这个传统，还是考虑到韩俊的身份，在相贺昌宏的主持下，小学馆的一众工作人员聚在千代区的一家的不错的酒店为韩俊接风洗尘。 　　当然，席间就合约的细节，展开了一系列的商谈。早先就听说韩俊希望用美元结算的松田美助也获得了相贺昌宏的准许。双方简单的协商，将作品转让的价格，定在了19万美元上。 　　而更多的细节，韩俊也不太愿意提及，小学馆方面考虑到他旅途的劳顿，也识趣地没有提及…… 第三十九章 国内的好消息 　　回到了小学馆事先为韩俊安排下榻的酒店之后，韩俊迫不及待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在小学馆工作人员的热情招待下，一下飞机就一直处于忙碌状态的韩俊连个打电话的当口都没有。 　　韩俊所下榻的这个酒店，陈设虽然不是多么的豪华，但胜在环境不错，离小学馆的总部也比较近，交通便利，而且可以打越洋电话。他们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因为韩俊是外国人，是以还专门给他请了一名翻译带在身边，毕竟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如此重要的人物如果走丢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电话刚刚接通，话筒就被拿了起来。金芳直接说道：“是小俊吗？” 　　听着妈妈有些焦急的声音，韩俊心里一暖，说道：“是我，妈妈。我到了。” 　　“怎么才打电话回来？这都十点了，飞机不是很快吗？”金芳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埋怨，显然，她一直都在电话机前等着儿子的电话。 　　韩俊心里有些歉疚，说道：“飞机是挺快，我下午不到四点的时候就下飞机了，只是人家那边安排的比较紧凑，刚刚吃过饭，我一时没倒出空来。我忘了咱们这里跟家里有一个小时的时差了，我看这里才九点，耽误您休息了。” 　　这个时候，话筒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小俊啊，你该下飞机就给你妈打的，她可一直担心呢。” 　　“一边儿去！” 　　“我跟儿子说说话怎么了。” 　　显然，金芳是摁的免提，想到父母抢电话的样子，韩俊就有些好笑，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 　　“你在那边吃的还习惯吗？听说日本人都是吃生的东西，不会闹肚子吧？”金芳问道。 　　“吃的还可以，这边叫料理，妈，你儿子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儿，不用担心我的。” 　　“你妈能不担心吗？你妈说了，飞机那玩意儿在天上飞，不踏实。”电话那头传来了韩世鹏的声音，让韩俊会心一笑。自己刚上飞机的时候，何尝不是一样的“不踏实”？ 　　“就你能插话。”金芳埋怨了一句，转而饶有兴致地问道：“坐飞机感觉怎么样？晕不晕？我听他们说，坐飞机比坐车还晕呢。” 　　“没事儿，妈，我不晕，就是飞了一段耳朵有些难受，听乘务员说，那是什么耳压的问题，嚼嚼口香糖就好了。”韩俊答道。 　　“那叫空姐！”韩世鹏又插话道。 　　“恩，不过，妈，我感觉挺遗憾的。”韩俊笑着说道。 　　金芳疑惑道：“怎么了？” 　　“没在飞机上放放水，不知道会不会跟火车一样直接沿途洒下啊，咱这可是站的高，尿的远呀。”韩俊嬉笑到。 　　听韩俊这么说，金芳笑骂一句：“你个破孩子，这都跟谁学的？哦！在人头上拉屎拉尿你就开心啦？” 　　听他这么说，电话两头笑成一团，不过很显然，韩俊这番插科打诨，大大缓解了金芳的紧张情绪。可是金芳依然没有忘记叮嘱韩俊：“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不要乱走，尽量听人家的安排行事。” 　　不过这话韩俊有些不太爱听，说道：“妈，我可是贵宾，他们那热情劲儿你是没看到，就差点儿没把我当爷爷供起来。谁要听他们的安排，我还不是想上哪就上哪，只是这会儿我刚到，过不了几天我就要逛遍整个儿东京！” 　　“你就吹吧！不就个破剧本吗？你呀，赶签完合同赶紧拿了钱就回来，知道吗？”金芳说道。 　　韩俊应道：“这个是自然，不会耽搁的。”这里又不是天堂，签完了合同就算他们想留韩俊也留不住，他家里的一堆事情还都需要他呢。 　　“小俊啊，日本那边怎么样？听说那里樱花挺漂亮啊。”关心完了儿子，金芳显然对异域的风情也是十分的感兴趣。韩俊笑道：“咱那八大关也有，您看这都六月了，哪有什么樱花呢。日本也没啥的，跟咱们那差不多，路窄，房子又密又矮。” 　　“瞧瞧，你儿子把东京说成棚户区了。”韩世鹏略带笑意的嗓音响了起来。 　　“妈你要是感兴趣，抽空我带着你和老爸咱满世界转转去。”韩俊说道。实际上，东京给韩俊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进入最繁华的银座三丁目，但千代区也不落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名头。 　　“行了，我可不听你吹了，你什么时候签合同？”金芳问道，儿子的行程却是很重要的。 　　韩俊想了想，具体签署合约的日期，在席间跟他们也没有明确的约定，只是已经初步确定了签约的意向，而且就一些合约的细节问题，比如中国大陆的版权，想来少不得一番扯皮。 　　略一沉吟，韩俊说道：“具体的日期没有定，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那边已经开始出版了，合约不会拖的很久。” 　　一听到合约，经常跟合同打交道的金芳，职业习惯地叮嘱道：“小俊，到时候合同看仔细了，你又不懂日语，别被人家懵了。” 　　韩俊笑道：“怎么会？合同有中文的，合不合适我还能看不出来？不合适我不签就是了，不过他们给的转让费是19万美元。” 　　“霍！不少啊！”金芳惊讶道，接近160万人民币了。韩俊却不以为意道：“这根本就不多。等我回去之后，会变的更多哟。”说道这里，韩俊狡黠的一笑。 　　不过金芳却没有明白韩俊的意思，只是儿子在那边挺好，她也就放心了。不过再听说日本方面要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来直播签约过程的时候，金芳很是兴奋道：“哟，这么说，你都跑国外露脸去啦。” 　　韩俊哭笑不得道：“妈，这都哪跟哪呀，不就一记者招待会吗？在滨海，我想开个不就打个电话的事儿吗？再说，这也是人家漫画社的一种造势的手段，我就是去配合配合他们，好歹人家是买家不是？” 　　“恩，到时候好好说，可给咱老韩家涨涨脸。”金芳说着，韩世鹏也不忘插话“恩，记得别胡说八道啊，这可不是在滨海。” 　　“好的，我记得了。”韩俊说道：“你们记下酒店的电话，咱那边邮局下班早，我尽量每天下午2点回来一趟，要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找我，怕不方便的话，就找找三姨夫让他抽个翻译过来。” 　　“行啦这事儿不用你教，公司现在很稳定，你放心在那边签吧。不过要记得办完了事情，早些回来。”金芳叮嘱道。 　　“好的！” 　　“另外，别忘了买那些让你买的东西啊！” 　　“呃……”想到还在旅行包里的那一溜儿清单，韩俊顿时一头大汗。心道老妈还真是能揽活计…… 　　韩俊晚上忙着跟家里联系，小学馆的一众高层在招待完韩俊之后，也没有闲着，毕竟一个外国的脚本作者配合本国的漫画家完成一本漫画作品，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噱头，更何况，5月下旬刊发的《柯南》第一话取得的反响好的惊人。 　　酒足饭饱之后的相贺昌宏心情送走了韩俊之后，心情大好，不仅仅因为原作者愿意转让作品的版权，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的，这个叫韩俊的年轻人无论态度还是举止都非常的成熟稳重，大方得体，让他原有的担心化为了乌有。 　　当初接到横山健太的回复的时候，听说原作者只是一个少年，还略微有些担心，毕竟召开记者招待会这种事情，他将会面对大批的媒体记者，如果记者见他年轻转故意刁难他一下，一个少年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难免露怯，往小了说，砸了记者招待会，让小学馆蒙羞，往大了说，没准儿还会引起国际争端，这样可就不美了，万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中国市场的大门，可以说直接对小学馆关闭了。 　　而韩俊面对他们这些人，老道的应对，让他大为放心，起码，看起来这个少年在见识上就不是一般的同龄人可比的。不敢肯定他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表现会如何，起码不会把招待会搞砸。 　　当然，对于韩俊当初所提的三个要求，其他的倒还好说，只不过他要保留大陆的版权就让小学馆方面有些纠结了，小学馆出版漫画为主不假，但归根到底，他们还是商人，商人岂有不追逐利益的？而且十几年前，手冢治虫的《铁臂阿童木》在中国大火之后，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中国这块广阔的市场的！ 　　“社长，根据横山君的报告，韩俊先生的态度似乎非常的坚决，希望保留中国的版权，你对这点是怎么看的？”松田美助主要负责版权这方面的事情，这天晚上相贺昌宏召集了他们开会，他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听他问起，相贺昌宏若有深意地看着他，笑而不答。 　　松田美助会意道：“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放弃这块版权，咱们是不是应该再跟他谈谈？”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谁都知道一本畅销的漫画，最好是能卖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虽然说即便没有中国，其他的国家也是一定会顺利进入的，可中国是个什么概念？有着十几亿的人口又与日本距离极近，怎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呢。 　　“社长，我感觉韩俊先生很明显是想与我们再次谈判，他的这种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工厂里已经开始生产柯南的玩偶了，希望咱们能拿到中国的版权，这样对我们工厂的产品销路也是一个极大的补充。”负责动漫周边产品工厂的，佐藤阳一说道。 　　听着他们的建议和意见，相贺昌宏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我的想法，何尝与诸君不是一样？不过有谁来说服韩俊先生继续让出中国大陆的版权依然是个难题。” 　　青山刚昌想了想，说道：“社长，不如……让我试试？” 　　相贺昌宏看了他一眼，心道，他是《柯南》的执笔者，如果由他出面，效果或许会好一些。在他看来，这本漫画能够展现出来，必然要脚本作者与漫画作者良好的合作才能成行的。而且，由一个漫画家出面，总要好过由他们这些人出面，起码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功利。 　　只是相贺昌宏并未立即表态，而是问松田美助道：“松田君，第一话的销售量如何？” 　　这个数字，松田美助早就烂熟于心，张口就来：“我们五月26日第一次刊印，到目前已经加印了五次，销售量已经超过十万册，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 　　听到这个数字，在坐的除了少数几个知道的人，几乎是一片吸气声，进而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鼓掌，渐渐的，掌声响成了一片，前年，去年，楼市泡沫破裂，给日本的经济造成的打击是巨大的，大量的人失业，影响了诸多的层面，而对漫画社的主要影响，就直接体现在了销量上面，即便他们小学馆排名三甲之内，可销量在一个星期突破十万册的时候，在近今年来并不多见。 　　“青山君，十分的感谢你啊。”相贺昌宏笑着说道：“你也看到了，有如此好的脚本，加上你出众的实力，才造就了《柯南》，所以，这件事情，拜托你了！” 　　“我一定努力！” 　　“恩，当然，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是不可能的，问问韩俊先生的意思，如果实在无法说服他，就提高价码，直到他满意为止。” 　　“是！” 　　相贺昌宏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吩咐道：“合约，要尽快签署，待我们的合约签署之后，请尽快联系媒体，我们要召开记者招待会。” 　　再商定了一系列的细节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不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欢喜和兴奋鼓舞着，没有人会感到一丝的疲累。 　　第二天上午八点刚到，青山刚昌就来到了韩俊所下榻的宾馆，先找到小学馆为韩俊专门配备的日语翻译中野大辉。 　　“中野君，韩俊先生在吗？”青山刚昌问道，他之所以没有先找韩俊，全是因为韩俊根本就不会说日语。 　　尽管已经六月，东京的温度不低了，可这时中野依然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意，细眉小眼，标准的日本人形象，见到青山刚昌亲自到访显得很兴奋，恭敬地答道：“青山老师您好，想来韩俊经过长途的旅行应该还在休息的。” 　　“哦，那我们等一等吧。”青山刚昌虽然心急，却并未立刻要求中野大辉去叫醒韩俊，如果那样做就太不礼貌了。只不过俩人刚刚来到旅馆的大厅，却看见韩俊一头大汗地推门进来，一身运动装，显然，他刚刚运动去了。 　　“韩俊先生！？”中野大辉惊讶道：“您没有再休息吗？” 　　韩俊见到是自己的翻译还有漫画家青山，哈哈一笑：“恩！早睡早起身体好，早上空气不错，跑跑步，每天如此，我都习惯了的。” 　　“这可真是个好习惯。”中野大辉恭维了一句，然后说道：“青山老师过来找您有些关于漫画的事情要谈。咱们进屋吧。” 　　“我换身衣服，这样不太好。”指了指自己几乎湿透的衣服，韩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的话让俩人会心一笑。 　　冲了个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韩俊来到了中野的房间，问道：“大灰狼，青山先生找我啥事儿？” 　　“呃……”中野大辉脸色一囧，这个“大灰狼”是韩俊给他的“昵称”，理由是“日本人的名字不总有许多的郎吗？”一顺口就成了“大辉郎”。 　　实际上，韩俊十分看不惯，中野大辉对他毕恭毕敬，过分客气的样子，即便他是小学馆雇来的，那种态度也让韩俊感觉不适应，是以跟他开起了玩笑，不过效果显然不错，中野大辉被韩俊一番揶揄之下，再跟他交流起来，自然了许多。 　　“说说，怎么回事？”韩俊催促道。中野大辉点点头，转头问向青山刚昌。 　　“是这样的，青山先生想跟您谈谈漫画的问题。”中野回复道。 　　“哦，这样呀。”韩俊笑笑，随意地坐了下来，问道：“青山先生想谈哪方面的事情呢？” 　　“您好，韩俊先生，是这样的，就我个人而言，十分希望咱们合作的这本《柯南》能够面对中国的读者，我想您也一定会抱着同样的想法把？”青山刚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不过他毕竟是个漫画家而不是一个商人，他仅说了这一句，韩俊就知道了他是一个什么意思。心里暗笑不已，本来，他之所以一直抱着国内的版权不放，就是因为知道这本漫画火了之后一定会进入中国的市场，面对中国的读者，可如果他放弃了这块版权，那么在《柯南》进入中国的时候，版权费日本人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了，三姨夫当初跟他的耳语里，也着重提到了国内版权的问题，别的国家他不管，可中国，一定不能让他们说了算。 　　微微一笑，韩俊说道：“我当然也希望中国的读者能看到您的漫画，您是想说中国国内版权的问题吧，实际上这个问题小学馆不需要考虑了，我不会放弃中国国内的版权的。” 　　听韩俊这么说，青山刚昌的脸上略显失望之色，却听韩俊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放心，我并不是要阻止这本漫画进入中国，我们可以友好地协商一下，并且换一种方式，一种对大家都有利的方式。” 　　见他话没有说死，青山心中一喜，急忙问道：“韩俊先生的意思是，愿意转让中国大陆的版权吗？” 　　韩俊笑笑：“或许转让并不合适，合作却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合作？” 　　“是的，合作！”说着，韩俊把自己的想法与青山刚昌简单一交代，实际上韩俊也知道，青山一定是作为一个说客过来的，他也做不了主，真正能主事的人，还要相贺昌宏。而青山听了韩俊的意思，也知道韩俊是想跟社长详谈的。 　　索性直接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找社长，来谈谈签约的问题。” 　　“那好吧！” 　　三人一起来到小学馆，当见到韩俊的时候，相贺昌宏还以为青山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只不过没有先到，事实并非如此。 　　一番交谈，韩俊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放弃中国的版权，但并不抵触小学馆的《柯南》进入中国市场，而韩俊给出的意见，就是合作！ 　　“我可以作为在中国大陆版权的负责人，贵社的目的也是进入中国市场，这并不抵触，但在对中国出版社出售版权的事情上，希望由我来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让双方的利益都能有保证。”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在与中国出版社就版权问题的沟通上，给予一定的优惠是吗？”相贺昌宏经验丰富，直接就明白了韩俊的意思，心中释然，毕竟韩俊是个中国人，在跟外国人谈判的时候，考虑到本国的利益那简直是一定的。至此，他也隐约明白了韩俊不愿意放弃中国版权的意思，本以为，小学馆给的价码不低，一个写剧本的图的不就是这个吗？却没有把韩俊的真实身份考虑进去，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外国人。 　　只不过韩俊的这个提议，对于相贺昌宏来说，也不是多么的难以接受，韩俊的意思也并非完全把持着中国的版权不放，而是做一个友好协商的态度，迫使小学馆在对中国出版商的时候放低身价而已。 　　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小学馆在中国出卖《柯南》版权的利益上或许会减少，但也仅仅是一个《柯南》而已，如果做出一定的姿态，接下来跟中国出版社方面的沟通，有了韩俊从中斡旋，甚至比其他漫画社更容易打开中国的市场呀！ 　　想到这里，相贺昌宏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的！对于韩俊先生的提议，我认为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意见。那么，咱们就把这条，写入合约里吧！” 　　本以为会为此扯皮很长时间的韩俊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头居然会这么痛快地答应自己的这个要求，心里也一喜，别的他管不了，但这个《柯南》，起码不能让三姨夫朋友那边支付太多的版权费，好歹这件事他也是帮了大忙的。 　　不过，在敲定了合同的内容之后，准备签合同的时候，双方却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一个让韩俊有些纠结，却让日方大感惊讶的问题。那就是韩俊的年龄！ 　　韩俊的生日是6月17日，在未到6月17日之前，韩俊只有17岁，而不管是日本的法律还是中国的法律，都规定年满十八岁的人，才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虽然在中国，1988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里指出，十六岁以上，未满十八岁的公民能够以自己的劳动取得收入，并能维持当地群众一般生活水平的，可以认定为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是以，海鑫公司的重要合同，韩俊都可以去签署，但这里是日本，而且小学馆的人也根本不知道韩俊具有这种能力。 　　“韩俊先生，好在您的生意是6月17日而不是12月17日。”看到韩俊的护照之后，相贺昌宏开着玩笑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待几天了。 　　不过，这样一来，却让韩俊有了相对充足的时间，来参观一下东京这个城市。本来他计划着签完合同之后再逗留几天为了95年的那个计划探探路，现在看起来，似乎等到6月17号更好，有着十多天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利用起来！也省得自己签完了合同还不走引起别人的质疑。 　　只是韩俊开心了，可苦了“大灰狼”，在韩俊的要求下，他带着韩俊几乎走遍了东京的大街小巷，而韩俊除了去银座购物，几乎都爱往一些普通居民区里走走，而最让“大灰狼”感到不解的是，这个中国的少年对于东京人的交通工具似乎十分的感兴趣…… 　　当然，更让他无奈的是，韩俊购买的许多东西，他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搬运工，只是他不明白，这些东西要是带回中国，过海关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难道这个少年家里很富有吗？ 　　经过几天的耐心等待，韩俊在东京可谓玩的不亦乐乎，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充实。购物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韩俊对日本的市场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楼市崩盘过后，经济虽然萧条，却也在慢慢的恢复，让韩俊对他未来的那个计划充满了信心。 　　小学馆方面考虑到韩俊可能靠在这里会比较无聊，很细心地将社内不少优秀作品的单行本用三天的时间译成中文，拿给韩俊做闲暇浏览之用，虽然比较简陋，却也让韩俊也足足过了一把看漫画的瘾。 　　直到17号这天，小学馆才迫不及待地域韩俊正式签署了作品版权转让合约，而根据韩俊不放弃中国地区版权的要求，小学馆又另外跟韩俊签署了另外一项合约，授权韩俊为中国地区《柯南》的版权负责人，何时《柯南》进入中国，韩俊就要起到一个协调双方的作用。 　　当然，合同虽然已经签署完毕，但第二天安排了记者招待会，依然需要韩俊去做做样子，再从新签署一遍的。对于这个类似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举动，韩俊一笑了之，这种造势的做法，他也不是干过一次两次的了。 　　看着合约上面的条条目目，不仅合理，对双方也都是极为有利，韩俊满意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说到第二天的记者招待会，韩俊也得到了松田美助的示意，那根本就是走个过场，其间会有中野大辉为他翻译，即便有困难的问题，也不用担心。 　　而更让韩俊感到开心的是，17号这天，他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告诉了他一个堪比“生日礼物”的好消息！ 　　17号这天上午，刚刚签署完了合同，那19万美金直接通过国际电汇转至韩俊在中国的户头，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只等着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了，闲来无事的韩俊中午一般都会待在宾馆，一来为了休息，二来为了接听国内随时有可能打来的电话。虽然这十多天来自己房间的电话时常响起，却都是一些听不懂的日语在里面吱哇乱叫，而国内的消息还未曾传来。 　　刚过了2点，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摩西摩西。”韩俊学着日本人的方式搞怪地说道。可电话那头却突然没了动静，韩俊以为又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掉的时候，却传来了令人亲切的乡音：“韩俊吗？”只是语气透着浓浓的不确定。 　　“哈哈！是我，咦，朱叔，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韩俊立刻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老朱，喜道。 　　“嗨！你这一摩西我还以为打错了，是你妈告诉我的，这里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啊！这不赶紧着来告诉你？”没有废话，老朱在那边兴奋地说道。 　　韩俊哈哈一乐，问道：“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开心啊？是咱们申请发行内部股的事情通过了？” 　　老朱带着笑意说道：“哪里有那么快？另外一件事！说真的，你小子的眼光也太邪乎了吧？就在6月9号国家出台了一个政策，取消贸易限价。人民币贬值贬的太厉害了，现在美元对人民币汇率一路涨到1比11.2了，亲娘来，咱们刚刚买的那些美元，居然涨了40％还多！” 　　听着老朱兴奋的话语，韩俊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笔记里记载的事情，那是一定会发生的，只不过微微出现了一点点的偏差，笔记里记载的是5月底就会出台的这个政策，却足足拖到了6月9号，刚开始的时候，韩俊还有些担心是不是笔记里记载的事情出现了偏差，不过就结果来看，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晚了十天而已，自己依然大大滴赚了一笔，还好日本的协议一签完，那笔钱就转过去了，就算到账需要一定的时间，可19万美元此时却已经变成了两百万人民币，比当初约定的150万足足多了30％！ 　　韩俊若无其事地说道：“恩，40％啊，还不错。” 　　“哟！这还仅仅是不错啊？”韩俊轻松的口吻让老朱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小俊，你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啊，你怎么会知道人民币会贬值的？” 　　韩俊笑道：“朱叔，国内经济现在这么火，什么东西都在涨钱，这叫什么？叫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是一定的。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啊，你说是不？” 　　“这么说，以后咱们这些美元还能涨？不如铜矿暂停扩大，咱们把钱都套购美元了吧？”老朱说道。 　　韩俊没有微蹙，连忙制止：“朱叔，这事儿可不能胡来，这个价格仅仅是暂时的，国家也不会允许人民币一路贬值下去的。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出台调整政策，你趁着现在价格高，赶紧把手里的美元都换了，留着一两万的等着跟苏维康那边结算用的就行。” 　　他们是中港合资公司，有些外汇储备也是应该，只是韩俊突然又要让他把几乎所有的美元抛售，老朱就有些不舍了：“这样合适吗？，美元现在依然看涨啊。” 　　韩俊说道：“朱叔，按我说的办，一点毛病都没有！千万别都砸手里了，赶紧的吧！” 　　“那行！对了，小俊这次换购美元多出来的钱怎么办？”老朱多问了一句。 　　韩俊冷笑一声：“等内部股发行之后，给那些没有退股的人配股，分红！气死那帮短视的家伙，妈的，敢给老子落井下石，不肉疼的他们叫娘！” 　　“呵呵，你呀你！好的，我知道了。”听韩俊说的咬牙切齿，老朱心里直乐，当初面对退股的时候韩俊镇定自若，以为他财大气粗不当回事，没想到韩俊根本已经恨得压根儿痒痒了。 　　“恩，就这么办吧，还有事儿吗？” 　　“没了，另外，祝你生日快乐啊！”电话那头的老朱哈哈一笑…… 　　6月18号，东京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中，依然有大批的记者闻风来到了小学馆名下的会馆。不光有报社的记者，就连日本著名的NHK、富士、朝日电台也派来了记者做相关的报道。毕竟一个外国人与本国漫画家合作出品漫画就是一个极其具有吸引力的噱头。 　　昨天刚刚得到国内消息的韩俊心情大好，面对诸多的记者一直都是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让人一见之下，好感顿生。这样的一个少年，即便去拍电影，也会有不少年轻的女影迷的！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上午好，此次，我们从中国请来了《柯南》的脚本作者韩俊先生，在签约结束之后，特此举办记者会，接受记者朋友们的询问，我认为，我们小学馆能与一名来自中国的脚本作者合作是一件非常荣幸，而且，有趣的事情，并且，我相信，凭着我们这次良好的合作，对于促进中日文化交流也会有着重要的历史意义！” 　　相贺昌宏显然早就习惯了与记者们打交道，侃侃而谈风度翩翩，面对那晃的令韩俊有些眼晕的镁光灯一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着实让韩俊佩服。 　　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下，韩俊与相贺昌宏装模作样地在一个早就看过的一份毫无意义的文件上，随意地写下了“韩小俊”三个字，这种假合同，自然要写假名的。遂摆出了握手的POSE，接受着镁光灯的闪烁洗礼。 　　实际上，韩俊还是小看了小学馆的能量，本来他以为这个记者招待会也就十几个记者坐一起走个过场，但此时，近三百平米一百多个座位的会馆大厅座无虚席，长枪短炮架成几排，着实让韩俊很意外，根本没想到小学馆的这个记者招待会居然如此的隆重。 　　待相贺昌宏讲完话，合同签完之后，进入了记者自由提问的时间。听着他们叽里咕噜的鸟语，“大灰狼”则坐在韩俊的身边一一为他翻译，只是一开始的主角，并不是韩俊。 　　“相贺社长，能否透露一下这次签约的费用呢？”一位记者首先提出了问题。 　　相贺昌宏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涉及商业机密，请恕无可奉告。” 　　而“大灰狼”对韩俊说的，却没有这么少：“韩先生，记者都不好对付啊，您看他既然这么说，明天报纸上一定会有‘小学馆重金签约中国脚本作者，版权转让天价费用拒不透露’这样的消息的。” 　　韩俊对此倒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在他看来，世界上所有的记者都是一样的，以挖掘新闻为主要目的，如果记者不挖些吸引眼球的新闻，那么谁还会去看新闻报纸呢？ 　　面对这记者关于版权，漫画未来走势方面的问题，相贺昌宏与松田美助等高层一一作答，气氛祥和友好又不失热烈。 　　只是渐渐的，只问小学馆的人已经不能满足记者们的好奇，他们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韩俊，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 　　“韩俊先生，您好，我是朝日新闻社的记者，中国的万籁鸣大师一直是备受尊敬的漫画大师，就连日本也有很多他的拥迈，请问您这次创作的这个作品，是否有意向万籁鸣大师学习，从而走向漫画创作的这条路呢？” 　　“我是看着万籁鸣大师的作品长大的，但您说的向万籁鸣大师学习，却有些夸张了，我写的只是脚本却不是漫画，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也是不能跟万籁鸣大师相提并论的。” 　　对于这样的问题，韩俊回答的倒算轻松，可原以为日本记者都是这样友好的韩俊，很快就发现，事情不是他想想的那么简单…… 　　“请问韩俊先生，侦探小说讲究的是一个合理性，可是您把主角通过神奇的方式变成了一个小孩，会不会太幼稚了呢？” 　　此言一出，相贺昌宏眉头一皱，霎时间感到，这场记者招待会的味道，有些变了…… 第四十章 韩俊妙语斗记者 　　众多的记者当中，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文弱男子，与其他的记者不同，他却是一个中国人，名叫孙林，是新华社驻东京的记者，六月初就听到小学馆放出消息，说是他们与一个来自中国的剧本作家签约，与日本的漫画家合作创作一本名叫《名侦探——柯南》漫画，并要召开记者招待会。 　　原本，对于这样的“娱乐”新闻，他是不会过来的，奈何主角却是一名在日本的中国人，这样一来，使这件事情的性质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漫画这个产业，在日本极为受重视，是日本一项重要的第三产业，在拉动日本的GDP上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而小学馆也位列日本最大的三家漫画社之一，说是龙头也不为过，这么重要的一个单位要与来自中国的作家合作，实在让孙林大感兴趣。 　　接到小学馆的邀请之后，在主编的要求下，孙林没有犹豫，立刻带着一名摄影师奔赴千代区的小学馆名下的会馆，而一见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位作家居然如此年轻，大感好奇之下心中也止不住的一阵兴奋。“中国少年作家签约日本漫画巨头”这个新闻要是发回国内，岂不是很轰动？ 　　只是在记者招待会一开始，似乎主角并不是那个脸上一直带着和煦微笑的少年，日本的同行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学馆上。 　　那样子看起来，似乎刻意让韩俊受到了些许冷落，正当孙林准备提一个问题缓解一下这种情况的时候，朝日新闻社的记者却问到了万籁鸣老先生的问题。 　　而这个话题，让孙林倍感自豪，实际上，在八九十年代，乃至以前，中国的漫画业并不逊色于日本，只是在中国，叫动画。万籁鸣先生，特伟先生，都是名噪一时的大师级人物，远胜于日本现在当红的手冢治虫。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在1957年创立之后至今，在国际上获得过大大小小两百多个奖项，为中国动画业树起了一座丰碑。而80年代初，特伟在东京举办的中国水墨动画展，更是轰动一时，前来参观的动画爱好者，把展会围了个水泄不通，向来以科学艺术领先世界的日本公民竟会为中国水墨动画艺术五体投地地朝拜。 　　日本动画艺术界的领军人物手冢治虫，更是把上海美术电影视为自己的良师益友。所谓良师是因为少年时代看了万籁鸣先生的动画《铁扇公主》而走向了动画艺术创作的道路；而益友是特伟的水墨动画使他受益匪浅…… 　　尽管进入九十年代，中国的动画业发展相交日本略显迟缓，但没有一个日本记者，会小看了中国的动画。不光是韩俊，就连孙林自己，何尝不是看着万籁鸣先生的《神笔马良》、《大闹天宫》长大的呢。 　　听着韩俊不卑不亢的回答，孙林暗自点头，这个少年应对得体，虽然能签约日本最大的漫画社之一的小学馆却不骄不躁，看他回答自如的样子，显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自这个问题开始，这个名叫韩俊的少年，渐渐的成为了整个儿记者招待会的主角。关于他的问题，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至于签约本身，记者们更关心的似乎是韩俊这个外国人而不是漫画本身，他们的问题，也是诸如“您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能透露一下年的年龄吗？”、“您从事脚本创作多久了？”此类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韩俊回答起来自然是十分的自如的。 　　只是原本让孙林以为这场记者招待会将一直本着友好的势态发展下去的时候，却有记者就漫画提出了质疑…… 　　“韩俊先生，在《少年MAGAZINE》最近两期刊发的漫画《柯南》里您的设定主角变成了一个小孩儿，要知道一部侦探小说最终要的就是合理性，《金田一》就做的非常好，可是您完全摒弃了合理性，让主角通过神奇的方法变成了一个小孩，会不会显得很幼稚呢？” 　　虽然这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可此言一出，相贺昌宏两条粗眉毛立刻拧成了一团，他敏感的感觉到，这个记者的目的并不纯良。《柯南》仅仅是一本漫画，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普通的记者根本不会提很尖锐的问题，更不会拐弯抹角地挖苦作者。 　　瞥了松田美助一眼，那意思分明在问：“这个记者你都是从哪请来的？”可松田美助却是一脸的无辜，他只是负责版权，邀请记者的事情是新闻课的事情，跟他们版权课有一毛钱关系？不过俩人都不是笨蛋，仅仅一句话便听出他们针对韩俊，针对柯南，很难不让他们想到一个问题——竞争对手。 　　这个记者的提问，给了相贺昌宏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表面上是说漫画幼稚，可只要不傻都能听出他夹枪带棒地指出韩俊幼稚，想到此节，相贺昌宏认为这记者分明就是竞争对手派来砸场子的。可让他头疼的是，此时到场的记者有一百多人，他也不知道来砸场子的记者究竟还有几人，又偷偷地瞥了一眼韩俊，只见他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脸，让他只好在心里祈求，这个少年，千万不要一时昏头被记者激怒而胡说八道啊。如果韩俊被他的话激怒而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该怎么收场呢？ 　　通过“大灰狼”的翻译，韩俊看了一眼那个记者，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认为小孩儿干不了大事呢？” 　　那个记者一怔，脱口而出：“可以这么理解。” 　　韩俊笑了：“中国有句老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布鲁塞尔的小于廉撒泡尿都能浇灭了那可以让整个儿城市消失的导火索，这算不算大事？” 　　“好！”听着中野大辉的翻译，相贺昌宏在心里暗自喝了一声彩。仅仅一句话，就轻松化解了这个难题，听到韩俊的回答，那名体温记者，则是若无其事地笑着点点头，坐了回去。 　　而孙林则一脸微笑地看着韩俊，心道这小子还有点料，虽然韩俊完全可以据理力争，但仅仅用一句话就让那个记者闭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韩俊的话让其他记者发出了几声会心的笑声，对于他的回答，记者们显然非常的满意。实际上在大多数人看来，刚刚那个问题很明显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主角是小孩的故事还少吗？不过记者们敏感的嗅觉告诉了他们，这个问题并非仅仅是一个“问题”这么简单，果然，他们没有失望，在那名记者坐下之后，又有一名记者，接着提出了一个似乎跟柯南毫不相关的问题。 　　“韩俊先生，您身为一个中国人，为何能想到写出一个完全契合日本背景的故事呢？您是不是特别崇拜日本的文化，又特别向往日本的生活，如果日本当局邀请您加入日本国籍，您会不会考虑呢？”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韩俊心中哂笑，与相贺昌宏他们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的考虑完全不同，韩俊就认为他们这帮鸟人是来欺负欺负他这个外国人的。刚刚问的那么文明，是想麻痹一下他的思想，到这个时候再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刁难他。 　　而其他的记者听到这个问题俱是十分的兴奋，如果仅仅是普通的询问和回答，实在太无趣了些，可现在却大大不同了，似乎，这场记者招待会，即将要变成了某场论战，而这，才是让他们兴奋的话题。各个报社的记者，无不是两眼放光，录音设备几乎马力全开也嫌不足，手中的笔，更是没有停歇，准备着明天的稿件。 　　只不过这个看似友好的提问，实则暗藏杀机，让孙林听了脸色微变，显然这个记者在诱导着韩俊，特别是最后一个关于国籍的问题，实在太敏感，在孙林想来，不管韩俊如何回答，都不见得是一个标准的答案，可如果不回答，被记者问的哑口无言，明天或许又会出现“中国作家面对记者提问哑口无言”的新闻，多少有些丢面子，但如果回答不好，那么…… 　　想到这里，孙林的心里不免有些纠结，转而望向韩俊，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便答道：“我惊讶于您的想象力，不过声明一点，首先，日本文化源于中国。”说到这里，韩俊扫视了一下全场，对于他的话，没有人会表示质疑，韩俊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而如果我写了一个现代日本为背景的故事我就是崇拜日本文化，向往日本的生活。那么可不可以认为车田正美先生特别崇拜古希腊的文化且特别喜欢住在那些破庙里呢？”说着，韩俊耸耸肩道：“这根本就是毫不相关的事情，关于您说的第三个问题。如果越南邀请您加入越南国籍，您答应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哄笑者有之，惊讶者有之，愤怒者依然有之。相贺昌宏的脸上也有些讪讪之色，暗自责怪韩俊的言辞过于刁钻，怎么能拿日本跟越南比呢？实在有些过分啊，可却不能对韩俊发火，毕竟这话头又不是他挑起来的，心里对那个愚蠢的记者更加记恨了几分，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是竞争对手派来的事情已经非常的明显了，暗地里，他悄悄叫过助手，让他记下那些挑事的记者，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可那记者认为似乎抓住了韩俊的语病，急忙问道：“韩俊先生！在您的眼里，日本等同于越南吗？”脸上义愤填膺，肚子里却乐开了花“狂妄无知中国少年，居然拿越南比日本”多么吸引眼球的一条消息呀。 　　闻言，韩俊一脸无辜道：“您非要拿日本跟越南比我也没有办法，这可是您说的，我什么都没说哦。”这下记者们更傻眼了，刚刚说出的话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翻脸不认了？可转念一想，他只是反问了一句关于邀请国籍的问题，好像并没有拿日本跟越南比。 　　孙林一怔，旋即再展笑颜，这个韩俊实在太狡猾了，他不说美国而是说越南，本质上都是“外国”，韩俊这么回答，你也不能说他错，可韩俊的回答却让日本人绝对不可以往深了想，谁想谁憋屈。表面上只是两个类比，实际却把日本的生活比作破庙，把日本的国籍等同于越南的国籍，一想到此节，孙林就乐不可支，击节赞叹。 　　刚刚这个记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为韩俊捏着一把汗，万一韩俊答的不好，难免让人耻笑，可现在却让他感觉十分的有趣，那日本记者的表情，可真是精彩啊。 　　韩俊看着那名记者灰溜溜地坐回到座位上，孩子气发作，扬扬下巴冲记者们问道：“还有没有问题要问呀？”心里却暗自想道，你们不是要玩吗？那小爷我就陪你们玩玩。 　　只是他这种桀骜不驯的表现，似乎也激怒了一部分记者，发难，变得频繁了起来…… 　　“韩俊先生，我们再谈一下侦探小说的合理性，柯南所拥有的那些道具，以及他自身的变化，您是否觉得有些太离谱了呢？而会不会因此影响《柯南》的销售成绩？” 　　“离谱？007更离谱。超人穿个内裤还能飞呢。” 　　“那是科幻电影。” 　　“科幻？那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现在柯南用的道具在未来就不会出现？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使用的移动电话，在十年之后，将会变的比手掌还要小巧，屏幕也将是彩色的，你相信吗？另外，至于销售的问题，您应该问社长先生，这跟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面对记者的提问，如果对方很友好，那么韩俊也是心平气和地回答，可如果很刁钻，对不起，韩俊则是针锋相对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他留，尽管他的回答虽然简短，却往往让一众日本记者张口结舌地无法反驳，甚至连一丝痛脚都捉不到。 　　相贺昌宏看着兴奋的两眼放光的韩俊，无奈的摇摇头，心里也犹如吃了黄连一般，似乎这个记者招待会根本就不应该召开，而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个人来疯，越是刁难的问题，他越是要反击一下，连一丝一毫的隐忍都做不到。 　　尽管韩俊仅仅是回答那些愚蠢的记者的问题，可他的回答，未免也太刁钻了一些，到目前为止，除了正常的问题，韩俊根本就没有做出过一次正面的回答，要不就是轻描淡写地转开了话题，就比如那个“于廉”，要不就是旁敲侧击地嘲讽一下，就比如那个“越南”。 　　不是反被韩俊误导，就是让一帮日本人都感到难堪。原本期望韩俊不要乱说话的他，现在反倒希望记者们不要再上了这个少年的当了，他显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对付，可对于韩俊，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这个叛逆年纪的少年能去迎合别人？他可不这么认为。 　　提问依然在继续，只是“正常”的与“非正常”的问题交叉起来，一时间让整个儿记者招待会的气氛十分的火爆，嗅觉敏感的记者一个个兴奋不已，这个记者招待会，不单单是因为《柯南》有一个中国的脚本作者，而这个作者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极有吸引力的新闻。 　　台下那些真正想来采访的记者们跟相贺昌宏的想法完全相反，在他们看来，韩俊如此精彩有趣的回答，远比小学馆的签约仪式更加吸引人，这会儿，他们也看出来了，很明显是有人针对小学馆的这次签约，雇佣了一帮人过来挑衅，旨在奚落一下那个年轻的作者，让小学馆出出丑。 　　只是这会儿看来，似乎这个名叫韩俊的少年的表现远远出乎了那帮人的预料，想看笑话的人估计差不多该恼羞成怒了…… 　　不过，对于韩俊的议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记者甲：“呵呵，这个作者，真的只有十八岁？” 　　记者乙：“这个应该做不了假，只是你看他的回答，不逊于娱乐明星啊。” 　　记者甲调笑道：“他不去脱口秀上做节目真是可惜了。” 　　记者乙一乐：“谁说不是呢？我倒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人提出一点重量级的问题，十分期待他的回答呢。” 　　记者甲又说道：“他应对的如此有趣，是否跟中国的媒体经常打交道呢？” 　　记者乙揶揄道：“这倒是个不错的问题，不如一会儿你问问他。” 　　记者甲赶紧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他这会儿的回答就足够我写出一篇精彩的稿子了，如果我现在去问他，没准儿要被他取笑一番，跟那帮潜伏者一样岂不丢脸？” 　　俩人相视一笑，这个“潜伏着”显然就是指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了。只不过事不关己，其他的记者自然不会点破，这种热闹不利用起来，他们还是记者吗？ 　　而跟他们抱有相同想法的，自然还有孙林，听着韩俊的妙语连珠，让他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到现在，他几乎只是想听听韩俊还有什么奇谈怪论而已，当然，他也发现了，韩俊除了那些正常的问题，只要稍微不合他心意的问题，他根本就不会正面回答，明里暗里的讽刺日本记者，却让孙林微微有些担心，担心一旦有牙尖嘴利的日本记者被韩俊激怒，会问出一些让人难堪地问题来。 　　而且，很快，他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接下来那名接着的提问，立时让孙林的心里一沉…… 　　“请问韩俊先生，您写的这个《柯南》的脚本，是讲述罪案侦破的，据我了解中国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您是否是从中国发生的众多罪案里，您找到了灵感，才书写了这样的一个脚本呢？” 　　他的这个问题一出，立刻让招待会原本就十分火爆的气氛立刻增添了浓重的火药味。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孙林循声望去，见是一个面带冷笑的日本记者，眉头不由的大皱，他用语客气，可言辞却夹枪带棒，表面上是询问灵感的出处，却在“中国”上，加重了语气，虽然暗指，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根本就是针对中国的治安，立马让这个看似普通的问题严重的变了味道。 　　不光是孙林，就连相贺昌宏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怔，刚才那些问题就够让他难堪的了，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记者问这样的问题，心下不由惴惴，暗骂不已，又是不停地给松田美助使眼色，那意思是让他去查查这是哪家报社的记者，居然会问及这么让人尴尬的问题。本身，与韩俊签约，拔一个高度说是旨在促进两国的文化交流，就他们自己而言也是为了更好地开拓中国市场，这场记者招待会，就是为了表达他们友好的意愿，可这个该死的记者居然直接对中国进行“定点攻击”，不是找不自在吗？心里又不由的有些后悔，当初那些尖锐的问题不断增多的时候，他就应该果断的停止这场记者招待会的，可现在话已经被人问了出来，他该怎么办？虽然韩俊始终都是保持着一脸和煦的笑容，但相贺昌宏敢拿脑袋担保，此时韩俊的心情绝对不会跟他的笑脸一样的阳光。可现在制止那些记者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祈祷韩俊不要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而在场所有的记者以及小学馆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依然一脸笑意的韩俊身上，显然，通过刚才的一系列回答，他们都知道，这个中国人是不懂日语的。可当翻译把这话的意思告诉了他之后，他又该怎么回答呢？ 　　孙林心里大骂不止，这个该死的日本人，问什么不好，居然会问这样的事情！而心里却实实在在的为韩俊捏了一把汗，如果前面的那些问题已经很刁钻了，那么这个问题无疑是他们的大招。 　　且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不管韩俊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不是一个好答案，记者是干什么的？就是玩笔杆子的，无论你回答是与否，还不都是凭他自己写吗？ 　　如果韩俊回答他是从罪案里得到的灵感，那么，第二天东京的报纸上，很可能就会出现“中国治安混论，中国作家撰文抨击”的嘲讽中国治安的文章；而如果韩俊否认，那么，第二天报纸上也很有可能出现“中国作家胡编乱造？可笑可笑”、“小学馆的没落，随便找来中国人充数”这种文章。 　　孙林心里暗自忖道：“这一个答不好，往小了说是被人耻笑，往大了说那叫有辱国体，这可怎么办呢？” 　　心里焦急的孙林，甚至想让自己来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可换做他自己，又该来怎么回答呢？ 　　刚刚有其他记者询问的时候，孙林也知道了这个少年昨天才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而这个年纪，应该还是个学生吧？这个问题涉及的东西实在太敏感，也跟漫画毫不沾边，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韩俊自然是听不懂日语的，不过在“大灰狼”带着一脸尴尬的苦笑的翻译下，他明白了，却立刻感觉一股怒火猛的窜上了脑门儿。 　　“还他妈的没完没了了？给你们脸不要是吧？” 　　心里冷笑不已，刚才的那些问题已经让韩俊做足了“热身”，本来他就没想过，这些日本记者会放弃，此时看来，果然出大招了？只是如果问题涉及韩俊本身，他倒没有什么感觉，嬉笑着就可以忽悠他们一下，可他直接针对自己的国家，就让韩俊有些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了！ 　　心思急转之下，却也丝毫不显得慌乱，韩俊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紧盯着眼前发问的那名记者，缓缓地说道：“我感觉你的问题十分的好笑，难道说美国写超人，就一定说明美国整天有灾难发生需要超人去拯救吗？哦！美国太远了，我们不说美国，就说说你们日本，我记得你们拍了一个片子叫《恐龙特级克塞号》，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日本每天都会有怪兽出现啊？好可怕呀。” 　　“扑哧”听完韩俊的回答，孙林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大灰狼”翻译完了韩俊的话，会场里也响起了一片轻松的笑声。韩俊并没有上这个记者的语言陷阱的当，他没有回答是，抑或不是，而是通过一个简单的类比例子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这个记者的幼稚，而且，他也没有就中国或者日本发表什么言论，让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孙林暗自点头，心下不由对这个心思灵动的少年升起了一丝好感，不过，正当他以为这仅仅是个小插曲，即将一笑而过的时候。韩俊却又说话了，显然，他并没有就此罢休…… 　　只听韩俊似是无意地说道：“关于犯罪率的问题，中国怎么会高于贵国？贵国前两年的经济情况，咱们在这里就不多说了，超高的失业率，导致了怎样的犯罪率，想必您的心里也一定清楚的很。与您猜测的正好相反，这是一个以日本为背景的漫画，里面的案例，自然是有这日本人的习惯的。或许你看过，柯南里有篇《第六根烟囱》的篇章，我正是从贵国失业人员铤而走险这一情况得来的灵感。另外，我很理解您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是你完全可以私下里问我，在这里这么说，很容易让人误会您在映射当下日本的一些情况啊。” 　　听罢，孙林忍不住就想叫一声“好！”可他却清醒地知道，四周可都是日本的记者，自己要是喊了出来，可就太不礼貌了。 　　而韩俊此言一出，在坐的日本记者脸色俱是尴尬，不光他们，就连小学馆的工作人员脸上也有些不太好看，前两年楼市崩盘，日本整体经济下滑的十分严重，失业率大大增加，从而一度导致犯罪率乃至自杀率的猛增，政府也在头疼这件事，一直到今年才有所缓解，而韩俊应对这名记者的回答，无异于一记耳光抽在了所有人的脸上，可他们却不能对韩俊发火，毕竟他说的是事实。尽管在这个场合说出来让他们很难堪，但人家韩俊又不是主动说的，你要是不问，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被韩俊的反诘问的目瞪口呆的日本记者，张了张嘴，颓然地坐回了座位，再问下去无异于自取其辱。只是这个少年，真的……只有十八岁吗？一个十八岁的中国的少年，居然还会关心日本的经济问题？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办法深究了，如果非要说为什么韩俊会想到日本，或许要从滨海那个烂尾的游乐场说起吧。 　　“呵呵，诸位记者朋友，此次不是警视厅的记者招待会，我们应该就漫画作品来展开讨论的，关于治安问题，还是留给警视厅的人来研究吧。”松田美助见气氛有些诡异，赶紧出来打圆场，而他的这番话也得到了记者们的认同，实际上这样的记者招待会，过来找麻烦实属不智的行为。 　　可这种想法并不是所有人都抱有的…… 　　那个讨厌的问题刚刚别解决，却又有记者站起来提问道：“关于《柯南》，虽然只出了前两集，但里面所记载的罪案诸如绑架，密室凶杀，都是极具可操作性的，而且描写的又是那么的详细，会不会让人感到您这是在教唆犯罪呢？” 　　听到这里，孙林已经是一头黑线了，这还真是个没完没了了？可是，他转念一想，侦探漫画讲的是个什么故事？不就是侦破案件的么？没有案件那里用的着侦破？这个问题虽然同样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但是，孙林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这个问题如果让他来回答，还真不好说，明知道他是找茬，想反驳却很难。的确，在日本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人根据侦探小说中描写的犯罪场景来实施犯罪的情况。 　　见他们还是不死心，韩俊也是无所谓，不管你们怎么问，他都有着充分的准备和理由，听完翻译的讲解，韩俊耸耸肩，朗声说道：“在中国，有句古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熟悉了罪犯的手法，才能更加有效的侦破案件，知道了手法，才能防患于未然，而且，青山先生所做的漫画想必在做的记者朋友也都有看过，尽管罪犯隐藏伪装的很巧妙，但依然难逃法律的制裁，这不仅不是教唆犯罪，而是提醒那些有走向歧途的人想法的人，干坏事，是没有好下场的！” 　　“好！”听到了韩俊如此解释，孙林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来！韩俊在众多鸟语中突然听到了熟悉的乡音，自然一喜，见到这个戴着眼镜，相貌儒雅的清瘦男子，韩俊冲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在这里，可算是老乡见老乡了。 　　记者招待会进行到这里，相贺昌宏眼见局面有些超出了他想象，刚刚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也跑出了此次记者招待会的主题。如果再进行下去还不知道那些群情激奋的记者还会问出什么诡异的问题，而这个韩俊，也不知道还能给出怎样令人难堪的回答。 　　冲主持人比了一个下砍的手势，示意他赶紧结束这场闹剧。主持人何尝不是一样？不待记者再次提问，主持人立刻走到台前，礼貌而又果断地结束了这场记者招待会。 　　尽管记者们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可见已经结束，小学馆的工作人员护着韩俊走回了后台。 　　“韩先生，我方也不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如果记者们让您刚到不开心，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给您添麻烦了。”在后台，纠结的相贺昌宏带着歉意对韩俊说道。此时中国大陆的版权依然在韩俊的手里，今天过来找茬的这些人一再挑衅韩俊，最后甚至太提出了一些颇为敏感的问题，如果韩俊一个不开心，对中国大陆版权抓的死死的，那他这次记者招待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韩俊的态度却让他大感放心。 　　只见韩俊微笑着说道：“相贺社长，其实这并不是您的错，也无需道歉，我相信这件事情跟您是没有关系的，至于那些记者……”说到这里，韩俊笑着耸耸肩道：“呵呵，谁让我是一个外国人呢？我对日本记者的‘热情’感到十分的惊讶，不过，希望我的某些回答不会让您不开心。这种事情，对事不对人，我还期望我们会有一个良好的合作呢。” 　　听韩俊说完，相贺昌宏对他这种大度表示了钦佩，至于他所说的‘热情’，相贺昌宏自然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只不过，韩俊提到“某些回答”，他倒真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有些”，或者说“十分”的尴尬罢了，毕竟被一个外国人当众抽耳光的感觉并不美，虽然他“抽”的不是他自己，可难免那种不可抗拒的“对号入座”…… 　　着人把韩俊送回了宾馆，韩俊的签证已经快到期了，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今天下去就要为韩俊订机票，明天他将一早乘坐飞机返回中国。 　　不过，当天在小学馆的会议室里，包括相贺昌宏在内的一众高层，脸色如果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无疑是“愁云惨淡”。 　　“社长，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来干这种事情。我考虑不周，十分抱歉。”新闻课的课长佐藤航，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只是此时即便他站出来承担责任，所造成的后果，已经是既成事实了。虽然刚刚相贺昌宏安慰了韩俊，可却没有人会来安慰他。 　　“明天报纸广博上的内容，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对于《柯南》的销量，恐怕会造成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松田美助缓缓说道，言语间透着浓浓的无奈。 　　究其原因，还不是今天上午的记者招待会？就凭着韩俊的那些言论，被记者们刊发出来将会造成一个怎样的轰动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原本，作为小学馆的高层，他们自然希望这次记者招待会会造成轰动，可他们要的轰动，跟今天的轰动，却完全不是一样的。 　　除非奇迹出现，那么报纸杂志对于韩俊的恶评简直是一定的，而这种恶评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件事情，不难想象是谁在背后捣鬼，对于他们的问题，我们以后再研究，现在，还是请大家集思广益，考虑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麻烦吧。”相贺昌宏说道。 　　“难道要停刊《柯南》吗？”一人问道。 　　相贺昌宏却摇摇头，对于这个故事，出色的剧情和青山的画工，凭着他们的经验都可以肯定这是一部非常出色的作品，如果停刊的话实在太过可惜。 　　松田美助第一个反对：“停刊？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这天，不过，社长，如果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坏，我觉得也不应放弃，至少，我对它能打开其他国家的市场，还是很有信心的。我有个建议，我们暂时静观其变的，如果明天的发行量受到了影响，我们就暂时对这件事进行冷处理，毕竟韩俊明天就回国了，大不了等风头过去了之后，我们再重新启动柯南，时间虽然慢了一点，但却可以把影响降至最小。” 　　他的提议得到了包括相贺昌宏在内所有人的赞同，实际上，到目前看来，这个做法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只不过，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就小学馆记者招待会产生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第四十一章 归国 　　韩俊于第二天就登上了返程的飞机，带着小学馆赠送的许多漫画单行本，和柯南的周边产品。至于昨天记者招待会上他的表现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根本就不在乎。 　　相贺昌宏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众多报纸杂志，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角，一脸的无奈。 　　东京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上，几乎是整版整版地刊登着昨天上午韩俊的表现，没有出乎相贺昌宏的预料，几乎众口一词的批判那名中国脚本作者的狂妄，甚至也不乏过激的言论，诸如“抵制小学馆，封杀柯南”这样的文章。只有极少数报纸少量的篇幅撰文为小学馆以及韩俊辩解，不过在大量的声讨声中，他们显得势单力薄，就连相贺昌宏也很容地把它们忽略掉。 　　“美助君，看起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相贺昌宏胳膊无力地搭在办公桌上，抬抬眼皮，对着站在身前的松田美助缓缓说道。这样的情况，对小学馆的影响已经不仅仅限于《柯南》了，甚至整个儿《少年MAGAZINE》的销量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松田美助低着头，默然无语，媒体这样大肆的报道，一经披露，从今天早上开始，要求对韩俊再次进行采访的预约电话就没有停过，只是人家韩俊已经飞回中国了，上哪去让他们采访去？只是即便这样，松田美助也不难想象那些记者都会提一些什么样的问题。 　　俩人沉默了良久，松田美助似是自语道：“不如，停刊柯南吧？” 　　闻言，相贺昌宏没有任何的表示，对于这本漫画，他是非常有信心的，作为一个资深的业内人士，一个漫画作品的好坏，他可以一眼鉴别出来，而《柯南》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作品，更遑论青山刚昌《城市风云儿》反响不错，他也可谓小学馆的台柱子之一。由他执笔，《柯南》的大火根本不需要担心，可现在的情况却让他尴尬万分，一个原以为造势的记者招待会，被别有用心的记者搞成了这样，美誉变成了恶评…… 　　如果要停刊，那以前的工作不就白费了？换了任何人，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都是让人很不爽的。 　　而且，对于目前广大媒体的质疑，他还不能做出回应，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冷处理，想到此处，相贺昌宏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旋即眉头一皱，说道：“进来！” 　　一名员工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的松田美助转头一看，却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员工，怒道：“你太失礼了！不知道我跟社长正在谈事情吗？” 　　出版课的员工脸上犹自带着惊喜的神色，来不及辩解，赶忙说道：“松田社长，刚刚出版课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我们全国各地的发售点几乎都在打电话订购我们的杂志，经过统计，我们《少年MAGAZINE》上两期的杂志已经全部脱销了，就连库存里的那些都已经发派出去了，我想来请示您一下，是否加印？” 　　“啊？” 　　“什么？” 　　松田美助跟相贺昌宏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小学馆因为记者招待会的事情，几乎让所有的媒体都在声讨，在大众里的声誉会降低到一个什么情况他俩都是很有思想准备的，销量不大幅减少俩人就烧高香了，怎么还会脱销？ 　　“你说的是真的？”相贺昌宏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那名员工兴奋地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社长，他们点名要的就是《柯南》，现在，我们下期的订单已经突破二十五万册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长！” 　　闻言，松田美助则大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相贺昌宏听罢，立刻霍然而起，脸上的惊喜根本不加掩饰，当即表示：“加印！全力加印！” 　　“是！”得令的员工转身离去。 　　兴奋的相贺昌宏搓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脸上绽放出的笑容，似乎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走了一阵，转过头来的他问松田美助道：“美助君，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呢？” 　　松田美助对于刚刚得到的那个惊喜的消息还没回过神儿来，相贺昌宏这么一问，他才恍然，可这个问题让他怎么回答？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可这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原本阴郁的脸上，也展开了笑容，说道：“社长，不管怎么样，总比销量大幅下滑来的好，我去查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快去！” 　　这种事情的反馈做起来十分的简单，只要在下一期的杂志上刊载一个读者调查就知道了。 　　而当这些调查汇集起来之后，得到的结果让小学馆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 　　实际上，这要得益于他们早先就刊发了两期《柯南》的连载，作为一个读者，他们所看重的，是作品本身而不是作者如何，早先就看到了两期的《柯南》，原本就火爆的侦探题材却加入了全新的元素的，让读者们眼前一亮，好作品，是任何手段都无法抹杀的，就比如一颗放在匣子里的钻石，难道就不是钻石了吗？ 　　所以，他们自然对后作就有着深深的期待。 　　而记者招待会上，韩俊犀利的表现，如潮的恶评，让他顿时成了一个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此时看来，韩俊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脚本作者这么简单，一个如此有争议的人物，更能激发广大读者的好奇，他们都想看看，这个狂妄的中国脚本作者，写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是以，就连以前对《柯南》这类侦探漫画丝毫不感兴趣的读者，都知道了小学馆有本饱受争议的漫画——《柯南》！ 　　而在那之后，韩俊突然回国，自然想一睹他风采的人要失望了，不过，人回去了，可作品还在！一个这么有争议的人物，所书写的作品又是什么样的呢？ 　　这样一来，不仅前两期的库存杂志被抢购一空，新一期的杂志订购量也在呈级数的增长。看着全线飘红的业绩，相贺昌宏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奇迹。 　　但多年的商业经验告诉他，要保持这种火爆的势头，必须要保持住与媒体的这种尖锐的矛盾，他们都在众口一词地说韩俊的不是，小学馆则反其道而行之，雇佣了大批的枪手，在各大报纸杂志投稿，为韩俊大唱赞歌，攻击那些诋毁韩俊和小学馆的人。 　　甚至给那些诋毁韩俊的人直接扣上了“挑唆国际争端”的大帽子，而韩俊则被他们称之为“具有国际主义精神的小说家”，甚至是堪比“江户川乱步”的天才侦探小说家。 　　当然，这些事情，韩俊都是不知道的。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仅赚了一笔不菲的钱，还顺带考察完了日本的市场的韩俊，已经飞回了自己的家…… 　　韩俊在记者招待会上的精彩表现，日本记者是一个反应，而孙林这名中国记者又是另外的一个反应，小学馆方面匆匆结束了记者招待会，孙林本想凭着中国记者的身份对韩俊做个专访，可奈何日本记者刁钻的问题让小学馆的工作人员对任何记者都十分的敏感，即便他是韩俊的“老乡”也被婉拒了他采访韩俊的请求。 　　无奈之下，他连夜撰文“中国年轻作家签约小学馆，面对敏感问题应答自如”的文章发回了国内。准备第二天再去单独找一下韩俊，怎知，韩俊居然已经回国了。这样一来，未免让孙林感到了一丝遗憾。不过，韩俊仅仅十八岁，却不仅能写出一个被日本漫画巨头看重的脚本，而面对记者的刁难应对起来又那么的自如，不由让孙林对这个少年升起了极大的兴趣。 　　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他一方面决定采访小学馆的相关人员，一方面他又致电北京总部的同事，代为找一下韩俊，他准备找个时间，专门回国跟韩俊聊聊…… 　　当韩俊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的时候，听着熟悉的乡音，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再也不用听那些叽里咕噜的日语了。本来，6月21日是个周一，他不想打扰父母的工作原想自己回家来着。奈何带回来的东西实在太多，光小学馆送给他的漫画和周边礼品就足足两旅行包，更何况还有给父母带回来礼物和按照母亲所列的清单托运回来的各种礼品，估计一辆车可装不了。 　　“小俊！” 　　21号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韩俊刚出了下机通道，就看到候机厅里爸爸妈妈和一帮亲友正在朝着他招手。 　　“可算到家了！”接过韩俊的行李，韩世鹏亲昵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早就接到韩俊电话的他们中午刚过就早早的等在这里，听说还有许多的行李，人少了可不行。 　　对于那些礼品如何分配，韩俊根本不管，都交给老妈去弄，反正她喜欢也就由她去了。此时的韩俊，最为关心的，还是公司最近的发展，在日本待了半个多月，国内政策变换的又快，实在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借口旅途劳顿，婉拒了亲戚们为他接风的安排，韩俊也顾不上休息，直接杀到了高科园的新场馆，此时的办公地点已经移到了这里。 　　老朱他们早就知道韩俊今天就会回来，本也想来迎接，只是韩俊交代妈妈，公司事务繁忙，不宜劳师动众的。 　　而韩俊突然出现在公司，让老朱很是惊奇。亲切地问道：“小俊，你怎么来了？今天刚回来吧。这么累也不休息休息？” 　　韩俊摆摆手道：“嘿！累倒是不累。哟，朱叔，看你气色这么好，公司最近情况看起来不错嘛？”见老朱一脸的喜意，韩俊也略感放心。 　　老朱哈哈一笑，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段时间还真是好消息不断。内部股申报的很顺利，于书记帮了大忙了。而且，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事，也都办好了，三十二万美元，全部换成了人民币，大赚一笔啊。小俊，我听老苏说，香港那边外汇市场比较完善了，不如我们投入一部分资金，搞搞外汇？这短短几天我们就盈利40％，可比铜矿还要赚钱啊！” 　　听他说的这么简单，韩俊心里苦笑，外汇市场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买什么都能稳赚的，他之所以能凭着这么短时间擭取了这么多的钱，说白了还是笔记里的提示，外汇市场风云变幻的实在莫测，里头的风险他又不是不知道。 　　见老朱如此“狂热”，韩俊觉得有必要给他泼泼凉水，免得他头脑发昏把他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投入到里头打水漂，那玩意儿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和眼光，能玩的了吗？ 　　韩俊劝道：“朱叔，咱是干什么的？可不能本末倒置，你看看前两年股票市场那么火，今年初还那样呢，你看看现在，多少人在赔钱？外汇市场的风险可比这个大多了，咱们有赚钱的买卖放着不做，搞什么外汇呢。还是把心思放在实业上吧，眼看着旅游旺季就来了……对了，茶园出茶了吗？” 　　说到这里，韩俊想起5月初的时候，就得到消息说茶园已经进入采摘阶段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在杨一鹤的指导下，生产的怎么样了。 　　本来想炒作外汇，也是老朱一时兴起，见韩俊无意如此他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听说韩俊说起茶园，老朱眼睛顿时一亮，说道：“你刚走那会，茶叶刚刚杀青，亏得有老杨在，来，尝尝咱茶厂的新茶！” 　　说着，老朱折身从办公柜里取出一个竹筒，从里头倒出一点茶叶，开水冲开，片刻，递到了韩俊的面前。 　　喝着碧绿的茶汤，韩俊美美地出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不错啊，不过朱叔，对这茶的研究我可没你多，你觉得这茶跟咱们一开始喝的那个比如何？” 　　老朱微微一笑，说道：“跟当初咱们喝的那些，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杨老也说了，一年产的茶苗，养分吸收的不可能十分的充足，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已经算是不错了，等精心调养上两三年，差不多出产的茶苗就能跟当初咱们喝的那些拼一拼了。” 　　“好！”韩俊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有了这玩意儿，我估计今年七八月份，博物馆的生意绝对比去年要火爆吧。” 　　可没成想，老朱却神秘的一笑，说道：“博物馆需要的绿茶，恐怕要收购其他茶农手里的茶了。” 　　“啊？”韩俊一怔，问道：“四十多亩茶园出产的茶叶居然还不够？”老朱的话让他很吃惊，四十亩茶园，收获的茶叶再怎么说也有800斤了，这些茶叶，不用说旺季，恐怕绿石馆一年也用不掉啊。 　　“是啊，远远不够。”老朱乐了。 　　见他这个样子，韩俊好奇心起，问道：“朱叔，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怎么回事？” 　　“你忘了老苏了？”老朱说道。 　　听他提起苏维康，韩俊恍然大悟，惊讶道：“真的假的！？朱叔，你居然把茶卖到香港去了？” 　　不怪韩俊惊讶，本来对于这个四十亩的茶园，韩俊只是作为绿石馆的一项副业来发展，想凭借着“观石品茗”的噱头来吸引更多的游客，有着绿石馆跟铜矿两个大金牛，他根本就没想能靠绿茶赚多少钱。而听老朱的意思，茶园所生产的全部绿茶，居然卖到香港去了。 　　“是啊，你忘了当初老苏临走的时候，你送了他一些，那家伙就惦记上了，听说咱们有茶园，这不刚刚出产，那家伙就全包了。” 　　韩俊咋舌道：“不是吧？他能消化的了？四十亩出的茶叶可不是个小数目。” 　　老朱耸耸肩道：“‘观石品茗’可不见得只适合在咱这里，能在香港出出名也不错。钱虽然不多，但对咱们也是个有益的补充。” 　　“你卖他多少钱？”韩俊问道。 　　“这次出产的400多公斤我都卖他了。四十万。”老朱说的若无其事，可听在韩俊耳朵里，却依然让他有些吃惊。 　　“呃……”韩俊有些汗，这不合着一两就卖50吗？以前杨老精心伺弄的茶园，出产的茶叶品质很好，有人出价到80一两，但这次出产的茶叶杨一鹤都说了品质要比他以前的那些稍差，却卖到50一两，实在有些高的惊人了。喃喃道：“你……太黑了吧。” 　　老朱却摇摇头，扳着指头说道：“小俊，你可别小看了这茶，从采摘到炒制完成，足足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有杨老这样经验丰富的师傅在这里盯着，咱们出产的品质要比其他茶农的高出不少。这个价格，不算贵，要说品质一般的，一斤五六十的也有。” 　　听到这个解释，韩俊才释然，钱虽然不多，可毕竟产地很小，只有四十亩的茶园，可如果自己这个茶园是四万亩呢？ 　　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不过崂山这个地方是山地，适合种茶的平地面积都不会很大，整合成片的茶园都是小地方。算来自己这四十亩已经不小了…… 　　想了想，韩俊冲着老朱呵呵一笑：“不如……扩张？” 　　韩俊的意思，老朱如何不知？当即说道：“嘿！我倒是想呢！只是还怕你不同意！” 　　“怎么会？咱们成立个组织，整合一下周边的茶农，毕竟种地跟咱们不一样，需要有人盯着的。让杨老多出出力，给的工资高一些，他可是高级技术人才呢。”说道最后，韩俊也笑了起来。 　　老朱又就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给韩俊做了汇报，铜矿的新设备已经到位，预计日产量能达到接近四百吨，让韩俊非常的兴奋。 　　只是说起铜矿，老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对了，小俊，你去日本的那几天，有不少冶炼厂过来找过我们，想收购我们的矿石，其中给的价格最高的是韩国和日本的两家冶金厂，给一吨540块，他们也负责运输。当时你不在，我们几个也没擅自做主，这价格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比起济南冶炼厂的一顿420元，两家外企给的价格实在太具诱惑力了。而且随着产能的不断扩大，尽管王昌明的运输队也在扩大，可眼见着就吃不掉每天出产的矿石了。此时有其他冶金厂上门洽谈业务，并且能负责运输，白猛觉得分流一部分产能也是不错的，自然把这个信息汇报给了老朱。 　　而老朱也认为把矿石多卖给几家企业，一来可以提高收入，二来也能解决运力不足的问题，很是心动，只是当时韩俊远在东京，联系他十分的不方便，而跟济南冶金厂的合作也一直非常的愉快，突然变换卖家，有些不太合适，是以准备等韩俊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还有啊，我当时没答应，人家以为给的价格低了，表示这个价格还有提升的空间，前两天回去请示他们领导了，估计不出这个星期，就会有回复，没准儿比540还要高呢！” 　　说道这里，老朱一脸的喜意，如果一吨矿石的价格能再高上一些，每天的收入将会成级数增长，面对这么大的一笔收益，他怎么能不动心。 　　只是，原以为韩俊会立刻答应的他，却失望了…… 　　听老朱说完，韩俊眉头一皱，片刻之后，缓缓说道：“不卖。” 　　“啊？”老朱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韩俊扬扬眉毛，重复道：“不卖！” 　　“为什么？540已经不低了啊！而且人家还负责运输，王昌明那个运输队运量明显不行了啊。”老朱说道，忽然愣了一下，又笑着摇摇头：“小俊，是不是觉得这个价格也低了啊？” 　　韩俊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做派他早就习惯了，在他看来，韩俊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对这个价格不满。 　　可韩俊却不紧不慢地说道：“朱叔，这个不是价格的问题，铜这种东西中国本来就缺，咱们都不够用，卖给外国人干嘛？脑袋被驴踢了啊。羊毛出在羊身上，钱多咱就卖给了他们，等他们练成铜锭，再高价卖给咱，吃亏的不还是咱们吗？这个事儿就不要再提了。” 　　“这个……”听到韩俊的这番略带孩子气的花，老朱心里一动，说实话，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嘴上却说：“那济南那边也没有涨价的意思……那咱们会不会……” 　　“嗨，朱叔，没见我一直在扩大产能吗？咱们多挖一些，这钱就回来了。何必为了多出来的一两百块钱就落到了外国人的套里去，现在国内铜矿都供不应求，国外咱就不考虑了。”以为老朱因为价格的问题想再说什么，韩俊赶紧打断了。在他看来，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往外卖的。 　　心中已然透亮的老朱暗自点头，一开始他的确没有往深处想，但此时韩俊一说，他释然了，虽然商人逐利，却也要有自己的底线，此时看来，韩俊显然做的很好。铜矿石这种东西，国内都供不应求，再往外卖的确有些不太合适，可嘴上却说道：“你不是挺喜欢跟外国人做生意的吗？再说咱们海鑫可是合资公司，做做出口也是应该的呀？”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实际上我就是不想把矿石卖给外国人，说我小农也好，狭隘也好，反正我就不愿意卖给外国人，这个跟绿石和那漫画不一样。打个比方，我家里粮食都不够吃了，还往外卖呀？”韩俊解释道。 　　“好！那咱就留着自己吃！肉烂了也要烂在自己锅里头！”老朱哈哈一笑，韩俊说自己“小农”，不过这样的“小农”，在老朱看来，不错，非常的不错。虽然韩俊这么做会让公司少赚不少钱，可老朱不知为何却感觉，这次少赚的钱，并没有让他感到什么不爽…… 　　公司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韩俊想了想，说道：“朱叔，有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这次去日本，我看了看日本的情况……” 　　韩俊遂把自己在日本调查市场的情况和关于未来的那个计划，给老朱通了通气，这事他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而且，必须要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 　　只是老朱听罢有些犹豫，到现在，有了铜矿并入海鑫公司，虽然博物馆独立的盈利中，老朱依然可以获得其中的四成，但对于整个儿海鑫公司来说，他所占的股份已经微乎其微了，此时的老朱，只是作为公司的元老，协助韩俊管理一下。说的简单一点，此时的老朱已经从一个合伙人，变成了一个打工者。 　　这个时候，韩俊将他的计划给老朱一说，他也知道即便自己反对也不会起到任何的效果，但心中的疑虑，让他不得不问个清楚。 　　“小俊，这么说，你这次去日本，不是为了什么签约和那19万美元的版权费，完全是为了……考察市场？”老朱问道。 　　韩俊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不赶巧了吗？本来就算他们不找我，明年我也会找个机会去看看的。这下正好，一来能拿钱，二来还能考察市场，一举两得。” 　　老朱眉头微蹙，接着问道：“而你之所以不断的要求扩大铜矿的产能，又是发型内部股，扩大博物馆的规模，也都是为了这事儿？” 　　韩俊点点头，正色道：“是的！” 　　“可那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就算铜矿产能再扩大一倍，到时候也不见得能应付的了这笔钱。”老朱有些担忧道。 　　韩俊说道：“这个没有关系，钱根本就不是问题，有铜矿和博物馆还需要担心吗？一定会有办法，只是你们必须要有一个思想准备，不能掉以轻心了。实际上，这件事如果我不去做，可能会造成一系列的严重后果。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 　　老朱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这是想把你叔这把老骨头给拆散了啊，现下加个茶园我都得好好寻思寻思，你这倒好，又给我安排了一个大任务，你不怕把你叔给折腾挺了？” 　　“朱叔，能者多劳嘛！再说，你可是元老！”韩俊笑道。 　　老朱翻翻白眼儿：“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想搞什么项目，你叔我都不管，我也相信你眼光……”说道这里，老朱看着韩俊，他眼光之“邪乎”，是经过多次验证的，已经让老朱深信不疑了“可我想好好问问你，你说的这个项目，实在跟现在咱们搞的这些不沾边不说，我也看不到它有多少的前景，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有两个博物馆，一个铜矿，茶园你刚刚也说了想扩大一下规模，即便两年后你再上马，而且投入还是那么的大，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点？”韩俊的这个项目，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由不得他不疑惑。 　　韩俊自然知道他说的这个“多”是指的什么。连忙说道：“不不不，朱叔，绿石跟铜矿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别看现在咱们采石采的很轻松，可你也看到了，并不是只有我们在采石，海里的石头现在差不多已经见底儿了，过不了多久就轮到旱石。” 　　说道这里，韩俊微微叹了口气，笔记里也记载了绿石的价格为什么会在日后一路飙升的原因，品质好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它的“有限性”，崂山绿石只产于滨海，且并非崂山所有的石体都是绿石，仅有仰口附近一脉延伸到山上，如果采空，那就真的没有了，更何况，笔记里也记载了，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政府下令禁采，几乎就不会再有新的绿石出现，从而造就了崂山绿石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价格的火箭蹿升。 　　想到这里，韩俊接着说道：“那里毕竟是景区，万一哪天政府下令禁止采石了，咱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博物馆要收门票？再说铜矿，也不是永远都采不完的，实际上，咱们这两个目前看起来最大、最主要的业务，却是最有危机感的。我刚刚跟您说的这个项目，反而是一个实业，一个能有产品出产的实业，不似绿石这种赏玩用的工艺品，也不似铜矿这种基础的工矿产品。起码在‘安全’的程度上，要远远高于铜矿和博物馆。不管未来怎么发展，我们都不会有危险，而且，通过我这次去日本考察了之后，这个产品的销路，不会差！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我必须要上。” 　　“可盈利能力呢？跟铜矿比呢？”老朱继续问道。 　　韩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同时进行只会对我们有益而不会有丝毫的坏处。你就放心好了。” 　　老朱想了想，既然韩俊这么有信心，自然有他有信心的原因，而且，韩俊的这个项目，在他看来，虽然盈利能力不可能跟铜矿相比，但是却非常的有意义。 　　“呵呵！好吧！既然你决定了公司的走向，那我们也会全力支持！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最后，老朱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决定这次紧跟韩俊的脚步，无论对错。 　　俩人又聊了一阵，已经快晚上六点了，家里已经来了几次电话催促韩俊赶紧回家参加接风宴，韩俊也不能多待。 　　“哦，对了，朱叔，要是国内的冶炼厂出的价格比济南的高，咱们还是可以考虑的啊。”只是韩俊临走时的一句话，让他自己刚刚在老朱心目中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轰然坍塌…… 　　韩俊婉拒了家里亲戚要为他摆的接风宴情有可原，每每面对他们的夸赞的话语总让韩俊有些不太好意思，总是当反面典型，自从考上了大学，一下子就成了正面例子，让韩俊到现在还有些不太适应。 　　但爸爸妈妈在家等候着，就不是韩俊能拒绝的了的了。接到电话之后，韩俊乘车火速赶回了家里。 　　虽然韩俊的小家不大，却远比在东京装饰精致的酒店要来的舒服，要不怎么说“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窝”。 　　“小俊，公司的事儿都安排完啦？”韩俊到家的时候，已经快7点了，父母早就准备好了饭菜，见儿子回来，金芳笑着说道，韩俊一下飞机就借口跑掉了，他去干什么了，金芳显然最清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嘿！妈，没想到事儿还挺多。好消息不断啊。” 　　看着儿子，金芳满意地说道：“行了，先吃饭吧！表现不错，一样东西都没落下。人家都很感谢呢！” 　　韩俊自然知道妈妈说的是什么东西，颇为无奈地说道：“妈，你可给人家说好了啊，日本是110v的电压，中国可是220v的，要是不用变压器，那些小家电直接插插座上，保准烧坏。”在妈妈所列的清单里，为数最多的还要数小家电，在当时，日本产的小家电品质不错，很受欢迎，韩俊有这个机会亲自去日本，少不得让人要求着带回一些来。只是过海关的时候，让人用古怪的眼光看着实在有些不爽罢了。 　　“谁还不看个说明书？不用瞎操心了。”一边给韩俊夹着菜，金芳一边说道。 　　韩世鹏一乐，插话道：“小俊，你妈最近可得意了。就为这事儿，她差点儿没从新召开一个同学聚会，那显摆的呀。” 　　听着老爸揶揄的话，闹的妈妈一个大红脸，杏眼一瞪，喝道：“老娘乐意！”本想做个凶脸，自己却忍不住先笑了起来，遂让一家人笑成一团。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席间，半个多月没见到儿子的金芳不断的询问外国的各种情况，而韩世鹏虽然不怎么问，却也听的饶有兴致，特别是讲到他在记者招待会上回答那些日本记者的问题的时候，如何机智，如何勇敢，如何针锋相对，如何把日本记者忽悠的找不到北，又是如何让他们下不来台，直把金芳笑的直不起腰来，当然，在爸爸妈妈的眼里，韩俊根本就是在那吹牛来着。 　　而韩俊一到家，这家里的电话就没有安静超过十分钟，不时就有电话打过来，或是家人或是朋友，或是问好，或是对异域的好奇，总之各种问题不一而足。也让韩俊疲于应付。 　　他实在搞不懂，不就出去转了一圈吗？ 　　而白猛闻讯韩俊归来，晚上也是把电话打到了韩俊家里，铜矿一切安好，再也没有人前来找麻烦，而且获悉8月份的时候，村里要进行换届选举。听说那个王康泰正在上蹿下跳地拉选票，韩俊对这个人实在很没有好感，吩咐白猛跟王富贵通通气。王康泰那个村长，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当了，那厮当初一门儿心思给自己挖坑，韩俊还一直没倒出空来拾掇拾掇他，不用当村长正好让他消停会。 　　而说到白悦，听他说已经放假了，学校说是给高考学生几天放松调整的时间，这个待遇并不新奇，去年应届高考生，提前一个多星期也是放假了的，只是看起来，三中这次休息的时间比较长而已。 　　问及她的状态，听白猛说显然不错。而得到这个消息的韩俊也颇为放心，只是白猛告诉韩俊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去年参加高考的事情，被不少学生知道了，而今年高考报名的时候，居然也有高二的学生试图参加，只是申请被学校驳回了而已。韩俊估计，这可能是白悦无意间在某学生抱怨时听来的…… 第四十二章 幺蛾子 　　接到了白猛的电话，韩俊对铜矿那边有了一个更为直观的了解，只是问到白悦的志愿的时候，那丫头跑来接电话，居然还卖起了关子，俏皮地说：“你猜。” 　　可无论韩俊怎么问，她都是嬉笑着不肯说。韩俊也不着恼，她不肯说，还能挡住他自己去查吗？ 　　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了一夜的韩俊，将旅途的劳顿完全洗去，22号一早便返回了学校，请了假总要去消个假的。 　　滨大的期末考试，定在7月1日，仅仅还有不到十天的复习时间让韩俊有些头疼。尽管姜峰这次依然将此次必考的要点给他划了出来，但奈何题量实在太大，而且马哲、毛概之类需要大量记忆的题目多的惊人，让韩俊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考试。 　　公司里的事情，已经步入了正轨，倒不用韩俊多费什么心思，可以安心的复习考试。公司目前需要做的，就是稳定现在的局面，大量积累资金，并让老朱去关注一下茶园，把崂山周边的茶农和茶园整合一下，既然有杨一鹤这个技术大拿坐镇，炒制出来的茶叶品质这么好，那绿茶也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的公司的利润点来做起来。 　　而且内部股的申报已经在审批的过程中了，有了于长胜“保驾护航”，想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只要正式发行，起码在财力上就可以让海鑫公司上一个新台阶。只是让韩俊没有想到的是，对于内部股此事，最为关心的却并不是韩俊这个老板，而是麦克代森这个美国佬，他可是深知铜矿所蕴含的能量，对韩俊极尽巴结之能事，一时间让韩俊有些迷惑，这家伙真的个美国人吗？ 　　奈何韩俊此时一门心思扑在考试上，对麦克代森可没空搭理。戴科斯公司的高尔夫球俱乐部的详细规划图，经过近一年的设计，不日将完成，预计在8月份的时候，就要举行奠基仪式了。因为韩俊没有介入到高尔夫的周边产业里去，于长胜也没再给他把周边的产业留着，此时虽然高尔夫俱乐部还没有破土动工，但周边的酒店、会馆、商户的建设却已经如火如荼了。 　　“老七，来，简述一下‘唯物主义哲学的历史形态’。” 　　宿舍里，虽然是白天，可709宿舍的几个兄弟都在，临近考试，正式的课程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平常没有什么课的学生几乎都会选择去自习室或独自或结伴复习，只不过自习室环境不错，可奈何占座的却更多，709的这帮哥们儿都是大一新生，如何能抢的过“经验丰富”的高年级的学生，是以，退而求其次，在宿舍里也是不错的。 　　这时，小鼓正在提问张炜，这样一问一答式的复习，有利于这种枯燥问题的加深记忆。虽然他们并不同系，但大一的理论基础课程都是一样的。而这些枯燥的理论题目，也是最让人头疼的。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可那也要看怎么个磨法，这些需要死记硬背的哲学题目，实在让人挠头的很。 　　张炜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古代的朴素唯物主义、机械唯物主义、现代唯物主义，三个阶段。” 　　小鼓笑道：“就你这回答，能他妈得几分啊？中间的那些呢？” 　　张炜脸色一垮：“太他妈拗口了。你说那些老师是不是有毛病啊，我知道个大概就行了，以后咱工作了，这狗屎的马哲还能用的着？”他也知道这样的回答就跟做数学题只写答案不写过程是一样的。叹了口气道：“我估计马哲要挂了。” 　　海子一乐，鼓励道：“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啊。”目前709宿舍，成绩最好的就要数海子了，实际上709宿舍几个人的成绩都还不错，大一的学生刚刚经历完了高考，高三时的学习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丢弃的，只是张炜虽然是学文科的，但马哲不知为何一直是他的弱项，说来也是古怪之极。 　　张炜却扁扁嘴嘟囔着：“还动脑子呢，我现在这左脑全是水，右脑全是面粉，一动，满脑子浆糊。” 　　“哈哈！”他一边比划一边说，逗得一屋子人笑成一团。 　　“天哪！”张炜望着马哲课本上密密麻麻的铅字，仰天“悲呼”。 　　“干嘛呢，哭天抢地的。”张炜正感慨着，销完假回来的韩俊直接开门进来。见一屋子舍友都在也很是惊奇。 　　“哟！老大回来啦！”见又是“失踪”了快一个月的韩俊回来，兄弟几个亲热地问着好。 　　说起刚刚张炜因为考试犯愁，韩俊哈哈一乐，把姜峰刚刚给他的那些要点扔了出来。说道：“这是我们导员划的考试要点，兄弟我不敢独享，与诸君同阅。” 　　宿舍里的兄弟们早就知道韩俊的能耐，听他这么说自然是做不得假的，张炜立刻一把把那个本子抢了过来，如获至宝般看了起来。 　　只是片刻，却又哭丧着脸道：“这不的都一样，还是这么多题啊。该死的，你说老师们这划的什么范围，都他妈快一本书了。”转而喃喃道：“嗨，不行我这个礼拜去崂山求个符去，老大，你崂山那边熟，带我去吧。” 　　“呃……求符？”韩俊瞠目，旋即哭笑不得道：“你满脑子都想些什么啊，求符能有用，谁还背题？我都落下这么多了还不一样要死记硬背，我都没想去求符，你倒想先去？” 　　“我这不求个心理安慰嘛。”张炜讪讪一笑，答道。 　　他这一说，让宿舍里的其他兄弟忍俊不禁，大鼓鄙视道：“张炜，你这还中文系的呢，我俩理科的都比你强。” 　　不过说到“心理安慰”，韩俊乐了，开口道：“心理安慰是吧？行了，你也不用去崂山求符了，我给哥几个一个好玩意儿。” 　　说着，韩俊探手入包，从里面取出不少小挂件，一一分给一帮兄弟，这都是临走时，小学馆送给他的柯南周边，诸如玩偶和钥匙挂件之类的东西。 　　看着手里的那个拇指来高，憨态可掬的卡通人物，几个兄弟都不明所以，刘亮问道：“这是什么？娃娃？” 　　韩俊笑道：“这是个卡通人物，叫柯南，朋友送的，老七，不是想要心理安慰嘛？挂你钥匙上呗。” 　　张炜有些迷糊，问道：“我个大老爷们儿挂着玩意儿？这是个什么心理安慰啊。” 　　“挂柯南啊。”韩俊扬扬下巴，说道。 　　“我操！好口彩呀！”韩俊此言一出，709登时传出一阵哄笑声，可不是？“挂柯南”不就是“挂科难”嘛？ 　　是以，很是诡异的，709宿舍全体成员的钥匙扣，都别上了一个小巧的玩偶，那个名叫“柯南”的玩偶…… 　　不知道是不是“挂科难”真有那么大的力量，这个这个小东西真的给了他们一种强烈的心里暗示，还是有了一种心理安慰之后，复习的效率特别的高，709宿舍几个兄弟，在三天的考试里发挥的格外出色，就连韩俊，不到十天的死记硬背，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分数，居然也全线通过！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709宿舍只有韩俊一个是本地人，3号考完试，归心似箭的兄弟们就集体杀往火车站返家，韩俊送走了他们，便算是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暑假。 　　不过在此之前，却还有一件让他十分关心的事情，便是今年的高考。白悦嬉闹着始终不肯告诉韩俊她的志愿，在4号这天，他直接奔赴市教委，找到了郑畅。 　　一年不见，此时的郑畅已经升职为教委人事处的处长了，短短一年就能有如此速度的提升，他自己会钻营是一个方面，跟韩俊的良好关系又是另外一个方面了。 　　在此期间，光是韩世鹏帮他办的不少事情，就让他在教委领导的眼里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遑论，滨大运动会的时候，于书记对韩俊的关照，明眼人自然会看的出来。而郑畅又跟韩俊这么熟，自然为他不着痕迹地扫平了某些障碍。 　　高考期间，市教委非常的忙碌，但人事处工作性质的问题相对的较其他部门轻松一些。见韩俊到访，郑畅很是高兴，简单的寒暄过后，韩俊说明了来意。 　　听说他想查询某一考生的志愿，倒不是什么难事，当即为韩俊联系了高教部负责投档的工作人员。 　　“是，三中的考生，名字……白悦，恩，对，就是这个，哦！好的，好的，谢谢。”放下了手里的电话，郑畅看这一脸希冀的韩俊说道：“问明白了，在滨海本地，一二三志愿全是。”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略感放心，可一想，不对！追问了一句：“是滨大吗？” 　　郑畅答道：“不是，是海洋大学，财会专业。” 　　“这死丫头！”闻言，韩俊一愣，心中有些恼怒，暗骂了一句：“净给我耍幺蛾子。”却始终想不明白为啥她要报海大而不是滨大跟自己一个学校呢？ 　　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韩俊一时间有些郁郁，郑畅见韩俊脸色变幻莫测，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问道：“小韩，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回过神儿来的韩俊，讪讪一笑，看看四下无人，悄声说道：“郑叔，能不能帮个忙，把她志愿给改了！” 　　“啊！？”郑畅有些吃惊。 　　“给她把志愿改成滨大！” 　　“这……不太合适吧？”郑畅为难地说道。在考生不知情的情况下私改志愿，一旦事发会很难收场。 　　韩俊看出他的难色，解释道：“自己家人，你放心好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只是这事儿您可一定得帮帮忙，我去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去。” 　　“这事儿倒不是很难办，只是你确定考生不会有意见？”郑畅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俊，他突然过来要查一个以前他们学校的女生的志愿，很难不让郑畅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而韩俊又这么上心，那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的了。 　　韩俊点点头：“放心吧，出了什么事，我兜着。” 　　郑畅笑着摇摇头，无奈道：“你呀你！用这种办法追女孩子，还真亏你能想的出来。” 　　“嘿！郑叔，可别乱说啊。” 　　“行了，我知道了，还是财会专业是吗？”郑畅问道。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难办，本市考生填报完了志愿之后，档案统一发到他们这里，根据所填报的支援分门别类整理好，等分数一出来，就会按照考生的志愿、分数对应各学校招生办规定的分数投档，然后由招生学校分批录取。 　　在这之前，私改考生志愿原属违规，可只要民不告，自然官不究的。韩俊少有让他帮忙的地方，总是麻烦韩世鹏，郑畅也有些过意不去，既然韩俊都这么说了，索性豁出去帮他一把。 　　得到了郑畅的应允，韩俊总算放下了一件心事。 　　虽然很想找白悦问个清楚，又怕影响她考试，强忍着内心的疑惑，准备等她考完了在问个明白…… 　　七月七八九这三天，白悦主场作战，考场就在三中，八号那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刚刚出了考场，她就在接考的家长群众看到了白猛拿着矿泉水等在那里。 　　“哥！”冲白猛招招手，白悦快步迎了上去，笑道：“不是不让你来吗？不上班啦。” 　　白猛递上手里的水，说道：“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来，不光我来了……” 　　“还有我……”韩俊也从一旁走了过来。 　　“呀，不就个考试嘛，看你们劳师动众的。”冲着韩俊甜甜一笑，话是这么说，可看到哥哥和韩俊能过来，她还是很开心的。不过见到韩俊，她心里一动，跟白猛说道：“哥，我跟韩俊说句话。” 　　白猛嘿嘿一乐，看了韩俊一眼，知趣地走到一边儿去了。 　　白悦望着韩俊，见他一脸若有深意的笑容，有些为难地说道：“小俊，我……我想跟你说件事。” 　　她想说什么事，韩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了？考的不好吗？” 　　白悦摇摇头，说道：“不是的，这次题目不是很难，考的还可以，只是……只是……” 　　韩俊问道：“只是什么？” 　　“我说了，你别生气好吗？”白悦可怜兮兮地说到。 　　韩俊心里一乐，却故作惊讶地说道：“生气？好吧，你先说说，我保证不生气。”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白悦张了张嘴，却很小声地说道：“小俊，我没报滨大，我报的海大。” 　　韩俊眉头微蹙，问道：“为什么？” 　　“说好不生气的”见他皱眉，白悦以为他对自己填报的志愿有些不满。 　　韩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可你总要给我个的说法吧，当初咱可是约好的。” 　　虽然昨天就接到了郑畅的电话，说是他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可韩俊还是很想知道，白悦为什么不想跟他一个学校。 　　不过白悦接下来了的一番话，却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听我哥说了，你们公司现在越来越忙了，而且你也不用瞒我了，我哥哥根本就不是给你家打工，是在给你打工对吗？”见韩俊想说话，白悦轻轻扬了扬手止住了韩俊的话头：“我很开心，你能这样的出色，也很为你自豪，可是我想，如果我去了滨大，或许……会牵扯你很多的时间，我也怕你不习惯。而且，我很想能帮到你，海大的财会专业要比滨大出色的多。所以……所以……”说道最后，声如蚊讷。 　　“这个傻丫头。”韩俊的心里一软，原来，她是怕跟自己在同一所学校，俩人整天在一起，会耽误他忙公司的事情。或许因为这一年俩人分别在两个学校，韩俊的公司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让她惯性般的认为，是这种情况才让韩俊有时间去发展自己的事业。 　　而这根本就不可能啊，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在那个既定的目标没有上马之前，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已经非常少了。而他这一年来之所以如此的忙碌，也就是为了那一天。 　　对她如此幼稚的想法韩俊是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抬手，捏住白悦粉嫩的脸颊亲昵地说道：“你个傻丫头，整天瞎寻思什么呢？你怎么会耽误我时间呢？这倒好，你考了海大，我天天跑去看你，岂不是更耽误时间？再说滨大的财会专业比海大是差点，可你好好学不就得了？” 　　“啊？”听韩俊这么说，白悦脸色一垮，委屈道：“我，我没想那么多。可我已经报完志愿了。” 　　不想再逗她的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行了，傻丫头，不过我也有个事情要告诉你，先说好，不能生气啊。” 　　“你先说。” 　　“那个，你那志愿，我偷偷给你改了，滨大财会专业。”韩俊微笑着说道…… 第四十三章 意外的美味 　　“真的假的！？你给我改志愿啦？”她的初衷不错，可经过韩俊这么一说，白悦也意识到了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些，原以为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却听到韩俊居然偷偷给自己改了志愿，一时惊喜脱口而出。 　　此时接学生的家长不少，有听见的纷纷侧目，韩俊赶紧竖起食指比在唇间，白悦吐吐舌头，莞尔一笑。 　　“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有什么想法，先跟我透个底儿，别自作主张，你看，弄的我多被动？”韩俊似是埋怨道。 　　“嗯！” 　　俩人正说着，张绍林也从考场晃晃悠悠地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白悦和韩俊俩人，兴冲冲地迎了过来。 　　“俊俊！” 　　“呀！和尚！考的咋样？哟！你这是刚冲了淋浴还是怎么的？”韩俊看到张绍林，脸上一喜，只是张绍林本就胖，加上七月天气太热，虽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可太阳依然毒辣，此时的他大汗淋漓，衣服几乎都湿透了。 　　张绍林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一把抢过韩俊手里的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出了口气说道：“我还能考的怎么样？洗干抹净在滨大等着我，老子考的滨大。” 　　“嚯！那敢情好！”韩俊乐了，说道：“看样子体测成绩不错啊。” 　　张绍林道：“那还用说，滨大那边说了，我考到260就要我，操，260不跟玩一样？” 　　“嘿！报道的时候，我一条龙服务啊。”见老友跟自己考一个学校，韩俊自然是欢喜的“等你来滨大，我罩着你。” 　　“还能跑了你？”张绍林嬉笑道，转而看着白悦，问道：“白悦考的不错吧？” 　　听着他俩聊天，白悦静静地站在一边也不插话，听张绍林问她，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嘿！这个暑假可真没事儿了，咱有日子没见了，不如……明天去游泳吧？”张绍林提议道。 　　“行啊！”韩俊想来公司也没啥大事儿，自己忙活了这么久，休息一下也是应该，转头问白悦：“一起去吧？”能带着她去，那就更好啦。一年多来，俩人一起出去玩的时间都没多少的，而此时她也迈过了人生的第一个坎，是该好好放松一下的时候了。 　　哪知白悦有些为难地说道：“恐怕不行。” 　　“怎么了？” 　　“还不是我爸啊。”白悦喃喃。 　　张绍林见他们要谈的事情自己在跟前有些不太合适，跟韩俊招呼一声：“你俩商量着，有信儿给我个电话呀。我先走了，我爸在那边等着呢！”说吧，冲韩俊狭促地一笑，一溜烟儿跑掉了。 　　韩俊笑骂一句：“这死胖子。”转而问白悦：“白叔又怎么了？”说到这个脾气倔强的白长山，韩俊就有些无奈。 　　“你们俩再聊，天可就黑了。”没等白悦回答，白猛凑了上来一脸夸张地表情说道：“回家再说吧，上车上车。” 　　天实在太热，有空调的车上自然会舒服许多，与白悦相视一笑，韩俊三人上了停在路边的车上，白猛载着俩人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猛哥，听说白叔最近有些……烦恼啊？”想了半天，韩俊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白长山，只好这么说道。 　　实际上，这事儿白猛也纠结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说道：“还说呢，我爸内退还是我去办的，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刚开始那几天还好，这不小悦快高考了，他还能消停会儿，越是临近高考，我爸心情也越不好，要我看，这不都是闲出来的嘛。这两天没事儿就跟我们院儿里的头那帮老头老太打扑克，成宿的打，我妈也劝不住。” 　　韩俊转头看看白悦，她也苦笑着点点头，说道：“我寻思着，这几天回家跟我爸好好谈谈，不行让他去找份工作去。” 　　“本来我还想跟我爸说说，让他去咱们公司，哪怕看个大门也行啊，他性子倔的很，死活不去，我也没办法。”白猛边开车，边说道，言语间也透着浓浓的无奈。 　　韩俊有些疑惑地问白悦：“小悦，我上次不是给你提过一次吗？”韩俊倒是能够理解老白的心情，没有工作整天闲着，心里一点不郁闷反而就不正常了。 　　“啥事儿？”白悦迷糊道，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了。 　　韩俊一捂脑门儿，叹道：“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个方子呀？” 　　“呀！”白悦俏脸微红，讷讷道：“我……我给忘了。” 　　“服了你了，猛哥，拐弯，上市场。”韩俊招呼了白猛一声。 　　“上市场干嘛？你们俩着打的什么哑谜啊？”白猛疑惑道，手下却一打方向盘，拐了个弯…… 　　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白悦家，白悦妈妈上班没有回来，而白长山也不知所踪。女儿高考完了这种大事，老白居然没出现，韩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这老白可真颓废的可以。”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他们实验。起码，他不能让白悦家后院不稳啊，不说白悦，老白这种状态，就连白猛都会被影响到，不如，给他找个活计…… 　　只是白猛看着一地刚刚从市场上采买回来的东西，挠挠头道：“小俊，咱现在可是七月，这么热的天，你这是想弄火锅吃？不怕上火呀？”摆在一边的那个小火锅炉，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要不是吃火锅，谁卖那玩意儿。 　　韩俊哈哈一笑：“上火？呵呵，先让你尝个鲜，咱这个是不上火的火锅。” 　　而白悦则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到：“小俊，你说的到底能不能行啊？” 　　“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不过咱按照方来，应该是没错的，别光说不练了，来，猛哥，帮忙！”说着，韩俊首先动手，把刚买的新火锅炉子架了起来。 　　虽然迷糊，但好歹韩俊是他们家的客人，既然客人想吃火锅，白猛也就跟着忙活。白悦，则根据韩俊的交代，开始准备一众材料。 　　炉子架好之后，韩俊呵呵一笑，问白猛道：“猛哥，你知道这个火锅最重要的是什么？” 　　白猛摆弄着的木炭，让他吃还行，可火锅到底什么最重要，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摇摇头：“我哪知道。” 　　“一个美味的火锅，光食材新鲜是不够的，而火锅最重要的，却有两个，一个，是锅底汤料，另外一个，就是蘸料！”一脸懵懂的白猛虽然没有按照韩俊预想的那样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是什么”，可韩俊还是告诉了他。 　　白猛问道：“哦，可你弄些鸡呀、鸭呀，还有那些棒子骨，是要熬汤？”此时白悦已经把剁碎了的鸡鸭连同棒子骨，炖成了一锅，香味儿都飘了出来，可刚才还说要吃火锅，怎么这会儿又炖上汤了？谁家吃火锅还这么费劲啊。 　　韩俊神秘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咱们涮锅用的汤，你以为光是白水呀？你不觉得，用高汤做的汤，远比清水来的味道好？” 　　“呃……”白猛眨巴眨巴眼，在他看来，吃顿饭要弄的这么麻烦，实在是没有必要。想吃火锅了，大不了去饭店吃啊。自己在家照这个法弄，还不够费劲的呢。 　　而这个时候，韩俊也不理白猛，而是把买来的瓶瓶罐罐摆成一溜儿，跟白悦说道：“小悦，那鲫鱼你包上纱布了吗？” 　　“包好了。”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白悦应道，刚刚按照韩俊的吩咐，将焯过水的鸡鸭各半只和五斤棒子骨，一条用纱布包好的鲫鱼放到自家蒸馒头用的大锅里，加水熬煮。转头看韩俊，他正在一勺勺地将各种酱料往他眼前儿的大碗里盛着。 　　边盛还边说：“小悦，记好了啊，花生酱、芝麻酱，按照三比一的比例，再加上少许的韭花酱，那东西是看口味调咸淡的，再加一块红方豆腐乳，少许盐和味精，像我这样加水调匀，一定要是温水，不能用热水啊，用热水就把香味逼没了，也不能用凉水，凉水出不来香味儿。加水不能一次性加太多，要一点点的加。慢慢的搅匀。” 　　白猛好奇地看着韩俊手里的动作，本来，他感觉像花生酱、芝麻酱这种超级浓稠的酱料，用水怎么可能调的匀？里头有大量的油他是知道的，水怎么可能和油融合呢？不光是他，炖上汤的白悦也好奇地看着韩俊的动作。 　　可奇怪的是，不到十五分钟，韩俊跟前的大碗里原本颜色不一，浓稠不同的各种酱料，还真就被他调匀了！ 　　原本深褐色的芝麻酱加上深黄色的花生酱，以及绿色的韭花酱，还有那红色的腐乳，被调成了浅咖啡色的粘稠酱汤，而且看上去，甚至有种一种丝滑的感觉，闻起来不仅有花生的甜，还有芝麻的香，因为有了腐乳，还有些淡淡的酒香。 　　韩俊用筷子挑起一点放到嘴里一尝，“味道不错！”心里大为满意。 　　“小俊，你调的这个……是干什么用的？”白猛问道。 　　韩俊翻翻白眼儿，说道：“笨呀你！这是蘸料啊！” 　　“呃……吃个火锅……还有这么多讲究？”白猛讶然。 　　“这可是我祖传的秘方，怎么样？尝尝？”说着，从新拿了根筷子，轻轻挑起一点，递给白猛。这厮一尝之下，立刻瞪大了眼睛“嚯！比饭店里弄的火锅那蘸料好吃多了！” 　　韩俊哈哈一笑“是吧？”心里却道：“笔记里记载的这个蘸料，貌似还真的不错呀！”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么多味道不同的酱料混在一起，最终能出来一个什么味他心里也没底，但出于对笔记的信任，韩俊决定放弃自己的质疑，可结果，显然比韩俊预料的还要好上许多！ 　　尝到蘸料都如此不同的白猛，此时心里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本来觉得很麻烦的他，却有些期待最终真正开涮的那一刻了。 　　只是白悦的反应却让白猛有些疑惑，为什么韩俊说的这些东西，妹妹都要用笔记下呢？她喜欢烹饪这个白猛倒是知道，可也没必要全都记下来，这玩意儿又不能天天吃，整天吃火锅还不得腻死啊。 　　而白悦心里同样也有些疑惑，与白猛不同的是，她好像没有听说过韩俊会做饭来着，为什么说起火锅，他这么头头是道呢？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白悦揭开汤锅一看，里头的汤已经有些淡淡的乳白色了，稍稍透明，上面飘着一层油花，香气逼人。按照白悦的经验，这样的汤其实还不能算好，只有汤成为浓浓的乳白色那才算高汤。 　　韩俊过去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小悦，本来这汤熬的越老越好，只是暂今天时间有限。”抬头看表，已经五点了，白悦妈妈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用这个汤味道虽然达不到最佳的口感，但也差不多。” 　　转而收拾起刚刚准备好的许多材料，八颗大枣，二十粒枸杞，七瓣大蒜，两大片生姜，两汤匙鸡油，四片西红柿，各类蘑菇（羊血菌、牛杆菌、滑子菇等），和已经剁碎的党参和当归一两，全部放入洗干净的铜质小火锅中。 　　“来！加汤。”冲着白悦一招呼。 　　将熬制了一个多小时，还冒着香气的汤料加入锅中，白猛点燃了碳炉。 　　片刻，这个汤料已经在火锅中翻滚起来了。 　　“嘿嘿，无鸡不鲜，无鸭不香，无骨不浓，咱这个清汤锅底，就算成了！”望着翻滚不已的一锅汤，韩俊笑道。 　　“不错不错，看的我都想现在就尝尝了。”舔了舔嘴唇，白猛说道。 　　“等爸妈回来吧！” 　　“嘿嘿，那是自然，自然。不过小俊，虽然还没吃上，不过你这手我可实在佩服的很啊，光看这番准备就够费劲的。一般人家谁这么吃啊？”白猛问道。 　　韩俊却说：“这个只是最简单的清汤锅底，还有四川人喜欢吃的那种麻辣锅底，更是复杂，汤料要求太高，咱今天时间不够，改天我把方子给小悦，让她给你们弄了尝尝！对了，那蘸料你要是喜欢吃辣的，就熬点辣椒油。” 　　“啧啧，吃个火锅还这么多讲究。” 　　经过这番炮制，白悦家满屋子的高汤香味，加上一番忙碌，三人也是饥肠辘辘，在韩俊跟白悦忙着准备锅底和蘸料的时候，白猛也把一众新鲜的食材洗干择净，羊肉、木耳、金针菇、粉条、百叶、猪血、蛤蜊、鲜虾、菠菜等等摆了满满一桌子，香气配合食材，一见之下就让人食指大动，三人相视一笑，就等着白长山夫妇回家了。 　　白长山跟白悦妈妈前后脚进屋，却几乎同时被眼前三个孩子炮制的这个“火锅宴”给惊的目瞪口呆。 　　虽然大热天的吃火锅有些不太合时宜，可难为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两个长辈也乐呵呵地接受了。而白长山虽然近来心情不佳，有些颓废，但毕竟有客人在，他也不能露了相，也打起了笑脸跟韩俊寒暄起来。 　　但是，当第一片羊肉在锅里滚了三滚沾上蘸料送入白长山的口中的时候，他却愣住了，这个味道……实在很不错啊！ 　　擅长烹饪的人，嘴都刁的很，白长山也不例外，平常在家，也只有白悦做的饭菜能得到他的夸奖。 　　可这次吃到的火锅，首先打眼儿一看就跟平常饭店里的不太一样。而味道更是让他惊讶。汤清淡却又不失鲜美，而蘸料则抵消了羊肉原本浓重的膻味，又不会让羊肉本身鲜美的味道打折扣，实在大善！这样的火锅，即便是不喜欢吃羊肉的人，也难以抵挡它的诱惑啊。 　　见他惊讶的表情，韩俊心下了然，说道：“白叔，这火锅，您觉得还行吗？” 　　至于这个火锅的制作过程，刚进家门的时候，就已经听白猛说起了，虽然繁琐，可他却感动于孩子们的心意，点点头：“何止是不错。非常的好呀！只是……” 　　白悦妈妈知道白长山最近心情不好，见他要“只是……”赶紧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白长山眉头一皱，瞪了老婆一眼，怨道：“你踢我干嘛？” 　　“呃……”被直接说出来，白悦妈妈脸上有些尴尬，却让三个孩子偷笑不已。白长山兀自说道：“这火锅，比我当年去东北插队时吃的还要好，只是你们弄的太麻烦了点。那鸡鸭还有棒子骨，还可以熬上好多次汤呢。有些可惜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啊！” 　　韩俊微微一笑，说道：“白叔，自己家这么吃当然浪费了，我这里还有不少锅底的方子呢，比这个还要麻烦，可您想过没有，如果是火锅店呢？” 　　说道这里，韩俊再也没有往下说，可听了他的话，不仅白长山，连白猛都呆住了。 　　“小俊，你！”白猛刚想说什么，桌底下却被韩俊踢了一脚，识趣地闭嘴，看着若有所思的老爸，一抹微笑浮现在了白猛的脸上。 　　而白悦则冲着韩俊无声地说着：“谢谢！” 　　“来来来！尝尝，尝尝！”韩俊哈哈一笑，招呼着众人赶紧吃饭…… 第四十四章 开店要选个好地方 　　在白悦家吃过了晚饭，稍微坐了一会儿，陪白悦的父母简单的聊了会天，韩俊便起身告辞。他知道，白悦刚刚参加完了高考，他们家人一定有许多的话要说。 　　走到了白悦家楼下，韩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道：“今天晚上，他们家得开个家庭会议了吧？” 　　当初听白悦提起她爸的事情，韩俊便想到了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个关于火锅底料和蘸料的配方。笔记里有着太多的赚钱法门，只是韩俊并没有分身术，在以前，他只能选择那些他看起来能控制得了，又极易操作的项目来的做，比如，绿石。但当他积累到一定程度的资金的时候，只能朝着更高一层次的方向前进，却不会回过头来再做哪些相对基础的事业。 　　就好像登山过程中的一条条岔路，虽然都可以到达山顶，但走的过程和沿途的风景都是大不一样的。韩俊选择了崂山绿石这个几乎不用什么本钱的买卖来攫取第一桶金的道路，成功走出了第一步之后，如果要他回头再做餐饮，则太过牵扯时间和精力，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这个火锅店，就是笔记里记载的“另外一条路”，在当时的滨海来说，火锅店并不是多么的火爆，究其原因，一来没有什么极具特色的，成规模的火锅店，二来用料相对简单的多，不管是锅底的精致程度还是蘸料的美味上，经过今天的实验，很明显的让韩俊觉出，它们都不能与笔记里记载的相比。 　　有了这种“秘方”的优势，韩俊不难想象，如果这样的一家火锅店开在滨海，会多么的火爆。它甚至可以一改只有冬天才吃火锅的习惯，从而一年四季都客流不断。 　　因为，此时已是7月，这顿火锅吃下来，韩俊也只觉得大汗淋漓，酣畅痛快，美味自不必说了。 　　当初给白悦提的这个建议，让老白去经营一家火锅店，只是临时起意，让她当成一个建议给老白说说，可今天所见所闻老白的状态，韩俊觉得，给他找点事做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个火锅店，或许也是最为合适的。 　　只不过，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提出“火锅店”，韩俊也是有所考虑的，面对一个性格倔强的人，毕竟目前的他还算是个外人，直接的建议并不一定会让他接受。不如让他自己去想，抑或让白猛提醒，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到了，如果他还想不明白，那就不能怨他韩俊了。 　　对送他出来的白猛白悦兄妹俩，韩俊说道：“猛哥，小悦，回家跟你爸稍微提一下，问问他的意思。” 　　当饭桌上韩俊说了那句话之后，白猛就意识到，这一定是韩俊帮着出的主意，一时间有些兴奋道：“小俊，这……这还用问，他一定会答应的，实在太谢谢你了。”原本看着制作个火锅都这么麻烦，他还有些不解，当韩俊说出开店的事情，凭他近两年跟着韩俊干，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白悦则在一边微笑不语。早先韩俊跟她提起过这事儿，因为考试，她却忘记了，今天这一实验之下，还真就成功了，如此看来，自己老爸也不用整天闷在家里了。 　　韩俊摆摆手道：“谢什么呀。你爸有个好营生，你也能安心干活儿不是？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沟通者点儿，需要帮忙，直接说好了。”转头看了看白悦，韩俊笑道：“反正放假了，闲着也是闲着。” 　　“嘿！我回去给跟我爸说。” 　　“行了，别送了，我自己开车。你们回去吧。” 　　说完，韩俊挥手作别，乘车绝尘而去…… 　　韩俊走后，白猛一家人正如韩俊所想的那样，坐到了一起。 　　如果仅仅是开个店铺，老白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和精力，可今天三个孩子弄的这一出，显然让他有了些许的想法。 　　闲下来的两个月，对一个四肢健全精力旺盛的中年人来说，实在是个折磨，他白长山自己何尝不想找个营生来做做？尽管此时大海大潮一浪高过一浪，在商海中扑腾的人不少都赚了大钱，可对于一个求稳的工人来讲，也只有眼红羡慕的份，却没有迎头而上的心。 　　都说“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可这个“网”怎么结才是问题的关键。但看着那个渐渐冷却的汤锅里犹自冒出的香气，白长山真的心动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极擅长烹饪的人，个中美味他自然晓得。而韩俊留下的那个配方，如何让他看不到里面的机遇？ 　　“爸，有这个方子，咱家开个火锅店不行吗？”虽然老白召集了一家人坐到一起，可他神色变幻不定，始终不做决定，急性子的白猛便直接说了这个建议。 　　此时的老白，心里隔着一层窗户纸，急需一个人来帮他捅破了，这会儿白猛一说，老白紧抿着嘴唇，沉默了。有这样的配方，起码在品质上就能提高不止一个档次。可是，想开个火锅店，也不是光说说就能开起来的，需要考虑以及筹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时间，让当了半辈子工人的白长山也有些犹豫不决。 　　良久，白长山叹了口气，说道：“火锅店确实不错，可咱开在哪，需要多少本钱，这些事情，咱都不懂啊。” 　　闻言，白猛眼睛一亮，心道“有门！” 　　旋即哈哈一笑：“爸！这个不用担心，我干了这两年，也攒了点钱，就拿出来先用着！不够咱再想办法，关键是这个买卖咱得开起来啊。” 　　白悦妈妈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了，虽然她自己对“吃”，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对于老白最近的“状态”，却是了解的很，眼下这个火锅店的生意不就很好吗？而且现在下海的这么多，老白有这个营生也不用整天闲的慌。 　　便在一旁帮衬着说道：“老白，我看挺好，像我这样不太爱吃羊肉的人，都尝着不错，人家小韩有心给你提个醒，这是多好的买卖呀！这两天你在咱周围瞅瞅，有没有好门脸，咱们租个下来，就开这个买卖！” 　　“爸，我支持你！正好现在放假没事儿了，我帮你！”白悦也在一旁帮腔道。 　　见家里人都这么支持，老白原本不大的信心，仿佛瞬间被点燃了。眼睛里冒着熊熊的斗志之火，重重地点点头道：“好！那咱们就试试！” 　　犟人，有犟人的好处，那就是打定了注意，便会不顾一切地干下去，就如当初他不顾全家人的反对依然要去上访一样。打定了要开火锅店主意的老白，从这天开始，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创业上。当天晚上，就拉着白猛，爷俩儿商量着从何处着手。 　　而让白悦一家人惊奇的是，有了目标的白长山，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往日的颓废再也不见了，精神气儿好的不得了…… 　　当天晚上，都快12点了，睡梦中的韩俊被白猛的电话吵醒，那厮兴冲冲地告诉他，说是他老爸动心了，准备按韩俊的提醒，开个火锅店。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韩俊说道：“猛哥，我跟你说，这个火锅店可是个好买卖，你瞧见没，现在正好7月初，选址、注册、装修、招工，这些活计忙活完了，也得好几个月，等你家火锅店开起来的时候，不正好快冬天了？又沿上一个好时节，保准赚钱。” 　　换做以往，正睡着的韩俊被人吵醒，少不得要暴走的。不过听到白猛的这个消息，韩俊还是很开心，又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他。 　　“嘿，可不是，我跟我爸商量着，明天在我们家周围看看，找个好门脸，这里租金也便宜，先把地方定下来。可能我得跟你请几天假。”白猛说着，言语间也透着浓浓的兴奋，当老板，谁不喜欢啊。 　　可韩俊听了他的话，眉头不由一皱，请假倒没什么，铜矿的生产很稳定，只是他的这个选址…… 　　韩俊沉吟了片刻，问道：“猛哥，你的意思是，想在你家周围开火锅店？” 　　“是啊，离家近，方便嘛。”白猛乐呵呵地答道。 　　韩俊却说：“猛哥，你在公司干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明白？像火锅店这样的生意，光好吃还不行，地角更重要啊。你家那边有几个饭店？” 　　白猛却觉得，地址选在自己家附近比较好，反驳道：“小俊，正是因为这里饭店少，竞争才少啊。要全都是饭店，客人不都分流了吗？咱博物馆现在不就是一家独大吗？” 　　“这是两码事儿，饭店这东西不怕扎堆，你们家那里消费水平也不行，开在那里不合适，不如……”脑中急转，回想着笔记里的记载，片刻，韩俊提议道：“开在台东吧。” 　　那里，就算此时也是滨海市很火热的商圈，而过上几年，那里将成为普通市民和大批中产阶级，餐饮娱乐的首选之地。 　　“台东？”闻言，白猛一怔，有些为难道：“那里房租太贵了吧？” 　　“租房？”韩俊笑道：“最好是能买下来！” 　　“天，这得多少钱？”白猛犹豫了。 　　韩俊问道：“你准备投入多少的本钱？” 　　“今天晚上跟我爸商量了一下，这两年攒的钱，加上准备从亲戚那里借的，大约五六万吧。”白猛想了想说道。 　　五六万在当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如果按照白猛原来的想法，在他家周围开这个火锅店，这笔钱绝对绰绰有余。 　　但问题是，韩俊却知道白猛家那个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前途，笔记里所记载的城市中心一直到2000年以后都是集中在东部以及沿海一线。 　　对于白猛家附近，却只字未提，即便韩俊早先不知道，但跟市里领导的关系密切，滨海市发展的大体前景韩俊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此时的韩俊根本不难看出城市发展的重点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顾及到白猛家那里。即便是火锅店的品质再好，有限的客源也将大大制约它的发展。就算火锅店有着比其他同类店铺更为出色的口味，韩俊也不认为仅凭着这一点，就能把大批的客源吸引到沧口这边来。 　　而如果要进驻台东，那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发展前景也将无限看好，只是这五六万块钱不用说买下一间可以用作有点规模的门脸，就是租房也稍显不够。可如果放弃这个机会，滨海市的房价将一路走高，只能越来越买不起。 　　“你家那边真的不行，听我的，没错，赶明儿咱们一起，去台东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总不能眼见着他们把那么好的一个买卖给做死了，韩俊说道。 　　“真能那么火吗？”白猛有些不放心道。 　　韩俊乐了：“我什么时候看走过眼？” 　　白猛心道这也是，不管是博物馆还是铜矿，甚至茶园，只要韩俊涉足的行业，几乎没有不赚钱的，可自家的资金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为难道：“可那样一来，别说买店铺了，就是租也够呛啊。”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缺多少我来想办法。”韩俊淡淡地说道。 　　“这……不太合适吧。”白猛有些讪讪，本来韩俊能给他家提供一个这么好的项目他就很感激了，更何况韩俊又把家里的“祖传秘方”送给了他，这么大的恩情下，再怎么好要他的钱？ 　　“不是白给你的，是借，那地方火，回本快着呢，我感觉不出三年，就算买房子那投入也就回来了，你就放心吧。”韩俊呵呵一笑，宽慰道。白不白给并不重要，只是韩俊不想让他有什么心里负担。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替小悦谢谢你啊。”白猛憨笑一声，尽管韩俊说的豪爽，可他依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年来，跟着韩俊干了这么多事，他的手段，他的眼光，让白猛深深的折服，既然他说在台东开火锅店一定会火，白猛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只是白猛性子虽直，却不是傻子，火锅店韩俊既然这么看好，而且那方子本身就是韩俊自己的，铜矿、博物馆积累的大量资金，韩俊此时要钱有钱，要方有方，要人更是有人，那他为何不自己开这个火锅店？却把这条路指给了自己老爹，还不是因为妹妹？此时的白猛，心里一阵感动，却又有一丝幸运。 　　听他提到白悦，韩俊脸色一红，笑骂道：“少拿白悦说事儿，放你两天假，这事儿一结你就赶紧回铜矿上班去。你把事都推给人家曹阳，他没意见？” 　　“怎么会呢，我跟曹阳处的挺好，那小子人不错，干事儿也机灵。”白猛说道。 　　不过听白猛对曹阳的评价这么高，韩俊也略感放心，说道：“这就好，没别的事你也早点休息，你说你大晚上的打电话吵醒了我，你讨厌不讨厌。” 　　“嘿嘿！这不高兴嘛，好了，你赶紧休息吧。明天见！” 　　放下电话，韩俊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电风扇呼呼的吹着风，屋外连蝉都不叫了，7月的天还真是热的可以。 　　举目四顾，自己家这个房子，着实小了点，也该是换换的时候了。搬家这个想法，半年以前韩俊就跟父母提起过，妈妈倒没什么意见，只是老爸不同意，毕竟他在公安机关工作，大小还是个领导，如果突然之间换了大房子，实在太扎眼了些，知道人明白他有个好儿子，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贪污腐败了多少钱了呢，以影响不好为由，拒绝了韩俊的提议。不过7月的筒子楼，确实热的厉害。 　　想到这里，韩俊决定不顾老爹的反对，既然有钱，为何不买房子呢？可这一想，不免想到了日后突飞猛涨的房价，“或者……我自己盖房子……也不是不可以啊？” 　　夜深人静，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漫无边际地想着想着，韩俊沉沉睡去…… 　　第二天，韩俊驱车前往白悦家，晚上还好说，韩俊此时依然没有驾照，去市内，车多人多，韩俊也不敢惹麻烦。把钥匙给了白猛，载着一行四人朝台东驶去。只不过当白长山听说店面要开在市内而不是家门口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了。 　　台东商圈火爆归火爆，但那里的成本一样也高的惊人，即便火锅店开起来，生意能如何，他心里也是没底得很。 　　“小韩，这店要开在台东，能行吗？”犹豫了一下，老白问道。 　　坐在副驾上的韩俊转头笑道：“白叔，你就放心好了，那地方人气旺，开店也要讲究个地角不是？” 　　“哦。”白长山微微点点头，却不知道作何感想。 　　一路无话。 　　今天一早，白猛就把要去台东看看的消息告诉了老白，本不想去的他，听白猛说不用担心本钱的问题，才勉强同意。可真到了地方，见到大大小小的商铺林立，行人如织，白长山也感叹，繁华地段与普通地段的差别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虽然他没有经商的经验，但只是看看，也这能知道，不管是什么经营什么店铺，只要客流量大，就绝对赚钱。 　　四人兴冲冲地结伴游走于商圈，寻觅着适合的商铺。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能达到韩俊预想规模的店铺，没有看出想要出租或转让的，而打出出租或转让招牌的店铺，面积却达不到要求。 　　总不能让火锅店开在一个只有二十几个平方小铺子里吧？ 　　时至中午，逛了许久的四人一无所获，到了饭点儿，饥肠辘辘之下便想寻一饭店对付一顿，大热天的，人多的不愿去，便找了一个人少一些的临街饭店走了进去。 　　这个饭店不小，看了看菜价也不贵，只是客人挺少，想来菜品一般，只是有事在身的几人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先祭一下五脏庙，下午还有的忙。 　　点了几个菜，他们四人也没要包间，直接就坐于大厅里。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韩俊比了比四周，对白长山说道：“白叔，你想做火锅店，这规模一定不能比这个饭店小。实际上这个饭店的格局就不错，一楼大厅，二楼包间。” 　　虽然上午没什么收获，但这并不耽误韩俊给白长山的一些指点，在他看来，火锅这个东西就是呼朋唤友一起吃吃喝喝的，地方一定不能小，包间也是要有的。而此时这个楼底是商铺，楼上是居民的这种格局的酒店，也是个很不错的实例。 　　白猛讪笑一下：“小俊，话是没错，可地方真不好找。”走了一上午，着实把他累坏了，扫视了周围一下，白猛也觉得这里不错，奈何人家生意挺好，看样子也没有打算转让的谱。上午问了一圈，稍微上店规模的店铺，光租金一个月就要一两千。 　　不过小白有点累了，老白似乎反而精力很充沛，不以为意地笑笑，老白说道：“台东这个地方不错，店面难找，咱下午接着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快吃吧。” 　　而四人里面最为轻松的，却是看起来体质较弱的白悦，难怪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即便这种目的明确的找店铺，在她看来也是十分的有趣，高中繁忙的学习一旦放松下来，这种“天性”更是显露无疑，虽然七月天热，白悦一路走来丝毫不显疲累，听爸爸说下午接着找，嘻嘻一笑，附和道：“对，咱接着找。”对她来说，这样的“逛街”也是很有趣的。 　　四人边吃边聊，下午要继续寻找店面，午餐进行的速度很快，饭毕，几番争抢之后，韩俊起身结账，刚走到吧台，却看到饭店的落地玻璃大门被人推开，进来六七个人。 　　“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韩俊无意间瞥了一看，可听来人的口气，看来人的神态，显然不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吵架的。如果只是普通的纠纷，韩俊也就一笑而过了，别人的事情他可管不着，可看到为首说话的这人，韩俊却顿时来了兴趣。 　　只见为首一个体态肥胖的老大妈，一身暗花衬衣，藏青色粗布裤子，气势汹汹地对着服务员咆哮着非要找老板。声音洪亮，底气十足，面目狰狞颇有一股威势，而她身后，则跟着一个一头华发怒气冲冲的老大爷，和四五个背心短裤的壮年男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怒色，虽然只有大妈一个人说话，可任谁都看出这帮人正在气头上。 　　而正在给韩俊找钱的服务员，一见这些人进来，脸色微微一变，冲韩俊歉意的一笑：“稍等。” 　　说完，从吧台后面的小门一闪身就不见了。 　　“哟！还有密道？”韩俊大乐。显然他是去找老板去了。 　　果然，片刻之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二楼快步走下，手里还拿着一个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见门口儿这几位，立刻堆了个笑脸，操着一口带着滨海方言味道的普通话，央求道：“张大妈，您这又怎么了？有话好说，咱去屋里吧。” 　　而花衬衣大妈显然有备而来，横了胖男人一眼，高声说道：“还见不得人了？就在这说，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张大妈，您也不说明白了，你叫我怎么给你交代？”胖老板脸色有些尴尬，而此时就餐的客人听到门口的争吵声，纷纷侧目，更有人直接起身结账了，大热天的，旁人吵架，自己看着就闹心。 　　“你那个烟囱是怎么回事？光加高就行啦？你那个烟囱都破成什么样了？到处冒烟，冬天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七月天，大热天的俺家里连窗都不敢开，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妈不依不饶道。 　　“这个……这个全换烟囱也不是不行，我一定换，一定换，你也得担待担待不是？”老板低声下气的样子让韩俊看了很好笑，显然是怕极了眼前这个彪悍的“张大妈”。 　　听他这么说，张大妈冷笑一声：“少跟我来这套，你说换是说了一天两天了？你欺负老实人是不是？信不信我叫我儿子来收了你这个破店！？” 　　听到这里，韩俊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老板如此畏惧眼前的这个大妈了。敢情人家有个强力的儿子。 　　“别别别……”胖老板连忙摆着蒲扇样的大手，脸色尴尬道：“张大妈你这是何苦呢，邻里邻居的……不行我给你点补偿吧，我现在换烟囱，这买卖可就得停一阵了。” 　　“我管你？你这个人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光顾着你一个人挣钱？你掉钱眼儿里了？俺们楼上二十多户人家的日子怎么办？成天叫你烟熏火燎的！？谁稀罕你那点钱。” 　　“……” 　　听到这里，韩俊差不多明白了，这样位于居民楼下的商户，如果开成饭庄，加上生意不错的话，每日里大量的油烟的确是个问题，听他们所说，好像是因为饭店的排烟用的烟囱年久失修，已经起不到倒烟的作用，从而致使居民们每天饱受油烟之苦。 　　韩俊家当年没有吸油烟机的时候，对此深有感触，只要家里一炒菜，几乎满屋子的菜味，衣服上更不用说，时间长了还能把家里的墙壁熏的五彩斑斓。 　　个人家里都是如此，更何况一个饭店就是炒菜为生的呢？一到了顾客盈门的点，那油烟怎么能是一家比的了的？这么看来，人家大妈找上门来也不能说人她不对，虽然当着如此多的客人面争吵，未免有些太不给老板面子了。 　　“张大妈，行行好，现在是学生放假，是旺季，您让我现在停工，我的损失就太大啦。”胖老板哭丧着脸说道，对于眼前这个大妈，他是无计可施，谁让人家有个牛逼的儿子呢？ 　　“你损失大？我们损失就不大了？你怎么光顾着你自己呀？我孙子暑假来我家，待了一天就走了，高低不来了，你考虑过俺们的感受没有？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要么你换烟囱，要么……哼！”张大妈说完，狠狠地瞪了胖老板一眼，对身后那帮始终一言未发的“随行人员”招呼了一声：“走！” 　　“做生意，不容易啊。”一帮人摔门而且去，看着一脸颓色的胖老板，韩俊感叹道。谁知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被胖老板听个正着。 　　感激地看了韩俊一眼，冲他笑笑。只是那笑容在韩俊看来，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老板，你也是的，怎么不跟邻居好好处呢？”给自己找钱的服务员还没回来，等在吧台的韩俊跟老板攀谈了起来。 　　刚刚吃了一顿排头，见有人帮自己说话，胖老板大感安慰之下不免对韩俊发起了牢骚。 　　“我哪里不想跟他们好好相处，做生意……难啊！”摇摇头，胖老板重重地一叹。 　　韩俊笑道：“不就改个烟囱么？你改了就是。”正说着，服务员不知道从哪看到那些人已经走了，便从“密道”闪了出来，赶紧给韩俊找钱。 　　胖老板苦笑着说：“小哥，你有所不知，哪里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他分明是想赶走了我，您看我们这门，漂亮吗？”说着，胖老板伸出胖胖的手指，指着透明的玻璃大门。 　　韩俊点点头。 　　“这是我刚刚换上的，上个星期，凌晨就被人用砖头砸啦。”胖老板无奈地说道：“本来觉着台东这地方不错，呵呵，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站得住的。” 　　“呃……”韩俊瞠目，心道“这也太彪悍了吧？”而这会儿，韩俊也明白了，为什么在吃饭的点儿，别的饭店都顾客盈门，唯独他这里客人稀少了，毕竟有纠纷的店铺，多少会影响到生意的。 　　“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我真换个烟囱就能解决这个事情，我早就换了。即使我这次换了烟囱，保不齐她们又得找出什么样的借口来跟我搅和呢。满台东又不是只有我一家饭店……哎！”说道后来，胖老板叹了一口气道：“前段时间就说我们营业的太晚，我倒是改了，这不，今天又说我烟囱漏烟。他们这么一折腾，生意大不如前了，要不是我还有个店，早就被他折腾死了。这买卖，实在没法干了！” 　　听到这里，韩俊心里一动，随口问道：“那老太太怎么这么厉害啊？” 　　“还不是她有两个好儿子，黑白……，嗨，小哥见笑了，这人一犯浑话就多了，本店的饭菜您还满意吧？”说了半句，胖老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毕竟跟一个毫不熟悉的客人说这些有些太过了点，赶紧住嘴。 　　不过对于韩俊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无所谓的一笑，说道：“还好。”点点头转身要走，刚走了半步，韩俊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老板建议道：“既然他们这么不好相处，不如就把店转出去吧，既能摆脱这个老巫婆，又不赔钱。” 　　“哎！小哥一等！”胖老板听了韩俊的话，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了他。 　　“有事儿？”韩俊眉头一挑，问道。 　　胖老板呵呵一笑，打量了韩俊一番，说道：“这个店我确实想转让，老这么个折腾法，我左手赚的都赔右手里了，估计换个人还能强点。那个……我看你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没有路子？” 　　韩俊微微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故作惊讶地问道：“我？”心里暗笑不已，好机会呀！ 　　“啊……”胖老板被韩俊的反应弄的有些无措，一个店铺，特别是像他这个规模的店铺要转让，如果在秋冬季节，或许还能好一些。但现在正是旅游的旺季，说实话，他这个店铺虽然地处台东商圈，却不是最为核心的地带，如果在旺季转让，除非是接着干相同的买卖，一旦要从新装修啥的，等开业了，差不多也该冬天了，谁愿意一接手就错过旺季呢？说来，实在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是以，胖老板一直也没有打出转让的牌子，心道干完这个俩月，再做打算。 　　“呵呵，冒昧了冒昧了。不方便就算了。”胖老板这才意识到自己病急乱投医也有些不妥，刚刚叫住这个青年也只是临时起意，刚刚见他掏出钱包往里装零钱，里头那厚厚一打百元大钞他可是瞧在了眼里，在这个时候，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身上又带着这么多的现金，很难不让胖老板猜测一下他的身份，却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只是这么大的一个店面，又是在这种时候，也不是说转就能转的了的。 　　可韩俊的一番话，却让他突然有了希望“哟！巧了，没准儿我还真能帮你联系一个。”韩俊故作思索了一下，说道：“这么着吧，老板贵姓。” 　　胖老板听说这个有钱的客人似乎有门，眼睛一亮，满脸堆笑地说道：“免贵姓牛。” 　　“哦，牛老板，这是我电话，我回头给你联系一下，过两天你打我电话。我给你信儿。要是成了，你们自己谈。”韩俊在吧台写下自己那9位数的电话号码，递给牛老板。 　　“好说好说！”牛老板称谢连连，心道“好家伙，不到二十吧？大哥大都有了？”而韩俊若无其事的微笑，更加肯定了牛老板的猜测，这小青年，貌似……还这能帮自己这个忙啊。 　　“刚刚怎么了呀？”白悦见韩俊去了那么长时间，又跟一个胖子聊了起来，以为他们认识，都没有上去打扰，见韩俊回来，不由问道。 　　冲白悦一笑，韩俊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对老白说：“白叔，估计，你这店铺的事情，不用愁了。” 　　听他这么说，老白眼睛一亮，身子往前一探，问道：“怎么说？” 　　“出去再说。”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他们出了酒店。回到车里，韩俊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刚刚那个暗花衬衣的大妈过来声讨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也都看到听到了，白猛道：“怪不得这个酒店生意不好呀，原来跟邻居处的不行。” 　　而白悦则有些担心道：“小俊，我爸要是在这儿开火锅店，不一样会跟人家因为这样的事情起冲突，万一他们还是那样，该怎么办呀？” 　　韩俊则说：“火锅店跟他们可不一样，炒菜油烟多，咱们烧的可是木炭，找些好点的无烟木炭不仅不会让他们找茬，客人也喜欢，至于扰民的事情，咱们在装修的时候，就做好了隔音，想来等开业的时候就是冬天了，那个时候谁家没事儿还开着窗啊。” 　　老白却不担心刚刚韩俊所说的问题，只是那个牛老板真的能转让吗？他可并没有在店里看到关于转让的告示啊：“小韩啊，那牛老板能把那么大店铺转让给咱吗？” 　　韩俊笑着点点头，说道：“白叔，你就放心吧，他这么大面积的铺子，上下两层，小本买卖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干饭店才是最合适的，但要知道，一般的饭店这会儿可是旺季，现在包下来总要装修啥的，那就把旺季给耽误过去了，要不说给咱们最合适？火锅店的旺季，可是冬天，等开业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那你估摸着，得多少钱呀？”老白又问，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 　　韩俊摇摇头：“这个我没问，上赶着不是买卖，我看他目前情况这么尴尬，想来他也想赶紧出手，被楼上的居民整天骚扰，他在这个店挣的那点钱还不够费用的呢。可我也不能着急上火地去问他多少钱，让他们看出来咱们这么积极，不等于伸着脖子让人家宰么？我给他留电话了，过两天差不多就有信儿了。” 　　“那不能让人家抢了先？” 　　“呃……白叔，咱两手准备，下午呀，咱接着转！” 　　老白的瞻前顾后，实在让韩俊感到无奈，指挥着白猛，四人乘车在周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寻觅…… 第四十五章 如此积极为哪般？ 　　正如一个人在果园里采摘果实，当看到了那个最大，最容易采摘的果子之后，其他的果子便很难激起他的兴趣了。此时的韩俊等人，便是这种情况。 　　刚刚在那家名为“飞鸿”的酒店吃完饭，无意间从牛老板那里得来他要把酒店转租的消息之后，几个人嘴上说再到处去看看，可真转起来的时候，都是兴趣缺缺。心里都感觉那地方不错，又有机会租下来，再看其他的地方便如走马观花一般。 　　其实，那酒店不管是面积还是格局，只要做简单的装修，就可以重新营业。最麻烦的也是员工的招聘和培训，可他们并不需要夏天的这段时间，而是属于自己的冬天，无论怎么看，时间都充裕的很。 　　是以，下午的时候，众人简单的转了转，便回转了。 　　“小俊，你说那个牛老板真能给你打电话？”从白悦家回来，白猛开着车送韩俊，路上，他犹自不太确定的问道。 　　韩俊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说道：“我看没太大的问题，中午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家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而且，里头还有些许纠纷。看那样子他也想尽快脱身。”看着白猛脸上依然挂着不放心的表情，韩俊宽慰他道：“别那么沉不住气，咱们就拿出三天来等他消息，我只留了我的电话，并没留他的电话，要是他着急，自然会找我，到时候价格什么的也好说，如果三天不给我打电话，咱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这几天你去联系一下建材和装修队，一建那边你不是挺熟的了吗？还有店里的设备什么的。” 　　“还有别的办法？”白猛问道。 　　韩俊呵呵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行！我听你的，明天我就联系一建的人。”听了韩俊的话，白猛也知道现在着急没有任何用处，不如把准备工作做足。 　　可是，就连韩俊，都没有想到那个牛老板居然那么的心急。刚刚回到家的韩俊，便接到了牛老板的电话…… 　　“韩老弟，还记得我吗？咱们中午刚刚见过面，我姓牛。” 　　“哦……原来是牛老板啊。”韩俊打了个哈哈，有些意外，这才一下午的时间都不到呢。 　　“不知道你帮我联系了没？”电话那头的牛老板有些急切的问道。 　　韩俊道：“牛老板，我这刚回来，哪里有空，这样吧，明天我抽个时间给你问问。” 　　“真的？” 　　“呃……真的。” 　　“好，那我明天再找你。” 　　放了电话，韩俊一头问号，怎么这个牛老板这么心急呢？ 　　殊不知，就在韩俊他们走后，大妈下午带着一帮人又去了酒店，这番车轮折腾，老牛已经疲于奔命了，只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只是现在这个时间，肯接受的人并不多，毕竟店面不小，所需转让手续也颇为繁琐，一来一回着旺季可就过去了。谁都愿意一接手就能赚钱的买卖，但他这种情况，别人就得仔细的思量一番了。这让老牛实在头疼的很。 　　虽然跟韩俊仅有一面之缘，但他年少多金，想来他那个圈子里，也应该会有人感兴趣，多条路子也是好的。更何况韩俊自己也说了帮着问问，似乎这事有门。 　　见老牛如此的热心，韩俊却不由的有些起疑，当初承包铜矿的时候，王康泰埋着坏心思试图让韩俊上钩，那是因为韩俊早就知道吉戈庄有矿，对他的那番积极的做派也就一笑了之了。可牛老板这么积极，他想脱身是一个方面，可这个酒店，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就不能不查查了。 　　冯涛的一帮手下，已经被韩俊收编了。在崂山景区博物馆老场馆后面的空地，韩俊他们专门起了一个大房间，状似营房，找来散打教练，没日没夜地训练他们。小六被打的情况他们也都知道，韩俊也不敢肯定，那样的事情会不会再次发生，为了以防万一，才将这帮人组织了起来，成了他手底下一个秘密的力量，交由小六和冯涛指挥。这事儿，就连金芳都不知底细，只知道老场馆那里韩俊正在培训一帮保安。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调查飞鸿酒店的任务，自然就派给了他们，小六重伤住院，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冯涛接下了这个任务。 　　只是他平常在沧口广场的开锁公司里坐班，一切都通过电话遥控指挥。 　　接到任务的这帮青年，一个个跃跃欲试，整天光在这里接受训练，却没有活干，还白拿工资，一腔热血的性子让他们感到很不自在。 　　这下有了任务，一帮人顿时活跃了起来。 　　很简单，每天中晚两餐，派两三人轮番去飞鸿吃饭，这个任务看似是个美差，可韩俊的要求却是很高的。让他们看看这家酒店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别扭关系。 　　至于老牛天天打电话催促，韩俊则是能拖就拖。 　　“韩老弟，那事儿你问的怎么样了？价钱好说。我不挣他钱，只要让我别赔本就行了。” 　　“哦，情况我都说了，人家还在考虑。” 　　“这样啊……那……那您可得抓紧了点。” 　　“要不这样，牛老板，你这一天一天的催我也不是个办法，你把电话给我，我直接给我那朋友，他们要是想包，就直接找你，你看如何？” 　　“那敢情好！你记一下……” 　　原本计划三天就拿下飞鸿酒店的韩俊，把心里的疑惑跟白猛沟通了一下，他也认为里头如果没有猫腻，这个姓牛的不会这么积极。是以，俩人一合计，如果要拿下这个酒店，只需要把装修翻新一下，进度不会太慢，但里头的道道总要查个清楚，不能让人领到了黑影里去。 　　一边，白猛跟他爸爸做着准备，另一边，冯涛让一帮手下秘密观察着这家酒店。 　　一个星期后，事情又了结果，正如韩俊所想的一样，这个酒店里头，的确存在着一些问题，而且问题，似乎还不小。 　　冯涛的一帮手下，都是混混出身，别的本事没有，但盯梢探秘这样的活计，他们倒干的驾轻就熟。自从接到了韩俊的这个任务，这些小伙儿也都明白，这是在大老板面前露脸的一个好机会，一个个用心的很。 　　经过冯涛的指示，他们也大体知道了这个酒店是有些问题的，而他们认为，在台东这样繁华的地段如果一个酒店是因为外部原因撑不下去，那绝对不会仅仅因为跟邻里的纠纷就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他们的思维，跟韩俊等人完全不一样，虽然冯涛让他们在酒店里化妆食客，但他们却别出心裁的并没有仅仅在飞鸿一家店铺内死等，而是顺道把周边的一众商铺饭馆儿踩了个遍。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做法，让韩俊了解了许多他并不知道的东西…… 　　7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了，因为家里要准备开店，白悦身为老白家的一员也没有置身事外，哥哥要去郊区上班，即便有着韩俊的关系，总请假也是不好的，是以，许多事情都由她来做，大的事情干不了，诸如采买火锅店用品的事情还是能做的。 　　只是这样一来，颇为忙碌的白悦跟韩俊一起玩的机会就少了许多。但对韩俊来说，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对此也并不介意。反而看到她这么上心，韩俊心里甚至还有些高兴，至于原因，他心里清楚的很。 　　16号，大大小小的学校都已经放假了，博物馆的愈加的繁忙了起来，这天上午，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暗查，韩俊终于接到了冯涛的汇报。 　　“老大，飞鸿那边已经查清楚了，事情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老场馆的办公室里，冯涛面对韩俊恭敬地说道，此时海鑫公司的主要领导阶层已经全部搬到新场馆去了，那里条件要好很多。因为“保安”在这里“培训”，电话里又说不清楚，所以，韩俊选择了这里跟冯涛碰面，安静，也没有外人。 　　“还要复杂？怎么说？”听到冯涛这话，韩俊眉头微蹙，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只是这个情况“复杂”到一个什么程度，能不能接受，还是要考虑一下的。至于“老大”这个称呼，自从小六出事以后，他也习惯了，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自己反对倒显得矫情。 　　冯涛理了理思路，这两天汇总到他这里的信息很多，给韩俊汇报总不能信马由缰地说。“那个酒店的老板跟邻居的纠纷还是小事，那周边的所有店铺，好像基本上都是被人控制的，时间太短，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但总出不了二虎和小李两个人。” 　　“二虎？”听到这个都快忘记了的名字，韩俊一怔：“关他们什么事。那个小李又是谁？” 　　冯涛笑笑：“他们是干什么的？不就指着这个吃饭吗？”用手比了个捻钱的收拾，冯涛接着说道：“小李也是个老混混，我们这帮人都是听着他俩的名字长大的，现在市里头，也就他俩能拼拼，其他的……”说道这里，冯涛摇摇头，不屑地一笑。 　　听到这里，韩俊乐了，问道：“那你跟他们比怎么样？”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冯涛想了想很是慎重地说道：“我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子，那是根本没的比的。” 　　“呵呵，你也不用这么看不起自己，好歹手底下也有几十号兄弟了。”听他这么说，韩俊的心里一动，接着问道：“照你这么说，那边的商铺就是有人去收……保护费了？” 　　像那么繁华的地段，不会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惦记，恶势力哪里都存在，这种吸血鬼的做法韩俊以前也是听冯涛说起过的。 　　听韩俊问起，冯涛点点头道：“是的，我下面那几个弟兄这两天把周围都看遍了，当初没认识他们的时候，那帮小子也是干的一样的活，里头什么规矩，怎么个收法，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错不了。但一般这个钱不会太难让业主接受，我估计，这个牛老板跟那帮小哥关系处的也不是太妙。所以，他现在才这么困难。” 　　“这么说，他麻烦还不小。”韩俊微微点头，哂笑了一下。他说的是“他”的麻烦，而不是“我们”的麻烦，显然并没有把这些混混所造成的影响考虑进去，也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不过冯涛对于小混混的手段，知道的却是比韩俊要多的多，提醒道：“老大，那地角是不错，不过如果猛哥把店开在那边，咱们也不见得能照顾的道。要是他们明着来，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怕他们来阴的，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您是不是考虑考虑换个地方？” 　　听了他的话，韩俊心里跟明镜似的，显然冯涛不想跟二虎抑或小李其中的任何一人起冲突。至于那天自己敲诈了二虎一百万的事情，韩俊并没有跟他们提起，在冯涛看来，那次韩俊去跟二虎谈判，也是为了讲和的。韩俊觉得，因为那里有混混收保护费就不去了，实在太儿戏了些。 　　眉头一挑，笑道：“换地方？为什么要换？那个地方不错，不用换，不就几个小混混吗？酒店也是需要保安的……” 　　闻言，冯涛一怔，心下了然，韩俊这是想给自己手下的兄弟安排点活呀。虽然有些为难，可还是点点头道：“行！”韩俊此时的经济实力，冯涛虽然不知道具体到一种什么程度，但多少也听了点消息，心想有韩俊在后面撑着，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只是对于未来有可能引起的冲突，他的心里还是没太有底。 　　冯涛走后，韩俊心道“不就是收个保护费嘛？我倒想看看，你们还能收到我头上来？”进而想到冯涛对那两个老混混如此看重，也有些好笑，在韩俊看来，冯涛完全可以跟他们拼一拼的嘛…… 　　不过飞鸿的问题明白了之后，原先的那丝担忧也烟消云散了，人类之所以恐惧，是因为未知，当这个“未知”变成“已知”的时候，自然不用再去怕“它”。 　　这么好的地段，放弃了实在可惜，本来跟白猛说的两手准备，韩俊还想着在东部给他找个地方，只是那里在短时间内还是比较荒凉的，虽然楼盘一个接着一个，要真正等人气起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不如现在台东这里扎根，等有了实力，再慢慢向东部进军。 　　这样一来，不仅给老白找了个营生，白猛能安下心来工作，连着白悦起码在物质条件上不用担心了，目前她家里只是白猛一人在撑着，就算他一个月的薪水不低，四人花用起来也不是那么的畅快，韩俊也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何况受益人是白悦，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韩俊拿起电话，把刚刚的决定跟白猛通了个气，告诉他立刻准备跟牛老板的谈判，事情进行到这里，韩俊已经不宜介入了。具体能谈到多少钱，那就是白猛自己的事了。 　　只不过这个“谈判”的结果，实在出乎韩俊的预料之外。 　　牛老板接到了韩俊的电话，本以为拖了一个星期已经没有什么希望的他，没想到真的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接手。大喜过望的他赶紧联系了白猛。 　　这个店铺的所有权不是私人性质的，而是属于市北区房产管理局的，购买暂时是不用想了，想买人家也不能卖，对于转租，房管局这边不会插手，商户与商户之间协调好了就行。 　　是以，转让合同签署的很简单，老牛拿出以前跟房管局的合同给白猛看过，每个月的房租是两千六百元，他已经预付了一年的房租，因为还剩下半年，白猛需要单独支付这一部分。他并没有加价，很公道，只是他提的一个要求，让白猛有些为难，不得不来询问一下韩俊的意见。 　　“小俊，老牛那边问我要着房子干什么用，我就说也是开酒店，他非要让我把所有的员工都接收了，你看怎么样啊？”白猛找到韩俊，一脸为难的问道。 　　韩俊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他反而感觉老牛这人还挺仁义的，自己不干了，还想着员工的饭碗，说道：“这挺好啊，服务员都是熟手，用起来也方便，你难受个什么劲？” 　　“关门的店的店员，不太合适吧？”白猛道。 　　韩俊了然，原来是这么个事儿，经商总有些忌讳，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你别瞎寻思了，哪来那么多讲究，客人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看人的，他关店跟服务员有一毛钱关系？我看老牛那人不错，多仗义啊，你要是把这些员工都辞了，他们吃饭怎么办？放他们两天假，你让卫姐去培训培训他们，礼仪上上个档次，正好你抽空赶紧去把店装修起来。” 　　三言两语打发了白猛，韩俊想来这事儿就算敲定了，本想松口气的他，却突然发现，想闲下来，岂能是这么简单的？ 　　晚上回到家，就让他看到了一脸愁云惨淡的大姨…… 第四十六章 整合 　　韩俊的一番话，打消了白猛的疑虑，特别是让他找卫青元培训那些原飞鸿酒店的这些老员工，更是让白猛大喜过望，这两年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卫青元，韩俊自然看在眼里，也乐得给他创造机会。 　　只是今年年初，铜矿一开，白猛要盯着铜矿，在公司总部的时间很少，跟小卫也不能经常见面，为此白猛还纠结了好久。 　　尽管白长山所开的这个火锅店跟海鑫公司没有一丝关系，但韩俊还是大方的派出卫青元代为培训。实际上人家卫青元此时已经贵为朱经理的助理，这种培训员工的工作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韩俊这么安排，白猛怎么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看着白猛欢天喜地的离开了，韩俊微微一笑，在宽大的老板椅里伸了个懒腰，转头望着窗外，时候已经不早了。 　　这两天，白悦忙着帮家里筹备火锅店的事宜，韩俊也没有去打扰她，除了调查飞鸿酒店，就是在茶园、博物馆、铜矿三处来回转转，关注一下自己的产业。看着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韩俊也大感放心。 　　简单收拾了一下，韩俊叫着小李载着他回家。 　　只是一进门，却发现父母早就回来了，而大姨也在。 　　“大姨好！”韩俊笑着打了个招呼，可很快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看大姨阴沉的脸色，显然此时她的心情并不好，而刚刚他们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问题。 　　“小俊回来啦。”大姨勉强笑笑。 　　“这是……怎么了。”讪讪一笑，韩俊放下随身带着的包，问道。 　　“大姐，正好小俊回来了，有些事情，你找他比找老韩好使。”金芳边说，边给韩俊使眼色。 　　而韩世鹏也在一边帮腔道：“对对对，这事儿小韩就能办，老韩办不了。” 　　“嗨，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大姨，出什么事了？”韩俊有些急了。 　　金英看了看大外甥，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弟弟！” 　　“李正？”闻言，韩俊眉头轻蹙，李正今年中考，这个暑假应该相当轻松才对啊？问道：“他怎么了？” 　　“这不这次中考……”韩俊问起，金英便把她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韩俊知道李正喜欢玩电子游戏，去日本的时候，专门给他带回来一台世嘉十六位MD游戏机和大量的卡带，这种机器，在当时的电子游戏厅里玩，就要五块钱一小时。当然，同时韩俊也知道他今年中考，考前自然不能给他，怕影响他考试，是以当初回来的时候就先给了大姨，说是等李正中考完了，就当礼物送给他。 　　金英很高兴，外甥还能想着他弟弟，也觉得这个游戏机等放假了给李正玩是很不错的，总省的他把钱花在外边。 　　本来想的都还是不错的，李正得到这消息以后也拍着胸脯保证中考好好考，比高考早几天的中考结束后，据他自己说发挥的不错。 　　只是得到游戏机的他可得瑟了起来，不仅自己玩，还呼朋引伴，不是在自己家玩就是带着去朋友那边炫耀一番，中国有句古话叫乐极生悲，诚不欺人，上个星期，李正带着游戏机去一同学家玩的时候，游戏机被一个同学摔坏了，心疼之余，怒不可遏的李正疯了一样将其暴打了一顿。鼻梁骨骨折，眼底出血，这下可好，人家家长不干了，找上门来，又是赔礼又是赔钱好歹了了此事，却让双职工的大姨家里一时间有些拮据。 　　如果只是这样还罢了，却没成想祸不单行。前天中考成绩下来，李正居然仅差三分没有考上三中，如果要上高中，那么，只有拿高价学费，刚刚赔了一大笔钱，油漆厂的效益也不好，再拿出那么多钱去上学，让家里的压力倍增。 　　而这个打击对年纪小小的李正来说也实在太大了，有了两个上大学的哥哥在前为例，他死活不愿去中专，他爸说了他两句，这小子居然玩起了离家出走。 　　好在走的不远，昨天晚上的时候在一家电子游戏厅里找到了他，回到家后，被他爸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从今天开始，这厮宣布绝食…… 　　而大姨此次来韩俊家，目的有三，一是想借点钱，大哥家里也不是多么的宽裕，二哥买卖不错，可暑假的时候领着金伟和他爷爷奶奶去北京旅游了，是以只能到妹妹这来，二是想问问金芳夫妇，是怎么让韩俊如此出色的，再就是让他们去说说李正，这个破孩子，打骂一点效果都没有，心平气和地谈话李正更是不搭理，夫妻俩人实在没招了。这三来，听说韩世鹏跟教委那边关系不错，能不能找找人，给李正安排个高中上，实在不行，调剂一个好一点的中专。 　　借钱到没什么，韩俊家现在不缺钱，可说到教育孩子，金芳和韩世鹏也面面相觑，在外人眼里，韩世鹏是个严父，实际上家里头举起大棒的都是金芳，可至于韩俊为何突然如此出色，就算是当父母的俩人也疑惑于韩俊突然的变化，更遑论去跟李正谈谈了。而说到跟教委的关系，似乎韩俊比他爸爸来的要更好。 　　几人正说这着话呢，韩俊这不就回来了…… 　　“你姨夫现在正在家里看着他呢，班也不能去上，生怕他又跑了。”大姨絮絮叨叨地说完，说到李正此时正在闹绝食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韩俊听得一阵头大，心道“这什么破孩子啊？比我还生猛呢？离家出走？绝食？” 　　挠挠头，说到：“这么说，还都是叫这游戏机闹的？” 　　金芳瞪了韩俊一眼，埋怨道：“你说你没事儿买什么游戏机？” 　　“呃……”韩俊心道这可太冤枉了。他大姨赶紧说道：“你别怨小俊，他也是好意，就是李正这孩子……哎。小俊，听你爸说你教委那边认识不少人？” 　　韩俊说道：“大姨，这事儿我知道了，回头我过去跟李正那小子谈谈，学校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来安排吧。” 　　“好孩子！”得到韩俊的承诺，金英大感放心。只是片刻，韩俊又说了一句让她惊讶万分的话。 　　“大姨，油漆厂现在效益不好，你和姨父，都别在那干了。我这里有个项目，想请你帮帮忙。”刚刚谈完了李正的事情，韩俊听大姨刚刚说起她们工厂效益的问题，恍然记起，笔记里记载着过不了多久，滨海市内大量的国有企业将纷纷改制。 　　改革是为了更好的发展经济，但任何一种体制的转变，哪怕仅仅是缓慢的转变，都会造成阵痛，而大量工人的下岗，就是阵痛之一。 　　可是，韩俊自己家里的这些亲属，大部分都是在国有企业工作，这种改革，如果说唯一还能有所获益的，只有三姨夫的经贸部门了。 　　而其他的诸如化工厂，造纸厂，棉纺厂，一个个改制在所难免，虽然笔记里没有详细的记录它们是否破产，但重组简直是一定的，从白长山所发生的这件事上来看，其他企业的改制，也一定会很拧巴。 　　韩俊也不能肯定自己这些长辈们能否成为这下岗大军中的一员。可即便他们没有下岗，在企业里干一辈子能有多少收入？ 　　现在油漆厂已经显出颓势，不如先拉大姨一把，试试水，如果可行，等改革大潮汹涌扑来的时候，也不至于让自己手忙脚乱。而此时，将家族整合的念头，悄悄浮现在了韩俊的心头，虽然只是一角并没有形成一个完善的体系，可韩俊却觉得值得一试。 　　“小俊，你的好意大姨心领了，只是去你公司不太合适，你让你的合伙人怎么想？这样不好，我和你姨夫都是工人，别的什么也不会，就这么将就着把，过上几年，我就退休了。”金英自然听出了韩俊话中之意，却面带难色地说道。 　　韩俊听大姨这么明事理，心里暗自点头，脸上却轻笑一下，说道：“大姨，不是去我公司总部，我准备上个新项目，跟我公司没太多关系，做文化用品。不用特别的技术，想让你跟姨夫来帮我看着。” 　　“文化用品？” 　　“文化用品！？” 　　不仅是金英，就连父母，都是一头的雾水，这事儿韩俊从来没有提起过啊，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做文化用品了？ 　　“小俊，你……”金芳刚想问“你又想搞什么？”，感觉大姐在旁边，这么问有些不合适，可目光里的疑惑却让韩俊看了个明白。 　　给母亲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回头给你说。”韩俊转头对大姨说道：“恩，就是学生文具，办公用品之类的东西。我出资金，你和姨夫就帮我看着，这件事我想做很久了，正好碰见大姨，您去考虑考虑，至于薪水，我给您部分干股。” 　　“好！我回去跟你姨夫商量商量，那个……你什么时候去看看正正去？”金英听说韩俊的“干股”，自然明白它的分量，被人雪中送炭，心中感激自不必提。 　　“今天李正刚实施他的计划，我现在去可没什么效果，明天我一早过去。” 　　“好，那我先回去了。” 　　让小李把大姨送回了家，金芳关起门来，问韩俊道：“小俊，你又闹什么幺蛾子，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你怎么又寻思起来搞文化用品了？公司现在人手就不够，你还上项目？你想帮你大姨让她来公司上班不就行了？” 　　韩俊笑道：“妈，你不知道……”既然火锅店的买卖交给了白长山来做，笔记里的其他的生意，自己虽然无暇顾及，可完全可以交给家里的长辈去经营，自己投资他们出力，一来避免了下岗大潮来临时的慌乱，又能给他们一个安稳且“钱景”不错的生活来源。 　　这个文化用品店，自然也是笔记里所记载的，一个看似普通，实则暴利的行业，随着社会的发展，过不了多久，私人的公司将如雨后春笋一般快速崛起，遍地都是，到那个时候，办公用品的需求量将大的惊人。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现在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做到一个在滨海市行业龙头的地位，到那时，任何的同类店铺都将无法与之抗衡！ 　　“什么我不知道，文化用品店能赚几个钱，我看你就是有钱烧的。”金芳打断了韩俊的解释，兀自埋怨道。 　　“呵呵，妈，咱现在每个月办公用品的需求量恐怕你比我清楚吧，咱滨海多少公司你知道吗？而且现在国家大政策就是鼓励个体经营，以后公司越来越多，需求也会越来越大，咱提前做起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韩俊解释道。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韩世鹏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升米恩，斗米仇，小俊，有些事儿你可得酌量着点儿来。” 　　韩俊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金芳却瞪了韩世鹏一眼：“什么恩呀仇呀的，别把我们老金家的人看的那么不堪好不好？我们几个姊妹个顶个，他们才不是那样的人哩。” 　　而这会儿韩俊也回过味来了，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讲一个人在饿极的情况下，给他一升米，他会感激你，可你要是给他一斗米，那人家就不一定会感激你了，因为他会认为你还应该给他的更多。 　　虽然老爹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可韩俊也不是没有对策，哈哈一笑，说道：“爸，你就不能阳光点吗？我这个可是升米，不是斗米啊。” 　　“就是。”金芳附和道。 　　韩世鹏耸耸肩，摊摊手：“我就是一说。” 　　“不过话说回来了，小俊，你说那个文化用品店真能行？”韩俊刚才的一番解释，金芳整日里于公司收支打交道，每月笔芯，纸张，账簿的使用量她心里自然有数，联想起来，似乎韩俊说的不无道理。 　　“嘿！妈，等咱公司业务扩大，每个月文化用品的支出也不是个小数目，你就放心吧，这个，绝对没错！” 　　“就你鬼点子多。”剜了韩俊一眼，金芳笑了起来。转而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弟弟那边你准备怎么跟他说？”想起大姐刚刚谈到她那破孩子时的表情，金芳也一阵无奈，还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那小子我去教育教育他。” 　　“你可别动手昂！”金芳叮嘱道。 　　“对他我还用动手？你太小看我了吧？” 　　在韩俊忙碌的暑假里，其他人也没有闲着，田柏坤终于收到了韩俊赠送的“礼物”，孙厂长因为贪污的事情被揭发，锒铛入狱，而田柏坤无论动用何种关系，都保不了他，找到谁，都是一句“民意不可违”，这让他前期几乎所有的计划都功亏一篑了。 　　暴跳如雷的田柏坤杀人的心思都有，可好在韩俊并没有把事做绝，上任的副厂长，依然配合他们的收购工作，只是在价钱上，从新评估之后，要远远高于他当初既定的目标款。可这笔款项的数额，却也不是他不能接受的，只是在日后的操作上，会多费一些周折。收益不小，却远不如当初孙厂长在的时候来的大。 　　但即便是这样，到7月初的时候，田柏坤控制的那个香港皮包公司还是完成了对毛纺厂的收购。原计划用三百万收购这个小毛纺厂的田柏坤，足足支出了七百五十万。但相对于三千多万的固定资产来说，他赚了依然不少！ 　　只是大量的现金支出，一度几乎让他在建的两个楼盘停工，不过他及时调整了策略，第一步，先打包出售了毛纺厂名下的四个仓库，第二步，将毛纺厂负债的部分剥离到一个虚拟的子公司，并宣布破产，巧妙地把优良资产整合到一起，仅从数据上看，毛纺厂一经改制，立刻扭亏为盈，成为扭亏明星。 　　他做的更绝的是，在收购完成之后，几个重要的管理层统统换掉，安插上了自己的人，让这个名为合资企业的毛纺厂，顿时变成了他自己的后花园。 　　通过对毛纺厂的控制权，田柏坤也并没有把厂党委剥离，而是让弟弟田仲坤出任厂党委书记，这下可把田仲坤弄的一头雾水，几番追问之下，田柏坤也没有告诉弟弟为何要这么做。 　　只说：“有了这个头衔，对你只有好处，其他的不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因为韩俊的介入，毛纺厂厂长成了替罪羊，亦或者说他罪有应得，大大平复了工人与厂方之间的矛盾，笔记中记载的那场激烈的冲突也没有发生。而田柏坤成功收购了毛纺厂之后，也并未对员工进行大裁员，被裁的，只是那些他“不喜欢”的管理层。 　　但过高的支出，还是让他郁闷不已，对于韩俊这个始作俑者，田柏坤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但田仲坤却是恨得牙根儿痒痒。暗地里，他觉得，对与韩俊这个人，要进一步的“了解”了！ 第四十七章 都没闲着 　　白猛跟牛老板签订完了合同，飞鸿酒店立刻挂出了“停业装修”的牌子，白猛则请来了滨海市一家最为有名的室内装饰公司，对整个儿酒店进行全面的翻新。 　　对一楼大厅的整体格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只是将一楼原有的两个单间打通，并为大厅，如此一来整个儿大厅就足足有两百平米之巨，而每个桌子只见都用颇具中国风的屏风隔断，虽然是大厅，却也能在局部形成一个环境优雅的小空间。色调上也以能激起食欲的红色和黄色搭配，原本墙壁上的窗户，全部扩大了一倍，让整个儿店铺的采光登时上了一个档次，装修的基调，充满了现代气息，简约，干净。 　　而二楼，设计师将二十多个房间都按照不同的风格进行设计装修。但毕竟当时用的火锅基本上都是木炭铜炉，而即便是无烟的木炭然燃烧时也会产生有害的一氧化碳气体，那种无色无味的有毒气体对人体伤害极大，所以，通风一定要做到最好，换气设备一应俱全。 　　考虑到当时飞鸿酒店因为扰民的事情与邻里之间的关系很不好，是以，为了避免步牛老板的后尘，韩俊授意白猛，在装修的时候，侧重一下隔音的效果，不管是包间，还是大厅，所有的墙壁上，都要铺设一层效果最好的吸音材料，再附上一层美观大方的壁纸。这样一来，特别是包间，不管里面闹的再大声，就算鬼哭狼嚎，外面也极难听到里面的声响。后来经过测试，效果甚至比预先想象的都好，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之所以有这个想法，韩俊感觉，酒桌上谈生意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如果火锅店能有一个相对幽闭的环境，不管在里面谈什么，都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这个东西即便不用对外宣传，有心人自然会注意的道，何乐而不为。 　　而当初韩俊看到滨大门外那个观海酒楼里，电铃呼叫服务员的设计，他感觉那玩意儿也是相当的不错，顺便给设计师提了个醒，让他也加上。 　　至于那个破烟囱，本来白猛是想直接拆掉的，毕竟火锅店不需要大量的炒菜，也没有那么多的油烟。不过韩俊觉得，原料的制作和食材的半加工，以及每个房间的通风都需要用到它，当天“张大妈”带着一帮人来的时候，白猛或许没太注意，但韩俊却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叮嘱白猛，特别提醒设计师，烟道如何走，是必须要考虑好的，烟囱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要换全新的。 　　设计师把业主的建议和要求全部考虑在内之后，给了白猛一个大体完工的时间，如果全部翻新装修，大约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白猛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就是9月底10月初的时候。速度不算太慢，众人也十分的满意。 　　而白猛一家人，则男女老少齐上阵，当他们得知白长山要开火锅店的消息之后，他们家的一帮亲戚也纷纷过来帮忙，热情劲儿让韩俊都感到吃惊，而它们更有想直接进火锅店谋份工作的。 　　对于他们的要求，白长山也乐呵呵的全盘接受。只是他们家的这些做法，韩俊仅仅看看，却并不插言。实际上在韩俊看来，一个公司的主体经营项目，让亲戚们参与进去，效果如何，实在不好说，最终还是体现在管理上，如果老白手腕强硬能驾驭的了，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如果驾驭不住…… 　　就算韩俊有些想法，此时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凡事，都是看人的。这跟韩俊设立一个分支机构搞文化用品让金英一家帮着经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韩俊拥有绝对的所有权，他们经营却不会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去。 　　因为答应了大姨，是以韩俊抽空去了找了趟李正，实际上这个时候也就韩俊能去跟他沟通一下，李正奶奶家阴盛阳衰，跟他几个姐姐也说不到一起去，平常李正也就最喜欢跟金成、金伟、韩俊玩，只是金成暑假留在济南打工，金伟去了北京，唯有韩俊还在滨海。 　　在韩俊一番斥责下，李正给他爸妈道了歉，其实，李正之所以这样，全是“鸵鸟”心理在作怪，游戏机坏了只是小事，而真正让他难堪的是中考失利。 　　韩俊这一来，却也给了李正一个台阶下，好歹平息了此事。不过对于李正如此热衷于游戏，韩俊认为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听他说起游戏来头头是道，几乎现在市面上所有出现过的游戏，这厮几乎全部通关过，这就有些让韩俊吃惊了。不仅如此，李正对于游戏的好坏优劣，一针见血的分析让韩俊吃惊不已，而且就算韩俊平常对那些东西不是很爱好，光听李正说也能大体了解一下。 　　“就说红白机的魂斗罗吧，看起来现在玩的很多，但绝对不如超级玛丽，就算MD的机器画面什么的都比任天堂的红白机要好，但可玩性能超过超级玛丽的，还不多。” 　　在韩俊“吃饱了才有劲儿绝食”的提议下，拽着李正去了外面的小餐馆吃饭。一边吃的狼吞虎咽，李正一边喋喋不休地给韩俊讲着他的“游戏经”。 　　听的韩俊点头连连，笔记里有介绍，电子游戏这个东西，此时看来仅限于电视游戏，但过不了多久，国内网络一开，随着电脑的普及，电脑游戏以及网络游戏将迅速成为主体，李正既然对游戏这么投入，完全可以培养培养，等到网络游戏一开，韩俊也想涉足一下，不管是日后出现的网吧，还是代理网络游戏，都是十分暴利的…… 　　不过李正现在毕竟年纪还小，有些话现在跟他说了也是没用，虽然他这次惹祸是因为玩游戏而起，不过韩俊并没有像家里大人那样反对他玩游戏，反而鼓励他多玩的，只是不要耽误了学业。 　　至于他没考上三中的事情，并非他的分数不济，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他三个志愿全部填的三中，如果换了其他人，那么他铁定的是没有学上，抑或是被调剂到职业学校。不过他有韩俊这个哥哥。 　　在韩俊的斡旋下，托郑畅活动了一下，给李正转到21中的高中部去。 　　“我给你找了找人，开学去21中，那里离你家远点，每天骑自行车，还能减肥。” 　　听说哥哥给自己都办好了，大喜过望的李正哪里还能挑离家远近？如果不是怕他39的脸上印上哥哥43的鞋印儿，恨不得扑上去亲韩俊一口。 　　至于跟大姨说的文化用品店的事情，大姨也一直没有给他答复，或许是因为停薪留职不是那么的好办，这点韩俊并不着急。 　　就在韩俊诸事缠身的时候，却不知道，已经有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田仲坤历时近一个月，搜集来大量的信息，整理成册放到了哥哥的办公桌前。 　　“韩俊，1975年6月生人，父亲韩世鹏，滨海市公安局户政处副处长……1991年与朱培江合伙采集崂山绿石，1992年北京玉石展崂山绿石成名……借滨海绿石博物馆攀上市委副书记于长胜的关系……1992年独占午山茶园干涉日本商人投资，转支持美国戴科斯公司……1993年日本独资兴建的游乐场停工烂尾，自此在市委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1993年一月，包下市郊吉戈庄一座铜矿，储量不低……通过铜矿，与多个部门关系良好……” 　　看完厚厚的一摞资料，田柏坤轻笑一下。这里头几乎涵盖了韩俊所有的关系，甚至连他的亲属的社会关系都调查了个底儿掉。 　　抬抬眼皮，看了弟弟一眼，他为何去背着自己去调查韩俊的原因，田柏坤心里跟明镜似的，自从有了韩俊介入，他收购毛纺厂足足损失了四百多万，而前期的投入几乎等同于打了水漂，如果说心里一点感觉没有那是放屁。 　　田柏坤笑着问道：“再没有别的了吗？” 　　“没了，不过我敢保证，一点差错都没有，这小子运气很好，他所看中的这些生意，之前几乎都是没有人在意的，特别是那个铜矿，早就被宣布是废矿的，他包下来，竟然挖出矿石来了。不过他的后台也就是那个于长胜，大哥，这口气难道你就准备这么咽下去了？”田仲坤说道最后，反问了一句。 　　田柏坤两眼微眯，淡淡地说道：“你觉得呢？” 　　从大哥森冷的语气里，田仲坤不难听出他的意思，心里一喜，本来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田仲坤也本着大哥教导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但那个韩俊实在太可恶的。 　　上次袭击白长山，尽管事先没有查清楚，但毕竟赔了他100万，态度也很好，却没想到韩俊竟然背地里给孙厂长拿下了，还从新进行了资产评估，这无疑是釜底抽薪，让田仲坤哥俩恼怒不已。 　　“嘿，大哥，于长胜咱们动不了，不过却可以把他送走啊。滨海最近发展的这么好，他要政绩有政绩，要人脉有人脉，是不是，咱帮他升升官？”田仲坤阴笑一下，大哥背后有更强大的力量，这点小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只要于长胜一走，他倒想看看，那个韩俊还有什么依仗。 　　可田柏坤却是笑笑，却没有接他的茬，反而盯着眼前的资料说道：“不要小看了这个韩俊，你看他搞的这些买卖，如果不是有高人指点……” 　　“高人？大哥，你别逗了，你算不算高人，可换了你，你指点吗？”田仲坤不屑道。他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调查，韩俊所有的关系里面，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就说那个铜矿吧。如果有人提前知道，不会自己去，抑或找自己的亲信吗？怎么会指点韩俊这种毫无关系的人？只是对于韩俊的运气，他田仲坤自己也是不得不佩服的。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田柏坤不介意弟弟打断自己的话，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恩？”田仲坤眉头一挑，他没想到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那就是，他……很强。起码就他的眼光来看，是我比不了。”说道这里，田柏坤微微一笑，嘴里说着“我比不了”脸上却不带些许敬畏，有的，反而是一丝兴奋。 　　“大哥，难道……你……”听大哥这么说，田仲坤眉头微蹙，说道：“你怎么能涨他人志气？他不就是运气好点吗？惹急了，就让二虎把他剁碎了喂鱼！” 　　“老二，我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想用暴力，一切都只是生意，他既然给我们下了绊子，这个场子我是一定会找回来的。”有些嗔怒地看了田仲坤一眼，他接着说道：“而且，你以为他一切仅仅靠运气吗？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这么好。跟这样的人当对手，会有趣的多。” 　　“大哥的意思……”他知道大哥向来谨慎，无论做什么事，针对什么样的对手，损失降到最低才是他想要的，而这次韩俊居然让他损失了四百多万，大哥一点想法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可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跟他打持久战吗？ 　　“温水煮青蛙，暂时的隐忍是非常必要的，他现在正在势头上，不过你说的很对，于书记这么能干，滨海这个小庙，供他这尊大佛有些委屈他了。”田柏坤懒洋洋地说道：“那个韩俊，让咱们损失了四百万，我会让他十倍，百倍地吐出来。” 　　田柏坤知道，打击对手，肉体上的毁灭是最为下乘的做法，因为那样违反法律，尽管他有着足以毁灭对手的力量。而从经济上、精神上对对手的打击，才是最有趣的。 　　他经历的事情很多，几乎无往而不利。此次收购毛纺厂，因为一着不慎，虽然结果并未改变多少，可损失实在太大，这还是他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如果对手强大到他无法抗衡，那么田柏坤也就认了，可居然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他怎么会甘心？ 　　而韩俊，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这么简单了，他是一个对手，一个足以让田柏坤认真对付的对手。多少年了，这样的对手都未曾出现了，此时田柏坤的心里，有的只是兴奋和期待。能将这样的对手彻底打垮，是一件多么值得兴奋的事情呢？ 　　只是韩俊现在拥有一座铜矿，起码在经济上短时间内很难撼动他。不过，一旦于长胜离开了，他这个最大的靠山离开了，他田柏坤有不下十种方法让韩俊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身陷经济上的泥潭，到那个时候，一个无钱无势的孩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如果自己心情好，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让他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呼求哀告。 　　想到这里，田柏坤凛然冷笑，打发走了弟弟，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外地的号码…… 　　刚刚进入7月下旬，高科园与石老人景区发展全面提速，93年元旦，高科园内企业享受收入全留的财政优惠政策一经推出，顿时吸引了大量中外客商的目光，而1月19日，高科园在首都北京梅地亚宾馆举行新闻发布会，隆重拉开了高科园招商年的序幕。 　　市委以及高科园的领导向数百名首都国家机关、科技界、教育界及新闻界人士全面介绍了高科园总体规划，优惠政策及招商重点，希望北京各部委、大专院校和科研机构的科技人员到滨海高科园施展才华，成就事业。高科园诱人的发展前景，引起了与会者的浓厚兴趣。 　　至此，前来滨海视察的国家相关部门领导几乎没有间断，并给出了极高的评价，而几大交通枢纽工程的竣工更是让高科园的交通通畅程度上了一个新台阶。 　　据不完全统计从1992年8月1日正式开园以来，已批准各类企业和项目1020个，吸引投资总额47亿元。 　　月初，新加坡资政李光耀、副总理王鼎昌率政府和企业高层人员来滨海进行友好访问，重点考察滨海市的投资环境，商讨经济合作事项，探讨同滨海市合作的领域和方式。徐中和携市委一众领导陪同参观，主抓建设的于长胜自然也在此列。项目洽谈成功，自然让于长胜欣喜，可这天真让他高兴的，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中组部的朋友告诉他，省里对滨海市这两年来的发展看在眼里，并给予了他个人极高的评价，升官似乎指日可待。 　　至于明年的去处，于长胜自然想进京的，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朋友虽然只是得到消息提前通气，言语间于长胜也听出，即便不是进京，去处也坏不到哪里去，上海、大连都是极有可能的。不管去哪，在行政级别上，自然不会比滨海市低。 　　这个秘密电话让于长胜很欣慰，自己多年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年富力强的他，如何不想更进一步？早先就听到风声的他，这会儿得到了朋友电话确认，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第四十八章 暗流涌动 　　七月虽然酷热难当，但对白悦来说却是个喜悦的日子，高考成绩下来了，白悦以562分的成绩顺利地接到了滨大的录取通知书。实际上，她这个成绩，不仅滨大，放在省内任何一所高校，都是稳稳本科的。只是在韩俊的操作下，这丫头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韩俊的眼皮子底下。 　　家里筹备着开店，一切都那么顺利，此时女儿又考上了大学，可谓双喜临门，白长山大感开心，仿佛突然年轻了好几岁，干劲儿十足的他，天天在店里盯着。 　　他家的火锅店进入全面装修以后，白悦也更加的忙碌了，毕竟她妈妈和白猛都要上班，而诸多的事务，白长山一个人也根本忙不过来，虽然有一些亲戚在一边帮忙，但关键的事情，还是要白长山来主持，而且，让白悦疑惑的是，自从亲戚们来帮忙以后，白悦觉得店里的事情更乱了。 　　可白悦从未干过类似的工作，从小到大都只是学习课本上的东西，至于实干，至于管理，她是一窍不通的。为何会有一种混乱的感觉，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想求助于韩俊，但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博物馆的事情非常多，这些她也是有所耳闻，生怕打扰到韩俊。直到8月初，实在无可奈何的她，打通了韩俊的电话。 　　“俊俊，你忙吗？” 　　“呀，小悦，还好，店里准备的怎么样了？”本以为暑假能跟白悦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会长一些，可自己给他家安排的这个“活”，居然连白悦都搭进去了，让韩俊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可看到白悦虽然忙碌，但依然很开心的样子，韩俊也就释然了。 　　不过正如白悦所想，暑期这段时间，博物馆又火了起来，老场馆自不必说，新场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所到客户更为高端，老朱因为要盯着茶园，在老场馆坐镇，新场馆有如此众多的大客户，自然少不了一个能管事儿的。韩俊当仁不让地担负起了这个工作。 　　绿石的内在价值和观赏价值是毋庸质疑的，价格虽然不低，销售情况却也好的惊人，甚至在同比时间段内，博物馆的盈利情况远远超出了铜矿！接到白悦电话之前，一块大型的天然旱石，就被高科园的一外企以十二万的价格搬走。而且像这样的情况，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韩俊也借着这个机会，着实结识了不少高科园内企业的高层，一时间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是这样的，你能来店里一趟吗？”白悦小声地说道，探寻的语气让韩俊心升一股怜意。毫无经验的她去忙白长山的帮，不越帮越忙就不错了。可此时让自己过去，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韩俊问道。 　　“没有，只是好多东西我都不会，你能来帮我看看吗？”白悦说道。 　　韩俊心下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半个多月白悦都没求自己过去帮忙，此时说来，显然她已经应付不了了，当即点头应允道：“行，我一会儿就过去。”简单地给新场馆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有事儿电话联系”之后，叫上司机载着他朝台东去了。 　　来到店里，十几个工人干的热火朝天，韩俊见到白长山正在跟一个中年妇女说着什么，而白悦则站在一边，工程依然在继续，此时看来已经有些店铺的样子了。 　　整个儿火锅店，光装修的投入就达到二十多万，这笔钱，是韩俊出的，而他的意思很明显，要么不干，干就干出点样儿来，别的不敢说，起码在滨海，要成为一个首屈一指的火锅店。 　　韩俊心道，按照这个速度，过不了一个月，装修就该完工了。卫青元培训的那帮员工，应该也差不多该有结果了。 　　“小悦，怎么了？”韩俊走到白悦身边，笑着问道。 　　“呀，你来啦，这么快啊，累不累？喝点水吧。”见到韩俊到来，白悦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转身就要去给韩俊倒水，却被韩俊拉住。 　　“不累，看见你我就不累了。”韩俊嬉笑着说道，一句话却让白悦脸色绯红，嗔道：“少没正经，我爸和我二审都在呢。” 　　他俩在这说着，白长山转过头来，一见韩俊来了，喜道：“哟，小韩来啦。” 　　“恩，没事儿过来看看，怎么样了？”韩俊问道。 　　“挺好挺好。这是她二婶。这位就是韩俊，小悦的……朋友。呵呵”指着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白长山介绍到。 　　“哟！这就是韩俊呀，长的真俊！”她二婶掩口轻笑，看到韩俊的时候，两眼放光的样子，让韩俊一时间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而看白长山笑的这么灿烂，看起来他对这个进度也是很满意的，那白悦又担心什么呢？ 　　“阿姨您好。”韩俊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转头却有些疑惑地看着白悦。 　　“爸，二婶，你们在这儿看着，我领韩俊去二楼看看去呀。”说着，白悦给韩俊使了个眼色，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本笔记本，拉着韩俊上了二楼。 　　二楼的装修也在继续比一楼的工程要简单的许多，不需要破坏原本的结构，隔音泡沫已经贴的差不多了。 　　来到一个小房间内，白悦顺手把门关上。 　　见她这样小心的样子的，韩俊心里一动，脸上做出惊恐的表情，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正经人，这孤男寡女的。哎哟！” 　　没等他说完，小腿上结结实实地挨了白悦一脚，脸色绯红的她嗔道：“你怎么那么讨厌，跟你说正事儿呢。” 　　“嘿嘿，你说，怎么回事儿呀，这是？”韩俊揉了揉小腿，趁她不备，飞快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问道。 　　也顾不得跟他扯皮，白悦剜了他一眼，把本子往韩俊手里一塞，说道：“这是最近的账本，我翻来覆去也看不明白，只是觉得最近钱花的有些太快了。” 　　“哦？”韩俊眉头一挑，狐疑掀开那本笔记，粗一番看，顿觉头大，这哪里是什么账本啊？ 　　“水泥，20包XXX元。” 　　“沙子，20包XXX元。” 　　“瓷砖……” 　　字迹潦草不说，还有涂改的地方，只说进了多少，用量以及剩余都没有记明，更让韩俊眉头大皱的是，去年的时候，博物馆的老场馆也是新建的，初涉此道的韩俊当时十分的用心，毕竟那会儿贷了银行的款，对每一笔来往账目，金芳都记在的非常的明确，对于建材的价格，韩俊大体有些了解，即便现在通货膨胀的厉害，可上面记载的价格在韩俊看来也有些太大了点。 　　抬头看着白悦，韩俊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小悦，你们家谁管着那笔钱？” 　　“我爸呀。” 　　“那他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了解？”指着本子，韩俊问道。 　　白悦摇摇头，说道：“本来我看的都还挺清楚的，后来我爸忙不过来，我二婶他们就过来帮忙的……”说道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显然，里面的问题她不是看不出来，而是早就看出来了，之所以把韩俊找来，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韩俊眉头大皱，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家的里的事情，我不好插言，你这样……”附到白悦耳边，面授机宜了一番之后，说道：“钱是小钱，但有问题必须要杜绝，免得日后麻烦。” 　　“那全掐死，能行吗？”听罢，白悦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韩俊却说：“这事儿你哥了解，以后建材就找你哥，让他给你找正规的地方进货，你哥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啊？他整天都忙活些什么啊？” 　　白悦嘟囔道：“你个大资本家，整天剥削我哥哥，他要上班，你不知道？这两天又整天去崂山，说是看看员工培训的怎么样了。” 　　“呃……”韩俊愕然，对于白悦说的前半句，韩俊大呼冤枉，可说到后半句，韩俊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敢情白猛那厮是去泡妞去了。 　　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亲戚，先给他们留点面子吧。前面就不要追究了，后面掐死，谁也没招儿。” 　　俩人商议定计，白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韩俊教了她一点简单的记账方法，以后，就由她来管着钱款。 　　“小韩啊，上面怎么样？”见他们下来，白长山乐呵呵地问道。 　　韩俊点点头说：“很不错，有些样子了，我可是很期待当白叔叔的第一个客人啊。” 　　“好！天天来都没关系！” 　　说吧，几人相视而笑。 　　几人随意地闲聊着，可韩俊无意间的一瞥，却发现门口几个正在探头探脑的青年，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来看，很是时髦前卫，只不过给韩俊的感觉……不是很好。 　　正想着，其中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四下一打量，说道：“装修呐？” 　　“你是？”白长山见有人进来，微微一怔，并不认识，不由问道。 　　那青年哈哈一笑，说道：“路过的，路过的，咱这是准备开饭店呀？”实际上，从装修的格局来看，不难看出这里是一个正在装修的饭店。 　　老白心情很好，点点头应道：“是啊。” 　　“恭喜啊，这可是个好地方，咱什么时候开业？”青年拱拱手，转而问道。“10月份。火锅店，到时候来啊！” 　　“哦！好，好，好，没问题，一定来，一定来。”青年打了个哈哈，点点头，说道：“那老板先忙着，等咱们开业了再见。”说罢，转身离去，嘴里依然喃喃“不错，真不错” 　　“呵呵，看来这确实是个好地方，还没开门，就有客上门了。”白长山笑容不断，此时的他深感韩俊建议的正确性，前两天回家的时候，也不是没观察他家附近的商业环境，跟这里一比，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可韩俊跟他想的完全两样，见那青年走后，韩俊眉头青皱，心道，恐怕这帮小哥不是想来吃饭这么简单…… 　　心里想着刚刚那几个青年的事，电话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韩俊苦笑一下“这事儿……还真不少。” 　　接起电话，却无意间一语成谶…… 　　“老板，昌明那边出事儿了。”电话里的曹阳焦急地说道。 　　“哦？怎么了？”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心里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给老白几人摆了个稍等的手势，韩俊走上二楼，一楼电锯在不停地咆哮，声音太过嘈杂。 　　“昌明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五辆车同时出故障了，咱们现在就他一个运输队，挖了矿运不出去，济南那边催了好几次了。不能按时交货咱要赔钱的。”曹阳有些无奈地说道。 　　“五辆车同时？是车本身的问题还是……” 　　没待韩俊说完，电话那头的曹阳就急着说道：“听昌明说是人为的，就他今天凌晨刚刚从济南回来，准备今天上午撞车，休息了那一霎霎，四个轮胎全部被扎，输油管也被剪断了。” 　　“嗯！？”韩俊心中一凛，这个举动，表面上针对王昌明，看起来似乎是有人见他跑运输赚钱了有些眼红，可王昌明这边停摆，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铜矿，因为铜价在年初开始小幅上扬，跟济南那边的收购价格也一路提高到每吨矿石500元。 　　吉戈庄的海鑫铜矿一是每天产能不俗，二是路途相对其他城市较济南要近的多，海鑫铜矿出产的矿石这半年来也渐渐成了济南冶炼厂最大的供货商，签订了每日的供货合同。 　　铜矿因为运输队出事而耽误了交货，济南那边也要承受他们无法按时给他们的客户交货的压力，赔钱事小，影响合作事大。 　　“老板，是不是那个村长干的？”曹阳说道，王康泰跟韩俊的些许故事，经过白猛，曹阳大体心里也有了点数，更何况当时铜矿的勘探工作就是他来做的。 　　可韩俊并不认为王康泰有着个胆子，在他的授意下，全矿的工人都支持下届村长的人选是王富贵，王康泰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气，这个时候搞事对他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韩俊稳了稳心神，略一沉吟，当即指示道：“第一，王昌明剩下的几辆车立刻装车先去济南。第二，你赶紧找人调市里的运输队，提高运价，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过来拉货去济南。第三，致电济南那边，把情况说明一下，看看能不能晚几个小时。第四，立刻让昌明报警，这件事不简单，貌似不是单单针对王昌明的。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稳住了王昌明，别让他因为这事儿就怂了，告诉他，出了事儿，铜矿顶着。” 　　韩俊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曹阳一时间有些发愣，片刻，应道：“好！”他没有想到韩俊小小年纪碰到这样事情，居然毫不慌乱，镇定自如地把一件件是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他的这些处理方式，也是最为快捷有效的。跟他一比，自己这着急上火的，有些太沉不住气了。韩俊的镇定，也感染了他，老板都不慌，他慌个毛线？ 　　接着，又听韩俊问道：“如果这次不能按时交货，需要赔多少钱？” 　　跟济南那边签合同的事情，曹阳经过手，略一回忆，答道：“如果一天不能按时交货，需要赔付当天矿石总额的三倍，按照目前的运量，我们一共需要赔付接近六十万……” 　　“唔……”韩俊凝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现在是济南那边最大的客户，协商着来他们不会那么不讲道理。失去了咱，难受的是他们，你跟人家好好沟通一下，免费送他们几吨矿石。”赔的钱虽然不多，但一旦影响了跟济南那边的合作，虽然济南难受，他自己何尝不难受？如果要运到别的冶炼厂，能不能吃下他们的矿石先不说，光运费就要额外增加很多。这种品位的矿石，送到济南最合适，再远些，收入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如果运到美国去，几乎不用赚钱了。 　　“是！还有吗？”曹阳此时也平静了下来，询问着韩俊还有没有其他的指示。 　　韩俊想了想，又说道：“最近你在矿上盯紧了点。明天我派几个人晚上过去值班……” 　　“现在晚上有值班的啊。”曹阳说道。 　　“人少了不行，我怕有人想在里头闹妖，另外，从现在开始，进出矿区的人身份必须严格核实，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接近矿区。” 　　“呃……好的！”听到韩俊这个命令，曹阳的心里一凛，看起来老板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本来这件事，他是以为有人从中捣鬼，可听了韩俊这番话，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挂了电话，韩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少有的川字，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捣鬼，但显然这股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了，如果自己不想出一点对策，光是这种骚扰就够让自己的难受的了…… 　　环顾一下四周，忽然一个想法，出现在了韩俊的脑海里…… 第四十九章 万全之策 　　八月的滨海依旧炎热，唯有海边才是清爽之地。涛声阵阵，海风习习，海面映着落日的余晖泛出粼粼波光，美丽且炫目。韩俊站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享受着海风，看着海滩上攒动的人头，越是到了傍晚，前来游泳纳凉的人反而越多。 　　在滨海这个沿海城市，每到夏天最为受欢迎的纳凉方式，无疑是将自己泡在沁凉的海水中，只是跟一般的游泳不同，滨海人极少独自去游泳，甚至是独自去海滩，如果有，要么他是一个极度的海泳爱好者，要么，一定就是心情不好。 　　很显然，从韩俊紧锁的眉头，就不难看出他是属于后者。 　　下午，在白悦家正在装修的火锅店里，韩俊很明显的感觉到，前去询问的几个青年动机不是那么的纯良，而后接到曹阳的电话，让他的心情顿时糟糕。 　　而刚刚挂掉曹阳的电话没有多久，一个还不太成熟的想法刚刚产生之际，朱培江也打来电话，则让韩俊原本就有些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他告诉了韩俊，下午的时候，一个醉酒的人在老场馆闹事，被保安“请”出去之后，声称被保安殴打，最后闹到了派出所，那人还扬言要将这事捅到报社去，让韩俊给报社那边打的个电话澄清一下…… 　　那几名探头探脑的青年，给了韩俊一个很强烈的暗示——火锅店被盯上了。 　　待到接到了曹阳的电话，这种暗示演变为——自己也被盯上了。 　　两桩看似普通的事件，却给了韩俊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尽管在他心里，十分希望破坏王昌明车队的那些人，仅仅是因为眼红他跑运输赚了不少钱，进而由眼红转为嫉妒所产生的仇富心理，所展开的破坏。 　　不过，就在刚才，他得到了警方的反馈，作案的人手法非常的娴熟，可以用干脆利落来形容，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应该是熟手作案。至于博物馆的那个醉汉，也确实是个醉汉。 　　铜矿里的利益链接的都是些什么人？光几个太子党听说这事儿都十分的上心，在他们的敦促下，警方的效率已经非常高了。 　　作案的人如果不知道这种情况，那么就如韩俊所期望的那样，他们只是针对王昌明，可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种情况还要实施破坏，针对的，可就是铜矿了，但他们为的又是什么呢？当然，如果仅仅一件事，还不至于让韩俊想的这么多，而老场馆同时发生的闹事事件，则不得不让韩俊考虑的多一些了。 　　毕竟，博物馆这种地方，是一般醉汉能去的了的？即便醉汉不能以常理来理解，可周围那么多餐馆酒楼，为何非要跑到博物馆闹事呢？ 　　实际上，对于现在的韩俊来讲，这种事情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坏，犹如一只五彩斑斓的癞蛤蟆趴在韩俊的脚背子上，瞪着绿豆大的小眼儿挑衅着他的耐性。它不会咬疼了韩俊，却会让韩俊恶心。 　　当然，也不能说警方无能，因为作案的人对铜矿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破坏，他们破坏的只是王昌明的货车，尽管损害了韩俊的利益，可却没有专门为韩俊立案的价值。 　　平复了一下心情，清凉的海风，吹散了韩俊的烦闷，让他冷静了许多。回想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并没有的罪过什么人，虽然，韩俊也不是没有想到是二虎以及他身后的那个“大客户”，可韩俊认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 　　“妈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到要看看，是谁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疼不痒的这番骚扰，反倒激起了韩俊的狠劲儿。尽管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小动作，但俗话说的好，一力降十会。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地位达到足够的高度，所有的手段在他的面前都会如小丑的表演一样可笑。 　　原本，韩俊想凭着铜矿的盈利能力，安安稳稳地积蓄资金，等到1995年，好完成自己的新计划，可此时看来，想安稳恐怕不是那么轻松的了。 　　这次是扎了王昌珉的车胎，那么下次呢？ 　　目前韩俊的主要经济来源，最大的是铜矿，其次便是博物馆，都是极为暴利的行业，可一旦这两个业务出现了问题，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经济损失倒是其次，关键是不能达成他的计划，会造成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是以，在白悦家的火锅店的时候，韩俊就有了些许想法，此时，独自一人，冷静下来的韩俊慢慢把那些许不甚明了的思路渐渐捋清。铜矿和博物馆的目标太大，如果，换种方式呢…… 　　晚上回到家里，韩俊关起门来仔细地算了一笔账，却把自己给吓了一大跳，从一月份铜矿开始运作到现在，除却不断扩大产能和相关的税费支出，韩俊的可用现金，居然高达一千七百多万，在此之前他根本从未算过这个数字。自己有了这么多钱，居然都放在了银行，着实让韩俊羞愧不已。 　　甩手掌柜做的久了，竟然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清楚了。而现在有了这么多钱，什么事情做不得？只不过，韩俊转念想到，如果事事都亲力亲为，就算韩俊三头六臂也是忙不过来的。如何能最小的分散精力，获取最大的利益，才是韩俊要考虑的问题。 　　其实并不用他太多的考虑，那本被韩俊几乎快翻破了的笔记，自然会告诉他正确答案！ 　　当看到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名词之后，韩俊微微一笑，一个想法悄然浮上心头…… 　　可韩俊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个“想法”，却让家里“地震”了！ 　　从8月1号韩俊接到了一个电话离开之后，新场馆的员工就再没见到过他。开始，他们以为老板去崂山了。 　　从8月1号下午白悦送韩俊出了火锅店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开始，她还以为他很忙。 　　从8月2号一大早，韩俊跟父母打了个招呼，说有些私事要处理，这两天不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开始，金芳还以为韩俊真有事忙。 　　可是一连两天都没有韩俊的消息，金芳慌神儿了，因为2号金芳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韩俊把电话传呼都扔在了家里！ 　　韩俊——失踪了！ 　　这个消息，犹如水入油锅，顿时让老金家炸了开来，全家人紧急出动，全城搜索韩俊，无果。 　　韩世鹏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报知警方，别人报失踪，需要72小时见不到人，可韩俊已经超过48小时毫无音信了，向长林急了，这个大侄子他可是疼爱的很，万清明急了，这小子现在可是领导眼里的红人。就连于长胜也急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陈老那边怎么交代？ 　　一时间，整个儿滨海突然多了大量的巡逻警察，大街小巷地寻找，如果不是怕公司里的人得知老板失踪的消息而人心浮动，金芳登寻人启事的心思都有了。 　　这么大的儿子，怎么说丢就丢了呢？哭哭啼啼地金芳在韩世鹏的搀扶下回到了家，此时，已是8月5号的傍晚了。 　　可是刚进屋，却发现韩俊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半拉西瓜啃的正欢。 　　“爸妈，你们回来啦。咦？妈，你这是怎么了？”望着金芳红肿的眼睛，韩俊疑惑道。 　　愣愣地看着儿子，他嘴边还挂着一颗西瓜子，金芳翻了翻白眼儿，几乎晕厥。韩世鹏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心里一松，接着就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儿，“你他妈的上哪去了！？”咆哮着冲到韩俊跟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韩俊下意识地扬手一架，也是愣住了，连忙解释道：“爸，你干嘛呀，我……” 　　“你什么你！”不由分说，怒火中烧的韩世鹏第一次动了手。韩俊怎么敢跟自己老子放对？边躲边喊着：“别打脸啊，别打脸。” 　　只是孩子是自己的，哪个父母不心疼，打了几下也没打着，金芳又在一边拉着，气的韩世鹏指着韩俊喝问：“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让人不省心？你不声不响的走了，家里人多担心？” 　　韩俊有些迷糊了，讷讷道：“我不是说了我出去两天嘛？” 　　“为什么传呼手机都不带？” 　　“我去外地了，带了也没用呀。” 　　“电话也不往家打？” 　　面对老爹的质问，韩俊无奈道：“时间太紧了，我这三天跟机器人似的。我打了招呼的，对不起……”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韩世鹏也没继续发作，本就心焦的俩人看着儿子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只是韩俊为什么无缘无故失踪了三天，实在让他们百思不解。 　　“说说，你去哪了！？” 　　“我去了……” 　　听完韩俊讲述了这三天的行踪，韩世鹏跟金芳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韩俊终于出现了，这个消息也让各方松了一口气，只是对于他这种不带任何通讯工具，且一走就是三四天的这种行为，让韩俊成了家里人声讨的对象，当然，也有给他安慰的。 　　比如李正就偷偷发来“贺电”：“哥，你太牛逼了！我那离家出走跟你比起来，真不是一个档次，下次你要离家出走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我呀。” 　　只是对于他去哪了，去干什么，韩俊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貌似知情的韩世鹏夫妇，面对别人问起，也是三缄其口，根本对此就不做回应，只说韩俊去外地玩了。 　　可别人又不是傻子，出去玩还用闷声不响的吗？不过人家不愿意说，或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过问。 　　对于家人、朋友关爱多于责备的“声讨”韩俊很是虚心地全盘接受了，并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毕竟他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他自己以为短短的三天时间，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却完全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轰动”。 　　而于长胜得知韩俊找到了之后，也特意打电话过来关心一下，批评了他道：“你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怎么做起事来还跟个孩子一样？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你公司怎么办？你手底下可有百十号人指着你吃饭呢。” 　　“我明年年初就要调走了，你小子不趁我在这儿的时候多为滨海的建设事业出把力？” 　　虽然于长胜用开玩笑的口吻给韩俊说的，但听说他铁定要走之后，韩俊却更加为自己前几天出去办的那件事感到庆幸，或许，月初搞的那件事，是有心人知道于长胜要走之后，做的一番试探呀。不过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了，想到此节，韩俊呵呵一笑，并恭喜于长胜升官。 　　接下来的日子，海鑫公司的上上下下突然发现，韩俊变得异常忙碌，每天电话不断，却跟公司里的业务不太沾边…… 　　他失踪的消息，仅限于家人和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连老朱，也不知道韩俊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三天。 　　不过世界上不会有不透风的墙，8月7号这天，老朱办公室里的自动传真机里，毫无征兆地吐出来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看着上面的名头，老朱一头雾水，可上面有韩俊的名字，而且是一封催促尽快注资的公函，大惊之下的老朱赶紧拨打了韩俊的电话。 　　“小俊，我这里收到了一封传真，说是什么风险什么公司的，上面有你的名字，这东西是你的吗？”老朱有些焦急地问道，毕竟上面显示的数字有些太令他瞠目了。 　　电话那头的韩俊略微楞了一下，旋即笑道：“怎么发你那去了？没错，是我的。”回到滨海之后，韩俊一般在高科园的新场馆坐镇，接到老朱的电话，韩俊心下了然。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老朱疑惑地问道。 　　韩俊则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样，我一会儿过去拿，顺便给你说道说道。” 　　十五分钟后，韩俊来到老场馆，在他原先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正跟那封传真函较劲的老朱。 　　“呵呵，没想到老苏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嘛。”韩俊嬉笑着取过，那封公函，说道。 　　“苏维康？这是老苏弄的？小俊，他这是演的哪一出？怎么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个什么公司是怎么回事儿？”老朱指着传真件上的文字，连珠炮似的发问。 　　韩俊哈哈一笑，解释道：“朱叔，这是我为海鑫公司重新确立的一个新项目。” 　　“就这？干嘛的？”老朱疑惑道。 　　“风险投资公司啊。”韩俊答道。 　　“几个意思？” 　　“这所谓风险投资，就是投资那些高风险，同时高收益的项目，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出钱，别人出力出技术，不管什么行业，我都可以涉足一下，等他们盈利了，就要给我分红。”关于风险投资公司的资料，韩俊前段时间也查阅了一遍，在大体了解了之后，韩俊大叹这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订做的嘛！ 　　老朱听完韩俊的解释，依然一头雾水，在国内，这种风险投资公司并不常见，他不太清楚也不能怪他，只是传真件上要求韩俊汇过去一百万人民币可是实实在在的写在那里的。 　　朱培江拧眉问道：“小俊，这个东西你怎么搞的，这一百万又是怎么回事？” 　　“老苏帮着收购的一家香港投资公司。” 　　铜矿的盈利能力日渐提高，每天的收入将以十万计，且现在他手头上又有大批的空闲资金，既然他自己没有精力和人力去做别的行业，为何不让别人给自己做呢？ 　　想到就做，只是韩俊感觉如果自己在滨海搞这个东西，实在太扎眼了点，那样一来，自己有多少钱很难不被别人所知晓。 　　不免让韩俊想到了远在香港的苏维康，可是此次涉及的金额实在太过庞大，一千多万的资金，仅凭电话联系韩俊十分的不放心。而且这事儿如果告诉妈妈，她一定不会赞成自己把资金转移到香港去，哪怕转一圈都不会同意。解释起来太过麻烦，索性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只身奔赴香港，反正日本他自己都去得了，何况是香港呢。 　　可事后金芳问起为何不告诉她的时候，韩俊给的解释让他哭笑不得：“时间紧，任务重，没空帮你采购……” 　　三天的时间里，韩俊如同上足了发条的机器猛转不息，找到了苏维康之后，把事情简单的说明，香港那边的情况远比韩俊想象的要乐观的多。在香港大大小小的投资公司几乎每天都会成立，也机会每天都有相当数目的投资公司破产倒闭。 　　苏维康建议，与其从新申请成立新的投资公司，不如直接收购一家小投资公司，韩俊想来不错，是以，去律师事务所重金聘请了一名律师，以苏维康在香港的绿石馆作为抵押，用最短的时间敲定了收购事宜，一家破产的投资公司易主韩俊。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韩俊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香港投资商，一个手握千万现金的投资商。为了方便操作，韩俊委托苏维康代为管理投资公司，实际上并不需要他管理什么，这个投资公司只有一个空壳和名头，实际员工只有韩俊一个光杆儿司令，让苏维康代为“管理”，只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苏维康出面而已。但这个投资公司却不会做什么具体的业务，要做，也是在韩俊的指示下作。 　　苏维康跟韩俊合作了一年多，对这个滨海的少年有多大的能量，心里十分的清楚，而且正是因为跟韩俊合作，他的绿石馆在香港的生意非常的不错。 　　次此韩俊虽然没有带多少现金，甚至用他的绿石馆做抵押来收购这家投资公司，但苏维康一点都不担心。韩俊可是有着一座铜矿的，只要一直攀附在韩俊的周围，他甚至现在关掉绿石馆，每年吃韩俊给的分红也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了。至于管理这个投资公司，韩俊说的更是简单：“不需要你做什么业务，有业务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你可以从里面拿千分之一的提成算作劳务费。” 　　千分之一看似很少，可投资公司所做投资的金额以及收益，数目惊人，仅仅千分之一，便十分的客观，而且看韩俊的意思，似乎他有不少稳赚的投资项目呢…… 　　至于今天发来的这个传真件，就是让韩俊把收购款汇过去。而韩俊的一番解释，也让老朱知道了韩俊前段时间不声不响地跑了一趟香港，而这个投资公司，就是他三天来的“杰作”。 　　对于韩俊各种诡异的做法，老朱早就习以为常了，除了摇头苦笑，感叹韩俊想法刁钻难测之外，也就默认了。公司有钱，账户又在韩俊手里掐着，不会出现被人卷了钱跑掉的意外，也就随他去了，至少目前看来，韩俊折腾是折腾了点，却从来没有干过赔钱的买卖。 　　既然韩俊想弄投资公司，老朱自觉地也不能落后，抽了个空闲，了解了一下“风险投资公司”的相关情况。 　　在他看来，这个风险投资公司，远比韩俊所说的要复杂的多，看做一种创业投资应该更为合适，虽然是由他们出钱，别人出力，却不是一种借贷资本，而是权益资本，通过持有被投资企业的股份来获取利益。 　　一般投资的对象，都是一些新兴的高新科技含量较高的企业，给他们投资风险高，但收益相当大，只是目标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 　　可韩俊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再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朱培江也对韩俊的这种做法深表佩服，因为在高科园内，大量的企业所涵盖的业务几乎都是跟高新技术沾边的。老朱暗自忖道“也许是因为韩俊在这周边跟诸多高科技企业接触下，才产生的想法吧？” 　　“谁让你这么鲁莽的？这么愚蠢的事情你居然能干的出来？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办公室里的田柏坤看着老老实实站在身前的弟弟，愤怒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韩俊秘密去香港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他无故失踪了三天的事情，有心人还是得到了些许消息。一直关注韩俊的田柏坤兄弟，自然位列这些有心人之中。 　　不过让他们吃惊的是，一个韩俊消失了三天，居然惊动了那么多的人，而且他跟警方的关系如此密切，实在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后来经过一番思索才想通此节，毕竟韩世鹏在刑警队工作过多年，有些人脉也是正常。 　　只是得知了警方的反应之后，田仲坤表现出来的一丝不安被敏感的田柏坤捕捉到了，一番追问之下，他得知了原因。 　　月初，弟弟居然背着自己，命令二虎的几个手下破坏了给韩俊运矿石的车队里的几辆车。 　　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让田柏坤哭笑不得，虽然田仲坤说既然于长胜快走了，他想看看韩俊的反应。 　　但田柏坤却知道，现在对于韩俊只要盯紧了他足以，此时根本不是找场子的时候，相对于弟弟，田柏坤隐忍的功夫要到家的多。收购毛纺厂多支出了四百多万，此时名下还有两个依然在建的楼盘，眼下，他正筹备着拿下几块新地，对于他们这样的地产商来说，尽可能多地拿到土地才是王道！此时跟韩俊不管是正面冲突还是暗地下手，根本就不是聪明人应该干的，至于如何“炮制”韩俊，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却没想到田仲坤居然忍不住去找他的麻烦。 　　怒其不争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干会引起他的警觉？我道韩俊怎么突然无缘无故失踪了几天，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你知道他去干嘛了吗？看到警方的反应了吧？他的靠山还没走呢！” 　　“我……哎！”被问的哑口无言的田仲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那小子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办事儿的那几个兄弟呢？”田柏坤问道。 　　“完事儿就让他们走了，等风头过了，再让他们回来。”田仲坤解释道。 　　“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讲究一招毙命，你这小痞子的作风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我错了。” 　　“好了，这事儿不要再提了，你给我消停点。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不是咱们生意人应该干的！”最后，田柏坤严厉地告诫道。 　　只是田仲坤心里十分不以为然，暗道：“当年你下三滥的时候怎么不说了，这会儿又来说我。” 　　斥退了老二，田柏坤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转过去望着窗外，凝眉思索了片刻，拿起了电话，一个个的号码拨了出去，又是一通安排。 　　只不过，不管是田仲坤还是田柏坤自己，都没有想到，实际上韩俊已经做出了反应…… 　　从接到那份传真开始，韩俊的行踪变的相当的诡异，老朱看来似乎他正在筹备着什么项目，原以为他会接触一下高科园的那些高新技术企业，可实际上，韩俊并没有类似的动作。 　　与之相反，韩俊不仅没有与任何企业单位联系，而是一方面着令卫青元大发招聘广告，高薪搜罗经营人才，另一方面，却派出博物馆大量的业务员调查市场，并着重指出，搜集滨海市繁华地段商铺出租信息，而且，他要的非常急。 　　招聘人才在老朱看来非常的正常，公司规模扩大，需要大量的中层领导来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可调查店铺信息就有些让他摸不到头脑了，这些事情，跟风险投资公司完全不沾边的呀。 　　可一切的迹象都表明，韩俊似乎要着手打造一些实体的店铺。 　　“难道……他要把博物馆经营到市区去？”任谁都不难产生类似的想法。 　　但是，真的当一份份房屋信息汇集到韩俊的手里的时候，韩俊又偃旗息鼓了。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丝毫跟不上他跳跃式的思维，不用说手下的一帮员工，就连老朱等一众高层也是一头的雾水。为今之计也只能韩俊怎么说，他们怎么干了。 　　看到这种情况，老朱头晕不已，按照他对韩俊的了解，每当韩俊准备上一个新的项目的时候，无不是干净利索，想到就干，从不拖泥带水。不管是提前通气儿了的，抑或是他独自决定了的，都是如此。 　　就拿铜矿来说，即便别人都不同意他那么干，可韩俊想要那地方，依然自行拿了下来。 　　而这次他在香港成立的这家空壳投资公司，按道理来说，韩俊应该立刻着手投资的事宜，把手里的资金立刻盘活。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朱培江也知道风险投资公司如果不投资，主要的业务就是投资，如果把钱捂着不动，韩俊根本也没有必要去成立这个公司，可即便不是马上展开各个的项目投资活动，也应该与相关的企业进行沟通了。只不过，韩俊的做法完全出乎了老朱的预料。此时他所干的，根本都是些不相干的活计，甚至在他看来，还神神秘秘的样子。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所有人看到韩俊忙的不可开交，可却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而对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几乎都推给了老朱和金芳来处理。终于忍不住了的朱培江，亲自跑到高科园的新场馆，准备问个清楚。 　　可到了韩俊的办公室，老朱傻眼了，韩俊并没有胡闹，也没有闲着，他的确在忙活投资的事情，只是他所投资的项目，让老朱有些……纠结。而问起他为何要如此的时候，韩俊却说了一句：“这个，可是万全之策！” 第五十章 史上最怪异的风险投资方式 　　不顾天气的炎热，满腹疑虑的老朱乘车奔赴高科园的新场馆，见到了韩俊，此时的他却正在忙着打电话…… 　　见老朱进来，韩俊给了他一个稍等的手势，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讲着话：“这事儿你可得我给盯紧了点，恩，恩，很好……这样，你从那边多找几个师傅，让他们尽快带着设备过来，价格我都查好了，就按照我发给你的那个跟他们谈，啊？不会不会，这个价格我已经加了10％他们不会吃亏，要是他们拒绝那绝对是脑子进水了。香港的够呛？香港的够呛你就从深圳找嘛！你手下人也不少了，都派出去，别让他们闲着。恩，营业执照你在那边先办好了，这边的我来解决，关键是人要尽快过来，我这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嗨！你别找老板，人家都是老板了，你怎么跟人家谈？找手艺好的师傅！才几个事儿呀，呵呵！好，那先这样吧，正好，朱经理过来了，我回头再打给你吧，还有个重要的任务的，这会儿时间还在，先把刚刚我交代的那几个事办完再说。尽快啊！好了再见！” 　　放下电话，韩俊冲老朱微微一笑，说道：“朱叔，有事儿？” 　　心里本就有些疑惑的朱培江见韩俊神色亢奋，那丝疑惑更重了，刚刚听他又是香港又是深圳的，问道：“刚刚那是老苏？” 　　韩俊点点头道：“是啊，是老苏，交代他点儿事。” 　　“小俊，我问问，你那个投资公司怎么也没下文了，光把业务员都撒出去干嘛？现在咱是旺季，两个场馆我现在一个业务员都抓不住，逮哪个哪个问我说你给安排了任务，怎么个情况呀？”老朱带着一丝埋怨问道。 　　韩俊哈哈一乐，说道：“嗨，朱叔，正因为博物馆是旺季才用不到那么多业务员，要石头的他们自然会上门来买的。把业务员撒出去，可不就是为了投资的事儿吗？” 　　听他说起投资，老朱笑了，问道：“你可是风险投资公司，人家都找那些高科技的项目来做，你撒了业务员出去，他们级别够跟人家谈吗？” 　　韩俊却不以为意地说道：“谁说要投资高科技了？我还就不投资高科技了呢。这投资不就是为了回报吗？来，朱叔，看看我准备投资的这几个项目怎么样。” 　　说着，韩俊把手上几分文件递给了朱培江，一年多的操劳加上年龄愈大，老朱的眼睛也有些花了，为了对付文件上那细小的文字，他带上了刚不久之前配的花镜。 　　可一看之下，老朱傻眼了…… 　　“三家眼镜店！？三家美发厅？一家美容院？一家溜冰场？两家文化用品店？老天！小俊这些项目就是你准备要投资的？这些东西你都懂吗？风险投资公司有投资这个的？一家还不够你居然整出这么多来？”看着一份份文件上面的规划，朱培江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风险投资，一般指针对新兴的产业，目标客户群也是那些企业家，可韩俊倒好，他所罗列的这几个项目不是新兴的不说，而且居然都是实体店铺，虽然到现在老朱也明白了前段时间他为何要大量搜集出租店铺的信息，原来是为了这些事，可对于铜矿和博物馆来说，这些项目的收入如何能与之相比？还不如再次扩大铜矿的产能来的合算呢！ 　　这叫风险投资？即便老朱不知道风险投资公司的具体运作方式，可用膝盖想也能明白，韩俊这种搞法要是被别的投资公司同行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韩俊颇为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朱叔，厉不厉害？” 　　一头黑线的朱培江顿觉脑子有些发胀，摘下眼镜，揉了揉额角，他的脑袋现在有些犯晕，无奈道：“小俊，有钱也不能这么折腾啊。钱你是够了，咱这个就不说了，你现在上这些项目，你有时间和精力去管吗？而且你弄这些小店，什么时候能回本？什么时候能盈利？你……太鲁莽了。” 　　韩俊以往的眼光，让他们一直走在同行的前面，这一点让老朱深深佩服，可显然他这次搞的这些东西实在太基层了，并不是没有人来涉足，而且，所涵盖的方面太多，出了美容院和美发厅沾点儿边，其他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就算公司要多元化经营，也没有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搞法。 　　说实话，此时的老朱，心里渐渐升起一阵失望。 　　“朱叔，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韩俊说的毫不在乎，走到老朱的跟前，接过他手里的花镜，指着它问道：“朱叔，你这个镜子是在哪配的？” 　　“亨得利啊。”老朱答道。在滨海，市民配镜一般只去亨得利这家国营百年老店，信誉和质量都过得去。 　　“得二百多吧。”韩俊摆动了一下，抵还给他。 　　“四百六。”翻翻白眼儿，老朱现在身价也是百万，跟韩俊没工夫换房子不一样，他已经在市区购入了房产，一家人生活水平实际比韩俊家还要高出不少。 　　韩俊耸耸肩，告诉他：“就你这个镜子，出去成本和相关费用进货最多50块钱。”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朱。 　　“啊？”老朱愕然，可立刻就明白了韩俊这话的含义，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么暴利？”上学虽然不多，可也能立刻算出这根本就是900％的利润！ 　　“那是自然。”韩俊笑到，笔记里记载了大量的暴利行业，眼镜业，便是其中之一，目前滨海只有亨得利一家成规模的眼镜店，几乎垄断了滨海市的眼镜业，其他的小作坊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即便它们卖的平价，也很难得到大众的认可，究其原因，它们在资金上规模上都无法与亨得利抗衡。 　　而眼镜市场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将不断扩大，扩大，再扩大，学生的课业负担愈重，需要眼镜儿的客户就越多，让这个行业有着极好的前景。加上此行业利润极其不透明，几乎是店家说卖多少钱就是多少。 　　韩俊所要上马的三家眼镜店，都是店面超过三百平米的大店铺，占据着包括中山路在内的滨海三个最为繁华的地段，装修都已经在进行中了。而且，他还特意嘱托苏维康，从香港请来最为专业的眼光师父，带着设备来滨，驻店，特聘为总经理。 　　名义上他们是老板，而实际上，这些店铺全部为韩俊控制，所得利润，分润10％给店长而已，进货渠道，如何经营，让有经验的人来做他们专业对口的事情韩俊根本不需要担心。 　　“那……那这个美容院和美发厅是怎么回事？”咂摸咂摸嘴，老朱也回过味来了，好吧，既然眼镜店赢利点如此之高，三个店如果同时开业，起码在气势上就不是一般小作坊能比的了的，再加上海鑫公司的财力，借助媒体从中造势，争夺这块大蛋糕是毫无疑问的。可另外的几个项目呢？ 　　“朱叔，什么人的钱最好挣？不就是女人嘛？爱美之心人皆有着，从香港请来的美容师，美发师，掌握着最新的流行风向，试问，全滨海能有几家店跟我们抗衡？”韩俊轻笑着说道。 　　那些爱美的少男少女，哪个不想让自己起码在外表上更受瞩目一些？光是“香港”名师这个噱头，就能让他们抢破了头！ 　　老朱对此却也是深有感触，自从家里生活好了起来，老婆对化妆品的热衷程度也成级数提高，老婆放在家里的瓶瓶罐罐数不胜数，而且用的极快，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老婆那数十平方厘米的脸上为何能容得下那么多的化学物质？ 　　他自己也暗自忖道“现在，已经不是过去，脸上抹个马牌凡士林就了不得的时候了……”看看那些在饭店里吃晚饭就掏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开始补妆的那些女人吧。 　　韩俊简单的两句话，就不难让他看出里头的商机无限。再看韩俊计划书上的店铺，也是大户型的开放式商铺，如果这些人都由苏维康从香港请过来，那个国际大都市的流行风向所造成的吸引力，几乎连他自己都想去尝试一下，更遑论后续如果加上大量的广告宣传所造成的效果了！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老朱几乎没有继续问下去的信心了：“好吧，不管是眼镜店还是美容院，我都接受了，可溜冰场要来干什么？” 　　这下韩俊更开心了，说道：“我弄来给自己玩的。” 　　“呃……”原以为韩俊还能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却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这么一句。 　　“哈哈，开玩笑的。”韩俊摆摆手，接着说道：“现在年轻人可以娱乐的地方太少了，夜总会那种地方不太适合大部分的年轻人，上一套好一些的音响设备，弄一个上档次点的市内溜冰场，会吸引很多年轻人过来的，现在露天的溜冰场不少，一碰上雨雪天就白瞎了。儿童公园有个废弃了仓库，我买下来了，很便宜，正在装修改改正好。老苏那边也在联系设备不出一个月就能营业。哦，至于那个文化用品店，呵呵，这个市场就更大了……” 　　老朱还是头一次听说风险投资公司会去投资这项项目，此时再看韩俊的计划书，每个业务的支出都不是很大。这几个店面同时铺开，花费了不到九百万。与日后的盈利能力相比，几乎是一本万利。 　　“可是小俊，你有人去经营这些东西吗？难道你准备自己去？”这个事情是老朱最为疑惑的。 　　韩俊却说：“谁说我要自己经营了，我出钱，别人出力给我看着，盈利一九分，我啥事儿不用管，多好，他们干的越好，自然收入就越多。要是以后他们觉得自己行了，翅膀硬了，想自己玩儿单飞，那也没问题啊。按照市价收购我手里的股份我撤资就行了啊？别忘了，咱搞的可是风险投资公司呢。” 　　“呃……”韩俊这么一说，老朱总算明白了，刚刚绕来绕去，是他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从他的经营项目上来看，根本就不是风险投资公司。 　　可是从韩俊所要的效果来看，他这搞的还真是“风险投资公司”的经营模式呢！选定投资目标，投入资金占据股份，协助别人经营，大量盈利，然后撤资出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只是韩俊并不是选择投资目标，他直接就制定了投资目标，而选择经营人罢了。虽然风投公司一般会占据所投资企业30％以上的股份，可韩俊占了90％，着实有些太黑了点儿。不过老朱却不介意，韩俊约黑，他们赚的钱就越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遑论韩俊所选择的这几个项目，盈利点异常突出，只要稍微有点儿眼光的人，就不会拒绝韩俊的这个提议而自动投入到海鑫公司的“怀抱”里来。 　　可这么看来，韩俊的这个“风险投资公司”恐怕是世界上最为怪异的一个了。 　　“小俊，那你准备都让什么人来……经营……管理这几个店？”老朱这个时候只觉得喉头有些发干，韩俊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实在让他太意外了。 　　韩俊说道：“像美容院、美发厅什么的，让老苏从香港那边选师父过来，他出了不少力，让他从里头赚点好处也是应该的。文化用品店、眼镜店、已经放出话去找有希望合作的人过来，他不需要出钱，只过来经营着就可以。至于旱冰场……”韩俊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都是些小孩儿过去玩，难免乌烟瘴气，没个强力点儿的人恐怕压不住，让冯涛过去盯着。” 　　“可你不怕……他们那个……贪墨？”老朱与韩俊一同经营了许久，对经营商的问题俩人在以前也经过多次探讨，关于内贼这种事情，是所有从业者最为反感的。只是韩俊对此根本不介意，笑着说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咱们海鑫公司这么多的人一个月轮换一次去各个店，我们叫驻店指导……”说道这里，韩俊狡黠的一笑。 　　“就你鬼点子多！”老朱哈哈一笑，可片刻，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忽而问道：“小俊，这些东西你以前就了解吧？” 　　“恩，没错。”韩俊下意识地点点头应承道。 　　“可你怎么现在才提出来，而且……还一下子提出来？”老朱紧接着问了一句。 　　心情大好的韩俊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可是个万全之策，我之所以这么干，呵呵，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啊。” 第五十一章 全面开花 　　海鑫公司博物馆的新场馆，装修的要比老场馆考究许多，设施上更是提高了一个档次，为了给前来参观的客人一个更好的环境，甚至连当时并不常见的中央空调都安装上了。 　　在办公室里，尽管是八月初的天气，却一丝暑气都不会进来。 　　只不过朱培江听到韩俊说起为何要把一个风险投资公司运作成这种不伦不类的样子的时候，他感觉，似乎这个空调的温度……有些低。 　　“我之所以这么干，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呀。”韩俊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万一？什么万一？”老朱奇怪于韩俊的神态，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韩俊问道：“朱叔，你知道前几天王昌明的货车被人搞坏了的事吧？” 　　朱培江点点头。这事儿他知道，警方还介入了，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红眼儿病的人在哪都能碰上，只要王昌明以后小心一些，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朱叔，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事后我回想了一下，王昌明他爹再怎么说也是吉戈庄的支书，王康泰被踩的灰头土脸，下届村长也没他的份儿了，这个事后，他敢蹦出来那是脑子进水，而且警方的反馈说，作案的人手法娴熟，动作麻利，几乎是在一分钟之内就完成了破坏，显然不是一般红眼病的人能干的出来的。王昌明老老实实做生意，并没有妨碍到谁，我想，显然是有人针对咱们铜矿。” 　　“什么？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听到韩俊的这种分析，老朱大吃一惊，眉头紧蹙，心下惴惴。可再看韩俊，很明显，他并没有说完。 　　韩俊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虽然破坏了王昌明的货车给咱们造成了一点影响，不过并不要紧，对咱们来说这种小打小闹的骚扰，就跟孩子闹腾一样，不过咱们却不能掉以轻心。”说道这里，韩俊不屑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现在几个盈利的项目，铜矿最大，博物馆次之，而这两块生意的目标都太大，不管他们以后用什么手段，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可牵扯了咱们的精力，闹的上下不安就没有必要了。这事儿已经报知了警方，让他们操心去。我想，咱们现在不缺资金，内部股的审批马上就能下来了，想融到大笔的资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才有了这个投资公司。” 　　老朱眼前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边说，两手铺开向外比了个分散的手势。 　　韩俊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化整为零，我选的这几个项目，都是以前想做，可自从咱们业务起来之后，回头去做那些业务实在没那个功夫去管理。这不前两天忽然想到这个投资公司，虽然挂着投资公司的名字，做法怪了点儿，但效果却是一样的。而且，这件事外人可不知道。朱叔你可要保密哟。” 　　说到这里，俩人相视一笑。 　　朱培江心下了然，就按韩俊现在的这种做法，如果每个店铺的盈利能力真如他所说的那么高，就算把现在他们所有的钱都投了出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铜矿每日的收益，完全可以抵消全公司的开支。 　　而韩俊接着又说道：“毕竟咱们还是人力有限，为了更好的筛选能参与进来的人，我目前只上了这几个项目，稳定稳定之后，后续还有更多的生意。呵呵，朱叔，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地位么？” 　　“啊？”韩俊跳跃式的思维让老朱有点跟不上。 　　“我们就好比那地主老财，这些生意，就是我们的地，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些好长工！”说到这里，韩俊笑了起来。 　　“好你个地主老财，不怕长工革你的命？”心结解开的老朱，顿觉舒畅，原本听了韩俊就此事缘由的一番解释还有些担忧，可此时看来，显然韩俊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耸耸肩，摊摊手，韩俊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欢迎啊，只要把我的钱加倍给我，随便呀。” 　　“哈哈！” 　　韩俊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一个有钱人的游戏，只要钱在他的手里，想怎么玩，都可以。就好比韩俊在笔记里看到的原作者的理想“以后有了钱，我买三十套房子，租出去，每天骑着自行车去收一遍房租。”道理是一样的。 　　他提供资金、场所、设备给自己看好的经营人员，他们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模式走下去就好，根本不需要韩俊操心什么。如果一定要让韩俊关心一下的话，那就是每个月轮换着派去“驻店指导”的工作人员。 　　像一个门店，如果生意好了，韩俊也难保经营人员会不会因为眼红而跟驻店人员进行勾结，可大面积、频繁的轮换制，很容易杜绝这种可能性，两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勾结到一起去，没点儿真本事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而韩俊把手里的资金一分散，不仅将这笔闲置起来的积蓄迅速盘活，还能带来更多的收益。这些店铺，在老朱看来小是小了点，但回笼资金的速度却是极为迅速的，而且明面上跟海鑫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家诡异的香港投资公司所注资经营的，实际上却几乎等同于海鑫公司自己在经营。 　　虽然付出的10％的营业收入有些高，但海鑫公司一来不用出人，二来不用出力，只坐等收钱，何乐而不为。根据韩俊的预计，这些门店要收回全部的投资差不多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全面进入盈利期。而到了那个时候，与铜矿一起，多翼齐飞，全面开花，那收益将大的不可估计。恐怕就算铜矿出了问题，也不会给海鑫公司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而那些对铜矿有些想法的人，想动铜矿，韩俊也能抽出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跟他们玩玩。 　　此时的老朱已经完全被韩俊的这个“多点作战，全面开花”的计划折服了，尽管前提是韩俊拥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做支撑，但并不影响他对韩俊如此诡异想法的佩服。指着桌上的一打计划书，老朱问道：“那你这几天弄的这些东西，进度如何了？” 　　老朱提到的这件事，是韩俊一直在关注的，就好像枪与子弹，发挥子弹的威力，首先得有把枪。韩俊说道：“速度很快，比白猛家的火锅店快多了，虽然地方大，最小也近两百平的门店，实际上装修起来要简单的多。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从香港那边老苏帮着请的六个设计师，人家早就开始动工了。估计人员一到位就能立刻开业，唯有旱冰场那边要慢一些，那地方实在太大，而且音响老苏也在帮着弄，他们那边的东西质量比咱这边也好，东西也全。” 　　“霍！这么麻利？”老朱惊喜道，没想到韩俊又一次偷摸儿干了一件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事情。 　　韩俊耸耸肩，不以为意道：“不麻利能行吗？不到俩星期就他妈开学了，以后白悦跟我一个学校，想出来还要看那丫头脸色。” 　　听他说起白悦，老朱却揶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白家的那丫头，你还用看她脸色？你是想这头自己出去玩，那头哄骗人家小丫头吧？” 　　“朱叔，不待这样的，这么难都被你看出来了？” 　　“对了，这事儿你妈知道吗？”跟韩俊开了一阵玩笑，老朱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韩俊点点头，“就咱们几个人知道，我派出去的业务员，都是交叉着来的，没个人的任务都不相同，他们也不知道详细的事情。” 　　当天回来，韩俊就把他的所思所想告诉了父母，让他欣喜的同时又带着一丝担忧，毕竟韩俊所说的那个“隐患”还没有查出来是谁。 　　“好，那我就放心了。这么着，如果你还有什么好项目，我那还有点钱，别客气啊。”老朱想了想，恬着脸说道。让韩俊乐不可支，点点头道：“行了，朱叔，少不了你那份。过段时间，还真能用上你呢。” 　　送走了，韩俊长出了一口气，实际上，笔记里记载的诸多暴利行业，还有一项让韩俊很是动心，只是他感觉赚钱则赚钱，但周期在韩俊看来实在太长，而且现在发展也是刚刚起步，等到九五年自己完全介入了计划好的那个行业之后，再做打算也是不迟，起码有着铜矿的支撑，他不需要捧银行的臭脚，看他们的脸色。 　　看了一眼桌山的一打计划书，韩俊微微一笑，自语道：“这下笔记里的那些买卖，可一项都浪费不了了。我还得感谢你们给我闹幺蛾子，要不然，我他妈还想不到用投资公司来的搞这些呢。” 　　对于笔记里那些诸多的买卖，韩俊是不会怀疑它们能否赚钱的，本来想对“低端”的诸如各类门店，韩俊如果不是以投资公司的名义，而是直接以海鑫公司出面，在效果上要差许多，至少会让它的所有投资项目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呢…… 　　抬头看看墙上的挂历，8月18日。韩俊忽然想到了笔记里“改变历史篇”里有件事情似乎就要发生在不久之后了。眉头微蹙的他想了想，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至少，给那人通个气儿吧……” 第五十二章 苏维康的任务 　　韩俊拿起桌上的电话，犹豫了一番。 　　笔记里记载的那条信息，不是十分的详细，似乎本来作者对那件事也不是特别的了解，据上面的记载，这是一个可以让中国在同行业里唯一一次领先全世界的机会，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疏漏导致功亏一篑，为他人做了嫁衣。那种感觉无异于相恋多年的漂亮女友却成了别人的新娘，任谁看到之后都不免扼腕叹息，韩俊也不例外。 　　只是“改写历史篇”的记载方式与“赚钱篇”的记载方式有着很大的不同，一个是点出历史事件，而另外一个则是具体的操作方法和发展前景。一个需要韩俊自己想办法解决，而另外一个则只需要照着笔记上按部就班的来就可以。 　　因此，孰难孰易，一目可知。 　　此时的韩俊只知道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别人做嫁衣而不自知，不能让他们将原本可以让中国在世界上扬威的机会拱手让人！所以，他要想办法让他们弥补原本应该出现的遗憾。 　　从笔记上的信息来看，或许只要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注意到这个以前被忽视的地方，就完全可以避免杯具的发生。不过让韩俊想不通的是，那个国家关注力度如此大的一个项目，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一点呢？ 　　可不管韩俊如何想不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联系一下他们，引起他们的注意。可至于怎么联系，联系上了又该怎么说，韩俊还没有往更深层次的地方考虑。虽然韩俊也知道，光是通过电话提个醒儿是远远不够的，他不相信规模如此大的一个公司没有一个人会想不到那个问题，仅仅电话联系的效果估计好不到哪去。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登门提醒他们一下，进而将他们说服。只是，此时诸事缠身的韩俊并不能亲自去，在他看来，通知一声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跟他们磨嘴皮子，韩俊觉得他可没那工夫。当然，他不能亲自登门提醒，可有人却可以。 　　因为海鑫公司是一个与香港合资的企业，为了能更好的与香港方面联系，海鑫公司专门开辟了一条专线，可以直拨香港的电话。 　　十几个号码摁下去，直接拨通了苏维康的移动电话…… 　　再次接到韩俊的电话，苏维康很意外，刚刚不是都说的挺全的了吗？ 　　“老苏，刚刚想起来，有件事，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了。”韩俊认真地说道。前几天去香港，老苏有悠闲的状态让韩俊感觉，这件事由他来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苏维康见韩俊说的这么郑重，也不由地重视了起来。当即应允道：“没问题，需要我去哪？” 　　他在香港的绿石馆生意不错，加上他原来做玉石生意，有不少熟练的工人和技师，加之有大量的业务人员协助，在香港，需要他亲自出面的时候并不多，而韩俊去了那几天，他几乎是全天陪同，有点事做也是很不错的。只不过韩俊要求的很多工作，他都可以派手下的业务人员去洽谈，但韩俊要求他亲自去，苏维康想来，这事自然不会是一件小事。 　　所以，他先答应，而后才问去干什么，这种态度让韩俊非常的满意。说道：“需要你去安徽。有一个电视技术研究所的地方，找一个姓姜的人，他应该是那里的总经理。据我所知，他们正在研究一个新的产品，你记一下叫……VCD，你去给他提个醒，让他们生产出样品来以后，赶紧去注册个专利。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们申请专利是你此行的最终目的。” 　　可听了韩俊这通没头没脑的“指示”，苏维康懵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韩总，那个……威希递是个什么东西？您说的那个研究所，又在安徽哪儿？”他根本就把“VCD”当成一个名叫“威希递”的产品…… 　　“呃……”这个问题让韩俊挠头不已，他怎么知道这个VCD是个什么东西？市面上从来没有见过，笔记里也语焉不详，就这三个简简单单的字母，他平常事情又那么多，哪里有空去关心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刚刚看到日历想起来，差不多最近那个所谓的VCD就被生产出来了，他怎么会让老苏出面？ 　　而至于那个什么“电视研究所”在哪，他更是不知道。 　　想了想，韩俊解释道：“那个VCD应该是个新玩意儿，挺厉害的，反正大家谁都没见过，但如果他们不申请专利，被外国人申请了，我们就会吃大亏！所以，你一定要去，至于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老苏，这是发挥你聪明才智的时候啊，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啊……”听了韩俊的话，苏维康瞠目结舌，他说了一顿跟没说一样，不就是让自己去找吗？可韩俊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信息的呢？而让自己去提醒他们注册专利又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苏维康略带疑惑地问道：“韩总，您为什么要提醒他们去申请专利？这个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吧？” 　　笔记里只记载了这三个貌似是一个产品的字母，对韩俊来说实在太抽象了点，而且，对于它日后所产生的经济价值，笔记里也没有提及，韩俊此刻忙着“多点作战”跟本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想让中国人吃亏。 　　而老苏这么一问，韩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拿出硬性命令来：“这事儿我自有考虑，你去让他们把专利注册了再说。这个最重要。” 　　而苏维康听韩说的含糊，却十分在意这个“专利”，经商多年的他立刻意识到，或许，里面的收益将大的惊人，而韩俊前两天来香港成了一个风险投资公司，那么…… 　　想到此处，心里突然一阵兴奋，问道：“韩总，我明白了！我这就动身！” 　　放下了电话，韩俊喃喃：“你明白了？我都还没明白呢。”不过他既然答应了立刻动身，韩俊觉得，国内招商引资大潮下，凭着苏维康香港投资商的身份，总会让别人重视一下的。说服一下他们应该不会成太大的问题。 　　如果苏维康亲自上门去提醒他们要申请专利，他们依然无动于衷的话，那自己去了效果恐怕也就是一样的了。“恩，各安天命吧，老子也算仁至义尽了。”耸耸肩，索性不去想它。 　　对于这个所谓的“VCD”里面所蕴含的收益，韩俊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对于这种新生的事务，一来笔记里并没有记载它的市场前景会多么的大，会带来多大的收益，二来凭着笔记上的只言片语对于韩俊来说实在太抽象了，就连“VCD”是个什么东西，都没有明确的记载，不管是外形，还是功能，韩俊都是一无所知。 　　或许原本笔记的作者是知道的，可韩俊却并不知道呀。 　　而韩俊之所以能感觉这个“VCD”是个“非常厉害”的东西，全因为里面记载着很明显的一句“在同行业领先全世界的机会。” 　　这句“领先全世界”可是非常恐怖的，韩俊绞尽了脑汁儿，在科技领域为人所熟知的项目里，也没听说过中国有哪个能领先全世界的，当然，四大发明除外。 　　而这个“VCD”居然可以做到这一点，怎能让韩俊不吃惊？ 　　如此看来，这个“VCD”一定是一个科技含量非常非常高的高新技术产品了。而在韩俊的心里，直接将“VCD”与航空母舰划上等号了。 　　对于涉足这样的一个行业，韩俊自认为自己那点儿钱，恐怕还不太够吧？而且那个什么研究所好像还是个国有企业，又不是本地的，能不能让自己参与进去还是两说呢。 　　尽管里头利润貌似不小，但韩俊并不动心，甚至觉得根本不值一哂，有了铜矿和诸多的产业，一个新生的高科技产品也不见得就比他目前的这些产业盈利能力大。 　　而且笔记里还有诸多的产业项目，韩俊认为那也足够自己忙活的了。远在安徽的那个什么“VCD”就当自己为国家做了点贡献吧。要是苏维康能成功地说服了研究算的工作人员，注册了专利，那样这个“VCD”的专利就是咱们中国人的了。再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节，韩俊也倍感开心。韩俊觉得这个专利，就跟商标一样，打上自己的烙印，别人想用想借鉴，就得老老实实地掏钱，要不然就告你侵权赔我银子。即便这钱不是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自然也不能落入外国人的口袋，再怎么说，肥水也不能流到外人田里去！ 　　交代完了这一切，韩俊也算放下了一个心事，就看苏维康的发挥了。转而想到自己目前正在操作的同时上马的这几个店铺，韩俊把冯涛叫了过来。准备面授机宜一番，原本打算选业务人员当驻店指导员的韩俊，忽然之间又改变了主意，手下这么多的人，如何更好的利用起来，才是关键！ 第五十三章 威希递的诱惑 　　接受了韩俊分派的这个任务，苏维康很是兴奋，他虽然远在香港，可海鑫公司这个合伙人他却是十分关注的，每当海鑫公司又上了一个新项目的时候，总会提前告知于他。 　　就拿前俩月从朱培江哪里收购来的海鑫公司名下茶园的那四百公斤绿茶来说，一经上市，在他这里几乎被抢购一空。香港的茶市，是以乌龙、普洱为主，但新产的这种绿茶以其独特的品质也大受一众茶客们的欢迎，各类茶室纷纷抢购，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他的这400公斤绿茶就被抢购一空，虽然花费了四十多万买来的绿茶价值不菲，却也着实让苏维康大大地赚了一笔。 　　只不过对于崂山周边其他茶园所出产的绿茶，在品质上，苏维康实在不太放心，凭着“物以稀为贵”，他吊足了客人的胃口。 　　而海鑫公司此时还兼营着一家铜矿，雄厚的经济实力让他牢牢地依附在了海鑫这个飞速向前的战车上。 　　他自己也知道，虽然名为海鑫公司的投资人，实际上他在人家眼里的价值也只不过是有着港商的身份。 　　但韩俊能够看重他，自然让他欣喜不已，对于韩俊所安排的这个“说客”的任务，也是尽心尽力。 　　在他看来，韩俊虽然说的语焉不详，可给他的感觉却是韩俊想介入这个行业，尽管他不知道这个“威希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他却是知道，不管是绿石、绿茶、铜矿，韩俊这个年轻老板的眼光还没有出过任何的偏差。 　　而这也给了苏维康莫大的信心，自己已经是风险投资公司了，韩俊让自己去跟人家谈，自然是想去投资了的。至于所谓的风险，凭着强力的老板，苏维康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苏维康心道，既然要去谈判，这个架势自然要做的足足的，带上他的三名助手，打着“香港百通风险投资公司”的旗号直奔安徽。 　　不过，韩俊交代的并不清楚，苏维康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研究所”在哪，安徽地域广阔，自然不能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找，那找到猴年马月也是毫无结果的，如果想要查询，省会城市合肥无疑是最好的第一站。 　　8月20号，他们下了飞机，苏维康就从当地车行租来一辆大奔，四人直接来到了省政府。政府工作人员对着一行四人的香港客商给予了极大的热情帮助。听说他们是准备来投资的，那热情劲儿更是让苏维康受宠若惊，毕竟，没有那个地方会拒绝像他们这样的客人。 　　并当即给出了他们一系列看起来非常有投资价值的项目，包括了工业，工业，商业等等。 　　苏维康原意不是如此，可架不住人家的人情，也耐着性子看起了他们提供的资料，或许他们运气真的不错，误打误撞之下，居然从那诸多的资料里发现，那个所谓的“研究所”就在合肥！ 　　只是原名“安徽电视技术研究所”已经改名为“安徽现代集团”，而那个姓姜的总经理，名叫姜万勐。 　　既然地点和名字都对，那么一定就是这里了。听说他们想要投资这个项目，热情的招商部工作人员，亲自带领苏维康一行人来到了合肥高新区的现代集团，面见姜万勐！ 　　此时安徽现代集团，正进入了VCD研发的最后阶段。自从92年姜万勐在美国举办的一次国际广播电视技术展览会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MPEG技术，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用这一技术，将可以把图像和声音储存在一张小光盘里！ 　　而在93年年中的时候，公司内部VCD可行性报告中，有这样的一段描述：这是本世纪末消费类电子领域里，中国可能领先的惟一机会。 　　姜万勐为此做出了详细的市场调查，得到了一系列的数字：1993年中国市场上组合音响的销售量是142万台，录像机的销售量是170余万台，LD影碟机100万台，CD激光唱机是160余万台。当时的LD光盘是四五百元一张，而VCD机的光盘价格却只有它的10％左右，因此可以预测，VCD机每年的销售量将会达到200万台左右。 　　有着极为看好的市场前景，让现代集团上上下下充满了信心，全力研发VCD，不过，大量的投入在短时间内却不会收到任何回报，从九二年伊始，到现在现代集团已经花费了高达六百多万人民币的研发费用。 　　到目前，捉襟见肘的研发资金已经让他们倍感危机，此时，必须有新的、大量的资金投入，才能保证产品的顺利研发。也只有让产品迅速出产占领市场，才能最快速度的回笼资金达到盈利。 　　国家支持的研发资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银行也不愿贷款给他们这种科研部门，而从何处寻找新的资金投入，姜万勐却苦于没有门路，只好四处寻找投资商，但收到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在投资商的眼里，这种研发很可能是一个无底洞，要么得到的回答是“我很欣赏你们的项目，但我的合伙人不喜欢。”要么就是“如果有其他投资公司投入资金，我们就跟进。”在要么就是“你们先做起来我看看。” 　　可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NO！”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一些堂而皇之的谎言罢了。 　　不过，姜万勐今天的运气似乎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努力感动了上天，这天上午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让他欣喜万分的电话，政府招商部的工作人员通知他，有香港的投资商对他们的产品十分的感兴趣！ 　　“苏先生，您看，这就是我们的研发组的最新产品，虽然是半成品，看起来样子有些丑，但等日后加载了模具外壳，一样会很漂亮的，而且，这种视听产品，全世界只有我们才有，您想象一下，现在的LD光碟要四五百元一盘，而我们这种VCD，只要四五十，消费者只需要花费极少数的钱，就可以享受到与LD机器相同的视听效果。它的市场前景是极为广阔的！”以前，在找投资商的时候，他根本拿不出什么产品，自然是没有丝毫的说服力的，可此时的姜万勐，见到苏维康四人，也顾不得VCD此时只是半成品，立刻将它取了出来，配合大量的数据文献，从技术上，价格上，给苏维康描绘出了一个美好的市场前景，加上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直把VCD夸赞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神奇产品，似乎只要他们投资，就一定会收到前所未有的回报。 　　实际上，当苏维康来到这里面见了姜万勐，直到听他详细的介绍完这个VCD之后，他心里也忍不住的震撼莫名。原来这个“威希递”是VCD呀！香港的大部分家庭，所使用的视听设备，一般是录像机加组合音响来搭配。LD机昂贵的光盘，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的起的，而录像机笨重的卡带跟小巧的光盘相比，又极为占地方，是以，哪个更吸引人？而且，就算是录像机，市面上常见的录像机，便宜的也要两三千元，效果也要差的许多。可根据姜万勐的描述，VCD这种可以跟LD机相比的产品，价格居然跟一般的录像机差不多。这种性价比，对广大消费者的吸引力是多么的致命？ 　　心里暗自惊讶：“韩俊的眼光……果然好的惊人！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的呢？” 　　“当然，我们不能光让消费者有枪却没有子弹，我们日后也会跟音像公司谈判，购买他们的版权，让每个家庭，都能享受到这种视听的盛宴！”姜万勐描绘并没有结束，在他一步步深入浅出的讲解下，苏维康心动了。此时的他，除了惊讶，更多的，便是激动！ 　　甚至让他忘记了韩俊当初交代的任务，当即同意为现代集团投资！ 　　见苏维康如此痛快地答应投资，姜万勐喜不自禁，转而问道：“谢谢你们能这么大力的支持，不知道，贵公司能投入多少钱？” 　　这个问题，当初韩俊为了能让他的投资公司有说服力，早就安排好了一众说辞。韩俊将百通风头的公司账户分成了两部分，一大一小，公司90％的资金，都在韩俊所控制的那个账户里，而苏维康账户里的钱，大约有10万美元左右。就像在滨海投资的那些门店，都是苏维康手下的人出面，而账户里有钱也增加了他的可信性。 　　只是关于投资如此大规模的科研生产，苏维康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看，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还有韩俊嘛！他可是拥有一座铜矿的大财主！ 　　旋即笑道：“姜总需要多少钱？我们便能投入多少钱！当然，作为风险投资公司来说，最合理的方式是分期分批的，想必这一点，您也一定有所了解。首期我们将投入十万美元，后期根据贵公司的需要，我们会逐步加大投资力度！” 　　“这个没有问题！”姜万勐得到这个消息脸上一喜，旋即说道：“我们当初也有所考虑，等产品研发完毕，将组成一个新的合资公司！” 　　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约定尽快就合同的事宜展开更详细的探讨，不过当苏维康要让他们在第一时间申请专利的时候，姜万勐的回答却让苏维康有些为难了…… 第五十四章 合作达成 　　实际上，风险投资公司若要选定一个投资项目，必须要经过详细而细致，甚至说繁琐的考察研究才能做决定，一个草率的投资决定，甚至会毁灭掉一个风投公司，没有哪个风投公司，会在被投资人一番天花乱坠的描述之后就会立刻做出投资决定的。 　　可苏维康就这样做了！ 　　对于这一点，苏维康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把所谓的调查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韩俊既然能让他来跟人家谈判，自然是已经偷摸儿做了一番调查了的。 　　可他根本就忘记了，韩俊当初说的，只是让他来给人家提个醒儿去注册一下专利，压根儿就没有说过任何要让他投资研究所的VCD研发！而他却…… 　　姜万勐见苏维康答应的如此痛快，大赞苏维康的果断，和眼光的长远！他对自己的产品有着极大的自信，而多日纠结的问题一朝解决，姜万勐的内心也是畅快无比。 　　至于苏维康答应的如此轻松，对于他们的经济实力，虽然百通风投不是多么有名的风投公司，但只要他们投资的钱到位了，一切就自有分晓，投资公司不会要求得到他们的核心技术，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是骗子的问题。在姜万勐看来，也没有一个骗子会骗到一个科研单位上，毕竟他们的收益，是要看后续的投资额的。 　　不过，对于苏维康提出的要让他当VCD样机一经推出，立刻注册国际专利的要求，有感于苏维康的好意，可他却有些不以为然。 　　“苏先生，现在是市场至上，我对我们的产品非常的有信心，我们前期的投入已经非常的大了。现在公司里上上下下最为关注的，是何时能回笼资金进而达到盈利的目的，而且目前现在的市场是个零！如此大的一块蛋糕，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吃下去才行呀。至于专利，我个人感觉意义不大。而且，国内专利也不是很成熟，如果要到国外注册，所需要的时间也会太久了点。”在当时，国内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还不是十分的重视，想要注册国际专利，必须要到国际专利合作条约（PCT）国申请注册才可以，而且效率低的惊人，如果等到申请完了专利再让产品面世，对这项业务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也拖不起，更不敢拖！ 　　苏维康听他这么说，不由的有些为难，毕竟韩俊早就交代过，让他们申请专利是任务的重点，如果仅仅投资了他们，他们却不去申请专利，自己这个任务恐怕也不能算完成，到时候少不得被韩俊诟病。 　　毕竟初次见面，苏维康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说服姜万勐。可旋即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立刻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签订下投资合同，之后在设法“胁迫”姜万勐就范，把专利注册下来。 　　在安徽一直待了近半个月，9月初的时候，第一台VCD的样机已经生产出来了。看着一张小小的演示光盘播放出九寨沟的风景片的时候，苏维康大叹VCD的奇妙。如此物美价廉的视听产品，它的市场前景几乎是不需要过多考虑的。 　　随即，当苏维康代表的香港百通风投，第一笔十万美元打入现代集团的账户上之后，姜万勐对百通风投的诚意和实力再无疑虑，毕竟钱都打过来了，行骗的可能性已经成为了零。只不过他们的就合同的问题，跟姜万勐代表的现代集团，产生了不小的分歧。而这一切，都是韩俊所不知道的…… 　　姜万勐的意思，是百通风投与现代集团共同出资一千五百万美元，组成一个新的合资企业，暂定名万维集团，取自合伙人双方的名字，姜万勐以技术和部分资金入股，占股权的59％，而苏维康所代表的百通公司以资金入股八百万美元，占41％。 　　苏维康觉得叫这个名字，总有点让他脸红的感觉，毕竟真正出钱的人是韩俊而不是他苏维康，但却不能现在说出来。而为了打消现代集团的疑虑和让他们尽快研发出VCD，他先斩后奏的，把韩俊预留的十万美金全部投入了进去，希望借此可以尽快签订合同。关于所占股份多少，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而且现代集团拥有技术的所有权，41％的股份已经不低。 　　在他看来，八百万美元对于拥有铜矿的韩俊来说根本就不是个负担，按照合同里约定分期分批的注资，苏维康估算着，这笔前应该在一年之内就可以全部到位。 　　不过，为了敦促姜万勐尽快去注册专利，苏维康执意要在合同里加入“必须事先注册专利后续资金才可以保证投入”的条款。 　　而这个问题，才是双方僵持的焦点。 　　姜万勐感觉，如果要去注册专利，完全没有必要，抢占市场才是第一位的，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测试机器，生产线的调整，广告的投入，市场的预热，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出人出力出银子，哪里有空去操作这件事？但毕竟苏维康手里挥舞着钞票，并且着重指出如果不尽快注册专利，后续的投资将无法保证，迫于投资商的压力，姜万勐决定做出让步。 　　他会派人去注册国际专利，但必须由苏维康协助，姜万勐认为，一个香港的风险投资公司，自然会经常与高新技术企业有过良好的合作，应该有这方面的经验。 　　可实际上，苏维康也是一头的问号，在此之前他也了解过如何申请专利的问题，发现在国内根本无法注册，而姜万勐让他协助注册，他又去哪注册去？ 　　不过，有句话叫“急中生智”，这“智”的来临，却是跟“急”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就在这种焦急的状态下，苏维康忽然想到，海鑫公司于美国的一家公司关系十分的密切，而且韩俊好像也跟他们的管理层有过交集，这事儿也办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申请专利，但非战之罪，实则无能为力，而韩俊有着这一条门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韩俊汇报一下。如此一来，专利的问题解决了，合同就可以顺利的签署。他也为百通风头做成了一单大业务，这可是一千多万美元的巨额合同呀。光自己的收益，就能达到近十万人民币，心里也是大感舒畅。 　　可当苏维康拨通了韩俊的手机，把情况汇报给他的，韩俊的反应让他惶恐不已…… 　　“什么？你去投资啦！？谁让你去的？不是光给他们提个醒儿就行了吗？十万美元啊！”听说苏维康居然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投资了那个什么VCD的产业，韩俊气的七窍生烟。虽然合同还没有正式签署，但十万美元已经打了过去，分明让韩俊骑虎难下。 　　苏维康慌了，原来韩俊只是想让他给人家提个醒，去注册一下专利。根本无意去投资这个VCD产品，本来他以为韩俊安排他去干这件事，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投资，敢情自己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完全误解了韩俊的意思。这可是八百万美元的投资，自己如此一来，直接就是把老板放在火上烤！ 　　韩俊的反应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让他根本不敢想象！没有哪个老板会允许手下的员工自作主张的乱搞，可他不仅搞了，还搞了八百多万美元如此巨额的投资，一时间，苏维康的冷汗浸湿了衣襟，结结巴巴地说道：“韩总……那边全都在等着您去签署那个投资合同，不过那个项目，市场前景真的非常广阔。” 　　“你跟他们谈的投如多少钱？”韩俊强忍着怒气问道。 　　“八百万分期投入……” 　　听到八百万这个数字，虽然气愤他自作主张，不过好在自己那几个店铺花费并不大，对于这段时间铜矿以及博物馆的盈利来说，八百万不算太难接受，大不了等那边稳定了之后，再逐步撤资，难度也不大。 　　遂说道：“这事儿先这么着吧，回头你把合同发过来，我回头派人过去。” 　　“……美元。”苏维康讷讷地说道。 　　“什么！？”韩俊眼珠子几乎都快瞪了出来，八百万美元？六千多万人民币？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投入啊，不跟自己打个招呼他就敢跟人谈？虽然这八百万美元对于韩俊来说不是不可以支付，但如此一来，将牵扯到他大量的资金。单纯为了一个“领先世界”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就付出了如此巨额的资金，韩俊简直是哭笑不得。 　　尽管合同还没有正式签署，可他还能怎么样？不签？十万美元都已经投入进去了。此时不签不是找难看吗？人家还能把那十万美元退给你吗？ 　　苏维康此时也有苦说不出，原来自己以为韩俊早就看好的项目，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好心办了坏事，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安，可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毕竟苏维康还有他自己都深信不疑的理由——VCD的市场前景！ 　　见韩俊态度如此诡异，苏维康也顾不了许多，将现代集团拥有着怎样的实力，VCD是个什么样的产品，而它又具有着什么样的市场前景，专利的注册需要韩俊的协助等一系列他半个月来搜集起来的信息一一的，详细的汇报给了韩俊。 　　听他竹筒倒豆子般地说完，韩俊也从一开始的愤怒，转而感到平静，进而放心，再到兴奋的转变。 　　“貌似！这个‘领先世界’的VCD还真是个很牛逼的玩意儿呀！”想到这里，韩俊当即说道：“合同的事情，我会派人过去的。我们帮着申请专利，我们出的钱多，想尽一切办法，把咱们的股权提高到45％以上！专利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第五十五章 安排 　　时间退回到8月底。 　　韩俊刚刚吩咐完了苏维康前去提醒人家申请专利的事情之后，叫来了冯涛。对于他手下的这帮人，韩俊感觉如果不加以利用实在太浪费了些。他这里不是慈善机构，养着一帮闲人难免被其他的员工搬弄口舌上的是非，而他海鑫公司也不是黑社会，此时冯涛召集的手下已经达到六十多人，放在滨海哪都不算一股弱小的力量。只是韩俊几乎没有用到武力的地方。那是最下乘，也是最不招人待见的事情。 　　经过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公司上上下下都平静的很，如果仅仅为了防备某些“可能”就如此闲置他们，不用说韩俊，就连他们自己也会闲出毛病来。 　　想到自己名下的这些产业，日后随着发展将越来越多，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正如调查飞鸿酒店一样，参与个调查之类的活动还是绰绰有余，而且本身这帮人就有着一定的武力，放在门店里当保安也是非常不错的。 　　当即决定，所谓的驻店指导，分成两个层次进行，一来，卫青元此次招聘的大批经营人才进行系统的培训之后放入门店盯着账目，而冯涛的这帮手下，韩俊决定单独辟出成立一个安保公司，让他们以保安员的身份进驻门店，一来可以负责门店的日常秩序和安保，二来还能从一个侧面进行监督，当然，这个监督的任务，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 　　冯涛对于韩俊的这个安排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他的这帮兄弟自从知道要加入海鑫公司这个在滨海市有名的待遇好的公司之后，一个个儿都是兴奋无比，没有人愿意当一辈子的小混混。能打的现在能打，上了三四十岁呢？还能在社会上混一辈子吗？对于他们身上的江湖习气，在冯涛一再责令下，不准在公司里显露出来。 　　只是一开始，韩俊把他们组织起来，加以培训，却只发公司没有活，难免让他们有些难受，可是冯涛把韩俊的这个决定通知了他们之后，立刻得到了他们的大力拥护，表示绝对不会丢老大的脸！ 　　而当他们得知，韩俊将开一个旱冰场，大量接纳他们到里面工作的时候，这帮小青年更是兴奋的没边儿了。一个既能玩，又能赚钱的工作，简直跟天上掉馅儿饼无异了！ 　　韩俊身边有着这么多的事情，给苏维康安排完了活之后，几乎是立刻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每天都是各个门店巡视一番，时不时地再去白悦家的火锅店去看看。繁忙，但也充实。 　　白悦自从按照韩俊所说的记账方法记录出入账目，并让白猛直接找到前期为博物馆提供建材的供货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账目胡乱的事情，只是二婶他们的脸色，不免有些不自然，言语间多有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时候，诸如“为富不仁”、“忘本”之意。 　　可白悦却知道，虽然哥哥说用于家里开火锅店的钱是朋友那里借来的，但三十多万的款子，他哪里有这么大方的朋友，除了韩俊，还能有谁？虽然是借给自家的，那也是韩俊的钱，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贪墨自己什么都不做吧。只不过，毕竟都是亲戚，对于她们的冷言冷语，白悦默默地忍受着，并不多话，也算给他们留足了面子。 　　对于她的这种处理方式，韩俊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多话。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滨大老生9月初开学，而新生报到比去年晚上几天，要在9月8号，对于韩俊来说，要忙的事情太多，不如延后几天跟白悦一起。 　　除了旱冰场，其他几个店铺的装修基本上已经进入尾声了。照目前这个速度，差不多九月下旬的时候，除了旱冰场之外的几个门店就可以同时开业。 　　而韩俊此时也开始着手与广告的策划，笔记里有着诸多的案例和方式作为参考，报纸、广播、电视广告，凭着王爽的关系，韩俊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劲就拿下了几个时段不错的电视广告，和几个版面的报纸广告。 　　至于与海鑫公司，抑或百通风投合作的这些经营者，在8月底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这种模式的合作，几乎是百通风投一放出话去，立刻从者如云，苏维康派来协助韩俊办理此时的几个员工，每天的电话几乎都要被打爆了，三四块电池倒换着用，才堪堪能应承起那么多的电话量。 　　根据韩俊的要求，他们从诸多想合作和的人里，选出那些有经营经验的，并且对此十分感兴趣的人进行了初步的筛选。 　　毕竟是经营一家实体门店，并非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参与进来的，一个毫无经验的经营者，即便是一个不错的行业，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盈利，这，是韩俊所不允许的，而且，除了美容院美发厅的经营者是老苏帮着选的，一家文化用品店说服了金英前来协助，剩下的他仅仅需要四组人马参与进来。是以，竞争是十分的激烈，而从中选优则是他们需要做的。 　　为了达到最佳的效果，老朱担纲起了这个重要的筛选工作，最终的结果也让韩俊比较的满意。三个眼镜店的员工，居然都是亨得利的老员工，有着丰富的同类工作经验，并且对行业内的规则了解的十分透彻，被百通风投高额的工资待遇吸引了过来。而让他意外的是，到这个百通风投所设立的三个名为“明视”连锁的眼镜店工作，居然可以拿年薪，着实让他们欣喜若狂。 　　另外一家文具店的合作经营者，虽然不是同类经营者，却有过独立开店的经验，只是他因为自己的店铺规模过小，当了解到百通风投的应征条件之后，毅然盘出了自己的店铺，加入百通。 　　当然，也亏得韩俊这些门店都是在他秘密策划下进行的，知道的人并不多。试想，如果让万小明那帮太子党知道了韩俊手里有这些买卖，岂能不想着加塞儿？要不是韩俊以“关系户进海鑫，合作伙伴那边不好交代”为由，海鑫公司会被他们安排进来多少人，那可就没数了。 　　也就在韩俊一步步调控着这些门店走上正规的时候，却接到了苏维康那个让他的心情如过山车般的电话，此时，已经是9月4号了。离白悦报到，仅有不到一个星期了。 　　当初韩俊给苏维康预留了十万美元的准备金，就是为了让他应付小额的投资，诸如店铺之类，他根本没有想到苏维康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去投资那个什么VCD，而且居然能凭着这十万美元就得到了对方的信任，一路把投资额谈到了八百万。 　　苏维康根本就没有控制这么大一笔资金投入的权利却谈下了这么大的一笔业务，这个结果让韩俊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通过苏维康的一顿解释，韩俊也明白了，如果不是苏维康凭着香港投资商的身份，和那十万美元，人家也根本不会搭理他，更遑论劝说他们去注册什么专利，而其据苏维康的汇报，在国内也无法注册国际专利，试想，如果不是他投入了这十万美元以投资商的势头强制他们注册，即便苏维康按照自己的指示给他们打了招呼，结果也是一样的！ 　　就此事的结果而言，虽然通过苏维康的一番描述，韩俊对这个VCD有了一个大体的印象，他做生意这么久，尽管只是通过笔记上的一些记载，却却练就了眼里。只听苏维康的描述，韩俊就不难发现这个的VCD的妙处。正如他所说的，VCD市场广阔的他不敢想象，一个物美价廉的试听产品，在国内人民生活水平逐步提高的现在，很容易就会击垮录像机市场，更为难得的是，如果注册了国际专利，那么这个产品外国人想要生产，就需要付给他们专利使用费！ 　　如此一来，这将不仅仅是国内市场这么简单了，国际市场被强力的VCD轰击开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即便结果很美，可苏维康的做法却不得不让韩俊进行一下反思。或许他是因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才彪呼呼地杀到安徽去跟人家谈这个投资，但如果手下每一名员工都这么来干，或者苏维康以后还会干类似的事情，那无疑会让韩俊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 　　这个VCD的投资市场前景不错，但如果他们如此随意的谈了一个垃圾投资，顿时就会让韩俊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即便有钱，也不是这么来折腾的！这次是八百万美元，下次就有可能是一千万。这种风头，必须要刹住！ 　　只是，苏维康此次出于好心，韩俊的话也不能太重，却严厉的告诫他，他的账户里将不再会有储备金，变相的剥夺了他独自洽谈投资的权利。 　　苏维康也知道此次自己的行为有些轻率了，对于韩俊的决定，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怨言的。不过韩俊虽然对他的行为作出了处罚，可后面的一番安排，又让苏维康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说出去，谁信？ 　　韩俊知道，统领手下的一帮员工，单纯的高薪只是凝聚他们的一种手段，另外，必须要做到有奖有罚，奖罚分明。苏维康虽然名义上是海鑫公司的合伙人，但却在韩俊的统一调度下行事。 　　此次自作主张洽谈大单的合同，虽然结果很好，但依然难逃惩罚，仅仅剥夺了他的准备金，算是功过相抵。另外也算给他提个醒，在跟老板意图相左的情况下，最好应该先问问老板的意思之后在做决定。 　　“这件事，先这样吧，但是我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听到韩俊仅仅是不再给小账户注入准备金，苏维康着实松了一口气，而他也不由地一阵后怕，好在这个VCD的前景看好，如果是一个他心里没底的行业，自己还以为韩俊同意了来投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毕竟他现在的经济来源，完全需要依附海鑫公司，如果惹恼了韩俊，直接把他给踢出局，他该怎么混？一年多来，平稳安逸又收入颇丰的行业已经让他完全离不开海鑫公司的支持了。 　　口中称谢不迭，道歉不断。 　　放下了电话，韩俊思索了片刻，合肥他此时是无暇过去的，既然现代集团已经有了一个整体规划，也就不需要他介入经营了。钱不是问题，凭着铜矿的盈利能力，韩俊有把握在一年之内让他们所需要的资金到位。 　　只是合同应该派谁去签署，则要仔细地考虑一下，思量了良久，韩俊决定再辛苦老朱一趟…… 　　而至于专利的注册，苏维康也提醒了韩俊，最好到美国去注册。可具体需要多少费用，以及所需要的时间，他俩都没有一个细致的了解。 　　既然在美国可以，不如去找找麦克代森。 　　只是韩俊还没有动身，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 　　“韩经理，一位姓孙的记者找您。”楼下的接待员彬彬有礼地说道。 　　“记者？”韩俊一怔，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圈儿，也不记得滨海媒体跟自己认识的记者里有姓孙的。不过既然是记者找上门来，最近又忙着打广告，跟媒体的关系搞好也是应该的，说道：“请他进来吧。” 　　“韩俊先生，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吗？”在接待员的指引下，那名姓孙的记者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走进了韩俊的办公室。 　　乍见之下，让韩俊有些吃惊：“呀！你是那个在日本的中国记者！”当时，满耳朵都是叽里咕噜的日语，唯有一个说中文的，自然给韩俊的印象十分深刻“你好，你好，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坐！” 　　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吩咐介绍员给客人上茶。 　　俩人坐定，孙林笑道：“冒昧来访请多包含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林，是新华社的记者……” 　　说着，韩俊了解到，原来他是驻日本的一名中国记者，暑期趁着休假回国几天，特地来滨海想给韩俊做个专访，本来在东京的时候，孙林就想采访一下韩俊，奈何他回国的太早，让孙林未能成行，多有遗憾。 　　听到要采访自己的消息，韩俊摆摆手道：“孙记者，这采访就免了吧。在日本能碰见你，也算他乡遇故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哟。” 　　孙林听他的口气，跟当初在日本面对日本记者的时候如出一辙，不免失笑，说道：“我一直很好奇，原本，我一直以为你仅仅是个作家，可今天到这里来，实在让我太吃惊了，你居然经营着一家规模这么大的公司。要我看，你可以算作国内最年轻的企业家了吧？” 　　显然，孙林在来之前是做了一番工夫的，而且海鑫公司目前在滨海来说，也是一个相当当的企业，不说别的，每次招聘广告上令人咋舌的高薪就够让它吸引眼球的了。 　　尽管市民对这个海鑫公司的具体业务并不清楚，但却知道，它名下有着滨海市两家实力最大的绿石博物馆，而且，能进入这个公司，就等于捧上了金饭碗，它的待遇，丝毫不逊色于外资公司，甚至比他们还要高上不少。 　　韩俊则谦逊地说道：“运气好而已，企业家谈不上，我就是一个个体户。” 　　孙林爽朗的一笑，原先对这个年轻人就十分有好感，此时真正面对面了，有着不俗的身家却一点不见傲气，孙林心下暗自点头，这种不骄不躁的性子实在难能可贵，可刚准备再就采访的事宜进行询问的时候，韩俊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了他一个问题。 　　“对了，孙记者，你在日本多久了？” 　　“三年多了吧。”孙林笑笑，答道。 　　“哦，对了，日本可以注册国际专利吗？”韩俊问道。 　　记者的敏感嗅觉，让他觉得韩俊不可能会问他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转而反问了一句：“韩俊先生准备要注册一个国际专利吗？” 　　韩俊耸耸肩，说道：“我只是想打听一下而已。以为你们媒体工作者，天天面对大量的信息，或许能知道的多一些。” 　　实际上，孙林在日本三年，对于专利的注册还真的特别去了解过，日本各种古怪的发明特别多，更有不少人极其认真的申请国际专利，即便他们发明的东西毫无用处，也乐此不疲。是以，有相关的报道的时候，孙林也关注过，只是在他看来，那些新闻也就当个笑话看看。 　　“些许皮毛，国际专利的申请，在国内做会比较麻烦，但像美国日本这样的PCT缔约国，申请国际专利可以直接通过PCT条约向一个国家或者几个国家发出专利申请，比非缔约国要相对简单一些，日本是可以注册的。”说完，孙林明显感觉韩俊的眼睛一亮。转而问道：“韩俊先生，看来您是有意要注册一个国际专利咯？能否透露一下呢？” 　　“这个PCT什么意思？”韩俊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接着问了一句。 　　孙林一囧，PCT他都不知道还如何申请专利？答道：“PCT就是专利合作条约，在缔约国一国就可以向一国或者多国提交专利申请。” 　　闻言，韩俊心下大定。至于VCD专利的申请，他本想找麦克代森，通过他们在美国注册，可听孙林说日本也可以注册，何必舍近求远呢？自己跟小学馆有着密切的联系，《柯南》国内的版权还在自己的手上，让他们协助现代集团的人在日本发起专利申请。 　　“呵呵，孙记者，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是什么东西，等申请下来了之后再说不迟，现在谈及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韩俊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透露他要申请的是个什么专利。 　　但从他的言语间，孙林不难猜出韩俊手头上有一种能申请专利的产品，这就更让他惊讶了，来这里之前他做过了解，韩俊所经营的这家公司，是以崂山绿石展卖为主的，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属于旅游业的。而这会儿他要申请专利，还是国际专利，虽然孙林仅仅是个记者，但他多少也了解一些相关的信息，专利的申请能否通过，要看创造性、新颖性、实用性。 　　首先，它必须是全新创造出来的，而且要是新颖的，别人没有的，再就是它必须要实用，能应用到生产、生活当中去的。 　　日本人诸多的奇思妙想发明出来很多玩意儿申请专利，但能通过的却不多，究其原因也是因为这三点。 　　孙林此前了解过，韩俊已经在国内注册了“崂山绿石”的商标，很明显他对知识产权保护是很上心的。可此时韩俊要申请专利，难道是要把绿石给专利了吗？显然不太可能呀。 　　而韩俊看起来非常的有信心，却把孙林的胃口吊的足足的，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如果能知道韩俊手头上准备申请专利的这个产品到底是怎么样的，无疑是个大新闻呀！ 　　即便这个产品很是一般，可要看他的主人是谁，一个作家，一个企业家，一个少年作家加企业家！现在，难道还要加上一个，发明家吗！？诸多条件加到一起，孙林大叹这个少年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心里更加肯定了此次前来滨海收获一定不菲！ 　　既然韩俊不愿就专利的问题多谈，却不会阻碍孙林对于韩俊的好奇。 　　一个个问题汇集起来，却让孙林瞠目不已。他的家庭很一般，只能说比普通人稍微好上一点点。 　　可从韩俊高一发现绿石开始，到他高二因为觉的高中时间太紧无暇发展业务进而提前高考，并考上大学，再到他如何经营绿石，绿茶，又到随意的投稿小学馆被看中，改编成漫画。 　　尽管韩俊的办公室里有空调，可孙林额头的汗水就没断过，这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呀。他真的只有十八岁吗？可看看他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 　　待得孙林从韩俊的博物馆出来，抬头看看刺目的太阳，嘴里喃喃：“这稿子要是发出去了，有人会相信吗？” 第五十七章 就当是练手了！ 　　与孙林的一番沟通，韩俊心里对于专利的申请大体有了谱，一方面，他找来老朱，让他带着自己的授权书，远赴合肥去现代集团的总部去考察一下，没有问题就直接代他与之签订投资协议。 　　另一方面，他致电小学馆，希望他们能从中协助联系东京的专利管理部门，日后好派人过去递交专利申请。小学馆对于韩俊这个古怪的要求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答应了出面协调。 　　《柯南》销售的火爆也让韩俊在他们心目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对于韩俊的要求，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呢。 　　实际上，此时的韩俊对于VCD这个产业的关注程度，相比于专利申请来说是远远不如的。在韩俊的心里，这个专利如何申请，才是重中之重，原以为申请专利这种事情，苏维康出面就足够了，但从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其间的繁琐程度，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韩俊才明白，为何笔记上会记在了现代集团因为没有申请专利而为别人做了嫁衣。 　　正如苏维康所说的，此时现代集团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打市场，并非对知识产权保护意识薄弱，而是在国内无法申请国际专利，如果到国外申请，所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这样会严重延缓VCD上市的时间，致使资金无法在第一时间汇拢，从导致一系列的麻烦。 　　目前看来，也的确只有迅速占领市场，扩大销路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不过韩俊却比他们知道的多上那么一点点。就是这个专利必须要第一时间申请！ 　　“这个VCD……就算练个手了！”做出了妥善的安排之后，韩俊微笑着自语道。VCD是别人的专利，可韩俊的手里，却握着一项自己的专利呢！ 　　苏维康在接到韩俊的指示之后，为了避免后续再发生不可预知的问题，遂放慢了与现代集团合同洽谈的进度。 　　只不过他拖得了初一，可拖不过十五，三天过去了，苏维康迟迟不肯签订投资合同让现代集团上上下下焦急不已。虽然在他前期投入的十万美元的支持下，VCD的样机已经成功地制造了出来。 　　可后续资金不到位，他们根本无力展开生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奈之下的姜万勐直接找到了苏维康询问事情的缘由，并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签署合同，他的那十万美元就打水漂了，而他们也将重新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当然，姜万勐也只是说说，此时除了眼前的百通风投，他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投资商，即便找到了，从洽淡到真正注资的那一刻，所需要的时间也不会受他的控制。 　　他急，苏维康更急，无奈之下，只好说出了实情：“实际上，我并不是百通风投的老板，只不过是负责洽谈投资的，所能控制的资金也只有十万美元，不过请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我的老板已经得知了此事，他应该正在赶往合肥的路上，相信最多三天，就能过来签订合同的。” 　　听苏维康这么说，姜万勐惊讶无比，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苏维康居然不是老板，只不过不管他怎么问，苏维康都不再就他的问题给予任何回答。“多说多错，不如等韩俊的人来了再做打算吧。” 　　不过好在第二天，朱培江就带着韩俊的授权书来到了的合肥。现代集团方面惊讶于百通风投的实际控股人，居然是北边的滨海市人。可当朱培江介绍到百通风投名下经营着一家铜矿，并被他们查实了之后。 　　现代集团再无疑虑，当即与朱培江签订了投资意向书。而老朱则根据韩俊的授意，告诉他们，让现代公司派技术人员，连同苏维康一起，直接奔赴东京，找到小学馆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协助现代集团，直接在日本递交国际专利申请！ 　　见到朱培江来到合肥，苏维康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当天签订完了合同，他专门来到老朱下榻的宾馆，有些事情，他要确认一下…… 　　“朱经理，这次可辛苦你啦。” 　　“老苏，我哪有你辛苦，这事儿韩经理跟我说了，你干的很不错嘛！”朱培江笑道。 　　苏维康一听，讶然道：“韩经理没有生气？” 　　朱培江道：“你自作主张来投资，他当然生气了，不过好在结果不坏。哦！对了，我来之前，韩经理特别交代我要转告你。” 　　“什么事？” 　　“这次跟着现代公司的人去日本，你要好好盯着点日本那边专利申请的流程，所需要的费用，及时报知他，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不过，回来之后，他要你给他一个详细的报告，关于专利申请流程的。”仔细回忆了一下临出发时，韩俊交代的事情有无遗漏，老朱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事，苏维康点点头道：“好的，这个没有问题。那么，韩经理没有再说什么吗？” 　　老朱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惴惴，心下有些好笑道：“没有了，韩经理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事儿就不要再提，这会儿咱们都有劲儿往一块使，希望这个什么VCD能火起来。这样咱们也能赚钱不是？” 　　俩人相视一笑。 　　老朱对于韩俊的决定深信不疑，而苏维康则因为韩俊没有其他的责罚感到高兴。至于VCD能不能火起来，实际上苏维康比朱培江和韩俊要明白的多！就连他自己，都很期待第一台VCD机下生产线的时候呢。 　　心道，无论如何，他要也成为VCD的第一批用户啊…… 　　九月的阳光不似八月那么毒，八号这天，凌晨还下起了瓢泼大雨，将浓浓的暑气暂时冲散。 　　而早上的时候，雨过天晴，因为夜雨，让九月初的天气甚至带了一点秋意，对韩俊来说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原以为今天白悦他们报道，要是下雨总会有些麻烦的。 　　叫来司机小李，直奔白悦家…… 　　“小韩，我们送她就行了，你看，老是麻烦你。”白长山有些不好意思道。 　　韩俊笑着说道：“白叔，客气啥？小悦东西多，你店还在装修，反正我闲着。好了，来吧。” 　　昨天晚上就接到白猛的“求助电话”，说他妈给白悦带的大大小小的东西让他咋舌不已，换洗衣服也就算了，还有那些被褥等生活用品，实在太多，最好找辆车过来。 　　韩俊也答应了张绍林，等他报道的时候，自己要一条龙来着，索性把公司的面包车调了过来，先接上白悦，再去接和尚。 　　白悦笑吟吟地跟韩俊一起搬着行李，告别了父母，朝着张绍林家驶去。 　　刚到了地方，就看见胖子大包小包的等在楼下，手搭凉棚翘脚眺望，直到面包车停在了他的跟前，张绍林都没有注意到。 　　“胖子，你傻看什么呢？”韩俊探出脑袋问道。 　　张绍林一怔，见是韩俊，而白悦也坐在后面冲他笑，这才发现韩俊坐的是辆面包车。故作不满道：“俊俊，你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你来接我，不做奔驰宝马也就算了，好歹弄辆桑塔纳呀，个破面包，太跌你身份了吧。” 　　这番话让韩俊哭笑不得，笑骂一句：“你彪了？看看你那些东西，我还想把车队的卡车调过来呢，就你这些东西，还奔驰，小面包能拉得了就不错了，还有你。” 　　可不是，张绍林带的东西，甚至比白悦的还多，还没待韩俊再说什么，白悦就揶揄他道：“张绍林，你东西怎么比我还多呀？” 　　“嘿！可怜天下父母心，少他妈废话了，你还不下来帮我搬？”张绍林挠挠头，一开车门把韩俊从车上拉了下来。 　　俩人嘻嘻哈哈地把他众多的行李搬上了车，这才掉了头朝滨大驶去。 　　一路上，张绍林不断地问这问那，滨大吃的如何？住的怎样？老师好不好？说道这些，实际上韩俊这一年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加起来能有仨月就不错了，他自己也不可能跟当初唐明给他介绍时的那么详细，只能就大体的方面给他说道说道。 　　只不过，当张绍林问起滨大有没有“压届”的情况的时候，韩俊则拍着胸脯保证，他这个“学长”无论如何也会护得和尚的周全。 　　见他明明年龄比自己还小上半个月，居然敢自称学长，张绍林又问道：“韩俊，滨大美女多不多啊？” 　　知道他好这口，韩俊想了想，点点头道：“有啊，不少呢，就像我们宿舍的刘亮，就是艺术系，他们系的女生，个顶个的漂亮，真没话说，另外，我……” 　　“咳……咳……”这个时候，白悦扭头望着窗外，似乎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韩俊赶紧住嘴，再看张绍林，那厮笑的就跟一个偷到小母鸡的黄鼠狼一般，恨的韩俊压根儿痒痒，怎么就上当了呢？要不是在车上，定要好好锤炼他一番不可！ 第五十八章 情敌？ 　　有了韩俊这个“老生”，带着白悦跟张绍林俩人，办起手续来驾轻就熟，8号这天，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跟韩俊当年最后一天磨磨蹭蹭来报到的情况不同，整个儿滨大旗帜招展，新生、家长、老生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 　　张绍林摸摸后脑勺，感叹道：“乖乖，滨大怎么这么多人？”他跟韩俊也不一样，早先暑假的时候就来踩过点的。只觉得滨大这个学校挺大的，报到的时候一看，人居然有这么多。 　　韩俊笑笑，答道：“滨大学生可是上万人，这是个什么概念，今年新生也得有个三四千，人能少的了嘛？” 　　张绍林点点头，可心里也有些纠结，这么多人一起报到，光去财务交费就够麻烦的。不过一路上，看着时常有相貌亮丽的女生走过，引得他驻足行礼，行注目礼。让韩俊哭笑不得，狭促道：“你怎么跟刚进城的似的？有你看的时候，先把正事儿办完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见他一脸猪哥样，白悦捂嘴偷笑，只是俩人都没注意，被韩俊带着七拐八绕，就先来到了财务室，此时前来交费的学生跟家长已经排起了长队。看着这种情况，张绍林眉头大皱，却见韩俊快步走向一人，亲热地攀谈了起来。 　　早就跟韩俊约好了的姜峰早早的等在了那里，一见他来，赶紧上来招呼。 　　“姜导，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一会儿我还要带他们去宿舍，这边你帮着给忙活忙活？”韩俊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事儿，行，没问题，你们稍等一下。”冲白悦与张绍林微笑点头示意，折身进了财务室。 　　当时一接到韩俊的电话，说是来财务，他就知道是帮着尽快缴费的事情，二话没说就应承了下来，当即挤到队伍前面，跟财务室里的会计交代了一句。顺利地让白悦与张绍林先行把费用缴上。 　　出了财务室，张绍林啧啧道：“行啊，俊俊，你跟老师关系这么好呀。” 　　韩俊耸耸肩，不以为意道：“嘿！要不然怎么敢罩着你呀。” 　　“扯！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付老师还这么有一套呀。”对韩俊的话，张绍林根本就不信。 　　“我说和尚，你不知道人都是讲究进步的嘛？” 　　三人一路说笑，顺利的拿到了宿舍的钥匙，男生女生宿舍楼，隔着一条街，距离极近，因为张绍林这厮的行礼居然比白悦的还要多，是以，在学生宿舍楼下，白悦对韩俊说道：“小俊，张绍林东西这么多，你先帮他搬上去吧，我的自己来就行。”在她看来，更需要帮忙的人是张绍林。 　　看她大包小包的样子，韩俊怎么会让她自己动手，遂说道：“大热天儿的你也别忙活了，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俩下来帮你把东西搬上去吧。” 　　白悦想想也只好如此了，看到别的新生行礼并不多，自己一个本地人，妈妈却给捯饬了这么多的东西，让她有些无奈。虽然不甚沉重，但一个人搬起来也太费事了，于是点点头，接受了韩俊的建议。 　　而听到能帮白悦搬东西“上去”，张绍林眼睛一亮，问道：“俊俊，滨大的男生，可以进女生宿舍？！”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对于他来说就实在太好了。 　　韩俊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成天都想些什么呢？就开学这一会儿，当当搬运工而已，才暂时开放的，要是都能随便进出，可不乱套了。” 　　“嘿嘿。我就是一问。”张绍林讪讪一笑，看他吃瘪的样子让白悦忍俊不禁。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吧。”说着，俩人肩扛手提，快步向男生楼走去…… 　　宿舍楼旁边的小路两旁，绿树成荫，刚刚下过雨也不甚炎热，白悦站在路边一颗梧桐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静静地等着韩俊俩人出来。 　　“这回跟他一个学校了呀，呵呵，也不错，不是吗？”想到自己从一开始非外地学校不去，转而慢慢接受了韩俊的意见，到现在直接考入滨大，看着校园优雅的环境，白悦也觉得或许这选择真的不错，如果考去了外地，不管是气候还是环境，适应起来真的能入在家门口这么自如吗？瞥了一眼脚下的几个包袱，就是一阵头大，这还是在滨海，要是去了外地，该多麻烦。 　　有韩俊在身边，几乎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操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悦心里就止不住的一阵甜蜜。 　　火锅店的装修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到那时候，一定要请韩俊成为火锅店的第一位客人…… 　　过了十多分钟，想的正入神儿的白悦，耳边却传来一句呼唤。 　　“你在等人吗？” 　　白悦转头望过去，一个相貌英俊，笑容和善的男生站在自己的跟前，个子比韩俊稍矮，皮肤很白，笑容很好看，让人一见之下，难生恶感。 　　点点头，白悦微微一笑，说道：“是呀。” 　　见她微笑，男生似是一怔，转而指着白悦脚下的行李，说道：“需要帮忙吗？” 　　“谢谢，一会儿我朋友就出来了。”白悦摇摇头，指了指男生宿舍的大门。 　　“哦，这样呀。”男生挠挠头，似乎有些失望，转而却是一笑，说道：“我叫林飞，新生，刚刚收拾完出来逛逛，看样子，你也是新生吧？” 　　“是呀。” 　　“我是法律专业的，你呢？”刚刚见到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俏生生地站在这里，宛若一朵出水芙蓉，只一眼，便让林飞如遭雷击。不可抑制地想认识她。虽然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可他却很有策略的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像随意地聊天一般，慢慢的套取他希望得到的信息…… 　　“财会。”白悦答道。 　　“哦！”林飞点点头，心道原来是会计专业的，这样一来就好办了，旋即笑道：“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不知道有没有幸得知芳名呢？” 　　对于类似的搭讪，白悦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尽管林飞样子并不让人讨厌，说话很有礼貌，也很有分寸，很难让人拒绝。白悦却只是笑笑，并不接茬。 　　可她的笑容，却让林飞愈发不想就这么走开…… 　　“白悦，他谁呀！”林飞刚待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男生楼走出一个大块头，口气不善地问道。可林飞心里却是一乐，并没有理会说话的那个大块头，笑着说道：“原来你叫白悦呀。” 　　没接林飞的茬，白悦问道：“韩俊呢？”见是张绍林出来，可朝他身后看去，韩俊却没有跟着一起出来。 　　“他碰上几个熟人，拉着他聊天呢，马上就出来了。”张绍林说着瞥了林飞一眼，眉头微皱。 　　刚刚在韩俊的帮助下，张绍林把东西往宿舍的一堆，占了个床铺，简单的跟舍友们一寒暄，俩人想到白悦还在外面等着，就出来了。张绍林的这个宿舍跟韩俊同楼，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韩俊的舍友也在忙着接新生，多日未见总少不了一番寒暄，张绍林就先出来了，却看到一个男生在跟白悦说话。毕竟白悦是自己兄弟的女友，此时的张绍林对于任何想接近白悦的异性除了韩俊之外都抱有一定的敌意。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认识他？”张绍林一偏头，示意林飞，问白悦。 　　白悦摇摇头：“不认识，一个挺热心的新同学。” 　　“你男朋友？”林飞依然是一脸微笑，也问白悦。 　　还没等白悦说话，张绍林就先开口了：“你查户口啊？该不该你事？” 　　白悦悄悄地拉了拉张绍林的衣襟，示意他说话不要那么冲，毕竟林飞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对于张绍林的话，林飞目光一闪，面对这个比自己高出大半头的壮硕学生，说话又充满了十足的火药味，他却一丝惧意都没有，只是耸耸肩，说道：“同学，不要那么不友好嘛，呵呵，我只是问问。” 　　“嘁，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林飞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着恼，冲着张绍林微微一笑，也不多话，转身离去。 　　片刻，韩俊出来了，可他身后，却跟着四五个男生，哄笑阵阵，显然闹的正欢。 　　“和尚刚刚已经见过了，这就是白悦。我女朋友。”韩俊介绍到。 　　“哇！”见到白悦，韩俊宿舍里的几个兄弟俱是吸了一口气，登时惊为天人。 　　几乎同时喊道：“嫂子好！” 　　这句“嫂子”却把白悦闹了个大红脸，就连韩俊在也一边讪讪，搓着手说：“瞎闹，瞎闹。” 　　“哇，没想到嫂子这么漂亮，我说老大有这么多女生追都毫不动心呐，敢情是心有所属呀？”张炜叹道。 　　他们几个比韩俊积极的多，为了避开返校的高峰，他们几乎30号就到达学校了，而接新生也是他们所期待的。只不过他们热乎劲儿是有，可只身来报道的女生却是不多，哪个不是家长陪着，想表现也得有机会呀。 　　巧的是，多日未见的韩俊，居然出现在了新生宿舍楼，一问才知，原来是个老乡帮忙，原本这也没什么，可韩俊无意间说起自己女朋友还等在外面，不能多耽搁要赶紧去帮忙的时候，哥儿几个可炸了锅了。 　　这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呀，对于韩俊的“感情生活”，他从未提及，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问，一直以为，韩俊会在那众多的追求者中选出那么几个培养培养，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 　　本来就没什么“机会”的他们，听说韩俊神秘的女朋友居然出现了，都想看看韩俊的女朋友到底长啥样子，纷纷起哄要去帮忙，韩俊阻拦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总不能他不走了吧？是以，被他们跟了出来。 　　而见到了白悦，几个兄弟顿时感叹不已，大赞韩俊眼光好，不由分说，七手八脚上前帮忙。 　　只是这样一来，倒让韩俊三人两手空空，却也乐得轻松。 　　他们肩扛手提把白悦的行李一抢而空，走在前面，还不时地回头做个鬼脸儿，韩俊无奈地笑笑，对白悦说道：“他们都是我舍友，人不错的，就是闹了些。” 　　“呵呵，他们这么帮忙，你可得谢谢人家。”白悦笑道。 　　“恩，一定一定。”韩俊点头道。 　　可白悦话锋一转，嬉笑地看着韩俊问道：“听他们说，你好像还有不少追求者哦。是不是呀？” 　　“扑哧。”韩俊还没说话，张绍林则在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凭着他对韩俊的了解，虽然高中的时候没看出啥，可现在看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韩俊都有招蜂引蝶的资本，是以他的舍友说韩俊有众多的追求者，他一点都不意外。 　　但这话要是从白悦嘴里说出来，味道可就有些酸了。 　　韩俊的脸色顿时一囧，不管是回答“是”还是“不是”，在此刻显然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答案，只有讪讪道：“你别听他们瞎说，都是别人起哄来的。” 　　“那你有没有动心呀？”白悦根本没理韩俊的解释，不依不饶地问道。去年见他的时候不多，对于韩俊在大学里都干了些什么，她一点都是不了解的，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白悦还没有什么感觉，不过韩俊的出色，她相信不会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到，加上的今天他舍友这么一起哄，心里总有些酸酸的感觉。 　　天下或许有不吃饭的女人，可不吃醋的女人却是一个都没有的。 　　“这个……绝对没有。”韩俊挠挠头，认真地说道。 　　“哈哈。”在一边热闹看了个十足的张绍林再也忍不住了，看韩俊吃瘪的样子，他乐的前仰后合。只是他块头那么大，这一乐，倒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些滑稽的张绍林，也赶紧收了笑声，揶揄地看着韩俊。 　　引得韩俊怒目而视。 　　这么多人帮着收拾，自然要比韩俊俩人效率来的高上不少。只不过白悦所在的宿舍突然之间涌入这么多男生，着实把她的舍友吓了一跳。 　　一番解释之下。白悦寝室的女生们才知道，原来白悦有朋友是滨大的学长。简单的交流下，女生们的热情似乎也超出了韩俊舍友的想象，他们不仅帮着白悦收拾行李，顺道直接成了幸福的“壮丁”，被白悦同寝的女生指使来指使去，忙的不亦乐乎…… 　　安顿好了一切，为了感谢海子他们这么热心的帮忙，傍晚韩俊一个都没落下，直接带着他们一起去校外搓一顿。 　　对与韩俊的邀请，他们可不会拒绝。这种吃大户的机会，是一次都不能放过的。只是白悦觉得跟一帮不太熟悉的男生一起出去不太好，不如跟宿舍里新认识的几个姐妹多熟悉一下，就不跟他们掺和了。 　　韩俊回头一想，觉得要是带上白悦，还指不定被他们怎么揶揄呢。她不去也挺好。后来海子他们的表现，也证实了韩俊的想法，一个个听说白悦没来，尽显失望之色。 　　不过，推杯换盏之间，一桌子人喝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海子几人经过一年的“锻炼”，滨海的啤酒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的习惯了。 　　“张绍林，我高中时候最好的兄弟，以后我要是不在学校，你们可要多罩着点。”揽着张绍林的肩膀，韩俊说道。 　　“嘿！韩俊，还用的着我们吗？绍林，托个大，喊你声弟弟，韩俊你可能不知道，在学校里面可是这个。”海子比出大拇指，当先说道。 　　“少这个那个的……”韩俊摆摆手，话头却被张绍林抢了过去。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几个大哥说来我听听？” 　　而他们几个把韩俊在学校为数不多的时间里的那些“事迹”给他一说，张绍林也是目瞪口呆。 　　至于说到韩俊收到众多的“情书”的时候，张绍林也赞叹不已，直说“怎么没把白悦也叫来，让她也知道知道你在学校里是多么的拉风。” 　　引的一桌子人哄笑不已。 　　这一说到白悦，海子几个纷纷打趣韩俊道：“韩俊，你女朋友现在来滨大了，你平常还能这么轻松吗？” 　　韩俊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自己行踪诡异的事情，不以为意的笑笑，对于白悦，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刘亮却说：“老大，你可得看紧了点儿，嫂子这么漂亮，追求者估计不会少哟。” 　　“那一定不会少，今天上午的时候还看见一个呢。”张绍林一边夹着菜，一边把今天上午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哟，老大，你看见了吧。情敌这可就出现了呀。哈哈。”耿默狭促道。 　　“绍林，你还记得那小子的样没？我们去给他提个醒？”大鼓喝了不少，涨红着一张脸说道。 　　韩俊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嗤笑道：“消停会儿吧，你们几个，别对我这么没信心好吗？一个新生而已，嘁。” 　　显然，韩俊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五十九章 做好事，要留名 　　朱培江到了合肥之后，立刻将这里的所见所闻汇报给了韩俊，而韩俊确定了现代集团的合同确有其事之后，也对他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同时，要求他尽快返回滨海。 　　原本对于韩俊让他到合肥签合同的事情，朱培江还有一丝怨言，公司里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的了，茶园的整合正在洽谈的过程中，其他茶农对于海鑫公司要收购他们茶园的事情，报以了极大的热情，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但在这个当口，韩俊却把他发派到了合肥，让老朱颇感无奈。 　　可是，在看了现代集团的VCD展示，以及生产线之后，他的态度，立马就跟苏维康如出一辙了。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商业头脑的人，都不难看出这个小东西所蕴含的商业价值。 　　甚至对于韩俊让老苏去日本盯着专利申请的安排还多有不满，为何不让他去呢？这种见证成功的时刻，自己身不能至，心却向往之啊。 　　只是韩俊也有他的考虑，他岂能不知道茶园的整合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少了老朱，临阵换将，跟茶农沟通起来也会造成麻烦。 　　是以，老朱在签订完了复杂而缜密的合同之后，立刻返回了滨海…… 　　九月中旬，张绍林和白悦这届新生，已经奔赴潜艇学院开始军训，上个学期的成绩下来，或许是“挂柯南”真的起到了效果，张炜的马哲居然以61分的成绩通过了，让大家大感惊讶，韩俊因为有着姜峰的重点划取，成绩很顺利的全线通过。 　　只是回想起备考前那段紧张而纠结的日子，韩俊觉得，这个学期，是不是应该多在学校里待上一阵子好好学习一下了吧？再怎么说，这个学期要开专业课，对于营销，笔记里的实例非常之多，但理论联系实际的效果远比依样画葫芦来的好。 　　当然，他的这个说法，在同寝室的舍友们眼里，根本就是个托词。大家都认为，韩俊之所以会有着种想法，完全是因为他漂亮的女朋友就在身边，就算不为了陪女朋友，也要提防着别人挖墙脚吧？而且挖墙脚的人，似乎第一时间就已经出现了的。 　　尽管韩俊对他们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就连张绍林再内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他也无话可说。 　　但实际上，韩俊的公司已经走到现在，岂能是他想不管就能不顾的？ 　　9月15号这天，老朱抵达了滨海。为了省钱，他竟然没有坐飞机，而是乘火车返回。刚到公司高科园总部，连休息都顾不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找来韩俊。 　　对于他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法，韩俊哭笑不得，实际上如果他能早回来了一些，会争取更多的时间。结果从合肥奔赴滨海，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旅途又劳顿。就算韩俊看了，也难免有些心疼。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目前韩俊最为信任的人，除了金芳，就是老朱和白猛了。只是白猛毕竟太过年轻，诸如此类的事情，除了自己，还是要老朱出面来的更为合适些。 　　见他疲惫的样子，韩俊暗道，是不是应该从中层里面，提拔几个能力不错的人上来，协助一下他了。 　　当然，老朱这么急匆匆地找到韩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专利的申请正是按照你当初交代的，两步走，现代集团负责国内专利的申请，老苏带着他们的技术研发组的部分成员，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启程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跟小学馆那边的人接上头了……” 　　朱培江面带兴奋，口若悬河地介绍着VCD的巨大优势，又把签订合同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细细道来，听到专利申请已经提上日程，韩俊点头连连。 　　笔记里的记载，声称这个产品是领先全世界的机会，而根据老朱的描述，韩俊对着个VCD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原本以为是一个科技含量非常高的东西，但此时看来却跟家用的录像机、音响等是同类别的日用家电。这样一种产品，如果没有专利的保护，的确很容易给他人做了嫁衣，而此时专利的申请已经是正在进行时，韩俊心道：“这样一来，悲剧就不会重演了吧！” 　　“小俊，我算了一笔账，你想想，这东西一旦成了规模，那带来的收益将不可限量，国内的市场大的惊人，十二亿人口呀！除以四就是三亿家庭，不算损耗一家一台，这就是多少？而且，这个并没有把国外的市场份额算进去，凭着这个东西，在国外拼出一番天地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老朱兴奋地说道：“还有，小俊，你95年准备上的这个项目，不也是想推到国际上去吗？咱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学现代集团的模式，不管是专利的申请，还是国外市场的运作。对咱们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经验！” 　　关于开拓国外市场，是当初现代集团给朱培江描绘的蓝图，也是一个极具可操作性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不光让投资方的百通风投很兴奋，就连现代集团自己，也是极具信心的。 　　“喝口水，喝口水。”韩俊笑着把茶杯递了过去，这些事情他怎么会没有考虑？只不过这次误打误撞投资了VCD却可以提前让他接触到这些事情，韩俊也感觉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转而仔细的一看合同，百通风投所占的股份，已经达到45％，想来老苏也是做了一番努力的。 　　“呀！”见韩俊听到这个让老朱自己都兴奋不已的消息，却依然是一脸淡然的笑容，老朱不由地有些佩服起韩俊的城府起来，暗道这短短的一年，他就有如此的成长，的确令他惊讶。 　　可是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道：“小俊，你是不是早就打着这个谱了？怪不得当初你说想进军国际市场我还有些纳闷儿，你是准备怎么干呢，敢情你……想的够远的呀！” 　　“呃……”这可“冤枉”韩俊了，他当初可没想去学习别人的经验，只是朱培江这么一说，他倒正好就坡下驴，要不说起来自己为何这么热衷于VCD专利的申请，而朱培江说的也是实情，听说他们准备开拓国际市场的时候，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呵呵，这个事情先一放，现代集团那边下一步准备怎么做？”韩俊眉头一挑，问道。 　　既然专利的事情，自己这边帮着解决，那他们后续的操作，韩俊觉得也应该关心一下。 　　老朱说道：“这个你可问着了，要不我这么急匆匆地找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哦？说来听听。” 　　“9月初，现代集团样机一出来，实验效果非常的好，为了试水，当即就加班加点生产了1000台投放到了市场，你猜怎么着？”说道这里，老朱神秘的一笑。 　　韩俊笑道：“您就别卖关子了，说说。” 　　老朱却未答话，直接把手里的几份报纸一一打开来，递给了韩俊。 　　“划时代的产品？抢购一空？”看着安徽当地报纸，和新华日报长篇累牍的报道，无不证明着这个产品令人咋舌的市场前景。 　　“广告都没怎么打就有这样的效果？”可韩俊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 　　老朱点点头，说道：“是啊，要不说他市场前景看好，要是广告再一上，岂不是要抢破头？呵呵，哦，对了，就是因为卖的这么火，现代那边委托我，希望咱们尽快注入新的资金，他们已经筹备生产线了，而且，碟片的开发也在同步进行，版权的购买现代集团正在洽谈。” 　　“哦！”韩俊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这首批出现的VCD机居然就这么轻松的被抢购一空了。难道真有这么热心的消费者么？韩俊的直觉告诉他，里面或许有些问题，但是问题出在哪里，此时的他还想不出头绪。 　　思量了片刻，韩俊说道：“行，资金我会尽快给现代那边打过去。另外，通知现代集团那边，后续的资金会按月投入。” 　　“好的！” 　　在韩俊的一再要求下，朱培江带着无限的兴奋和旅途的劳顿回家休息去了，但他走后，“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的感觉一直困扰着韩俊，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好的感觉，韩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就在一个多星期之后，苏维康的一个电话，让韩俊明白了，当初，为何会有那种“有问题”的感觉…… 　　苏维康被韩俊派去盯着VCD国际专利的申请进度，头前办砸了一件任务，好在结果不坏，韩俊没有太怪罪他。而这次苏维康则学乖了，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自作主张。 　　此次跟着现代集团的技术组的工作人员来日本，名为协助，实则学习，既然韩俊让他回来之后拿出一份关于专利申请的详细报告，是以，无论他们取得了什么样的进展，苏维康几乎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现代集团的技术人员当然不知道，是苏维康的老板给他布置了“家庭作业”，对于一个如此热情的投资商，他们感到十分的舒心，有人帮着忙前忙后，他们也轻松，不是吗？ 　　而小学馆接到了韩俊要求他们协助的电话，也不敢有所怠慢，尽管在他们看来，一个作家突然要求去申请专利实在诡异的很。不过简单的询问过后得知并非韩俊自己的专利的时候，他们也释然了，或许是韩俊想借着他们的手，顺道给别人的帮忙的。 　　只不过，他们只是一个漫画社，并不是科研机构，几乎与东京的专利部门没有任何交集。对于韩俊的这个要求，他们所能给予的最大帮助也只是为苏维康一行人提供几位翻译，指明了门路，告诉他们，应该去哪里，至于怎么做，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而关于专利的事情，也并不是苏维康想象的那种，将技术报告以及产品说明一递交就能搞定，这么简单。 　　经过跟日本专利注册部门的一番沟通，苏维康了解到，国际专利的申请，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国际阶段，简单来说，就是在PCT缔约国递交国际专利申请，并接受他们的审查、批复的阶段。 　　而另外一个阶段，就是国家阶段，简单来说，就是你想在哪个PCT缔约国里获得这项专利的保护权。 　　从递交专利申请，到得到某国的专利授权，这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有可能是9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才能得到专利的批复。而进入国家阶段，那时间将会更长，最长可达30个月，虽然可以根据市场的情况及时调整是否需要得到这个国家的专利保护，毕竟像赞比亚这样的非洲国家，或许在短时间内，还没有立刻进入的必要。但所需要的时间，就有些太长了些，韩俊要是让他们获得全部一百多个PCT缔约国的专利保护，恐怕得好几年的时间。 　　这样一来，苏维康就有些为难了，总不能把自己栓在日本这么久的时间吧，可韩俊此次交代给他的任务，是让他回头给韩俊做一份关于专利申请的详细报告，如果不全程盯着，到时候出了岔子，韩俊又不满意了，自己该怎么办？该是递交玩了申请之后马上回国，还是在日本等到专利授权，的确是个问题。 　　当苏维康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便与现代集团随行的技术人员展开了交流。 　　“苏总，您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第一时间申请专利的原因了吧。”而就这个问题，现代集团的技术人员也十分的无奈。 　　的确，与如此长的申请时间相比，迅速占领市场，显得尤为重要。可苏维康始终认为，韩俊既然如此看重这个专利的申请，自然是的有他的用意的。 　　思量了一番，他建议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把申请递交上去。不是有个什么‘优先权日’嘛？” 　　是以，当到达日本的第三天，就在苏维康的主持下，递交了国际专利申请书，与之随行递交的，还有一众VCD产品说明和相关文献资料。 　　而这之后，来日本的一行人，几乎是每天都要到东京的专利申请部门关注一下进度。苏维康觉得，既然要作报告，那这件事情一定要加大关注力度，起码在样子上要做足了。 　　可是，就在他们确定了“优先权日”之后，不断“骚扰”日本专利局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苏维康庆幸不已的事情。 　　在专利申请递交之后的第五天，像往常一样，苏维康带着翻译只身来到日本专利局的时候，却发现在递交申请的窗口，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在跟工作人员争执着什么。 　　见到苏维康到来，工作人员指着苏维康一通解释，那四五个人看了苏维康一眼，脸上尽带失望之色，遂什么都不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本来苏维康以为只是普通的争执，可是见那工作人员指向自己，好奇心一起，便指使翻译过去询问了一下。 　　而工作人员的回答，惊出了苏维康一身的冷汗！ 　　日本专利局接受专利申请，首先要在这个窗口填写申请表格，而就在刚才那些人所申请的表格里，产品的名称居然也是VCD。本来，作为专利局的工作人员对于表格上填写的内容并不是太在意，因为有专门的审核部门来审核他们的产品。可是苏维康最近经常过来，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知道这个中国人每天都会过来问一下他申请专利的进展。虽然他是个门外汉，可工作人员也极有耐心的每天都跟他解释。 　　当工作人员看到刚刚那些人申请的同样是VCD之后，便告诉他们，这项产品，已经提出了专利申请，他们再次申请是无效的，因为自递交申请之日起，便会被称为“优先权日”，也就是说，再有同类产品提出专利申请，要优先考虑“优先权日期”早的申请人。是以，刚刚那帮人的申请是不会得到批复的…… 　　面对工作人员笑容可掬的回答，苏维康只感觉自己后脊梁有些发凉，如果不是韩俊尽早安排自己这帮人过来，被人家抢先申请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居然跟现代集团因为专利的问题扯皮了这么久，他心里就是一阵后怕，可进而却是一阵庆幸。 　　但是，苏维康也知道，国际专利的申请最终还会进入国家阶段，而目前居然有人已经开始注意这项技术了，让他不敢怠慢，赶紧致电韩俊，询问他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走…… 　　听苏维康把事情的经过一说，韩俊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有那种有“问题”的感觉，原来，那1000台机器是被别的厂家拿去解剖了！除了这个原因，韩俊想不出更好的说法来解释，VCD为什么没有打什么广告就在短时间内就被抢空！ 　　“很好！非常好！有了这个优先权日，授权专利只是时间的问题，剩下的事情交给现代的人去干吧！不过，你一定要让现代集团的人知道这件事！事情不能干到黑影里去！做好事，要留个名的！” 第六十章 扬名！ 　　从开学伊始，除了海鑫公司比较紧急的事情，比如需要韩俊签字的大笔资金的动用，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学校，天天不是按时上课，就是泡在图书管理查阅资料。这让他的一众室友大感惊奇也有些不太适应，惊奇的是，韩俊突然之间变成乖乖仔，没有跟去年一样动不动就不见了人影儿；不适应的是，平常六个人已经习惯了，就拿平常的娱乐来说吧，晚上熄灯以后，往往709的这帮兄弟都喜欢打打扑克，滨海最为流行的够级，正好六个人，而韩俊“常驻”宿舍，身为滨海人发明的这种六人扑克游戏，他总喜欢上手。再怎么说韩俊也是老大，几个兄弟不好意思不带他玩，是以，总会有一个人眼巴巴地看着…… 　　这跟他们想象的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当初韩俊表态要“好好学习”，海子他们还以为韩俊是因为女朋友在这里不得不做出的一番姿态，可此时看来，居然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而问起他为何如此，每每韩俊总是但笑不语。任你们怎么问，我就是红不说，白不说，什么也不说。 　　实际上，韩俊也知道，无论他怎么说，他们都会狭促揶揄，索性不予理会。 　　而临近月底的时候，韩俊接到了苏维康的那个电话，也让他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这下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当初老朱汇报给自己现代集团的事情的时候，他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就算他有着笔记里的提示，却也是大呼侥幸，这时间上要是再晚上那么一点，或许，结局依然会不可避免的成为一个悲剧，对于韩俊来说，也将会成为让他不可忍受的耻辱、笑话。 　　但他并不知道，之所以会造成这种结果，完全是因为苏维康提前投入的十万美元，加速了VCD样机的研发，进而导致了VCD首批产品的面世。 　　不过好在苏维康等人第一时间递交了国际专利申请，让他们占得一个“优先权”，而也正是得益于这个“优先权”才保证了专利申请的顺利进行！ 　　如此一来，不管专利授权何时能审批完毕，都不会影响现代集团的运作。 　　可这件事必须让他们知道，让他们知道是百通风投极力促成了专利的申请，同时，也要让他们知道，如果没有百通风投，他们的结局会异常的悲惨！ 　　当然，苏维康得到了韩俊的授意之后，也立刻展开了他自己的行动，这一次，韩俊给了他极大的自由发挥的空间，至于怎么说，怎么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韩俊认为，经商多年的苏维康是完全有把握把这件事干的漂漂亮亮的。 　　可韩俊并不知道，苏维康这次，又让他吃了一惊，只是这次，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孙林自从采访了韩俊一番之后，便结束休假返回日本，可关于这篇专访的稿子，他是写了改，改了写，总是觉得不甚满意。关键是韩俊这个青年的事迹太过虚幻，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假。 　　在采访韩俊之前，他不仅详细地了解海鑫公司，甚至也询问了不少海鑫公司的员工，他们跟韩俊可不一样，对于一个记者能采访他们，大为兴奋，对孙林的问题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也让孙林在采访韩俊之前就对着个青年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通过海鑫公司内部员工的表现，他不难知道韩俊才是海鑫公司最终的BOSS。 　　可是，回想一下韩俊的发迹，孙林实在无奈的很。 　　一个16岁的少年，怎么就迷迷瞪瞪地看中了崂山绿石，甚至就一门心思地认定那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海底玉”？ 　　好吧，就算他生性喜欢这种高雅的玩意儿，可后来绿石成名了，他怎么就又能想到要开绿石馆呢？这可跟一般喜好附庸风雅的人就完全不同了。这种商业眼光，让孙林十分怀疑他的年龄是否是被篡改过的。 　　而且，后来韩俊的每一个投资走向，都让他瞠目不已，虽然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却不是一般人敢涉足的，就拿那个铜矿来说，一个被普遍认定为矿尾的铜矿，他又力排众议趟了进去，结果却好的惊人。 　　不光是他的投资，让他不解的还有，在此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之处的韩俊，居然在92年的时候就投稿了日本的小学馆，他们的脚本还能顺利的签约，实在让孙林想破了头也得不出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还有，最关键的是，他的家世，并不是如孙林想象中的那么耀眼。这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如果韩俊家世优渥，从小就接受与常人不同的教育，或许还能说的通，可从小学到大学，韩俊都是在普通的学校接受与别人一样的教育啊。 　　“天才呀……”看着眼前被改的七零八落的稿子，孙林似是叹道。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韩俊本人对于记者的采访抱有一定的抵触心态，没准儿跟自己没说实话也不一定，可他既然能签约小学馆，日本那边对他的了解应该也不少，索性再去小学馆那边看看，问问他们对于韩俊这个“中国作家”有什么看法。 　　想到就做，孙林在日本稍作休整，便立刻奔赴小学馆。 　　小学馆方面接到孙林要求采访的请求，也照例派出媒体接待部门的工作人员代为接待，可对于孙林提出的问题，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无法给予详细的回答。从韩俊到日本，一直到离开，跟他接触最多的是他的翻译“大灰狼”，可他并不知道韩俊的底细，这种问题，最终还是要让相贺昌宏来回答的好。 　　“韩俊啊，他是一个出色的作家，不仅想象力让人叹为观止，而且思维缜密，他的作品，在日本现在大受欢迎，而且，在日本也有着他的大批的拥迈，我们很期待韩俊先生能再次来到东京，只是对于我们的多次邀请，韩俊先生似乎正在忙他自己的事业而无暇顾及。” 　　对于相贺昌宏的这段外交辞令式的回答，孙林倍感失望，不过，相贺昌宏却告诉了孙林一个令他激动不已的消息。 　　“或许我们对于韩俊先生的了解不够全面，毕竟对于他来说，我们只是外国人，不过此时在东京，韩俊先生的朋友却在这里，我个人认为，您去问问他们的看法，应该会得到您想要知道的一切。” 　　相贺昌宏认为，如果韩俊能够扩大知名度，对于他们的《柯南》日后敲开中国市场的大门，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补充，起码在造势方面，就可以省却很多的麻烦，也能起到更好的效果，一个名有望的作者书写的优秀的作品，岂不是一个很好的噱头？遂把苏维康此来日本的目的以及住处告知了孙林。 　　此时，苏维康刚刚把VCD的专利还有人要申请的事情告知韩俊…… 　　得到相贺昌宏的这个“情报”，孙林大感兴奋，早先就听韩俊问起过专利的注册问题，当初问韩俊，却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说有抑或没有，而此时看来，他的手里显然是有着一项专利的！ 　　“难道……还真要加上一个发明家的头衔么？”想到这里，孙林也不免失笑，可不管怎样，先跟这个“苏先生”见见面再说！ 　　得到了韩俊的认可，苏维康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不过，说起如何让现代集团这方面“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和韩俊所代表的百通风投此次提醒的重要性，实在让苏维康有些挠头。 　　多年经商的经验告诉他，“挟恩图报”这种的做法，总要做的不着痕迹才显得漂亮，否则只会让别人反感，落人口实。 　　如果他恬着脸地跟现代的技术人员说“那，你看，别人也要注册，幸好我们注册的早……”类似这种话，想来他们也就是一笑而过罢了。回去会不会说给姜万勐听都是两说呢。抑或一时间感到庆幸，转头就抛到了脑后，毕竟当时他们并不在场，根本没有印象这一说。 　　“该怎么让他们‘知道’呢？”正在苏维康绞尽脑汁儿想对策的时候，一个自称新华社记者的人找到了他。 　　别的没听清，可一听说“记者”俩字儿，苏维康的眼睛登时一亮。“对啊！这件事完全可以告诉记者嘛！”香港“狗仔队”的威力，苏维康可是见识过的，各种周刊，各种八卦，各种小道消息，几乎任何隐秘都瞒不过他们。 　　他完全可以把这件事的始末告知媒体，通过媒体将VCD专利的重要性通报全国！ 　　“苏先生是吧，我是新华社的记者，孙林，就您专利的事情……” 　　“哎呀！这件事情，可谓激动人心，又惊心动魄呀……”俩人一见面，没待孙林说出此行的目的，苏维康就鼓起三寸不烂之色，将专利的事情娓娓道来，整个儿过程，跌宕起伏…… 第六十一章 澡堂子里面不要卖拖鞋 　　“VCD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足以令我国在同行业里，领先全世界……据悉，当现代集团生产出来的首批1000台VCD投入市场之后，立刻被国内外的各大厂商抢购一空，却成为了解剖研究的对象。……通过对现代集团的投资商，百通风投的项目负责人介绍，当他们在日本申请国际专利的同时，便已经发现有同行业者，准备抢注VCD的专利，如果不是现代集团拥有一个头脑清醒的投资商，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综上所述，知识产权的保护，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如果有可能，或许将我国的四大发明注册专利，也是一个非常不错办法……” 　　当孙林采访完苏维康之后的第三天，新华社社办报刊《参考消息》上就对此做出了全面的报道，对于VCD这个产品，在现代集团生产出来首批1000台机器之后就通过了国家检测，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都对此作出了详细的报道。可是这次，孙林却从另外一个侧面对此时进行了评论。 　　与各大报纸乐观的态度不同，他着重点出了专利的重要性，猛烈抨击现代集团不注重专利申请的愚昧做法，却为他们有着一个“头脑清醒”的投资商而感到高兴。 　　实际山，从如此短时间内，外国企业就能破解VCD的技术并准备申请专利来看，这个VCD的核心技术并非多么的难以掌握，可正如一道美味的菜肴，或许原料都是非常的简单，却关键在于烹饪的过程以及佐料的配比。也正是因为它这么迅速的被破解，才更加突出了专利保护的重要性。 　　“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换做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而孙林的这篇文章，更是把申请专利，保护我国自主发明的这道“菜肴”，上升到了民族情感这一高度。笔刀锋利的孙林，又把整个儿事件的过程描述的惊心动魄，扣人心弦。此文一出，全国各大报纸竞相转载，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人暗自惊叹，有人大呼侥幸，而更多的人则是欢欣鼓舞，近百年来，中国可以领先世界的机会少之又少，而VCD的横空出世，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姜万勐自然是看到了这篇文章的，而当他致电远在日本的技术组成员的时候，得到了他们的确认之后，直觉得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时间被广阔的市场蒙蔽了双眼，让他只注重于市场，却忽视了自身的保护，这种做法无异于孩童持金过闹市。试想，如果此专利被抢注，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投入都将打了水漂！甚至打水漂都是轻的，他的那些投入，直接就相当于为别人“服务”了！ 　　当即指示，留两个人在东京暂时关注申请进度，剩下的人立刻返回合肥！ 　　正当他暗自庆幸这个突然找上门的来的百通风头为他避免了这场灾祸，准备好好感谢他们一番的时候，他接到了百通风投，真正负责人的电话！ 　　“姜先生，我叫韩俊，百通风投是我名下的产业。” 　　接到韩俊的电话，姜万勐完全没有怀疑他的身份，朱培江来签订合同的时候，本来他以为这个中年人才是百通风投的老板，但人家却明确地告诉他，老板没空过来。至于老板的姓名，姜万勐也知道老板姓韩。 　　“哦！韩先生，您好您好！” 　　“我相信您已经看到了最近关于VCD专利申请的报道了吧？”韩俊问道。 　　“是的，对此，我代表现代集团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姜万勐发自内心地感谢道。可韩俊并不在意他的谢意，反而说道：“感谢就免了，不过我想给您一个建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请讲。” 　　“暂停现在的市场开发，这段时间，请多多接受媒体的采访，关于VCD方面的事情，您能拔多高就拔多高，另外，顺便将VCD光盘的制作技术公布……呃……泄露出去。” 　　听到韩俊这么说，姜万勐有些不明所以，如果说多多接受媒体采访他还能理解，为了产品造势而已，可是，要把VCD光盘的制作技术……泄露出去，这就有些让他不解了。 　　可毕竟对方不仅仅是自己的投资商，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资金，而且一直致力于让自己注册专利，从目前的效果来看，得亏人家的不断提醒。在姜万勐的心里，对这个投资商出了感谢，还有对他远见的尊重。 　　但他的这个建议是在让他很不理解，现在形势大好，为何要停止市场的开发呢？ 　　而韩俊接下来的话，让他明白了，他的市场策略实际上依然有着致命的弱点…… 　　“首批投产的1000台VCD被抢购一空，所代表的并不是真实的市场反应，从那篇报道上您也应该看出来，购买者都是国内外的同类厂商，他们购买是为了解剖研究，希望你不要被火爆的市场迷了眼睛。如果是普通的消费者，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的热情。”电话那头的韩俊不温不火地说道。 　　姜万勐一怔，反问：“什么意思？” 　　“碟片！VCD有市场，但毕竟它只是一个播放媒介，没有碟片，消费者也无法享受到VCD的乐趣，毕竟，这玩意儿可放不了录像带。” 　　说道此处，姜万勐恍然，可依然有些不服气，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在联系香港台湾的音像出版公司了！购买他们的版权应该很简单的。他们也不会拒绝……” 　　“所以我才让你把碟片的制作技术泄露出去。难道你想抢他们的生意？”电话那头的韩俊轻笑了一声，说道。 　　“这……” 　　“我们只是负责生产VCD，不是音像公司。关于碟片，如果一力承担，那我们的VCD机的成本将大大的提高，甚至提高到一个普通老百姓无法接受的程度。我们犯不着帮着音像公司赚钱，至于碟片，你完全可以放弃，让有能力的人来做，比如音像公司自己嘛，抑或者……深圳那边的小音像嘛。看看市面上出售的那些录音带，录像带，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原来……原来是这样，可……”至此，听着韩俊略带笑意的嗓音，姜万勐才完全理解韩俊所说的意思。自己毕竟只是一家生厂商，如果兼卖正版碟片，那么机器以及碟片的成本正如韩俊所说，将非常的高，甚至高到普通百姓无法承受的地步。而购买音像公司的版权，也正如自己兼营音像公司一样了，不仅成本提高，管理的难度也大大的增加，不如让他们自己来做，凭着VCD不断的造势，他不相信音像公司自己不动心。 　　如果……他们只做机器，而不用关心碟片的问题，那么，首先碟片的版权成本就不用考虑了，市面上的录像带、录音带，正版的根本难得一见，盗版的却比比皆是。韩俊虽然没有明说，可“小音像公司”是个什么意思，他怎么不会不知道？如果把VCD碟片的制作技术公布出去，那么他相信，很快就会有大批的盗版商跟进！但这样……合适吗？ 　　“没有可是，姜先生，小音像公司生产的那种东西，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根绝的，堵不如疏，之所以让你停止现在的市场开发，成本只是其一，二来普通消费者手里没有足够的碟片，即便你现在将VCD机投放市场，效果也一定不会好。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快速的介入市场，而是耐心等待，并不断提高消费者的关注度，保持与媒体的关系，广告也可以做，但至于产品的具体上市时间，呵呵，能推迟一下就多推迟一下，至于资金你不用担心，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我相信您是一定会懂的。” 　　“那……好吧！”听完韩俊的解释，姜万勐沉吟了片刻，决定接受百通风投的意见，调整市场策略。不就是跳票吗？这种事情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不过虽然韩俊只是让他把VCD光盘的制作技术透露出去，却完全没有想到，他更狠，不仅把技术透露了出去，甚至偷偷派人联系了盗版商…… 　　而后，又与韩俊进行了多次的沟通，准备成立一个民营的VCD生产集团，这VCD的名字也几经更改，从一开是的“万维”到后来的“万江”，自从跟韩俊接上头之后，便要定名“万俊”实在让韩俊哭笑不得。而他的动作也正如韩俊所说，新企业的筹备正在有条不紊，而姜万勐最热衷的事情，便是与广大媒体接触，每天的采访几乎从不间断…… 　　韩俊当初接到苏维康的电话，明白了当初为何会有那种古怪的感觉，回头细想之下，发现，没做广告只是其一，更为重要的是，连碟片都没有，就被抢购一空，那显然不是一般消费者的行为。而苏维康的说辞也证实了这一点，好在，他们提前递交了申请，得到了这个所谓的“优先权日”，避免了杯具的重演。 　　只是韩俊让苏维康别做好事要留名，却完全没有想到，苏维康居然会去找记者直接把这件事搞的人尽皆知，看到报纸杂志上长篇累牍地歌功颂德，韩俊笑的直不起腰来。 　　这个效果远远要好于他直接去找姜万勐。 　　不过韩俊的担心并没有减少，因为——碟片的问题。 　　早在老朱回来汇报的时候，他就知道现代集团准备购买一些音像公司的版权，这种做法在韩俊看来分明是多此一举，只需要给音像公司打个招呼，说“我们有VCD，你们的产品可以多一个销售模式了。”之后，他不信音像公司不蜂拥而至。 　　姜万勐想让消费者不仅有“枪”，而且有“子弹”的初衷是好的，但他自己兼营开发售卖碟片的做法，韩俊却不敢恭维。这给韩俊的感觉就有点儿像在澡堂子里头，还兼卖着拖鞋，饭店里面，还兼卖着漏勺一个道理了。他不反对多元化经营，但这种高成本低回报甚至无回报的做法，就有待商榷了。 　　原本他并不想干预现代集团的经营，毕竟韩俊只是一个投资商的身份，可他投的却是真金白银，如果让他们瞎搞，把自己投的钱都赔干净了，韩俊怎么会甘心？ 　　想到姜万勐一定会看到参考消息上的社论，凭着此时百通风投对他的影响力达到了最高点，韩俊觉得应该再给他提个醒儿。虽然VCD的项目韩俊自己也十分的看好，但从目前反馈的一切消息来看，现代集团的领导层，或许都是搞科研出身的，对于市场的把握那叫一个混乱，韩俊简单的一分析，便得出了一个结论，等了两三天，便给姜万勐打了一个电话…… 　　孙林的这篇文章一经刊载，各大媒体报刊纷纷转载，登时让孙林成了名噪一时的记者，什么是新闻？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而广大媒体众口一词的赞美也不是新闻，能从另外的角度批驳他们，还批驳的有理有据才是新闻！而孙林自己正是凭着这篇文章，被调回了北京的总部。 　　“小孙啊，这篇稿子，写的好！”总编对他的这篇文章，给予了高度的评价，然后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一脸微笑地说道：“上面也很高兴，这是我们国家的一个机会，你可是大功一件呀！我听说国家知识产权局已经开始积极运作，争取早日加入PCT公约。等那个时候，我们自己的科技企业像申请国际专利，就不需要再跑去外国了。” 　　“是吗！这可太好了！”孙林喜道。 　　实际上，国家早就有加入PCT的意向，是否因为这件事情，成为了中国加入的PCT的催化剂，就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可当总编问起关于这个稿件更为详细的事情之后，孙林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的另外一份稿件呈给了总编。 　　总编默默地看完之后，眉头一挑，问道：“你是说，都是这个人指点的这一切？” 　　孙林点点头…… 第六十二章 这下出名了！ 　　孙林的文章被转载之后，各大媒体自己旗下的记者，一反对VCD发明歌功颂德的态度，就专利险些被抢注的事情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论。直把此事说成，如果没有注册专利，将是VCD史上的一次灾难。登时把现代集团推到的风口浪尖，殊不知如此一来，大众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这个VCD的产品上去，为它变相地做了一回免费的广告。 　　“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对于媒体的这种“见风使舵”的做派，韩俊很是不屑，可对于结果，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原本只是让现代集团认识到他们的错误，并知自已一个人情，可以增加自己的话语权，日后不管是继续合作，还是撤资抽身，都会方便的很。可记者的介入让这件事情顿时上升了一个高度。现代集团上上下下都对百通风投感激不已暂且不说，媒体这一宣扬，几乎让VCD成了人尽皆知的产品。 　　也正是因为媒体的大肆宣传，让双方在合作上，变得愈加牢不可破了。对于一个有钱，有远见，且懂经营的投资公司，任谁都会紧紧地团结在它身边，现代集团也不例外。 　　为了能更好的发展VCD这个行业，姜万勐脱离现代集团，成立“万俊VCD股份有限公司”，在经营上，他一改急进的态度，稳妥地把公司构建起来之后，对于产品的生产一点都不着急，毕竟韩俊承诺每个月都会把新的资金注入进来，用于维持企业日常的运转。 　　而他自己每天都是在应付各路记者的采访，颇为游刃有余地对VCD大唱赞歌，并不断的给记者描绘出一幅幅美好的蓝图。 　　而暗地里，则让一众技术人员纷纷南下，至于去干什么，对外宣称是考察市场，而实际上却是一边联系“正规”的音像公司，另一边又联系了一些“不那么正规”的音像公司。 　　甚至私下里与之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利益共同体，只要日后VCD在哪个城市出现，他们的碟片就会在第一时间跟进…… 　　此时的姜万勐已经完全不再被“子弹”所束缚，他只管生产“枪”，至于“子弹”，自然会有人考虑到。 　　不管是百通风投还是姜万勐，都是在等一个机会，只要它成熟了，才是VCD大展宏图的时候。过早的让它进入市场，并不是明智之举。 　　给姜万勐支了一招之后，韩俊便不再过问合肥那边的事宜，韩俊不相信自己都把话都说的这么透彻了，他们还不理解。如果那样，他姜万勐也不可能走到他现在的这一步。 　　只是韩俊完全没有想到，通过新闻媒体造势，效果固然喜人，却也给他自己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困扰”。 　　因为，孙林又来了…… 　　要成为一个成功的新闻媒体，最新的新闻素材当然是一定要有的，当然，即便没有最新的素材，观点如果能不落俗套也是一样的。 　　现下，广大媒体的视线都集中到了VCD和它的发明者身上，而新华社这边，却把眼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孙林把当初采访韩俊的初稿给总编一看，以总编老辣的眼光立刻发现，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新闻素材。 　　不过孙林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因为这个韩俊的履历，看起来实在太“假”了一些，新华社毕竟是个正规的、正统的新闻机构，并不是那些街边小报，什么东西都能整成新闻，他的社会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不能胡编乱造，一个操作不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和恶劣的影响。 　　但总编的考虑却与孙林完全不同，改革大潮已开，他们需要“典型”，一个正面的典型来烘托改革开放的成果，就像广为流传的“深圳速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小孙，深圳是个出商业天才的地方，但它占着政策的优势，内地还没有一个地方能与之相比，可滨海……呵呵，既然能有这样的人物，实在是不可多得。这件事，你全权负责！” 　　总编的话，让孙林不能拒绝，同时也打消了他的疑虑，既然总编都认可了，那还有什么不能写的呢？ 　　当即奔赴滨海，当几乎所有媒体的目光都对准了VCD的时候，他却要从VCD的“背后”入手，准备对韩俊展开新一轮的采访…… 　　滨大的93届新生的军训，时间要比韩俊当年长，足足有一个月之久，要等国庆过后10月上旬末，他们才能从潜艇学院返回。可即便没有白悦在身边，这段日子一来，韩俊过的也是十分的“充实”。 　　能不“充实”吗？光是不断接到苏维康和姜万勐的电话，就够韩俊废脑筋的。而关于VCD的热议，大学生们也有自己的见解，就连709宿舍里的一帮兄弟，偶尔也会谈起，只是问起韩俊的意见，他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前两天总算安排好了一切，过两天就是国庆节休息了，韩俊准备趁着国庆的时候，却看看张绍林，恩，还有白悦。 　　这天下午，刚刚上完专业课的韩俊，准备去图书馆借两本书回去看，最近营销课上，老师大叹史玉柱的飞速崛起，他的营销方式被誉为经典。 　　就算韩俊知道97的时候，他会重重地摔上一大跤，也不得不赞叹他的确是一个营销天才，毕竟，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再次崛起，而且第二次起来的时候，远比当年要成熟。 　　去年的时候，韩俊就隐约听到过这个营销天才的名字，此次老师再一讲解，加上于笔记里的记载一对照，韩俊总算对上了号。看着笔记里的他一项项成功的营销策略，一度让韩俊认为，这人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拥有一本《重生记事簿》？ 　　不过，他的那些营销手段，这段时间跟老师的讲解一结合，理论联系实际，韩俊心里也有了一种想法，他成功的某些手段，的确可以借鉴一下，比如……那铺天盖地的广告。日后VCD正式投放市场的时候，一定不能吝啬广告的成本…… 　　刚刚回到宿舍，就发现，早有一人等在了那里，而宿舍里的几个兄弟，都是饶有兴致地围着他问这问那…… 　　“孙记者，你怎么来了？”见到是孙林直接找到了学校，韩俊有些惊讶。 　　而孙林见到韩俊，也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摇头感叹：“韩俊，你实在太让我吃惊了。”上一次见到韩俊，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当初听说他高二考上大学，以为他经常跳级，要么已经毕业，要么就是不屑于大学的学习直接休学了，万没有想到，韩俊居然是个在读的学生。 　　“呃……咱出去说吧。”看了看宿舍里众兄弟们好奇的目光，韩俊一阵挠头，显然他能到学校找自己，不是过来叙叙旧这么简单的。有些话当着兄弟们的面说实在有些不太自在，索性到外面说来的好些。 　　而孙林也正有此意。 　　俩人来到学校外面的小茶馆里，面对而坐，虽然都是一脸的微笑，心思却是各异。“既然媒体这么积极，配合他们一下也好。”韩俊心道，此时VCD正在被热议，自己也应该尽一把力，让它的声势更上一层楼。而孙林则想对韩俊做一次更深层次的采访，就像主编说的那样，塑造一个内地的典型…… 　　“改革开发大潮下的商业天才！”两天后，《参考消息》上孙林的又一篇文章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管是早在一年前就成名的崂山绿石，刚刚面世不久的崂山绿茶，抑或签约日本小学馆，成为日本著名的脚本作家，还是拥有一座正在开采的铜矿，韩俊这个正在读大学的青年，顶着神秘的光环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当然，仅仅如此并不会引起人们的太大注意，但时下热议的VCD专利申请事件，居然也是他一力促成的之后，立刻吸引了大量的眼球。貌似此时，只要跟VCD沾上点边儿的，总会成为被注意的对象。 　　而一个大陆人，手里居然控制着一家香港的投资公司，让人们顿感好奇，可更多的还是惊奇，全因为，韩俊的年龄！十八岁！ 　　“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 　　“中国最年轻的日本漫画脚本作家。” 　　“中国最年轻的商标拥有者。” 　　“超越年龄的远见与见识。”一个个花团锦簇的高帽子不花钱样地戴在了韩俊的头上。 　　看着这篇报道，韩俊一阵呲牙咧嘴，随之而来，便是滨海本地媒体的蜂拥而至，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目前被热议的VCD最大的，唯一的投资商，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那个平常跟自己关系不错的韩俊！ 　　市委的一众领导更是亲自来到海鑫公司，对于韩俊近期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敦促他再接再厉，为拉动滨海市的GDP做出应有的贡献！ 　　“这下，可真他妈出名了！”随着每天慕名而来的记者越来越多，显然不能让他们都来学校，索性安排老朱代为接待他们，找时间也学着当初在日本的样子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当然，这是后话。 　　但孙林这篇文章虽然让韩俊一时间疲于应付记者，可效果却是显著的。VCD这个依然没有面世的产品，期望度被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六十三章 借名造势 　　虽然已经是十月中旬，可深圳依然湿热异常，与繁华的市区不同，市郊没有得到太大的发展，稍显落后，可此时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里，却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午饭的点儿一过，村里的青壮纷纷出门，朝着村口一家工厂赶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是着急，不过从他们脸上的笑容来看，或许是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了吧…… 　　一年前，一个香港商人在村子里开了一家工厂，生产录音带和录像带，实际上也不是生产，只是将空白的磁带通过大量的机器，转录一下而已，再通过他独有的渠道贩卖出去。村里的居民，除了种田吃饭的，大多青壮劳力都加入到了这个工厂，活轻松，待遇也颇高，总比靠天吃饭的种粮食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芽仔，你今天不是放工吗？怎么还要去厂里头？”农家小院门口，一个老妪佝偻着身子，问道正要出门的孙子。 　　这个叫芽仔的青年冲奶奶一笑，说道：“奶奶，厂里进了新设备，要加班的。” 　　“哦，去吧，多多干活，多多赚钱。”听到孙子的话，老妪咧嘴一笑，尽管缺了不少牙齿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却难掩眼中的慈祥。 　　就在两个星期前，村里这个厂子里突然到访了几个内地过来的人，老板原以为是便衣公安，立刻组织了厂里工人准备“武装抵抗”一下，可后来才知道，那几个人不是来捣乱的。实际上，就算是要来捣乱的，即便来的人再多上十倍，他们也不怕，谁要是跟能给他们饭吃的工厂过不去，就是跟他们过不去。而且，老板也说了，来人不是公安，而是财神爷。 　　工人们不知道他们给老板说了什么，反正当他们走的时候，老板是一脸的红光，仿佛比做成了一单大买卖还要高兴。进而，老板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不少的设备，和大量的可以当镜子一眼的圆片片。让几个亲信指导工人们，加班加点地操作。 　　有好奇的工人，问了问，知道这种东西叫光盘，五毛钱一张，可一进一出那个方方正正的机器，再弄上包装，就能卖到5块钱，真是很神奇呀。不过在其他的工人看起来，这种东西应该跟录像带差不多，可是，有什么机器能放出这样薄薄的碟片呢？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老板让怎么干，他们就怎么干，反正给工钱就是了。 　　就在这天，上万张的碟片经过几天的加班已经转录好了，只差包装了，老板站在院子里讲起了电话，有路过的工人，听了个仔细：“阿唐，那几个人过去找你了吗？恩，的确是这个样子，他们已经跟我联系好了，只等那边一发售，我们就立刻跟进，事先他们会给我们消息，把路子通一下。也就这段时间了，不会很久的，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呀。地点？你笨呀，他们会通知的，第一站一定是北京啦，上海啦，广州深圳也有可能，另外，滨海市和合肥市也是有的。滨海没路子？呵呵，我有呀，要不，你把货都给我？呵呵，开玩笑的，你的忙我是一定会帮的。当然啦，你那边要是有什么新片子，可要多多介绍给我哟。” 　　“看来，厂子是越来越红火了呀。”这个想法，几乎是所有工人一致认定的。 　　韩俊出名了，此时的他，可谓痛，并快乐着。 　　所谓痛，不是心痛，而是头痛，随着前来采访的媒体越来越多，韩俊准备大造声势的同时，也颇感头疼，总不能都让他们到学校里来，上次一个孙林就让一帮舍友惊奇了半天，这还都是跟自己朝夕相处的，要是再让大批记者涌入学校，这学也就没法儿上了。 　　而至于快乐，那可就太多了…… 　　不仅仅是因为孙林的那篇文章让韩俊扬名，而是韩俊的名字见诸《参考消息》这等重量级的报端之后，滨海市的一众领导脸上倍感有光的同时，还引起了省里领导的重视。韩俊促成VCD专利申请之事，尽管看起来是防患于未然，可有心人不难看出，这无异于力挽狂澜。 　　而韩俊的一系列产业，自然也进入了相关领导的视线，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就吓了一跳。 　　韩俊的铜矿地处郊区，虽然同为海鑫公司旗下的产业，却不会享受到高科园“两免三减半”的优惠政策，而仅仅成立不到一年之际的海鑫铜矿，已经闷声不响成为了实现利税近千万的纳税大户。在拉动滨海GDP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他使用吉戈庄村民为矿工的举动，更是解决了剩余劳动力的问题。 　　省委领导，更是亲自致电滨海市委，指示“这样的企业，政府应该大力扶持，密切关注！” 　　本来凭着跟于长胜的关系，这样的事情，市委也没人当回事儿，可这一拿出来，任谁都吓了一跳。一时间，政府的关怀，媒体的关注，纷至沓来，诸如“优秀企业家”、“明星民营企业”的名头不要钱般地砸了过来。估计差不多要评个滨海十大杰出青年，他也绝对够格儿了。 　　这样一来的好处，却也大大超乎了韩俊的预想，原本只是想凭借媒体给VCD的市场进行预热，这种免费的广告不要那就是傻子。 　　而接下来，却给韩俊名下的两家绿石博物馆带来了大量的客源，不仅好奇的市民想看看这个“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是如何经营企业的，各地的客商得知韩俊拥有一家实力不俗的投资公司之后，纷纷前来推销自己的项目，而韩俊的办公地点就是在博物馆内，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登时让绿石的销量上了一个新台阶，看着账户上不断增加的利润，老朱等人乐的合不拢嘴。 　　9月底的时候，他名下几个实体店铺的店员培训完毕，趁着国庆之前同时开业，本以为跟负责经营的合同人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可一开业，不论是眼镜店还是美容美发，都是顾客盈门火爆无比。究其原因，眼镜店是成规模，三家连锁同时开业，店铺装修考究，员工服务周到，价格却要低亨得利一筹，至于美容美发这个就更不用说了，凭着“香港名师”这个噱头，吸引了无数爱美的女士前往体验。仅仅一天的营业额，就高达数万元，其盈利能力毋庸置疑。 　　旱冰场的装修也已经进入尾声，苏维康当初联系的音响设备已经到位，差不多十月底的时候，就能投入使用。接纳大批“无聊”的孩子们。 　　为了达到与媒体沟通的最佳效果，同时也为了避免他们到学校给韩俊造成困扰，他上至委托于长胜，下到安排朱培江，让记者们不要去学校，又通过王爽联系本地记者，在刚刚过了国庆节，于绿石博物馆的旗舰馆召开了一次记者招待会…… 　　十月三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海鑫公司首次的记者招待会在新场馆隆重召开。原本韩俊以为这次前来的记者，大都会是滨海本地媒体报刊的记者，可实际上，省内外也有不少记者慕名而来，想采访一下这个“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对此，韩俊也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 　　此时，已经有过“类似”经验的韩俊，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对着偌大会议室里的数十名记者的长枪短炮毫不露怯，谈吐自如，颇显大将风度。仅仅是他的态度就博得了满堂彩，虽然年龄不大，可记者们都认可了韩俊的表现，俱是认为韩俊能有现在的成就并非没有原因的，光是那份成熟，就不是一般同龄人能有的。在一番程序化地介绍之后，便进入了记者们所期待的自由问答时间。 　　“我很惊讶于有如此多的记者朋友，对于海鑫公司，对于我本人给予了如此高的关注，我知道你们也会有很多的问题，所以，借此机会，我会与大家做一个全面的交流。虽然不一定会言无不尽，尽量回答我还是能做到的。” 　　韩俊很满意今天能有如此多的记者到场，可以让他为自己名下的产业大造声势，而记者们也没有让韩俊失望，当然，也不乏他提前安排好的…… 　　关于专利申请的事情，几乎成为了一个所有业内人士人尽皆知的事情，没有人会在这里提出这样老生常谈的话题。而韩俊投资商的身份，也不会有记者询问关于万俊公司经营商的问题。转而就韩俊是如何经营如此规模的海鑫公司、如何看待VCD的市场前景、如何想到要做风险投资、如何看待国内经济发展等方面展开了提问。 　　“VCD何时上市是个好问题，只是产品成熟并不代表市场成熟，我冰棍儿是做好了，总不能卖到北极去，而且，市面上可用的VCD碟片也太少，万俊公司正在跟音像公司洽谈，让他们来生产碟片与我们配合，也算强强合作。”VCD何时上市一直是大家所最为关注的话题，是以一上来就被问及，而韩俊的回答也让一众记者更加期待了起来。 　　“关于盗版的问题，实在不好说，这个东西由来已久，虽然我不管经营，可我也知道万俊公司只是生产VCD，并不经营碟片，针管儿里的药水效果不好，你是怪药水还是怪针管儿呀？”说道上市，自然要提及碟片的开发，而免不了的也提到盗版，对于这个问题，韩俊如是说。 　　“关于漫画，谁小时候没做过梦，或许我的梦比别人多一些罢了。至于什么时候进入中国市场，还要看日本那边的进度。不过想来不会很慢。到时候在座诸位人手一套呀。哦，当然，钱还是得交的。”当问到关于漫画的时候，韩俊如是说。 　　“国内的经济形势总体还是看好的，只不过我只是一个投资商，恩，还是一个正在上学的投资商，并不是发改委，关于日后的走势，我也只能祈祷世界和平了。”当问起他对国内经济的些许看法的时候，韩俊如是说。 　　“绿茶是个好东西，保健，我可是有市里鉴定证书的。会议结束以后大家都别忙走啊，一人带回去点尝尝，要是感觉不错，明天的稿子里给我多写写呀。”韩俊始终都不会忘记推销自己公司里的产品，如果不是铜矿这种东西只有同类企业才需要，他甚至都想把它现场卖给记者们。 　　对于诸如此类的问题，韩俊可谓应答自如，加上风趣幽默的话语，让整个儿记者招待会一直处于一个非常良好的气氛之中。 　　会后，记者们临行之前，都收到了韩俊赠送的小礼物，一包绿茶和一块小巧的绿石工艺品，也让他们大为满意，第二天见诸报端的，无不一片溢美之词。 　　一时间，让万俊VCD、滨海绿石博物馆，甚至崂山绿茶，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别的地方不敢说，韩俊感觉，起码在滨海，万俊VCD的市场，已经做好了初步的预热，下一步，便是要投放大量的广告，就如……史玉柱那般！ 　　对于造势行动，除了记者招待会，韩俊并没有闲着，一直保持着与远在合肥的姜万勐的联系。可诡异的是，俩人通过多次电话，却始终没有见上面，不过这并不影响韩俊对于他的帮助。 　　正如韩俊所想的，此时媒体关注程度颇高，如果借此展开大规模的广告运作，将会取得一个非常良好的效果，这一点，姜万勐也是同意的，而且他也告诉了韩俊，虽然VCD始终没有正式投放市场，但生产却一直在继续，到十月初的时候，VCD的库存已经达到三千多台。可这个数量离俩人心里所期望的，还差的很远。 　　不过在对于广告的方式，韩俊跟姜万勐，却发生了分歧…… 第六十四章 面授机宜 　　“韩总，您在滨海的新闻我可是有所耳闻呀，只是诸事缠身，恨不能一睹您的风采。”接到韩俊的电话，姜万勐感叹道。韩俊在滨海的记者招待会，不出三天的时间，相关的信息就传到了合肥，毕竟有关VCD的信息，是现在大众们都相当关心的话题。而作为主事人之一的姜万勐，自然也会关注一下北方的合作伙伴。而韩俊的这种做法，也是俩人早就商议好的，如此大规模的与媒体接触，也是一种造势的方法，不仅韩俊如此，他姜万勐在合肥何尝不是一样。 　　对于他的恭维，韩俊哂笑一声，说道：“这个没什么的，姜总，咱们现在的生产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第二批货已经开始组装了，目前库存已经有三千两百多台，生产还在继续，到年底的时候，差不多会有一万台的库存。”诸如此类的数据，每天都会摆在姜万勐的案头，此时答来几乎不需要过多的考虑。转而问道：“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正在积极组织货源。不过现在三千多台如果全部销售出去，毛利能达到接近一千万，碟片那边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联系了南方那边的小厂，我感觉现在时机差不多应该成熟了，不如……先投放市场一部分试试水？” 　　韩俊沉吟了一下，这段时间，他除了必要的应酬，几乎都是在学校里啃书本，不管是教授的讲解还是自己查阅的相关资料，再联系笔记里的一个个实例，让韩俊获益匪浅。 　　不过对于姜万勐的这个提议，韩俊不敢苟同，VCD这个产品，经过细致的市场调查，前景预测是非常的美好，但韩俊想到前几天，营销课上教授说过的一段话。 　　“进入一个崭新市场的机会，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凤毛麟角的，如果顺利抓住，它可以让一个产品在某个时间段内处于绝对的垄断优势。不过，这个机会也不见得没有风险，一个没有竞争的市场看起来很美好，但同样的，也说明了这个市场的不成熟，大家都在观望，第一个想去吃螃蟹的人，不见得就能享受到美味，没准儿还会闹肚子。就好比一个住宅小区的门口没有卖早餐，第一个前去摆摊卖豆浆油条的人，在一定时间内将受益颇丰，但换一个角度，如果这个小区里的人并不喜欢这种食品，那么他只能赔本甚至关门。也不会成为先驱，只能成为先烈了。” 　　教授通过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讲解了这个话题，却不难让韩俊联想到此时的VCD，虽然广大媒体异口同声地叫好，但最终叫不叫座谁也不敢保证。万一过早的投入市场，反响却是一般，对新生的万俊公司来讲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想到此处，韩俊开口道：“姜总，投放市场的事情，我们不能着急，现在，你那边最好开始大铺广告。最密集的广告来吸引最多的眼球。” 　　“啊？只打广告，不卖产品？这样行吗？”姜万勐疑惑道。现在哪个企业会干这种事情？花大价钱打广告，产品却见不到影儿的？消费者会怎么想呢？ 　　“这就叫厚积薄发，等消费者的胃口都被吊的足足的时候，我们再发产品岂不是更好？”韩俊解释道。 　　姜万勐略一思索，觉得也是可行，他们不是没有产品，却要根据市场的动向来决定投放的力度。不过在广告究竟应该如何做上，俩人却产生了分歧。 　　姜万勐觉得，如果不投放产品，效果一定会稍微差上一些，毕竟没有实物可以参照，是以，他认为，广告的力度不需要太大。 　　但韩俊却不这么想，史玉柱的成功给了韩俊很大的启发。那种铺天盖地式的广告，效果才是最好的。而VCD这种实用的产品，不仅要做最好的广告，还要请当红的明星来代言！至于在哪做广告，全国收视率最高的央视，则是不二的选择！ 　　“姜总，虽然作为一个投资商来说，不应该过多的干预企业的经营，但您要知道，我也要对我所投资的钱负责，所以，我建议您，请最红的明星，做最好的广告，而且，一定要抢占中央电视台最好时段的广告！” 　　要去央视做广告，将会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但在韩俊看来，现在全国热议VCD，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全国人民都认识到这个产品，高投入下，调动起那些潜在的消费需求，才能带来最大的回报，此时的韩俊，隐隐把VCD这个产业所能带来的效益，作为了自己后年计划的一个强大利润点。是以，他认为，目前最应该做的就是加大广告投入力度，其他的，可以暂缓。 　　可是，就这个问题，两人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无奈，韩俊和姜万勐最后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做法，在大作广告的同时，免费拿出库存里几百台VCD，投放到全国各个大中城市的家电商场，支付一定的费用作为演示之用。如此一来，广告有了，也有实物参照。投入虽然要比单纯做央视的广告来的还要大一些，可效果应该比预计的要好上不少。 　　而最后，韩俊又给姜万勐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万俊VCD，不如搬迁来滨海吧。滨海高科园我这里有关系，税率优惠很大。而在这里生产，离着北方大城市也更近一些，日后不管是进入市场的效率，还是运输成本上来说，都有很大的优势。而且，滨海有海运、空运，面对国际市场，从这里走货也方便。” 　　韩俊的这个提议让姜万勐有些心动。只是在建设费用上，将成为一个天文数字，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万俊VCD在合肥刚刚建厂成功，最初的生产都是在现代集团的生产线下完成的。此时要搬迁，劳民伤财不说，省政府大力支持下，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能带动省内经济的企业轻易离开。最终，经过俩人的一番商讨，姜万勐这边派人过来，先在滨海建立一个组装厂，抢占地域优势。等日后资金大量回拢之后，再在滨海架设几条生产线。而这样做的好处则显而易见，两个城市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轻易地就可以控制国内全部的市场。 　　韩俊也认可了这个提议，俩人计定，便各自分头行动。 　　韩俊最所以提出要让万俊VCD搬迁来滨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也是个不情之请，实则因为这是于长胜的委托，韩俊的成名，让他倍觉脸上有光，而当知道了时下热议的VCD产业里，居然也有他的影子，更是喜不自禁，只是如此有前景的一个行业却远在合肥，不免让他有些眼红，如果能将这个行业迁来滨海，起码在政绩上又是光彩的一笔，到时对于升迁去一个好城市也多了一份筹码。 　　对于这样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又是劳动密集型，引资倒是其次，同时还会带来大量的岗位缺口，在提供就业岗位上，也多了一些选择的余地。 　　而当韩俊告诉他，会在滨海高科园投资兴建一个VCD组装厂的时候，于长胜立刻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将这个消息公诸于众，引起了市民们广泛的注意和极大的兴趣。并在高科园现有的空地，选了最好的一块留给韩俊，和他的VCD组装厂。 　　10月10号，新生军训的最后一天的，11号他们就将返校，本来韩俊想先去潜艇学院帮着白悦和张绍林拉回一部分东西的，却接到了于长胜的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尽快去市委一趟。 　　不知道他有什么事的韩俊，无奈之下，先去了一趟市委，可见到他之后，才发现，于长胜还真是有事找他，而且，事还不小。 　　“小韩，这两年来，你对滨海的建设可是出了大力的，我很高兴，见你准备在滨海投资一个组装厂，呵呵，我甚至都有些不想走了。”见到韩俊，于长胜亲切地拉着他说道。 　　“于大叔，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能升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管在哪，我总还是得叫你一声于大叔的不是？”韩俊嬉笑道。只是脸上挂着笑，心里却也有些不爽，如果于长胜走了，那么继任者能不能跟他有这么好的合作就是两说了，其间，总要有一个相互了解，再达到信任的过程。 　　听了韩俊的话，于长胜笑着点点头，旋即正色道：“小韩啊，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你是懂的，现在市里的领导都很看好你的这个行业，我也会大力的支持，但毕竟，明年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了，后续的人能不能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也不好说。”说道这里，从他的脸色上不免看到一丝担忧。 　　可他的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不过，凭着你现在的这些产业，放在哪里都会受到重视，而你能掌控的越多，对你来说，越为有利，我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第六十五章 临别礼物 　　于长胜此来滨海，几乎是一力促成了东部大开发，就目前来看，取得的效果十分的显著，让滨海的经济每年都成级数增长。而他说的，韩俊功不可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跟其他的招商引资不同的是，韩俊所经营的这些项目，几乎都成了滨海经济大开发的亮点。 　　崂山绿石，开辟了崂山旅游的新途径，无论在经济效益，还是品牌效益上，都成了崂山的一个新标识；崂山绿茶，几乎完全改变了崂山周边的农业格局，一改粮食作物为经济作物，与国家的步调一致，而这种茶品也成了崂山三绝之一；海鑫铜矿，变废为宝的典型，更遑论对滨海市GDP的带动作用，以及显而易见的，年终的时候，它必然会成为滨海市新一家利税千万的纳税大户；而在此之前不久，韩俊又拉来了VCD的组装厂。一切的一切，仅仅说是给于长胜的政绩锦上添花，可真就小看韩俊的成绩了。 　　原本一开始，于长胜对于韩俊的关注，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但随着韩俊一步步走来，于长胜惊讶的发现，这个少年即便没有某些人的关注，也能做的如此出色，每每一个经营策略，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更遑论韩俊所做的那些事业，对于他个人而言的好处了，有政绩，但更要有亮点，在心里，也愈加看重韩俊的能力。 　　此时的于长胜，不管在市里，还是省里，都受到了极大的关注，以前被人诟病的对韩俊的某些特殊照顾，也成了，他慧眼识英才的一种表现。 　　但对于于长胜的话，让韩俊也不得不重视起来，跟他打交道这么久，对于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韩俊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步后尘、擦屁股”这种事情，是没有哪个继任者会喜欢做的。 　　韩俊几乎可以肯定，明年于长胜一走，东部大开发能不能继续下去，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的！如果继续深入开发，或许依然会让滨海的经济进一步发展，但这个政绩算谁的？算老于的还是继任者的？“前任路子铺的好”这种说法，那简直是一定会出现的。 　　顺带着，韩俊自己会不会依然像现在这样受到诸多的关注，和大力的支持？韩俊自己也不知道。当然，关于东部的开发与否，韩俊并不太关心，但能不能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才是韩俊所关心的。以前没有意识到，此番于长胜要走了，韩俊才想到这个问题。不管多么大的企业，如果没有得到相应的支持，能否顺利的发展下去，的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可是，于长胜所说的这个礼物，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于长胜则认为，就像他刚才说的，县官不如现管，韩俊背后站着陈老不假，可他已经离开体制内多年了，影响力是在，但毕竟鞭长莫及，韩俊这小子现在所做的功绩不小，于民与己都是有利的。如果后继者为了避讳某些东西，放松了对韩俊的支持，抑或者是直接转投其他的项目，那就实在太可惜了点。 　　所以，他人是要调离了，但韩俊所作出的一番成绩，却不得不让他做出一点表示，起码，在他走后，要给韩俊寻找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岂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拍拍屁股走人？ 　　“礼物？于大叔，您太客气了吧？”韩俊打了个哈哈，笑道。 　　于长胜却摆摆手，说道：“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你的公司能发展的好，不管对于你个人还是诸多关联的企业都是很有好处的。我争取了一个滨海党校的进修名额，我感觉你父亲比较合适，是不是说服他去进修一下呢？” 　　思前想后，于长胜认为，最合适的人选不是最近对韩俊表示出友好态度的徐中和，也不是要进秘书处的陶伟，而是韩俊的老爹——韩世鹏。一个荣立过一等功、二等功无数的刑警功臣，完全有资格进入党校进修。尽管现在党校已经开学了，但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于长胜也相信，凭着这个资本，他有信心在离开之前，把韩世鹏安排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多了不敢说，起码让韩俊在某些信息的掌握上，会方便许多。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心下微微一动，跟于长胜这种级别的领导相处的久了，体制内的事情，韩俊虽然不能说十分的了解，却也略知一二，能进入党校进修，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提拔的信号。 　　韩世鹏已经是市局的副处长，如果平平稳稳的干下去，过不了两年就会提正处，但想要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韩世鹏中学的学历实在太低了一些，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父亲初中毕业正好赶上文革，那个年代，能坚持读完书的又有几个人。 　　虽然韩俊从未想过要得到父亲的庇护，也从来没有动用过父亲的关系，但于长胜所说的这个问题，韩俊真的心动了。如果能让父亲在短时间内更进一步，无论是对于父亲还是对于他自己都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自己或许可以凭着笔记，做到比一般人先知先觉，但随着事业的进展，经历的许多事情也让他明白，跟官员们的良好关系，讲是自己事业顺利的保证。回想一下自己的过往，如果没有于长胜在侧，相关部门会不会这么配合就是两说。 　　而于长胜调离之后，虽然凭着韩俊此时的实力，或许不会被忽视，但要是想更顺利的发展，体制内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可自己在此之前居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想来，让韩俊大感汗颜。 　　“于大叔……这……太让我意外了。”韩俊说道。于长胜的这个提议，无疑解决了这个问题，自己父亲积功无数，虽然学历偏低，但进入党校之后，这个劣势就不复存在了。不管是继续在公安系统，还是进入市委相关部门，不仅会让父亲得到晋升，更会给自己的事业保驾护航！ 　　这个礼物……价值不菲呀！ 　　可于长胜却有些歉意地说道：“不要意外了，对于你和你父亲这两年来的功劳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本来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但有些东西，总是绕不开的。文件已经下达了，最晚下周韩世鹏同志就能接到通知了。” 　　“嘿！还是谢谢了，于大叔，那我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去！”说完，告别了于长胜，韩俊直接回到了家。原本于长胜大星期天的把他喊道市委来还有些不满，此时的韩俊，却觉得不虚此行。 　　可是，刚刚回到了家里，还没进屋，隔着门就听到了屋里激烈的争吵声。韩俊不由眉头一皱，自从自己的事业起步以来，父母从未发生过争执，这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制止，韩俊耳朵贴在门边儿上，仔细的听了起来。 　　“你那破工作有什么好的？站着茅坑不拉屎有意思？跟年轻人点机会不行吗？咱小俊的公司这么忙，你还死守着那点儿工资有意思吗？”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愤怒。 　　而韩世鹏似乎也是怒气冲天：“工作就是工作，不管岗位是什么，我始终都是一名警察！儿子成功，我为他高兴，为他骄傲，但让我放弃工作去当商人，我做不到！” 　　听到这里，韩俊似乎明白了，或许是妈妈想劝说父亲辞职下海经商，而父亲好像不同意。 　　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要是妈妈想劝爸爸下海，早就该说了，为何要等到现在。毕竟不能让战火继续燃烧下去，韩俊赶紧推门而入。 　　“爸妈，这都十月天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韩俊嬉皮笑脸地说道。似乎家里浓浓的火药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见儿子回来，金芳和韩世鹏同时闭嘴，金芳怒哼一声，转身回屋。韩世鹏则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呃……”见气氛如此“火爆”，韩俊给老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我进去劝劝我妈。” 　　“妈，我爸怎么惹你了？”韩俊看到妈妈眼圈微红，有些心疼，显然是气急了。 　　如果换做以前，金芳见儿子回来一定会拉着他评理，可这次却选择沉默，让韩俊也颇感意外。此时听韩俊问起，金芳叹了一口气说到：“你爸爸单位要搞什么竞争上岗，他个中学生跟别人比也不占优势，我见他有些心烦，就想劝他，让他打点打点，他不干，让他别在那干了，来咱公司，可他不仅不听，还冲我出样。” 　　“呃……”韩俊挠挠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说起这个竞争上岗，以前虽然没听说过，但能让老爹头疼的那一定是跟文化方面有关系的了。 　　如果今天没有跟于长胜会面，没准儿韩俊还会跟金芳一起劝说一下韩世鹏，可现在情况则完全不同了。 　　只是微微一笑，韩俊跟妈妈说道：“嗨！多大点儿事呀。我去跟我爸说！” 第六十六章 财神到 　　九三年国庆一过，滨海市公安局体系内，便响应号召实行竞争上岗，原则上副处以下的岗位施行竞聘制。要从综合素质上的来考察，不仅考虑管理能力，业务知识也要进行笔试，并非上台演讲一番就能搞定的。这无疑是给了新人一个机会。可对于韩世鹏这样的老公安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他年龄已经过不惑，学习能力跟年轻人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他有着丰富的经验，可对于所谓的“笔试”，韩世鹏一点信心都没有，可谁让他只是副处呢？ 　　之所以跟金芳发生冲突，是因为韩世鹏感觉，如果这次竞聘失败，他就要申请调回刑警队，即便当一个普通的刑警，也远比坐在办公室里强的多。并非他不想去疏通一下关系，凭着他多年在单位里的人脉，疏通一下关系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起码可以保住他现在的位子，但问题是，韩世鹏对户政处的工作已经厌倦了。在别人眼里的肥差，他还真看不上，儿子如此的出色，他根本不需要那点儿工资，只是想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妻子的不理解，才让他如此的郁郁。 　　虽然韩俊有着笔记，让他比一般人看的更远，虽然韩俊经常接触市委的领导，让他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但是，骨子里他依然只有十八岁，刚刚才可以脱离“少年”，成为“青年”。是以，他根本无法理解韩世鹏的心情。 　　见父亲抽闷烟，还以为他担心竞争上岗的事情。旋即把刚刚从于长胜那的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听完，韩世鹏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如果能进入滨海党校，可就意味着即将到来的升迁呀。且不管在哪个岗位，进过党校的，后面的路都将好走许多，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机会居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但毕竟韩世鹏年龄阅历在这里摆着，心头刚刚升起的喜悦一闪而逝，他想的事情远比韩俊要来的多。听儿子讲完，他简单地一分析于长胜的话，心里顿时了然，暗自忖道：“这个于书记，想的倒是够远的。”不过对于能扶持一下儿子，当爹的心里也是开心。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操劳的，估计也只有自己的孩子了。 　　“呵呵，爸，这下不用担心了吧？多好的机会呀！” 　　看着儿子如此的开心，韩世鹏也露出了笑脸，大力地拍着儿子的肩膀，说道：“好小子，现在开始提携起你老子来了？” 　　“哎哟，爸，你轻点儿，我哪敢呀，这不是凑巧了吗？”韩俊装模作样地揉着胳膊，说道。 　　“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你老子我居然还有机会背着书包上学堂的时候，咦？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弱了？看起来得好好操练操练你了。” 　　父子俩一阵嬉闹，刚刚郁结的气氛一扫而空，当金芳听到外面气氛“有异”的时候，出来一问，得知这个消息的她也是开心异常。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正说着，韩俊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说道：“爸妈，明天白悦他们家的火锅店开业了，邀请咱们过去，到时候一起去啊。” 　　火锅店装修已经全部完成，经过两个多月的培训，以前那些服务员也已经到位，设备、酒水、准备妥当，原计划老白准备十月十八号再开业，但一来明天白悦军训完了，有一天休息的时间，如果等到十八号便又是一个周一，让孩子刚开学就请假总归有些不好，毕竟她可不是韩俊。二来，早先根据韩俊的提醒，老白在滨海市的报纸，电台做了广告，虽然没有说明正式开业的日期，这两天也不乏食客前来询问，让老白的心里痒痒的，忙活了两三个月，终于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候，怎能让他不心急？ 　　是以，当即给报社和电台修改了广告信息，老白准备提前开业。韩俊给自己家帮助如此之大，他必然成了最为重要的客人，而他的父母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了，至于原因，礼貌恐怕只是其中之一…… 　　可听到这个消息，金芳却有些为难，埋怨了韩俊一句：“你个死孩子，怎么不早说，明天我小学同学聚会啊。” 　　“呃……妈，你推了不行吗？”见妈妈关键时刻掉链子，韩俊也有些不满，而韩世鹏则在一边嘿嘿着偷笑，公司自从发展起来之后，金芳便极其热衷于同学聚会，每次回来，得意的如同女王一般，特别是最近儿子又出名了，如果不是他整天在边儿上泼凉水，他还真怕金芳拿着大喇叭满世界地喊“看，我儿子！”了。 　　“这怎么行，我都答应人家了，哎，下次吧。”金芳一叹，转而看着韩世鹏道：“老韩，你就代表我了，小俊，你爸去也一样，你就说……我工作忙。” 　　“恩，让你妈去吧，否则她又该难受了。”韩世鹏笑着说道。 　　“那好吧。”韩俊耸耸肩，老妈这种做派他已经习惯了，他去参加那个什么聚会估计人家也是想让她去埋单的，还真应了那句话，“有钱难买我乐意。”既然妈妈开心，就随她去好了。 　　第二天一早，韩俊便接了白悦回来，张绍林那小子早就瞅准了时机，蹭了一把车。 　　一个月没见，白悦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此番看来别具一番韵味，却让白悦倍感沮丧，好在韩俊一顿安慰之下，让这丫头转忧为喜。 　　回到学校简单的一收拾，韩俊便带着白悦和张绍林直接来到了火锅店，韩世鹏要上班，宴请自然要在晚上，只是开业的时间，却定在了中午11点18分，做生意的人颇多讲究，即便老白以前没有做过生意，也不能免俗，之所以定在这个时间，便是取“要要要发”的谐音，只是在韩俊看来，有点儿“结巴”而已。 　　当他们几个来到这里的时候，白悦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架势，帮着忙这忙那，而韩俊则更注重酒店里的一些细节，早先就给老白支足了招儿。 　　刚刚开业，以打开市场为主，定价并不昂贵，优质的羊肉四两一盘，市价在7块钱，火锅店也只卖9块，其他新鲜的食材，几乎都是微利的平价，即便是酒水，也打出“开业酬宾，8折优惠的条幅”。凭着火锅店颇具档次的装修，优雅的环境加上低廉的价格，立刻就提高了这个名为“小肥羊火锅”的吸引力。 　　本来老白对此还有些疑惑，这么低得利润，能否赚钱让他心里也没有底，可韩俊给出底料的价格分别是清汤10元，川辣15，海鲜20，而蘸料价格，更是“高达”两块钱，一小碗，还是不满的那种。当韩俊给老白一解释，也让他喜笑颜开，锅底和蘸料的味道如何，他自己心知肚明，而底料和蘸料的成本低到一种什么程度，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且，不管是底料还是蘸料，全部的配制过程，都是老白独自完成的，任何人都不会被允许接近配料间。十几块钱的锅底原料，能配出多少锅底？几瓶各种酱料能调出多少蘸料？何止十倍的利润！ 　　离着正式开业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经营方面的情况，韩俊又给老白交代了几句：“我二舅经营着一家印刷厂，回头我给他说说让他上个制卡的业务，咱这儿弄点会员卡什么，再印点优惠券，代金券什么的。就比如菜金够100元的，返还20元代金券，就不错……” 　　诸多在老白看来颇为新奇的理念一时间也让他有些消化不了，尽管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可毕竟人家韩俊现在在滨海可是名人，光是“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的头衔就够唬人的。对于韩俊的话，老白是深信不疑的！对于儿子、女儿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他深感庆幸。 　　时辰已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为了给火锅店添点儿声势，韩俊还送了不少的花篮在门口儿排了一溜儿，而有好奇的饕餮客，早就得到了消息，想来尝尝，这个报纸连登一个星期广告的火锅店，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小店开业，繁琐的仪式是没有的，原本韩俊以为周一开业，不会有太多的人来，为了营造一个生意不错的声势，他甚至还请了不少同学过来捧场，可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刚刚开业，一楼几乎坐满，加上自己请来的“托儿”，想尝鲜的，也得等着了。 　　秘制的底料，美味的蘸料，新鲜的食材，周到的服务，低廉的价格，优雅的环境，这一切都是首批客人们的感受。 　　看着仅仅一个中午的时间，就达到上千块营业额的老白，乐得合不拢嘴，再看着帮着帮里忙外的韩俊，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 　　晚上，韩世鹏一下班，就直接来到了火锅店，刚一进门，就被里头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这是刚刚开业吗？才十月，火锅店就能这么火？ 　　“爸，来啦！就等你了。” 　　“叔叔好！” 　　“哟，小悦呀，咦，怎么黑了。” 　　韩俊跟白悦早就等在了门口，见韩世鹏到来，赶紧迎着他上了二楼早就预留出来的包间里。 　　此时，老白夫妇和白猛早就等在了那里，一看，就是一个家宴的形式，简单的寒暄过后，韩世鹏刚一落座，包间的门却被服务员推开了，面带难色的说道：“白老板，楼下来了两个客人，非要见您？” 　　“没看有客人吗？”老白眉头一皱，问道：“要干嘛呀？” 　　“说是送财神的。” 第六十七章 送瘟神 　　服务员有些为难，她也知道老板正在招待客人，可下面的两个人，点名了要找老板的，便也只好上来打扰一下了。 　　“送财神的？”听到这个消息，白长山乐了，今天营业仅仅半天，具体的盈利还他没有计算，可光看着这不断的人流，心里那叫一个美。而这个时候居然又有人来“送财神”，不管他们想谈什么买卖，总之是个好口彩。 　　不过，韩俊父子俱在，如果自己就这么出去了，有些太失礼了。 　　转而对服务员说道：“就说……我不在。” 　　“呃……”服务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韩俊开口了。 　　听了服务员说下面有人送财神，韩俊也是一笑，在他看来，一个新的饭店在这里出现，很难不引起同行的注意，就算用聪明的胳膊肘也能想出来，这些客人里面，如果没有同行派过来“尝鲜”的，那是根本不可能。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可能。 　　“没准儿是哪个大老板想跟您谈业务呢，白叔，咱这火锅店，全滨海可就是只有这一家，咱是要档次有档次，要口味有口味，都想改天包个专场，犒劳犒劳我们公司的同事，嘿！还别说，一经您这手，啧啧，味道还真是不太一样啊。”韩俊笑道。 　　他这一说，让包间里的人都是展颜一笑。老白的手艺跟韩俊那种“照本宣科”不一样，无论是底料还是蘸料，在老白的一双巧手之下，味道都被发挥到最好，韩俊一见之下，也是叹为观止，好厨子就是好厨子。 　　“白大哥，正事儿要紧，都是自己人，你先忙。”韩世鹏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凶悍”，但一说话，很容易让人亲近，当然，也得分什么人。此次过来，如果是一般人，他韩世鹏肯定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就算韩俊名下的那些什么眼镜店，美容院开业，他都不带掺和的，甚至海鑫公司成立，他都没有现身的。 　　可这火锅店，性质就有些不同了，再怎么说，也是白悦他爸开的。对于白悦的印象，随着熟识，这个漂亮，却很本分的丫头也是大好，没事儿就那白悦揶揄韩俊，可是有趣的很。谁的面子不给，白悦的面子却不能不给。而且，虽然金芳不能过来，却也给他安排了个任务，儿子女朋友的父母，尽管不是“正式场合”见见也是好的，起码心里有个谱。 　　见到这种情况，韩世鹏微微抬抬手，笑着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小猛，傻愣着干嘛，赶紧给你韩叔叔倒酒！”转而对韩世鹏歉意一笑：“韩兄弟，我下楼看看，去去就来，你们先进行着，不用等我。” 　　“好嘞！” 　　话说韩世鹏阅人无数，只一眼，对白长山夫妇的印象就不错。或许是爱屋及乌，因为疼爱儿子，进而对他女友的父母也存了三分尊重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白长山出了包间，白猛殷勤地劝着酒，似乎当年的阴影没有消散，此时看着一身警服的韩世鹏，隐隐有些畏惧的意思，看的韩俊一阵好笑。 　　白悦妈妈和白猛招呼着大家先吃，韩世鹏本以为现在吃火锅还早，可一入口，也不禁被那美味所吸引，赞叹连连：“霍！大姐，白大哥手艺这么好呀！”这会儿也明白了，为啥刚刚一进来就看到食客云集，这样的火锅，跟以前吃的大不一样，跟现在所吃的火锅比起来，以前的那种实在太过普通了。 　　白悦妈妈则笑道：“哪里是我们家老白弄的，这方子还是小俊给的呢！真是个好孩子呀。” 　　“哦？”若有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韩世鹏的微笑了一下，只是他的这抹笑容让韩俊微微有些脸红。索性装作没看见，小声地跟白悦说着话。 　　“我们家老白哪会什么经营，都是小俊教他的。” 　　当然，哪个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当着自己的面被夸奖，韩世鹏也很是谦逊地说道：“嗨，这小子从小就爱瞎闹，鬼点子多，他说什么，你们可得有选择的听啊。别被他带到胡树地去。” 　　或许是作为“礼尚往来”，韩世鹏对于白悦也是赞赏有加，更是感叹老白家儿女双全是个难得的福气。包厢里几人边吃边聊，好一会儿过去了，可还不见老白回来。 　　“妈，我下去看看我爸干嘛呢。”十多分钟了，白长山还没回来，白悦有些着急，遂要起身出门。韩俊做的靠近房门，轻轻挡下了她，说道：“我去看看。” 　　“小店今天刚刚开业，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上午再说不好吗？”面对两个年轻人，白长山脸上挂笑，很是客气地说着。 　　他以为来人是跟韩俊说的那样，想包个场，可下来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两个青年拿着一张财神年画，就要卖给他。不说那年画质量低劣，甚至还重影。而且他们口气还颇大“这个财神可是开了光的，不仅能保你财源广进，还能保你平平安安。价钱不贵，三百一张。” 　　开业大喜的日子，碰上两个添堵的，又在一楼的大厅里，老白不想起争执，本想花钱了事，可这俩青年又说：“一个月一次，每月如此。” 　　这就有些让老白难以接受了。一张破纸就敢卖到三百块，还每月都要来，这分明就是讹诈！他不答应，那俩青年就不走。最让老白为难的是，他们不吵不闹，就是笑嘻嘻地看着你，可言语中任谁都能听出威胁。 　　“白叔，怎么了？”从二楼下来，韩俊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说话的三人，走了过来问道。 　　见韩俊来了，白长山好比看到了救星，把事情简单的一说，韩俊眉头一蹙，问道：“白叔，二楼还有空着的包间吗？” 　　“没了。” 　　想了想，韩俊说道：“那去办公室吧。我跟他们聊聊。”看了那俩青年一眼，韩俊说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这个事情，还是详细的说说比较好。跟我来吧。” 　　俩青年相视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听他的口气好像能主事一般，也没做多想，就跟着韩俊上了二楼。 　　白长山本想跟着进去，韩俊却说：“白叔，你去跟我爸喝两杯吧，他都等你好久了，这事儿我来处理。” 　　“哦。” 　　看着办公室缓缓关上的门，白长山哪里有心思回去喝酒，犹豫了一番，等在了外面。想隔着门缝听听韩俊对那俩人说些什么，奈何装修的时候，隔音太好，根本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十分钟过后，当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只见韩俊亲热地揽着俩青年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儿就过来吃吃喝喝，报我的名字就给们打个折扣，带我像你们大哥问个好呀。” 　　韩俊说的亲热，可白长山却见俩青年面如死灰，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刚才趾高气扬的神态丝毫不见了。 　　待俩人走后，白长山很是疑惑地问道：“小韩，你跟他俩说了什么？” 　　韩俊见白长山在这里，也没有离开，心里明白他不放心，宽慰道：“没说啥，就是让他们打了个电话，没事儿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来了。走，咱回去喝酒去吧。” 　　“要是他们来了打折，该给他们打几折？”想起韩俊的话，白长山问道。 　　“啊？”没想到白长山居然当真了，韩俊笑笑：“二十折。” 　　“呃……”白长山有些迷糊了，这“二十折”是个什么折扣？ 　　再次回到包间，当白悦妈妈问起是谁找的时候，不待白长山说什么，韩俊就打了个哈哈轻松带过，白长山也会意，显然韩俊不想让他们知道里面的事情，对于韩俊能力的信任，白长山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既然韩俊这么轻松，他也不会再担心什么，转而兴高采烈地陪着韩世鹏喝酒。 　　推板换盏之间，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席毕，再回去的路上，韩世鹏问起儿子：“小子，刚才楼下的事儿没这么简单吧？” 　　韩俊笑笑：“也没多复杂，什么送财神，根本就是送瘟神，不过没事儿，被我打发走了。” 　　对于儿子的手段，不管是从刘斌那里听来的，还是通过小六那件事得知的。韩世鹏心里非常有数，儿子不声不响的一系列举动，恐怕远比自己想象的来的还要厉害的多。可说起这“瘟神”又引起了韩世鹏的好奇：“几个意思？” 　　“刚才来了俩小哥，收保护费的，花样倒挺新，卖财神画，一个月一次，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二虎的手下，结果不是，是那个叫小李的。我就是跟那个叫小李的聊了聊，也不能叫小李，都他妈老李了。”韩俊不以为意地说着。 　　韩世鹏眉头却是一挑，告诫道：“那帮人没什么价值，现在就是没什么大事儿不想动他们，灭他们分分钟的事儿，你跟他们还有交集？” 　　“爸，你放心，我有分寸，呵呵。” 　　“我知道，不过，保持点儿距离还是好的。” 　　可对于韩俊跟那个小李到底说了些什么，无论韩世鹏怎么问，韩俊总是笑而不答…… 第六十八章 媒体的威力 　　火锅店的小插曲，在韩俊有意的控制下，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反而广泛的宣传、大量的优惠措施，吸引了大量的食客前来先“尝”为快。一时间，“小肥羊”成了滨海饕餮客的好去处，诸如宴请宾朋，好友相聚，更是不二的选择。在当时，还没有哪家饭店，能跟“小肥羊”一样，大打广告。 　　按韩俊的说法，酒香也怕巷子深，新鲜，味美，价廉，服务周到，是一个优秀的餐饮企业所要必须的特质，但这些用来巩固客户群是没有问题的，但对于吸引客人，广告却是必须的。首先你要让别人知道这里，并有让他们前来就餐的兴趣，才能轮到是否能留住回头客的说法摆上来。 　　在一系列的操作下，仅仅是十月，白长山火锅店里接受订餐的电话几乎要被打爆了。要不是火锅这种东西早上来吃实在太诡异了。恐怕早餐的时间也会被预定出去。 　　以前属于飞鸿酒店的这些员工，原本在接受半薪培训的时候，还多有怨言，可这半薪也比另外找工作接受老板“试用期工资”盘剥来的稳妥，只有少数人选择离开，而此时看着如此火爆的生意，工资也比原来高出一截，他们也是喜不自禁。 　　同时，也为那些提早离开的人表示惋惜。实际上，他们这些服务员经常在餐饮圈子里厮混，对于火锅店这个行业并不是十分的看好，而且火锅店的旺季一般只有从11月份天气转凉了才会开始，可时下如此火爆的生意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更是对老板层出不穷的种种招揽客源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大量的广告，报纸优惠券，会员卡，代金券，一个接一个，令他们目不暇接，咋舌不已，恍然间感觉到，火锅店的生意，还可以这么来做呀。 　　而两个多月的礼仪培训，也让店里服务水平远远高于一般的同规模饭店，连带着服务员自己都觉得，他们要比一般酒店的服务员高上一个层次。 　　白长山看着与日俱增的营业额，心里感慨万千，当初还怀疑在这个地段能不能支付起高昂的租金，此时看来，这种想法根本是多余的。 　　至于之前总是找酒店茬的邻居，因为火锅店考虑的周到，排气烟囱全部换成了崭新的，隔音又做的这么好，丝毫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活，那个“张大妈”甚至还带家里人过来捧场。早就见过她的老白，自然很客气地给她打了个折扣，让张大妈大赞老白会做人。 　　只是白长山却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韩俊所赋予的，他的想法跟自己完全不去，却往往他的一个指点，一个看似赔本的策略，就能让火锅店受益匪浅，获利颇丰实不堕他“中国最年轻企业家”的名头。可心里除了对他的感激，却也有一丝隐忧，毕竟韩俊是如此的年轻，再过上几年……韩俊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 　　韩俊究竟跟小李说了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也没有向任何人提及，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起码，再也没有人向火锅店推销财神图了。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铜矿源源不断地提供资金，让万俊公司再也不需要担心资金的问题，姜万勐也已经开始着手VCD广告的拍摄事宜，据说，他找了时下最红的明星来当万俊VCD的代言人，广告的拍摄也进入了尾声。 　　前期积极的与媒体接触的效果，在进入10月下旬的时候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人们从一开始对韩俊和姜万勐两个当事的关注，渐渐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即将面世的VCD上。打去合肥订购的电话不多，可询问的却是不少，韩俊这边也拨出一百多万在高科园开始兴建厂房。 　　这跟一般的生产厂不同，滨海方所需要做的，只是组装，但即便是这样，市委也给予了极大的重视，在得知韩俊先办组装厂，后上生产线的计划之后，也力主将万俊VCD滨海工厂，打造成一个产业基地。 　　并且借调了滨海电视机厂的技术人员前去协助，对于这样免费的内援，韩俊自然是要笑纳的。只是这个人情，韩俊也没有白要，当即表示，等滨海的生产线一落成，会分派一部分订单给滨海电视机厂。 　　不管是从笔记上得知的，还是在课堂上学到的，韩俊觉得想要将市场做大，引入更多的从业者，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就如一条繁华的街道，如果只有一个经营着，那么也就意味着它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萧条下去。这个道理，跟酒店要扎堆是一样的。 　　虽然VCD的广告还没有制作完成，但与央视的洽谈已经在进行中了。苏维康没招儿的时候想出来的让记者介入的法子，得到了韩俊大力的肯定，当即把他从日本调回了国内，并派遣了海鑫公司的一名从当初老场馆的业务员提拔上来的中层干部，全程陪同苏维康，协助姜万勐与央视的广告业务洽谈。 　　根据他们反馈回来的消息，在新闻联播与天气预报之间的这段时间，拿下了10秒的广告权，为期一年，共计1200万的广告费。与笔记里曾经记载的日后央视的标王，动辄上亿广告费相比，韩俊心里偷笑不已。 　　而且更为让韩俊高兴的是，苏维康似乎吃到了记者的甜头，跟央视洽谈的事情，也捅咕到记者那里，这广告费虽然是分期付款，可总数也一样的惊人，一经披露，又是引来眼球无数。 　　此时的人们，不仅希望VCD能尽快上市，还有不少的人，等着看看万俊VCD到底能拍摄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广告，毕竟苏维康是个香港人，他自己也说了，要请香港最著名的影星来担纲代言人，但具体会是谁，也还是一个迷。而经过韩俊的授意，王爽找到关系不错的几个记者在滨海的报纸上还登载了一条“神秘明星将是谁？”的猜测，又是引来议论纷纷。 　　不管此时已经花费了多少，在韩俊看来，VCD这种低成本高收益的产品，投资八百万美元，无论做什么，根本就是绰绰有余的，甚至可以拿出其中一大部分来做广告。因为，在合肥成立的万俊VCD公司，厂房相当于是合肥市政府赞助的！人员也是从现代集团拉过去的。研发已经结束了，生产设备的价格也相对的便宜。此时看来，只要VCD一上市，立刻就能将资金回笼甚至在短时间内获得盈利。 　　但韩俊始终认为市场的预热是必须要做好，做足的。是以，他并不着急，不过根据目前的进度，以及媒体的关注度，韩俊感觉，在广告正式登上央视舞台之后，继续捂住VCD不轻易投放，直到市场处于“饥渴”状态的时候，才是全面出击的时候！ 　　他不知道在没有他介入的那段历史，VCD是什么时候正式投放市场的，但因为有了他的介入，韩俊感觉，这个时间一定要早于那个没有他介入的历史。而且效果，呵呵，韩俊相当的自信！ 　　当然，于媒体的亲密接触带来的好处多不胜数，让民众对于这个新产品始终保持着火热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对于当事人韩俊来说，却有许多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接踵而来。 　　食堂打饭…… 　　“呀，快看，那就是韩俊！” 　　“咦？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可人家脑子大呀，企业家！闹呢！” 　　“他吃的也一般嘛。” 　　自习室、图书馆…… 　　“那就是韩俊呀，怎么他也上自习？” 　　“是啊，企业家也上自习？” 　　“这么好学呀。” 　　“要不说是企业家么。” 　　“企业家还要考试呢！” 　　“企业家还用考试？” 　　走在校园里…… 　　“哇，韩俊呀！” 　　“好帅呀。” 　　“他穿的很一般呀，他家真那么有钱吗？” 　　“有钱也不能贴在身上啊！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吗？” 　　在去年，他的名字就响彻校园，但他经常不在校园里走动，也不会被那么多人注意，可如今媒体的大量报道让韩俊的曝光率呈直线上升，登时让他成了一个超脱于一般人的存在。且开始上专业课的韩俊也不像去年那样经常失踪，打听他，认识他的老师同学也越来越多，现在无论韩俊走在哪里，总会被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一番，如果说这些韩俊可以装作听不见，看不见，不予理会，也还能忍受的话，自己班里同学们的表现就更让他无可奈何了。 　　“韩俊，你在日本出的漫画，啥时候能让我们也看看呀？” 　　“韩俊，好歹是同学，毕业以后我们去海鑫跟你混怎么样？” 　　“韩俊，有没有什么好项目指点一下啊。” 　　“……” 　　面对自己班里这些同学稀奇古怪的要求，韩俊哭笑不得，不认识的人他可以不搭理，但自己的这些同学，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 　　“媒体的力量……还真是不小。”韩俊心里苦笑道，这还都是对自己歌功颂德，如果是一边倒的诋毁呢？那让一个人身败名裂，实在是太简单了…… 第六十九章 撬墙角（上） 　　成名的韩俊，让他享受到了周围老师和同学们最大的关注和善意，尽管让他有些……纠结。当然，无论他们抱着何种的心思，韩俊不想去过多的考虑，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关注着韩俊的人，却并非全部都是抱有善意的…… 　　“大哥，那小子……现在很火嘛。”田仲坤看着手里的报纸，笑着对大哥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接受了田柏坤意见的他并没有再去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当得知了大哥计划之后，田仲坤也把心思放在了自己公司的发展上。他们公司名下的两个楼盘在十月春顺利通过验收，着实大大地赚了一笔。 　　转而通过毛纺厂，他们又从银行贷款了一千多万，而田仲坤看着这笔不菲的贷款如此轻松地被批复了之后，才恍然感叹大哥的深谋远虑！ 　　自从哥哥回来之后，田仲坤始终不明白大哥身处外地，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钱，后来才明白，当初大哥南下，是去海南趁着地产大热，狠狠地捞了一票！可之后，田柏坤却敏感的发现海南并非是一个地产商的天堂，总有一天，它会变成地狱，是以，未雨绸缪的田柏坤暗中操作，意图吞并毛纺厂来当做自己的一个后备跳板。 　　6月底国务院副总理发表讲话，宣布终止房地产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银行资金进入房地产业，接着，国务院又发布了《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意见》，16条强力调控措施包括严格控制信贷总规模、提高存贷利率和国债利率、限期收回违章拆借资金、削减基建投资、清理所有在建项目等。银根全面紧缩，一路高歌猛进的海南房地产热顿时被釜底抽薪。 　　而此事造成的影响，并非仅对海南一地，全国的房地产商几乎都被亮了黄牌，滨海也不例外，政府批地慎之又慎，银行贷款难上加难。 　　可是田柏坤的锦绣地产有了毛纺厂作为后盾，一切就变得不同了，尽管只是把贷款挪作他用，可偿还能力根本毋庸置疑，田柏坤几番运作之下，也不会有人来指摘他。当然，想指摘也没有把柄，地产公司可是毛纺厂的下属单位呢！ 　　正是凭着这笔资金，田柏坤的锦绣地产轻松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一举拿下了市南区的三块空地，准备开发新的楼盘。而以他犀利的商业眼光，让他把目标放在了用于办公之用的写字楼上，而不在仅仅是住宅。 　　当然，为了试水，也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其中之一用于建造一栋20层的商用写字楼。他感觉，过去这阵风头之后，商品房和商用房的春天，即将到来。 　　只是这段时间被热议的VCD以及“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各种报道铺天盖地，即便他们没有可以的去注意当初把自己绊了一跟头的“矮凳子”韩俊，有些东西也免不了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田柏坤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听罢弟弟的话，他只是轻笑了一下，说道：“他是个人才，只不过，爬的越高，摔的越疼，你不要老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没问题，大哥，一年之后，咱们绝对是这个！”说着，田仲坤比了个大拇指。对于韩俊，大哥早就有了计划，不管他现在如何，都不需要在意太多。 　　对此，田柏坤轻笑了一下，能成为滨海地产的龙头，根本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韩俊这段时间来的“声名远播”，让他受到的关注颇多。本来迎新生晚会上，总会有新生代表老生代表登台讲话，学校领导也找到了韩俊，想让他以一个“励志”典型去给新生们讲两句。 　　饶是韩俊这段时间被关注的久了，练就了他坚韧的神经，可面对这样的要求，他还是囧了。万般推脱之后，才打消了校长的这个念头。 　　实际上韩俊有如此的声望，他的公司有如此的规模，最高兴的还是校长，凭着韩俊是滨大学生的身份，毕业生分配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好去处？虽然时下流行去的是国有大中型企业，但一个效益、待遇、发展前景都颇为看好的民营企业，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在校长的心里，巴不得韩俊的公司蒸蒸日上，给滨大多留一些就业岗位，省的一个两个不满分配整天到学校里闹腾，每年的六月，这样的事情都会接连不断，有甚者，都能连续作战几个月，虽然不会改变什么，却会让校方头疼不已。而有了韩俊这个宝贝，或许情况会有很大的改观。 　　就韩俊而言，能得到优秀的高校毕业生也是他所乐见的，不过海鑫公司是缺人，可杂七杂八的都过来，就不是韩俊所希望的了。听着校长言语间想往海鑫公司插人，韩俊则是能拖则拖，根本不会给他一个正面的答复，优秀的人才，要自己发现的才可以，别人推荐的，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好在白悦他们军训回来以后，大量的新生里不乏俊男美女，从一个方面也“削弱”了同学们对韩俊的那种过于“热情”的关注，一来大量的新生一个月的封闭军训，他们并不知道学校里有这么一个名人，报纸杂志上只说韩俊就读于滨海某高校，之所以被老生们关注，全是因为他的名字去年就被大伙儿所熟知；二来对于老生来讲，毕竟韩俊的成就，离他们实在太过遥远，除了跟韩俊走的比较近的这些人，他实际的吸引力，远远没有新生里的漂亮姑娘来的强。韩俊再牛逼，再有名，也是人家的，可帅哥美女，没准儿努努力，就成了自己的了。更有甚者，直接在新生里评选了各系的系花系草。 　　而好死不死，白悦便是其中之一…… 　　十一月初，VCD的广告片已经进入后期制作了，根据姜万勐反馈过来的信息，差不多11月中旬的时候，广告片就能全面上线，届时，这个万俊VCD的广告片将呈现在全国人民的面前。得到这个消息的韩俊心情大好，而且，滨海这边的组装厂厂房架设完成，不日就将投入生产，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也接到了于长胜的邀请，说是给他联系了一个合作伙伴，希望他能见一下，本准备去市委的韩俊，却在路上接到张绍林的电话。 　　“韩俊，你他妈的去哪啦？” 　　“我在外面有点儿事，怎么了这是，跟吃了枪药似的？”听他口气颇有怨气，韩俊一头雾水。 　　“你小子整天翘课玩儿失踪，想干嘛呀？” 　　“呃……”说到这个问题，韩俊也颇为无奈。他可以接受媒体的采访，但天天被老师同学“采访”，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加上最近事情太多，去学校的时间锐减，对于他所钟爱的专业课，也只能事后找老师讨教。 　　“你找我有事儿？”没接他的话茬，韩俊问道。 　　张绍林则说：“你要是再不回来，墙角可就被人给撬了啊！” 　　“啊？”这话说的韩俊一怔，可转念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从开学伊始，白悦就饱受“骚扰”，对于这一点，韩俊不仅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有些小得意，不免失笑道：“搞没搞错？有人要撬我墙角？” 　　“反正有个小子天天缠着你家白悦，我是外人不好说什么，你可得注意点儿。”张绍林提醒道，接着又说道：“福楼拜可说了，戴绿帽子的人丈夫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他妈的也快了。” 　　“滚一边儿去。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太小看我了吧。”韩俊笑骂一句，不管是对自己，还是白悦，他是很有信心的。 　　“我操，你还真不当回事儿啊，小心最后你光着腚跳舞，转着圈儿丢人呀。”张绍林说道。韩俊这段时间干了什么他不知道，可新闻上总是提及的韩俊，跟其他新生不同，他心里却是门清，老友这么牛逼，他自然也跟着高兴，而韩俊这段时间不出现在学校他也是知道原因的。不过自己看到的一些事情，总要给他提个醒儿。他的“经验”可是比韩俊丰富多了，韩俊总是不见人影儿，感情的事情，很难用一个现实的标准来衡量，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实力，也不能说明你就一定会赢，要是他俩出了点儿什么问题，那自己老友的脸可就丢大发了，即便这种可能性很小。 　　“你又看见什么了？”韩俊笑道，对于张绍林的八卦，韩俊觉得颇为可乐。 　　“我看见什么？你自己回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可是好心给你提个醒儿啊，别到时候你没地儿哭去。”张绍林说道。他深知韩俊的性子，如果说的明明白白，韩俊一定会自己分析出个大差不差，而含含糊糊的，却更能让他相信，总不能看着他这么漠不关心，在他看来，就算要忙他的事情，起码要打个“标签”，申个“专利”的。 第七十章 撬墙角（下） 　　放下了电话，韩俊哭笑不得，可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却还是有些不爽。自己女朋友被人追捧，得意归得意，可这样一来难免有种自己的珍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实在很不好。 　　想来张绍林那小子说的也没错，不过让韩俊有些疑惑的是，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对白悦“下手”？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她们军训了一个月，而等她们军训结束了，自己在学校里的时间也不多，这半个多月来，他几乎没怎么去过学校…… 　　“后院儿失火”可是大忌，韩俊想了想，给小李说道：“李哥，掉头，回学校。” 　　刚刚说还要去市委，这会儿又不去了，换做一般人，或许会问：“不去市委了吗？”而小李之所以能成为韩俊一直使用的司机，便是他不会多嘴，也不会有那么多“自己的想法”，二话不说，直接一打方向盘，调了个头。 　　回到学校的时候，上午最后一节课马上就要结束了，白悦上课的阶梯教室并不难找，简单的一打听便知道了。而当他刚刚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下课的铃声准时的响起了。 　　“白悦！”随着下课的人流，韩俊一眼就瞧见了正跟一个女生手拉手，有说有笑的白悦，韩俊招呼了一声。他很不理解女孩子之间的那种友情，无论干什么事情总喜欢结伴，而且特别喜欢手拉着手，这点让韩俊感觉颇为古怪，或许这就是女孩子表达友谊的一种方式？果然跟男生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两个关系很好的男生走在一起并手拉着手，光想象就能让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韩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白悦循声望来，却见韩俊站在边上，抱着胳膊一脸玩味的笑容，惊喜道，也顾不得身边的室友，疾走两步来到他跟前：“你怎么来了？忙完了？”她知道韩俊的事情很多，最近也难得在学校见他一面，虽然有些想念，可为了不打扰他，白悦很少直接打韩俊的手机。此时见他在教室门外，显然是等自己的，一时间有些小欣喜。 　　“嘿！”摸摸鼻子，韩俊嬉笑道：“我估计你想我了，特来陪你吃饭。” 　　被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白悦俏脸微红，啐了一口，嗔道：“呸，谁会想你！” 　　“哈哈。”韩俊被她忸怩的神态逗的一乐，很自然地牵起白悦的手，说道：“走吧。” 　　“白悦，他是……”刚刚跟白悦聊天的女孩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我……男朋友，韩俊，小雯……那个，一起吧。”白悦说道，转而对韩俊说道：“我舍友程雯，答应了一起吃饭的。” 　　“哇，你就是韩俊呀！”叫程雯的女孩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韩俊，惊讶道：“白悦经常说起你呢。” 　　“是吗？呵呵。”韩俊笑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在打量韩俊，韩俊也看了看她，是个颇为清秀的女生，说不上好看，也只是不讨厌罢了。他当初帮着白悦搬行李的时候，去过她的宿舍，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女生，估计也是后来的。 　　至于她这句话，韩俊感觉跟“久仰久仰”差不多是一样的客气话而已，或许白悦会说起他，但“经常说起”，韩俊可不会这么认为。本来想单独跟白悦聊聊，也想等着程雯“自觉”一点，不要当电灯泡，可见她眼睛里那股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韩俊放弃了这个想法。 　　“呵呵，那就一起吧。能同时请两位美女吃饭，是我的荣幸。”韩俊说道。 　　“少没正经！”白悦见韩俊当着自己的室友还这么嬉皮笑脸的，佯嗔道。 　　“嘿！那我可不客气喽，我这个电灯泡可是很亮的哟。我就知道我们家白悦不会重色轻友的。”程雯笑嘻嘻地说着。韩俊暗道：“你也知道你是灯泡啊。”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三人一起来到食堂，作为男生，韩俊肩负起了请客的“任务”，让白悦俩人稍坐，便去打饭。本来是想带着她俩去校外吃的，虽然滨大的伙食还说得过去，只是白悦不想出去，韩俊也就随她了。 　　见韩俊忙着打饭，程雯揶揄道：“不错哟。总算见到真人了。” 　　白悦羞涩的一笑，说道：“报到那天他就去过咱们寝，不过当时你还没来。” 　　“是嘛！可你俩好像不经常在一起呀。”程雯奇怪道。 　　“恩，他比较忙。” 　　程雯好想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兴奋地表情，问道：“白悦，你老实交代，这个韩俊是不是就是报纸上经常报道过的那个韩俊？” 　　这件事，在老生间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新生了解的并不多，程雯不笨，既然是白悦的男友，却第一次见到他跟白悦在一起，显然不经常出现在学校，与报纸上报到的那人同样叫韩俊，自然会让她将其联系到一起。 　　白悦不爱炫耀，在她看来，韩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她从不主动提及韩俊如何如何，唯一的一次说起他，还是在寝室里聊天时舍友问道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说起的。只是程雯问起，她也无意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 　　惊讶的程雯刚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她身后走来一人，近乎谄媚地问道：“这儿有人吗？我可以坐这儿吗？” 　　程雯一转头，见是个不认识的胖子。“自然是有人了的，哪凉快哪儿呆着去。”韩俊托着两个餐盘正好回来了。 　　“韩……韩俊！？”胖子一脸尴尬地神色，落在程雯的眼里觉得颇为有趣，似乎这个胖子很怕他。 　　韩俊放下手里的餐盘，一边用餐巾纸若无其事地擦着手，一边似是无奈地说道：“我说田野，怎么老能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你呢？你就没点别的事儿吗？” 　　“呃……这个……韩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嘛，你们认识？”韩俊说的什么意思，他自然明白，脸上堆笑，问道。 　　韩俊点点头，懒洋洋地说道：“是啊。” 　　“介绍介绍呗？”田野眼前一亮。 　　“白悦，我女朋友，程雯，我女朋友的女朋友。”韩俊指了指白悦，又指了指程雯，说道。 　　“啊？怎么……怎么又是你女朋友？”田野懵了，喃喃道。 　　“要你管啊。”可田野这话一出口，韩俊心里顿时有些纠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赶紧吃你的饭去。” 　　“那，那不打扰了。”不甘心地再次撇了白悦一眼，田野怏怏地离开，心里悲呼不已，怎么自己看上一个女生，这个韩俊就要横插一杠子啊？还都他妈是他女朋友，这厮玩劈腿玩儿的也太他妈好了吧？ 　　程雯的注意力转移的倒挺快，见韩俊三言两语就把那胖子打发走了，好奇地问道：“他是谁呀？” 　　“一个有钱的二世祖。就会跟在女孩子屁股后面转悠。”韩俊顺势坐在白悦身边，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听他说的有趣，程雯一笑，却接着问道：“他好像很怕你呀？” 　　“我怎么知道？呵呵，吃饭，吃饭。”此时的韩俊甚至有点喜欢这个程雯了，她这一打岔，希望白悦没有注意到该死的田野刚才的那句话。可是，显然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白悦的注意力，早就被那个“又”完完全全地吸引了。 　　“韩俊呀，刚才那个胖子说的，‘又’……是怎么回事儿？”白悦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俊，让韩俊顿时感觉……“有杀气”！ 　　“那个……一个误会。误会。”韩俊干笑一声，心里大恨不已，这个该死的胖子，好死不死的乱说话。下次逮到他，一定要揍的他后悔从那几亿精子里面脱颖而出！ 　　“误会？说来听听？”白悦问道，虽然是笑着的，可那语气却让韩俊纠结不已。 　　“没什么好说的，真的仅仅是个误会而已。嘶～！”韩俊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正想敷衍，腰间的嫩肉却被白悦轻轻掐起一点，只是用力一拧，让韩俊直感觉，一股电流直冲任督二脉。 　　见她俩人似乎有“情况”，程雯捂嘴偷笑，这几番的变化，实在太有趣了。 　　韩俊虽然一脸的纠结，可想到要是张绍林说道纠缠白悦的人是田野，那就太好办了，那个怂包敲打敲打他就搞定了。虽然被白悦“制住”，却也只是配合配合她，俩人正闹着，餐桌前，又坐过来一个男生…… 　　“白悦，我写你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林飞？”见到这名男生，白悦微微一怔，旋即秀美轻蹙，说道：“谢谢你的信，可我的意思很明显了，这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不待白悦说完，林飞兀自说道，脸上带着好看的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悦，也只盯着她，似乎其他人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谁呀？”韩俊问道。 　　“我男朋友就在这里，请你不要再做无意义的举动了。”毕竟韩俊在侧，让白悦有些不自在。只是这话已经很明显了，韩俊当即就明白了这人到底想要干嘛了。 　　“男朋友？呵呵，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你好，我叫林飞，我会与你公平的竞争。”冲着韩俊微微地一笑，转身离去。 　　“我操，这小伙儿脑袋被厕所门挤了吧？”可从他的神态和话语上来看，恐怕张绍林嘴里的那个小子，就是他了吧？ 第七十一章 我要跟你决斗 　　食堂里人来人往，喧闹异常，除了就在周围的几个学生，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看着那个叫林飞的男生就这么走了，着实让韩俊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公平竞争？”开他妈什么国际玩笑？ 　　“嘻嘻，韩俊，我们家白悦可是大受欢迎呢，你可得看紧了点儿哟。那个林飞可是天天情书不断，追求不舍呢。”程雯显然知道这个叫林飞的男生，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白悦一脸尴尬，嗔了程雯一眼，心里直后悔不该带这个大嘴巴一起来，转头瞥了韩俊一眼，却见他眉头挑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意思分明在说：“解释解释？” 　　幽幽一叹，白悦便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娓娓道来，从军训开始，她便总会受到很多的瞩目，与韩俊不同，这些目光几乎都是来自男生的。情书，直接表白的，光在军训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多了。只是白悦对他们不假辞色，也从不搭理，而那些遭到拒绝的男生，大都也会知难而退。 　　可惟独这个林飞，屡次遭到拒绝，依然我行我素，颇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而且，始终客客气气的他，什么时候都是脸上带笑，似乎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事情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白悦也很无奈，她不是那种泼辣的性子，会不顾形象的斥责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白悦能把这些事情告诉韩俊，说明她自己也没把这小子当回事儿，这种态度让韩俊很满意。而从她的讲述中，韩俊也对这个叫林飞的男生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虽然他的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让韩俊感到很好笑，却也有些感叹，这种“死皮赖脸”的功夫，韩俊自认为还欠些火候。 　　只是他的行为，让韩俊有些不快，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容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生活中很多令人不快的事情，虽然几乎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人们很容易的能躲开一头大象，却躲不开一只苍蝇。对于韩俊来说，林飞就是一只让他讨厌的苍蝇，尽管拍死他轻而易举，可韩俊不是田野，他不会简单的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当然，如果换了以前，没准儿韩俊真能对林飞进行“人道毁灭”，可此时的韩俊跟普通的学生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怎么会用那么普通的手段？ 　　听完白悦的话，韩俊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改天我去找他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用得着跟他认真么？”白悦不以为意地说道。 　　韩俊不置可否，只是轻笑一声：“吃饭，吃饭。”不过这个林飞的突然出现，倒解了他围，起码不用在解释那个“又”字是怎么回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韩俊抽空去了趟市委，跟于长胜说的那个客户见了个面，那是一个名为周显光的归国华侨，老滨海人，当年远赴美国做生意赚了点钱，却始终心系国家，没有放弃自己的国籍，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正值国内改革开放，经济环境大好，他便想回乡投资做点生意。 　　对此市委可是大力支持的，这可又是一个好典型啊，至少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滨海经济环境的吸引力。 　　而当问起他想投资的项目的时候，也正好是韩俊在大造声势的时候，老华侨周显光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便询问能否跟韩俊合作一下。 　　于长胜就当起了这个中间人，从中一联系，便安排了俩人初次见面，简单的沟通一下。 　　韩俊觉得VCD这个蛋糕实在太大，多个人进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而这个老华侨卓远的见识，对这个市场独到的分析让也韩俊大为感叹。 　　周显光认为韩俊去日本注册专利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与广大媒体普遍认为VCD将占领全世界的观点不同，周显光认为首先在实用性上，若要在美国申请专利，获得通过的可能性将远远小于日本，在北美地区，家庭影音娱乐还是录像机和video-camera组合的天下，在没有廉价的转录设备，抑或光碟camera出现之前，VCD是无法撼动北美市场的，而亚洲地区才是VCD的主战场…… 　　听着他多年不改的乡音，韩俊深以为然，原本还觉得，国外的主战场，应该放在家庭娱乐消费最大的美国和日本，此时听了周显光的一席话，韩俊觉得日后在VCD市场的方向上要注意一下了。 　　俩人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至于具体的事项，还要进一步的探讨。只不过于长胜有些疑惑，以往行动干脆利落的韩俊，这次为什么要延后几天再谈合作呢？ 　　他给于长胜的回答是要让周老先生再想想合作的细节，以便一步到位。说的倒是很在理，于长胜也没有往深处想。以往跟韩俊探讨生意经的时候，这小子总说，做生意就是不断怂恿别人放松警惕，而自己要不断提高警惕的一个过程，还让他大笑了一场。不过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是要让别人提高警惕一样，这就有点儿意思了，不过如果能促成此事的合作，不管是对韩俊还是对滨海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仔细一些也是应该的…… 　　实际上，韩俊除了跟周显光见面之外，这段时间都是在学校里上课，广告片已经制作完成，已经发到央视接受最后的审查，不日即将面世，铜矿这段时间在白猛的主持下，又一次扩大了产能。即便源源不断地支持万俊VCD，也丝毫不会影响铜矿的盈利，这种不需要考虑销路的买卖，韩俊根本不会去担心。看到白猛的日渐成长，韩俊很是开心，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独当一面了。 　　茶园在老朱的整合下，虽然不能连成一片，总规模却达到了一千多亩，只有少数不想合作的茶农，在韩俊的授意下，老朱也没有去在找他们。而原本应该于九月就结束的旅游旺季，却因为韩俊前段时间跟媒体的亲密接触，让博物馆迎来了一个诡异的新旺季。几乎不需要业务员出去联系，众多单位便会前来选购，当然，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得到韩俊名下的百通风投的投资。毕竟这种不需要任何抵押的投资，远比银行贷款来的方便与快捷。只是百通风投跟传统意义上的投资公司可不一样，它的投资目标，可是“有限”的很。 　　除了VCD的组装厂，需要韩俊关注的事情并不多，加上韩俊要搞定“后院儿”，便一改往日的低调态度。天天到校上课，时间日久，尽管媒体的热度依旧，但学生们的注意力却不会集中这么长时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是“企业家”的韩俊，整天见到，也就不会那么好奇了。不管是恐惧还是好奇，都是源于未知，而到了已知的时候，便会不复存在。 　　这样对韩俊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整天面对人家的指指点点。而这段时间来总是高调地跟白悦出双入对，分明也是给了其他有着别样心思的男生一个信号——这是我的女人，生人勿近。 　　认识韩俊的，自然不会去招惹他，转而把热情投向了新的目标。毕竟就连当初牛极一时的马庆、田野等人，再惹到韩俊之后，都是灰头土脸，马庆面临毕业，更是连分配工作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沦为田野的跟班儿，而田野看见韩俊则跟老鼠见了猫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对于这样的人，动他的禁脔无异于自找难看。 　　只是有的人还是会很不甘心，上学期不是盛传韩俊跟企管的宋菲打的火热吗？听说那女的去留学了，这小子这么快就另结新欢实在有点儿太不地道了。不过这种想法也仅仅是想法，没人敢当着韩俊的面拿出来说事儿。 　　别看韩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看马庆就知道了，惹到他，一定会死的很有节奏感。可跟男生们的想法不同，许多对于韩俊还抱有某些“希望”的女生，却愈发地不待见白悦了起来，至于原因，则很难说的清楚…… 　　而自从韩俊出现，林飞发现自己极少有机会接近自己中意的女孩了，而即便是见到了她，也很难得到好脸色。 　　这让他心里很不爽，韩俊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差不多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有句话说的好，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而在林飞看来，究竟是谁站在山顶，谁站在山脚下，还是两说呢！ 　　不等韩俊找到他，他便先忍不住单独找到了韩俊。 　　“韩俊，有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谈谈。” 　　看着眼前一脸笑容，可眼神却透着坚定的林飞，韩俊汗颜，自己还没去找他，他居然先找上门来了。嗤笑一声：“你想说什么？” 　　“我要跟你决斗！” 第七十二章 流氓有文化 　　“什么？”韩俊一脸惊讶，进而失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决斗！”林飞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呃……”韩俊囧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刚待说什么，身后却响起一片哄笑。 　　此时正值下课，自己班里的同学陆续走出来，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听到有人想跟韩俊提出决斗，顿时让他们哄笑不已，要论武斗，凭着这个白白净净的男生想跟“成名已久”的韩俊动手，结果可想而知；而论文斗，人家韩俊企业家的头衔就不说了，在日本还签约过漫画脚本。就好比蚍蜉撼树一般，实在可笑！而授课的老师看了一眼学生们的表现，则是笑着摇摇头走开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老师可没什么兴趣。 　　倒是赵先明走了上来，眨巴眨巴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飞一眼，扬扬下巴：“小伙儿，你哪儿来的呀？” 　　“我是新生。”林飞毫不示弱地看着赵先明，然后说道：“这是我跟韩俊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赵先明根本不理他，转头问韩俊道：“韩俊，你电话呢？借我用用。” 　　韩俊不知道他要干嘛，反正加个插科打诨的，让他感觉也有点儿意思，笑着摇摇头，从包里把大哥大递给赵先明，只见他不知道拨了个什么号，对着电话说道：“喂～市立医院吗？我们这里有个神经病，你们快点派人来把他弄走吧。”说完，把电话还给了韩俊。 　　“哈哈。” 　　他的这番嬉闹，更是让周围的人笑的前仰后合，有个女生走了过来，怜悯地看了林飞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你答不答应？”毫不理会周围的哄笑，林飞目光灼灼地看着韩俊。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信心。 　　“韩俊，别理他。” 　　“对啊，宁可跟聪明人打一架，也别跟傻逼说句话。这人脑子进水了吧？”不待韩俊说话，周围的同学便起哄纷纷，俱是进入了看戏模式。更有甚者，直接叫嚣着让韩俊把他揍趴下。 　　瞥了林飞一眼，韩俊心里对这个林飞颇感无奈，可看到身后一众同学的表现，则更让韩俊无奈。他知道，这个林飞心思果然不简单。 　　要查林飞底，对于韩俊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学生。韩俊根本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去找他“谈谈”，跟这样的人较真儿，是有失身份的事情。正如西方有句古谚“跟愚蠢的人争辩，只能让自己变的愚蠢。” 　　可他就这样如愣头青般地找到自己，并叫嚣着要“决斗”，韩俊可不是傻子，凭他那种“死乞白赖”的手段，他不相信这个林飞是个没脑子的人。他这次以这种形式过来，分明就是给自己上眼药的。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飞不介意玩这种如同孩童般的把戏，无论结果如何，大庭广众之下，他都出名了。而不论韩俊“胜负”与否，都不会是一个让韩俊满意的结果。 　　他林飞愿意当猴儿戏里面上窜下跳的猴子，韩俊不会拦着，可韩俊会傻乎乎地跟他一起“表演”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了看身后的同学，韩俊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瞎起什么哄？” 　　“你怕了？”林飞依然是脸上挂笑，可眼睛里却透着一丝兴奋，尽管已经强自隐藏，却依然被历练许久的韩俊捕捉到了，也让韩俊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最近生意上一切顺利，让韩俊的心情很好，此时面对林飞的挑衅，韩俊一丝恼怒，甚至不悦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样相貌不错的新生。 　　韩俊在班级里的号召力远比姜峰来的更强一些，听他说“散了”，同学们嬉笑着一哄而散，只是言语间还是透着对那个前来挑衅的男生浓浓的不屑和耻笑之意。 　　营销班这里发生的情况，些许外班的学生也注意到了，只是还没等他们弄清什么状况，这里就散开了，没戏看的他们也渐渐走出了教学楼。 　　韩俊看着林飞，而林飞也在看着他，只是见韩俊没有再答应他之前，就轻描淡写地就驱散了众人，微微让林飞有些失望。暗道“这个韩俊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当然听说过韩俊身手很牛逼，曾经在操场上一挑N都不落下风，他虽然嚷着要跟韩俊“决斗”却是怀着让他下不了台的心思，他不相信韩俊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动手。 　　也正如林飞猜测的那样，韩俊的确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动手的打算…… 　　“林飞是吧？”韩俊同样是脸上挂笑，可那笑容，总让林飞觉得有些忐忑。 　　“怎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想跟我谈谈，那我就跟你谈，只是站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太合适，我们进去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韩俊让林飞进到阶梯教室。 　　此时午饭的点儿，不会有那个好学的学生会跟肚子过不去，偌大的阶梯教室，只有林飞跟韩俊俩人。甚至说话，都会带着一点回音。 　　“啪”轻轻把门带上。韩俊似笑非笑地说道：“林飞，你这招玩的倒是漂亮，不过你想出名我不拦着你。可想拿我当跳板，还请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林飞见韩俊关上了门，心里多少有些忐忑。阶梯教室是呈一个十几度的斜面。是以，墙侧的窗户非常高，想从窗户探出脑袋往里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是韩俊有点儿什么动作，他还真有些难办。 　　见他装傻，韩俊笑笑：“啧啧，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连我都有些佩服你刚才的做法，有胆识，有魄力，恩……想让我难看？只是我要告诉你，我跟白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另外，我也不会拿她来当赌注，你的做法让我有些失望，你以为这是中世纪吗？” 　　韩俊一直是很和气地说着，可林飞却渐渐的有些紧张了，如果韩俊暴怒，他还有些办法，可韩俊越是冷静，他越是有些不安。 　　以前，冷静是他的特长，可真到了面对韩俊的时候，这个特长似乎发挥起来微微受到了一点限制，至于为什么，他却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林飞此时作何感想，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喜欢她，也绝对不会放弃！无论用什么方法，我最终都会打败你。你以为你现在很厉害，可对于我来说，你根本不算什么。” 　　“哦？呵呵。”韩俊笑了，摸摸鼻子，说道：“恩，我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看的跟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只是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睛，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对手。因为，你，不够格儿。”韩俊伸出食指轻轻地摇了摇。 　　韩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个林飞显然想激怒自己，可他为什么这么做，韩俊还真没有想通，毕竟这样做对他林飞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还会遭到皮肉之苦。 　　面对韩俊的蔑视，林飞丝毫没有着恼，微笑道：“哦？是吗？你有什么能耐，说出来听听？在我看来，你根本配不上白悦，另外，能不能当你对手，以后你就会明白。”只是从一进了教室，他就压根儿没有再提“决斗”的事情。 　　听这林飞明显是想套话的说辞，韩俊并没有接茬，而是打量着林飞，一身干净的外套，运动裤，球鞋，跟普通的大学生装束别无二致，相比于一身中山装的韩俊还稍显幼稚。他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席什么样的场合，要打领带的西装韩俊不喜欢。 　　可看到的他胸口的时候，韩俊心里一动，左侧一个很明显的隆起，显然里面是有东西的，当然，韩俊是不会怀疑林飞性别的。只是…… 　　“你要干嘛？想打我吗？”见韩俊朝他走过去，林飞警惕地说道，右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左胸。 　　自己朝他走过去就是要打他？那他不护脸捂着胸口干什么？他那平坦之地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一个男人觊觎的东西吗？这让韩俊更加怀疑他为何会如此的有恃无恐了。 　　“为什么要打你？关于我，相信你知道的不少，来，我们坐下说。”韩俊笑道。似是无意地拉着林飞，借机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可疑物体。心头忽然一亮。 　　俩人坐下，韩俊瞥了一眼林飞，似是无意地说道：“快没电了吧？” 　　闻言，林飞脸色一变，虽然转瞬就恢复正常，可还是被韩俊瞧了出来。笑着探出手来，说道：“拿出来吧。我瞧瞧，是什么牌子的。我还有事，我走了。” 　　“别急呀。”韩俊一把拉住林飞，轻松从他怀里掏出一个还在兀自转着的小录音机。按下了结束键，迅速倒带，又按下了播放键，整个儿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于此同时，却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林飞。 　　“韩俊，我要跟你决斗……”录音机里传出了林飞的话，不甚清晰却能听出是他。 　　“啧啧，要不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个流氓。难怪你不是想激怒我就是想套我话……”抛起录音机，又接住，韩俊笑着说道：“恭喜你，凭着这台小录音机，你成功地激怒了我。”说着，韩俊把磁带取了出来，揣到了自己的兜里，转而抬腕看表，喃喃道：“北京时间，十一点五十二分，恩，我这个表快了二十多分钟呢。” 　　“你……”林飞的小录音机被发现的时候，登时让他面如死灰，这个原本是他全部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颤声道：“你说过不打我的。” 　　“恩，是啊，刚刚说了暂时不打你……” 第七十三章 你倒是个人才 　　被韩俊发现了这个小录音机，林飞有些绝望，平常学生们为了学英语，随身带个小录音是很平常的，他没想到韩俊居然会注意到这个录音机。 　　你韩俊不是媒体的宠儿吗？你韩俊不是现在很火吗？如果韩俊说出他背后的关系，那么，韩俊还是不是一个天才商人？恐怕只是占着身后人的光吧？再让别人都了解一下，韩俊是怎么威胁“情敌”的，最好能殴打林飞一下，让别看看看韩俊光鲜的背后，到底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而他韩俊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凭着韩俊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能杀了他吗？而且他林飞自己，手里依然还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王牌，当然，前提是他要得到这盘录音带，而且韩俊也要说出林飞想让他说出的事情。 　　可是从一开始，韩俊就完全没有跟着林飞的思路走，当他说出“快没电了吧？”的时候，林飞已经意识到不好，可是为时已晚…… 　　林飞下意识的举动，让韩俊疑惑于他为什么那么在意衣服里的东西，而“无意间”碰到那个方形物体之后，韩俊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总归林飞还是太年轻，韩俊只是一诈他，他便露了行迹，当从他身上取出那台小录音机的时候，韩俊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他一直有恃无恐，一边想套自己的话，一边想激怒自己。敢情是想借着“决斗”这个噱头引自己上钩，把跟自己的对话录下来。 　　可问题来了，不管以后谁听到了这盘录音带，虽然给他造成的影响不会很大，却足以让他“恶心”一阵子。 　　特别是，如果这盘录音带落到了媒体手里，不管自己在里面说了什么，明天都将是头条，即便他能通过关系压住一部分，却根本不可能控制全滨海的媒体，而一旦这盘录音带落到了外地媒体的手里，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们不会在意韩俊是在跟谁说话，也不会在意是谁给了他们这盘录音带，名不见经传的林飞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他们在意的，是韩俊在里面说话的内容，即便影响降至最小的范围，届时，这颗刚刚升起的商界新星或许就成了人们的茶余饭后的笑料，这，是韩俊不想看到的。 　　“他还是个大学生吗？”韩俊暗道，心下苦笑，要不是自己老爹当刑警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让他的观察力比普通人多了那么一点儿，还真有够麻烦的。 　　这个林飞也倒真是个人才，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给自己下绊子，就算这件事出了，不管是韩俊现在的身份，还是繁忙的事业，韩俊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搭理他，“还真小看了这只苍蝇了！” 　　把录音带揣进自己的裤兜，韩俊两眼微眯，似是微笑道：“还有么？” 　　“没……没了。”这个时候，林飞原先的镇定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其实韩俊的问话，他完全可以装傻不知道。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你不能打我，你知道我是谁？”林飞说道。 　　韩俊嗤笑了一下，反问道：“你怕什么？”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是于长胜的儿子，今天也要跟他说道说道。 　　林飞把头一偏，撇撇嘴说道：“我才不怕！” 　　“不怕？”韩俊眉头一挑，问道：“知道我的表为什么快了二十分钟吗？” 　　“你什么意思？”林飞颤声问道。 　　韩俊瞅了自己的手表一眼，叹了口气：“我可以有七个以上的人证明，二十分钟之前，我在前往市郊的路上；我可以有十个以上的人证明，二十分钟前我与他们一起共进午餐；我有二十个以上的人证明，我在二十分钟以前，刚刚下课就与他们见了面；我有六十个以上的人证明，二十分钟以前我在给他们开会！” 　　看了看林飞，韩俊笑着问道：“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林飞脸色有些苍白，法律专业还没有开专业课，可他从小就很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当然明白韩俊的意思，完全就是一个——不在场证明！尽管他是在胡说八道，可法律是讲究证据的！如果……林飞不敢想下去了…… 　　“你……你想干什么？”林飞的脚步慢慢的往后退去。 　　韩俊面对着林飞，背朝着门口，他想逃却也根本逃不掉的，他不认为自己能跑得过国家健将级的短跑运动员，这也得亏他事前做好了充分的调查工作。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韩俊不仅四肢发达，头脑也并不简单，原以为他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却被他注意到了。 　　“别害怕。”韩俊就像一个和蔼的大哥哥，看着邻家的小弟。笑容那叫一个和煦，就如温暖的阳光。 　　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林飞一眼，韩俊说道：“你实在很让我意外，仅仅凭着你这种手段，我就该对你有所重视，你应该感到荣幸。” 　　“哼！”见他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林飞悬着的心微微有些放下，说道：“你也让我很意外！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想绕开韩俊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阶梯教室。 　　“走？”韩俊伸手一拦，他的胳膊就连马庆都推不开，何况文质彬彬的林飞？瞥了他一眼，说道：“小朋友犯了错，是要打屁股的，否则，他还会要犯类似错误的。另外，我刚才也说了，你很成功的激怒了我。” 　　“你什么意思？想打我？哼，你不怕我说出去……呃！” 　　“嗵！”的一声闷响，林飞的话戛然而止，韩俊左手重重一捣在了林飞的小腹上。让他的身子登时弓成了虾米，韩俊扶着他的背，轻轻地说道：“这一拳，是让你涨涨记性，我用的左手，没怎么用力，验伤是验不出来的，也不会伤到骨头，只会让你这两天吃饭吃的不太舒服。对你来说，这两天地球的吸引力会特别的强，也算给你通通便。我刚才就说了，我也是流氓，而且，还算一个比较有文化的流氓。” 　　轻轻的一撤身，“噗通”一声，林飞跪倒在地，捂着肚子大张着嘴巴，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成一团。林飞心里大骂，韩俊嘴上说没用力，可这一拳下去，直让他感觉五脏移了位，在被打中的部位，那种内在的疼痛呈辐射状四散开去，仿佛里头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四下的乱搅，豆大的汗珠现于林飞的额头。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跪倒在地的林飞，韩俊眨眨眼，说道：“忘了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不接受你那个什么所谓的‘挑战’，是担心声名所累，那种东西根本就是浮云。如果你再招惹我，或者白悦，我不介意再换个别的花样，对于今天的事情，你可以到处宣扬，说是韩俊气不过打了你，呵呵。当然，如果你觉得有人会相信的话。” 　　吹了声口哨，韩俊轻轻的带上门，转身离去了…… 　　韩俊的那一拳，打的极为有技巧，腹部没有骨骼的保护，虽然神经不密集，不会是最疼的地方，可那种内在的疼痛却会持续很久，蜷缩成一团的林飞老半天没回过气儿来。 　　可韩俊的话却犹在耳边。 　　“你可以到处去说。” 　　是啊，他倒是想说，可他即便说了又有什么用？说是韩俊打了他？有人会相信吗？在别人看来，甚至林飞自己都当初都认为，韩俊是不会跟他动手的。就算他以前打过，还打的不小，可现在的他怎么能跟以前相比？凭着韩俊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跟他动手，谁见过美国总统跟菜农打架？ 　　可韩俊还是动手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个流氓，还是个有文化的流氓，他打了林飞，别人还不相信！ 　　良久，稍微恢复过来一点的林飞扶着桌子勉强站了起来，眼中的怨毒无以复加，心里暗道：“不就是有钱吗？老子也不缺钱！” 　　从教学楼里出来，韩俊回想起刚刚林飞的手段，还是有些惊讶，这种搞录音的手法，颇像特工的窃听，让他一时间，韩俊甚至有些佩服这个林飞的想法。至于揍他一拳，韩俊也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对于有些人，往往会拿你的宽容当成他不要脸的本钱。不给他点小小的惩戒，难免后续的麻烦。 　　“韩俊，你干嘛去了？让我等你这么久？”食堂门口，白悦俏生生地等在那里，见韩俊过来，有些嗔怨道。 　　“呵呵，有点事儿耽误了。刚刚被人堵在教室了。”韩俊摊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谁呀，那么讨厌。”白悦问道。俩人并肩走入食堂。 　　“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人。”韩俊呵呵一笑，说道。 　　“啊？真有意思，找你还能出名？”听韩俊说的有趣，白悦莞尔。 　　“当然，要是我给他个机会，他可不就出名了？”摸了摸裤兜里的磁带，韩俊笑道。而就在这个是，包里的大哥大嗡嗡地震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新的合作伙伴 　　感觉到包里的电话震动，韩俊对白悦歉意的一笑，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接起电话，却传来了于长胜爽朗的笑声：“哈哈，小韩，最近忙什么呢？” 　　“哟，于大叔，没事儿，瞎忙。”韩俊打了个哈哈。 　　于长胜对他这话可是极为的不满，佯怒道：“身为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怎么能瞎忙？我可告诉你，人家周老先生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露露面了？” 　　想到这件事，韩俊觉得也是。组装厂虽然还在建，但并不影响新的合作伙伴的加入。不过这事儿他还没有跟姜万勐说，此时万俊VCD的实际掌控人，已经是姜万勐了，尽管韩俊只是一个投资商，但在万俊公司，还是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几次成功的策略，让姜万勐对他的手段深信不疑，韩俊相信自己的提议，他也一定会同意。 　　遂说道：“行啊，呵呵，于大叔你安排个时间吧。”这事儿让他出面是最好不过的了，既然人家想投资，自己可不能上赶着。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海天大酒店，帮你们订个房间。” 　　“哟，高档货呀，于大叔，你可够腐败的呀。”韩俊嬉笑道。 　　“少贫嘴，晚上7点，准时点儿。”于长胜叮嘱道。 　　“好的，没问题，您去吗？” 　　“你都说我腐败了，我要去了可不就坐实了？”于长胜笑道。 　　韩俊乐了：“要是就我们俩，去路边吃个烤肉不也挺好？不用这么破费吧？” 　　“你小子别闹幺蛾子，好歹掌管那么大个公司，你去吃烤肉，也不怕让人笑话。跟你谈判人家周先生怎么可能就一个人，估计会带着助手吧。争取把这个大客户给留下，人家可是很看好你的这个VCD的。” 　　“行，这个没问题。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恩，挂了。” 　　刚刚摁下挂机键，电话又嗡嗡地震了起来。韩俊笑着摇摇头，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了，几乎只要开机，电话时不时的就会打进来。 　　只是这次打来，却是麦克代森那个美国佬。 　　“亲爱的韩，最近好吗？您的电话可好比热线电话了。”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话语中带些浓浓笑意，显然心情是大好的。 　　韩俊道：“还成，这不都忙的嘛？麦克先生，您可有日子没找过我了，让我对你的友谊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哟。”跟他开起了玩笑，麦克代森却是丝毫不羞不恼，说道：“不不不，不要怀疑，我这里有好事，当然要想着你了。” 　　韩俊眉头一挑，笑着问道：“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这个月20号，俱乐部奠基，希望您能接受我最诚挚的邀请。”麦克代森说道。 　　闻言，韩俊恍然，高尔夫俱乐部终于准备动工了呀。虽然当初他是为了避免那个烂尾游乐场才选择力挺戴科斯，这光设计图就搞了近一年啊，真是有够仔细的。只是一年多来的交往，韩俊一点都不担心戴科斯公司的财力。旋即问道：“麦克先生，俱乐部大约什么时候能完工呢？” 　　“现在政府全力支持，预计六到八个月就可以完工，但真正投入使用，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毕竟，草皮还是需要一个存活维护的时间，我们要观察一下的。不过市内练习场可以先行开放。”麦克代森说道。 　　“行，到时候我一定去。”韩俊应承了下来，实际上，如果当初没有铜矿，没准儿韩俊就接受了于长胜的意见，在高尔夫俱乐部周围做起一个产业来，虽然高尔夫俱乐部还没有正式启动，但周边的环境立刻被它带动了起来。连带着的房价都上涨了一倍，以前韩俊对此并不清楚，只是现在知道的事情愈发多了起来，高尔夫的龙头经济作用显露无疑，周围一众酒店会馆林立。为此，韩俊也大感庆幸，没有一并将这个戴科斯赶了出去。 　　不过这样一来也是不错的，等日后高尔夫俱乐部建成了，它将是一个不错的洽谈业务和招待来宾的好去处，在酒桌上谈业务，跟高尔夫俱乐部比起来毕竟在品位上要低上一筹的。 　　挂了电话，韩俊实在不想让诸多的电话再来破坏他的午餐，直接关机了…… 　　“韩俊，你的包裹。” 　　中午短暂的休息过后，下午刚刚到教室，赵先明就把一个的一尺见方的用牛皮纸包好的包裹递给了韩俊。 　　从上面的落款“合肥高新区”来看，显然是姜万勐寄来的。 　　“谢谢啊！”韩俊笑着接过包裹，但也有些疑惑“他给我寄什么东西呀？”打开一看，却是一盘录像带，并着一张纸条。 　　“广告小样，拍的不错——姜万勐” 　　韩俊会心一笑，暗道这个老姜想的倒也周到，还给自己寄了一份。既然他说效果不错，那应该是不错的，对于广告片拍的如何，韩俊不是导演，自然也分不出个好坏来，他在乎的是明星效应，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当代言，被大众认可的程度才会大大的加强。这个时候给自己寄来小样，差不多央视那边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韩俊暗自点头，这样看来，年底之前让VCD面市是个不错的选择，沿着元旦，正好可以将VCD的销售推向一个高潮。想到晚上还要跟周显光见面，到时候邀他一起观看一下也是不错的。 　　“韩俊，中午那小子你怎么料理他的？”赵先明顺势坐在韩俊的身边，一脸玩味地问道。去年可是跟韩俊一起在操场上恶斗马庆那伙儿人来着，他对韩俊的身手很是赞叹，特别是跟以前见到的打架不一样，让他用俩字儿来形容他见韩俊动手的情形，那就是——美感。 　　练过的就是练过的，一招一式，干净利落，还特别的好看。只是韩俊不让大伙儿看，别人也就知趣地走开了，但跟韩俊关系不错的他，却很想知道韩俊是怎么处理这个挑衅的新生的。 　　瞥了他一眼，韩俊微笑道：“没怎么，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新生，我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 　　“这倒也是……”赵先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来韩俊也不可能跟那新生动手。韩俊之所以在班里人缘很好，并不是因为他有着诸多的头衔，而是韩俊对人从来都很和气，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也不恼。不似田野之流有点势力就嚣张跋扈，而且他年龄比同班同学都小很多，是以，大伙儿都挺喜欢他，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干班长，又经常神出鬼没，可在班里的威信不用说班长，即便是姜峰跟他比也是多有不如的。这时，韩俊起身要出去，赵先明疑惑道：“韩俊，这眼看就上课了。” 　　“没事儿，我去打个电话。” 　　既然收到了录像带，自然要给姜万勐说一声的，电话一接通，姜万勐就是一通埋怨，说到处都找不到他，韩俊打了个哈哈一带而过，告知他收到了录像带。 　　“你看了吗？” 　　“还没有，周围暂时没有录像机，回头我会看的，不过我相信你的眼光。” 　　“客气了。” 　　“哦，对了，姜总，我有个事情觉得应该给您说一声。” 　　“嗯？什么事？” 　　“滨海市帮我联系了一个归国华侨，他看好咱们的VCD，想要投资，我感觉这个市场多个人介入进来也是不错的，你的意见呢？”韩俊问道。 　　姜万勐听出了韩俊的意思，或许他这么说只是给自己通个气，韩俊是万俊VCD最大投资商，他既然感觉那样不错，他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当即说道：“需要我们剥离多少股份？” 　　这个问题，具体还真没有跟周显光谈起，韩俊则说：“暂时没有谈及股份的问题，只是有这个合作的意想，具体会投入多少，需不需要占据股份，我会跟那边谈，不过你放心好了，自然不会损害咱们的利益就是。” 　　“你这说的哪里话？呵呵，你的意见向来都是很妙的，我也很期待你的好消息。”姜万勐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起来。 　　“恩，那就这样吧。” 　　“哦，对了。”正待韩俊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姜万勐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赶紧说道：“央视那边已经通过了，12月1号正式播出，现在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铺货的问题了。” 　　韩俊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先不用急，等市场达到一定饥渴度的时候，我们再投放也不迟，事先把渠道梳理好，等到时机成熟，你一声令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货发到各地的主要市场去就可以了。” 　　“这样呀……那好吧。”姜万勐考虑了一下，遂点头答应。 　　“现在的库存有多少台？”韩俊又问了一句。 　　“现在已经进入全力生产的阶段了，到12月1号，根据目前的产能，差不多能达到两万台，比预计的要好一些。” 　　当初预计是一万多，此时逼近两万，只是这个数字看似不少，对于市场来说的，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自己这边组装厂一建起来，分流一些业务量，会提高很大一部分的产量。 　　韩俊接着问道：“那价格呢？” 　　“一千五一台。”没有版权的羁绊，成本大大的降低了，这个价格仅仅是出厂价，可对于低廉的成本来说几乎是翻了几倍了，只是研发过程花了不少钱，这个价格来说也是比较合适的，相对于两三千元的录像机来说，竞争力大有可为。 　　听到这个数字，韩俊微微点头，只是隐隐的觉得，不管是库存量还是销售的渠道，都有些……太少了点。 　　毕竟是个新生产品，各项业务都在发展中的，现在也只能一步步的走了。 　　晚上七点，韩俊准时出现在了海天大酒店，去前台略一询问，便得知周显光在自助餐厅。 　　海天酒店的自助餐厅，在三楼，面积极大，可以容纳近百人同时就餐，而自助餐这种在国外常见的形式，在当时的滨海却并不多见。而韩俊虽然听说过，却也还是头一次过来。 　　当然，今天次来见周显光，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作的事宜，前段时间见面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周显光有多少钱，准备投入的力度有多大…… 　　在一个四座餐桌前，韩俊一眼就看到了一头华发的周显光，而跟他对面坐着的，还有一个女人正在聊着天，似乎人家已经早就到了。 　　周显光似乎特意选了一个可以看到门口的位置，见韩俊到来，冲他招招手。 　　走了过去，韩俊脸上带着些许歉意，说道：“周老，久等了。” 　　“呵呵，我就住在这里，让客人等待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对这个年轻人，周显光有着足够的好感，第一次见面，他就很惊讶于滨海居然有着这样一个如此年轻的商业天才，进而对日后的合作也充满了信心。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孙女，周明瑶，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韩俊了。” 　　让韩俊疑惑的是，谈个业务还拖家带口的，实在有些……儿戏了。不过周显光接下来的话，却让韩俊不得不重视了起来。“在麻省理工读的工商管理，今天就由她来跟你详细谈谈咱们合作的事情。”周显光的笑容里，隐隐透着自豪，他也是打着让孙女“实战”一下的心思。 　　“嚯，还是名牌大学呢。”韩俊心下了然，微微一笑：“你好！失敬！”礼貌地跟那个女孩一握手，可是与那女孩四目相对，只一见，就连韩俊也有些惊艳的感觉。 　　虽然那女孩一样的黑发黑瞳，可五官却有着些许西方人的特点，挺直的鼻梁，略薄的嘴唇，略高的眉框让她的目光看起来很深邃，融合了中西方外表上的优点，显然是个混血美女，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略施淡妆，与时下国内女性流行的大波浪不同的，直发爽利地扎了个发髻一根簪子斜插，更显清爽，一身裁剪得体的女士西装，带着金边眼镜，更显知性。 　　当年费翔《冬天里的一把火》火了之后，韩俊还是第一次跟一个混血儿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然韩俊觉得很有趣。当然，他可不会直接问人家，那是很不礼貌的。 　　不过，虽然韩俊不能说阅人无数，可也是经常跟不同的人打交道，此时见到这个周明瑶，却发现她有些隐隐的不耐烦。 　　韩俊不知道的是，她从小在美国长大，这次听说爷爷要回国，便跟学校提出休假，顺道回来看看、玩玩，却没想到爷爷竟然还给自己安排了“任务”，而且事先完全没有告知自己。 　　只是在前几天，才突然将相关的资料一股脑的丢给了她，本想拒绝，却无奈爷爷执意如此，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毕竟是学商科的，她一见项目简介，也能看到里头的商机，可让她疑惑的是，这些资料里并没有关于合作伙伴的详细信息，问起爷爷，他也只是说对方是滨海市政府极力推荐的，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她便打起精神，做足了功课，原本听说今天要就合作的细节跟未来的合作伙伴详细的探讨一下，她还很期待，却完全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年轻人。 　　韩俊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韩俊，可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男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一个“小孩儿”，能决定上百万美元的投资吗？心里失望的同时，对爷爷的安排也大为不满。恐怕即便跟这个“小孩儿”谈完了，还要跟别人继续同样的话题，这种多此一举的做法，让她感觉很无聊，为什么不直接找能决定此时的人来谈呢？ 　　“Nicn to meet you.”出于礼貌，周明瑶还是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好。 　　韩俊却是一怔，旋即笑道：“在中国，还是说国语吧。” 　　“恩，对，明瑶，在国内就不要讲英语了。” 　　周明瑶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邀请韩俊落座。 　　“韩俊先生，就合作的细节问题，周明瑶会给你一个方案，此次我已经全权委托她了，你们先聊，我去取些东西来。”冲韩俊笑笑，周显光起身离座，朝着不远处的餐台走去。 　　“好的。”待他离座后，韩俊问道：“周小姐，您的方案能给我看一下吗？” 　　周明瑶看了看韩俊，张了张嘴，却没说什，直接从包里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韩俊之后才说道：“详细的计划，我都列在里面，您可以先看看。” 　　“你的普通话说的很好。”韩俊称赞了一句，显然她的母亲应该是美国人，却没想到他国语说的这么好。顺势接过周明瑶的方案简单地看了起来。 　　“在我们家里，都是说中文的。”周明瑶解释道。 　　冲她点点头，韩俊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她所做的方案上，在韩俊看来，这种文字性的东西反而比口述要来的好。起码一条条一项项明明白白，一目了然。而她欲言又止的态度，韩俊根本不在意，她想说自然会说的。 　　只是看韩俊一目十行的样子，周明瑶心里更加失望了，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能做主呢？自己费劲扒皮地熬了几个通宵做的这份计划，就这样让人如同看普通文件般的翻阅，换了谁也会有些失落的。在她的心里，此时只希望，这个年轻人的眼光能好一些，把这个计划带给该看的人看到。 　　“亚洲总代理？”十多页的计划书，韩俊飞快的翻阅着，可看到这一条，韩俊心里一阵惊讶，他们的胃口不小啊。 　　早先跟周显光谈的时候，他就隐隐提到自己想做代理的事情，可看到他的这份计划书，他们居然想代理整个儿的亚洲市场。而一条条详细周密的市场开拓计划，也极具可行性。 　　不过，如此一来，却是很容易让整个儿VCD销售迅速走上正轨，计划书最后所列的他们与国内外诸多代理商良好的合作关系，更增加了这份计划的可操作性。 　　原本感觉万俊VCD单独开辟市场渠道，虽然可以做，但无疑增加了成本，浪费了人力物力，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合作伙伴，岂不是一切都解决了？ 　　而想到这些的时候，韩俊顿时大感兴奋，当然，不仅仅是因为VCD这一件事，更让韩俊感到开心的是，如果跟这样的人保持良好的合作，那么等95年属于他自己的产品问世之后，也大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拓展渠道。 　　虽然如果仅仅由一个代理商控制如此大的市场，对于万俊VCD也不是没有风险的，所有的渠道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对于公司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可韩俊却管不了这么多，VCD会赚钱是显而易见的，而他自己最终的目的却不仅仅是做VCD，此时的韩俊，只是一个投资商，投资商的目的是干什么？当然是盈利了，如何能擭取最大的利益，来完成他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万俊VCD现在正处于起步阶段，可以预见的，一旦VCD面世，那么他的市场占有率无疑将会是100％——垄断。 　　而作为最大的总代理，他们获得的利益也将无限放大。总比日后市场慢慢成熟，各个代理之间相互竞争起来之后要好的多。 　　他们能想到这一点，足可见周显光是个很有远见的人。 　　可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一个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不到五分钟，韩俊看完了整个儿计划书，轻轻合上放于桌上，一脸微笑的看着周明瑶，说道：“您的计划让我很满意。不过，却有个问题。” 　　“装模作样的吧？这么快就能看完？”周明瑶心里不屑，却问道：“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周显光端着两个满载食物的餐盘回来了。笑着问道：“谈的如何？” 　　见他回来，韩俊说道：“计划我已经看完了。” 　　“这么快？”周显光惊讶道。 　　韩俊点点头，心道这很难吗？说道：“周老，您想做亚洲总代，在我看来，还是有些早了，毕竟我们是初次合作，这么说或许会对您有些冒犯，但也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事情，第二，就是以万俊VCD的产量，满足国内市场尚需时间，至于国外市场，暂时还没有考虑到。但是计划书中提起的代理权，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合作手段，只是，我的意见是，亚洲代理不可能，还是从国内代理开始吧？” 　　“可是，韩俊先生，我能不能先确认一下，您在万俊VCD公司里究竟拥有多少话语权呢？”听完韩俊的话，周明瑶忍不住问了一句。 　　“恩？”转头看着她，韩俊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种不耐烦的表情了，敢情是怀疑他的身份？也不着恼，这种事情韩俊早就习惯了。说道：“我是万俊VCD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投资商，拥有万俊VCD45％的股权，而从万俊VCD的名字里，您还猜不出来吗？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他不介意给这个迷茫的美女解惑，可周明瑶听完，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眼前这个“小孩儿”，居然是个投资商？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周明瑶下意识地点点头：“够……够了。” 　　“这就行了呀……”正说着，韩俊的电话响起，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起身接电话。 　　而这个时候，周显光则正色对孙女说道：“明瑶，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啊。” 　　“为什么？我的计划很好呀！”周明瑶反驳道。 　　“我之所以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你，就是想看看你的表现，以貌取人，这种做法本是大忌，你这样毛躁以后怎么继承我的衣钵？”周显光知道孙女还是太年轻，不够沉稳，不过该肯定的地方还是要肯定：“你的计划是不错，吸引了他的注意，如果能成为VCD全国最大的代理商，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只是周明瑶对于爷爷的夸奖倒不在意，可批评就让她有些受不了了：“他那么年轻，谁会想到是他投资的啊。这根本不可能，他才多大？二十五？反正绝对不可能超过三十岁。有父辈的荫庇有什么了不起的。” 　　“荫庇？呵呵，如果我告诉你，他只有十八岁，并且在短短的两年里拥有两座博物馆，一座铜矿，一家投资额上千万美元的投资公司，你说说，他的父辈得有多大的能量才能荫庇成这种结果？” 　　“不是吧……”周明瑶呆住了。这也太假了吧？ 　　“回头看看前段时间滨海的报纸吧。”周显光笑着说道。 　　这是，韩俊回来了。顺势从包里拿出了那盘录像带，说道：“对了，正好合肥那边发了个广告的小样过来，一起看看？” 第七十五章 疯狂的市场 　　韩俊走后，周显光才把他对于韩俊的了解一一讲给周明瑶听，摆在她跟前的，还有跟酒店方讨要来的前期的一些报纸杂志。可是周明瑶看着上面长篇累牍的报道，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爷爷，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周显光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为什么会不可思议？是因为他只有十八岁？还是他没有什么背景？白手起家的人多了去了，当年我不是也从给餐馆刷盘子起家的吗？” 　　“可是爷爷，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呀。他连大学都没有念完。”看着报纸上面的信息，周明瑶啧啧称奇。 　　“所以当初我才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为的就是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美国的天才少年还少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一个人的眼光，或许会跟他受到的教育有关，但也不是绝对的，有的人天生就有着异于常人的商业嗅觉。他的身上，有不少值得你学习的地方，这一点，你一定要的明白。”周显光比出食指，正色道：“也正是出于这个目的，在于先生给我推荐的众多行业里，我选择了他。真是个少见的天才呀。” 　　“恩，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承认，他是个天才，不过还远远的不够。”周明瑶依然还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周显光眉头一挑，问道：“哦？你又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工人者做工，小老板做事，而企业家则要做势，他有着这么多的资源，可‘势’还不够的。”周明瑶认真地说道。 　　“恩？我看他VCD这个行业他做的就很不错，通过跟媒体的这些交流，就连我都有些期待他们的产品了，更何况普通的消费者？这个势，他可借的很足呢。”周显光看着孙女说道，只是眼睛里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了。 　　“这些还不够，完全不够，他没有真正的利用起他自己的名望，如果我是他，起码要做到一地的商业领袖，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把眼光投的更远。”周明瑶解释道，在她看来，韩俊能以如此年轻就创下这番家业的确值得她尊重，也让她收起了原先的轻视之心。或许是旁观者清，她感觉凭着韩俊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做的更好：“而且，他的圈子也太小了，凭着他现在的实力，如果有一个高层次的社交圈子，他起码在短时间能上再上一个台阶的。这些报纸上只是歌功颂德，却少见他有什么其他的投资动作。” 　　周显光笑着点点头，这一点孙女分析的很对，当初第一次与韩俊见面之后，他也多方打听了一下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一些动作。这个年轻人的投资方向虽然在他看来十分的另类，可眼光却也有独到之处，甚至说精确到诡异。 　　更为难得的是，他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手握千万投资额的风投公司，也仅仅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但让周显光疑惑的是，这个一来没有什么深厚背景，二来没有高层次的社交圈子的年轻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的。 　　当然，如果他有一个颇为强大的智囊团，此时的情形定然会更加精彩，可这正是这个年轻人所缺少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跟这样的一个人合作，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他们能顺利拿到VCD的全国总代理，这部分的利益，甚至要远远多于入股万俊VCD。因为此时看来他们占有着100％的市场份额，但周显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竞争对手出现，就算他有专利保护，也是一样的。 　　不过对于孙女的话，他却不想让平素骄傲的她小看了这个年轻人，遂说道：“你忘了他的年龄了吗？你忘了他从白身到现在的千万资产用了多少时间了吗？” 　　“呃……这……似乎的确是这样。”周明瑶喃喃。是呀，他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崛起如斯，即使在美国，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恐怕也会立刻成为媒体的宠儿吧。 　　“好了，明瑶，去把新的计划书做好吧。我相信他会说服他的合伙人让我们接手代理渠道的，毕竟，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优势。”抬腕看表，时候已经不早了，老人家精力自然不能跟年轻人相比，便让孙女回去干活儿。 　　“再聊会儿嘛，爷爷！” 　　“你现在的任务是做好这个计划，作为你的一次实战经验，这个机会可不多，好好做吧，我要休息了。” 　　“那好吧，晚安。” 　　“晚安。” 　　回到自己房间的周明瑶，看着窗外漫天的繁星，摇头感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年轻人，手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说爷爷说给她听的这些信息，就在刚才见面的时候，他的那个广告的小样，就是找了在香港红极一时的明星作为代言，据说所花的广告费，都是高达千万的，想到这里，她也不相信一个普通年轻人，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去把大笔的钱砸在广告上，晃了晃脑袋，把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驱出脑海，提笔起来，准备起草新的合作计划，这次，他们的目标，是拿下VCD的中国总代理，而听韩俊的态度，似乎他会支持她们…… 　　韩俊从酒店出来，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但老爹居然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捧着一本大部头啃的正欢。一问才知道，老爹去了党校学习，尽管只是在所有人看来只是镀镀金，但韩世鹏是个要强的人，那里依然是要考试的，都说题目不难，可总要好好准备一下的，加上他入学的时间要晚上许多，是以韩俊在学校的时候，他便会“占用”韩俊的书桌。 　　见老爹正在学习，韩俊打趣道：“爸，这么用功呐？” 　　儿子突然回来，对韩世鹏来说也习惯了，儿子公司摊子如此之大，前段时间又为VCD大造声势，上不上学，有没有文凭实际上此时的韩世鹏抑或金芳都感觉没有什么关系了，有的时候，金芳甚至还感觉韩俊上这个大学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瞥了儿子一眼，韩世鹏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合上书本的，问道“今天怎么回来了？”以往这种情况，一定是他晚上有活动。 　　韩俊道：“今天跟一个客人谈了谈VCD市场的事情。” 　　“呵呵，整天听你说VCD的，也不弄一台回家来？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韩世鹏打趣他道。 　　这倒不是韩俊不想，只是现在光有VCD没有碟片，就算拿回家也没有什么用，难道光看开发用的风景片吗？那要无聊死了。说道：“现在没碟片，等过段时间碟片跟VCD同步上市，在弄来也不迟。” 　　“碟片，你们不是自己开发的？”对儿子的事业，韩世鹏基本上不怎么过问，这次听他说来，好奇的一问。 　　韩俊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只生产机器，碟片的生意有人做，正版盗版的，咱们不掺和，反正VCD上市之前给音像公司一个电话，三天内各类碟片就到货了，不用我们操心。”关于盗版的碟片，姜万勐曾经给韩俊交过底儿，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的韩俊转而问道：“爸，你这培训多久，有没有个谱？” 　　韩世鹏道：“半年吧，至于后面的工作，还不知道呢，有可能继续回警队，也有可能调职别的单位于书记找过我，听他的意思……反正问题不大。” 　　听到这里，韩俊就放心了。 　　儿子今天回来，韩世鹏也不想打扰他休息，转而抱着书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金芳已经睡下，怕打扰妈妈休息的韩俊，也没有过去打招呼。 　　躺在床上，韩俊脑子里一直想着周明瑶的那份计划书，虽然他一目十行看的飞快，可重点还是看到了。 　　对于这个代理的问题，韩俊当初的确没有考虑到，实际上也不能怪他，他以前所做的所有业务，几乎都是商户直接到消费者的，从没有这种需要“代理”渠道的经验。原本专业课上会讲到，只是此时刚刚开课进度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不过韩俊比其他学生有更多的实际经验，周明瑶的那份计划，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周显光有着自己的渠道网，合作也是基于万俊供货，他们分销，中间倒次手，加价获利是必然的，只是这样一来，万俊公司不需要分离出部分股权，也省却了自行开拓渠道的费用，相信姜万勐也会喜欢的。 　　此次只是给他们全国总代理的权限，韩俊觉得时间也不该太久，毕竟就像书本里讲的“有竞争，才会有发展”韩俊相信周显光拿到代理权之后，一定会有其他有门路的代理商找上门来，等到时机成熟了，选择的余地也就更大了。 　　当然，最为让韩俊关心的，还是自己九五年准备上的那个项目，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那个企业，只是现在看起来，并不适合介入而已。 　　而周明瑶这份计划书，虽然是针对VCD的，但并不影响韩俊举一反三。这种渠道建设，完全可以应用到自己的将来的那份产业中去。 　　韩俊感觉，现在无论是绿石还是铜矿，都是有限的资源，总会有枯竭的一天，只有开拓出真正的产业，才能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 　　但韩俊感觉适合的，最近的也只有那一个了…… 　　第二天，韩俊就把于周显光会谈的结果反馈给了姜万勐，正如韩俊所想，这个突然介入的代理商，的确能省却万俊公司很大的费用和时间，让姜万勐十分的高兴。此时VCD悬而不发，正好也给周显光足够的反应时间。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由韩俊代表与周显光的“益华国际”签署了合作代理合同，而得到全国总代理一年时间的周显光也是极为满意的，尽管如果时间更长一些他会更加满意，只是毕竟初次合作，时间不宜太久，一来大家都需要一个相互了解的过程，二来万一鞋不合脚，也有换的余地。 　　当然，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周显光当即开始联系在国内诸多代理商，虽然他们之前并不是做电器行业的，但这又有什么呢？对于干代理的人来说，干什么不都是一样的嘛，只是产品不同而已，更何况，VCD这个行业市场还是一片空白。 　　VCD面世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好消息也是频频发来，央视的广告最终审核已经通过，万俊立刻拨付了第一个月的广告费，而日本方面也传来了消息，VCD的专利审批初审通过，而且，正如韩俊想象的那样，在这段日子一来，不断的有电视公司向日本专利局提出VCD专利的无效申请，让他们也颇感头疼，可谁让他们的优先权日，要远远晚于中国人呢？公约已经决定了的，就算是自己本国人，也是无可奈何的。 　　国际铜价一路上涨，韩俊的海鑫铜矿出产矿石的价格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从最初的420元一吨，一路涨到600元一吨。王昌明一年来靠着铜矿着实发了一笔不小的财，但领韩俊惊奇的是，王昌明居然也很有头脑，并没有盲目地购买运输卡车，而是大发广告，招聘挂靠车辆，这样一来，他只需要支付少量的成本，就能将利益最大化。此时他的车队已经达到四十辆货运卡车，每天两班倒，足以应付海鑫铜矿的矿石生产。 　　而韩俊名下的几个实体店铺，除了文化用品店不温不火之外，其他几个店铺的盈利能力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而原本以为效果会稍差的市内旱冰场，一开业，几乎是天天爆满，毕竟出色的音响设备，让他的旱冰场还具有了迪斯科舞厅的效果。但让韩俊稍微有些不解的是……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无所事事的孩子呢？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安全的问题，全都是一些热血的少年，难免会有摩擦，但通过冯涛汇报的情况来看，这种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了。在一帮如狼似虎的保安维护下，找茬闹事的人，往往得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不过让韩俊有些纠结的是，自己弄的第一个娱乐场所，他自己居然没有空去，一时间也让韩俊哭笑不得，心道找个时间，自己也该去享受享受了。 　　另外，因为铜价的上涨，百通风投的可用资金也日益丰盈，几乎不需要等一个月结束就能源源不断地为万俊提供大笔的资金。让它的生产规模也在日益扩大。可是虽然有着益华国际的代理，又有着百通风投的注资，但看这库房满了一间又一间。即便以前很有信心的姜万勐也不免有些忐忑，百通风投从跟他们签署合约到现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管是生产还是广告，前前后后共投入了四百多万美元。万一，广告的效果不好，那么……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家庭影院新时代，万俊VCD！”激昂又不失欢快的乐曲中，一个极具现代感的场景，一个红极一时的影、视、歌三栖帅哥明星，一台造型新颖的VCD。 　　1993年的十二月一日，新闻联播一结束，就在全国观众等着看天气预报的时候，短短十秒的广告片映入了眼帘，这个，不就是的前段时间差点儿被别的国家爱抢注专利的VCD吗？ 　　“哟！小俊，这个怎么跟录像带上不太一样呀！”这天晚上，韩俊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广告，虽然以前在家里的录像机里看过了小样，可看央视播出的感觉跟自己在家里看录像带完全是两码事，只是看央视的广告好像删剪了很大的一部分。原本足足有十多分钟的广告片此时只有短短的十秒，金芳有些失望。 　　韩俊哈哈一笑，宽慰道：“妈，央视的广告可是论秒计的。我们有10秒，已经很不容易了。”说道这个广告，韩俊还是很满意的，这也得益于苏维康的工作，在他的重金诱惑下，那位明星的经纪公司，终于在繁忙的档期中抽出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找最好的广告导演拍摄一组十分钟左右的广告片，达到了韩俊所希望的“明星效应”，起码就连他自己看了，都有想去看看的欲望…… 　　而早就被吸引足了眼球的消费者，就当他们马上就要淡忘一个多月前出现在人们视野之内的VCD的时候，这个广告无疑有唤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可是，广告片拍的不错，明星也是家喻户晓，看那个VCD效果亦是不错，可哪里有卖的呢？ 　　一时间，国内几个大城市的市民们，纷纷打听，到底哪里可以买到VCD，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即便是最大的家电商场，工作人员也是很遗憾的告诉他们——没货！ 　　一连一个多星期，几乎每天都会有市民到商场去问销售人员，到底何时才能有货，但得到的答复无不是——不知道！ 　　可是，如果他们只是说没货也就罢了，但广告播出三天之后，偏偏商场最显眼的角落里，就摆着一台演示用的样机！看着演示员，将一张小小的碟片放进那个卡槽之后，电视画面上就播放出清晰度堪比录像机，甚至要好于录像机的画面，而且，这个当初报纸杂志大量刊载，并声称是“物美价廉”的VCD机，此时被确认价格只有不到两千元，大大低于市价两三千元甚至更高的录像机，而碟片的价格，更是仅有LD光盘的十分之一的时候，消费者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更让他们心动的是，这个VCD还具有时下流行的卡拉OK功能！ 　　但可气的是，不管是商场里摆放的，还是大街小巷路边摊上，都出现了VCD光盘，不管是电影的还是卡拉OK的，应有尽有。商场里的卖的贵，据说是正版光碟，要五六十元，而路边摊的盗版仅仅十块二十块。可光盘是有了，机器呢？这就好比看这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在锅里，可就是没有盘子盛！ 　　见到这种情况，市民们纷纷质问商场明明有演示机，又有光碟大量出售，可为什么VCD却说没货，这是怎么回事？ 　　而更是有心急的消费者，直接提出想购买演示机的，当然，他们的要求很自然的被拒绝了。 　　“有这样做生意的吗？广告打的火热，产品都不卖呀？”这几乎是所有有购买欲望的消费的共同心理。 　　但这个万俊VCD还真就是这么干了，不仅干了，还干的美滋滋的，广告上有厂家的电话，可这个电话根本就打不通，无时无刻不是出于占线状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如此。 　　有好不容易打通的，得到的答复却是正在备货，不日将全国同步销售，可这种话一直说了一个多星期，各大商场天天被顾客询问，依然是不见货到。 　　倍感压力的商场无奈也只好致电万俊公司总部，希望他们尽快发货，他们甚至可以先付货款。 　　实际上，不管是正规的音像公司，还是不那么正规的音像公司，都被某些人“忽悠”了。当他们看到万俊VCD的广告再央视上播出了之后，都感觉机会来了！而且，他们也的确在第一时间接到了不管是万俊公司还是“知情人”的告知，在特定的城市，会有大量VCD出现。 　　仅仅过了三天的时间，他们就将大批的VCD光碟，先行发到了特定的城市。可是，过去了一个星期，广告火热依旧，可VCD却迟迟不见踪影，他们的碟片的确卖出了不少，可个预计的差距有些大，可此时他们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等着VCD在那里上市，其实他们也知道，VCD上市是一定的，可提前这么久通知，让他们过早地把碟片发了过去，压住了不少的资金，让他们有些难受罢了。 　　“小俊，公司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问VCD什么时候上市，你怎么也不开机啊？”12月6号，这段时间被骚扰的几乎崩溃的韩俊刚刚开机，就接到了老朱的电话，显然他是在不间断的拨打的。 　　“啊，呵呵，不用着急，过两天再说。”韩俊打了个哈哈，这种情况，情理之中，却在他预料之外。原本韩俊觉得这样做是要提高市场的饥渴度，可完全没有料到会“饥渴”成这个样子。 　　别的地方或许还好说，听姜万勐说，自从央视的广告一播出，合肥万俊公司的大门几乎要被挤爆了。天天有人上门要求订货，五部电话都接不过来要求订货的电话，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解释，让他们去找万俊公司的全国总代理益华国际，而且不光是有想进货的商人，还有那些普通的市民，他们很不明白，为什么万俊VCD就在合肥，可合肥的商场连个VCD的影子都看不到？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同样的，滨海也是一个模样，前段时间热炒滨海建了一个VCD组装厂，那么，起码他们应该先考虑一下滨海的市场吧？却为何这么久都不发售呢？ 　　“怎么能不急啊，要是推的晚了，人家不爱买了，怎么办？”老朱犹自担心道。 　　韩俊却不以为意道：“怎么会？我们的广告可是一年呢，天天都有，时间久一点，让更多的人知道，岂不是更好？” 　　“你呀你，行了，我知道了。组装厂什么时候开工？”11月底的时候，组装厂的厂房基本已经完工了，虽然看起来还有些简陋，但投入使用开工是没有问题的。 　　韩俊道：“随时都可以，我给姜总那边联系一下，等这一批VCD上市了之后再开工，消费者急，我们不能急。” 　　可是，消费者是急，韩俊也颇为放松，但别人可不见得都如韩俊一样。 　　周显光这个时候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自从万俊公司把他们是全国总代的消息公诸于众之后，他带回国内的团队就是忙的焦头烂额，不光手下的代理商纷纷询问何时能到货，大批的新客户也在24小时不间断的询问。 　　如果换了他，一定会趁着如此火热的时候，尽快将VCD推向全国。可万俊公司只是将代理权给了他们，可货还没给呐！他们想铺货也没东西铺！急的团团转的他天天给韩俊打电话。可他不是不接就是说再等等，再等等。 　　周显光是“老市场”，他深知韩俊的用意，但却不免有些担忧，火热是好事，可万一热过了头，造成了混乱，未免就有些麻烦了。 　　十二月十一日，VCD广告连续播出了一个多星期后，韩俊感觉……差不多了！ 　　“姜总，公司现在库存有多少？”这天上午，韩俊拨打了姜万勐的手机，上来就问库存。让姜万勐眼睛一亮，隐隐感到，来了！ 　　“两万八，前天刚刚上了一条生产线，正在调试，调试好了日产800没有问题。” 　　“好，现在……咱们发货吧！”韩俊想了想，说道！ 　　“行！等的就是这天呢。益华国际那边渠道都已经铺好了。三天内就能进入商场！”姜万勐说道。这段时间，周显光也不断的给他打电话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发货，只是早就跟韩俊商议好的他，还是要等韩俊的信号。 　　“恩！货款那边你跟他怎么谈的？”韩俊问道。原本根据协议，益华国际将以一台一千三的价格从万俊公司拿货，货到付款，但根据目前市场火热的情况来看，韩俊觉得应该有所变化才对。 　　“呵呵，先款，他们给多少钱，我们发多少货。现在不愁没人要！”姜万勐信心满满地说道。 　　“行了，就这么着吧，要多少给多！他那边要不了的，直接发我这边来，滨海的市场也急需呢。对了，有零头的机器给我发过来几台，我送人。”韩俊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好的。” 　　越是关键的时候，韩俊约是冷静，跟他们着急上火希望赶紧发货的心情不同，韩俊一直在耐心的等待，最合适的机会，只有一个！ 　　刚刚挂了电话没有十分钟，姜万勐又打了过来…… 　　“韩总，老周那边全要了，两万八千。三千六百多万，现款！” 　　“啊？他全要了？你一台没留？”韩俊惊讶道。 　　姜万勐说道：“我给你那边留了二十台机器，下午给你发过去。” 　　“哦，行！我这边组装厂已经可以开工了，派几个技术人员过来吧。”想起老朱的话的，韩俊说道。 　　“没问题，晚上我开个会，一起说。” 　　“拜托了。” 　　挂了电话，韩俊微微一笑，可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这个益华国际，还真他妈有钱，说全要就要全，三千多万呐！”如果说根据销售情况结款，也是一般的惯例，可这个益华国际居然一下子就能拿出三千多万，实在让韩俊感到太意外了，看来自己这个全国总代，要从新看待一下了…… 　　周显光高悬的心放了下来，万俊那边总算发货了，早就被派到合肥那边的益华国际方面的员工，根本没有将这批机器运回，而是在当地直接根据经销商的大小，层层下派。着令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这批货进驻个大商场，资金回笼的速度，必须达到最快，并且告诉他们，一个星期之内，必须回笼全部货款，逾期者，将取消合作资格！ 　　“爷爷，韩俊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趁着广告的热度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市场呢？他不怕消费者兴趣疲劳吗？”接到万俊发货的消息，让链条上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周明瑶却对韩俊的做法深表不解，其实不光是她，就连周显光也是不理解。 　　摇摇头，说道：“猜不透啊。凭着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发售不是很好嘛？能在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台做广告，却不同步发售产品，我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要是反过来，或许还能理解，可他这样做，效果真的很难说。” 　　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兴趣疲劳的问题，大家都从广告上看到了这个产品，开始都对这个产品很感兴趣，可问题是，只有广告而没有产品，消费者的信任度一样也会下降的。 　　不过，看万俊公司的反应，却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韩俊的影响力，他的这种做法，居然能得到万俊公司控股人的支持，足以证明他的分量了。 　　“不管怎么说，货已经发出去了，看看效果如何就知道了。”既然韩俊都已经这么做了，此时讨论他为何如此实际意义不大，唯有看消费者的反应。 　　成绩，才是真理，不管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只要有成绩，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周总，北京的五千台已经到位。” 　　“上海六千台到位。” 　　“广州四千到位。” 　　“……” 　　周显光手里不仅有着众多的代理商，更是有着一条效率极高的物流线路，仅仅两天的，全国几大城市几乎都有份额，根据各个城市消费能力的预测，他做出分量安排，多则数千台，少则一个省份仅省会城市才几百台，并非是不愿集中力量，而是同时想试试水，看看有没有继续开拓的价值。 　　在周显光看来，这两万多台机器，差不多可供一个星期以上销售之用，而万俊公司的生产力，加上后续韩俊在滨海的组装厂，日产两千台应该不会太难。足以应付日后的供货。 　　可实际情况，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十二月十四日，当北京最大的家电商城挂出了“万俊VCD到货，欢迎选购。当日购买者，赠送《超级学校霸王》电影光碟一盘。”的横幅。 　　这个《超级学校霸王》是一个当时大牌明星云集的游戏改编影片，而拍摄VCD广告的那位明星，便在其中饰演一个角色。 　　十二月十四日是个星期二，不是休息日，可还是有关注此事的消费者看到了这条横幅，一传十十传百，立刻引发了抢购狂潮。 　　在事先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益华国际发往北京各个家电商场的五千台VCD在短短一天时间内，便被抢购一空。 　　买到者，立刻奔赴五道口，那里是打口碟的天堂，在不久前就出现了大量售卖盗版VCD影片、卡拉OK碟片，价钱比商场里的便宜了不少。而错失了这次机会的人，则纷纷询问，下批VCD将何时到货。 　　店家看到这种火爆的场面，自然是喜不自禁的。一个个的把电话打到了益华国际，更有的店家，直接致电万俊VCD总部去询问生产情况。 　　而上海、广州、深圳，以及全国他到货的城市，几乎都是同样的情形。 　　接到下属汇报的周显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两万八千台机器呀。他从万俊进货价格是一千三，下派到二级代理手里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千六，而到商场的时候，即便不到两千，也不会低于一千九的！ 　　仅仅一天时间……抛去费用纯利八百万？ 　　八百万这个数字是他既定好的盈利，可周显光完全没有想到会在短短的一天内就能达到！国内的市场，还真是疯狂。 　　而且，这仅仅是第一天，最为重要的是，这天并不是的周日，也不是任何节庆休息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二，接下来的，还有人气最旺的星期天，还有……元旦！ 　　想到这里，他立刻致电万俊公司，订货！ 　　同天，因为韩俊的关系，滨海市最大的综合性商场，位于火车站的华联商厦也得到了五百台的配额。得知这个消息的韩俊，饶有兴致地前往华联商厦看看销售情况。 　　跟周显光的想法一样，韩俊也觉得十四号是个星期二，事先也没有人通知会在今天到货。所以，韩俊打算下午的时候再去看看。 　　可刚刚走到家电销售区，找了一圈儿没有看到有卖VCD的，却发现一大帮人正围在一起吵嚷着什么…… 　　好奇的韩俊心道居然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VCD还有诱惑力的？遂过去一探究竟，可走到了近前，韩俊怔住了。 　　“上午我听朋友说还有货，怎么现在就没有了？”一个顾客质疑道。 　　“实在抱歉，上午的时候就已经脱销了，此次仅仅进到400台。”家电部的经理努力的解释着，可依然不能让客人们满意。 　　“怎么进这么少？都说就你们华联有卖的，那什么时候进货？”又有一位客人问道。 　　“具体时间也不确定……” 　　“开什么玩笑，滨海就有组装厂你说不确定？” 　　听着他们的对话，韩俊看了看标价，2200元一台。而刚刚他说的400台，估计其中有一百是他们“内部消化掉了”，对于这些事情，韩俊并不在意，但听说仅仅一上午就销售一空，就让他有些惊讶了。他预计到市场会很“饥饿”，也没有想到五百台机器一上午就能干掉。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该得意还是该沮丧，高兴的是，市场如此火爆，自然是赚钱的，可沮丧的是，以目前万俊的生产能力，就好像一个ED的老男人，如何能满足他娇嫩俊俏的小娇妻呢？ 　　正思索着，忽然听到有人说了一句：“那人好像有点儿像韩俊呀？” 第七十六章 喜讯不断 　　韩俊在华联商场的家电部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下惊讶于VCD居然卖的这么火，只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比录像机低的多的价格，效果又好，消费者会有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虽然没有看到当时抢购的场景，可韩俊却看到此时华联商场内，走了一拨又来一拨的客人不断的询问着商场的经理何时进货。 　　这种效果让韩俊一时间有些小得意。当然，VCD的市场价格具体是多少，韩俊并不在意，成本控制在几百元的VCD机，出厂价格就达到一千三百元，而且依然有下降的空间，让他一点都不担心盈利的问题。只是想到目前的产能，让韩俊有些心焦。必须敦促姜万勐，让他在上几条生产线，趁着市场如此火爆，迅速掠取蛋糕里最大最甜的一块。 　　“咦？那人长的有点儿像韩俊呀？”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忽然让韩俊的心里一缩，要是在这里被认了出来，保不齐会被他们缠着询问。看到华联商厦家电部经理的“惨状”，韩俊可不想步他的后尘，正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开溜，却听到说话那人的同伴说道：“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人家就是干这个，还用来商场买？” 　　听到这话，韩俊心里一乐，打消了离去的念头，转而装作饶有兴致地问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小哥，这机器卖的挺快呀？” 　　那人撇了韩俊一眼，点点头道：“可不是？提前也不打个招呼，刚过来，就听说一上午就卖光了。早知道我中午就不先去买碟了，妈的。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哦？价钱怎么样？你从哪买的碟？商场里有卖的吗？”韩俊问道。VCD的销售看此时的情形，不需要他太过在意，不过，虽然姜万勐早就说了碟片他都联系好了，可韩俊还是想问个清楚，看看滨海市场，碟片市场有没有建立起来。 　　年轻人一笑，神秘地说道：“价钱便宜的很，不过千万别在商场里买，这里贵，你去市立医院对面的‘波螺油子’买，哪里有的是！要不我也不这么急着买机器了，那里老板说碟有问题一个礼拜可以换，没个机器试试，我也不知道碟好不好用啊。”说道最后，年轻人无奈地耸耸肩。 　　闻言，韩俊恍然，‘菠萝油子’是滨海一个非常著名的地方，位于市立医院东侧，是一片棚户区，有无数的小店铺，因为地处一个小丘陵，建筑密集，一条五米宽的石板路盘旋而上，颇像滨海的一种小海鲜——海螺，方言叫波螺，而且，近百年的磨砺，让那条路变得油光水滑，是以，那里被市民称之为波螺油子。 　　不仅有许多生活用品卖，而且，还是一个盗版音像制品的集散地。书籍、录音带、录像带，应有尽有，当然，运气好还能淘到不少好东西，比如打口碟之类的。 　　听这个青年这么说，韩俊忽然有些佩服起姜万勐来。不管是正版还是盗版，他这番动作之下，光盘的问题很容易的被解决了。连滨海的碟片市场，看起来都做了起来。而当初韩俊让姜万勐不需要亲自开发碟片，放手其他人干，目的仅仅是为了降低成本，却没想到，碟片提前于VCD机器面市，竟然收到了这样好的效果，也算歪打正着。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让犀利的“子弹”提前登场，自然会让“枪”的吸引力大大增加，相比于二三十块钱一盘的空白录像带，十几块钱的影碟，谁不想先睹为快？ 　　从华联商场出来，韩俊让小李载着自己直奔波螺油子，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家卖影碟的小店铺，原本是一个租录像带和小说的店铺，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在里间狭小的房间内挑选着自己中意的碟片，其中也不乏已经买到VCD的人在跟其他人吹嘘VCD的好处…… 　　见到这种情况，韩俊总算放下了心，随意的挑选了几张电影光盘，便离开了。只是，韩俊并不知道，今天滨海所见的这种情况，在VCD上市的其他几个城市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到公司，韩俊立刻致电合肥，本想给姜万勐提个醒，让他再上几条上产线，可哪里知道，人家得到的消息远比他早的多。 　　不等韩俊说，姜万勐就告诉了韩俊，益华国际收到的订单已经要排到明年三月份了。他也联系了合肥政府方面，又签下了一个空置的厂房，准备立刻扩大规模，因为，益华国际的货款已经到账了！这么快就能回笼资金，让姜万勐也是大感意外，此时不扩大，更待何时？ 　　姜万勐给韩俊简单地分析了一下产量，目前万俊VCD的产能是日产800余台，但对于日销量两万八来说，这是根本不够看的。虽然后续的销量或许不可能天天如此，但要知道，元旦将至！ 　　看似紧迫，可在他签下了那个控制的厂房之后，产能起码可以扩大三倍以上，而且，派往滨海的人员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可到到达。 　　而他们下达的模具订单，出货的时候也会直接发往滨海。如此一来，两地协作，产能将上一个新台阶。应付市场需求，应该堪堪足够。 　　只是这样做，自然是需要时间的，而短时间之内，缺货也是一定的。虽然俩人都不想如此，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并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了的。 　　不过，对于万俊VCD来说，这种缺货的情况并不要紧，现在市场正是火爆的时候，而一时的缺货，却会像一瓢油，浇在了火上，更是刺激了人们的购买欲望，能卖到脱销的产品，首先它必须是一个大受欢迎的产品，加上人都有从众心理，而且机器的价格不贵，一般的家庭也能承受的起，让VCD销量的不断提高，也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且，姜万勐告诉韩俊，从深圳发来的消息，有不少的外国人，似乎对VCD这个产品也相当的感兴趣，这让俩人对于此时还无暇顾及的国外市场，更加的有信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看着从各方不断汇集来的好消息，韩俊欣喜不已。他在万俊公司拥有45％的股份，单纯从盈利角度上来说，从十二月十四号，VCD正式上市算起，短短不到一个星期，如果按照股权分配利润，他就将得到近两千万的收益。这是个什么概念？就算铜矿，也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如此高的盈利额度！ 　　可是欣喜归欣喜，韩俊并没有被这次好于预想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姜万勐忙着生产，韩俊也没有闲着，着令苏维康广泛联络媒体，将万俊VCD的销售情况，公诸于众，登时让万俊公司成了一个明星企业。有激进的媒体，直接撰文表示，万俊公司，找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将在一年内，成为国内500强的民营企业！ 　　对于这种说法，韩俊不置可否，万俊公司能不能成为国内500强的民营企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如此火热的市场前提下，又一次让万俊VCD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媒体几乎成了他的免费广告了。”看着报纸上的一篇篇报到，周显光笑着摇摇头，看了看旁边的周明瑶，指着报纸上的文章说道：“你说他不会作势，起码在市场这块，我看他就做的很好。” 　　周明瑶点点头，笑着说道：“爷爷，看起来你很高兴有这样的一个合作伙伴呢？” 　　“那是自然的，总在外漂泊，也不是个办法，人老了，总要落叶归根的，国内经济环境越来越好，有这样的一个合作伙伴，我才放心。” 　　“不过，他的那个回答，我可是相当的不满意呀。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周明瑶问道。 　　周显光沉吟了一番，苦笑一下，说道：“我也没想到他能那么说，可看起来他说的并不像假话。” 　　“爷爷，那他这样做就有些儿戏了吧？懦弱者在危险之前被吓倒，勇敢者在危险过后被吓倒。那你说，他这算什么？”周明瑶不依不饶地问道。 　　“呃……他……算是一个，幸运的勇敢者吧。”想了半天，周显光给出了他的答案。 　　VCD市场大火之后，周显光始终不明白，虽然万俊VCD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市场的前景也十分的看好，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市场的反应，会强烈到这种程度。 　　在给万俊VCD下了第二批货的订单之后，周显光找到了韩俊，想问问他，他为何会选择这种只打广告不发货的操作模式，而且，对于市场的火爆程度，他在此之前，是如何预计的，毕竟，这种做法有着相当的风险，一旦消费者反弹，抑或媒体质疑，只要其中发生了任何一点，对公司的声望都将造成很大的打击。 　　可韩俊的回答却让他大跌眼镜：“我也没想到会火到这种程度，之所以那么做，本来只是想刺激一下市场的饥渴度而已……” 第七十七章 商会的邀请 　　VCD市场的大火，让海鑫公司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片兴奋欣喜的气氛当中，而第一批“受益人”，自然成了跟韩俊有着密切联系的这些人。 　　当初韩俊给姜万勐说需要几台VCD想送人，让他把库存的零头发过，可真当他在十五号收到合肥那边托运过来的VCD的时候，韩俊有些挠头了，这哪里是个零头呀，足足两百八十六台！将韩俊原本就不算大的办公室又占了一半的地方。 　　可滨海市出货的配额也只有500台而已，韩俊接到姜万勐托运过来的VCD之后，立刻打电话过去询问，本来他只想要个十几台送送人而已。可姜万勐则说，听说你要送人，估计不少，就先给你寄了这些台，不够再说。 　　他在合肥那边，也是没事儿就拿VCD送朋友，价值倒放在一边，起码这个东西当成礼物还是很不错的。反正收到的人，都是十分开心的。 　　听到这种解释，韩俊也有些愕然，不过转念一想，快元旦了，用VCD当礼物，总比直接送钱好的多，再说了，VCD现在可是紧俏货，不见得有钱就能买的到的，如果现在不送，等供货量提上来之后再送，就体现不出它的价值来了。 　　想通了此节，韩俊看着堆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这近三百台机器，呵呵一笑，的确，这东西少了的话，还真不行。他现在不需要去打通什么“关节”，但方方面面的关系，总要维护一下的，此时有这么多机器，送个全乎都没问题，一时间，韩俊又忙碌了起来。 　　往往车上装着十几台VCD满滨海市的转悠，只是每去一个地方，车上的VCD就会少上一两台。 　　他的这种做法，让方方面面对他都是大为感激，VCD就刚刚上市，又是极难买到，本来他们还想着如何跟韩俊开口讨要，却没想到人家韩俊虽然买卖做的这么大了，即便不来送，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可人家韩俊依然想的这么周到，无不大叹这个小青年会做人。 　　而跟韩俊相熟的几个太子党，更是天天打电话骚扰韩俊。 　　“韩俊啊，我是你万哥，我说你忒不仗义了，给我老爹送去一台，你就不想着我？” 　　接到万小明的电话，韩俊哈哈一笑，说道：“万哥，那不是也在你家？我可没听说你出去住了。” 　　“嘿嘿，不说废话了，你那还有吗？一会儿我过去拿。最近刚刚认识个小嫚儿，准备给她安排个工作。”他倒是没拿自己当外人。 　　“咦？你找你老爹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自去跑？嗳？不对，王爽……”韩俊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始终没有把他要VCD跟帮人安排工作联系到一起去，当回过味来的时候，韩俊狭促地一笑。敢情是小万偷腥，不能让老万知道，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由老万出马的。 　　“操，千万别跟王爽说昂，都是男人，这事儿……你懂的。”先是叮嘱了一句，万小明笑着说道，转而又道：“我说韩俊，好歹你也是个老板了，成天忙生意你不累？该找乐子找乐子，你还没女朋友吧？用不用当哥哥的给你介绍几个？” 　　边说，边“嘿嘿”着淫笑，韩俊一捂脑门儿，说道：“万哥，我谢谢你了，女朋友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现在可忙的很。” 　　“可不是你自己找的？”万小明哈哈一笑，说道：“先挂了，一会儿我过去。”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原本准备外出的韩俊，听说万小明要来，只能在这里等他一阵，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韩经理，滨海工商联送了张请柬过来。”前台一名员工，将一张大红色的请柬呈于韩俊。 　　“恩，好的，我知道了。”韩俊点点头，当她出去之后，韩俊打开请柬。 　　“又是邀请入会的呀？”看着上面的内容，工商联今晚准备在黄海饭店举行一个酒会，希望韩俊能去。类似的邀请，最近一段时间来他不知道接到过多少，大大小小、本地外地的商会都有，滨海工商联，也不是第一次邀请他了，之前几次，韩俊都借故推脱了。 　　可是对于今天的这个邀请，韩俊想了想，决定去看看。 　　海鑫公司原本经营的铜矿、绿石馆，在滨海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自从投资了VCD这个新兴的产业，与媒体的广泛接触，大造声势，让滨海的商界人士渐渐注意到了这个原本闷声发大财的海鑫公司。 　　从93年十月开始，当韩俊的海鑫公司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内后，有心人也调查了一下这个民营企业。它所经营的绿石看起来相当的冷僻，盈利能力却毋庸置疑，更不用说那座铜矿了。 　　他们惊讶于，这个原本声名不显的企业，居然在短短的两年内，一跃成为了滨海炙手可热的大公司，当然，不是说他的规模是多么的庞大，但它的经济实却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毕竟媒体已经公布了，单是投资万俊VCD，海鑫公司名下的百通风投就注资八百万美元，在当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搞投资的民营企业，可谓凤毛麟角。 　　“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成了滨海市冉冉升起的一颗商界新星，引起了滨海商界的极大的兴趣和关注。 　　从十月份开始，各大商会接二连三地向韩俊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加入商会。 　　在韩俊看来，诸多的商会之所以这么热情地希望他加盟，完全是看中了他手里控制的百通风投，一个喜欢“另类”投资的风投公司，将对他们商会内的会员提供极其巨大的帮助，不拉拢他拉拢谁？那些只关注于高新科技的投资公司，跟韩俊的百通风投是无法相比的。 　　但当时的韩俊一来忙于“作秀”，忙于筹备VCD的面市事宜，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琐事，一直也未给他们答复；二来韩俊对于这样的民间组织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在韩俊看来，这种商会组织结构相当的松散，正事儿不干，时不时地开开会，商讨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觉得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多研究一下笔记里记载的那些赚钱法门，眼看九三年就要过去，他也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了，如果不能在这一年里赚取足够的钱，九五年一到，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总不能舍弃了现在的这些个行业吧。 　　不过，在跟周显光的一次随意的聊天中，无意间他问起韩俊是否有加入滨海商会的时候，韩俊告诉他，自己对那样的组织没有任何兴趣。 　　可周显光的一番话，却有些动摇了韩俊的想法：“做生意，不管在哪，哪怕是在美国，讲究的也是一个人脉，认识的人多了，接触的行业多了，见识的手段多了，身在的层次高了，对你来说都是一件好事，现在你的摊子越来越大，你是三头六臂，还是就准备就此为止停步不前？有时候，互通有无，信息共享一下，将省却你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的。” 　　周显光自己，刚刚回到国内，凭着益华国际就成了滨海工商联的会员，他现身说法，告诉韩俊，通过工商联，他又认识了不少搞代理的商人，自然很简单的又一次扩大了他自己的渠道。 　　同样的，如果韩俊能够加入，即便现在用不到，混个脸儿熟，以后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更何况人家也非常热情地邀请韩俊了。 　　另外，周显光告诉韩俊，商会虽然是一个民间组织，但同样在政府的领导下，并且有参加人大会议的资格，可以提出有利于商人发展的建议，也就是“参政议政”，如果建议被国家采纳，那不管是对商会还是会员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至于滨海工商联，虽然里面90％以上都是民营企业，但涵盖的业务却非常的多，几乎囊括了各行各业，而且，商会的高层，也绝非一般的个体户，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人脉基础，在经营上也是非常有一套的，如果能进入到这个圈子，对于韩俊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过程。 　　虽然当时韩俊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表态，但在心里，也不在抵触这样的组织了，而今天又收到了他们的邀请，韩俊觉得，去看看也是不错的。正如周显光说的，混个脸儿熟…… 　　万小明的速度显然比韩俊预想的要快的多，刚刚挂了电话没有一刻钟，万小明就风风火火地杀到了高科园的海鑫公司。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颇为妩媚的女人，衣着时尚，身段窈窕，最为让人受不了的，是她有着一双桃花俏眼，即便她只是不说话的看着你，也会给人一种“她在勾引我”的感觉。不过很显然，这女的并不是韩俊认识的万小明的女朋友王爽。 　　“呃……万哥，这位是？”韩俊问道。 　　万小明揽着女人的肩膀，亲昵地说道：“这是小雅。”然后对那女孩说：“韩俊，我兄弟。” 　　说罢，朝韩俊挑挑眉毛，看的韩俊一阵无奈，这厮显然是来显摆的。 　　也不在意，韩俊说道：“机器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拎着就是，你说你还大老远的跑过来，我话没说完你就挂电话，你说你在哪我直接给你送过去不就完了？” 　　韩俊说的客气，有意无意地提高万小明“身价”的说法，让他很舒坦，冲那女孩说道：“小雅，你先下去看看，我跟我兄弟聊点事儿。” 　　小雅乖巧地点点头，冲他甜甜一笑，转身出了办公室。 　　待她走后，韩俊说道：“万哥，你这演的哪一出？不怕王爽知道了？” 　　提到王爽，万小明一阵无奈，说道：“嘿，那都是父母之命，她不知道的。” 　　“行啊，万哥，啥时候勾搭上的？”韩俊狭促地说道。万小明却丝毫不介意，甚至还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能叫勾搭？这叫两情相悦。怎么样？不错吧？” 　　“恩”韩俊点点头，说道：“够妖的。太招人了吧？” 　　韩俊的说法，被万小明鄙视了：“招人？招人才好，不招人怎么能显出我的本事？” 　　“呃……这倒是。”韩俊笑笑，他可不会去多管闲事，万小明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跟他韩俊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起“招人”，自己那丫头不是也一样？如果按照万小明的说法，那他韩俊也的确挺有本事的。这个想法也就一闪而过，看万小明就这样急匆匆地跑来，估计还有别的事，问道：“那，万哥，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拿台VCD啊？” 　　“可不？华联都一个多礼拜没货了，我要给小雅安排个活儿，总不能让我老子知道，给人送点东西也应该，昨天回去看见你送去那台VCD，这不就想到你了嘛，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对付出一台来。”万小明说道。 　　韩俊心里暗自好笑，他偷摸儿玩劈腿，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可看他兴奋的神情，显然乐在其中，不过听说他也这么看重VCD的“价值”，着实让韩俊心里有些得意。 　　问道：“万哥，前端时间我送了不少了，手上也没多少，两台，你看怎么样？” 　　“两台！？”万小明惊讶道。 　　“呃……那你要多少？”听他说要拿VCD打通关节，估计两台有些不够，便又问了一句。 　　可万小明却哈哈一笑：“一台就够，两台我也不嫌多，好！不愧是兄弟，真他妈仗义。以后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儿，尽管来找我。多了不敢说，谁要是惹你，拘留个十五天是没问题的。哈哈哈”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里化装警痞了，万叔叔要是知道，不敲断你的腿。”韩俊取笑道，随手拿起电话，让员工从库里拿了两台VCD给了万小明。 　　把他送出公司，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显然不是朝着市区去的…… 　　晚上，揣着请柬的韩俊，前往黄海饭店赴宴，可到了地方，却发现，居然有不少的熟人…… 第七十八章 盛宴（上） 　　“韩俊！”到了地方，出示了请柬之后，服务人员将把韩俊带到了七楼的小宴会厅，而刚一进门，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韩俊循声望去，却是周显光。 　　“咦，周老，好巧呀。您在也呐。”韩俊走了过去，笑着打了声招呼。 　　周显光看着韩俊，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你接受了我的意见喽？” 　　韩俊摊摊手：“听人劝，吃饱饭，您看我是那么固执的人吗？” 　　周显光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还没吃饭吧，先吃点吧。”说着，带着韩俊向餐台走去。 　　这次就会，并非韩俊认为的传统意义上的中餐宴请，而是以自出餐的形式，此时七楼的宴会厅里，各色西装革履、年龄层次跨度颇大的五六十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说笑着，或探讨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汇集到一起，却也有种沸反盈天的感觉。 　　看着人群，韩俊疑惑道：“周老，滨海商会就这么点人吗？”当初听周显光说起滨海商会，也是实力超群，此时见到只有五六十个人，其中还有不少家属，让韩俊微微有些失望。 　　瞥了韩俊一眼，周显光微微一笑，说道：“这次酒会，只是葛会长借商会的名义组织的而已，呵呵，滨海商会正式成员就有几百人，要是全召集起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帮大小老板，少说手下掌管着几十号人，在各自的小圈子里，可都是领导，也不是一个人能凭着‘会长’的名头就能组织的起来的。” 　　“哦？那您的意思是……”轻轻往餐盘里点选了一点食物，韩俊问道，这种场合，真正来吃饭的能有几个？就算韩俊也只是想过来看看，不用说这种自助餐，即便是平常的应酬，韩俊也没有几次是认真吃饭的。 　　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周显光轻声说道：“今天能过来的，都是资产百万以上的。” 　　“唷？这么说滨海富翁还不少呢。”韩俊开了句玩笑。心想，原来这次的酒会是商会内的“高层”会谈嘛。 　　周显光则不以为意道：“呵呵，跟北京上海比起来，九牛一毛而已，而且，还有不少真正的大老板，并不在商会内呢。” 　　“这倒也是。”韩俊点点头。本来他就不太想加入这个什么商会，奈何周显光的一番论述实在让他大为动心罢了。 　　“瞧见那人没？”悄悄的一指正在跟几个人侃侃而谈的中年人，周显光示意道。 　　韩俊循指望去，一个一身深灰色西装，金色领带中年人一脸颇具自信的微笑，正在跟身前的几人讲着什么，看起来年龄跟自己父亲相仿，保养的不错，身材微微发福，脸上红光满面，光从神态上来看，就不难看出，在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中，他显然是处于主导地位的。 　　“恩，他是？”韩俊问道。 　　“他就是会长葛精忠，十年前，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周显光微微一笑。 　　“哦？”韩俊来了兴趣。 　　“从倒爷起家，跟老毛子做买卖的，趁着苏联解体，卢布贬值，大发了一笔，用大米换机器，生意遍布全国，身家几千万，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据我估计，他的真正实力，应该有上亿的资产。”周显光正色道。 　　“嚯，挺厉害的呀。”韩俊惊讶道，他自己为何如此迅速的崛起，原因自然不能为人所知，可这个葛精忠，却一定是凭着过人的胆识和精确的眼光才能走到这一步的，如此比较，自然有让韩俊佩服的理由。暗自忖道：“如果没有笔记，或许自己跟他们比，也就是个虾米吧。” 　　而此时听着周显光对于他的一些事迹的讲述，自己居然也位列其中，一时间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也不错嘛，我看，赶超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你可是青年才俊呢。”周显光赞了一句。 　　韩俊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周老就别挤兑我了，我只是运气不错而已。” 　　“我倒想有你的运气。”周显光打了个哈哈，然后又冲韩俊示意道：“看见那人了吗？他就是副会长……” 　　“田柏坤？”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韩俊一阵惊讶，刚刚进来的时候人多，他并没有注意这里都是些什么人，而周显光这一指，他便看到了田柏坤兄弟两人。而听周显光说他居然是副会长，就让韩俊有些惊讶了，原本他以为田柏坤就是个一般的地产商而已。 　　“你认识？”周显光一怔。 　　韩俊道：“有过一面之缘，不熟。我跟他儿子在一个学校。就是……那边那个胖子。”既然田柏坤兄弟都在这里，韩俊略一扫视，便发现了正跟几个女孩儿聊天的田野。 　　“呵呵，滨海还真是小的可以。那你知道他的事吗？”周显光问道。 　　韩俊摇摇头，对于田柏坤是干什么的，他知之甚少，说道：“详细的不知道，只是听说他经营着一家锦绣地产。” 　　周显光说道：“不错，他也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要说他仅仅是个地产商，那也太屈才了，今年他主持收购了滨海毛纺厂，一开始让一众同行大跌眼镜，他有钱不去投资楼盘却忙着收购国企，别人都以为他疯了，实际上……呵呵。” 　　说道这里，周显光两眼微眯，也是一副赞叹连连的表情。 　　韩俊眉头微蹙，心道，还真是他要收购毛纺厂呀，怪不得田仲坤那么积极，这么说，二虎也就是他指使的了？可田柏坤给他的印象，并不像那种冲动的人，就拿对付上访人员的事情来说，韩俊感觉田柏坤不会使出指使黑社会这种事情，可究竟如何谁知道呢？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先竖的白旗，韩俊也没空跟他计较。 　　不过听到周老话里有话的样子，接着问了一句：“怎样？” 　　“海南地产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前段时间报纸总是报道的。”这件事韩俊倒是知道的。 　　“国家加大力度整改，严格控制地产商的银行贷款，别的竞争对手贷款都相当的困难，可他不用求任何人，直接凭着毛纺厂就顺利的贷出了几千万，刚刚拿下了市南区的三块地，弄的新楼盘，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韩俊心下了然，怪不得田柏坤对毛纺厂志在必得，敢情是玩的这一手呀。 　　“这次能来参加酒会的，都不是些简单的人物，你能过来，我很开心，本想今天就算你不过来，我也想给你打个电话的。”周显光说道。 　　“爷爷！咦，韩俊，你来啦。” 　　俩人正聊着，周明瑶不知道从哪过来了。见到韩俊能来，也是十分的诧异。当然，她有诧异的理由，不管是从爷爷的表述还是她自己的观察来看，韩俊应该对这样的应酬很反感，而今天他却来了。 　　“你好呀，美丽的女士。”韩俊用英语说道，这种简单的问好，他还是会的。 　　只是周明瑶脸色一囧，纠正道：“女士？你把我说的太老了吧？” 　　俩人的话让周显光一乐，看了孙女一眼，说道：“你就换了这身衣服呀？” 　　“还说呢的，丢死人了。”周明瑶脸色一红，混血美女面色绯红的样子格外的漂亮，可她的话让周显光哈哈一笑，不等韩俊问，便给他爆了一个周明瑶的“猛料”，开始的时候，周显光告诉她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酒会，让她穿的正式一点，结果人家周大小姐就按照她在美国的惯例，穿了一套晚礼服来，那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毕竟这里是中国，在当时，即便出席这样的场合，也没有哪个女士会穿成这样。 　　所谓尴尬，就是如此，一袭漂亮晚礼服的周明瑶，就好比穿着裤衩拖鞋的韩俊进五星级酒店一样。众人诡异的眼光让她如芒在背，无奈只好借故赶紧离开，回酒店换了一身“正常”点的衣服再次返回。 　　“呵呵，怪不得刚才没看到你，原来是这样，实际上……我也挺想看看你穿那套晚礼服是个什么样子呢。”韩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更是让周明瑶脸色通红，恨恨地瞪了爷爷一眼，扭头走掉了。 　　“这丫头，怎么如此开不起玩笑？”周显光自嘲地一笑。 　　“对了，周老，葛精忠这次宴请这些人，难道仅仅就是大家聚聚，聊聊天？”想到这个问题，韩俊不吐不快。根据周显光刚才对与会人员简短的介绍，韩俊感觉，不用说自己，恐怕这些人都是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大忙人，要是光凑一起扯淡，就太儿戏了。 　　周显光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只是你来的晚了点儿，刚刚已经说了，现在改革开放如火如荼，葛精忠的意思，是希望诸位精诚团结，把眼光，投向国企改革……” 　　听到这句话，韩俊心里一动，眉头一挑，笑着说道：“敢情……他是想搞一个瓜分国资的盛宴呐？” 第七十九章 盛宴（中） 　　“你这么说，未免有失偏颇了。”听韩俊那样形容此次酒会，周显光笑了笑，心道韩俊还是太年轻了些，也就是他现在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难免会惹出些许事端来。他虽然身处国外，对国内的经济形势却是看的颇为透彻，韩俊这么说，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说出来，就有些不美了。 　　当酒会一开始，葛精忠提出参与改革的议题，他就敏感的意识到，显然是田柏坤成功的案例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或自主经营，或迂回还转，田柏坤收购毛纺厂的动作，几乎可以被誉为经典。而且，他现在做的也不错，原本“亏损”的毛纺厂，自从他入住之后，业绩打着滚儿的往上翻，工人工资也提高了30％，简直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更遑论他目前还经营着一家业绩非常好的地产公司。或许是他刻意的低调，抑或是最近VCD的风头太劲，让他声名不显而已。周显光心道，如果此时没有韩俊，这可“冉冉升起的商界新星”，该换成田柏坤这颗“扭亏明星”了。 　　可是，周显光也知道，里头要是没有什么猫腻，他绝对不信，生性逐利的商人会去触碰那些庞然大物。虽然周显光常年在国外，对于他们是如何操作的并不知晓，但经商日久的他也不难猜测其中的手法。 　　而韩俊这时候说的这话，从一个侧面也证明了，对于此事，韩俊是知晓的。可听他的语气，对这样的做法，他也只是站在一个观望的角度上，似乎并没有介入的意思。 　　“偏颇？”韩俊闻言，只是轻笑，也不辩解，只是冷眼看着周围的一行豪商大贾。不管他们怎么做，实际上都无可厚非，你有实力，完全可以参与进去，在不健全的法制下，钻钻空子，只要GDP上去了，经济结构好看了，减轻了国家的负担，是没有人出来指摘你的不是的，即便里面出现了某些问题，只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内，不仅不会受到诘难，甚至还会得到褒奖。 　　“周老！怎么不过去聊聊？对于您这么有实力的大老板，能加入咱们滨海商会，我可是受宠若惊呀。”葛精忠就如一只蝴蝶般，穿梭于人群之间，不断的与各色人等攀谈，此时来到周显光这里，颇为亲热地说着。在他看来，周显光这样有实力的侨商，能加入滨海本地的商会，实在让他很开心，商会实力的增加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一个侨商原本有他们自己的商会组织，却转投滨海商会，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周显光笑笑，对于他来说，葛精忠还是个后辈，可他的经历则不会让周显光小看了他，谦和地说道：“葛会长谬赞了，我一介老朽，当不得，当不得。” 　　韩俊在葛精忠走过来之前，想他刚才的谈笑风生，知道自然跟周老有不少话要讲，自己本是想过来看看，无意掺言他们的讨论，给周显光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 　　而葛精忠则没有见过韩俊的真容，仅凭照片上的形象，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刚刚走开的那个青年，就是一直邀请，却没有请到的韩俊，还以为他是周显光的子侄，这次酒会，带着子女过来的并不在少数，父辈创业，子女蒙荫，这是惯例。 　　说实话，从中午靠到现在，韩俊还真有些饿了。自助酒会跟传统筵客相比的好处是，大家不用在一个餐桌上，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你可以自己解决，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过显然有些人不想让韩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填饱肚子。 　　“天哪，韩俊，这么好的机会，就居然……”周明瑶溜达了一圈儿之后，准备回到爷爷身边，可见他正在跟会长聊天，可一转头，就看到了韩俊正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地吃着饭，似乎周围的一切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瞥了混血美女一眼，韩俊咧嘴一笑：“吃饱了才有劲儿聊天，你要来点儿吗？”扬了扬手中的杯子，里头是果汁。 　　“不了，谢谢。你怎么不去结交一下新朋友呢？”周明瑶一阵无奈，原本今天看到韩俊能过来，她还以为韩俊改变策略，准备在“势”上一改往日的作风，可没有想到，他此时的表现，就像一个游客，而不是身家几千万的大老板。 　　“嗳，我说周明瑶，听说你的晚礼服很漂亮？”自己结不结交新朋友，那是自己的事情，周明瑶的这个建议韩俊直接自动过滤掉了，毕竟第一次跟商会的人打交道，韩俊感觉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论生意经吗？有着笔记的韩俊感觉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但人脉固然重要，可现在总不能马上就要人家如何如何，不论干什么事情，都需要有个过程，而且，韩俊只是有些饿了，并非想吃完就走，见周明瑶多管闲事，遂反唇相讥。 　　当然，韩俊的话是有着十足的“杀伤力”的，此言一出，周明瑶立马窘迫不已，自己没考虑到国内的环境就打扮的跟个花蝴蝶似的，最可气的是，爷爷居然也不提醒，质问他的时候，他却说：“你自己观察力，预见力不够，丢人也是应该的。你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你穿什么样的衣服，还要爷爷来指点吗？爷爷只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你！”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韩俊乐不可支，原本看了她所做的计划书，感觉她是一个非常理性的女人，没想到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邀请道：“哈哈，开玩笑的，别生气，来，坐！不过，能给我描述一下，当初你是怎么想的吗？” 　　对于服饰，周明瑶实在不愿再谈，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在此之前，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VCD市场现在已经这么好了，有没有开拓国际市场的想法？亚太地区我们也是有不少关系良好的代理商的。” 　　此时，她依然不忘亚洲总代理的事情，韩俊心里也明白，只是现在他也不能承诺什么，从这短短的几个星期来看，似乎益华国际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但韩俊却知道，如果将自己所有的销售渠道都让一个代理商掌控，那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客大欺店”这种情况不见得就不会发生。打了个哈哈，敷衍道：“今天的议题可不是VCD哟。” 　　“哦？”见他不想说，周明瑶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么说，你也是想介入一下他们所说的……改革喽？”韩俊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神秘，十分想知道他的投资动向，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会做出怎样的判断和选择，在她看来是一件相当有趣且值得探究的事情。 　　“嗨，周小姐，您回来啦？刚刚您走的太快，还没来得及跟您聊聊，我叫田野，我的父亲是田柏坤。” 　　说话间，韩俊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正准备入口的一勺汤，险些让韩俊喷了出来，这家伙……还真是属蜜蜂的，哪里有姑娘，哪里就有他。 　　“哦，你好。”周明瑶微笑着点点头，对于田野，她还说不上什么喜恶，见他彬彬有礼，也是随和地应承着。 　　这时，韩俊微微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田野，说道：“HOW ARE YOU？” 　　“韩……韩俊！？你怎么来了？”田野见到韩俊，大吃一惊，刚刚背对着他，居然没有认出来，心里暗道：“怎么什么地方都能见到他呀！”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韩俊最近大出风头，接到商会的邀请也是正常，可问题是…… 　　“HOW OLD ARE YOU？”根本不理他，韩俊接着问了一句。 　　“呵呵，你们认识？”田野讪讪一笑，而韩俊则是点点头。 　　“不会吧？又是你女朋友？”见他点头，田野脸色一垮，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不打扰了，祝你玩的愉快。”说完，赶紧端着酒杯转身离开了。 　　尽管已经走的很体面了，可周明瑶却感觉他怎么有点怕韩俊的样子，而韩俊问的两句话，也……太诡异了些。 　　“你问他多大了？你们不是认识吗？”周明瑶喝了口果汁，好奇地问道。 　　“我有吗？我只是问他，怎么是你，又问他，怎么老是你？”韩俊笑着说道。 　　“噗！”刚刚入口的果汁尽数喷出，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赶紧用餐巾挡住，韩俊就该遭殃了。 　　“周小姐，您这样很不卫生呀。” 　　“你们老师是这样教英语的吗？” 　　“跟他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韩俊摊摊手，一副“认真你就输了”的表情让周明瑶一阵无奈，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他说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呃……”这回还韩俊愕然了，心道怎么女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不过周明瑶可不是宋菲，遂把当初田野的某些光辉事迹，有选择性地说给了她听，只不过他并没有恶意地诋毁田野，只是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却逗的周明瑶花枝乱颤。 　　而就在这个时候，田柏坤却发现了坐在一边的韩俊。微微一笑，走了过来：“韩俊，好久不见呀！” 第八十章 盛宴（下） 　　与周明瑶聊的很愉快，不管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还是公司对公司经营上的一些看法。周明瑶虽然“实战”的少，却是正规科班出身，跟韩俊的“野路子”不同，个中观点，让韩俊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如果能多一些“实战”的机会，不难想象她的成就。 　　而就韩俊今天晚上的一些做法，她的观点也让韩俊颇觉有趣。 　　“实际上，我感觉你不去找别人主动交流，也不见得是个坏事。”周明瑶告诉韩俊：“在我看来，摆个冷脸，就是强硬者的欲擒故纵，你显得矜持一些，别人会觉得你高高在上，转而会主动找到你哟。” 　　听她这么说，韩俊微微一笑，实际上他倒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强硬”，只是在这种主题的酒会下，很难跟他们又共同语言，他自己也在关注一家企业，可跟他们想介入改革，从中大捞油水的想法，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看着正在跟周显光谈笑风生的葛精忠，韩俊微微一偏头，示意道：“在我看来，葛会长的实力貌似更强一些，可你看他，分明很温和呢。” 　　周明瑶笑了，说道：“温脸？那是权势者的等级宣言，他的身份众所周知，这样一番做派，只会让他显得‘礼贤下士’，你觉得呢？” 　　“唔……”韩俊一怔，旋即点点头，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一套一套的？那你看那人？我不认识他，看他表现，似乎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却热情地跟别人攀谈，这又是什么呢？” 　　周明瑶循指望去，见是一个矮壮敦实的中年人，微微有些秃顶，一张胖脸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穿梭于人群之间，有的人会出于礼貌跟他聊上几句，但大部分的时候，他总会遭到冷遇，这让他显得跟其他人很不同。韩俊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刚才周显光就说了，此次与会的人几乎都是身价百万以上的，是以，他很难想象一个百万富翁会如此做派。 　　“广告。”周明瑶说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 　　“攀爬者的昂贵广告。”周明瑶接着说道。 　　“嘿！周小姐，你太让我吃惊了。”韩俊道，心里则想着，或许那人是浑水摸鱼进来的也说不定。 　　而周明瑶却说：“你也很让我吃惊呢，一个身价千万的大老板，居然会跟普通学生争风吃醋？”说道这里，掩口轻笑。 　　韩俊怎么会听不出她揶揄的意思，也不以为意，说道：“那只是凑巧，而且又不是我争风，我只是庇护一下那姑娘而已。” 　　“哦？那你有没有把那姑娘变成自己的女朋友？”周明瑶问道。 　　韩俊耸耸肩：“没有，跟她又不熟，据说这个学期去美国留学去了。” 　　“那可太可惜了，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呀。”周明瑶颇为惋惜地说道。 　　俩人正说话间，周明瑶看了韩俊身后一眼，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说过的，总会有人来找你的。” 　　“恩？”韩俊一转头，却又是熟人。 　　田柏坤一脸微笑，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韩俊，好久不见，你这次可是大手笔呀！没想到你真能过来，我可是多次邀请你了……这位是周老的孙女吧，果然天生丽质！”田柏坤上来就是爽朗的大笑，颇为亲热地说着。 　　“跟田老板翻云覆雨的手段比起来，我只是后进晚辈而已，您过奖了。”韩俊客气地应道。他自然知道田柏坤指的是什么，不过他居然能通过毛纺厂来绕开地产贷款限制而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着实让韩俊很惊讶。 　　“谢谢”对于他的夸奖，周明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呵呵！江山带有人才出呀！小韩，你名下的投资公司，有没有兴趣进军一下房地产？这可是个赚钱的买卖。”田柏坤笑着问道。 　　“田老板的锦绣地产在滨海可是龙头，夺人财路这种事情，我可是不会干的。”听他这么说，韩俊呵呵一笑，回应道。他知道田柏坤只是想跟他客气一下的，他才不信田柏坤会这么大方邀请韩俊进入房地产市场，尽管曾经韩俊对于这块暴利的行业动心过。 　　“怎么会？有钱大家赚嘛。”田柏坤说的豪爽，话锋却是一转：“VCD现在也是不错，前几天我有幸买到一台，不错，真的不错。” 　　“谢谢田老板的夸奖，小打小闹而已。”韩俊笑着说道。 　　田柏坤一怔，心道，这还叫小打小闹？说道：“你太谦虚了，这等规模的产业还叫小打小闹，实在让我等无地自容啊。” 　　“您太客气了。” 　　俩人你来我往互相恭维着，韩俊心里纳闷儿，看田柏坤其人可不像没事儿过来找自己拉家常的人。 　　果然，寒暄了一阵，田柏坤问道：“商场上，咱们平辈相交，我痴长你几岁，喊你一声韩老弟，今天这个酒会上来的人，你可能不知道，都是咱滨海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哦，这个我听说了。”韩俊点点头。 　　“都是一些出色的民营企业家呀。”说道这里，田柏坤似是感叹地说道，看了看不远处正在三三两两交谈的众人，看着韩俊问道：“韩老弟，你知道今天这个酒会的主题吧？” 　　“参与改革？”韩俊眉头一挑，心道，来了！ 　　“不错，说句托大的话，咱们这样的人，可不是街边的个体户。能干到这等规模，总要为社会负责的。现在大政策就是改革，我们也应该出把力，你说对吗？”田柏坤说道。 　　韩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一副洗耳恭听地态度。 　　却听他接着说：“韩老弟现在实力这么强，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为改革尽一份力？” 　　韩俊心思急转，他这话分明是邀请自己参与进去，可是，韩俊可不认为，滨海这么多企业，都会跟他收购的毛纺厂那么容易。毕竟那只是一个小企业，而且他是为了融资方便才这么做，此时说的大义凛然，又是个什么意思？ 　　“田老板，我感觉这方面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对于那种庞然大物，我可没多大的信心。”韩俊笑笑，说是没有信心，却等于变相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田柏坤似乎没有听出韩俊的意思，接着说道：“韩老弟不要妄自菲薄嘛，里头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难，我这里倒有几个不错的选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韩俊微微一笑，说道：“谢谢田老板了，贪多嚼不烂，我暂时光VCD这块就够我忙活的了，至于其他的产业，还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呵呵，韩老弟，你可太谦虚了，行！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进来，随时可以找我，多了不敢说，起码的经验，我还是能提供一点的。另外啊，我可以提前透露给你，滨海自行车厂、造纸厂、钢丝绳等等着些不属于支柱产业的企业，实际上都比较有干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好的，那谢谢你了。” 　　“你刚过来吧？”田柏坤见韩俊在这里跟周明瑶聊天，而刚才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是以有此一问。 　　韩俊点头称是。 　　“你看看我，早就跟葛会长商量好了，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来，我带你认识一下。周小姐，借你的帅哥一用。”不由分说，拉着韩俊就走。 　　回头看了一眼周明瑶，见她浅笑嫣然，显然很想看看韩俊被田柏坤介绍给其他人。 　　实际上作为她来讲，自己的合作伙伴能有一个更广阔的圈子，也是一件好事，尽管韩俊现在实力不俗，但在她看来，韩俊所处的圈子实在太小了些。 　　“葛会长！你看，谁来了？” 　　这时，葛精忠依然在跟周显光聊着什么，见田柏坤带着一个青年过来，仔细的一打量，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再哪见过，问道：“这位是……”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韩俊，咱滨海的青年才俊呀！”田柏坤说道。 　　“呀！韩俊，你可来了！我还以为这次你不肯赏脸呢！”葛精忠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邀请韩俊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照例给他发了请柬，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而听到他这话的周显光，则在一边微笑不语。 　　韩俊摸摸鼻子，嘴角一弯，说道：“葛会长可冤枉我了，滨海商会偌大的名头，我只是一个小小商人，怎么敢不给您面子？前端时间实在太忙，其实我早就想过来一睹会长的风采啊。” 　　“呵呵，现在也不晚，来来来。”从田柏坤手里一把“抢”过韩俊，拉着他走到宴会厅中央，拾起麦克风，朗声说道：“诸位同仁，今天很高兴，有幸请到了海鑫公司的负责人，韩俊先生！”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谁不知道最近VCD正火，眼见正主来了，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在葛精忠的恳求下，韩俊做了简短的一番自我介绍，实际上，根本无需他自己介绍，大量的报纸杂志早就将能挖掘的都挖掘了出来。 　　不过，韩俊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表现，则博得了一众商人们的好感，一个目前名声鹊起的大企业的老板，虽然年龄不大，可却一点没有少年得志的狂妄，实在难得的很。 　　“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简单呀！”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难得，难得。” 　　“……” 　　感叹者有之，艳羡者有之，品头论足者亦是有之。 　　“我代表滨海商会，欢迎您的加入！”简短的几句话之后，葛精忠笑容满面地说道。 　　韩俊看了看他，应道：“谢谢葛会长这么抬爱，能加入滨海商会也是我的荣幸，希望能与诸君有个良好的合作，互通有无……” 　　说了一番场面话之后，朝四周的人微微点头示意，便走到了周显光的身边。而其他得知韩俊身份的一众商人，并没有立刻上来结交，就像刚刚周明瑶说的，矜持，也是展示身份的一种态度。 　　见他去了周显光的身边，即便上来留个电话号码也不能急于一时，时间还早，机会有的是。 　　看到韩俊过来，周显光满意的一笑，说道：“很好，我刚才还担心你不会答应呢。” 　　韩俊则反问道：“为什么不答应？您都说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是呀，这真的是个好机会，看到周围的那些人了吗？”周显光问道。 　　“怎么了？” 　　“我估计，他们都想找机会过来跟你谈谈，只是我在这里，他们有些不好意思罢了。用不用我走开一会儿，让他们来结交一下？”说道这里，周显光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这么有吸引力？”韩俊也乐了，问道。 　　“你本人没什么吸引力，不过你的风投公司却很有吸引力。”周显光说道：“这比银行贷款来的好多了，没有利息，投资方便，额度大，最终你还会撤资，不会干预经营，滨海，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公司呢。” 　　韩俊恍然，怪不得刚刚周围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总有些别样的意味，只是韩俊对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钱在自己手里，爱怎么投是自己的事。 　　“对了，刚才田柏坤找你说什么了？”刚刚田柏坤找到韩俊，周显光自然是看到了的。 　　韩俊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冲他举杯遥对的田柏坤说道：“他想让我参与到国企改革里头去。” 　　周显光眉头一挑：“你答应了？” 　　“暂时没有。”韩俊轻笑一下。 　　“哦，现在不合时宜，摊子铺的太大，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周显光说道。 　　却听韩俊道：“不过他倒是给我提供了几个不错的单位。” 　　周显光问道：“什么单位？” 　　“自行车厂、钢丝绳之类的。” 　　闻言，周显光沉吟了片刻，却没说什么，转而对韩俊说道：“我过去找葛会长谈谈，你在这里，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你了。” 　　说罢，端着酒杯朝着葛精忠走去。而正如他所说，当他一离开，立刻就有就近的企业主来到韩俊的身边，攀谈了起来，无外乎是认识一下，留个电话，名片也接了一大堆。 　　不过对于周显光说的，是冲着自己风投公司来的这事，他们倒没有提及，不过除了这个，韩俊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证明他们为何会如此热情…… 第八十一章 最年轻的副会长 　　酒会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多才结束，热情的会员让韩俊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但各行各业的企业主，着实认识了不少，光名片就收了厚厚的一打，而上面“总经理”、“厂长”、“主席”等等名头就够令人咋舌的了。只可惜韩俊却一时疏忽没有带名片，不过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小问题，只要得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就足够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联系到他。 　　在葛精忠的介绍之后，架不住热情地会员，韩俊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乎的。当然，更让韩俊感觉“晕乎乎”的，还是别人几乎没有间断过的“矜持的恭维”。 　　就算前段时间媒体的大唱赞歌，在韩俊看来也是一种营销上的需要，但此时面对诸多商界人士的认可，远比媒体的赞美来的更加舒坦。因为这不是那种谄媚的曲意逢迎，而是站在商业角度上的一种认可。 　　比一般人见的更多，让韩俊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但再怎么说，韩俊也只有十八岁，别人的赞美难免让他有些飘飘然。 　　而临走之时，葛精忠对他说：“入会申请回头会给你补上，一应证明材料，回头给你送到公司里去。”这更让韩俊感觉到自己受到了相当的重视，一时间有些得意。 　　可出门以后，跟周显光分别时，他的一席话，让韩俊猛然间回过神儿来。 　　“商人是世界上最现实的人，包括我在内，你既然进入了这个圈子，就更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能不能站住脚，甚至再进一步，都是需要仔细斟酌着向前走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合作伙伴。” 　　回到家里的韩俊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周显光临走时告诉韩俊的，让他感觉分明是话里有话，只不过韩俊有些想不通，他所说的这个问题，究竟针对的是谁，毕竟刚刚才酒会上，有不少人隐隐约约提出了合作意向。 　　想不通，索性不想，自己瞪起眼来，任谁都诓骗不了，更何况，他们经营的许多项目，自己也并不看好，并非不赚钱，而是跟笔记里记载的诸多产业比起来，利润太少了而已。虽然他拥有风投，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等得到韩俊的青睐的。 　　不过，让韩俊意外的时，两天之后，葛精忠把入会材料着人给韩俊送来之后，他却惊讶地发现，葛精忠居然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副会长的职位。 　　当即翻出他的名片来给葛精忠打了个电话。 　　“葛会长，您这个玩笑可开大了，我何德何能您居然给我安排了个副会长呀？”韩俊问道。 　　葛精忠似乎正在户外，周围环境嘈杂，见是韩俊来电，便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说道：“小韩啊，凭着你的能力和手段，这个副会长可是当之无愧哟。就不要推脱了嘛。” 　　“呵呵，谢谢葛会长这么看得起，不过我太年轻了，恐怕不能服众吧。”韩俊兀自想推脱道。 　　葛精忠显然极为看重韩俊，说服他道：“小韩，做生意是看实力的，在这个圈子里，是实力至上的，只要你有实力，这个副会长如何当不得？过两年我也该退休了，没准儿滨海本地商界，还要由你来领军呢。” 　　“言重了言重了。”韩俊讪讪道，心想这个葛精忠也太…… 　　“呵呵，小韩，做出个样子来，让别人都见识一下咱们滨海的商业天才嘛。”不待韩俊说什么，葛精忠连忙说道：“我这里还有个客人，这事儿，你就不要推脱了，能者，自然要居之的。好了，先挂了，改天请你吃饭。” 　　放了电话，韩俊有些愕然，自己就这样成了滨海商会的副会长了？这……也太离谱了点儿，而且刚刚葛精忠说的是“实力至上”，可韩俊怎么感觉这跟自己当初了解到的有点儿不对呢？ 　　以前韩俊就从侧面了解过滨海商会，里面论资排辈也是比较严重的，就像葛精忠其人，在滨海商圈也算是德高望重，是以才被选为会长，自己名声在滨海的确不小，可刚刚入会就成了副会长，那感觉还是有些怪异的。 　　不过，韩俊想来，副会长也好，会长也罢，既然人家给面子，自己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家的脸。 　　而且，在第二天的报纸上，韩俊赫然看到了，一条消息“滨海商界新星韩俊，高调加入滨海商会” 　　进入十二月下旬，滨海VCD组装厂已经全面开工，从合肥过来二十余名技术人员，对刚刚招聘上来的两百多名工人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分组培训之后，就全面的投入生产。 　　组装这个工作，与生产完全不同，不需要精密的仪器，完全是一个劳动密集新的产业。万俊公司自主生产主板，而外设等一系列的东西，都对外下达了订单，留给滨海组装厂的任务，仅仅是按部就班地将机器组装起来，经过测试、包装之后，就可以上市了。而且，在滨海设立一个组装厂，所带来的好处根本不需赘述，起码可以大大缓解北方市场的供货压力，在运费上也能节省一笔不菲的费用。 　　滨海的组装厂同样位于高科园，于长胜为了方便韩俊，给他留的那块空地离着海鑫公司的总部不远，乘车大约5分钟就可以到达。 　　这天，迫于市场火热所带来的供货压力，周显光跟韩俊打了个招呼，带着周明瑶来到了这里看看，三米半高的厂房密封很好的几台大功率的中央空调大开，让整个儿组装车间里温暖如春，据工厂的负责人介绍，这里虽然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但毕竟涉及电子元件，需要一个无尘操作空间。 　　看到这种情况，周显光非常的满意，起码从态度上来看，韩俊还是很重视的，就算换做他自己，一个组装厂，也没有必要弄的这么正式。 　　回来的路上，周明瑶把近期来各地代理商汇集起来的销售情况给周显光做了汇报，尽管合肥那边已经开足马力二十四小时不停工，可断货的情况依然存在。 　　“销售的情况非常乐观，回款的速度也令我惊讶，只是这种情况有喜有忧，好多地方的消费者对断货已经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了，我想如果这种情况不能尽快改观，会影响消费者的购买热情。”说道这里周明瑶叹了口气。 　　周显光沉吟了一下，说道：“以一厂之力满足全国需求，那根本是天方夜谭，现在也只寄希望于滨海的这家组装厂尽快发货了。” 　　他俩刚刚去组装厂看了看，组装已经在继续了，而且听负责人的介绍，已经备好五千多台货，每日的产量，现在也能达到每天近一千台，如果等到工人都成了熟练工，速度还能提升。 　　可让周显光奇怪的是，韩俊这次依然捂着货不发，询问负责人，他也只是说要等老板的命令。 　　“的确是这样，可韩俊这次又要搞什么鬼？有五千台机器，完全可以应付一地市场的。”周明瑶疑惑道。 　　“他奇怪的事情还少吗？上次只打广告不发货，让市场红的发紫，我看，他这次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等着就是。”周显光笑笑，说道。 　　“也是，不过爷爷，韩俊可不仅奇怪，他的运气也太好了。”说起韩俊，周明瑶不免想到刚刚从新闻上看到的那条信息：“要说您什么身份，那葛精忠也不见得给您安排一个副会长当当，韩俊实力是不错，可这刚刚入会就成了副会长？他想干什么？” 　　“哦？早先你说人家不会作势，现在韩俊成了副会长，你又疑神疑鬼？”瞥了周明瑶一眼，周显光两眼微眯，似是有深意地说道。 　　“爷爷，你总跟我打哑谜干嘛呀？”周明瑶不满道，看爷爷的神态，分明这话不能从字面的意思上来理解的。 　　“呵呵，好！”周显光一乐：“这次没有毛毛躁躁的，很不错，还能看出这事儿有问题，有进步。” 　　“嗨，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似乎爷爷有点儿像知道内情的样子，周明瑶来了兴趣。 　　可哪里知道，周显光却只是摇摇头：“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看起来韩俊现在的产业十分的红火，媒体也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但如果我是的葛精忠，却不见得他一加入就给他个副会长。能不能服众先两说，起码在姿态上就摆的太低了，给我种感觉……他们想捧韩俊。” 　　“捧他？”周明瑶一怔，接着问道：“捧他做什么？”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如果说他们想从韩俊那儿得到投资，看起来说的通，可实际上，主动权依然在韩俊的手里，并不是说他们给他个副会长，想要投资的时候，韩俊就能给他们的，这种虚名和真金白银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 　　看着窗外，周显光喃喃：“这次……我也猜不透啊……” 第八十二章 韩俊的指示 　　不光周显光猜不透，就连姜万勐也一样猜不透，只不过他疑惑的事情，跟周显光却不一样。当然，依然与韩俊有关。 　　在VCD市场大火，万俊公司赚的盆满钵溢之际，姜万勐主持生产又要应付媒体和不断到访庆贺的政府官员，忙的焦头烂额，就在这个时候，韩俊却打来电话，提了两个让他莫名其妙的要求。 　　第一个，让他加大研发力量，开发VCD的新产品用于换代之用。当接到韩俊的这个建议之后，姜万勐觉得虽然现在有些早，却也无可厚非，毕竟现在回款的速度很快，多投入一些也算未雨绸缪。当VCD的市场渐渐饱和以后，万俊公司就会立刻有新的产品面市，如此一来也能节约大量的研发时间，不会因为市场的变化而产生断档，更不会手忙脚乱。 　　可是第二个，就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了，韩俊告诉姜万勐，他需要一大批技术人员，希望他不管多忙，都要抽出人来，组织加大培训力度，他不需要这批接受培训的人员掌握多么高深的操作技术，只要能够指导VCD的生产和组装就可以了。 　　先不说现在合肥、滨海两地都在忙着生产，技术人员相对紧缺，但堪堪足够，这个时候首要任务应该是主抓市场，如果韩俊告诉他，让他加强与益华国际联系的同时，开拓自己的渠道，那么他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再抽调技术人员去培训新人，显然有些操之过急了。当然，如果韩俊想开辟新的组装厂，那么拼着累一些，他也会同意，可问题是，韩俊并没有说要再开设一个组装厂。 　　那么，这些工作放在日后来做也完全来得及，毕竟建厂需要时间，而这个过程也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有这个时间，不如把精力都投入到生产当中去。 　　可对于姜万勐的疑惑，韩俊并没有解释太多，只告诉他，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他想尽快得到这批人。 　　尽管心里有着太多的不解，可是出于对韩俊的重视，他还是抽调了一个技术组十多人，作为培训指导，从工厂内紧急抽调了近一百人进行突击培训，这番动作下来，他更是忙的脚不点地。 　　而远在滨海的韩俊，则是做着同样的事情…… 　　94年的元旦，对韩俊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欣喜的日子。VCD市场的火爆程度达到了顶峰，央视每天10秒的广告，让它根本不需要搞什么促销活动，就能让各大家电商场人气爆棚。 　　相对便宜的价格，却更为高档的机器，随意能买到的最新电影、卡拉OK碟片，都大大增强了它的吸引力。 　　看这不断汇集过来的好消息，韩俊得意的同时，却依然有些纠结。 　　前段时间，滨海的组装厂已经开工了，但韩俊一直捂货不发，就是等着元旦这一天，如果在这个时候断货，就太不美了。 　　可即便滨海的组装厂二十四小时三班倒不停工地组装出货，12月30号这天也只备齐了一万五千台，仅仅能保证北方几个主要的城市和滨海当地不断货而已。至于其他的二三线城市，则实在无能为力了。 　　好在这种断货，因为滨海组装厂的加入，使它尚在消费者的容忍程度之内，往往过上一两天，新货就会到。但要达到韩俊与姜万勐所期待的那样全国遍地开花，还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照目前这种发展形势来看，到94年年底，预计销量将接近一百万，虽然与当初姜万勐市场调查所得出的两百万台还差的远，但总要考虑消费者的承受能力。 　　第一时间更新换代，往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此时的情形，已经让他们非常的满意了。毕竟两百万台，就算扩大产能规模，一年之内他们想生产出来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汇拢的资金，出了保证日常的生产，还要投入到后续的研发当中去，只有这样，才能造就一个良性的循环。 　　元旦这天，学校放假，中午在老白的邀请下，韩俊带着一众处的比较不错的同学，而白悦也叫着一帮姐妹一起到店里吃火锅。 　　“小肥羊”从10月开业到现在，几乎天天爆满，而进入11月，则进入了火锅店的旺季，大厅可以排队等候，而包间则需要提前预定。 　　原本韩俊的意思是，开业的时候，酬宾优惠，价格可以适当的低一些，但进入旺季之后，是要适当涨价的，毕竟现在物价越来越高。 　　可白长山是个执拗的人，他感觉当初的定价就很不错，此时在涨价，颇有种对不起客人的感觉，而且，每日的营业额，也高达上万元，到了11月，他的火锅店的盈利能力，甚至超过了绿石馆的老场馆，是以，一直坚持最早的价格，即使食材涨价了，他上涨的幅度也是微乎其微。 　　或许也正是因为白长山的诚信经营，更是让火锅店人气爆棚，而且因为有着韩俊的关系的，他成了滨海最早一批购买到VCD的人，只是他不仅自己家用，还在二楼十几个包间里都装上了VCD。 　　最初的几天，白长山别出心裁的购买了不少影视碟片，想让客人在就餐的同时还能点看个电影啥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来，大大延长了客人的就餐时间，让原本就不够用的包间，更显得紧张了。 　　无奈，在放了两天电影之后，改为放一般的MTV碟，当然，这种体贴的服务也受到了客人们的好评。 　　元旦这天，早就有计划的老白，特意给孩子们预留出两个打通了的包间。等着他们到来。之所以选在中午而不是晚上，全因为白长山考虑到人家韩俊晚上自然要与家人团聚的。 　　韩俊并没有叫多少人，只是喊着自己宿舍里的六个兄弟，而白悦则是叫着她们寝室的几个姐妹。 　　当得知今天中午不仅有吃有喝，还有姑娘认识，登时让709的几个哥们儿欣喜不已，俱是穿上了他们认为正式的衣服。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台东，及时是中午，一楼大厅也是已经满座。老白见韩俊他们到了，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上楼。 　　张炜在问明白了，老板是白悦的老爸之后，也顾不得跟白悦寝室里的学妹聊天，转而颇为羡慕地对韩俊说道：“老大，你可有福了，老丈人挺厉害的呀。” 　　“是呀，这个店我以前听说了，包间可是很难订的，老大，可让你破费了。”其他几个兄弟也是附和连连。 　　“我破费什么？白悦请客，嘿嘿，是不是呀？”韩俊拉着白悦，嬉笑着说道。 　　被扔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球眼的，白悦嫣然一笑，招呼道：“赶紧上楼吧。”瞥了一眼热闹的大厅，白悦心里也是开心，冲韩俊甜甜一笑。有些话，并不需要说出来。 　　只是正当韩俊准备上楼的时候，白长山却叫住了他。 　　“你们先上去，我跟白叔说两句。”挥挥手，让兄弟们上去，转而问老白道：“白叔，啥事儿？” 　　白长山把韩俊叫道一边，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小韩，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韩俊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乐了，说道：“白叔，有话直说就行。” 　　“是这样的，我问小猛了，那几十万是你投的吧？”白长山说道。 　　这件事韩俊也没想瞒着他，既然他知道了，也没有必要不承认，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没事儿，顺手帮个忙而已。” 　　“哦，本来，我寻思着，这俩月赚了点钱，想先还你，可我想了想，现在店里生意好，不如再开家分店……”说道这里，看了看韩俊的脸色。有钱不还，总归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而韩俊听说他居然想扩张，心里一阵开心，原来老白还是挺有头脑的嘛，现在火锅店的名气渐渐打出去了，而且盈利能力也有，正是扩张的好时机，如果他停步不前，韩俊最多也就是平常多关照点他的生意罢了，也不会再给他什么建议，对于一个进取的人和一个求稳的人，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好事儿啊，钱不用急，要是不够，尽管跟我说，不知道白叔你下家店准备开在哪？”韩俊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中山路那边不错，想去那边发展发展，你觉得呢？”老白说道。 　　听到这里，韩俊眉头微蹙，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直到的，中山路现在的确是滨海商业最为发达的地方，但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渐渐被东部所取代，去哪里……恐怕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遂建议道：“白叔，中山路就别去了，那里房租比台东都贵，只是其一，二来东部那边是重点，建议你到那边去看看，回头有空我找人给你选个地方。就在那边吧，尽快把分店弄起来。” 　　“那行！”对于韩俊的话，他可是深信不疑的，韩俊说那里好，那就是一定好的了！ 　　“呵呵，没事儿我进去啦。”说着，韩俊跟老白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没走两步，电话响起。 　　“韩总，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电话那头的姜万勐，如是说道…… 第八十三章 假货出现 　　“韩总……”电话那头传来姜万勐的声音，心情大好的韩俊笑道：“姜总，新年好呀。” 　　“新年好。”可是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多少喜意，转而说道：“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啊？”韩俊有些迷糊，他想不出现在还会有什么坏消息，可姜万勐说道好消息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开心。 　　眉头轻蹙，说道：“先说坏消息吧。” 　　“益华国际下属南方那边的代理商直接找到了我，说在那边发现了假货，质检部门今天也接到了两个投诉电话，是反映我们VCD质量问题的。”姜万勐的声音有些低沉。对于自己生产的机器，虽然现在疯狂的投产，但对于一个从老牌企业出来的人，他对质量是十分看重的，每台机器下线都会经过严格的测试和审核，理论上不应该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可是现在VCD面市仅仅不到一个月，在元旦这天就收到两起投诉电话，让他很不满，更为让他担忧的，是假货的出现。 　　代理商反馈回来的信息引起了他极大的重视，假货这种东西，对于企业利益的损害是相当大的，先不说它们会扰乱正常的市场，不明真相的消费者也只会把矛头对准生产企业，对声誉的损害也是十分的严重。 　　他万万没有想到，假货出现的居然如此之快，虽然现在数量并不多，可在如此火爆的市场和超乎想象的销售业绩之下，让他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听他说完，韩俊眉头一挑，接着问道：“那好消息呢？” 　　姜万勐叹了口气，说道：“好消息就是，我们找了律师，他们认为这场官司我们是必胜的。而且，律师那边也承诺，只要出现一起，他们就会跟进打击，代理商那边已经差不多摸清了那家造假企业的情况了。” 　　“唔……”韩俊沉吟了一下，心道，敢情这好消息也不见得是多么的好。原以为他所说的好消息是在销售以及市场方面的，不过转念一想，这段时间已经证明了市场，现在也没有必要拿出来说事儿，可这个“好消息”，真的就是“好消息”吗？ 　　韩俊没说话，姜万勐也没催，他知道韩俊在思考对策，俩人就这样沉默着，良久，韩俊笑了起来。 　　实际上，他并不是在思考对策，而是觉得事情来的有些快，让他略微有些惊讶罢了。 　　对于假货的出现，韩俊并不意外，就像盗版光盘，这种“拿来主义”，自古就有，这种“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也是根本无法杜绝的，打假这种事情，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对于老姜说的请了律师要打官司这种事，韩俊是相当不以为然的。 　　“姜总，我感觉，找律师一个个的跟他们打官司……没用。”韩俊无所谓的口气让姜万勐一怔，说道：“韩总，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这种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里，如果别人有样学样，对公司的损害太大了。” 　　韩俊问道：“姜总，对这件事，你是准备怎么来处理？” 　　“当然是严厉打击了，让他们赔偿我们的损失！”姜万勐脱口而出，现下万俊公司一派火热，又有政府支持，只要他们举起维权大旗，政府也会出面帮着维护公司的利益，毕竟对于一个纳税大户和一些造假厂商，该如何选择用膝盖也能想得出来，是以，姜万勐一点都不担心通过司法途径来解决问题的效果。 　　韩俊闻言，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我感觉却不是一个好办法。” 　　“啊？”姜万勐有些疑惑，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通过司法手段看起来不错，但那样一来，太过牵扯精力的。我们不需要太着急的。” 　　韩俊的这种态度让姜万勐更加摸不到头脑了，心道，这样还不急，难道等他们成了规模再去打击吗？那岂不是更加的“劳民伤财”？要是等冒牌货成了气候，光跟他们扯皮，所浪费的时间就会相当的恐怖。 　　可是，见韩俊似乎非常的有信心，转而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咱们，这么办！” 　　说着，将他的计划一一道来，直听的姜万勐目瞪口呆，惊讶道：“你……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可是……可这样……能行吗？”言语间透着浓浓的怀疑。 　　“姜总，放心好了，这事儿绝对能成，你就算告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不可能打击的完。当然，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说道这里，韩俊笑了笑，转而正色道：“不用霹雳手段，显不出菩萨心肠，就这么办吧，杀鸡儆猴，换做谁都会知道应该怎么选。” 　　“好！我这就让人去联系！”说道最后，姜万勐原本有些沮丧的神态丝毫不见了，隐约间似乎还有些兴奋…… 　　“男生709跟女生322宿舍联谊会，现在正式开始，老大不在，那么，请嫂子来说两句吧。” 　　“哈哈……” 　　放下电话，韩俊推门来到包间，却看见几个兄弟跟一帮姑娘们闹的正欢，看这会儿的情况，似乎他们正在跟白悦起哄呢。 　　咧嘴一笑，韩俊嚷道：“干嘛呢，干嘛呢，趁我不在欺负我们家白悦呢是吗？长本事了呀你们。” 　　“哟，老大你可够磨叽的，等你老半天了。”小鼓说道。 　　“接了个电话，怎么着，你们还没吃上呐。”韩俊问到，包间里跟大厅不一样，经过俩月的探索，白长山觉得包间里如果只用一个铜炉势必会影响客人的数量，毕竟如果用小桌子，那么对包间来说就有些浪费了，可用大桌子，一个铜炉伸手都未必够得到，索性在包间就餐的客人，他都换成了两个巴掌大的小铜炉，一人一炉，互不干涉，还能品尝美味，这个安排让韩俊也是大为赞许的，要不说人没逼到份儿上，逼到了份儿上，什么招儿都能想的出来。只是这么久了，却见一桌子食材他们几乎都没动。 　　“这不等你嘛。来来，赶紧坐！”程雯一指白悦身边的空位，招呼道。 　　韩俊落座，一桌子人边吃边聊，俱是对火锅店的美味赞不绝口。 　　其间白悦问道：“我爸找你说什么了？” 　　“你爸准备弄个分店，我建议他去东部，这样离咱们学校也更近了一些，没事儿我还能去蹭个饭啥的。” 　　韩俊说话声音不大，却被旁人听了个清楚，听说要到东部开分店，张炜立刻建议：“去咱学校门口吧，咱学校周围的饭店跟这儿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自己家的火锅店被人称赞，白悦也是很开心，不过韩俊却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在他的心里，却是想让白长山把东部的新店打造成一个以高档消费为主的店铺，没别的，就是一个字——贵。 　　一桌十多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时间宾主尽欢。下午的时候，韩俊又带着他们一起去了自己名下的那个旱冰场，当然，就连白悦都不知道那是韩俊的产业。 　　只是，朋友们惊讶的是，似乎跟着韩俊，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都不用花钱，实在有趣的很…… 　　不过让韩俊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似乎元旦这的这场聚会，成就了某些人，起码，自己宿舍里的几个兄弟，跟白悦宿舍的姐妹们颇有一种“捉对厮杀”的暧昧，出乎韩俊意料的是，这成功率也是在太高了些…… 　　组装厂的生产，在万俊公司派来的技术员的指导下已经走上了正轨，不需要韩俊关注太多，可商会里其他会员的宴请，却渐渐的多了起来，好在一般只是在晚上，白天的时候，还是有时间让韩俊去学校的。 　　偶尔能见到林飞，这厮对白悦依然“贼心不死”，即便被韩俊教训了一顿，还是我行我素，对此，不管是白悦还是韩俊，除了感到好笑和无奈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对于如此执拗的人，难道还能将他从肉体上毁灭吗？ 　　倒是张绍林气不过揍了他一顿，奈何收到的效果也是甚微…… 　　如果换做以前，没准儿韩俊还会抽空去敲打敲打他，但此时的韩俊根本无暇估计到一个小小的林飞。 　　一月底，学期末考试之前，媒体大量的报道几乎差点儿“毁掉”了韩俊的考试…… 　　“万俊VCD出现大规模的质量问题，经验证后，认定为假货” 　　“针对假冒伪劣VCD的出现，万俊公司暂时没有做出回应” 　　“打架，任重而道远” 　　“呼吁保护民族品牌，国家应重拳出击” 　　一时间不管是合肥还是滨海，大量的记者都前往采访，一个是万俊VCD的负责人，另外一个则是万俊VCD最大的投资商，此时的媒体，都想知道他们就假冒伪劣产品的出现，会做出怎样的处理…… 第八十四章 堵不如疏 　　不管是韩俊还是姜万勐，对于突如其来的假冒产品，都有些惊讶于他们的反应速度。 　　VCD诞生也仅仅才4个月，真正面市也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市场上就能见到仿冒品，速度之快，实在出乎他们的预料。 　　而且，这些仿冒品不止是外形和商标跟万俊VCD一模一样，连功能也可以做的不错，普通的影碟播放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卡拉OK功能做的不是很好，有不少的仿冒机，卡拉OK功能不能正常使用，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万俊公司接到了大量的投诉。 　　至于，分辩假冒品和正品，也只能从包装和机体一些微小的细节上来分辨，假冒品毕竟在做工上，要粗糙一些，可消费者却不会在意着一些，万俊公司虽然在第一时间发布了关于市场上有假货的声明，可让消费者如何去分辨？没有真品的对照，假货也就成了真品。 　　“韩总，你看，这个机器除了麦克风接口不好用之外，几乎跟我们的VCD一模一样。”看着眼前从合肥寄过来的一台假冒“万俊VCD”老朱给韩俊说着，出现了这种仿冒品，老朱也有些焦急。任谁都想自己独占一块份额巨大的市场，竞争对手都不忘出现，更遑论这种冒牌货了，不仅抢占份额，还毁坏公司的声誉。 　　可是，韩俊在此次细细看完这个冒牌的VCD之后，却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没想到他们做的还是不错的嘛。” 　　“啊？”见韩俊不仅没有一丝紧张抑或气恼的表情，反而很轻松地微笑，让老朱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时候，不论合肥那边还是益华国际，都是紧张万分，出现了假冒伪劣产品，合肥那边质检部门的投诉电话越来越多，起码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些伪劣产品也是很有市场的，毕竟也不是所有的仿冒机都会出现质量问题，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去用卡拉OK。 　　如果放任不管，VCD市场最终将一片混乱，消费者也会渐渐对万俊VCD失去信心。 　　“外面的媒体都吵疯了，有的建议打击，有的直接指责我们，负面报道很多，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老朱问道。 　　过了元旦之后，关于假冒VCD的报道越来越多，许多媒体都在关注此事，可不管怎么说，消费者希望购买的，是你万俊VCD，而买到了假货出了质量问题，人家第一时间不会考虑是不是假货，而是你万俊VCD的质量不行。 　　现在几大主要市场还没有出现类似的问题，可他们无暇顾及的二三线城市，这种冒牌货的市场却是极大的。 　　韩俊看着老朱，轻笑一下说道：“朱叔，你认为就凭着合肥的万俊公司，和咱们的这个组装厂，能满足全国的需求吗？” 　　朱培江一怔，沉吟了一下，默默地摇摇头，韩俊说的的确是现在最让他们头疼的事情，建厂3个月，万俊VCD已经四次扩大产能，可面对火热的市场依然杯水车薪。 　　在大赚特赚的同时，却为流失的那一部分市场而惋惜不已，可这时又出现冒牌货来抢夺他们无暇顾及的市场，着实令他们心疼不已，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不管是合肥那边的人，疑惑是韩俊海鑫公司的高层，都对此事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可让两方人都很疑惑的是，姜万勐跟韩俊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俱是一副放任不理的态度，仅仅做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市场上有假货”的声明，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实际上，还真不错，他俩……的确是商量好了的！ 　　“朱叔，堵……是堵不住的。即便打击了一家仿冒厂商，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仿冒厂商跟进的。这件事我跟姜总已经有了对策，过不了几天，应该就有消息了。”说道这里，韩俊微微一笑。 　　虽然朱培江不知道韩俊的这种自信是从何而来，但为今之计也只能看看韩俊接下来的动作了，但愿他的“自信”是有根据的…… 　　“万俊公司起诉仿冒作坊，诉诸司法，索赔一千万！” 　　两个星期之后，万俊公司突然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假的行动。一方面，万俊公司不断搜集证据，再详细地掌握了南方第一个生产仿冒品的工厂的详细情况之后，重拳出击，联合当地的工商执法部门，捣毁了这个造假的窝点，落网的造假者近一百多人。同时，诉诸司法，要求赔偿一千万的经济损失。 　　另一方面，万俊公司又在全国各大报纸杂志上发表声明，万俊公司将斥巨资来挽回消费者的损失，但凡购买到出现质量问题的假货的消费者，皆可以拿着所购买到的仿冒品，去合肥万俊公司总部抑或滨海的组装厂，换成崭新的正牌产品！ 　　这个消息一经推出，立刻引来广大媒体大唱赞歌，这种几乎是损害自己利益而为仿冒商“擦屁股”的做法，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赞誉。 　　人们都是有同情弱者的心里的，原本万俊公司一家独大，分明是一个绝对的强者，即便有仿冒商在暗地里做些小把戏，别人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现在，万俊公司要自己承担消费者的损失，立刻让他在别人的眼里成了一个“弱者”，博取了消费者的认可和大量的同情。 　　可实际上，做出这个安排的人，却是远在滨海，即便是姜万勐，原本在听韩俊说起要让万俊公司承诺调换正品VCD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也是惴惴，他并不知道仿冒品究竟有多少，如果突然有大量的人上门来兑换，立刻就会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生产雪上加霜。 　　对此，韩俊根本不在乎，说道：“合肥……多远，为了一千来块钱，能大老远跑合肥、跑滨海来的人，我不介意给他换个新的，换两个也行！” 　　实际情况也正如韩俊所说的，的确有不少人来调换，可也只有一两千台的数量而已，对于日常的生产根本不会造成影响，而这样一来，却让万俊公司的声誉几乎达到了一个顶峰！ 　　“商——仁” 　　《参考消息》上，孙林撰写的一偏深度报道此事的文章，文中对万俊公司这种“仁义”的做法大加赞扬，呼吁如果所有的商人都能本着一颗关注消费者的良心做生意，那么国内的经济环境，将更上一个新台阶…… 　　一场原本会让万俊VCD陷入信誉危机的假货事件，凭着万俊公司积极维权的同时，还不忘消费者利益的行为，瞬间转化为无形。不仅没有让万俊公司的声誉受损，反而让广大的消费者对于这个新兴的民因企业产生了浓浓的好感。 　　“危机公关？这小子好手段呀！”看着报纸上的介绍，周显光放下了一颗原本高悬的心。 　　VCD这个新生的产品，拥有着庞大的市场潜力，但凭着万俊公司的产能，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占领市场，抑或说满足市场的需求，从而给了仿冒品大量的生存空间。 　　VCD一经面市，就被各大厂商购买却解剖研究的事情，周显光自然是知道的，而且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在少数。 　　想必市场上出现大量的仿冒品，跟这件事情也不无关系，毕竟仿冒品出现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如果事先没有准备，即便出现，也应该是在VCD正式上市半年，甚至更久以后才会渐渐出现。 　　万俊公司此次化解了冒牌产品所带来的影响，值得他的肯定，对这个年轻的合作伙伴他也是分外的满意。 　　可是，在他看来，也仅仅是度过了一时的危机，想要根绝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存在可能性，如果要将影响减至最小，从根源上解决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但这个源头在哪，实在不是一件容易找到的事情。 　　如果韩俊他们以为凭着媒体的赞美和挽回消费者的损失就万事大吉了，恐怕远远不会这么简单，虽然他们在追究仿冒商的责任上力度很大，可在利益的趋势面前，很难保证没有一个两个存着侥幸心理的人，弄不好，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仿冒上加入到这个市场的争夺中去。 　　如此一来，他前面所做的这些努力将前功尽弃，而且，如果仿冒商联合起来，完全可以凭着“以假换真”这个万俊公司做出的承诺，组织大量的假货搞垮万俊公司。 　　就在周显光准备给韩俊提个醒的时候，合肥、滨海两地同时对外放出的消息，再一次让周显光大跌眼镜了…… 　　二月初，最初生产假货仿冒商被通过司法途径追究了刑事责任，责令赔付万俊公司经济损失三百二十六万。这个数额着实高的惊人，倒霉的仿冒商恐怕赔到倾家荡产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在这么高额赔偿的威慑之下，一时间，似乎仿冒品几乎要绝迹了。或许，通过这次维权，万俊公司的打假行动即将告一段落的时候。万俊公司再一次体现了他的大度和仁义，而它的做法，也让几乎所有关注此事的预料。 　　“对于破坏我们公司利益，扰乱市场环境的仿冒商，我们依然会举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并保留加大索赔力度的权利。但同时，VCD这个市场是广阔的，我们欢迎对此感兴趣的商家与我们合作，我们将派出最优秀的技术人员，帮助，指导他们，生产合格、安全的VCD产品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当然，如果实力不俗的，我们也会考虑资金支持……” 　　这个声明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将所有人震的晕乎乎的。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只要脑子不笨的人就会明白。 　　给所有仿冒商一个信号，两条路走。 　　要么，继续仿冒，指不定哪天被万俊公司揪出来，看看那个前车之鉴就好了。而且人家也说了，没准儿让你赔的更多，现在万俊公司被政府看重，跟他抢钱？ 　　要么，接受万俊公司的“帮助”，人家会派出技术员，进行技术指导，没准儿还会投资。让他们生产的冒牌货，变成正品，也不用在偷偷摸摸的。当然，这个“帮助”的代价，自然是要另外详谈的！ 　　这个声明仅仅发表了三天，不管是合肥，还是滨海，便被大大小小的生产商挤破了大门，当然，这个是后话。 　　“姜总，怎么样？这个，就是我所说的招安了。”接到了姜万勐的电话，韩俊颇为得意地说道。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我就多培训一些技术人员了，这两天，公司里接到要求合作的电话，就上百个了，这点儿技术人员恐怕不够呀。”姜万勐喜道，当初韩俊让他培训技术员，直到韩俊在元旦那天把计划给他详细说明之后，才慢慢了解到他的用意。 　　实际上，就算元旦那天，对于韩俊的安排，他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可当他在合肥市政府的协助下，一举破获了第一个仿冒案件，并提出高额赔偿并或许通过之后，才完全明白了韩俊为何要如此。 　　“实际上，技术员可以再培训一些的，市场太大，与其把持着让别人不断的侵蚀，不如大方一点，把他们都控制起来，等这个联合一形成，如此庞然大物，谁想动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于那些愿意联合的，给点好处，对于那些不愿意联合的，就往死里压。” 　　“那对那些公司，我准备以售专利使用费的形式，你看如何？”姜万勐本就想用这个方法，但韩俊是公司的投资商，这种事情，自然要个那他通个气儿的。 　　对于究竟使用什么形式加强联合与控制，韩俊不想过多的干预，只是他想直接售卖专利使用权，韩俊却有些不敢恭维，遂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让他回去考虑一下。 　　就在挂掉他电话的同时，韩俊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 第八十五章 实力大增 　　当初姜万勐告诉韩俊，他偷偷联系了盗版商的时候，韩俊就意识到，既然碟片可以盗版，第一批的VCD又被那么多厂商买去解剖，甚至发生了抢注事件，这技术自然是被破解了的。 　　即便有着专利的保护，韩俊还是想到了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仿冒问题，即便正规厂商碍于法律法规不会明目张胆地仿冒，但架不住一些通过某些途径得到技术的小作坊来生产。 　　而且，市场这么大，想来也不会有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大赚特赚而只眼红不行动。有句话说的好，心动不如行动。既然这块市场万俊公司一口吃不下，别人自然就会动手了。 　　可是，韩俊思前想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根绝仿制的问题。本来想提前跟大伙儿通个气儿，可是想到当时所有人都在兴头上，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难免对扫了大家的兴致。 　　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韩俊感觉既然堵是堵不住的，那就不如敞开口子，放他们进来。当然，参与进来是没有问题的，但一定要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是以，在VCD正式推向市场之后，他便打着需要技术人员的幌子，让姜万勐帮着培训，只等着一旦有仿冒商出现，他便找机会将他们“招安”，毕竟，冒用别人的品牌和技术，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带来不小的收益，可那却是要担法律风险的，如果，能将违法变为合法，韩俊感觉没有人会拒绝，虽然收益少了一些，却师出有名，更不会带来麻烦，事实的情况也正是如此。 　　而元旦那天姜万勐给韩俊说冒牌货出现了的时候，也正应了韩俊当初的猜测，才把自己的详细计划告诉了姜万勐。俩人一合计，便炮制了这个大棒加胡萝卜的计划。 　　从姜万勐反馈回来的消息看，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放下了电话，韩俊心道，就算依然有心存侥幸的仿冒品，在大规模的正式产品推出以后，他们的生存空间也将会被挤压的很小，甚至直至丧失。别人都跟万俊合作了，万俊公司又出技术指导，又允许他们使用万俊的品牌，摇身一变就成了正规厂商，再加上公司不断普及的辨别真伪的技术，那么，他们即便能卖出去，范围也将小的可怜。 　　当然，对于那些特别“不听话”的，还有法律的大棒，找一帮没事儿的人，专门搜集依然顶风仿冒的证据，再狠狠地处理几个，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办法。 　　正筹划着，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 　　韩俊抬头一看，周明瑶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哟，美丽的周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坐。周老呢？”韩俊起身笑着示意道，偏头一看，却只有她一个人过来了。 　　周明瑶只是微微地点点头，随意地坐下，连寒暄都省了，直接说道：“韩总，我这次来想给你讲个故事。” 　　“啊？”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韩俊一时云里雾里的，笑道：“周小姐，您这是演的哪一出？行，您说吧。”只是心里却依然有些疑惑，不过看周明瑶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呀。 　　周明瑶缓缓说道：“这是一个美国的故事，一个美貌的少妇在沐浴完之后，仅仅裹了一件浴巾，本想跟丈夫亲热一番，可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少妇去开门，见是邻居森克。森克看到美貌的邻居只裹了一件浴巾，边说到：‘如果你能拉开浴巾，我就给你800美元’，少妇想了想，只是让他看一眼，就能得到800美元，反正已经是晚上了，犹豫了一下，便拉开了浴巾。当然，她得到了邻居的800美元，正当她兴冲冲地准备把钱拿给丈夫的时候，他的丈夫问道，刚才是谁？少妇答道，是邻居森克，这个时候，他的丈夫说了一句话……” 　　“呃……”韩俊愕然，心道这丫头还真是……没事儿给自己讲荤段子干嘛？ 　　却听周明瑶接着说道：“那森克给你说了他欠我800美元的事儿了吗？” 　　“我操！”韩俊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脸上却不动声色，暗忖周明瑶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能自己过来，估计是得到了周显光的授意，否则，韩俊不认为这个混血美女会单独过来，微微一笑，问道：“周小姐，您这个笑话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周明瑶叹了口气说道：“的确不好笑，但这个寓言告诉我们的是，跟合作伙伴一定要有良好的沟通。否则，很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 　　听到这里，韩俊有些明白了，敢情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可韩俊思前想后，跟益华国际的合作想来良好，她完全是没有理由的呀，这股子邪火，怎么就发到自己头上了？ 　　疑惑道：“周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在沟通上还有什么问题吗？”尽管韩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韩俊却不傻，周明瑶既然给自己讲了这个寓言，那所指也一定就是跟自己这方合作上出了某些问题。 　　“你们打击仿冒品的事情，我们很赞成，可让那么多生产商介入，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沟通一下？如果让这些人介入进来，我们的代理起码会损失三分之一以上的份额，您要知道，我们是有合同的，现在，我们才是全国总代理。”周明瑶有些不悦地说道。 　　“哦～”韩俊拉了个长腔，缓缓点头，原来是这事儿，他一说，韩俊立刻就明白了。敢情她是认为万俊公司招安了大批生产商，会给她们所控制的既定渠道带来冲击。不过想来也是，这些小厂商既然能把货卖出去，自然是有着自己特定的销售渠道的，周明瑶的担心也不是没有任何根据的。不过韩俊却真的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周小姐，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很不理解为什么您会觉得遭到了损失而不是感觉这对于我们双方都是一件好事呢？”韩俊摊摊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 　　“嗯？”周明瑶一怔，有些不明白韩俊的意思。 　　韩俊笑笑：“您这次过来，周老知道吗？” 　　提起爷爷，周明瑶秀美微蹙，摇摇头：“这是我个人的行为，我爷爷并不知道。” 　　“那你可就有些莽撞了。”韩俊乐了，心道这丫头还真沉不住气，她既然能这么想，周显光自然也会有这种想法，可周显光却并没有出面……想到这里，韩俊暗道“这周显光还真是个老油条，居然拿孙女当枪使。” 　　“怎么？”周明瑶扬扬下巴，显然有些不服气。 　　韩俊说道：“跟益华国际这一个月来的合作是非常愉快的，不论我们有什么样的动作，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公司的利益，当然，在考虑公司利益的同时自然不会损害到合作伙伴，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的意思是……”原本，周明瑶认为，万俊公司此次做出的这番动作，在打击了假冒产品的同时，隐隐给她一种，他们要自行建立销售渠道的意思。当他们这个声名一发，她就立刻找到了爷爷，要跟他商讨一下这件事，可是爷爷听完她的想法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表态，这让周明瑶很不满。而她说要去找韩俊问个清楚的时候，周显光也没有阻拦，可此时听韩俊的意思，似乎自己有些误会…… 　　“让这些二级生产商介入，不是没有条件的，我们怎么会不考虑益华国际的感受？而让他们接受万俊公司的调控，才是我的主要目的……”说道这里，韩俊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明瑶，说道：“所以说，你多虑了。” 　　“啊？我……”听完韩俊的说辞，周明瑶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烧，如果韩俊跟她争论一番，或许她还能好受一些，可韩俊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加让她尴尬，眼前这个年轻人，分明比自己小着几岁，可在他面前，自己的这种举动无异跟个孩子一样，怎能让不脸红？ 　　“呵呵，没关系，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并不意外，正好你来了，还请你把我的意见传达给周老。”韩俊说道，见她尴尬，韩俊也不想为难她，其实简单的换位思考一下，韩俊觉得就算自己是周显光难免也会往这个方面想。实际上就算韩俊想让万俊公司自行发展渠道，也不会急于现在，市场才刚刚打开，日子还长着呢。 　　“碰壁了？”见孙女灰头土脸地从韩俊那里回来，周显光乐不可支，戏谑地问道。 　　见爷爷这种表情，周明瑶一种“被骗了”的感觉油然而生，登时嗔道：“爷爷！你分明是知道这种结果的。我真的很怀疑，您真是我亲爷爷吗？您就这么喜欢看着我丢人呐！” 　　“哎呀，你可真的冤枉我了，他的想法每每出乎我的预料之外，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他的计划？说说，怎么回事？”看着孙女气鼓鼓的样子，周显光哄道，他没有撒谎，从一开始，韩俊的一连串的操作手法都跟他常见的营销手段大相径庭，此次，万俊公司居然如此大方地让一众二级生产商介入这个市场，更是让他惊愕不已。 　　爷爷的话不似作假，周明瑶耐着性子把韩俊的话复述给了他听。 　　听罢，周显光微微点头：“不错！不错！非常不错！堵不如疏啊。他这么做表面上看起来会让公司损失一部分利益，可实际上……呵呵，精彩啊，这样一来，市场份额看似分薄了，可他万俊公司还是一家独大，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让我意外呀。明瑶，我早就说过了，他的身上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怎么样？你今天又学到了不少吧？” 　　“好了！爷爷，我受够了！我要回家，我一分钟都不想在你的公司里待下去了！”周明瑶想到韩俊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想到爷爷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会自取其辱却不阻止，怒从心生，愤愤不平地说道。 　　“呵呵，明瑶，韩俊比你年轻很多，在中国长大，没有你那种良好的学术环境，可经营的手段每每剑走偏锋，收效却是极好。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我总是让你碰壁，却是想给你一个实战的机会，爷爷总不能庇护你一辈子，路，依然要你自己走下去的。”周显光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怎么不锻炼我父亲呢！他才是你应该重点培养的人物！”周明瑶不服气地说道。 　　“呵呵，你父亲可比你稳重多了，但他稳重有余，进取不足，而你刚好有着你父亲所欠缺的。好了，你是成年人，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如果你执意回美国，明天就可以订机票。不过，我希望你完成学业之后能再次回来，这里，将会给你带来一个很好的发展空间，是美国……所不能比的。” 　　“我……考虑一下吧。”听爷爷说完，周明瑶提不起一丝反驳的情绪，颓然地摇摇头，转身走掉了。 　　望着孙女离去的背影，周显光喃喃：“这下，不光是万俊集团的实力，恐怕连带着我的益华国际都要上个新台阶了，老朋友，这小伙子，恐怕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多呢……” 　　万俊公司“招安”大旗一竖，立刻从者云集，前来商讨合作事宜的二级生产商与日俱增，不管是姜万勐还是韩俊，都惊讶于居然有这么多的厂家偷摸儿生产着VCD，俱是庆幸自己选择的是“招安”而不是“死磕”，试想，如果仅仅使用法律维权，这么多厂家，还如此的隐蔽，如何打击的过来？而万俊公司的其他人，则愈加佩服领导长远的眼光，和应对危机的能力了。 　　招安了如此多的厂商，无异于给万俊VCD寻找了大批的“组装厂”、“售后站”，从原本只有一个生产厂，一个组装厂的“小公司”，立刻变成了一个遍布全国的庞然大物！ 　　而此种做法所带来的好出，即便是始作俑者的韩俊，也是没有想到的…… 第八十六章 新官上任 　　万俊公司这一“招安”的举措，引来喝彩一片，不论是有心参与到VCD这个市场中分一杯羹的商人，还是关注此事的民众，无不对此拍手叫好。 　　他们不会关心万俊公司这么做是否是为了解决他们公司要面对的困难，只会关心自己从此事中获得的好处。 　　事实也是如此，万俊公司“大方”的表现，给了诸多从业者机会，而借此以级数扩大的产能，瞬间填补了二三线市场无法顾及的空白，也能让更多的消费者享受到VCD这一新产品所带来的视听享受。 　　当然，尽管最终万俊公司提出的合作要求，是每台VCD抽成两百元，并要求他们接受万俊公司统一的渠道统筹安排。可这又有什么呢？一个合法的身份远比这些来的合算的多，至少，他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而且，万俊公司将提供大量的技术指导和经济上的援助。 　　在做工上，有了技术人员的指导，以前一些难以顾及的细节会被做的很好；在销售商，有了万俊公司的渠道，他们不需要自己耗费精力去推销自己原本是“冒牌货”的商品，只要一生产出来，自然有益华国际的代理商上门提货；在资金上，原本只能的组装的小作坊，如果规模不错，也可以得到万俊公司提供的生产线。 　　统一的包装、统一的调控、丰厚的回报，都让大大小小的“作坊”趋之若鹜，虽然自己我行我素地仿冒，也许会比加盟万俊接受调控所得的利益大上那么一两成，可如果为了这一两成的利益，搭上被法律严厉打击的风险，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毕竟，鲜活的例子摆在眼前，对于“不听话”的人，有着政府支持的万俊公司可不会像大众所认知的那样“仁义”，那样“和善”，动辄几百上千万的索赔，是那一两成的利润能比拟的？ 　　“姜总，到目前为止接受合作协议的中小厂商已经达到四十二家，其中有十二家规模较大的，可以为其提供生产线，剩下的三十家，规模中等，可以进行组装工作……预计产能，年产两百六十万台……” 　　合肥，在一次例行会议上，外联处的主任拿着手里的文件，一一讲解给姜万勐听，与会的各个部门的领导，得到这个数字之后无不欢欣鼓舞，原本在他们看来无比棘手的问题，老板却轻描淡写地将他们转化成了自己的力量。 　　不仅最大程度的打击了仿冒，还成级数的提高了自己的产能，这些个组装厂，生产厂，如果换做自己亲自来做，恐怕绝对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可此时看来，仅仅一个多月，居然就能形成如此的规模产能，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的姜万勐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他现在甚至已经不需要过多的关注原本让他头疼不已的生产问题，只需要不断培训技术人员，分派到各地指导合作厂商生产即可。腾出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可以再次投入到新产品的研发当中去。 　　不过，在安心的同时，他则非常清楚，这个法子，还是那个神交已久却素未谋面的韩俊提出来的，虽然他的照片多见诸报端，可两人一个忙碌于滨海，一个打拼在合肥，都是分身乏术，哪里有见面的机会。 　　“恩，很好，对于跟我们合作的厂商，我们要给予最大热情的帮助，和最好技术支持，当然，对于那些依然不接受合作条约，以及没有过来的，我拟定成立一个专门的打假部门，大家意见如何？”姜万勐听完他的汇报，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自然是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 　　散会之后，姜万勐回想了一下从研发VCD至今，几个重要的决策，甚至说关乎存亡的决策，几乎都是在那个素未谋面的投资商的指引下进行的。有时候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当初接到韩俊的电话，也没有见过面，他怎么就那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身份？可结果说明了一切，如果当初自己犹豫了，或许，今天恐怕就是另外的一个局面了。 　　有了如此多的合作厂商，让姜万勐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心里暗道：“差不多是时候去见见我的那个投资商了……” 　　94年的新年，对于韩俊来说，是喜悦并同着纠结，喜悦的是，自己参与的各个产业全面开花，带来的收益大的惊人，特别是苏维康原本自作主张的那个投资，带来的收益甚至超过了铜矿，当然，韩俊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铜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在短时间内是没有任何一个行业能够撼动的。不过有了投资VCD所带来的收益，对他明年转战自己既定的生产市场却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有力补充。 　　可纠结，也依然存在，93年年底、94年年初，火热的VCD市场，又要处理仿冒商的问题，联络记者发表声明，商会应酬不断，牵扯韩俊大量的精力，1月底的年终考试，韩俊的钥匙上即便挂着柯南，可最终除了专业课之外，其他科目无一例外地挂掉了，为此，他遭到了来自寝室全体成员取笑，大叹“有得必有失”。 　　当然，当“事情”真正来临之后，韩俊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想和不适，尽管“金身”被破，那校长还真能不发毕业证给自己？即便不发，又有什么关系？ 　　真正让韩俊纠结的是，于长胜要走了。 　　这两年多来，在于长胜或明或暗的帮助下，着实给韩俊省却了很大的麻烦，如果有可能，韩俊真的不想让他就此离开。 　　可是，总不能挡了人家的升迁之路吧？对此，出了衷心的祝福和美好的祝愿之外，再无其他。特别是得知于长胜要调任却上海市委担任要职，韩俊也是为他高兴，上海这个历史性的国际大都市，岂是一般人能去的了的？而于长胜凭借着这些年所做出的成绩，也算是实至名归。 　　年前，交接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没有特别的送行仪式，尽管是升迁，于长胜也不会搞个什么庆祝会，那只会被人认为是变相敛财的手段，对声誉不利，无论如何，低调，都是应该时刻保持的。 　　而且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再去关注他，不论升迁还是调职，一来，反正他都是一个要走了的人，这个时候却巴结人家还能在上海提携一下远在滨海的你吗？二来，也是为了避讳某些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革命的山头也不是铁板一块。 　　可韩俊并不在乎，他觉得于长胜这两年来对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照顾有加，虽然他提供给自己的几个项目，韩俊有着自己的打算，都没有接受，可那番心意，足让韩俊感激。 　　年后就要调任，在初二这天，韩俊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到了于长胜家，这是韩俊第二次到于长胜的家。 　　一年过去了，他家里的陈设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普普通通，二室一厅的房子，也仅仅是面积比韩俊家大了一些而已。去年来拜年的时候没有见到他的儿子于海军，今年从外地赶过来过年，是一个相貌普通，身量不高，眼神却很犀利的年轻人，早先就听他说过，在北京工作，具体干什么，于长胜没说，韩俊也没有问。 　　见到他过来拜年，于长胜夫妇都很惊讶，热情地把韩俊让进屋，简单的寒暄过后，看着韩俊大包小包的礼品，于长胜笑道：“小韩，你这是干什么？” 　　“于大叔，再怎么说，你也升官儿了，我来恭贺一下还有什么问题？”韩俊道。 　　“你呀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呀？”于长胜说道。 　　韩俊则毫不在乎地说道：“闲话？有什么闲话可说？我管他们？还是他们管我？”虽然于长胜那么说，可看红光满面的他，显然是心情不错的。即便不能当面接受的别人的恭喜，哪怕一个电话也能让他很开心，更何况韩俊亲自来了。 　　“你小子这两年还是这样，呵呵，最近听说你那个新动作效果还不错？”不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于长胜转而问道。 　　韩俊咧嘴一笑：“小手段而已，今天咱不谈其他，我就是单纯来给你拜个年，顺道恭喜你升官。” 　　“升什么官，我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啊。”心情大好的于长胜跟他开起了玩笑。韩俊则顺势说道：“那您这块儿砖可忒金贵了。” 　　俩人相视一笑，于长胜转而正色道：“我接到消息，这次市委班子调整不会很大，原有班子基本不动，市委副书记由吕文接任……” 　　“吕文？”听了于长胜的话，韩俊一愣，他知道这次调动不会牵扯到很多人，毕竟滨海的经济发展正朝着一个好的方向飞速发展，临阵换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一个大范围的举动。可是他想了一圈儿滨海市委他认识的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却没有一个姓吕的。 　　“是济南那边过来的。呵呵，你可要好好配合人家的工作哟。”于长胜解释道，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主抓经济发展，而在此时的滨海，也是一个最能体现政绩的位子，他此次的升迁，不知道引来了多少羡慕的眼神，不过直接由省里调派而不是原有领导班子里提拔，也有些出乎于长胜的预料，不过这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哦。”韩俊点点头，若有所思。 　　于长胜见他沉默，说道：“吕文其人我了解的不多，不过他却是从一个基层干部一步步走上来的。能力不俗，凭着你现在的地位，跟他想来会有一个很好的合作。” 　　“呵呵，这个我倒不担心。”韩俊笑道。其实他感觉如果从现有领导班子里提拔对韩俊自己来说会更为好一些，毕竟熟悉，接触起来也更方便，新人，总要有一个熟悉，了解的过程的。 　　“对了，你父亲那边怎么样了。”聊了一会儿，于长胜想起韩世鹏的安排来。韩俊说道：“我爸现在天天上课，得明年才能毕业呢。” 　　“恩，这是个局级干部的培训，出来后，副局是跑不了的。”于长胜点点头，看起来韩世鹏接受了自己的好意，这样一来，对于韩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转而笑道：“恩，小韩，你生意既然都做到合肥去了，有没有兴趣到上海发展发展呀？” 　　“谢谢于大叔的关心啊，有机会……我一定去的。”韩俊此时的眼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滨海一地，只是要布武全国，则需要一段时间。 　　拉了拉家常，于长胜家又有客人到访，韩俊则借故告辞，拜年，在新年里总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爸，那小青年就是那个投资VCD的韩俊？”待客人走后，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于海军问起父亲。 　　于长胜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不错，就是他，怎么，北京那边也能听到他的名头？” 　　于海军点点头，说道：“他什么来头，看起来太年轻了。” 　　“可不是？只有十八岁，后生可畏呀。说道来头？那可大了去了，不过我更相信那是凭着他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韩俊如何发迹，他可是都看在了眼里，除了说服市委领导答应戴科斯公司投资高尔夫球场的项目，隐隐有陈老的影子之外，韩俊其他的生意，几乎都是在他自己一力主持下应运而生的，而且，韩俊不是几乎，而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过他跟陈老的关系，这也让于长胜对他高看了一眼。 　　如果他只是凭借着高人的庇护能走到如今的局面，于长胜也不会这么重视他，但在于长胜看来，韩俊有着如此出色的能力，还真有点儿想把他“带”到上海去。 　　“这么厉害？”于海军惊讶道，接着问道：“爸，你跟他关系不错吧？能不能让他投资一下我的项目？” 　　于长胜瞥了儿子一眼，疑惑道：“你们研究所不是有资金吗？找还用找风投？” 　　于海军则无奈地说道：“那点儿钱够干嘛用呀？今年元旦国家加入PCT公约了，我们还准备申请国际专利呢！可没资金，研发进行不下去啊。” 　　于长胜自然是疼爱自己儿子的，可如果他现在还在滨海主持工作，跟韩俊说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问题是，过两天就要去上海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跟韩俊关系是不错，但直接这么开口却丝毫没有回报他的可能，让他如何张得开嘴？ 　　问道：“海军，你们研究的是个什么项目？” 　　“蓄电池啊。” 　　“蓄电池……”沉吟了一番，于长胜还是摇了摇头，心道，韩俊可是个商人，他能投资VCD自然是看中了VCD的商业价值，可这个蓄电池跟VCD比起来，实在有点儿……当然，如果这块蓄电池能让每个人都天天背上一块，那么韩俊一定会投资的。可问题是，如果真是那样，于海军还用愁资金吗？别的风投不都一拥而上了？ 　　“海军，这个事情……咱以后再说，找个机会，我会给韩俊提一提，至于他能不能投资你们，我也不敢保证。”于长胜说道。 　　“哦，好吧。”于海军倒也不是特别的失望，在他看来，找不到投资的事情完全已经习惯了。 　　可心里，却打算着抽空找个机会悄悄见一见韩俊，问问他的意思，没准儿父亲低估了他跟韩俊的“感情”，一旦韩俊碍于情面投资了，起码自己在资金上就不用愁了。何况韩俊那么有钱，投资个千把万应该也不会给他造成什么负担…… 　　过了正月十五，吕文低调抵滨，在市委书记，副市长徐中和的安排下，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主要是介绍吕文。 　　而吕文则表示了很高兴能来到滨海主持经济发展工作，并提关于促进经济发展的几个大方针，深化促进企业改革，优化产业结构，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大力扶持民营企业、通过旧城改造来改善居住环境提高市民生活水平等几个方面。 　　在普通老百姓的心里，谁来当官并不重要，但吕文提出的“提高市民生活水平”这一点无疑是深得人心的。 　　不过在有些人的心里，这番话所表达的则成了另外的一个信号。 　　随即，吕文展开了一系列的工作，诸如召集滨海市内的大大小小的商会，传达了他的“善意”，希望他们要在滨海的经济建设中人尽其力，合力塑造出滨海良好的经济环境。 　　当然，滨海商会自然也是位列其中的，而韩俊身为副会长，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初见吕文，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似乎要比于长胜更年长一些，虽然年龄不小，可身材保持的很好，不见发福，很是匀称，背头打理的一丝不苟，表情严肃不拘言笑，微微下拉的嘴角，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给韩俊的第一印象“此人不好想与” 　　另外，韩俊感觉吕文所提出的诸如深化企业改革等观点，隐隐有些跟田柏坤与葛精忠当初力主的意见不谋而合，虽然吕文并没有说让这些私营企业主入主国企改革，可架不住韩俊往这方面想。 　　此时再看田柏坤，韩俊忽然感觉，他似乎有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消息来源。而且，吕文隐约间提起旧城改造，自然少不了身为地产龙头的田柏坤的。如此看来，当初田柏坤跟葛精忠提出的那个意见，似乎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如果能迎合政府的方针，不论怎么看，对他们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对于于长胜在滨海市主持的东部大开发，吕文则是一笔带过，应了当初韩俊的猜测。不过即便他不重视这一块，当初既定的政策也不会说变就变，高科园依然是外商投资的首选。 　　“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不动。”如果说韩俊当初的一系列动作，是迎合了于长胜的经济方针的话，那么此时韩俊的相关产业，则跟吕文所希望的这些就有些不太沾边儿了。 　　国企改革这块韩俊不想去碰，房地产他韩俊毫无经验，去跟田柏坤这种老油条竞争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现在名下的产业所带来的收益根本没有必要去掺和他们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韩俊似乎少了许多于政府官员打交道的机会，不过对于韩俊来说，这又有什么呢？他相信凭着94年这一年的积累，所得到的资金完全可以让自己未来的项目游刃有余。 　　与其抱他们的大腿，不如自己闷声发大财来的舒爽…… 　　“田柏坤，你的情况我很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正道上做出一番业绩来，相信凭着你的能力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要丢了老板的脸才好。” 　　“您批评的是，我会谨记。”此时的田柏坤，对着电话里的人唯唯诺诺地说着。 　　“恩，滨海是个好地方，房地产在这里大有作为，你身为行业的龙头，一定要起一个表率作用，过去十几年，滨海的房产我也有所了解，质量低劣，不要以为滨海是花岗岩地质，少有地震的威胁，就放松了质量，如果你敢搞出豆腐渣工程，即便是老板的面子，我也不会给！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是，是，我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我这一块请您放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毕竟我们也是指着这个吃饭的，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对于你来说会有很大的好处，你的要求，我明白。这一点不需要担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第八十七章 纠结的，不止韩俊一个 　　过年拜年乃是传统，但韩俊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掌控着一个几百人的公司，已经不单单是他给别人拜年，接受单位里中层领导的拜访，也成了必修课。 　　他之所以没有大年初一就去拜访于长胜，也是因为如此。在93年一年里，为了提高海鑫公司的管理的能力，韩俊通过招聘和晋升，提拔大批的中层员工，仅金芳掌管的财务，手下就有近二十人，更不用说人数众多的销售部门了。 　　实际上，韩俊对于这样的拜访，不是特别的感冒，但是推己及人，如果他不去拜访市里相关部门的领导，别人嘴上不会说什么，却保不齐会认为你不重视他。自己都这样想了，自己手下的员工难免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是以，初一这天，韩俊在家坐镇，接受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自己家庭住址的员工的拜访，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们的礼物。 　　当然，韩俊狭小的家，也让一众来访的员工惊诧非常。海鑫公司待遇高，在滨海市是出了名的。单看招聘广告上动辄上千，乃至几千的基本工资就不难看出它的经济实力。 　　滨海众多的年轻人，也以能加入海鑫公司为荣，尽管他只是一个民营企业。可是不要忘了，它可是一个拥有一座铜矿的民营企业。 　　可是，这么大个单位的老板的家，居然只有小小的两居室，除了一应家电看起来比普通人家要齐全一些，如果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也只有“狭小”了。 　　并非韩俊不想换个大房子，而是因为老爹的缘故，当初他别人说闲话，更何况此时老爹已经进入滨海党校接受培训，起码要做出一个廉洁奉公的样子来。即便人家知道韩俊是他儿子，但太出位总是不好的。 　　这事儿也让韩俊纠结了好久，但当一波波员工来到韩俊家里看过之后，立刻对韩俊肃然起敬。这种反应是韩俊始料未及的，后来无意间聊起来的时候，韩俊才明白原因——一个勤勉，强干且相当节俭的老板，会让员工们对自己的公司产生强烈的信心，一个不乱花钱的老板，能力又如此之强，公司的未来不思可见！ 　　从而，也造就了海鑫公司成为滨海一家人才流失率最低的企业，没有之一，除非是犯了错误被韩俊开除，几乎没有人愿意离开这么一家企业，当然，这是后话。 　　拜年是传统，初三回娘家亦是如此。不管韩俊再忙，去姥姥家过初三是跑不了的。这一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邀请，跟着父母一起去到姥姥家。 　　这次去的比较晚，因为初二那天韩俊跑了一天，十分的疲累，第二天只到睡到日上三竿才见醒，金芳心疼儿子也没舍得叫他。 　　只是韩俊一到姥姥家，立刻被家里长辈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了一起，就连大舅二舅，都没有去各自的丈母娘家，反而留在了这里。 　　此时的韩俊在他们的眼里已经不是那个小屁孩了。他理应得到跟成年人的一样的待遇，让韩俊立刻成为了此次家庭聚会的主角，甚至即将得到晋升的韩世鹏，也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一众亲戚围着自己的儿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只是聊着聊着，话题不免转移到了韩俊所经营的海鑫公司上去。 　　VCD刚刚上市，家里的亲戚无不一家一台，享受到了到目前为止依然是紧俏商品的VCD，而韩俊的海鑫公司，更是他们的骄傲。 　　“小俊，你们公司还招人吗？我有个同学的小舅子，在工厂里干了两年，听说你们公司爱用年轻人，托我帮着问问。”大舅问道。 　　“小俊，你们公司那个VCD什么时候卖到国外去？从你三姨夫这边走，给他拉拉业绩呀。”三姨建议道。 　　“小俊，小姨单位效益一直不好，不如我去给你打工吧？”小姨要求道。 　　自己外甥经营着一家偌大的公司，家里人都为他感到高兴，但与此同时，却也难免让他们把这个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这让韩俊感到哭笑不得，却也能理解。这跟外籍华人取得了诺贝尔奖，让全国人民都开心的道理是一样的。 　　但就他们的问题，韩俊还是给出了回答。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早在去年就跟妈妈统一了口径，不管什么样的要求，对韩俊来说都不会造成困扰。 　　“大舅，我们公司招人有专门的人事部，什么时候需要招人了，就会打广告，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合伙人呢。我要是随便往里安排人，别人也往里安排，这不就乱套了？不过你说的那人，如果有招聘，就让他去试试，我看看，要是合适，留下自然没有问题。” 　　“三姨，现在国内市场还满足不了呢，暂时不考虑国外，不过什么准备卖到国外去，走船一定先找我三姨夫的，这个大关系不用可就太浪费了。” 　　“小姨，你去我公司就太屈才了，改天我给你物色个项目，瞧见大姨没？那个文化用品店就不错嘛，我投资，你们分成，再说，我怎么会把你们落下呢？”说道这里，韩俊看着大姨和姨父微微一笑。 　　“是啊，小妹，小俊的眼光不错，他看好的项目，真挺好的，现在我跟你姐夫都下来了，比上班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大姨笑着说道，没口子的夸赞，让他们都放下了心。听她的话，根据韩俊安排的这些项目去经营，想不发财都难。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小就在一个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韩俊自己成功了，自然不会忘记始终关怀自己的亲人们，当然，至于怎么做，他也会讲究一个方式方法，授人以鱼，自然不能跟授人以渔相比的。 　　自己的这些长辈虽然没有什么大文化，大智慧，可一些低技术含量的项目，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做，只要在自己的指挥下，不发财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有了韩俊的承诺，这个年初三也在一团和气中进行着，看着儿孙满堂，大外甥又如此的出色，还不忘提携家人，金晸诰老怀大慰。 　　女人们忙着准备酒菜，男人们则围坐在一起聊着时事。 　　可孩子们，却有些郁闷了，原本每年初三都是孩子头的韩俊，被父辈们拉去聊一些他们丝毫不感兴趣的话题，大哥金成倒是回来了，可看他的脸色，好像兴趣缺缺，对于他们要求出去玩的要求也甚是敷衍。 　　旁人没有注意到，可是从小跟金成一起长大的韩俊却注意到了。 　　午餐过后，韩俊借口出去玩，带着一帮孩子们一窝蜂跑出家门，这个时候，家里的长辈们才恍然意识到，韩俊不管怎么成功，可依然是个孩子呀…… 　　游戏厅里，李正跟唐凯东俩人占着一台“街头霸王”打的吱哇乱叫。赵玉叶则和金伟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原本以为李正跟自己讲游戏的时候头头是道，但看他打起来，分明菜的很，或许格斗游戏跟他钟爱的RPG游戏有着太大的不同吧？ 　　游戏厅里人是极多的，都是些刚刚领了压岁钱的半大孩子，空气虽然有些污浊，可击不溃他们爱玩的心。 　　韩俊对金成说：“成哥，这里头空气不好，咱去外头透透气？” 　　金成笑笑，道：“好的。” 　　出了游戏厅，金成掏出一包香烟，给韩俊递了过去。 　　韩俊惊讶道：“成哥，行哩，还学会抽烟了？” 　　“大学里头……呵呵。怎么？你不会？”金成好奇地问道。 　　韩俊耸耸肩，说道：“你忘了？我可是体育生，抽烟影响成绩。” 　　金成乐了：“你就装吧，你还体育生？”熟练地点上一根，美美地吸了一口，转而似是感叹地说道：“一年不见，你可变的有点儿让我不敢认了昂。” 　　韩俊做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指了指自己上下，说道：“呵呵。有什么不敢认的？再说我也没什么变化嘛。”只是听了金成这话，韩俊心里微微一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韩俊了，经常跟不同的人打交道的韩俊，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落寞。 　　的确，从小到大，金成都是作为一个正面的典型来“映照”着家里这帮小辈，韩俊也不例外。而韩俊，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反面教材。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正面的典型已经从金成，变成了韩俊，原本一直在金成强大光环下的韩俊，一跃成为了一颗闪耀的明星，金成原本所谓的“光环”跟韩俊比起来，简直成了笑话。 　　“怎么没变？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金成笑笑，说道。即便是在济南，他也是关注媒体的，韩俊的事迹，不光滨海的媒体，连《参考消息》上都有关于他的文章，金成如何能不知道？只是对于上面的报道，金成一直持保留态度，特别是见到上面居然说韩俊签约了日本的漫画社，为其提供漫画脚本，在金成看来是在不可思议，他从小跟韩俊一起长大，何时见过韩俊写过超过800字的文章来着？只不过在既成事实面前，他没有多问罢了。 　　“大老板？呵呵，大老板不还是要叫你一声哥哥？我只是运气好了点而已。”韩俊说道。他这么说也是想宽慰一下金成，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他俩的感情。 　　“恩。”金成点点头，展颜一笑，原本，韩俊能够成功，作为金成来讲，他应该高兴才对，可在内心深处，他一时间还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角色转换，让他有些纠结。他本能地告诉自己，弟弟出色，作为哥哥，他应该高兴，可无论如何，他却高兴不起来。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听到韩俊的一席话，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就从他能带着一帮孩子来游戏厅，就不难看出，起码，韩俊还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他成了大老板，而不屑于跟他玩，不仅是他，就连李正、唐凯东这帮小屁孩，韩俊也是照顾有加。 　　俩人聊着学校里趣事，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对于金成在学校里面交到的女朋友，韩俊可是大感兴趣，几番狭促揶揄下，要来了女孩的照片，从金成的钱夹子里，他看到了一个相貌周正，有着甜美笑容的姑娘。 　　“哇，嫂子不错呀，有福啦你。”韩俊笑道，凭着金成的外形，韩俊一点都不意外他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金成眉头一挑，一丝得意现于脸上，转而问道：“别光说我，那你呢？” 　　“我岂能落后？我……” 　　俩人正说着，忽然游戏厅里一阵骚动。韩俊转头望去，里头似乎有一帮人正在吵嚷着什么。弟弟妹妹还在里头，韩俊眉头微蹙，说道：“进去看看。”心想游戏厅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些许纠纷本是正常的事情，为了争抢机器大打出手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弟弟妹妹在侧，别殃及了他们为好。 　　挤进了人群，可眼前的一幕让韩俊有些傻眼了。 　　赵玉叶拉着唐凯东畏缩地躲在一边，金伟跟李正俩人则梗着脖子跟前面两三个青年叫嚣着什么。韩俊的额头流出一滴冷汗，心道这李正还真是个惹祸精，疾走两步欺身到跟前，一把把李正拉到自己身后，问道：“怎么回事儿？” 　　李正却不依不饶地对对面那几个青年喊道：“我哥来了，怎么地吧？妈了个逼的，你他妈牛逼什么？我就不让了，怎么了？” 　　“操！”对面那青年骂了一句，就要上前，韩俊一扬手，冲他们微微一笑，说道：“大过年的，动手不好，怎么回事儿？” 　　“俊哥，揍死他们，妈的，我跟东东玩的好好的，他们非要让我们让机器。”李正楞着眼睛，怒不可遏地说道，金伟也在一边添油加醋。 　　韩俊叹了口气，心道，还真是事儿多。他们来玩游戏，自然是韩俊掏钱，一百块钱买了一堆铜板，够他们玩上一天的了。可能估计俩小子占着一台机器玩的时间有些长，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进而发生了争执。见唐凯东和妹妹显然受到了惊吓，韩俊的心里忍不住有些火大，可大过年的，动手实在不好，再说他现在什么身份，能跟街边的小混混比吗？ 　　这个时候，老板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要打出去打昂，打坏了机器可得赔！”显然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给老板一个放心的眼神，韩俊转头看了看对面那三个青年，冷声说道：“这里这么多机器，哪个不能玩，跟他们抢什么？” 　　韩俊手底下统领着几百个员工，平常他虽然没有架子，可员工们对这个年轻的过分老板却是很敬畏，全因当领导久了，自然会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而韩俊这番冷语，气场立刻散发出来，顿时让那三个青年感到一阵不适。 　　而此时金成也挤了进来，见到这种情况看了看对面的三个青年，轻笑了一下，韩俊的手段他从小就是知道的，每次他俩出去玩，有人找麻烦，都是韩俊摆平的，此时他根本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反而有些饶有兴致，更不用说李正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那三名青年见他们人多，交换了一下眼色，什么话也不说，掉头就走。 　　见他们就这样走了，明显“不过瘾”的李正依然叫嚣不已，后脑勺却挨了韩俊一巴掌，斥道：“吵吵什么，玩你的去！”转而走到唐凯东和赵玉叶身边，一手一个揉了揉他俩的脑袋，笑着说道：“没事儿了，玩去吧！今天哥哥请客，管够儿！” 　　哥哥一句话就“吓跑”了那三个滋事的青年，唐凯东也豪气顿生，点点头，从兜里抓出一把游戏板递给韩俊说道：“哥，你也一块玩吧。” 　　韩俊转头看看金成，笑道：“名将？走一圈儿？” 　　金成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几人嘻嘻哈哈的玩了起来，似乎刚才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们不介意，却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领着孩子们玩了个痛快，直到日头西落，快到晚饭的点儿了，手里依然还有大把的铜板没有用掉，一股脑全都塞给李正他们，玩也玩了，游戏板在自己这里，大不了明天接着过来玩，兴头上的李正，也没有反对，一马当先蹦蹦跳跳地走向门口。 　　“这小子，什么时候能稳当点儿。”见他这副样子，韩俊冲金成无奈的一笑。 　　可李正刚刚走到门口，却突然不走了…… 　　当先走出去的李正，一眼就看到了刚刚滋事的那三个青年，正在门口不远处抽着烟，可即便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周围还有不少人，粗略一数，居然有十多个。李正心下惴惴，俊哥能打时能打，可人家十多个，这可如何是好？ 　　见李正不走了，刚好堵住门口，韩俊推了他一把，问道：“你干嘛呢？落东西了？” 　　指了指对面，李正吞了口口水说道：“哥，外头，不少人……” 第八十八章 韩姜秘议 　　金成走了上来，看到眼前这种情况，心头不由一震，对方显然者不善，而且人又这么多，心里不免有些胆怯，跟李正想的一样，他很放心韩俊的身手，可是对方人太多，就算韩俊再厉害，他也仅仅是一个人，自己加上金伟或许能帮帮忙，李正充其量也只能算半个帮手，更不用说妹妹和唐凯东了。 　　心下急转，暗忖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不待韩俊说什么，他便说道：“俊俊，咱俩挡他们一阵，金伟，你们四个一会儿快跑！” 　　此时，看到韩俊一行人从游戏厅里出来，当初滋事的那个青年，狠狠地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冲他们一指，说道：“大哥，就是他们几个！上！” 　　对面的一帮青年听到他这话，立刻就要向前冲去。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金成愣在了当场…… 　　“都他妈住手！”为首的那人却厉声喝止了他们，说着，一把薅住刚才说话那名青年的脖领子，拉到了跟前儿，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把所有人都给打懵了。 　　“大……大哥，怎……怎么了？”青年脸带诧异之色。 　　却见韩俊漫不经心地走上前去，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冲着那青年口中的“大哥”说道：“麻杆儿，我说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刚过了两天安稳日子，又犯臭毛病了？小六他们呢？” 　　“老大……”麻杆儿弱弱地应了一声，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见到老师一般，踯躅地走到韩俊跟前，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刚一个小兄弟跟我说让人家给揍了，过来找我出头，我……”刚刚那个小弟已经喊出来“上”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编别的理由韩俊会傻乎乎的相信，此时也唯有实话实说。 　　韩俊一扬手，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说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那些臭毛病收敛收敛，当我说话是放屁？大过年的你想干什么？不约束着点儿，让他们到处找事儿？”伸手指着那几个青年，韩俊接着说道：“都是些成年人，跟孩子抢游戏机？你是怎么带队伍的？看打不过就回头吹哨子喊人？真他妈有出息！” 　　“老大，他们几个新来的，不懂事儿……”麻杆儿嚅嗫着分辩道。 　　可韩俊根本不给他机会，训斥道：“他不懂事儿你不会教？当初白猛怎么教你们的？我说过多少次，不准寻衅滋事，你是想给刘斌找麻烦还是想给我找麻烦？这么多人，是不是看这小六当保安副队长你心里不平衡了？铜矿不想去了？” 　　“不……不是，老大，我……”麻杆儿慌神了，在铜矿上班的待遇可远比公司其他岗位来的多上不少，甚至比小六带的保安队收入都要高上一筹，正是因为铜矿远离市区，韩俊为了照顾他们。 　　当初因为老白的事情，他们三个立有大功，韩俊为了照顾他们，伤愈之后给他们安排了个好位置，当初也是韩俊发下的话，让他们自行“招兵买马”，但一定要约束好手下，不准跟街边混混一样寻衅滋事。这样一来，不仅会让周围的治安上一个档次，又能增强铜矿以及公司其他业务的“防御”力量。 　　可今天这事儿实在让麻杆儿纠结不已，自己休假在家，刚收的几个小弟，却跑到他这里来诉苦，说是在游戏厅被人给打了。这让麻杆儿怒不可遏，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没细想，便召集了手下几个兄弟杀了过来，誓要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但压根儿没有想到，那人居然是韩俊，这下他心里可犹如吃了黄连一般的苦，还以为别人“太岁头上动土”，现在，“动土”的人根本就他妈是自己。 　　“大过年的，我不处理你，该怎么处理，公司有章程，你自己看着办，年后上班，把结果告诉我！”韩俊说道。转而看了看噤若寒蝉的三个青年，伸手一指，说道：“你们三个过来！” 　　“老大……”这会儿他们也学乖了，跟着麻杆儿喊了一声。 　　韩俊道：“我不是你们老大，你们老大在这儿。”指着麻杆儿，韩俊接着说道：“这么看来，你们也算公司的人，进公司的时候，没学过章程？” 　　三人默默地点点头，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们就算再傻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了，原本加入了海鑫公司，家里人都很高兴，一份正当的工作，比什么都好，即便仅仅是当个保安。 　　“这么说就是明知故犯了？”说完，他看了麻杆儿一眼。转而对他说道：“今天你们这帮人，该怎么处理，麻杆儿我就全看你的了，年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老大，我知道了。不用等年后，我御下不严，自罚三个月奖金。”麻杆儿重重地点点头，横竖都是一刀，既然韩俊这么说了，他不表个态，以后队伍也就没法带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事情是手下惹出来的，但他这个当头目的却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悔恨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可已经于事无补，索性光棍儿一些。 　　韩俊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没说什么，转而对弟弟妹妹们说道：“好了，回家了。” 　　留下依然列队相送的麻杆儿几人，溜溜达达地走了。 　　“妈的！我怎么给你说的，不长眼！我让你不长眼！”待韩俊他们走远，一记耳光接着一脚，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的麻杆儿，通过这种简单粗暴，但十分有效的方式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自知理亏的三个青年不敢躲闪，不敢求饶，只是希望老大的火出够了，想办法挽回一下，起码不能被公司开除了，要是那样，丢了工作是小，丢面子却是事大了…… 　　“哥，你太牛逼了，你混黑社会啦？”李正眼里放着兴奋的精光，忙不迭的问道。 　　“黑你个头，我公司里头的保安，吃饱了撑的出来化妆小混混。”韩俊撇撇嘴说道。 　　“哥，要不给你我安排几个人当保镖吧。我去学校……”没等李正说完，脑袋就挨了韩俊一记暴栗，斥道：“你成天都寻思些什么呢？” 　　“嘿嘿。”李正不好意思地笑笑。 　　刚刚韩俊的表现，实在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原本以为是一场恶战的金成，心里更是惊诧莫名。 　　他根本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认识那些人的头目，而且，看起来那个头目十分敬畏韩俊，刚刚听韩俊跟李正的话，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韩俊公司里的保安，可他招收这样的人做保安，究竟是想干什么？ 　　他不会跟李正想的那么简单，在看韩俊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同了。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这帮孩子们的心情，甚至在看到了有如此强力的一个哥哥之后，金伟李正还是有些小兴奋，只是在韩俊严令下，不准回家乱说。 　　初三，晚餐过后，一众亲友各自回家，路上，韩俊就接到了小六、冯涛甚至白猛的求情电话。 　　原本，对于此事，韩俊也不怎么在意，他自然知道有些实力就想显摆显摆的道理，不显摆，怎么会让别人知道你有实力呢？ 　　但问题是，他们显摆的对象明显找错了，韩俊平常没有架子，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见这么多人求情，韩俊当即严肃的表示，如果再有求情者，处罚力度加倍，保留开除公司的可能，并要求将此事通报公司保安部，给所有人都提个醒，收起江湖习气，做好本职工作，否则，将接受公司的严惩。 　　这番话，顿时让他们闭上了嘴，只不过，那三个显摆错地方的青年自然成了公司里其他人的笑柄，就连带着麻杆儿也被小六，大刚揶揄了好长一段时间。仅仅扣发三个月的奖金，对于麻杆儿来说已经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如果换了任何一个跟韩俊不太熟悉的人，被踢出海鑫的队伍那简直是一定的事情。 　　而自此，有了前车之鉴的海鑫公司的保安部，风气立马大好，待人接物俱是彬彬有礼，当然，想到公司名下的产业里挑事儿的人，如果认为他们好欺负，那可就打错特错了…… 　　正月十五过后，吕文抵达滨海，他的一系列做法，深得民心，只是他所提出的几点方针政策，给韩俊的感觉却是“风向”微微有些改变。 　　但韩俊对此并不太在意，不管他的政策如何转变，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经营，而就在正月十八这天，海鑫公司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客人。 　　“什么？姜万勐来了？”当姜万勐一行二十多人来到海鑫公司总部的时候，韩俊才接到手下员工的汇报。 　　韩俊赶紧下去迎接。 　　见到这个头发略卷，面带微笑的精干汉子，韩俊给予了极大的热情。迎上前去：“姜总，您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虽然早就在照片上见过韩俊，可姜万勐依然惊讶于他的年轻，对于这个神交已久的青年，他打心眼儿里佩服，摆摆手笑着说道：“韩总，一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咱就免了，提前没有打招呼，也是一时决定的。” 　　他这个新年过的可不如韩俊轻松，跟南方诸多的生产厂商签订了，合作协约之后，受到的邀请函如同雪片一般多。姜万勐心道，去南方看看，一来详细的了解一下他们的生产能力，二来可以显示出己方的重视程度，遂定好了行程，去南方的诸省份城市视察了一圈，返回的途中，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合作伙伴，索性拐了个弯，越过了安徽直达山东。 　　路途之上，相互联系多有不便，索性给韩俊一个“惊喜”，顺道考察一下滨海的环境，早先韩俊就提起过，让他分薄一部分订单给滨海电视机厂，协助生产电子配件。 　　简短的寒暄过后，韩俊带着姜万勐一行人，参观起了海鑫公司的绿石博物馆，面对里面琳琅满目形状各异的绿石，姜万勐也是啧啧称奇，南方那边也有赏玩奇石的，但多为雨花石，太湖石，崂山绿石着实少见，不过，滂沱大气的崂山绿石还是给了他很深的印象，韩俊则大方的表示，回头托运一块巨型的旱石给万俊公司摆大院儿里，姜万勐自然却之不恭。 　　俩人边看边聊，从产品开发聊到市场需求，从市场需求聊到的未来发展，韩俊犀利的商业眼光，姜万勐渊博的专业知识，让俩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当然，姜万勐能亲自来此，韩俊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炒作的机会，当即致电王爽，让她帮着联系媒体，“VCD南北两巨头首次会晤”立刻成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当天晚上，便在海鑫公司的会议室里召开了记者会，万俊VCD的生产商和投资商，共同发表声明，扩大与各地企业的联合，万俊VCD将斥巨资在滨海原有组装厂之上，架设多条生产线。将其打造成一个北方的VCD产业基地。 　　与此同时，韩俊还邀请了滨海电视机厂的相关领导，跟媒体表示，万俊VCD也将对滨海电视机厂下达巨额订单，此举，将成级数提高滨海VCD的产能，满足北方消费者的需求。 　　并且，很是适宜地隐约提出，VCD的新产品已经正在研发阶段，届时，将会有新产品问世，只是对于新产品的功能、外形如何，具体什么时间发售，姜万勐表示暂时不公开，不过，绝对会让广大消费者满意便是。 　　而问起新老VCD交替的问题，韩俊的回答更是让一众记者目瞪口呆：“我们不会让我国的消费者进行重复消费，虽然新产品现在还在研发阶段，但万俊VCD可以承诺，只要万俊公司的新产品出现，换代时，一定会让消费者满意，我跟姜总经过长时间的探讨之后决定，老用户可以凭借着旧机器，折旧换取新机器，所需要的费用，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很小！” 　　听到韩俊这番言论，满场记者近皆哗然，这意味着万俊公司又将“丧失”一大笔的利益。近期，万俊公司这种似乎是不考虑自身利益，频频为消费者着想的做法，屡屡出现。尽管让广大消费者欢呼雀跃，也让万俊公司的企业形象一高在高，此时的万俊公司在老百姓的眼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生产商这么简单“仁商”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但敏感的记者却认为，他们这样做，除非有极其巨大的经济实力做为后盾，否则，即便是赔钱赚吆喝也没有这么干的。 　　可是，对于回收回来的这部分旧VCD，万俊公司将如何处理的时候，不管是韩俊还是姜万勐都是笑而不答。 　　当着全体记者的面，万俊公司与海鑫公司签订了，代理生产合同，并无偿提供八条VCD生产线。这种左口袋钱装右口袋的做法，记者是不甚感冒的。但同是跟滨海电视机厂签订的元件供货合同，就有些让人激动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了原本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的滨海电视机厂，让他从濒死状态一举活起来。要知道，滨海电视机厂可是一个拥有着数千名员工的大型企业！ 　　他们的这种做法，自然也引起了吕文的关注，对于韩俊的这番动作，他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大力的赞扬，呼吁滨海境内有实力的名营企业主，向韩俊学习，在发展自己的同时，不忘推进周边产业，进而起到一个全面带动的作用。 　　是夜，韩俊在海天大酒店为姜万勐一行二十多人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欢迎晚宴，席间，不仅邀请了主管经济发展的市委书记吕文，还有滨海商会的主要成员。 　　韩俊自己可以住狭小的房子，但在面上事情，他都会做的很好，摆谱，对于他来说可不是难事。对自己的这个极为重要的合作伙伴，他没有吝啬的理由。而这样“摆谱”的好处也很明显，这很容易的让别人看到他的实力。 　　与会的滨海商界政界名流，无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于万俊公司能来滨海发展表示出了极大的善意，宴会上，吕文再次就共同促进滨海经济的发展，做出了非正式的指示。得到了一众企业主的认同。 　　宾主尽欢的宴会过后，韩俊把姜万勐一行人安排在海天大酒店下榻，而他自己则没有就此离去，因为姜万勐留住了他，进行了一次日后被称为“韩姜密议”的会谈…… 　　在姜万勐的单间里，俩人分作沙发两侧，一天下来，不管是参观还是“作秀”，俩人都有些疲惫，不过从神态上，似乎却透着一丝兴奋，姜万勐说道：“韩总，我此次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跟你见见面，最重要的，还是咱们未来的走向。” 　　“呵呵，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俩人一直谈到了凌晨一点多，不再是通过电话，而是面对面的交流，没有人知道他们这天晚上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只是有心人无意间看到，姜万勐送韩俊走的时候，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和兴奋…… 第八十九章 王爽的心思 　　九四年的这个寒假，韩俊过的并不轻松，诸多的应酬牵扯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出席各种各样的会议，宴请，几乎是一天都不得闲。 　　到了他所处的位置，韩俊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商会内的宴请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于关系不利，这是周显光告诉他的，也是陈老告诉他。太子党的邀约不去更会被他们说成不仗义，如果现在是开学，那还好说点，起码有着学生的身份，可以借口上课，此时寒假，别人哪里会给韩俊借口呢？ 　　再说他现在可是红人，背后有铜矿支撑，手握动辄上千万投资的百通风投，不管是存着怎样的心思，跟韩俊搞好关系也只有好处，当然，如果关系“到位”，项目得到韩俊的青睐，投上一笔钱，可比银行贷款来的舒服多了。 　　而且正月十八这天姜万勐来滨，跟韩俊联手发表声明，也迎合了吕文的意思，让吕文不禁对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企业家高看了一眼的，言语间也多有关爱之意，明眼人不难看出，即便是新的市委领导，也依然看重他。事实也是如此，没有一个领导会不喜欢韩俊这样既能带动GDP又能拉来投资的纳税大户的。 　　只是韩俊不需要银行贷款这一点，让银行方面一直很纠结，可人家有铜矿，又不愁销路，那根本就是一台印钞机，银行想塞钱给他，人家也用不着呢。更何况，海鑫公司绝对控股的百通风投，实际上也干这跟银行类似的事情——放贷，只不过银行吃的高额贷款利息，而百通风投则是直接占据股权，只要投资方向正确，银行贷款是无论如何也拼不过他的百通风投的。 　　过了初三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之后，韩俊的宴请邀约就排的满满的，商会的、政府的、朋友的，若非韩俊要招待姜万勐，即便他来的那一天，韩俊依然接到了邀请。 　　姜万勐第二天下午，也就是2月28号这天下午，便带队返回合肥，短短一天的时间，收获却是不小。不仅为万俊公司签下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元件生产商，更是跟韩俊商议了一个绝佳的发展战略，而且，不再仅仅限于VCD一个产业，再听说了韩俊的远景规划之后，他也忍不住的一阵心动。 　　也正是带着这份兴奋与激动，他返回了合肥，一方面继续关注火热的市场，一方面，则开始为韩俊的计划铺路…… 　　送走了姜万勐，韩俊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就在当天晚上，却接到了万小明的电话。说是跟几个哥们儿一起约好了去“名仕”跳舞。 　　说起这个“名仕”，是去年在滨海新开的一家夜总会，装修豪华，消费极高，却有一条很诱人的规矩——女士免费，深受一帮有钱没地儿花的少爷们的喜爱，也成了一些女孩想寻求某些“捷径”的理想场所…… 　　可要是跳高，或许韩俊还有点把握，可这跳舞……韩俊一阵挠头，这些年来，跟港台、欧美的接触日益增多，年轻人所喜爱娱乐活动也呈现出一种多元化，不管是霹雳舞还是迪斯科，都有不少人喜欢。 　　万小明去赶个时髦也在韩俊的意料之中，本不想去，奈何万小明的盛情，难却之下，韩俊也就答应了。 　　这段时间，每每参加各种聚会，看到商界的同仁携夫人，抑或不知道是不是夫人的美貌女子，他总是独自一人。而年轻且成就不俗的韩俊，渐渐的也成了别人“点谱”的对象，当然，是“鸳鸯谱”。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个“慈祥”的长者，带着一脸和煦的微笑，过来关心一下韩俊的“终身大事”，对象无不是他们的后辈女子，一个个热心的样子，实在让韩俊哭笑不得。 　　他不是没有寻思着带着白悦一起去参加，好绝了别人的念想。只是他将这种想法告诉白悦，却被这丫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韩俊的心意让她暗自窃喜，可奈何韩俊本身年龄就不大，她跟着去总显得不伦不类，加上老白准备要在东部开一家高档分店，分身乏术，台东店里，还要有白悦坐镇。 　　当初装修的时候发生的些许问题，后来白悦也跟他提起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让白悦在店里盯着比较保险，尽管白悦妈妈也从毛纺厂办理了内退，但毕竟她短时间内无法入门。是以，即便是有聚会，白悦也是不会掺和的。 　　实际上，相比于商界或者政府相关领导的宴请和会议，韩俊更愿意跟万小明他们一起玩，年龄差距不大，也有共同语言，而且，这些人在一起，极少提及生意上的事情，即便有，也是互相支个招，融洽的很。 　　相处的久了，韩俊也都熟悉了他们的性子，良好的家教、差不多的身份，让这帮人都很好相处，原本当初在铜矿初立时，万小明几人在铜矿的表现，还让韩俊以为他们都是一些嚣张跋扈的人，这一年交往下来，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即便有些小毛病，比如万小明喜欢寻找他“自由的爱情”，也从不用强，这一点，韩俊也能理解，都是男人嘛。当然，不要轻易地惹到他们，惹上了，一个个的也绝对不是善茬子。 　　晚上吃过了晚饭，韩俊依约驱车来到名仕，在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就见到了早就等在哪里万小明，只不过这次他身边站着的可不是那个“小雅”，而是正牌的女友王爽。 　　“你小子怎么这么磨蹭呀？就等你了。走着！”万小明说道，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年龄最长的万小明向来以“老大”自居，相互间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及，这也是韩俊感觉最为舒服的一点，当然，万小明喜欢当老大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每次出来玩，自然是他这个“老大”掏钱。 　　“嫂子上次谢谢你了啊。”韩俊笑着跟王爽打了个招呼，姜万勐来的那天，记者们的效率之所以那么高，王爽也是功不可没，在她的联系下，滨海大大小小的媒体都第一时间赶到了海鑫公司。 　　“小事儿。”王爽嫣然一笑，可笑容旋即隐去，韩俊似乎感觉她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却也没有细问。 　　三人一起，走进了俱乐部的舞厅。 　　厚重的皮革金边大门被服务员一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喷薄而出，差点儿震了韩俊一个跟头，向里瞧去，昏暗的大厅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时而闪过，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光怪陆离，还有不断闪烁的镁光灯，让每个人看起来都如同走着慢动作。 　　圆形的舞台中，不少人扬着自己的胳膊，在韩俊看来，颇像一只只他在日本逛商场时看到店家摆放的“招财猫”。还有一些人不断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身上正被什么小虫子噬咬着难受异常的样子。他们借以这种形式，挥洒着汗水，宣泄的青春。 　　看到这种情况，韩俊有些囧，他还是第一次来舞厅，说实话，他可实在不想加入到这群魔乱舞中。这个时候，万小明说了句什么，他压根儿就听不见，进到了里面，说话几乎都是要用喊的，否则根本不可能听到对方在说些什么。 　　凑到韩俊耳边，万小明喊道：“在那边……腾飞他们几个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韩俊点点头，随着万小明来到腾飞、张炳顺他们几个所在的卡座。去香港的时候，韩俊也借机去那边的舞厅看了看，差不多的布置，只是装修以及音响设备的要求太高，也太过费事，加上里面有许多国内并不允许的交易存在，韩俊果断的放弃掉了。 　　来到卡座这里，看着他们都是单身并没有女伴，让韩俊颇感好奇，可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既然王爽来了，再她面前，这几个人也不敢太放肆，保不齐王爽一个不高兴，回去给他们老子打小报告，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真实的情况，却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了…… 　　腾飞喊着：“韩俊，这地方可是美女如云啊，不下去试试手？我和顺子打赌，看谁先能把上一个，全凭真本事。哈哈哈。” 　　王爽撇撇嘴，不屑道：“人家韩俊能跟你们一样不顾身份啊？”话是这么说，但她对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把戏也是一笑而过。 　　韩俊摇头苦笑道：“你们呀……” 　　“现在，我们没有身份，就是一普通人，找几个小嫚儿一起聊聊天多热闹啊，万哥，羡慕不？”张炳顺揶揄道。 　　万小明跟那个小雅的事情，几个人几乎都知道，只是王爽不知道而已，张炳顺此言一出，立刻让万小明脸色微红，好在舞厅里灯光昏暗不虞被她看到。 　　嚷了一声：“滚一边儿去！走，王爽，跳舞去吧？” 　　他招呼的倒是挺热情，只是王爽有些兴趣缺缺，挥挥手说道：“你们去把，太闹腾，今天太累了，我休息会儿。” 　　见状，万小明耸耸肩，给腾飞几人使了个眼色，准备下去跳舞，见韩俊依然坐着没动，万小明狭促道：“韩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下去玩玩？每次看你孑然一身当哥哥的心里可不是个滋味呀。” 　　韩俊笑笑，推脱道道：“我可不会，就不下去丢人了，你们先跳着，我在这边儿先学学。” 　　他不肯下来，万小明也无奈，不过有韩俊在这里陪着王爽倒也不错，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坐在这里，遂点点头跟腾飞几个人一起挤进舞台，加入了一众“招财猫”当中去了。 　　韩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无意间的一转头，却看到王爽抱着胳膊，眉头轻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举举杯子，冲王爽示意道：“嫂子，怎么了？心情不好？” 　　王爽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尽管没说什么，可跟明确的答复已经无二了。 　　韩俊问道：“怎么了，说出来大家伙儿一块儿研究研究，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闷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儿呀？” 　　抬眼望望韩俊，王爽脸上疲惫之色尽显无疑，自己的这个麻烦还真的不小，可韩俊经商是一把好手，但跟自己的业务完全不沾边，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可正如韩俊所说，闷在心里，总让她十分的郁结，遂说道：“跟家里闹翻了，他们不支持我自己创业。” 　　“啊？”听到这里，韩俊了然，只是不知道她要“创”的到底是哪一方面的“业”，接着问道：“缺钱？” 　　如果她缺少资金，数目又不是很大的话，或许他还能帮上一把。 　　王爽摇摇头，她并不缺钱，缺的，却是很难用钱来买到的一个机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机会。但凡一个人有了心事，要么不开口，只要一开口，就仿佛洪水决堤一般，再也止不住了。 　　于是，王爽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韩俊。 　　原来，她并不想一直在父辈的庇护下，等到他们退休自己再继承，而是想自己创立一番事业，她家里都是搞媒体的，她有这个资源也有这个人脉，是以，想自己创办一个报纸，审批等一系列手续，在她的能力范围下极其简单。 　　但是，她的父亲却反对她这么做，并且明确地告诉她，需要钱，没有问题，但在人员方面，绝对不会给她任何支持。 　　这样一来，让王爽立刻就束住了手脚，一个新生的报纸，如果没有一批有实力的编辑、记者支撑，很难在滨海竞争激烈的报业里生存下来。她想办的，不是那种八卦小报，她的目标，是要办一家可以跟滨海日报、晚报，相抗衡的报社。 　　可是父亲的话很明显，凭着他的人脉，一句话就可以警告全滨海的一线记者，不得加盟她的报社，如果仅仅凭着一些二线记者，重要的新闻线索挖不到，拾人牙慧的报道，很容易就能想到报纸的销量，一份没有“特色”没有名气的报纸，要让广大市民接受，是多么的难，就可想而知了。 　　为此，王爽多次跟父亲交涉，始终得不到他的同意和谅解，他认为，王爽整个儿就是吃饱了撑的，并且好高骛远。在他看来，王爽还嫩的很，远没有经营起一家媒体的实力，如果这个时候她出去自立门户，不仅会让同行耻笑，还会很快地消亡掉，这也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他希望王爽能安安稳稳地学习，学习，再学习，只到他老了以后，好接他的班。 　　但是他却忘了，年轻人总是有着一股子冲劲儿的，而且，他不仅忘了，还大大低估了王爽的执拗程度，这几天来一直跟家里冷战的王爽，着实让一家人连年都没怎么过好。 　　对于今天万小明的邀请，她本不想来，可想到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索性过来散散心，只是没想到，这里环境实在太闹，心没散，反而更加烦躁了。 　　不过，把这些话跟韩俊吐露了一边之后，心里却感觉好受多了，实际上这些话她也跟万小明说过，只是那该死的家伙一副不以为然、漠不关心的样子让王爽更加恼怒。 　　比起来，还是韩俊要好些，起码，在她声嘶力竭地诉说的时候，韩俊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沉静的表情波澜不惊，可不难看出，他在认真的听，而不是在敷衍。 　　听着王爽“喊”完，韩俊微微地点点头，有些沉默，此时的他心思急转，瞬间进入了一个非常冷静的状态，尽管周围依然有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可韩俊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听到。 　　“媒体啊……媒体！”韩俊心道，此时的滨海的大小媒体，跟自己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但韩俊也明白，这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着他们可以挖掘的新闻素材，且正面报道居多。可问题是这种状态不见得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这跟做生意是一样的，有利可图的时候，大家才是朋友，当一旦海鑫公司没有了他们感兴趣的新闻，而韩俊又需要他们的时候，该如何？ 　　如果……能有一家跟海鑫公司极为亲密的媒体，那么……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不管在什么时候，这家媒体都会在第一时间为海鑫公司服务，就算有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也起码会有一家媒体站出来为海鑫说话。 　　想到这里，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控制媒体！起码，控制一家媒体！ 　　“嫂子，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先把报社办起来不就行了？”韩俊说道。 　　王爽笑笑，心道，他还真是个门外汉，解释道：“办起来简单，没有好的编辑和记者，那就必须要有爆炸性的新闻，现在滨海一片祥和安宁，我上哪找这样的新闻打出名头去？” 　　“新闻？”说道这个，韩俊笑了，喊道：“要新闻？我给你新闻！绝对比其他媒体，都要震撼一千倍的新闻！” 第九十章 新的投资 　　“你？真有这么好的新闻？”听了韩俊的话，王爽显然不信，韩俊身上有新闻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早前早就被报道过多次的韩俊，即便有新闻，也差不多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东西，她要的不仅仅是让民众感兴趣，更是要在业内出名。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韩俊的海鑫公司所能提供的新闻素材，在她看来实在有限的很。或许凭着韩俊提供的一些素材，可以让她的报社勉强生存下来，但那也仅仅是暂时的。 　　不过韩俊却颇为自信地说道：“没错，不仅仅是个好新闻这么简单，也正好能应了你‘爆炸性’的要求。” 　　“真的？”王爽疑惑道，她思前想后了一大圈儿，也实在想不出韩俊究竟会提供给她怎样的素材。 　　韩俊神秘的一笑，说道：“咱这么办……” 　　如此这般地一番诉说，直听的王爽目瞪口呆，张成“O”型的嘴巴简直能塞进一枚鸡蛋去。 　　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喃喃道：“这……能行吗？” 　　韩俊没有听清她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王爽提高了声音，喊道：“这能行吗？” 　　韩俊笑道：“行不行？你没有试怎么就先退缩了？”接着又说了一些什么，舞厅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王爽有些受不了了，拉起韩俊就赶紧走到了舞厅外，急忙问道：“韩俊，你说的这个法子，真的能行？我怕……这你对……恐怕不太好吧？” 　　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一直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这次你按照我说的办，对咱俩都有好处。” 　　“可……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妥啊……”王爽听完了韩俊的说辞，心里大为意动，可毕竟这不是“常规”的做法，如果按照韩俊所说，的确可以收到很不错的效果，但这样一来，对韩俊来说恐怕会有麻烦。 　　“没事儿，嫂子，你要是报社办起来了，对我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儿吗？”韩俊见她还想说什么，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接着说道：“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都是一些万变不离其宗的事情，这事儿，远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那……行！我明天就开始操作！”韩俊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王爽重重地点点头，心中的郁结既去，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她心情顿时大好，遂说道：“韩俊，你这个情，我承了！要是这事儿能成，我的报社以后就是你们海鑫的喉舌！”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韩俊微微一笑，说道：“嫂子客气了，互相帮忙的事儿……你看，你说出来了，不就解决了吗？以后有心事，千万别闷在心里，跟兄弟们说说，大家集思广益，总有解决的办法。” 　　“恩！我晓得了！呵呵，走，进去找小明他们玩吧！”没了心事的王爽，这才打算真正放松一下，邀请到。 　　对于里头震的头皮发麻的音乐，韩俊有些不太感冒，推脱道：“嫂子，这热闹我可真不太爱凑，麻烦你跟万哥说声，我这有事儿，就先回去了，下次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王爽见他不喜这么喧闹的环境，也不强留，点点头道：“行，那你就先忙着，小明那边我跟他说。” 　　遂与韩俊作别。 　　她一人回到卡座的时候，一身臭汗的万小明几人正坐在那里喝酒，见王爽一个人回来，问道：“韩俊呢？” 　　“他接了个电话，家里有事儿先走了，我去送送他。”王爽说道，此时，脸上已经带着笑意了。 　　万小明倒没怎么注意，只是不住地取笑腾飞几人：“还把妹，把到了吗？哈哈！”说着，就兴致勃勃地把刚才他们几个准备勾搭人家小姑娘，却被鄙视的事情说给了王爽听。不拿身份，只凭嘴皮子，他们几个，要搞定“名仕”里那些眼光颇高的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度，太过年轻的他们，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吸引力。 　　几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对于韩俊的提前离去，没有人会感到意外，那可是个大忙人呢…… 　　从名仕出来，韩俊一直在想着如何更好的协助王爽的报社一下，刚刚也听她说了，她的报社正在筹备阶段，但要成立，也不会很拖拉，凭着他们这帮人的关系，成立一个新报社，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 　　那么，他韩俊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在这一个月里，给她安排一个良好的机会…… 　　滨大正月二十六，也就是3月7号正式上课，韩俊感觉还有一个星期，足以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就在他有条不紊地筹备着相关事宜的时候，海鑫公司的总部，又来了一个身份特殊的客人。 　　3月3号，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韩俊正在办公室里查阅着最近统计上来的数据，一类是关于铜矿的生产，另外一类则是滨海VCD生产销售情况的数据。 　　晚上约了白悦一起去看电影，昨天的时候，老白告诉他，他在东部初步选好了几个合适的店址，希望韩俊抽空能帮着他过去看看，韩俊也答应了，而回到台东店的老白，也正好替下了在店里忙活多日的白悦。 　　好机会怎能错过？得到消息的韩俊，立刻约了那丫头。 　　“韩总，楼下一个姓于的先生找您，说跟您认识。”临近下班的时候，一楼前台的女孩来到韩俊的办公室，请示道。最近一段时间，来找韩俊的人太多了，前台接到了韩俊的指示，以后来人，先问明了是干嘛的之后再上来通报，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找自己，那光接待行了，啥事儿都不用干了。 　　韩俊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姓于的，也就于长胜了，可于长胜现在已经去上海了，还会有谁呢？ 　　“请他上来吧。”韩俊感觉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于是便吩咐道。 　　片刻，当那个自称姓于的人来到办公室之后，韩俊一件，嚯，还真是认识。 　　“于大哥，您怎么来了？没回北京？”韩俊惊讶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于长胜的公子，于海军。 　　于海军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对于韩俊的热情，让他有些意外的欣喜，本来来此找韩俊，他还是很忐忑的。毕竟自己老爹已经不在滨海了，没想到他对自己还这么热情，定然是跟老爹的关系不错的了。 　　“韩总，冒昧来访，还请多多包涵啊。”于海军客气地说道，却让韩俊有些不满道：“于大哥，别韩总长韩总短的，那都是外人叫的，你就喊我韩俊就行。” 　　韩俊善意的态度，让于海军有些感动，微微点头，说道：“韩……俊，呵呵，是这样的……”组织了一下措辞，毕竟上门来拉投资，且以前并没有什么交道，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对于自己的项目，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说道：“我希望能从你名下的百通风投，得到风险投资。” 　　“哦？”听他此行的目的居然是这个，韩俊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毕竟跟钱沾边儿的事情，由不得他胡来。 　　心道，现在知道自己有风投公司的人不在少数。他知道韩俊也丝毫不意外，但他想拉投资要去干什么？就不得不让韩俊好好思量的了。 　　韩俊微笑了一下，问道：“不知道于大哥……在哪高就啊？” 　　“哦，你看我……呵呵，我在清华大学电子仪器研究所工作。”于海军讪讪一笑，自己来的匆忙，父亲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见到韩俊之后，他的热情让于海军心里一松，只想着或许能得到他的投资，而一时间忘了自报家门。 　　“哦，那你想让我投资的项目是什么呢？”韩俊问道，听到清华大学这个名字，让他心里一动。 　　一听他这话，于海军心下大喜，起码他没有立刻回绝。说道：“我们正在研究一个免维护的铅酸蓄电池，研究计划很完善，但是目前资金有瓶颈，而我们这样的单位，很难得到银行的贷款，研究经费拨款也是有限，所以，才想到了你。” 　　“哦～”听罢，韩俊微微点头，心中了然。转而轻笑了一下，问道：“那么……这个蓄电池的市场前景如何？” 　　“这个……”说道市场前景，作为技术人员的他，还真没有过多的考虑，但韩俊问起，于海军必须说服韩俊才有可能得到他的投资，否则，作为一个商人，即便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投资，那一点点钱，恐怕也做不了什么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个蓄电池的特点是轻便，体积小，易拆卸，储电量高，使用寿命长，不需要换液免维护。用于汽车上会节省内部发动机以及其他配件的空间，是一个很不错的技术……” 　　说了这么多的优点，却惟独没有说到它的市场前景，而汽车虽然韩俊懂的不多，但市面上各种类型的汽车，不管是卡车还是轿车，蓄电池的规格尽管不同可在汽车类别上，却是统一的，他即便弄出个小巧的蓄电池，汽车上也用不到啊。韩俊可不认为那家汽车生产商会为了用他们的蓄电池而改变生产线。 　　“呵呵，于大哥，感情归敢情，生意归生意，你这个项目的优点咱们就不谈了，你也知道，作为我们投资商来说，最为看重的是什么？”韩俊看着于海军，说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于海军也应算作滨海“太子党”的一员，只是人家跟万小明之流可大不一样，人家是搞技术的，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韩俊对他保持应有的尊重，只是很显然，于海军并不是一个商人，也没有任何跟像他这样的投资商打交道的经验，而且，他对于自己的这个项目，从方向上的把握，就有着明显的错误。 　　此时的韩俊感觉，不管是出于跟于长胜一直以来良好的关系，还是他个人同样看好他这个蓄电池的项目，都应该给他提个醒。 　　“这个……其实我也知道，你们看重的是市场的前景，不过我对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是非常乐观的，当然，它不一定非要应用到汽车上，就算别的地方，也一样会发挥出它应用的作用。”于海军说道。 　　韩俊点点头，说道：“不错，他的确是可以发挥出很多的作用，但我们投资商，却只看重它能带来商业利益的那个作用。” 　　“这……”韩俊的话，让于海军有些为难，此时看来，似乎韩俊已经无意为他的这个项目进行投资了，未免有些失望，暗道，人还真是不能抱着侥幸的心里，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韩总，说实话，我只是负责这个项目的技术人员，所做所想，也只是为了填补国家这方面的空白至于能不能带来经济效益，这一点我却是欠考虑。呵呵，看起来，我今天是来错了，抱歉，打扰了。” 　　说着，便要起身告辞。 　　他的这番举动倒让韩俊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点醒他，可他怎么就打起了退堂鼓呢？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赶紧说道：“慢着！” 　　“恩？韩总，还有什么事吗？”于海军问道。即便被拒绝了，他依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风度，从小良好的家教让他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好习惯。当然，有一个牛逼的老爹，从小耳濡目染之下，见识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的。 　　他的这种平静的态度，也让韩俊大为满意，心下暗自点头，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项目，韩俊的确看好，不过却绝对不是他所说的应用到汽车上，或者是别的什么不相干的行业上。 　　韩俊笑着说道：“于大哥，事情还没有谈完，您就这么走了，这可不是一个和投资商谈判的态度啊。” 　　“哦？你的意思是……”听韩俊这话，于海军原本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的心有活络了起来，他的这话，不能简单的从字面的意义上来理解，却要从他的态度上来揣摩。 　　“就算没有于大叔这层关系，凭着你刚才说的这些优点，这个项目，我投资！”韩俊觉得，跟他谈这件事，首先要给他吃个定心丸，否则，没准儿再聊两句，他就真的走了。 　　“啊！？”即便知道事情或许有门，但韩俊就这样答应了，还是让于海军有些惊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没听错，我决定投资你这个项目！”韩俊再次重复道。 　　“真的吗？”于海军欣喜异常，惊喜道。转而脸色一正，说道：“韩总，我不希望因为我父亲的身份而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压力，如果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 　　“不不不，当然不是因为于大叔的原因，我是认真的，也不是，更没空来消遣你。只是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具体需要多少钱？”韩俊追问了一句，这件事是必须要考虑的，虽然VCD给他带来了大量的收益，但在此同时，不断的追加投入也是正在进行时，为了他九五年的计划，必须将收益最大化，而前期的投入也是必须的。所以，韩俊要考虑的是，投资他的这个项目，会不会给自己的整个儿计划带来影响，或者说，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听到韩俊问起，于海军沉默了，并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而是在思考要完成这个项目的开发，究竟要多少钱，以前总觉得钱不够用，可真到有人愿意投资了，他的确要好好算算多少钱才能够用，又不会让投资商感到有负担。 　　见他沉吟不语，韩俊也不催促，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他报出那串数字。良久，于海军说道：“差不多500到800万就可以支持我们整个儿项目完成。” 　　听的这个数字，韩俊想了想，这点钱对自己的计划还造不成什么影响，心里放松的同时，还不忘跟他开了句玩笑：“能不能问问，这货币单位是美元还是人民币？” 　　这话把于海军问的一愣，旋即笑道：“人民币。” 　　俩人相视一笑，韩俊说道：“好的，人民币就人民币，要是再来800万美元，我还真得仔细考虑考虑。” 　　“蓄电池而已，哪能用到那么多钱？”得到了韩俊的首肯，于海军也是大喜，顺着韩俊的话头说了下去。 　　“好的，这件事我同意了，如果不是很着急，过段时间，我会派人跟进一下这个项目，毕竟我需要对此做一个详细的了解嘛。”韩俊说道。 　　于海军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自从韩俊答应了投资之后，就一直没有断过，说道：“这是应该的，我手下有不少能力不错的技术员，相信凭着他们的讲解，就算一完全外行的人，也会明白这个项目的好处的。” 　　韩俊看了看于海军，却说出了一句让他有些奇怪的话：“我投资这个项目是一定的了，不过在方向上，我需要你们做出一点改变，不能仅仅自己闷头研发设计，我希望你们能跟清华大学的另外一家研究所合作一下……” 第九十一章 你太强势了 　　于海军得到了韩俊的投资，本是一件让他很开心的事情，只是韩俊最后给他提的那个意见，却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实际上，于海军并不想跟其他人合作开发，能自己带着队伍研发出科技成果，任谁都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参与进来分享果实。 　　可韩俊却说那个条件是他投资于海军蓄电池项目的重要环节，如果他不同意，投资自然就会浮云掉的。尽管不解，于海军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的，韩总，我明天就返回北京跟他们联系！”不管怎么说，投资拉到了，于海军不会怀疑韩俊的承诺，他既然答应了投资，那么资金对于于海军来说就不再是个问题了。解决了目前最大的难题，剩下的只要全力研发项目就可以了，按照现在的进度，这个新型的蓄电池问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仔细估量了一下，如果一切顺利，差不多明年年初，就可以检测完毕，进而应用到生产当中去。 　　事不宜迟，达到了目的的于海军起身告辞，只是临走时，于海军说道：“韩总，这件事，是我个人的主意，还是……不要跟家父提及的为好。” 　　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也明白，是于海军担心于长胜认为儿子在借他的关系给韩俊施加了压力，点点头笑道：“好的，这个是咱俩之间的生意，跟于大叔无关。” 　　得到了韩俊的承诺，于海军放心的离去。 　　他是放心了，可送他离去之后的韩俊却有些不放心，他怕于海军“阳奉阴违”，如果敷衍过去没去跟韩俊所希望的那个部门合作，后续就会有不小的麻烦。遂拿起电话，准备找个人交代一下，可犹豫了一番之后，韩俊放弃了这个打算。 　　今天于海军能过来告诉他这个蓄电池的项目，在韩俊的心里也是颇感意外，他没有想到，于长胜的儿子完全没有介入官场，反而投身科技研究。更是没想到，他的这个项目居然是蓄电池，这个他一直想做却苦无门路的东西。 　　“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抓点紧……”韩俊回到办公室里，仔细地捋清思路，派谁去跟进这个项目的确是个要仔细斟酌的问题。如果随便派个人去盯着，一旦有纰漏，自己就被动了。 　　但白猛盯着铜矿、朱培江主持博物馆日常工作又监管茶园，老苏一直跟万俊那边联系，香港那便的市场，韩俊还想让老苏去关注一下…… 　　公司里人才不少，但韩俊手头上可用的能够独挡一面的人，就实在太少了。要说冯涛他们……韩俊信任是有的，可说到这方面的能力，韩俊实在不敢恭维。看场子完全没问题，但跟进这样大的一个项目，并不能让韩俊放心。 　　思量了一番之后，韩俊一个电话打到了卫青元的办公室，吩咐道：“卫姐，各部门主管的名单，你给我准备一份，恩，是的，我今天……哦，不，明天要，注意，把他们相关的资料，以及进入公司后的主要业绩也一并写上。” 　　卫青元从老场馆一开业就加入了海鑫公司，说是元老也不为过，只不过一些普通的业务她做起来驾轻就熟，礼仪指导方面的工作更是出色，毕竟是旅游专业毕业的，但也仅限于此，给老朱当助理没有问题，却依然缺乏独挡一面的能力。 　　是以，想再进一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接到了韩俊的这个工作安排，卫青元明显的感觉到，韩俊是想从这些人当中提拔起一两个来，她不敢怠慢，连夜开始整理各部门正副主管的相关资料，当然，她自己的资料，也在其中…… 　　本来韩俊想连夜召开一下部门主管的会议，准备从他们当中选几个能力不错的人出来，重点培养一下，只是想到晚上约了白悦去看电影，而于海军明天才返回北京，也不急于一时，给卫青元多点准备时间，也能让她整理更加详细的信息。 　　而看电影这种事情，如果详细的分来，是会有很多种情况的，一种，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欣赏一下电影所展示的精彩故事。而另外一种，则是仅仅喜欢电影院里“昏暗”的环境。喜欢后一种，往往都是情侣，而韩俊，则正是属于这一种。 　　电影的内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去看，六点一过，韩俊驱车赶往台东…… 　　在韩俊的联系下，万俊公司跟滨海电视机厂签订了原件供货合同，这一单大生意做成之后，几乎是盘活了整个儿滨海电视机厂。 　　让该厂上上下下无不感激不禁，而此举，则让吕文这个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对韩俊这个年轻的企业家大为赞赏，多次在公开的场合，点名表扬海鑫公司的这种不忘家乡的举动。万俊VCD市场在全国，而全国各地实力比滨海电视机厂强上许多的企业比比皆是，而正是因为有了韩俊，才让这么一大单的生意落在了滨海，而不是国内其他别的地方。 　　对于韩俊，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早就闻名已久，他会受到重视根本是不容置疑的，在商界人士看来，如果韩俊这种企业还得不到应有的重视，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有些人对韩俊这么快就能取得吕文的好感，却不是那么的满意…… 　　“大哥，那吕文靠谱吗？”田仲坤急匆匆地从正在施工的工地赶到了大哥的办公室。 　　只听他第一句话，田柏坤就明白了弟弟的意思，眉头顿时一皱，沉声道：“老二，工地的事情都忙完了？招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各方的关系都打点妥当了？” 　　“呃……”田仲坤被哥哥连珠炮似的问题问的一怔。 　　却听大哥接着说道：“该你管的事情不管，不该你管的事情你瞎操心，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就那么在意那个韩俊？我有时候都怀疑，不就是四百万吗？不就是跟田野有点儿小矛盾吗？你犯得着这么上赶着的对付他？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真有点儿怀疑，你是不是有些什么别的想法？” 　　田柏坤嘴上说着，心里却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对于韩俊这种人，他不想跟他正面冲突，他让自己损失了四百多万不假，但让他吐出来的计划，早有定计，自己所受到资金擎制的纠结，自然会百倍奉还给他，可田仲坤的态度分明就是想让自己一竿子打死了他，这有必要吗？韩俊跟自己儿子有点矛盾，他也是知道的，可在他眼里那根本就是些小孩子的把戏，此时吕文入主滨海，明里暗里都表示要大力发展房地产，可老二对于公司上的事情，也没见他这么的关心，如果不是他是自己的亲弟弟，田柏坤真的有种是不是这人想撺掇自己跟韩俊开战，他好从中渔利的感觉。 　　“大哥，别生气，你瞧你说的这是哪的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这不是气不过嘛？咱啥时候吃过那样的亏，在说这吕文一来，对他的态度又那么暧昧，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咱们的人……”田仲坤嘟囔道。 　　“咱们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田柏坤嗤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他吕文是干什么的？他是市委副书记！你觉得我能直接指使他去对付一个对他有利的企业家？还是你跟本就把我当省长了？” 　　“呃……对不起，大哥……我……”田仲坤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又低下了头。 　　田柏坤抬抬眼皮，看了弟弟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于长胜走了以后，韩俊的势头不仅没有弱下去，反而更强了？你又觉得，我操作了吕文入主滨海，他就应该向着我们？” 　　田仲坤猛的一抬头，看了看哥哥，旋即不是太确定的点点头。 　　田柏坤叹了口气道：“老二，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人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排除他运气很好的方面，但是我早就说过，他的眼光很好。对于他我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至于吕文，他是政府官员，说白了，他们跟商人也没有什么两样，韩俊这样的人，会给他带来政绩，他亲近韩俊这是必然的。我要是直接要求他去对付韩俊，那不跟傻子无异了？你要知道，借力打力才是王道！” 　　“借力打力？什么意思？” 　　“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陷入一个泥潭里边不能自拔，让他的钱瞬间消散掉，这就足够了，吕文现在对他越好，就越能让他察觉不出来，我从来就没有要求过吕文帮着我对付谁，即便是要求了，他也不会答应。我一切都有安排，这件事，从今往后，不要再我面前提起，干好你手头上的买卖就行了。” 　　斥退了老二，田柏坤微微摇头叹息，如此好的机会不借机全速发展，却为了些许小事特意跑来，“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啊。”望着已经关上的办公室大门，田柏坤喃喃自语。 　　出了大哥的办公室，田仲坤转头回望了一眼，嘴角挂笑，似是自语道：“你太强势了……” 第九十二章 啤酒城？好地方（上） 　　滨海这个城市不仅有山有海，还有一个让它驰名中外的特产——啤酒，早在20世纪初，德占时期，就有德、英两国的商人在登州路建立了一家合资的啤酒公司，引进当时德国啤酒的生产工艺，利用崂山天然的矿泉水，生产啤酒供应给德军以及周边的市民饮用，解放后，这座啤酒厂保留了下来，近百年的工艺让它无论在口感上还是工艺上，都沿袭了德国啤酒的优点，并具有了自己的特色，深受市民们的喜爱，每到夏天，喝散啤，就烤肉几乎成了传统。并且在国内以及国际上，滨海的啤酒一直享有很高的声誉。 　　当初于长胜在滨海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点，与滨海啤酒厂的领导一番沟通之后，在1992年8月期间举办了第一届滨海国际啤酒节，大大带动了旅游业的收益。 　　不过在啤酒节火爆的同时，问题依然很明显，在当时，因为第一次举办，对火爆程度估计不足，又没有专门的会场，仅在登州路，以及滨海游客比较多的公园、广场内设立临时会场，游客们品尝美酒的同时，也抱怨会场的狭小。 　　相关负责人员也发现了游客不能集中所带来的些许影响，到了93年的时候，这种影响尤甚。是以，为国际啤酒节设立一个专门的会场来把游客集中起来形成规模效益，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石老人国家旅游度假区的成立，给了关注此事的领导们一个机会，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如果在度假区内设立一个巨型的会场，将在最大范围内解决这个问题。 　　1993年12月11日，由上海同济大学编制的，位于滨海石老人国家旅游度假区，占地三十五公顷的滨海国际啤酒城规划方案通过评审。于同月二十四日破土奠基，并由市第一建筑公司承包，原计划94年年底完工，啤酒城内将建设三座大型会场内用于滨海啤酒、崂山啤酒两大啤酒厂的展销，而第三座会场则用于国内、国际知名啤酒品牌的展销。 　　九四年二月，吕文抵滨之后，再次关注到了这个项目。毕竟同样也是主抓经济工作的他则认为，在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会场内，再次专门设立会馆一来会增加成本，二来三十五公顷的土地，却只建立三座会场，有些大材小用。而且此番建设，即便加快速度也会错过本年的啤酒节。 　　当然，啤酒城的建立所能带来的旅游经济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能在今年的啤酒节之前就投入使用，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是以，吕文对原本的规划作出了些许修改的意见，将原本三座会场的规模加以控制，至于其他的地方，则不设立会馆，仅仅是平整土地的，届时，将以临时搭建的大棚形式，接待到此的游客。 　　此举不仅节省了预算，也节省了未来维护场馆所需要的不菲的费用，并且会给游客们营造一种更加热闹的氛围。试想，届时大棚林立，各个品牌的酒商鳞次栉比，客人们想去哪家就去哪家，类似于“露天”的环境，又有云集的酒客，能不热闹吗？ 　　而给滨海市一建的指示，则是加快进度，力争在半年内，赶在九四年啤酒节开幕之前完工！ 　　对于一建公司来说，如果将三家会馆缩小规模，并不用再建其他场馆，工程的进度上的确可以大大加快，但问题是，凭他们一家之力，很难在7月底之前完工。是以，他们便把出了在建的三个场馆的工程保留，剩下的平整园区的任务，则外包给了市内外其他大大小小的建筑商。 　　借他们的力量，共同开发这个项目，以达到用最快的时间完工的效果。而田柏坤的锦绣地产，也在此之列。 　　实际上，其他的建筑商投入的并不需要很多，按照规划，他们只需要依据原定规格参数，将土地平整硬化，并协同园林绿化部门做好绿化装饰工作即可。又能赚取不菲的佣金，热情自然是极高的。 　　啤酒城位于湛流干路北侧，共设东南西北四门。锦绣地产，凭借着跟吕文的关系，拿下了交通最为便利的啤酒城南门一侧1.5公顷的建设项目，这个地方田柏坤可以肯定，将是未来啤酒城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 　　是以，他也非常的用心。一进啤酒城南门的时候，根据规划，是要有一个标志性的雕塑喷泉的，而整个啤酒城内，也会有不少类似的雕塑，不管是为了讨好吕文，还是别的其他原因，这个最为重要的雕塑，田柏坤决定用最好的石料，而滨海现在最好的石料，自然在韩俊的手里。 　　于海军走后的第二天，海鑫公司的小会议室里，各个部门的正副主管分作椭圆形的会议桌两旁，不说朱培江，就算远在吉戈庄的白猛都被韩俊叫了回来，参加韩俊召开的这个紧急会议。 　　只是，一行二十多人到场了之后，韩俊始终没有说出会议的主题，而是不断翻看着卫青元给他准备的资料。 　　在座的各部门主管，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管心里很疑惑，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询问，这些人在进入海鑫公司之前，有的是直接接受了韩俊的面试，有的是后来听说了老板的名声。 　　无论是哪一种，这个滨海商界炙手可热的新星，都有足够的理由的受到他们的敬畏。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老板年轻就可以糊弄，而在进入海鑫公司之后，他们见识了老板一个又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决策，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时韩俊不说话，他们也只有在这里等着，只是心里却止不住的猜测了起来“老板这次召集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良久，韩俊大体看完了卫青元整理给自己的一些资料，心里也大体有数，扫视了各个部门的主管一眼，韩俊朗声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咱们海鑫公司的精英。我之所以在现在公司如此繁忙的时候召开这个会议，是想向诸位闻讯一下，关于公司未来发展的一些看法。” 　　“呃……”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老板这个时候询问这个问题，似乎大有深意呀。 　　韩俊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接着说道：“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所经营的项目也会越来越多，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诸位，日后，没有最多，只有更多。现在，百通风投却少人手，我想从诸位里选出一人跟进百通风投的一个项目，我知道，大家都没有经验，但是，没有经验并不可怕，没有人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万事通，这期间总会有一个过程。我希望此次你们能各抒己见，提出自己对于投资的一些看法。” 　　说道这里，韩俊微微一笑，看了看会议桌两侧的这些人，他们大都年龄不大，最年长的只有32岁，最年轻的卫青元，也只是二十出头罢了。如果换做其他公司，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可在韩俊强有力的控制下，年轻的团队带来的朝气也是其他公司所不能比拟的。 　　韩俊此言一出，刚才的议论声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每个人的神色上来看，有惊讶，有激动，有幸福，亦有不解。 　　可韩俊并不在乎，他想要的只有结果，从刚刚卫青元所提供的那些资料里，韩俊有了初步的人选，但毕竟文字性的东西，不如直接面对面来的直观和有效。他想听听手下这帮人到底有什么“高见”。 　　而海鑫公司的这些正副主管一听投资公司缺人，无不是心思萌动，现在海鑫公司所有的部门里面哪里最赚钱？哪里最风光，最赚钱的自然是铜矿了，而最风光的，可不就是百通风投？ 　　如果能调去百通风投，待遇比现在要提高一个层次暂且不说，将来很可能成为一个见诸报端的新闻人物，就像副总苏维康一样！这可太诱人了，如果说这个时候还能抵抗的住诱惑的，实在不多。 　　而且老板的意思很明显，自由竞争，他要从这些人里提拔出一两个来进入百通风投，此时，能不能进去，就全看自己的本事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个主管开始举手发言，有的认为，风投公司所投资的项目需要把握住市场的方向；有的则认为，风投公司对于所投资的项目需要严格而谨慎的调查研究；更有的人认为，风投公司，应该广撒网，对于有潜力的项目，大量介入，以期日后的收益。 　　听着他们一个个建议，韩俊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都是门外汉，却一个个投资专家的嘴脸，韩俊要的，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必须要有能力，可在此之前，他必须是一个听话的人！ 　　风险投资，对于有着笔记的韩俊来说，只有投资而不会有风险，笔记里记载着大量的项目，不管是带有科技含量的VCD，抑或是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的眼镜店，比比皆是。尽管有的项目看起来并非是一个风险投资公司应该或者说愿意介入的，但对于韩俊来说，投入产出比只要让他满意就可以了。 　　苏维康当初自作主张就让韩俊十分的不满，要不是VCD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项目，他苏维康能不能依然待在海鑫公司的这个领导圈子里还是两说，而且他现在也学乖了，韩俊不同意的，他坚决不碰，韩俊交代的事情，也必须问个仔细明白，他有自己的想法，可实施之前，也肯定会跟韩俊沟通一下。 　　投资公司跟韩俊名下的其他产业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它始终是在跟钱打交道。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有着太多自己想法的人占据这个位置，听着各部门主管的这些言论，韩俊微微有些不满，却没有表露在脸上。 　　会议正在进行，韩俊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却听到田柏坤的声音：“韩总，有个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韩俊先是一怔，旋即笑道：“田老板，你好，你好，一打电话就送生意上门，可有些让我过意不去啊，只是我现在正在开会，回头我打给你。” 　　田柏坤似乎并不着急，笑着说道：“好的，这个没问题，不知道晚上你有没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行，地方你定。”韩俊说道。 　　“晚上6点半，就海天吧。”田柏坤想了想，说道。 　　“行。”韩俊点点头，放下了电话，继续听着手下的这帮人讲述着自己的观点。 　　只是这个时候，韩俊表现的有些兴致缺缺，在大部分人讲完之后，韩俊简单的在几个人的资料上画了个圈，心道下午找他们单独谈谈。 　　宣布散会之后，韩俊原本准备去趟铜矿，却被一个人堵在了办公室。 　　“韩总，我想跟您聊聊。”来人如是说。 　　韩俊认得他，他是老场馆销售部的副主管，名叫叶昕，他的资料韩俊也看过，卫青元在注解上标注了此人做事很踏实，没有什么很显眼的业绩，却也没出过大的纰漏。 　　“哦？叶主管请坐，找我什么事？”韩俊问道。 　　叶昕在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开口道：“是关于投资公司那边的职位的问题。” 　　听他这么说，韩俊心下了然，敢情他是想过来争取一下的，微微一笑，说道：“叶主管，刚才在会议上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发言啊。” 　　叶昕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主管在，哪轮得到我说话？” 　　“哦，这么说你还有什么特别的看法？”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 　　“别的看法，其他主管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就不再献丑了，不过我觉得，韩总您一手创办了投资公司，对于如何发展，想必没有人比您更清楚。” 　　闻言，韩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我很胜任这个工作，我只需要根据韩总的指示去完成我应该完成的工作就行了。”说道这里，叶昕的笑容愈浓了…… 第九十三章 啤酒城？好地方（下） 　　叶昕把他的“想法”告诉了韩俊，听罢，韩俊的指节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昕，说了一句：“呵呵，你倒是个聪明人。” 　　听到韩俊的话，叶昕讪讪一笑，说道：“韩总，我没有别的大本事，但听命行事，自认为还是能胜任的。所以，我希望您能准许我的这个申请。” 　　“恩。”韩俊微微点头，笑着说道：“能不能胜任，我会再研究一下的，任何人都有机会。你先回去吧，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的，谢谢韩总！”叶昕点点头，遂告辞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韩俊微微一笑。 　　这个叶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揣摩出自己的意思，韩俊心里大为满意，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聪明人”。他不需要他们有太多自己的想法，至少，暂时不需要。对于百通风投未来的走向，韩俊心里早就有一个大致的打算，该怎么走下去，他清楚的很。 　　这个叶昕，则可以好好的培养一下，蓄电池这个项目完全可以让他跟进看看，再从老苏那边抽调几个得力干将协助他，想必他会很快的成长起来。 　　想到这里，他又把朱培江跟白猛叫到了办公室，这海鑫公司的三巨头，也有日子没在一起聊聊了。 　　把自己的打算跟他们说了一下，对于韩俊的投资走向，经过这么多事情，不论朱培江还是白猛，对此都是深信不疑的。白猛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在铜矿领导着几百个矿工和技术人员，身上已经隐隐带有一些领导的气势，比以前稳重了不少，不会轻易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对韩俊的手段是不会怀疑的。而当朱培江听到韩俊要介入蓄电池这个项目之后，眼睛更是一亮，只说了两个字：“恭喜！” 　　“白经理，铜矿那边的生产，进行的怎么样了？”聊完了跟进投资项目的事情，韩俊不免关心到铜矿的生产上去。 　　白猛说道：“现在情况很稳定，第五次扩建已经完成了，现有矿工两百七十二人，技术人员三十六人，日产铜矿石，接近七百吨，安保措施完善，原本那个废弃的铜矿我已经找人填平了，租给王昌明当停车场用。”说道最后，白猛笑了起来。 　　“恩，不错，再没有人去找麻烦吧？” 　　“没有，王康泰换届的时候下去了，他该退休了，王富贵跟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平度那边没有吃拿卡要的现象，一切顺利。”白猛说道。在他这个老混子的监管下，开除了几个偷奸耍滑的矿工之后，生产风气大好。而且，有太子党在里头的干股，想来揩油的人也得寻思寻思。 　　此时的铜矿已经不似当初简陋的样子，新盖的三层办公楼，和两排宿舍就在铜矿旁边，环境十分不错，白猛跟曹阳，没事儿的时候，直接就住在了矿上。 　　而问起老朱近期博物馆和茶园的情况，得到的反馈也是不错，只是现在是绿石的销售淡季，整体收益并不乐观。 　　不过往年也是如此，韩俊也不太在乎。而且朱培江此时也有意的将一些绿石的精品囤积了起来，准备日后待价而沽。这一点，韩俊也是十分认可的。 　　既然叶昕如此的积极，韩俊也准备给他一个机会，并没有再找其他人谈话，下午顺道跟白猛一起去了趟铜矿，看到矿场工作如火如荼，一应账目简单明了，韩俊也颇感放心，对于韩俊的到来，曹阳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这个老板轻易可是不来矿场的，让他也少有在韩俊面前表现的机会。 　　只是韩俊晚上有约，没有多待，便离开了铜矿，晚上六点的时候，韩俊准时出现在了海天大酒店的门口，致电田柏坤，问清了去处，便来到他所在的单间。本就有些疑惑田柏坤找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的韩俊，正想问个清楚。 　　布置奢华的房间内，田柏坤独自一人等在这里，见韩俊到来，热情地起身相迎。 　　可是一见面，田柏坤的一番话就让韩俊惊讶不已…… 　　简短的寒暄过后，田柏坤热情地说道：“韩总，我可是有个大买卖想跟你做一做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韩俊乐了，问道：“田老板做的可是房地产生意，咱们可是风马牛不相及啊。不过要说做生意，我怎么会没有兴趣呢？” 　　“你这是说的哪的话？”田柏坤摆摆手，说道：“最近锦绣拿下了啤酒城一期工程里的一块地……” 　　“啊？啤酒城？”听到这三个字，韩俊心里一动，啤酒城他可是知道的，当初这个项目一上马，他就注意到了，他不仅知道这个项目，更知道日后每年啤酒节的火爆程度！ 　　这可是个好地方呀！短短的十几二十天时间里，哪个酒商如果能在里面有一个大棚，日进斗金都是少的。笔记里有句话说的很有趣“就算一个卖肉串的，啤酒节从开幕到结束，都能带来十几万的收益。”究其原因，就是一个“贵”字，在外面3块钱一斤的散啤，在里面卖到50块钱一扎（一扎是3斤），这还是国产的酒类，如果是国外的品牌，那价格就更高了，但一众酒客依然趋之若鹜，图的，不就是一个气氛吗？ 　　这是个什么概念？ 　　早先韩俊就有意等啤酒城建成之后，就进去分上一杯羹的，这跟当初自己投资眼镜店的道理是一样的，他不会亲自去经营，他会寻找代理人，而且，也有不少不错的人选。 　　只是当啤酒城破土奠基的时候，他正忙于VCD的事，一时间给忘记了，这会儿田柏坤提起啤酒城，自然勾起了韩俊的回忆，进而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可田柏坤居然能拿到啤酒城一期的建设就让韩俊很吃惊了，“一期工程不是市一建在负责吗？”韩俊心里疑惑道。 　　或许是看出了韩俊的疑惑，田柏坤解释道：“吕书记要求今年啤酒节就要在啤酒城内开幕，所以，一建就把工程分包了，这样的话进度就会很快。我有幸那到了南门的一点五公顷。” 　　听他这么说，韩俊了然，可依然不解道：“田老板，那我得先恭喜你了，可这跟我生意……好像并不沾边呀？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买卖……” 　　“怎么会不沾边儿？”田柏坤说道：“韩总，是这样的，我负责建设的那个区域，里头需要有一个大型的喷泉，现在全滨海最好的石料都在你的手里，你说，这个沾不沾边儿？” 　　闻言，韩俊恍然，心道，这还真是个大买卖，既然要谈买卖，那就要有一个谈买卖的态度，韩俊微笑了一下，说道：“田总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们博物馆有大型的旱石，但价格上实在不菲，不如这样，我呢，找人去你那里选择合适雕塑石料，给我的价格，最好能便宜一点，我在里面帮你斡旋一下，城内其他的石质雕塑尽可能的都选用你们的绿石，我从中抽成，你看如何？” 　　对于他的提议，韩俊一时间不置可否，却是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提供绿石倒没什么，可他的眼光却不仅仅放在为啤酒城提供绿石做雕塑或者景观假山用。 　　滨海啤酒厂当年也从自己博物馆里买过绿石，关系处的不错，对于自己能不能拿下啤酒城里面的经营用地韩俊根本不担心，不管是石老人管委还是市委负责这方面的领导，跟自己都是极为熟络的，花点钱弄下一块地方想必不难。而再从滨海啤厂里倒腾出点酒来卖上一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韩俊展颜一笑，说道：“这个没问题，只要田老板有需要，尽管开口，绿石的价格，你可以放心，给你的绝对是全世界最低价，但你可不能随便往外说呀？”说道最后，韩俊故作认真地说道。 　　得到韩俊的这句话，田柏坤也放下心来，说道：“当然，我不会让韩老板吃亏的，城内需要雕塑的地方大约还有几处，能用绿石的地方除了我这里，还有3个地方，我一定帮你拿下来。” 　　“哦，呵呵，那就太谢谢田老板了。”韩俊笑道，对于能不能卖出绿石，韩俊根本就不在乎，他所看重的，是田柏坤给他提的这个重要的“醒”，向啤酒城这样的巨型会场，韩俊相信，甚至在没有完工之前，招商就一定会排的，如果不是今天田柏坤找到自己想买块便宜的绿石，或许今年的啤酒节，韩俊真就错过去了。 　　“客气了，客气了，都是相互帮忙的事情，那能当得起谢呢？要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省了大价钱呢，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家的大型旱石，一块可得十好几万呐。” 　　俩人边吃边聊，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可是各自的心思，却又有谁能猜得清？ 第九十四章 警觉 　　敲定了从韩俊那里购入旱石，简单雕琢以作假山雕塑之用以后，俩人相谈甚欢，就滨海商业的发展交换了看法，看起来，俩人似乎达成了共识，并隐隐有种要缔结联盟的趋势。 　　不过，田柏坤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对韩俊太过友好，也太过热心了些。 　　韩俊当初并不知道收购毛纺厂的人是田柏坤，但这段时间听到了消息，却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韩俊，当初在幕后准备收购毛纺厂的人，正是他。 　　而韩俊当初设下的“小绊子”，他认为田柏坤不可能不知道，虽然具体数额韩俊没有去关心，但绝对不会认为那是一个小数目，上百万的额外支出，他不相信田柏坤会大方到毫不在意，也绝对不会认为田柏坤想不到是他韩俊干的。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俩人多多少少算是有些过节的。 　　如果此时他半开玩笑地说出类似：“韩总，你可太不地道了，当初给我下那么大绊子……”之类的话，那么或许不会让韩俊很在意。大不了一笑而过，这么久都过去了，他气也消了。 　　可是田柏坤自始至终就没有再次提及毛纺厂收购的损失，反而一直抱着很友好，甚至有些讨好的态度，跟韩俊交流。就不得不让韩俊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实际上，田柏坤自觉那次是他理亏在先，惹到了韩俊这个不管不顾的小煞星，他认为这么久都过去了，韩俊也不见得会记在心上，此时再次提起来，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气氛显得尴尬。他想做出一个姿态，一个让韩俊感觉他当初毛纺厂所做的那些小手段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甚至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 　　虽然韩俊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田柏坤给他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个君子，事实情况也正是如此。 　　俩人一直谈到晚上8点多，从酒店出来，回去的路上韩俊一直在想“田柏坤几次示好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很感谢田柏坤今天告诉他啤酒城今年8月之前就会投入使用的消息。 　　“又有的忙了。”想到这里，韩俊微微一笑。不管田柏坤表现出一个什么样的姿态，韩俊感觉只要他自己把握住立场，就不会被“迷了眼”，任他最终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只要到了最后，总会路出端倪，见招拆招便是，起码此时看来，田柏坤还是抱着“善意”的。 　　他既然对自己这么“好”，那韩俊就领了便是，管他安的什么心思？跟这种人打交道，只要不往深里考虑，他能奈何？ 　　“哥，你开什么玩笑？让我去跟韩俊联系？我跟那小子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几块石头吗？派下面的人去拉回来不就行了？”第二天，田柏坤把弟弟叫到办公室，让他负责跟韩俊联系绿石的事情。可听到他的这个安排，田仲坤有些不满了。 　　田柏坤眉头一挑，笑道：“你不是总想对付他吗？我可以告诉你，想对付一个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跟他交朋友。” 　　“啊？”田仲坤一怔，反问道：“交朋友？” 　　“是啊，如果你不是他的朋友，如何能更了解他？如果你不是他的朋友，怎么能寻找下手的机会？”说道这里，田柏坤轻笑了一下，说道：“你总是一副跟要要死要活的样子，这样是不行的。你也看到了，凭着韩俊现在的实力，现在的声望，你想讨回咱们那四百万的公道，根本就是没谱的事情不是吗？温水煮青蛙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闻言，田仲坤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样的事情，大哥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看来此番作态，依然是大有深意的，只是他不明说，田仲坤也不能细问，沉吟了片刻，抬头道：“那大哥你也不用非让我去呀？”可是对于大哥安排的这个任务，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这是一个信号！”田柏坤比出食指，正色道：“一个表示友好，表示重视的信号。” 　　看着田仲坤依然一脸的不解，微微一叹，说道：“如果随便找个人过去跟韩俊谈，那么这个关系很快就要淡下去，而你去了则不同，一个又一个拉近关系的机会都不能放弃。” 　　“跟他拉近关系有什么用？他还能听咱们的？”田仲坤反驳道，说实话，他真的不想跟韩俊那个小狐狸打交道，损失的那四百万是大哥的钱，可当初讹二虎的那一百万却是自己的钱！而且，明明是被讹了，他却不能说出半个不字来。 　　“他当然不会听咱们的，不过对于朋友的建议，我觉得，他还是会仔细考虑的。我问你，我一直让你关注的那个厂子，现在怎么样了？”田柏坤不想在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转而问道。 　　说道这里，田仲坤脸上喜色一现，说道：“一直在看着，负债累累，我跟他们厂长关系很好，你说的那些法子我都转告给他了，听说他还准备拉六千万的贷款，这笔钱，就他那个经营情况，是无论如何也还不上的。” 　　“恩。”听到这里，田柏坤满意地点点头，称赞了一句：“干的好。那么你觉得，如果要接手这个厂子，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 　　“接手？”田仲坤眼珠一转，说道：“只要把那些不良资产剥离掉，又是一个明星企业，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听到他的这番话，田柏坤明显的一怔，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说道：“呵呵，这个事情还不急，你先去把啤酒城的事情办好再说吧，我答应了韩俊，要替他联系一下其他建筑公司，收他几块绿石。” 　　“说实话，大哥，这点儿小钱你真没必要去赚。”田仲坤嘟囔道。 　　“能达到目的，并且有钱赚，何乐而不为？”田柏坤说道，不待弟弟再分辩什么，吩咐道：“赶紧去办吧。记住，跟他可要客气点。” 　　“刘主任，听说啤酒城已经开建了，8月份的时候，你可得给我留出个好地方来呀。跟我的生意不沾边儿？不沾边儿不要紧呀，咱不是提倡多元化经营嘛？”第二天下午，韩俊抽空给石老人管委的刘主任去了个电话，寒暄都省了，直接张口就要一块应经区域。 　　“呵呵，货源还用愁呀？啤酒厂那里也有有认识的人，从他们那进货就行。一句话，给不给？” 　　“嘿嘿，我就知道刘主任最仗义了，价钱不是问题，该多少钱咱就多少钱，不过要是刘主任能给我打个折扣，这份情谊我可一定记下，回头咱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得到了刘主任的承诺，韩俊很是满意，笔记里记载的不少关于啤酒节的一些细节，韩俊感觉凭着里面介绍的做法，在啤酒节开幕之后，小火一把还是很有希望的。 　　不过要说找谁去经营，还是要仔细考虑一番的，毕竟啤酒节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所带来的收益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有的是时间让自己去安排这个经营啤酒大棚的人。 　　“滴、滴、滴”正在韩俊思量着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你好。” 　　“韩俊，晚上有安排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万小明声音。 　　“万哥啊，什么事？”听他那么说，韩俊一阵“警觉”。 　　“晚上出去玩玩？”听万小明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显然心情不错。韩俊心里一叹，说道：“不好意思，万哥，我晚上有事儿。” 　　“有什么事儿呀？上次没玩痛快，这次咱不去名仕了，改个安静点儿的地方，王爽说要请你的，你俩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了？哈哈！” 　　听到这里，韩俊明白了，自然是王爽把韩俊给她支的招告诉了万小明，顺着他的话头问道：“嫂子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万小明闻言一乐：“差不多了，她就是打着她老爹报社分社的名义办的。手续很简单，都弄的差不多了，不过你可太让我吃惊了，你这样儿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哈哈。”越说万小明越开心，只是在韩俊听来，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韩俊囧了，他的意思韩俊很明白，说道：“万哥，不带这么挤兑人的。”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你不是有事儿吗？晚上晚点儿也不要紧，8点吧，有什么事儿也该忙完了，8点你直接去那就行了，你可一定得来，就咱仨，你放心，王爽跟我交代了，你万哥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可很想听听你的高见呀，王爽跟我一说，还真吓了我一跳。” 　　晚上韩俊本没有什么事，可这时要说自己晚上没事，少不得被他挤兑一番，8点就8点，大不了晚上晚些回来，他也很想知道，王爽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第九十五章 一个有趣的人 　　“韩俊，最近有这么忙吗？这正月还没出呢。”晚上一见面，万小明就嬉笑着问道。他说的夸张，实际上，以滨海的传统，过了正月十五就算出正月了。 　　来到零点酒吧，这里的环境一如既往的“幽暗”，韩俊很不解万小明为何会喜欢这样的环境。但好在没有迪厅里那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只是放着悦耳的钢琴曲，不会显得太闹腾。 　　酒吧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散座在四周，不远处吧台几个年轻人在聊天，三人落座的圆桌，在酒吧的一个角落，周围只有邻座一个自斟自饮的中年人，其他再无旁人。 　　听他问起，韩俊耸耸肩，说道：“我说万哥，你可别忘了，我后天就要开学了，能不忙吗？”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虽然说开学不需要准备什么，可一个很好的推脱宴请的借口，却一直没有用上，总有一些让他无法推脱的事情找上门来。 　　“就是，人家韩俊能跟你似的，整天没点正事儿就知道瞎玩儿？”王爽在一旁帮腔道，只是现在看起来，她的心情远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唔，上学好啊，哈哈，上学好。”万小明狭促地一笑，说道。 　　不理他的揶揄，韩俊转而问道：“嫂子，你那边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滨海都市报，这个名字如何？”王爽展颜一笑，接着说道：“滨海日报分社，我爸说他不管了，呵呵，真想看看他最后的表情。” 　　说道这里，万小明也笑了起来，他是除了韩俊跟王爽之外，另外一个知情者，也是除了他俩之外唯一的知情者。 　　“两天时间你就快弄好了？”韩俊吃惊道。 　　“上次没跟你说明白，筹备报社的事情本来就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只是因为我爸那边不支持，一直吊在半空，难受的很。这回不一样了，现在只能省里相关手续审批下来之后，就没问题了。记者、编辑我已经在招聘了。” 　　韩俊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行，这对咱俩都很有好处，实际上我也很期待呢。” 　　“具体怎么操作，你还得给我详细说说，别到时候咱俩走了两岔里去。”王爽道。 　　“恩，到时候始终保持联系，及时通气，另外，经手的人你一定要找个机灵点的。咱们……”俩人小声商议着，音量也仅限于他们三个能听到，万小明时不时地插句话，了解一下更为详细的“内幕”，显得饶有兴致。 　　只是这兴致也仅仅维持了没多久，就被不远处吧台那里不时传来的哄笑声吸引了过去。 　　“你们先聊着，我过去看看。”见不少人都围在那里，引起了万小明极大的好奇，遂起身准备过去看看。 　　“猜猜是单还是双？”一个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把东西，跟对面的一个女孩说道。 　　女孩想了想，说道：“双。” 　　年轻人摊开手，万小明看清那是一把二十几枚围棋子。 　　“一对、两队……”相貌颇为帅气地年轻人速度极快地两两拨出，最后仅剩下一枚，摊摊手对女孩说道：“单数呢。那就我先来了，老规矩，2秒为限。”说着，飞快地取走了三枚。女孩也不多想，俩人就不断地拨走吧台上的围棋子，可最后轮到女孩拿的时候，却仅剩下一枚了。 　　看了看最后的一枚棋子，女孩垂头丧气道：“又输了！” 　　说着，一仰脖子，干掉了杯中金黄的酒液。 　　“好！” 　　“好酒量！” 　　见女孩干了杯中酒，周五四五人嬉笑着起哄道。 　　擦了擦嘴角，女孩犹自不服气道：“再来。”俩人又开始了刚刚的游戏。可进行了三四轮，不管是女孩先拿还是的后拿，最后一枚代表失利的棋子总是落在女孩的手里。 　　万小明看的颇为有趣，看那女孩已经有些微醺，眼见着就要被灌醉了，心里大为意动，要是自己学会了，岂不是……嘴角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问旁边一个人说道：“这是怎么个玩法？” 　　旁边一个青年说道：“猜棋子啊，先猜单双，分先后手，每次可以从一堆棋子里取走一至三枚，谁追后一个拿就算输了呗。不过不能长考，超过两秒就算输的。” 　　万小明觉得有趣，便凑上前去，跟手拿棋子的青年说道：“小哥，我来玩玩。怎么样？” 　　那青年见万小明想参与，笑着说道：“输了的要请客喝酒的，你要来吗？” 　　“来！为什么不来。不就请喝酒吗？”万小明豪爽的一笑，坐到跟前，刚刚还在玩的女孩虽然有些不服气，却也感到不胜酒力，见有新人过来，说道：“他可厉害了，你要仔细点啊。” 　　“哈哈，没事儿，我就来试试。”万小明不以为意地一笑，对那青年说道：“开始吧。” 　　“单还是双？”青年抓了一把棋子，问道。 　　“双。”万小明猜道。 　　飞快的查阅，果然是双数，十二对，二十四枚，青年笑道：“你先来吧。” 　　“好的。”万小明刚刚看那女孩三个三个的拨取棋子，很快便败下阵来，心里存着一分谨慎的万小明，先取走了一枚，而那个青年则轻笑了一下，想也不想地拿走了两枚……俩人你来我往飞快地拿着，可最后剩下的一枚，却落在了万小明的手里，显然，输掉了。 　　接下来，不服气的万小明又跟那青年猜了几次，每次都是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心里怀疑其中有诈的万小明，索性自己来抓棋子让他猜，可是结果则是完全一样的，甚至，比那个女孩都不如。 　　一时有些懊恼的万小明，大有一股愈挫愈勇的架势，百多元的威士忌输了一瓶又一瓶，自己喝了也是不少…… 　　这边王爽跟韩俊商量的差不多了，刚刚并没有注意万小明去干嘛了，这会儿转头一看，俩人同时囧了，只见万小明那厮跟一个不认识的帅气青年拼起了酒，或者说，压根儿就是在那被人灌的。 　　王爽跟韩俊相视无奈的一笑，“我去看看他。”韩俊遂走上前去。 　　韩俊拉了拉脸红脖子粗的万小明，说道：“万哥，你干嘛呢？你认识？” 　　此时七八杯后劲儿十足的洋酒灌下肚去，万小明的舌头都有些不太利索了，含糊着说道：“韩……韩俊，这玩意儿有点儿意思，你来不来？” 　　“什么意思？” 　　“猜……猜棋子。输的请喝酒，妈的，我输了八瓶威士忌了。”万小明含混不清地把规矩跟韩俊讲了一遍，让韩俊哭笑不得，这厮还真是闲的可以，这样小孩子的把戏他也能玩的津津有味，可听说他输了八瓶酒，心道这里头还有赌注呢。 　　“万哥，别玩了，你喝多了。”韩俊劝解道。 　　可万小明一来正在兴头上，二来因为输了，不仅输了酒同时也喝了不少，酒精刺激下，让他颇为不服气，一抬手，架开了韩俊的胳膊，顺手拉住了韩俊，说道：“韩俊，你脑子灵活，来，玩玩，帮哥把那输的酒赢回来！” 　　韩俊一阵无奈，他又不能跟这个醉汉较真儿，劝道：“万哥，不就几瓶酒么，算我的，你喝了不少了，走，咱过去聊聊。” 　　“我不！妈的，我要赢回来！”万小明酒劲儿上来了，执拗道。千把块钱他还没有看在眼里，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执意要让韩俊帮他找回场子。 　　而旁边几个男男女女也起哄道：“小哥，玩玩嘛。” 　　无奈，韩俊再次问明了规矩，勉为其难地代万小明出场，而这个时候，刚刚一直坐在韩俊他们桌子旁边的中年人似乎被这里的热闹情况所吸引，端着酒杯来到了吧台。无意间的一转头，韩俊也看到了这人，只是跟其他人兴奋的表情比起来，这个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服，留着鲁迅样的一字胡的中年人，显得沉静的多，只是看着那个帅气青年从旁边的盒子里抓了一把棋子…… 　　“好样的！”第一局，韩俊居然赢了！万小明兴奋地大笑了起来，大力的拍着韩俊的肩膀，说道：“一瓶了一瓶了，再来再来，把剩下的几瓶帮哥赢回来！” 　　韩俊囧着一张脸，无奈地看着万小明，这种游戏看起来也没有多难，万小明怎么会输的那么惨？正待准备开始的时候，刚刚那个中年人却拉住了韩俊，面无表情地说道：“别玩了。” 　　“你干嘛的呀？” 　　“管你什么事儿呀？” 　　“你算哪颗葱啊？” 　　中年人仅说了一句话，立刻引来了周围几个青年的指责，似乎是他影响了他们欢乐的游戏。就连万小明都有些不满道：“你谁呀？” 　　实际上韩俊本来就不喜欢跟他们玩，只是碍于万小明的面子，这时这个中年人一说，韩俊立刻就坡下驴，拉着万小明道：“万哥，差不多就行了，别在这里磨蹭了。” 　　见韩俊没有将这个游戏继续下去，中年人什么都没说，端着自己的酒杯回到了座位上，继续自斟自饮起来。 　　生拉硬拽将意犹未尽的万小明拖回了座位，问明了情况的王爽看着有些喝大了的万小明埋怨道：“喝口水，你脑子有病吧？去凑什么热闹？八瓶威士忌也得一千多呢！” 　　“唔……”洋酒后劲儿大，万小明刚刚喝的又急，此时有些“上酒”的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一些俩人都听不懂的话。 　　韩俊耸耸肩道：“没事儿，等明天他醒酒了就知道心疼了，呵呵。”转而看了看正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的中年人，韩俊对王爽说道：“嫂子，你看着万哥，我过去一下。” 　　说着，端着酒杯走到了中年人的小圆桌旁，顺势坐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虽然看起来喝了不少酒，但眼睛依然明亮，没有那种老酒客的浑浊眼神。见韩俊过来，他仅仅是抬抬眼皮，也不介意，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谢谢你啊。”遥遥举杯示意，韩俊笑着说道。 　　中年人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你也看出来了？” 　　“他们是一伙儿的，里头有诈。”韩俊说道。刚刚看那几个青年一起起哄，他就想到了里头肯定有猫腻，之所以还玩，全是因为万小明这个该死的醉汉。 　　酒，是一种很容易让两个陌生人拉近关系的神奇物品，俩人对饮着，中年人打开了话匣子。 　　“恩。”中年人缓缓地点点头，轻笑了一下：“一个简单的数字游戏，只要他给你留下5、9、13、17个棋子，以此类推递加4个，他们就稳赢的。” 　　“哦？你经常过来吗？”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一动，问道。 　　“没，我第一次来这里，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中年人懒洋洋地说道。 　　韩俊一怔，他知道这个游戏有诈不假，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并没有就这个游戏本身做太多的想法，可这个中年人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份敏锐的观察力，足让韩俊吃惊。 　　刚刚游戏的规则，就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选择，而在这种环境下，又拼酒，就算集中精力，也很难在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内算出正确的数字，一个不慎就会失败，韩俊赢下来的第一局，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跟技术无关。 　　“这个人倒有趣的很……”韩俊心里暗道，嘴上则说着：“呵呵，那我留给他这几个，不也一样能赢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你要是再玩下去，一定会输，那些人一看就是练了很久，手上很有数，猜枚说单就单说双就双，你注意到那个青年的手了吗？” 　　韩俊转头望去，此时已经有一个女孩又跟那个帅气的青年玩起了刚刚那个游戏。 　　“他手里一定多出一枚棋子。”说道这里，中年人无所谓地一笑，接着说道：“而且他手里的棋子一定也会是双数，你猜对了他就会把预留的那一个加到里面，就算是你拿着棋子，他一样有办法做到。” 　　“哦。”韩俊若有所地点点头，跟那个中年人碰了碰杯，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中年人抬头看了韩俊一眼，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咂摸咂摸嘴说道：“谁家没有个孩子？” 　　“那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不怕他们报复吗？”韩俊问道。 　　“报复？呵呵，最好能来报复……” 　　闻言，韩俊一怔，眼前这个中年人，不仅是个有趣的人，似乎，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第九十六章 他的故事 　　“报复？呵呵。最好能来报复……”中年人一仰头，又把满满一杯洋酒干掉。在韩俊看来，他这种喝法，即便是酒量极大的人也吃不消的。更何况，这人看起来酒量并不是很大。 　　人，在喝了酒之后又许多种反应，话多，只是其中一种，而韩俊对面所坐的这个中年人，便正属于这一种。 　　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只片刻，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话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他们能来报复，倒省了我的事。”说着，中年人原本明亮的眼睛忽然暗淡了下去，脸上落寞的表情显露无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酒力道太冲，一抹晶莹的泪花渐渐在这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的眼睛里开始凝聚。 　　见到这种情况，韩俊眉头微蹙，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分明是略带决绝，透着浓浓的悲观，这让韩俊有些意外，原本这个人给他的印象是十分冷静，而观察力惊人的。 　　“不知……您怎么称呼？” 　　气氛一时间让韩俊感觉有些尴尬，想借故离开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或许这个时候，他更需要的是酒精的麻醉，而不是一个陌生人。可正要起身的时候，中年人却拿起酒瓶给韩俊满满地斟上了一杯。 　　此时离开，难免有些失礼，韩俊转而问起了他的姓名，借此抵消一下此时的尴尬。 　　中年人叹了口气，咧咧嘴算是微笑，说道：“落魄之人，不说也罢。很高兴还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跟我喝上一杯酒。” 　　听他越说越有些厌世的倾向，韩俊感觉有些不太对味了。眉头一挑，说道：“落魄？怎么说？” 　　“我什么都没有了。”中年人往后一仰，叹了口气说道：“老婆没了，儿子没了，钱没了，都没了。” 　　不待韩俊开口，这人兀自说道：“我自认能力高人一等。却是眼高手低，心里素质不过硬却学人家……”说道这里，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的韩俊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他犹如诉苦一般的将他所经历的事情一一道来…… 　　此人姓许名世勋，原本是滨海一家高中的数学老师，听到这里的时候，韩俊也明白了为何他能一下子看出那个棋子游戏的关窍来。可仅仅如此，并不能让韩俊感到意外。 　　正如韩俊所想，此人有着几位敏锐的观察力，他对经济发展的大方向，把握的十分准确，往往从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情上，就能推断出来一个政策大概的走向，并能从中觅得商机。 　　心思极为活络的他，在改革大潮一开之后，便想投身商海。最初短暂的观望过后，他感觉滨海这个最先开放的沿海城市，必然要迎来一个基础建设的高峰，毅然放弃了教书这个职业，东凑西借了一笔钱，开始倒腾钢材。 　　八十年代末的时候，凭着过人的头脑，的确赚下了一点钱，为人也算仗义（他自己说的），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只是，在性格上，他却有着致命的缺陷，偏软，且怕担责任，原本以为当老板会很风光，但当他真正从事了这个行业之后，顿觉压力大增，赚大钱的机会因为他的犹豫变成了赚小钱，该果断决定小赔出逃的时候，又犹豫不决变成了损失惨重。种种情况，让他寝食难安。折腾了几年，也只能说比一般人好上那么一些，却也有限。可是让他感到纠结万分的是，他原本身边的那些朋友，在听了他对某些行业的看法和建议之后，纷纷利用他的观点赚到了大钱。 　　两相对比之下，如何让他不难受？难道他只是一个当幕僚，给人出主意的命吗？他不甘心。 　　可是，实际上，韩俊认为，如果他一直倒腾他的钢材，或许随着经验的积累，他还会成功，只是，在1991年的时候，股市的异军突起，让他心思再一次萌动了，他感觉，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对此，他也进行了比较详尽的了解，可是得出的结论却是，中国的股市政策不全，极为不稳定，虽然是一个低投入，超高产出的行业，但里面的风险也会是巨大的。 　　这一次，他又采取了观望的措施，当九二年深圳“8.10”事件之后，股市暴跌，他也庆幸过一阵。只是随之而来的“示范效应”，实在太强大，也太不可思议了，5月份放开股价，五只新股打着滚儿的暴涨，涨幅达到2500％，这是个什么概念？“深交所门外卖水果的老太太，稀里糊涂的跟着别人买股票，居然也赚了100多万。” 　　许世勋就再也忍不住了。在93年年初，他变卖了自己的小公司，将所有的货物套现，又举债十几万之后，毅然投身股海，在他看来，连交易所门口的老太太都能赚钱，凭着他的头脑，成为百万富翁，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是当时滨海还没有交易所，他只能远赴上海，在那里租住房屋，天天泡在交易所，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看错行情，后果，也是极为严重的。 　　他四十几万的巨款投入到了股市之后，似乎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股市从1500多点，一路泛绿，一直跌到目前的700多点，而他所购买的股票也一路缩水，缩水，再缩水，即便他现在割肉出逃，剩下的那几万块钱连债务都还不上！此时他之所以返回滨海，是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老婆跟他离婚了，带着儿子不知去向，心灰意懒的他，只有到这里借酒浇愁，甚至，隐隐透着些许轻生的念头…… 　　听着他醉语迷蒙地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韩俊对这个人心里大体有了数，感叹他的遭遇的同时，却也有一丝明悟，这人显然有眼光却无决断，有眼光却用错了地方，想干大事，却没有那份担待和魄力。 　　股市，有着笔记的韩俊都没有贸然进入，虽然笔记里记载92年股市会大火，但滨海并没有交易所，他也不知道具体哪支股票会盈利最多。尽管对90年代初的股市，笔记里语焉不详，却也说明了93年到94年中下旬是个大熊市，而倒霉的许世勋就是在牛尾的时候介入，却赶上了熊头。 　　这也怨不得他，他看好国内的经济，却不会想到中国的股市并不健全，根本就是政策市。一会儿东风，一会儿西风，政策朝令夕改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有人一夜暴富，可也有人倾家荡产。 　　不过，对于许世勋这个人，韩俊还是有些想法的。虽然他性格上有缺陷，但那也要看是谁来面对这件事，如果让他自己单干，或许他依然会一事无成，可如果让他有一个强有力的依靠，那么，他的眼光，他的判断，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想到这里，韩俊对他说道：“跌倒了，可以在爬起来，你这样消沉，也于事无补。” 　　一边抿着杯中酒，许世勋看了看韩俊，摇头叹道：“我已经四十岁了，拼不动了。就……这么着吧。” 　　闻言，韩俊毫不介意地说道：“莫道蛇无角，成龙也未知，或许，你少的只是一个机会，亦或许，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问题。” 　　说着，韩俊掏出名片，递给了他，说道：“一些不该有的想法，现在突然诞生出来，对你可不是一件好事。我认为你该冷静一下，碰到问题，应该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就像刚才说的，如果你跌倒了，就算不想当时爬起来，趟地下睡一觉，第二天也是要起来的。等你冷静了，打这个电话吧。” 　　说罢，冲他点头微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王爽正在拽着几乎是躺在椅子上的万小明。看了看韩俊无奈道：“你跟那个醉汉叨叨什么那么久呀？” 　　韩俊轻笑一下：“没事儿，随便聊聊。万哥这是怎么了？” 　　“上酒了，我可弄不动他。”王爽谈谈手，颇为幽怨地说道。 　　看着一摊烂泥一般的万小明，韩俊摇头苦笑，叫着司机合力把他抬上车，要不说“死沉”这个词的由来，没有意识的人，总会让人感觉他体重在成倍的增加，此时的万小明就是这样，等把他弄上了车，即便是3月天，韩俊也觉得出了一身汗，可回到酒吧结账的时候，看到许世勋依然在那里喝酒，微微摇了摇头，可看到依然在吧台玩的几个青年，韩俊有些不放心，拿起电话，拨通了个号码：“李老板啊，有没有在中山路的兄弟？让他们来过接一个人，恩，一个朋友……” 　　临走的时候，给吧台的店员交代了一声，韩俊转身离去。 　　许世勋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回的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看着家徒四壁，许世勋无奈的一叹，将淋上污渍的衣服脱下准备换洗一下的时候，却在衣服兜里摸出了一张名片。 　　“韩俊？海鑫公司？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第九十七章 好一场大戏！ 　　宿醉的人，对于宿醉之前发生的事情，总会有些短暂的“失忆”，许世勋就是这种情况，第二天醒来的他，摸出了韩俊的名片，却始终想不起来这张名片是从哪得来的。 　　努力的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三天前，接到滨海法院的传票，连夜返回滨海，判决离婚，老婆孩子出走，自己意志消沉昨夜去买醉，似乎跟一个陌生人说了很多…… 　　可也仅限于此，至于更多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许世勋拍拍有些胀痛的脑袋，只感觉喝的那些酒是不是假的，在上海，这样的宿醉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跟今天头这样疼的，还是第一次。 　　想不起来索性不想，刚想将这张莫名其妙的名片扔掉，可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许世勋却没有那样做，只是将它揣到了裤兜里。毕竟这个“韩俊”、“海鑫”的字眼儿，有些熟悉。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下楼买了一份报纸，看着经济版，周六周日虽然股市不会开盘，但经济评论却不会间断。 　　只是上面长篇累牍地报道，总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有的专家称熊市将继续很长一段时间，而有的专家则称这只是暂时政策性的调整，个中评论莫衷一是。脑袋胀痛的许世勋也无暇思考，不过心里的那丝侥幸，更让他倾向于后一种说法。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只要挺过这一段时间，我一定能翻身。” 　　可这种自我安慰究竟能起到多大的效果，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当初在醉酒的情况下跟韩俊“寻死觅活”地说道。可实际上，以他的性格来说，根本无法下定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心。 　　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坦然面对死亡，即便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毫无希望，妻离子散、负债累累，可犹疑的性子此时却也救了他一命，如果换做任何一个性情刚烈的人，碰到了这么重大的挫折，没准儿不用喝酒就自我了断了。 　　可他即便喝了酒，也不见得会去寻短见，说跟做从来都是两码事儿，当然，如果此时有个人能给他个“主心骨”或许他真就去了…… 　　但是，许世勋的这个侥幸并没有维持多久，3月14日，首任证监会主席刘鸿儒宣布“四不”政策，即55亿新股上半年不上市，今年不征收股票转让所得税，公股个人股年内不并轨，上市公司不得乱配股。 　　立刻让当天沪市大涨71点，可仅仅过了没几天，股市便一路下挫，大有一举击穿700点的趋势，看着依然泛绿的股市，如同一盆凉水将许世勋浇的透心凉。 　　3月22号，欲哭无泪的许世勋，却突然发现，全滨海市的媒体，全部集中到了一个名叫“海鑫”的公司身上，而这个名字，他似曾相识…… 　　3月7号，韩俊总算开学了。这个寒假让他实在纠结不已，几乎是没有间断的应酬让他身心俱疲，正好可以借着开学的机会，缓上一缓，“休息”一下。 　　回想当初，自己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处理公司的事情，才提前考的大学，上了大学之后，还时不时的翘课，可是此时看来，似乎在学校学习反而成了一个绝佳的逃避应酬的借口。而上学，却成了“休息”，这种结果实在出乎韩俊当初的预料，也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让韩俊很开心的是，自从开学了之后，商会里的其他会员也知趣地很少来打扰他。让他好好的“休息”了几天，只是回到了学校，上个学期挂的几门课程，总是要补考的，好在姜峰把六十分的答案提前告诉了他，补考的十分顺利。对他来说，这个根本就休息中的小插曲。 　　对于许世勋，韩俊的确有招揽之意，只是他当时的状态，让韩俊并不能跟他谈及太多，不如等他冷静冷静自己找上门来。他相信凭着海鑫公司的名头，足以让他前来一试身手。 　　作为韩俊来讲，他完全可以把许世勋打造成一个得力帮手，在韩俊看来，许世勋这样的人，具有成为一个出色的幕僚的潜质。他没有决心不要紧，韩俊有！ 　　“韩总，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呢？”3月13号，韩俊接到了王爽的电话，心道“演出开始了！” 　　3月14日，《滨海都市报》这家刚刚成立的《滨海日报》分社，刊载了名下记者李凌的文章，报道海鑫公司VCD组装厂加班超时，工作条件恶劣等问题。 　　面对如此的不利报道，以往向来以对媒体态度和善的海鑫公司立刻组织反击，而反击的力度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海鑫公司的总负责人韩俊，这个滨海的明星企业家，委托滨海最著名的琴岛律师行的首席律师，以报道不实、“侵犯名誉权”为由，在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记者李凌和《滨海都市报》总编黄飞，索赔1000万，并申请财产保全。 　　海鑫公司的起诉有两点让人震惊异常，一是索赔金额如此之大，几乎是前所未有的，这跟万俊起诉盗版商是完全不同；二是绕开了媒体，直接针对记者个人，这也是前所未见的。 　　以前打官司，哪里发生过这种情况？一时间议论纷纷，惊诧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看戏者亦有之。 　　事后，很多评论都指出，海鑫公司的这种诉讼，实在对法宣布一个信号“他不是好惹的。他接受你的赞美，但绝不接受批评！”集中体现了海鑫公司的“淫威”。 　　而报社毕竟是《滨海日报》的“子公司”，同样也展开了犀利的反击，在多次协商没有任何效果之后，3月19号，《滨海都市报》头版公开披露此事，报道中还附有一片措辞严厉的声明，强烈谴责该公司采取诉讼保全措施查封记者个人财产的行为。表示“记者报道属于职务行为，报社将动用全部资源支持两人全力应对诉讼。” 　　事情俨然闹大了。绝大多数人对记者表示了同情，指责海鑫公司的霸道行为。 　　而面对舆论的“大招”，海鑫公司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做出反应，3月21号，海鑫公司召开记者会，公开指出文章中的不实之处，并邀请与会记者参观VCD生产厂。并且声称，此次索赔的全部款项，将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 　　而当记者们发现，海鑫公司的VCD组装厂，并非报道中所属的那么差的时候。 　　舆论的风向又有些转变了，就连普通市民都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一派坚决站在出于“弱势”一方的记者身后，而另外一派，在坚决拥护海鑫公司，这个想来以消费者利益至上的公司。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而这个时候，海鑫公司做出了一个让人大感意外的举动，将原本高达1000的赔偿款，改为象征性的一元。 　　表面上看，似乎是海鑫公司做出了让步，实际上，却是海鑫公司再一次做出了一个“宽容者”的姿态，不仅没有对他公司的形象造成损害，反而在道义上显得极为站理。与此同时，义正词严的交涉依然在继续。 　　有媒体报道，双方的这场“战争”将在4月15号有个最终的决断，届时，将在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最后的判决。 　　就在人们抱着极大的兴趣，准备等待这个“企业告记者”第一案开庭的时候，让所有人跌破眼镜儿的一幕发生了。4月1日，海鑫公司与《滨海都市报》联合发表声明称，双方已经达成和解，互道尊重，并相互致歉。 　　媒体们傻眼了，市民们傻眼了。之前还“打”的不可开交，要死要活地双方就这样，突然的，毫无征兆地和解了？ 　　这让许多义愤填膺的人士不惑不解，大呼上当，可这又有什么呢？他们的视线仅仅集中在了法庭是否宣判，会做出怎样的宣判上。却并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两帮人的联合演出！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抑或说双方都是赢家。 　　韩俊的海鑫公司不仅公司形象没有得到丝毫的损害，反而博得了一个“宽容”的美名，可与此同时，却也向某些有着别样想法的人震慑性地表示了自己的决心“不要说我的坏话，我的手段很犀利！” 　　而王爽则看着仅仅发行半个月多一点的《滨海都市报》夸张的销量乐的何不拢嘴，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关注事情的进展，不管结果如何，《滨海都市报》敢于“摸老虎屁股”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连带着李凌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也被市民们所熟知。 　　当这个让人大跌眼镜儿的消息一经披露，最先回过味来的，却是王爽的老爹！这个《滨海日报社》的总负责人。 　　在看着女儿洋洋得意地把她报社的销量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苦笑道：“你们演的一出好戏呀！”原本一开始海鑫公司准备起诉他们的时候，身为父亲的他着实紧张了一会儿，上蹿下跳地联系自己的各个关系，而他的这番举动，却无意间从侧面反映了它的“真实性”。 　　“这个韩俊，还真敢拿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啊？”他的猜测王爽根本不置可否，却也更加印证了这个想法。 　　可对于他的这种说法，王爽却说：“这怎么能叫屎盆子呢？他可一来得了个好名声的帽子，二来将日后的不利扼杀在了摇篮里，我感觉，他不做媒体，真是可惜了……” 第九十八章 琢玉成器（上） 　　正当韩俊跟王爽俩人一手炮制的“官司”进行的“如火如荼”、吵的天翻地覆的时候，许世勋终于知道，他手里的这张让自己疑惑了许久的名片，到底代表了一个什么意思了！ 　　一个拥有两家博物馆、一片茶园、一座铜矿、一家投资公司的大老板！可自己怎么会有他的名片呢？按理说，任何人得到这样的名片都是不会随意丢弃的。他也不认识是自己酒醉之后捡到的。 　　自己喝醉的那天，似乎和一个人聊了好久，可对于那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他始终想不起来。一时间，让许世勋纠结不已。 　　“难道，那天的那个人就是他？”可在他的印象里，像这种级别的大老板，怎么有空去酒吧玩呢？ 　　实际上，这并不能怪许世勋，他在上海整整一年有余，92年末，93年初，韩俊可没有跟媒体如此的“亲密接触”，外人对他知之甚少。而许世勋从见到韩俊那天算起，满打满算才返回滨海七十二小时。这点时间，被离婚官司刺激的他，如何能关注这个滨海的风云人物？而在上海，对于韩俊这样的一个人关注程度自认是不会很高，而许世勋整天醉心于股市，更是不会去关心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想到这里，许世勋颇为心动，如果能得到这个大老板的提携，那么，自己翻身的机会就指日可待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给他打电话，要说些什么呢？人家又凭什么提携他？难道跟他说“能不能借点钱？”不被人家耻笑才怪呢。 　　心里即想打这个电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两难的许世勋，就好比躺在了煎锅里的一条黄花鱼，无论翻身去哪面，都是一种煎熬。 　　他这一番犹豫，又是几天过去了。经过了长时间的思想斗争，许世勋最终认为，自己既然有了这个名片，不管是从何处得来的，总归有他的用处，如果打了电话，他还有一线生机，就算被拒绝，他也没有任何损失，该还不上的债务，依然还不上，可是，如果有幸得到了他的帮助，那么…… 　　打定了主意的许世勋终于在3月底的一天，拨通了那个让他纠结了好久的电话号码。 　　与王爽联合演出的这场大戏，一切都按照这韩俊当初预想，在有条不紊地的一幕幕上演。他不仅“骗”了所有的媒体和民众，甚至把身边的这些人都“骗”了。 　　当初《滨海都市报》这条新闻一经披露，不管是金芳还是老朱，甚至远在吉戈庄的白猛，都毛了。 　　韩俊高分贝的叫嚷着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对于这种不实的报道，让海鑫公司上上下下都是义愤填膺，滨海VCD生产厂的生产条件怎么样，连姜万勐都是交口称赞的，无尘的组装车间，甚至比食品厂都要干净上一个档次，居然被报纸报成“工作条件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韩俊还想偷偷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可看到他们群情激愤的样子，韩俊转念一想，索性做戏做全套，一个让自己身边的人都“入戏”的大戏，演起来才好看嘛。 　　3月30号，海鑫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积极地搜集着材料，准备迎接4月份的正式开庭。 　　韩俊见他们如此的认真，心里微微有些不忍，可看在并没有影响到日常的工作，员工们甚至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是卯足了劲儿努力工作，公司上下空前团结。韩俊心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们松了气儿，索性跳出局外饶有兴致地看着。 　　而就在同一天，韩俊接到了王爽的电话。 　　“韩总，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看，咱们这场戏，什么时候闭幕？”电话那头的王爽，估计这次是真的爽，巨大的销量，极高的名望，让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新报纸，起码在销量上把自己老爹的《滨海日报》瞬间秒杀，这段时间她可是得意非常。 　　韩俊仔细地思考了片刻，吩咐道：“该收场了，4月1号，咱们俩发表联合声明，就跟原计划的一样！” 　　“4月1号？愚人节？”具体的时间，因为当初要看舆论的反应，俩人并没有直接商定，却是要根据舆论的导向来上演。可听到韩俊安排对这个日子，王爽失笑道。 　　韩俊也乐了，他倒没细想，听她说起来，玩心大起，说道：“本来就是一个玩笑，4月1日这个日子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好的！韩俊，这次我的报纸能顺利登场，全靠你了，这份情我记下了，大恩不言谢，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滨海都市报》将是海鑫公司的坚实盟友！”王爽说道。什么时间发表声明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韩俊对她的帮助的确是换了另外一个人，都是没有办法的！ 　　而说到“盟友”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君子协定，根本不会有书面上的合同。可是韩俊相信，王爽一定会说到做到，她没有任何理由背弃他们的约定。这出戏是自己一手炮制的，案例却是笔记上提供的，虽然在内容以及方式上多少有些出入，可效果，却是非常的好。同样的，即便没有王爽的承诺，在日后，韩俊也相信，绝对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记者再想从海鑫公司挖出点猛料来。 　　这个赤裸裸的威胁，摆明车马的震慑，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就能明白！ 　　约定了发表声明的时间，韩俊撂了电话，可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好。”韩俊一边翻看着手中下属们递交上来的资料，一边说道。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喂？说话。”韩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请……请问，是韩俊韩经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韩俊眉头一挑，知道他号码的人不少，不过大多自己都认识，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熟悉，更多的却是陌生，问道：“你好，是我，请问您贵姓？有什么事？” 　　“免贵姓许，言午许。”许世勋说道，既然已经开口了，心里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及，大大方方地说道。 　　“许世勋？”韩俊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个人给他的印象比较深刻，从他能提示韩俊不要被骗这种事情来看，这人有点小热心，在韩俊看来，能有这样心肠的人，品质坏不到哪去。而从他对他自己经历的一番诉说来看，绝对是个幕僚的好料子，韩俊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哦！您记得我。”许世勋心里一阵激动，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韩俊呵呵一笑：“恩，我还想你这么久没给我打电话，还以为你忘了，想通了吗？准备爬起来了吗？” 　　听完韩俊这句话，许世勋才恍然大悟，此时的他已经可以十分确定，当初喝醉的那天晚上，就是这个人跟自己聊了好久，似乎，当初跟他诉苦来着？想到这里，许世勋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却忘记了，自己是在打电话，根本不需要担心被别人看到脸色。 　　“见笑，见笑，那天喝的有点多，失态了。”许世勋说道。 　　“唔……”韩俊沉吟道：“失不失态这个就没有必要再提了，我是想问问你，准备爬起来了吗？” 　　“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有点儿困难。”许世勋咬了咬牙说道，既然这个名片是韩俊当初给他的，那么自己索性就直说了，拐弯抹角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 　　“恩，有这个打算就不错，现在是2点24分，我一会儿有个会，预计一个小时后散会，也就是三点半，希望我散会之后，能在接待室里看到你。”韩俊说道，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呃……”没待许世勋再说什么，韩俊便挂了电话。 　　韩俊的名片上，并没有他公司的地址，如果换了一般人，或许还会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地址。 　　可许世勋却没有这样做，尽管韩俊名下有多个产业，他无法确定韩俊究竟会在哪个地方开会，他也不知道韩俊公司的详细地址，可是综合了他所了解到的信息，他决定先前往高科园，即便韩俊不在那里，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打听出韩俊究竟会在哪。 　　放下了电话，韩俊微微一笑，这个许世勋，给韩俊的感觉是个人才，而且是个堪用的人才，但如何使用，却是要让韩俊仔细思量的，他可以给许世勋一个发展的平台，但必须要让他知道，谁是老大，也必须要让他知道，只有跟着自己，才会有更好的出路。 　　不告诉他自己在哪，就是想看看他的应变能力，他知道公司的地址实际上并不难找，而韩俊却不想再高科园见他。 　　“玉不琢，可不成器呢。” 第九十九章 琢玉成器（下） 　　海鑫公司的地址很好打听，可是当他来到高科园的海鑫公司总部的时候，却有些迷糊了。因为海鑫公司总部是在一个偌大的场馆里的。 　　一楼二楼都是博物馆，办公区在三楼，许世勋在上海混迹了一年，也见过不少写字楼，虽然醉心于证券，上海一些比较大规模的公司，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哪个不是排场十足。海鑫公司的实力有目共睹，但仅仅在三楼办公，在他看来，着实有些“小家子气”，如果一个完全么有听说过它的名头，了解过它的实力的人看了，没准儿就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小公司。 　　来到三楼的接待前台，许世勋很客气地跟前台小姐提出要见一见韩俊。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有的。” 　　“您怎么称呼？” 　　“许世勋。” 　　“对不起，这里并没有您的预约。” 　　却被告知了这么一个结果。 　　许世勋很有耐心，说道：“我二十分钟前刚刚给韩总联系过。他说半小时后会议结束之后让我在接待室等他。”见他说的不似作假，前台小姐疑惑地打量了许世勋一番，犹豫了片刻，说道：“那我去帮您落实一下。您稍等。” 　　说罢，转身离去，片刻回转，却带着一脸职业地微笑，说道：“韩总不在这里。” 　　许世勋闻言，眉头微蹙，旋即展开，心道或许是找错了地方。也不着恼，转而问道：“那么……能否告知韩总的去向？” 　　前台小姐说道：“如果不在VCD基地，就在老场馆，如果不在老场馆就在铜矿，如果不在铜矿，就在去这些任何地方的路上。” 　　“呃……”她的话让许世勋顿时有些纠结，这说了几乎跟没说一样。心里微微一叹，又耐着性子问明了几个地方的详细地址，心里略一思量，立刻算好了行程。 　　既然韩俊不在总部，给自己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小时，自然不会是在铜矿的，那里远离市区，除非韩俊感觉自己会飞，否则不会仅仅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无奈的许世勋只有先去VCD基地，规模巨大的VCD生产基地让他深受震撼，此时这种紧俏商品的价格他可是知道的，滨海的生产组装基地居然有如此的规模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可韩俊依然不在这里，现在，也唯有剩下位于崂山风景区入口处的绿石博物馆的老场馆一地了。 　　没有多耽搁，许世勋立刻乘车赶往了崂山。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安慰着，让他始终都处于一个相对平静的状态，并没有因为如此的疲于奔命而心生怨懑。只是在心底里，还是忍不住的犯嘀咕，似乎，韩俊对自己并不是多么的重视，可旋即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人家为什么要重视自己呢？他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一个脱困的法子，希望能从人家那里得到点什么吧…… 　　下午3点40多的时候，许世勋终于赶到了崂山，在老场馆的接待室里，见到了似乎在就等在了那里的韩俊。 　　见他到来，韩俊略一打量，此时的许世勋衣着上比半个月前见到的要整洁了许多，胡须修理的也是一丝不苟，看起来他来着之前也是做了一番准备的。心里暗自点头，转而抬腕看表，说道：“你迟到了15分钟。” 　　许世勋一见韩俊，那日与自己聊天的那个人影才完全与面前这个年轻人重合，对于他如此年轻，许世勋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吃惊。只是歉意的一笑，并没有做什么解释。 　　对他的态度，韩俊很满意，起码，对自己设置的这个小障碍，许世勋没有找任何的借口。这跟当初他承认自己的失败如出一辙，担当是少了点，可不会讳及自己的失误。 　　“实在抱歉。”许世勋说道。 　　“坐。”韩俊淡淡的说道，指了指对面的座椅。 　　俩人对面而坐，韩俊开门见山地说道：“许先生，我很高兴你能抛开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过来找我，你以往的经历，让我很感兴趣，我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说道这里，韩俊微微以为一笑，看着许世勋眼睛一脸，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还要靠你自己了。” 　　“啊……这！”许世勋有些激动，他丝毫记不起当天晚上跟韩俊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到韩俊对他的态度，似乎当天晚上自己表现的“异常优异”，暗自大呼“天不绝我”，也更加格外的用上了心思，要是能得到韩俊的帮助，自己翻本的机会可不就在眼前了吗？ 　　“您的意思是……”理了理思绪，许世勋正色道。这可是的关乎自己能否翻身的大事件，如何让他能够掉以轻心？抛却杂念的许世勋心思急转，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无论怎么说，韩俊都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出色的商人。而商人总是要逐利的，他既然要给自己机会，那么自己也一定要付出等价的价值才可以的。 　　“您是要投资证券？”短暂的思考，许世勋认为自己现在最拿手的就是的炒股票了，或许是自己那天晚上给韩俊讲了一些股市的见解让他很感兴趣？ 　　听他这么说，韩俊一阵无奈，心道这个许世勋怎么还念念不忘他的股票？ 　　没有接他的话茬，转而说道：“证券市场的问题咱们先放在一边，我想问问你，从你出发到来到这里，都去了哪些地方？” 　　“恩？”许世勋不明白韩俊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说道：“我先去了高科园，然后去了组装厂，最后来到这里。” 　　韩俊听罢笑了笑，心道他跟自己想象中所走的路径是一样的，但是韩俊之所以这么做跟许世勋想的却完全不一样，轻轻地点点头，问道：“这么说，你已经看到了海鑫公司的总部和下属的VCD基地了，你有什么看法？” 　　许世勋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了然，原来是想考校一下他。那么，这个问题他就不能轻易的给出答案，心思急转，立刻回想起他的所见所闻。 　　他没有马上回答，韩俊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片刻，似乎心中已有应对，许世勋缓缓说道：“海鑫公司的产业规模向来是不错的，这一点，通过媒体的介绍就不难得知，优点，我在这里就没有必要赘述了，即便我说了，也都是一些韩总早就知道的东西了。我去的地方不多，只见到了咱们的总部和VCD工厂，给我的感觉是咱们海鑫公司是个有实力的公司，但这个实力表现的却并不明显，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 　　听到这里，韩俊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有什么问题。” 　　此时的许世勋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只是他并不知道，之所以能这么快的进入“状态”，完全是韩俊给他创造的“条件”。 　　“凭着海鑫公司的实力，办公地点却只在高科园博物馆的三楼，这样很难显现出一个大公司的气派，当然，这并不是要求公司要大搞排场，但问题是，公司的办公地点与博物馆相隔太近，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做法，客人、员工距离太过接近，且员工到达办公地点的必经之路一定会通过场馆的展厅，这样一来很容易的破坏了博物馆的气氛，同时也会给客人带来不好感觉。尽管不明显，但它确实存在。” 　　说完，他看了韩俊一眼，见他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许世勋心下大定，接着说道：“公司规模越大，越是需要一个单独的，专门的办公场所，有利于公司的统一指挥和调控，我刚刚返回滨海不久，仅仅从媒体上了解了一些海鑫公司的事情。而您今天在老场馆开会，给我的感觉，是海鑫公司的管理层分散的过于严重，不能形成一个集中的，统一的管理，极易造成混乱。当然，作为一个新生的公司，产生弊病以及腐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长此以往，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形成一个各自为战的状态，就像唐朝的节度使制度，在建国初期的时候，的确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但长久之后，却也显出了弊端。而且将公司主要管理层都分散了开去，信息沟通不畅，对您自己也是一种麻烦。” 　　他所说的这些，韩俊之前并没有考虑到，也没有感觉出来，可是他这么一说，韩俊略一回想，每次想通知一个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把老朱他们着急到一起，一来一往所耽误的时间就不是小数，之前公司的业务没有那么多，还看不出什么影响，但一旦公司的业务愈发的多了起来，他还把高层一一分派出去，这种情况将愈发的严重，此时想来最为合适的办法还是单独开辟一个新的专门的办公场所，将几个主要的部门集中起来，有什么情况可以第一时间沟通，而诸如博物馆直接由中层领导负责日常的运营，而距离最为遥远，也是最为重要的铜矿，则派人轮番盯着，单纯让白猛靠在那里，不仅白悦有怨言，长此以往，难保不会跟许世勋说的那样，滋生腐败。 　　“呵呵，那许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 　　许世勋说道：“在滨海市最为繁华的地方，买下整栋，抑或几层写字楼，当做贵公司的总部，一来，市内交通便利，远比高科园便捷，二来贵公司在市内繁华地段设立总部，更能彰显公司的实力！” 　　“呵呵。”韩俊笑了，这个法子他当初也有想过，只是韩俊可不会去买，抑或租，他要自己盖！因为不管是买还是组，这里面都包含着一块需要支付给别人的利润。可自己盖就完全不同了，所要支付的只有成本而没有“利润”，如果用不了，还可以转租给别的公司。 　　当然，里头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此时的滨海，还没有几栋像样的办公用写字楼，韩俊也明白许世勋所说的这些，完全是他在上海那边看来的。 　　“很不错。”韩俊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许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海鑫公司，一展你的才华呢？” 　　“啊？”许世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韩俊会直接抛出橄榄枝，原本，他是想跟韩俊借点钱来着。 　　此时颇有些为难地说道：“韩总，实际上，我更希望您能借给我一笔钱……” 　　韩俊摆摆手，说道：“许先生，你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最擅长的是什么？是投资证券炒股票吗？很明显不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中国的股市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大的起色，政府会救市，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即便是他们的反应再迅速，也会在8月乃至更往后的时间。你等得了吗？就算我此时借给你一大笔钱，也只不过让你再多一个债主而已，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我不知道，但起码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没待许世勋再说什么，韩俊霸气地说道：“同样，我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海鑫公司的目标，不会仅限于滨海一地，它将是一个极大的平台，也是你展示才能的最好舞台，你天生就是一个幕僚，一个出色的幕僚，海鑫公司不是死气沉沉的国企，它有让你展示才能的机会和条件，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我……能行吗？”听着韩俊极具煽动力的话，许世勋有些心动，可是真到关系到他自己的时候，他爱犹豫的毛病又犯了。 　　“当然！”韩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浓浓的自信，这，正是许世勋所缺少的。“你却想少的信心，我会给你。而我需要的，则是的你眼光。当然，我不会给你一个显要的职位，最后能不能争取到，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而你所欠下的那些钱，呵呵，那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第一百章 招揽 　　韩俊的一席话，给了许世勋极大的震撼，他不是没有想到再去找一份工作从头再来，只是凭着现有的薪资条件，十几万的欠款没有哪个工作的薪资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偿还的上。 　　同样的，也没有哪个老板会代员工来偿还欠款，可韩俊就这样做了。对于许世勋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天大的恩情，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当然，这不是没有代价的。而且，代价还是相当不菲的。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韩俊问了他许多的问题，让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仔细应对，无不是让他分析一下国内的经济，以及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案例，就比如……现在正在跟王爽打的这场官司。 　　“韩总，或许我的看法跟别人的不太一样，说出来，还请您勿怪，我总感觉……”说道这里，许世勋看了看韩俊的脸色，他感觉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不敬，必须要征得韩俊的同意。 　　“但说无妨。”给他吃了一记定心丸，韩俊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许世勋点点头说道：“韩总，最近的报道我都看了，事情的经过也大体有些了解。实际上，海鑫公司在滨海是一个明星企业，不管是在市民的心里，还是滨海的商圈，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在这之前，海鑫公司的口碑一直非常的不错。”尽管得到了韩俊的首肯，但许世勋还是先捕捉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才接着说道：“可是，在我看来，一个刚刚成立的媒体，他们却不管不顾地过来揭露海鑫公司的所谓的弊端，乍看下来，可用初生牛犊不怕虎来形容，可能别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滨海日报》的分社。” 　　“仅仅是一个分社，却能不顾实力的悬殊，挑战一个对他们来说的庞然大物，这有点儿……呵呵。”说道这里，许世勋微不屑的嗤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太自不量力了。” 　　“而海鑫公司，明明有着许多种解决这个事件的手段和能力，可偏偏选择了针锋相对，而且，到目前为止，大有一种跟一个小媒体死磕到底的架势，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记者打了您家后窗玻璃，才让您这么恨他，可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听到这里，韩俊来了兴趣，问道：“你接着说。” 　　“之所以有这场官司，或许根本就是您跟《滨海都市报》商量好的。那个……如果不是这样，还请韩总不要生气。”许世勋拐弯抹角了一顿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并且赶紧提示韩俊“你刚才说了不生气的。” 　　“好、好、好！”韩俊轻轻的鼓掌，脸上的绽出一抹笑容：“精彩啊！我以为我做的天衣无缝，可还是有明白人的。”韩俊的这种手段，在多年以后，将被用于许多人、许多事上，并且人们给这种做法起了一个很形象的名字——炒作。 　　只是在当时，在九十年代初，只会人拿好事来炒作，却极少，或者说根本没有人会拿自家的丑事到处宣扬，这一点，跟未来有着本质的不同，毕竟在以后，一切以出名为准，要的只是吸引眼球，至于名声……先出名再说。 　　“难道是真的？”可是得到了韩俊的肯定，许世勋还是有些不解，这种类似于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行为，他还是猜不透的。也正是因为在当时极少有人使用韩俊的方式来炒作，所以，即便是许世勋猜对了开头，也一样猜不到结尾。 　　“呵呵，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很喜欢你的观点，这，就足够了。”韩俊比出食指，认真地说道。 　　听着许世勋一针见血的观点，韩俊心下暗自点头，这个人，值得他付出！当初乍一聊之下，韩俊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个许世勋是个人才，而此时，许世勋的表现，也印证了韩俊的正确。即便是韩俊当初看了笔记里记载的这种炒作方式，最初也是感觉有些没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笔记深信不疑之后，也慢慢适应了笔记里一些超前的思路。而此时看来，效果也的确非常的不错。 　　只是许世勋居然在事情没有最终定论之前看出此事的些许端倪，足以让韩俊惊讶。在当时，能想到韩俊联合王爽以这样一种方式演戏的人，全滨海又能有几个？就连王爽都说，他老爹也因为此事上蹿下跳的找关系，希望能摆平此事，更遑论其他人？ 　　在韩俊看来，许世勋有着这种观察力，分析能力，就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幕僚，虽然他自己经营是失败的。就好比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他有着丰富的理论经验，却并不能当一个合格的主帅，所以，他失败了。但换一个角度来看待此事，如果这个赵括不是主帅，而只是廉颇的一个参谋呢？他的作用，不会影响主帅的决断，却会给主帅开辟另外的一条，乃至几条新的思路，或者建议。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篮球队员个子高，可放去当足球队的守门员，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但想许世勋这样的人当幕僚出主意，却是极为不错的。 　　“可我还是很不解，您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对于韩俊的做法，许世勋犹自问道。 　　见他一脸疑惑，韩俊笑了笑，后天这场大戏就要落幕，这个时候告诉他也没有什么影响，遂把自己的想法，避重就轻地透露给了许世勋。 　　听罢，许世勋一脸惊讶地望着韩俊，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有着让他大为折服的经济实力，就单说这种手段，也是他所不及的。叹服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韩总这一招果然漂亮。佩服！佩服！”发自内心的叹服完全体现在了他此时的表情上。 　　韩俊不以为意的一笑，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说道：“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如果有债主找你，让他们来见我，那些欠款，我会帮你偿还，当然，这笔钱会从你的薪资里面扣除，每月，你就先拿1000块的生活费吧。有问题吗？” 　　“这……没有，没有，完全没有。”许世勋激动道，虽然一个月只有1000块，可对于他这个负债几十万的人来说，已经是一份天大的恩情了。有这样一个强力的老板，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从刚刚跟韩俊的一番交流中，他也不难看出，加入海鑫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只要自己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得到了韩俊的青睐，出头指日可待！ 　　“那么韩总，我……能来做些什么呢？” 　　职位这个问题，则是许世勋必须要考虑的，尽管韩俊已经说过，职位不会很显要，可听到韩俊的安排后，他还是微微有些失望了。 　　“没有具体的职位，你只是一个编外的员工，回头我会去跟人事那边打个招呼，这段时间，你就在公司里多看看，多了解一下公司的运作，具体的工作安排，过段时间我会给你指示。”韩俊说道。 　　没有具体的职务，也没有具体的工作，只让他多了解一下，许世勋微微有些失望，刚刚加入海鑫公司的喜悦，瞬间被这种失落感冲淡。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失望，韩俊微笑了一下，宽慰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如何发光，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呵呵，没有，能加入海鑫公司已经是万幸了，怎么还会失望。”许世勋说道。 　　韩俊也不说破，点点头道：“恩，既然你同意了，那明天9点就来报道吧，不过不是这里，是去高科园的总部。” 　　“好的！” 　　“恩，你最初的那个提议，我也会考虑，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市区也的确可以方便一些。”韩俊说道。 　　见自己一个无意间的提议就得到了韩俊的认可，许世勋心里也很是开心，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投名状”得到了老大的认可。 　　俩人又简单的聊了片刻，许世勋起身告辞。时候不早，韩俊也没有过多的挽留，任他离去。 　　待他走后，韩俊回到办公室，翻出叶昕的资料，微微一笑，喃喃道：“有了这个人跟着，这事儿就差不多没跑儿了。” 　　对于许世勋的安排，韩俊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一个人才，要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一定要有一个广阔的空间和一个良好的平台，而海鑫公司就足以提供给他这一切。 　　韩俊有着笔记的提示，但笔记里并不是记载了未来的一切，不说一旦发生超出笔记记载的突发事件，即便是到了笔记的尽头，他身边至少目前看来，还没有一个人能有许世勋的那种眼光，和透彻的分析。这一点，是韩俊不得不仔细考虑的。 　　待许世勋走后，韩俊立刻找到人士，把许世勋的情况跟他们一说，转而致电海鑫公司的几个主要领导，给他们通了个气。 　　对于韩俊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才”，他们都报以了极大的兴趣，不过与此同时，却对韩俊明明面临开庭，却还有暇顾及这样的事情感到不解。 　　当然，韩俊是不会告诉他们原因的。后天愚人节，一切自有分晓。 第一百零一章 远景规划 　　海鑫公司居然针对记者拉起了“不依不饶”的架势，让许多人都看不清，猜不透，疑惑不已。与广大民众的观望态度不同的是，滨海的商圈以及跟韩俊相熟的市委领导，都觉得韩俊不应该这么做，起码不该跟媒体对着干。他们认为这种得罪媒体的事情，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想到韩俊的年龄，他们也都无奈了，韩俊身家不菲，却也只有18岁，这样看来，或许是他头脑一热，直接就这样不管不顾了起来。他们不是于长胜，对于韩俊的做法，不约而同地没有前去劝解，在他们看来，韩俊愿意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再没有最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劝不劝的效果，谁也说不明白。 　　而有的人在看到了韩俊的举动之后，更是嗤笑：“他还是个孩子啊。” 　　可当四月一号的时候，海鑫公司跟《滨海都市报》联合发表声明，达成厅外和解之后，几乎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这……分明是把所有人都给耍了！ 　　“小俊，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是不是看人家女记者长的漂亮你动心了？”就连金芳对于儿子的反应都是莫名其妙。 　　不光是他，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感觉，正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开庭，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现在却好比攒足了力气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不上不下的感觉，几欲让人吐血。 　　而关注此事的民众，更是一个个的晕头转向，就好比一个壮汉与美女调情，前戏做的倒是十足，可眼看进入正题的时候，壮汉挠挠头说了句：“今天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可始作俑者韩俊，对于手下人的疑惑，却丝毫不作解释，只说自己已经有了万全的对策，让他们不要再继续关注此事，该干嘛干嘛去。 　　无奈，老板都这么说了，尽管心里很不解，却又能如何？只是，韩俊“高深莫测”的形象，却更加的深入人心了。“嗨，老板的想法怎么能是我们随随便便就猜得到的？”这几乎成了海鑫公司员工里流传最广的一句话了。 　　事前，并没有多少人会想到韩俊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事后，种种迹象表明，韩俊跟媒体的这场“战争”，里头分明有着猫腻。 　　可是联想韩俊从头到尾的做法，即便是有些明白了的人，诸如吕文，却也只是摇头苦笑：“这个韩俊还真是敢闹，这种新闻一个操作不好，可就变成丑闻了，这小子……有点儿手段呀。” 　　事已至此，双方显然要偃旗息鼓，即便弄明白了韩俊实际上是想玩个花样给大伙儿看的人，也都知趣地避而不谈此事，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站出来再说上两句，没准儿又被韩俊抓住机会大做文章了。 　　许世勋加入了海鑫公司，韩俊却没有给他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只让他在公司多看看，实际上，韩俊也存着让他就公司的经营提出一些意见和看法的心思。并嘱咐老朱，对此人要多多关注一些。 　　虽然老朱对许世勋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但韩俊既然交代了，他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毕竟韩俊也说了，这个人有着不错的才干。只是老朱觉得韩俊仅凭聊了聊就能这么肯定他是个人才，有些不太感冒。 　　一场大戏落下帷幕，受益的双方似乎根本就忘记了前段时间还在死磕的那件事。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即便有好奇的其他媒体前来海鑫采访，韩俊也下了封口令，不准员工就此事作任何评论，一旦发生，受到的惩罚将是无比严厉的。 　　在海鑫挖不到新闻，有的媒体则把目光对准了《滨海都市报》，而那边的情况几乎都是一样的，不管是报社还是当事人李凌，俱是拒绝发表任何评论，给出的回答皆是：“过去了的事情，不想再提。” 　　渐渐的，这件事情也就被人所淡忘了。 　　可不管是的海鑫公司的“淫威”，还是《滨海都市报》的名头，都已经深入人心，他们的目的，已然完全达到了…… 　　给王爽帮了一个大忙，韩俊也给自己拉了一个坚实的媒体盟友，这段时间合肥那边发来的消息也颇为让人振奋。 　　这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万俊公司“招安”的大大小小二级工厂所生产的VCD几乎覆盖了整个儿南方市场，效率高的惊人，让万俊公司有了足够的精力和货源应对北方的市场。 　　当然，海鑫公司在滨海跟媒体的这场风波辗转落到了姜万勐的耳朵里。最初他对此事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只是对他，韩俊没有做什么隐瞒，再听了韩俊的解释后。姜万勐也是惊的合不拢嘴，转而乐不可支，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合肥这边，也应该学学韩俊的做法？ 　　只是韩俊并不像把这件事扩大，打消了他的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转而就正月十八，他俩那场“秘议”的事情进行了询问，得到的反馈也是一切顺利，姜万勐表示，他会全力配合韩俊的计划。 　　4月中旬的时候，被凉了半个多月的许世勋终于迎来了韩俊安排给他的工作。 　　在韩俊的办公室里，他见到了正跟朱培江聊着什么的韩俊。 　　“许先生，明天，你启程去北京，到清华大学电子研究所找叶昕，他是我前期派到那边跟进一个投资项目的负责人，你跟他一起，盯着点儿这个项目，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沟通。”韩俊吩咐道。 　　早就闲的发慌的许世勋得到这个任务喜不自禁，当即表示一定不会让韩俊失望，即刻动身。 　　待他走后，朱培江疑惑道：“韩总，这个许世勋也不是搞科研的，让叶昕一个人去那里盯着还不行？把他派去干嘛？” 　　韩俊却说：“呵呵，我知道你对他不太放心，不过等你听过他对此事的看法之后，再做评论不迟。” 　　老朱轻笑了一下，点点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那厂子你关注的如何了？”韩俊没有就许世勋的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问道，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除了老朱，也就只有姜万勐了。 　　听他问起，老朱眉头却是一皱，摇了摇头说道：“情况不太妙，这个厂子有着很大的问题，最近这段时间，我搜集了他不少的资料，要是咱们介入，费用恐怕会高的惊人。” 　　韩俊则不以为意道：“费用不是问题，VCD只是跳板，这个厂子才是我的菜，他要是没问题，我还拿不下他呢。” 　　“小俊，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按照铜矿和VCD所带来的收益看，到了明年我们能拿下它的可能性很大，但问题是，这么大的一个厂子，里头已经烂透了。”老朱想了想说道，韩俊当初给他描绘的蓝图让他很动心，可问题是，随着他的日益关注，发现这个厂子的问题实在很严重，并非一般的办法可以解决的了的，一旦操作不好，对于海鑫公司来说，将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负担，甚至说能把海鑫公司压垮也不一定。原本信心勃勃的老朱，此时也有些犹豫了。在他看来，VCD依然还有国外市场没有打开，不如接着冲出过门，走向世界，来的更为合适些。 　　韩俊也知道他的这个想法，解释道：“朱叔，VCD这个产品我当初跟姜总也沟通过，他说那只是一个视听的过渡产品，随着发展，更新换代的速度会快的惊人，他那边已经开始着手研发三碟连放的机器了。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是正在测试，目前仅有一点卡碟的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我们这边的速度都这么快，更遑论美国那边了。即便有专利的保护，没准儿过不了多久，人家也会出产比VCD更加高级的产品出来。” 　　“可这也需要时间不是？”老朱说道，不管他们研发的速度有多快，从产品面世到投入市场，这个时间足够他们获取最大的利益。 　　“朱叔，你别忘了，我们只是投资商，尽管滨海有个生产厂，分钱的时候我们只占45％，说白了VCD不是我们自己的产业。而那厂子要是拿下了，才是我们自己的。”韩俊正色道。 　　听罢，朱培江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对此，他也是深以为然，即便能分到的收益不小，毕竟这个产业的所有权在别人的手里，说道：“好的，你什么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韩俊想了想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刚才也说了，那个厂子问题不小，现在动手牵扯的资金太多，等过段时间再看看，我太久都没有去学校了，再不去，某些人该有意见了。”说道最后，韩俊笑了起来。 　　老朱听罢，揶揄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小俊，你可得悠着点儿。” 　　“呃……”韩俊囧了，说道：“朱叔，你想哪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记吃不记打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韩俊也有空再次回到学校，准备去陪陪多日未见的女友。 　　可是，再次返回学校之后，韩俊却隐隐的发现，学校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自己寝室里的几个好友，几日未见之下，似乎情绪都是不高，韩俊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导致他们一起这么纠结。 　　“我说哥几个，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头一天晚上回到学校，韩俊就感觉宿舍里几个兄弟的“异常状态”，出言询问道。 　　“老大，惨了。”张炜悲呼一声。 　　韩俊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儿啊？你倒是说明白点儿。” 　　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大，你前两天没看新闻吧？” 　　韩俊一怔，他这段时间可是天天看新闻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一个消息？如果说起让韩俊纠结的消息，那无疑是前几天刚刚看到一条消息，3月31号在杭州发生的那起惨绝人寰的重大案件，只是对于这件事，笔记里并未记载，着实让韩俊纠结了一番。心里暗自愤懑，如果他提前知道，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个杯具的发生！ 　　不过韩俊并不认为自己这些朋友会因为这件事而情绪不佳。 　　“什么新闻？”韩俊一头问号。 　　“削减分配名额了呀！”大鼓说道。 　　“恩？”韩俊一怔，这事他的确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便看到了转眼也就忘了，可这会儿听他们说起，韩俊却也明白，学校的分配，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宿舍里的这帮兄弟，当初哭着喊着要给自己来打工，但实际上韩俊也知道，真到了毕业的时候，他们能不能抹下面子投到自己麾下，还是两说，即便韩俊在心里还是有些想让他们加入海鑫公司的。 　　可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韩俊的心里还是微微一动的。 　　不久前，跟许世勋聊起国内企业改革的问题是，许世勋也说道，改革的出众就是优化资源配置，减少企业负担，而这个“冗员”也是问题之一。 　　当时学校对于毕业生，只要没有在学校接受过大的处分，一般都会包分配，不用担心就业的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国有企业的员工数量越来越多，僵化的经营模式，使它们很难应对如此之大的人员成本。是以，笔记里记载的大量工人下岗，也就顺理成章了，更为关键的是，许世勋当时也预测了，学校包分配制度，会逐步取消…… 　　想到这里，韩俊不禁对许世勋的见解又高看了一眼，因为在那会儿，他对许世勋说到学校分配制度的话，十分的不以为然…… 　　“去年毕业的学生可沾了大便宜了，今年大四的这些人，估计不少要麻烦的。等轮到我们毕业的时候，有没有分配还不知道呢。”耿默叹了口气说道。 　　见他们情绪低沉，韩俊哈哈一笑，说道：“才他妈多大点事儿？看你们那样，还像个爷们儿吗？” 　　张炜撇撇嘴，酸溜溜地说道：“老大，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您老人家当然不用担心啦。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哟～” 　　“他妈的，少跟我拽文，我知道你中文系的。”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听说海鑫公司明年准备设立一个法务部，一个广告部，一个信息工程部，一个国际贸易部。咳咳，不接受分配，却要以实力说话，待遇据说也非常的不错呢。” 　　闻言，宿舍里的几个兄弟同时大睁了眼睛，海子兴奋道：“老大，你真准备收留我们呀？”，韩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虽然韩俊说的是“据说”，可他们谁不知道，韩俊是海鑫公司的大头目。 　　当初韩俊也说了等毕业的时候会考虑他们，只是在他们的心里，只是把韩俊这话当成了一句玩笑，并没当真，他们自己也的确如韩俊所想，抹不开面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原本他们不用担心的工作问题，现在也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们才大二，到大四还有两年，这时就开始大量削减分配名额，那么，到了他们毕业的时候，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而韩俊这么说，无异于给他们上了一个保险，怎么能让他们不兴奋？刚刚还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登时一扫而空。 　　“求老大收留！”张炜一跃而起，一把抱住韩俊，“惨叫”道。 　　“求老大收留！”张炜这一闹，几个兄弟俱是起哄。 　　韩俊囧了，一把扯开抱着自己的张炜，笑骂道：“滚一边儿去。你恶不恶心？”转而跟几个兄弟说道：“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收留不收留的，几个兄弟能凑到一起就是缘分，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你们喝汤，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是人才，我就要了，不论你什么出身，我虚位以待，薪资水平绝对滨海最高！要是有实力，掌管一方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要是庸才，就算是兄弟，工作没问题，起不来，可怨不得我！” 　　韩俊这番话说的虽然不甚好听，可落在兄弟们的耳朵里却是真诚无比，好话谁都会说，可跟兄弟却没有必要，“我可以拉你一把，但我不能永远搀着你”，这是韩俊想要告诉他们的。 　　“老大！有你这句话，兄弟们就知足了，到时候，绝对不会丢你的脸就是了！”海子拍着胸脯说道。 　　韩俊的归来，解决了他们心中的结，几个兄弟相视一眼，哈哈一乐，所有的烦恼，似乎一扫而空了。 　　于滨海相邻的一个城市，在乡间一栋颇为奢华的两层别墅的小院里，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双膝盖着厚厚的毯子，白里泛青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弱，此时的太抬头望着天空，有些刺目的光让他两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从别墅里走出一个青年，手里端着一杯茶，恭敬地递到他的手上，口中说道：“师父，喝茶。” 　　“唔”接过茶杯，年轻人吸溜了一口，瞥了一眼身旁的青年，说道：“林飞，整个儿新年你都闷闷不乐，这可不像你啊。有什么心事，还不能跟我说说吗？” 　　林飞犹豫了片刻，嚅嗫道：“师父，我喜欢一个女孩。很漂亮。” 　　他的“师父”听罢，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的表情，淡淡地说道：“喜欢，就去追啊。” 　　“可是……他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又怎么样？有守门员还一样进球呢。” 　　“可他男朋友很强，很有钱。” 　　“呵呵，林飞，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跟我耍心眼儿了？”坐在轮椅上的他看起来年纪很轻，可说话却是极为老成，而林飞……似乎也很怕他，很怕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有残疾的“师父”。 　　“不敢。”林飞讪笑了一下。 　　“需要钱就说。人活一世，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让拥有它的人快乐，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我身体不好……这些年也多亏了你，你尽管拿去用。怎么追女孩子，还用我教你吗？” 　　闻言，林飞脸上喜色一现，忙道：“谢谢师傅，我还以为……呵呵。” 　　瞥了林飞一眼，年轻人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展示力量的时候，就要拿出年轻人的张扬来。不要丢了我的脸。去吧。” 　　“好的师父！另外……” 　　“我有些累了。” 　　“哦。”听到师父这么说，林飞没有说下去，推着轮椅，将他推回别墅里。他的身份，对于林飞来说一直是个谜，可他的能力，却是林飞拍马不及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林飞救了身有残疾，并神志不清的他，或许多年之前他就死掉了，而当他恢复意识之后，却着实让林飞知道了世界上，原来是有天才的…… 　　这偌大的家业，便是在他师父的指点下，一点点挣下的，就连他的父母，对这个年轻人都是崇敬无比，俩人也以师徒相称。 　　来到屋内，林飞的师父问道：“快开学了吧？” 　　林飞点头道：“恩，3月7号。” 　　“还有一个星期，去准备一下吧。我让你学国贸，也是有原因的，但你却去学法律……哎，这件事就作罢了。我希望，以后你能多听听我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好的。我知错了。” 　　“算了，从公司支钱，去置办些行头，追你的女孩子去吧。”说道这里，病恹恹的青年，勉强的笑了笑，看起来，他真的有些累了…… 　　韩俊回到学校，却并没有直接去找白悦，他想给她一个惊喜，这天是周六，下午放学的时候，白悦都会做公车回家，韩俊早早就坐在车里，听在校门口不远处，等着白悦出来。 　　到了放学时候，外出的学生渐渐的多了起来，在众多的学生中，韩俊只一眼就看到了白悦。 　　并非因为自己的女友漂亮到能让韩俊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在众多的人群中一眼认出，全因为，在她的身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亦步亦趋的于她平行，车里的人似乎还在跟她说着什么。而那辆车“人”字形的标志，则向人们展示着它的不凡，奔驰，在当时的滨海，拥有奔驰车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而这五个人，韩俊都是认得的。 　　可是这辆车却没有挂牌，看到这里，韩俊眉头一皱，心道“这车是谁的？” 　　说道：“李哥，跟上去看看。” 　　小李没有做声，发动车子，缓缓地靠了上去，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白悦却是没有看到他。 　　“白悦，你去哪？我送你一程？”放下车窗的林飞，一脸笑意地问道白悦。根本不管她此时一脸的厌恶。也丝毫不介意周围学生或诧异或羡慕的眼光。 　　她身边的程雯则嬉笑着说道：“林飞，看不出来你还会开车呢，车不错，多钱买的？五万？” 　　“呃……上来吧，白悦，我载你去呀。”林飞无意跟程雯说话，连敷衍都欠奉，对于她的讽刺，林飞根本不做理会。他的眼里，也只有白悦一人，这段时间，他发现韩俊根本没有出现在学校，胆子渐渐地也大了起来。 　　“林飞，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这样了。”白悦秀眉轻蹙，不耐地说道，脚下，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可林飞车子的性能很好，不管白悦走的或快或慢，他都可以亦步亦趋。始终跟在白悦身边。 　　“呀，我也没说什么呀？只是想出去转转，顺路而已呀。” 　　白悦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道：“林飞同学，你看看周围，有那么多需要你载的同学你不载，缠着我干嘛？” 　　“嘿，他们怎么能跟你比？”林飞笑道，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他以为白悦跟韩俊好，是因为韩俊很有钱，可自己这车，足以买下韩俊的座驾五六辆了，难道不能彰显自己的实力和品位吗？这车能是韩俊的破桑塔纳能比的了的吗？ 　　此时正值放学，周围的学生甚多，看着一辆如此拉风的轿车跟着一个漂亮的女生，不知道引来了多少人的羡慕。 　　路人甲说道：“我要是那女的，我一定就上车了。” 　　路人乙笑道：“你就算把下面割了也变不成女的，二椅子吧。” 　　路人丙疑惑道：“开车的是谁？学校的老师？” 　　路人丁说道：“不会吧？老师哪能开得起奔驰？” 　　一时间，就这辆车主的身份，学生们展开了纷纷议论，偶尔能听到路人的话，林飞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得意，这车是得到师父的首肯之后就订下了的，刚刚提了车。 　　不管他们如何议论，韩俊却是听不到的，可从林飞从车窗里探出的半个侧脸，韩俊认出了他。 　　旋即眉头大皱，心道这个林飞还真是不知好歹，明显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呀？ 第一百零三章 爆你屁股 　　林飞很得意，继续不紧不慢地与白悦“并驾齐驱”，就算白悦这次拒绝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这一次，他不指望白悦能上他的车，可是他却要给所有人一个信号，他林飞是个开大奔的人。“他韩俊有钱，可我林飞也不是吃素的。” 　　偶尔有认识的同学路过，羡慕地说道：“林飞，车不错呀。” 　　听着他们的话，林飞的心里就更美了，岂止是不错，将近两百万的车，是仅仅一个“不错”就能形容的了的吗？ 　　“只能看，不能摸，但是可以往外说。”胡乱地一敷衍，林飞继续着自己的邀请。 　　不胜其烦地白悦一张俏脸因为气愤和尴尬涨的通红，只是因为他在车里，她不方便，如果林飞在自己的对面，她不介意给他一耳光。 　　“小悦，要不咱回去吧，给韩俊打个电话，真让他气死了，整天里也不见个人影，有他们这么当护花使者的吗？让你整天被些苍蝇烦，下次见了他，看我不骂他！”程雯也是难受异常。 　　刚刚揶揄了林飞一顿，哪知这厮脸皮厚到了这种程度，简直堪比那城墙拐弯。这个时候，不免想到了多日未见的韩俊。有他在的话，也不至于让这样的人有机可乘，上次一起吃饭，加上这段日子里的了解，她也知道韩俊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学校里现在除了这个林飞，还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男生敢来骚扰白悦。 　　可那韩俊，从开学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见到他的时候加起来也没有两个礼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白悦丝毫不理林飞，转头跟程雯说道：“他很忙的。” 　　“忙就是理由啦？”程雯秀眉一挑，嗔道：“我要是他，还不天天守着你？” 　　白悦展颜一笑，说道：“怎么会呀，我可不想拖他的后腿。” 　　俩人当着林飞的面，大谈韩俊，直接把林飞当成了空气，这让他有些抹不开面子。 　　讪讪一笑，说道：“白悦，韩俊没有时间，我有呀。我也不见得比他差呀？” 　　程雯白了他一眼，笑道：“林飞，你要是能有韩俊一半强，也不至于这样呀？” 　　“怎样？呵呵？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林飞道。 　　俩人唇枪舌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一辆的车不远地缀在后面，同样的速度缓缓…… 　　看着林飞的动作，韩俊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他想看看白悦的反应，而那丫头的表现，却让韩俊大为满意。 　　尽管那车看起来的确比自己的要好不少，却要看那开车的人是谁。 　　小李自然知道前面走着的那个高挑的女孩是谁，也知道她跟老板的关系，虽然不认识林飞，可看到这种情况，他也知道那人明显是想打白悦的主意的。 　　跟了韩俊这么久，韩俊的一些手段他也有所了解，而韩俊所拥有的关系，更是让小李咋舌，只是他是一个很本分的人，不会乱说话，这也保证了他一直在当韩俊的专职司机。 　　从后视镜里的看了看，韩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以他对韩俊的了解，此时老板的心情一定很不爽。 　　是呀，有谁看到一些不开眼的男人纠缠自己的女朋友会很爽的？ 　　可小李却不会开口问，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这个时候，韩俊却突然笑了。 　　他这一笑，倒让小李有些摸不到头脑。以为他有什么指示，想问，却忍了忍没开口。 　　“李哥，前面那车你认识吗？”韩俊指了指前面那辆奔驰。 　　虽然没有挂牌，但小李却不会认为韩俊问他认不认识车里的人，答道：“奔驰S600，好车，滨海市面上很少见，不知道是谁的。” 　　“你开过吗？”韩俊接着问道。 　　小李一怔，旋即笑着说道：“韩总，您开什么玩笑，我开的最好的车，就是您这辆了。” 　　“想开吗？”韩俊又问。从一开口，到现在，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呃……”小李不知道韩俊想说什么，却也不能不回答韩俊的话，模棱两可地说道：“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一个字，想不想？” 　　小李囧了，“想”是一个字，“不想”却是两个字，老板让说一个字，分明就是：“想！” 　　“恩，很好，赶明儿咱也换辆大奔。”韩俊笑道。 　　小李听了心里一喜，嘴上却说：“老板，不用这么奢侈吧，咱这车还新着呢。开着也挺顺手。” 　　“安全带系了吗？”没有回答小李的话，韩俊问道。 　　小李直感觉有点儿跟不上老板的跳跃式的思维，木然地点点头：“系了。” 　　“恩。我打个电话。” 　　说着，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万叔，我韩俊，恩，最近挺好，没啥事儿，就是我在滨大门口跟人发生了点小挂擦，你派几个熟悉的交警过来处理一下吧。” 　　扣了电话，韩俊嘴角挂笑，说道：“加油，撞烂他的屁股！” 　　“白悦，我也是一片好心……” 　　“林飞，你说你这人还有没有脸皮呀？人家都说了有事有事了，就不劳烦您大驾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程雯说道，她可没有白悦的好脾气，说完，拉着白悦快步跑向路人行道，有马路牙子挡着，车子想上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哎，别走啊！我跟白悦说……啊！”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一阵剧烈的马达轰鸣声从背后传来…… 　　“呜——” 　　“砰！” 　　一声闷响，周围的学生，行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后面加速，以极快的速度呼啸而至，猛的撞上了奔驰车的后屁股，原本缓速行驶中的奔驰车，登时被撞的向前一冲，好在周围的人都见到他在泡妞，不爱凑这个热闹，都闪的远远的，而两个姑娘也跑到了路人行道上，不虞被伤到。 　　可坐在车里的林飞可就惨了，他完全没有防备，甚至为了说话方便，连安全带都没系，强烈的撞击，让他后脑先是猛的撞向靠背，又弹了回去，整张脸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盘上，登时鼻血长流。 　　而后面那辆轿车里的驾驶员，撞完了之后，立刻推门下车，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车子的受损情况，直接走到林飞的车旁，从敞着的车窗里伸进手去一把薅住林飞的脖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没听见我摁喇叭吗？”甩手就是两记耳光。 　　正晕头转向的林飞，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可却马上回过味来，虽然拿到驾照的时间不长，可开车也是练过好久的，并不是新手，而且交通法规他也是懂的。追尾，明明是后面的车辆负全责，这人居然恶人先告状！？ 　　“你他妈的不长眼吗？你追尾还倒打一耙？” 　　“等警察来处理是谁的责任！” 　　林飞推门下车，看了看身强力壮的对方，显然是打不过的，转而看看自己的爱车…… 　　“我的屁股！” 　　可一看之下，悲从心来，整个儿后屁股已经被撞的完全变形了。后备箱都凸起了，而对方的车也好不到哪去，前头凹陷严重。可看那司机的样子，一点伤都没有，就像早有准备一般。 　　“你知道我这车多钱吗？你赔的起吗？！” 　　这个时候，白悦也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可一见撞到林飞车的那辆黑色轿车，怎么越看越是眼熟。 　　而程雯见到这一幕，却是幸灾乐祸道：“撞的好，撞的好！怎么不撞死这个小白脸。” 　　“小雯！”白悦瞪了她一眼。程雯俏皮地吐吐舌头。 　　再看那名追尾的司机，白悦更是惊讶，这……这不是韩俊的司机吗？ 　　就在这时，韩俊溜溜达达地从后面走了过来。嬉笑着说道：“小悦，看什么呢？” 　　“韩俊，你……”指了指车，又指了指他，白悦一脸疑惑。 　　“哟，我的车！”韩俊做惊讶状，眨巴眨巴眼，耸耸肩，走到两辆车的跟前。 　　小李说道：“老板，这车突然急刹车！” 　　韩俊点点头，看了看林飞，惊讶道：“呀，林飞，怎么了这是？”转头看着后屁股已经“开花”的奔驰车，啧啧道：“这车不错哇。估计得花不少钱吧？”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买车，还是修车。 　　在这里看到韩俊，又听那司机喊他老板，林飞全明白了，这一定是韩俊指使的！ 　　“韩俊！你！” 　　“呀，你流鼻血了，快擦擦，擦擦。”说着，韩俊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啧啧道：“新手吧？不知道开在路上不能随便急刹车？”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全责！赔不死你！”林飞夺过韩俊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鼻子，这不擦还好，一擦脸上的血迹面积更大，看起来血里呼啦的分外狼狈。 　　虽然看起来双方都没有报警，可不到1分钟，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至…… 　　“警察来了！有你好看的！”林飞依然叫嚣道…… 第一百零四章 警察来了 　　“看吧！警察来了！赔不死你！”恶狠狠地瞪了韩俊一眼，林飞快步走到警车跟前，着急地诉说着刚才的情况，他深知此事绝对不能让韩俊他们先开口，凭着刚才那司机恶人先告状的本事，被他们先开口绝对是没有好处的。 　　而周围的路人见到交警来了，更是议论纷纷。 　　路人甲感叹道：“我靠，牛逼啊，撞了大奔，这得赔多少钱啊？” 　　路人乙惋惜道：“这么好的一辆车，撞成这样了，哎。” 　　路人丁则说道：“装的不厉害，修修看不出。” 　　路人丙则说道：“你说的是普桑吧？市内修奔驰的地方有几个啊？不狠狠地宰呀？” 　　“警察同志，我行驶的好好的，他们突然从后面撞过来，给我追尾了，你看，把我车撞的！”两名交警从警车上下来，林飞指着自己被撞的车说道。 　　交警从车上下来，看到事故现场，明显的一怔，市局领导亲自打电话来交代的任务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只是原以为只是一个小刮擦，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小刮擦啊？分明是一起追尾事故。看了看脸上犹自挂着血迹的林飞，又看了看站在旁边好整以暇的韩俊。 　　朝着韩俊微不可查的一笑，两名交警分别走到两辆事故车跟前。看着凹陷的奔驰车屁股，和变形的普桑车头，散落在四周的碎片，两名交警并没有搭理林飞，也没有问他们要驾照和行车证，而是拿着手中的记录本，详细地记录着事故的情况。这跟一般处理交通事故的流程可不太一样。 　　当然，他们是接受过授意的“韩总的车在XX路被人刮了，去简单处理一下。”可现在看来，根本是韩俊的车把别人给撞了，按照惯例，韩俊是要负全责的，但他们能让韩俊负全责吗？显然不能！可是要怎么说，自然要仔细思量一番的了，毕竟对方也是开大奔的人，他们只是交警，自然要秉公执法了。 　　只不过，看着看着，两名交警都觉得这起事故让他们疑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发生事故的地点，是在公交车专用道内，虽然是周六下午，但此时路上的车并不多，这俩车居然能在这里追尾实在让交警们摸不到头脑。马路这么宽，他们居然都会选择违章在公交车专用道内跑，实在让人费解。 　　而且，追尾的普桑，连一丝刹车的痕迹都没有，在【匝道】内，这样的事故实在是太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马路这么宽，车又少，而在这里追尾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追尾车辆是故意的。可是，在交警们看来，一辆普桑故意去撞奔驰，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这并不要紧，回头询问他们一下就能得出结论，在他俩看来，在市内颇为有名气的“韩总”，是不会没事儿故意撞大奔的，再怎么说，交通事故也是有危险的，故意撞，伤到了怎么办？而且，他们会给韩俊的普桑下“故意追尾”的定义吗？ 　　第二，从事故现场撞击的距离来看，两车的损毁实际上并不严重，根据他们的经验（车辆凹陷程度，碎片散落距离等），当时追尾车辆的时速不会超过40迈（实际上也的确是这种情况，毕竟启动的距离实在太短。）这种速度在车少人稀的马路上可谓“龟速”了。但居然追尾了，那前面的车辆或许是踩急刹车了，这样倒也解释的通。 　　简单看完了现场，交警把事故双方叫到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驾驶证，行车证。” 　　小李早就准备好了，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了交警。一看他的车牌，交警就明白这车是谁的了。微微点头，先问小李：“怎么回事？” 　　小李说道：“当时我拉着我们老板没，他要去学校……” 　　“说重点！”交警眉头一皱，喝道。 　　见到警察如此严厉的态度，林飞心里一阵解气。暗道，“这次有你们好看的！” 　　“哦，哦”小李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说道：“老板下车之后，我看见前面有辆大奔，你们都知道，我们当司机的都对好车感兴趣……” 　　“说重点！”交警有些不耐烦了。而林飞则在一边冷笑。 　　小李赶紧说道：“想跟上去看看，可我速度刚起来，他就突然一脚刹车，来不及减速就怼上了。” 　　“你胡说八道，我哪刹过车？”听他信口雌黄，林飞直接毛了，叫嚷道。 　　交警瞪了林飞一眼，说道：“嚷什么嚷？驾驶证，行车证！” 　　“哦！”林飞掏出了自己的驾驶证，可行车证因为车辆还没有上牌，行车证还没有，自然拿不出。“我这车刚刚提出来，还没来得及上牌。”本来车行会协助他上牌的，但因为林飞心急了一些，并没有等他们把手续全部办理完，就急匆匆地来“显摆”了。 　　要不说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看到他证照不齐，交警问道：“临时牌照呢？” 　　“啊？呵呵，这个也没来得及。”林飞说道，可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慌了。不过在他的心里，始终认为事故是追尾跟他证照不齐是没有关系的。 　　但交警却不理会他。 　　说道：“你知不知道证照不齐是不能上路的？” 　　“这个……”林飞的额角流下了一滴冷汗。 　　不待林飞回答，交警接着说道：“证照不齐只是其一，你为什么受伤了？” 　　“我？我装到方向盘上了……”林飞顺口答道。 　　“你当时系安全带了吗？”交警笑笑，又问。 　　“这个……”张了张嘴，林飞始终没说出来。 　　“没系吧？系安全带会受伤吗？”交警接着问。 　　“啊……”林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时他的确没有系安全带，可因为他速度慢，且那里又没有车，系不系又有什么关系呢。 　　“证照不齐私自上路，违章在公交车专用道内行驶，行驶中不系安全带，挺牛逼呀小伙。”交警一项项地说着。 　　林飞兀自分辩道：“警察同志，这件事是他们追尾，咱们是不是先处理这个事？” 　　“这是两码事！我们怎么处理还用你来教？”一个交警冷声说道。 　　“你没踩刹车人家能追你尾？”而另一名交警则反问了一句。 　　“可我的确没踩！” 　　“他踩了！”小李这个时候也说道。 　　双方各执一词，交警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别吵吵！你们这个事儿，是准备公了还是私了？” 　　“啊？”林飞不解，问道：“公了怎么弄，私了怎么弄？” 　　交警说道：“公了，我们会派拖车，你的车辆涉嫌严重违章，负主要责任，车辆暂扣，去支队交罚款，十四个工作日之后提车。” 　　听到这话，林飞急了，说道：“明明是他追尾我的。” 　　“要是追尾都是后面车的责任，是不是在马路上就可以随便急刹车了？是不是在上坡可以随便溜车了？”交警一副“你是法盲”的表情让林飞郁结不已。而如果林飞负全责，那他的赔偿就根本不用想从韩俊那里获得一分钱。可是，尽管自己没有急刹车，但如何解释的清楚？ 　　“我也没踩刹车，不信可以为问问别人，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交警根本就不相信。他指望周围的“目击者”为他作证，可有谁会上来凑这个热闹？问了几个人，刚刚还看的性质勃勃的，此时俱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没看清”、“不知道”，气的林飞七窍生烟。笑话，韩俊的名头在学校里这么响，犯得着为了一个林飞而得罪他吗？再说刚才事情发生的那么快，他们也的确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撞上了。 　　见林飞执意纠缠于“追尾”这个问题，交警说道：“那你是准备公了了？”说罢，拿起对讲机说道：“012呼叫总台，滨海大学门口两车追尾，双方涉嫌违章，请调拖车清障。” 　　“等等！”林飞赶紧制止，要是车子被拖走了，交罚款不说，这车什么时候才能取回来，取回来之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怎么了？”交警问道。 　　“私了，这个私了是怎么回事？”林飞颓然地问道。 　　交警眉头一皱，跟看傻逼似的看了林飞一眼，说道：“私了就你们俩自己解决，还用问我？”看了看韩俊，转头对林飞说道：“我劝你还是私了吧，你严重违章在先，我们可以直接界定你的全责……” 　　“可……可这不合理啊。”林飞嘟囔着。 　　交警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么给你打个比方，你跟人家打架，你打不过人家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轻伤，如果你没还手，那么警方可以判定对方故意伤害。可你拔出刀子来了，这性质就变了，这叫亮凶器，人家立刻从故意伤害变成正当防卫了，你说你是何苦？如果你证照齐全、不是在公交车专用道内行驶、也系了安全带，当然是后面追尾车辆的全责了，可现在这个情况，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交警的一番话，说的林飞哑口无言。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名交警，则说道：“私了不是？私了最好了，大家都不麻烦。” 　　“行了，至于你们怎么处理，双方要本着平等、友好的态度，如果协商不成，可以继续找我们，不过到那个时候……”说道后来，他拍了拍林飞的肩膀，却留了半句，给他留下的无限的遐想…… 　　尽管双方表示要私了，可这拖车依然来了，毕竟两车挡在公交车道上会影响交通，两辆拖车分别把轿车拖走。 　　周围的学生见没戏看了，纷纷离去，该干嘛的依然去干嘛，留下了当事双方，至于他们俩怎么协商，对别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的价值了，警察都说了，是大奔的责任，那大奔的车主能要来赔偿可就出了鬼了。 　　“小俊，怎么回事呀？”从始至终，白悦就只在一边看着，丝毫摸不清头脑，待警察走后，才小声地问道。 　　“你不都看到了吗？他违章呀，呵呵。”韩俊不以为意地笑笑，冷眼看着正呆在当场的凌飞。 　　“你……你不是故意的吧？”白悦问道。 　　“当然！”韩俊答道，只是，他想说的是“我当然是故意的！” 　　“韩俊！撞的好！再让他得瑟！真该找个坦克给他把车碾平了。”程雯在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转而发难：“你说你这两天都跑哪去了？整天让这个苍蝇围着我们家白悦！” 　　“这个……”这回轮到韩俊哑口无言了，心道白悦还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再者说了，白悦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了？ 　　“别这个那个的了，今天要罚你请我俩吃冰激凌，以儆效尤！”程雯说道后来，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跟白悦想的可不一样，韩俊的车子撞过来，虽然当时是背对着的，可后来看到警察来了，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想着要不是韩俊搞的鬼才怪。不过心里却是爽快的很，也只有韩俊能教训一下这个讨厌的狗皮膏药了。 　　“行啊，小意思，走吧。”正说着，远处另外一辆普桑缓缓驶来，是老朱的座驾，在刚刚给万清明打完电话之后，韩俊就把老朱的那辆车给调了过来…… 　　“你俩先上车吧。”把两个女孩先送上了车，韩俊溜溜达达地来到林飞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林飞……” 　　“韩俊！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此时回过味来的林飞涨红了一张脸，近乎咆哮道。 　　韩俊往后撤撤身子，眉头一皱，说道：“你不是挺有风度的吗？吼什么呀？” 　　林飞的喘息越来越沉重，的紧握的拳头表达了他此时内心的愤怒。 　　韩俊走上前去，轻轻地摇摇头，笑着说道：“不过你挺聪明的，警察是我叫来的。”说完，很自然地揽着林飞的肩膀，轻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个流氓，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希望你这次涨点记性，当然，我不介意你有下次……” 　　说罢，嗤笑了一下，韩俊返回车内，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春梦有痕（上） 　　“李哥，韩总没事吧？”见韩俊没有上车，跟一个学生在说话，老朱的司机段启刚问小李道。 　　小李笑笑，说道：“没事，当时韩总不在车上。” 　　上下打量了小李一下，看他没什么大碍，段启刚也放下心来，当初凭着有驾照，他成了老朱的司机，这一年多来一直给老朱开车。不用当业务员风吹日晒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只是比起小李给大老板开车，他还是有些羡慕的。 　　“没事就好。”段启刚点点头，看小李一脸的笑容，似乎撞了车不仅他不难过，反而有些开心，这倒让段启刚有些疑惑，问道：“李哥，什么事儿你这么开心啊？” 　　后面坐的两个女孩，小李知道白悦跟韩俊的关系，也没做什么隐瞒。笑着说道：“当然有好事儿了。我和你说，老板说了，要把咱们的车给换换，我寻思着过不了多久，咱也能开上大奔了。” 　　“我操，真假？”段启刚眼睛一亮，喜道。 　　“这还能有假？老板亲口说的，不过你可别外传啊。”小李笑着叮嘱道。跟段启刚俩人一起进公司，又同时给两个老板开车，关系一直不错。这样的事情，他也愿意跟好友一起分享。 　　“嘿！这点小事儿你还信不过我？”俩人相视哈哈一笑。 　　而坐在后座上的程雯，则惊讶于韩俊的实力，她知道韩俊挺有钱，却没想到买辆豪车在他们说起来，居然这么的轻松，看了白悦一眼，胳膊肘拐了拐她，小声说道：“小悦，好福气哟。” 　　听着她不无羡慕的口吻，白悦却没有做什么表态，一脸淡淡的表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跟林飞说完话的韩俊返回车上，小李刚刚的话得到了韩俊的证实：“段哥，你回去跟朱总说说，让他订两辆好车。” 　　带着两个姑娘一起吃了个饭，程雯想到韩俊跟白悦多日未见，这次也知趣地没有当灯泡。借口有事，要先行回学校去了，以便给俩人创造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对她这么“懂道理”的做法，韩俊交口称赞，逗的白悦咯咯直笑，而程雯则扔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宣布小李和段启刚下班，韩俊很“仗义”地亲自驾车送程雯回到学校，转而载着女友一路来到海边。 　　没有了“灯泡”，韩俊也感觉格外的放松，毕竟俩人身边要是多上一个韩俊不是那么熟悉的女孩，总让他感觉有些放不开。 　　四月的夜已经不甚寒冷，轻风吹过，听着阵阵涛声，也别有一番风味。俩人相互依偎，缓缓走在海边，随意地聊着天。 　　揽着怀里女孩温软的肩膀，韩俊心里一阵舒畅，这感觉还真的不错，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那种放松的感觉，很难让他用语言来描述，只想永远都是这样。 　　只是，似乎今天白悦的情绪不是很高，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韩俊的话。让他感觉有些疑惑。 　　轻声问道：“小悦，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白悦轻轻地摇摇头，嘴角微弯，说道：“没有呀。我挺好的。” 　　韩俊给她一个“我不信”的表情，停下了脚步，问道：“你瞒不过我的，你有心事，说出来听听呀？” 　　没有回答韩俊的话，白悦问道：“下午的事，你是故意的吧。” 　　这个时候，韩俊也无意瞒着他，轻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些不长眼的。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女人，我这还算轻的，要是那小子再这么不知死活，哼哼！” 　　“扑哧”被韩俊楞着眼睛比出的“凶相”逗的呵呵一笑，不知为什么，她很享受韩俊的这种霸道。至少，这证明了他还是很在乎她的。 　　“坏蛋！你就知道欺负人。”虽然是指责的字眼，却是巧笑嫣然，秀美的脸庞看的韩俊微微一怔，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难道真的是距离产生美吗？ 　　被他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白悦心里一阵“慌乱”，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嗔道：“坏蛋，看什么呢。” 　　“嘿嘿，看你漂亮。”回过神儿来的韩俊嬉笑着说道，转而对白悦道：“不是我喜欢欺负人，你认识我这么久，见我欺负过谁？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我可有猎枪的。” 　　“你还拽上了。跟那样的人你较什么劲呀？”白悦笑道。 　　“那可不一样，这是原则问题。”韩俊惊讶道：“敢觊觎我的宝贝，那是找死！不用说一个小小的林飞，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得较较劲的。” 　　“霸道！” 　　“你不喜欢？”韩俊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 　　“嘻嘻。”只是微微一笑，白悦并没有说什么。 　　“嘿！我不在学校的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呀？”不想在这么好的气氛下谈论一些让他倒胃口的人，韩俊借机转移了话题。虽然是调笑的口吻，心里却极是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睇了他一眼，白悦低着头，却不说话。 　　“不说话，我可是当你承认了啊。” 　　“你怎么这么讨厌。”小声地嘀咕着，却逗的韩俊哈哈一乐。揽过了她，紧了紧臂膀，深深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说道：“现在有些忙，不过，我想总会有空的。” 　　“没关系的，忙正事要紧，只是……”听他这么说，白悦心里甜蜜的同时，却也有着一丝纠结，他太出色了，出色到此时的她都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才只有十八岁，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是在他的指点下一步步发展到今天，而且，东部的店铺已经开始进行装修了，不管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里日后将是一块黄金地段。 　　“只是？只是什么？”听出她似乎有话要说，韩俊问道。 　　“没……没什么。”有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面对他如此耀眼的光环，她有些胆怯了。 　　韩俊眉头微皱，他不希望两人之间产生什么隔阂，在他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他不希望白天在商场上劳心费力，等面对她的时候还要费尽心思地猜她的所感所想。 　　“小悦，有什么话还是不能跟我说的吗？”但在口气上，他却不会强硬地问她。 　　抬头看着他灼灼的目光，白悦有些不知所措，微微低头，犹豫了一下，似是自语道：“小俊，这几年，你越来越忙，也越来越出色，现在就连我爸爸跟旁人提起你，都是一脸的自豪。我很开心，可是……” 　　见她说一半又要留一半的样子，韩俊大急，既然开心又怎么会这样？说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我感觉，我有些配不上你的。”白悦说道最后，声如蚊讷。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对于林飞这类人，她可以不加辞色，可在这同时，她也受到了许多来自女生的压力，有些胆大的，或明或暗地向她发起了“竞争”的讯号。 　　如果换做以往，她定然是不屑的，也是自信的，可是，在韩俊如此耀眼的光芒下，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韩俊现在如此的年轻，便有这样的成就，那么日后，他见到的更为出色的女性将越来越多，到时，她该如何自处？她现在是美丽的，可以后呢？她能不能留住他的心？ 　　患得患失间，让她有些迷茫了，韩俊经常不在学校，她说不想念那是自欺欺人，可她又急怕韩俊出现在学校，有形抑或无形的压力，总会笼罩着她，让她倍感疲惫…… 　　听她这么说，韩俊怔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白悦居然会想到这里去，这种想法让他哭笑不得，自己为何如此“出色”，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叹了口气，轻轻捧起她的俏脸，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轻轻的一吻。 　　亲昵地刮了她挺直的鼻梁，说道：“小悦，你这小脑瓜子整天想些什么东西呢？用不用我对着大海起个誓呢？” 　　“别了！”赶紧止住他，白悦嘀咕道：“说那些话的人，总会让海尴尬的，还是算了吧。” 　　“呃……”见她还能开玩笑，韩俊心里也是一松，看起来她的那个想法并没有太过深入她的内心。不过，即便是这样，韩俊也不想她再有这种想法，这，是必须要打消掉的。 　　旋即笑道：“小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就算我是王子，那你也是我的灰姑娘，何况，我感觉，我永远也成不了王子，而灰姑娘还没有你好呢。你看，我们似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油嘴滑舌！谁是灰姑娘了！”白悦嗔道。 　　韩俊心里一喜，显然自己这番打岔让她的情绪有所缓和，微微一笑，说道：“那你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吗？” 第一百零六章 春梦有痕（中） 　　韩俊的脸上带着温和又有些宠溺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女孩，说道：“小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的那些想法，韩俊很不认可，但他也知道，要打消她的那些“怪异”的想法，单纯靠说的，却是行不通的。任何语言，都不如实际行动来的有说服力。而对此，韩俊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尽管，原本这并不是用于解开她的心结的。 　　白悦闻言微微一愣，她想了想，今天是4月23号，只是一个普通的周六，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在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 　　眨巴眨巴眼，摇摇头道：“不知道呀，有什么特别吗？” 　　韩俊有些囧，他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的不解风情，不过想了想，也就释然了，笑着说道：“明天可是你的生日啊。” 　　白悦笑道：“那也是明天呀，跟今天又什么关系呢？”嘴上说着，心里却泛起一丝甜蜜。在当时，只有老人的生日才会受到全家人的重视，而晚辈的生日，不会有多大的排场。 　　去年的时候，因为要高考，而韩俊则去了滨大，即便是韩俊仅仅打了个电话过来祝她生日快乐，也让她开心了好一阵。 　　眼看着今年的生日又到了，但韩俊在此之前并没有什么“表示”，白悦微微有些失望的同时，却很善解人意地想到，或许是他最近工作越来越忙了的缘故而忘记了吧？ 　　只是现在韩俊这么说，显然，他并没有忘记。 　　“怎么没关系？”韩俊故作惊讶道：“那今天可不就是你生日的前一天了嘛？” 　　韩俊搞怪的表情逗得白悦咯咯直笑，好一会儿才说道：“就你会作怪，那礼物呢？” 　　原本想为难一下他，可韩俊却只是神秘的一笑，中指拇指掐成一个环，放在口中呼哨了一声。声音尖锐而悠长，在静谧的夜里，传出老远。甚至偶尔一两个路人的目光，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呼哨吸引了过来。 　　“这……”在一声呼哨之后，来不及疑惑的白悦却轻掩檀口，一脸的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或许，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 　　街道两侧，忽然闪出来许多人影，迅速朝着俩人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越来越多，放眼望去，足足有百多人，有男有女，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朵，乃至几朵娇艳的玫瑰花，快步走向白悦，似乎根本不理她身边的韩俊，争先恐后地把花塞到她的手里，并嬉笑着送上一句：“生日快乐！” 　　手里的花越来越多，甚至有些让她拿捏不住。可依然不断的有年轻人向这里跑来。 　　“小俊！”抱着一大堆娇艳的玫瑰，白悦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眼中瞬间蒙起一团雾气。 　　“喜欢吗？”韩俊轻声问道。 　　“恩。”点点头，她却感觉似乎有很多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现在，她全明白了，他不仅没有忘记，还做了精心的准备。她不想知道这些人都是谁，都是哪里来的，韩俊又是怎么准备的，这些都不重要了。此时的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专门为她做了这一切，虽然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可这又有什么呢？ 　　而这个脸上带着好看笑容的男孩，正在用近乎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我准备了521朵玫瑰花，我想用这个数字告诉你，我爱你。不要再有那些不好的想法，你只要记着，我爱你。这就足够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说着，簇拥着浓浓的花香，韩俊在她的双唇印上了轻轻的，却又是火热的一吻。 　　这一吻，吻去了她所有的疑虑，这一吻，吻起了她所有的热情。 　　激动？惊喜？似乎都不足以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心里只被她浓浓的爱意和温柔所包围，是啊521，我爱你，多么美好的三个数字呀？何必考虑太多，心中有了彼此，这就足够了。 　　脉脉地望着韩俊，眼波流转，她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悲伤吗？显然不是的。 　　“我……”内心的“波澜壮阔”让她说不出话。 　　韩俊却丝毫不介意，笑了笑，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滴“干嘛呀，这就掉金豆啦？还是你花粉过敏？” 　　“讨厌！”举起手里巨大的花束，轻轻地砸在他的身上，扬起了片片花瓣，激起了阵阵花香。 　　虽然嘴里说着“煞风景”的话，却瞬间让白悦放松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浓郁的花香，让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收不起来了。 　　“好香。小俊，谢谢你。” 　　“我说过了，对于我，永远都不要说谢谢。能让你开心，是我的最喜欢做的事情。”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粉嫩的俏脸，韩俊笑着说道。 　　“恩。”白悦点点头。可忽然想到了什么，颇有些为难地说道：“呀，这么多的花，拿着太……” 　　滨海的夜生活不甚丰富，即便是在海边也没有多少人，可没有多少人并不代表没有人，一来抱着这么大一捧花实在太累，而来被人看到，也太夸张了些。可是，她实在不愿意放下它们，哪个女孩儿不爱花，哪个女孩儿不爱自己心爱的人送来的花？ 　　韩俊微微一笑，冲不远处招了招手。而这个时候，两个青年推着一辆小推车快步走了过来。 　　指了指哪个被彩灯装饰的十分漂亮的小车，韩俊说道：“放在这里，一会儿它就会出现在你家了。” 　　“好……可……”原本想立刻答应，可是，想到这么多花被父母看到……白悦讷讷地说道：“小俊，让我爸爸妈妈看到，不太好吧？” 　　韩俊撇撇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我明天去你家提亲去。” 　　“少没正经！你才多大呀。”白悦嗔了他一眼，轻轻地把手里的花束放到了小车上，他想的还是很周到的，毕竟逛街总不能抱着一大堆的花，扎眼不说，也太麻烦了。 　　“嘿嘿。”韩俊颇为“无赖”地一笑，说道：“早晚的事情嘛，不如早点儿？” 　　“要死呀，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当着外人的面，他就这样说，登时让白悦一张仿佛布满红霞，好在夜里，路灯不甚明亮，不虞被人看出。 　　看她扁着嘴说道，韩俊心里一乐，暗道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已经很开心了，嘴上却说着完全相反的话。 　　不过看到她开心的样子，韩俊的心里也是颇为高兴的，暗道自己这番心思，总算没有白费。自己诸事繁忙，他自己也知道，要说白悦会没有一点想法，韩俊也不会相信。或许人的性格里就有“贱”的一面，只是她越不说，越是没有表示任何不满，越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他的心里越是多了一份歉疚，而她今天说出的那个想法也的确让他感到了震惊。 　　好在自己的这个心思没有白费。 　　“小悦，虽然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可是你要知道……12点一过，可就是明天了哟？”帮她理了理额间稍稍有些散乱的流海，韩俊笑着说道。 　　挽着韩俊的胳膊，白悦轻声说道：“恩，那你陪过走到12点好吗？” 　　“求之不得。” 　　俩人相视一笑，漫步而去…… 　　无论是海边的沙滩，还是清冷的街道，都留下了俩人的足迹和身影。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诉说学校的趣事，他丝毫不觉得厌烦；听着他讲着商场的争斗，她丝毫不觉得枯燥。甚至，哪怕此时俩人什么都不说，仅仅是深情的对望，也会让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 　　她累了，他就背她一会儿，哼个歌儿，讲个笑话。其间乐趣，实在难以言述。 　　俩人一路向东溜达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老远。快乐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的特别快，见到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他俩，韩俊抬腕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而抬头远望，一栋建筑映入眼帘，韩俊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老大就是老大，泡个妞也这么多法子，不服不行啊。”几个青年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身后，望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几个青年忍不住地赞叹着。 　　“狗子，咱这样看老大泡妞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咱干完活就回去吧，干看眼儿，你不着急呀？”其中一个青年揶揄道。 　　他们跟在韩俊后面，并不是他安排的，他交给他们的任务，只是等在海边那个特定的地点，等他一声口哨之后，让他们带着花来祝白悦生日快乐。 　　当然，按照韩俊的安排，当这一切做完之后，他们就可以“下班”了。但保安公司里的这几个小伙儿看到了“嫂子”之后，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丝毫不下于一般的女性。待其他人都走后，他们又折返了回来。 　　老大对于他们来说，是在遥不可及，偶尔一次接近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的“窥探”一下？更何况，今天晚上这个任务，他们可是有“加班费”的。 　　实际上，他们也知道，即便被老大发现了，最多说他们两句，也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本是小混混出身，对于晚上找情侣“下手”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干过，而且最近也隐隐听到了些许风声，不知道从哪流窜过来的几个人，也专门找情侣下手。 　　担心老大有什么“不测”的他们，还是多了个心眼儿，跟在了后面。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你懂什么，这黑灯瞎火的，一旦有个不开眼的，多不好？老大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谁要是忍不住，就自己去火车站，找个娘们儿泻火去。”狗子头也不回地说着。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剩下几个青年也都是没有意见，反正这事儿是他们几个早就商量好的了，借着保护老大的借口，八卦一下，再怎么说，“嫂子”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呀…… 　　“小悦，我饿了，你呢？”从晚饭过后，俩人一直溜达到现在，韩俊不说还好，一说，白悦也感觉腹中有些空落落的，却有些为难地四顾了一下，说道：“都这个点儿了，上哪买吃的去呀？” 　　韩俊微微一笑，指着前面说道：“你看？” 　　“海天呀！”白悦惊讶道，居然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五星级的酒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里头的菜金可是价值不菲的。 　　白悦想了想，说道：“要不不去了吧，里头好贵的。” 　　见她居然还会担心这个，韩俊呵呵一笑，心里感觉白悦还真没有一点儿败家娘们儿的潜质，可是他怎么能不去？里头，还有他为她准备的另一个惊喜呢。 　　“贵？是说钱吗？这个世界上，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永远不能用贵来形容。在我看来，好多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才能称之为‘贵’。比如……你。” 　　白悦眨巴眨巴眼，看了韩俊一会儿，“扑哧”笑出声来，说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说这种话了，也不嫌肉麻。” 　　“嘿，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韩俊暗道，“哄女孩子开心，笔记里的招数果然犀利，只是刚刚都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她也没反应，这会儿却说我肉麻，真是岂有此理。” 　　“那我可不客气啦！吃定你这个大户啦！”韩俊刚刚开口的时候，白悦旋即也想到了，钱对于韩俊来说，似乎是根本不需要担心的，此时心情大大转好的她，则跟他开起了玩笑。 　　此时他俩距离酒店，还有个几百米的距离，既然已经约定去吃饭了，俩人也不甚心急，一如既往地溜溜达达，不紧不慢。 　　享受为数不多的二人世界，还是在这种静谧的夜里，那感觉，怎能是平常可以比拟的？又如何会让它那么快的结束？ 　　只是，柔情蜜意的俩人，都没有发现，对面走过来的俩人，似乎，也是一男一女…… 　　“伙计们！有情况！”一直藏在暗处的狗子几人，突然发现老大和“大嫂”对面走过来俩人，狗子眉头一挑，低呼了一声。 　　几个同伴定睛一瞧，皆是嗤笑，其中一人说道：“狗子，你傻了吧？没看那也是搞对象的吗？嘿，还别说，今天半夜出来搞对象的还真不少。”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笑的更厉害了，只是为了不让韩俊发现，几个人极力地压抑着。 　　可不？韩俊对面的两人，虽然他们离得大约有二三十米，加上天黑，可仅仅借着路灯的光亮，和晴朗的星空，也能看到其中一个是长发飘飘的，显然是女子无疑。 　　但狗子却不这样想，怒道：“你们懂个屁？晚上两个大男人在外头闲逛，不找着让人注意吗？你们还太嫩，那女的根本就是男扮女装！看看他那腿，女的有那么粗的腿吗？你们这帮傻比，都给我注意点！再说了，老大这是玩那个什么浪漫，你平常还看见有几个搞对象的12点了还在外头闲逛的？不都他妈去开房了？” 　　同伴却有些惊讶道：“我操，狗子，你什么眼神儿，这么远也能看的清？这是黑天好吗？” 　　“我打小眼神儿好！赶紧的，要是老大有个什么闪失，咱几个也脱不了干系！我感觉那俩人有问题！赶紧找家伙去！要是那俩人想演花儿，咱就上去给他们开了瓢！”说道后来，狗子两眼放光，热血上涌，此时的他，巴不得那俩人就是最近传说的抢劫犯，好让他们几个在老大的面前大大的露露脸，要是自己真帮上忙了，受到了老大的器重，那没准儿他就是第二个冯涛！ 　　见他如此的认真，几个同伴也不敢怠慢，只是今天出来是帮老大泡妞，又不是打架，哪里有什么家伙，只能四下里找找，看有什么趁手的“兵器”，比如……一块板砖？ 　　白悦挽着韩俊的胳膊，此时这样亲昵的小动作，做的已经是相当的自然了，而韩俊感受着臂间随着走路的节奏，一阵阵的柔腻，也有些心猿意马。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句冷冷的嗓音……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不知道最近外面很乱？” 　　韩俊一怔，刚刚他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身边的女孩身上，根本没有注意来人，见对方说话，虽然是一男一女，貌似情侣，可韩俊还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拉白悦，将她轻轻拽到身后，挡在了她的前面，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干嘛的？”暗道这人还真他妈愿意多管闲事。 　　他的这个小动作，让白悦心里一暖，实际上早在上高二的时候，第一次跟韩俊一起吃饭，就见识过了他的身手，不管是面对谁，只要有他在身边，总会让她有一种安全感，是以，此时虽然时值午夜，却一点都不会担心或者害怕。 　　反而从韩俊身后探出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两人。 　　“我们是巡警，最近这一带有专门抢劫搞对象的，没事儿就赶紧回家，别在外面逛游。”对面那人压低了声音，虽然口气不怎么友好，却是好意的提醒。 　　可他的这话却让韩俊愕然不已。 　　说话的那人，居然是一身女子打扮，敢情是男扮女装，虽然他的相貌看不太清，可嗓音却是标准的男中音，这让韩俊有些好笑，可也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俩人是假扮情侣想引蛇出洞。而至于为什么这俩人口气如此的不友好，韩俊也能理解，大半夜被安排执行这个任务，能不能捉住还是两说，更有一个却要扮女人，而另外一个则要被一个男人摆出如此亲密的姿势，实在……韩俊大汗。 　　即便他们没有亮整件，韩俊还是选择相信他们“哦，你们辛苦了。”韩俊赞了一声，也放松了下来，正待要走，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后后面不远处冲过来四五个青年，吱哇乱叫着冲向了他们…… 　　“他们碰一块去了。”见到韩俊跟那俩人越走越近，狗子心慢慢的提了起来。 　　而看到韩俊突然把白悦拽到了身后，狗子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操！动手！” 　　几人一听他的号令，哪里还会耽搁，有板儿砖地拎着板儿砖，有棒子的拎着棒子，啥都没有的，抓把土还能迷迷眼呢。 　　见有人冲了过来，两名巡警，眼睛一亮，一个说道：“来得好！”，一个挺身挡在韩俊的身前，还不忘交代“一会儿别动手！”略一稳住韩俊，便迅速迎了上去。 　　虽然警察只有两个人，却显然是练家子，而以韩俊的“专业”眼光看来，他们虽然自报家门说是“巡警”，可韩俊却知道，这俩人绝对不是巡警这么简单，巡警怎么可能有他们这么利索的身手？分明是训练多年的了。韩俊自忖，即便是换了他，能对付一个恐怕都要有些吃力的。“特警？”韩俊暗暗疑惑，只是，没等他疑惑多久，他便囧了…… 　　一个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喊道：“老大，不要担心，我们来帮你！” 　　他嘴里喊着，让两个警察也是微微一怔，可手下却没有放松，收拾几个小混混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小俊，你去帮忙呀！快，快！”在韩俊身后的白悦根本没有注意到韩俊此时的脸色，不住地催促着他去见义勇为。 　　转过头来，韩俊哭丧着脸道：“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要说对白悦的了解，韩俊自认为不少，可还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有这样热血的一面。 　　“怎么了？”白悦不解。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韩俊这么说也没错，可他不能看着他们再打下去了。 　　“都住手！”韩俊喊道。 　　不管是狗子他们还是两个警察，都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喊，唬的一愣。 　　“警察同志，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韩俊解释道。 　　“警察？！”听到这里，狗子他们完全傻了…… 　　“这么说……他们都是你的人？”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给两位警官一介绍，他们也是哭笑不得。 　　可其中男扮女装的那名警官听罢，却是眉头一皱，根据线报和受害人的描述，作案的人员是三到四名男青年，看韩俊的样子，又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不太像嫌疑人，却也不能立刻就决定放人，万一他是幕后主使怎么办？ 　　随即说道：“你怎么证明？这么晚了，你带着一帮人出来干嘛？” 　　至于为什么大半夜的，他还带着一帮“小弟”在海边儿溜达，他实在不能跟眼前的两位警官说明，总不能跟人家说：“我安排他们帮我泡妞吧？” 　　可他的心里还是很生气狗子他们多事，明明已经完成“任务”了，还赖着不走，只是他们本意是好的，担心自己有危险，自己总不能斥责他们，那样一来，可就寒了兄弟们的心了。 　　但问题是，狗子他们的行径，已经构成了“袭警”，让韩俊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不过，警官的话却不能不回答。 　　略一思索，韩俊暗道关心则乱，找找万清明不就行了？只是韩俊并不知道这个案件到底是不是他负责，只能略一询问：“不好意思，我能不能问问，万局长直接负责这个案子吗？” 　　听完韩俊的话，两名警察面面相觑，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能报出万局长的名字来，不过这个案件还没有大到惊动一个市局局长的地步。说道：“万局长不负责，你也不用跟我套近乎，这样吧，跟我们走一趟。那么一切就清楚了。” 　　韩俊听了眉头一皱，他可不能跟他们去公安局，要是那样，自己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呃……烛光宵夜可就完全泡汤了。 　　白悦自然知道韩俊的种种关系，更何况他的父亲原本就是刑警队的一员。她不仅不担心，反而在一边捂着小嘴偷偷直乐，刚刚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戏剧性。 　　韩俊的员工本想帮忙，却变成了“袭警”，一想到此节，白悦就忍不住的一阵好笑，几次差点就笑出了声。 　　韩俊哪里有心思顾及她在旁边笑什么。说道：“这样的案子，又是你们这种操作模式，应该是……” 　　说着，韩俊掏出大哥大，给向长林打了个电话，为了不去公安局，就算他也不负责，就算他还在睡觉，也一定要把他吵起来的，大不了日后请他去小肥羊吃火锅。 　　不过韩俊还是很聪明的没有直接拨打他家的电话，而是先打到了向长林的办公室，如果他在，那一切都好说，不在，那自然有不在的办法。 　　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向长林的声音，韩俊心里一喜，显然他是负责这个案件的，否则，这么晚了他也不会没有休息。 　　“向叔，我韩俊……” 　　“咦？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接到韩俊的电话，向长林很疑惑，抬腕看表，这眼看12点了。 　　“事情……是这样的……” 　　“哈哈……”向长林听完韩俊的描述，立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转而正色道：“小俊，你说你没事儿闹什么幺蛾子？你这样让我很被动，万一嫌疑人就在附近，我这不是打草惊蛇了？”说着，向长林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跟韩俊一说，自从几年前他提议“防弹衣”的事情的时候，向长林就对这个心思缜密的大侄子刮目相看，此时也不介意给他说说案情。那四个操外地口音男青年，有着明显流窜作案特点，这让破案难度有些大，并且在社会上造成的影响很坏…… 　　韩俊的老爹就是刑警，他自然知道向长林的意思，心道如果就这样算了，也不是个事儿，沉吟了片刻，说道：“向叔，这事儿……我也出把力，总会把那几个小子给揪出来。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好大的口气。” 　　“不一样的，向叔，有些获得消息的渠道不太一样，好了，这事儿咱先一放，你跟你两个得力干将说说，我总不能跟他们去局里，我晚上还有事儿？”韩俊说道。 　　听他这么说，向长林乐了，说道：“哟？这么晚了还有事儿？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才十八，干啥都要悠着点儿，别祸害人家小姑娘呀？” 　　“向叔……向大爷！” 　　“哈哈，好了，把电话给他们吧。” 　　两个警察狐疑地接过电话，一听果然是支队长，此时对韩俊的身份再无怀疑，再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当年破获林玉明案件的首要功臣韩世鹏的儿子的时候，对他更是亲热了起来，在他们那个圈子，也是按实力说话的。 　　总算摆平了这些个小麻烦，韩俊拜托两个警察把狗子他们送回去。俩人也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只是狗子实在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自己要连累老板了，可居然成了现在这种情况？打警“的”还是他长这么大头一遭啊。心里激动不已，这一次，可更有跟朋友们吹嘘的本钱了：“瞧见没，老子是警车送回来的！注意，是送回来，不是送进去！” 　　看着他们远去，白悦再也忍不住，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笑的韩俊窘迫不已，挠挠头，却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没看出来，小丫头你还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呢？” 　　“哈哈，笑死我了，袭警哟！罪很重哟！”白悦只感觉，这是她长这么大，过的最为刺激的一天了，享受着心爱男友的浪漫和温柔，又有惊无险地看了一场全武行，再看着她心目中的英雄，轻轻松松化解了这场尴尬，几经跌宕，实在是畅快。 　　“嗨，快别瞎乐了，有这么可乐吗？”韩俊说道。 　　“想想你那几个朋友的脸色我就想笑，他们还想当你的保镖呢，嘻嘻。”说着，就连韩俊也笑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那几个小子的心眼儿倒是不坏，也知道走夜路需要小心，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韩俊并不是一般人，起码，他自己保护自己的女人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俩人说笑着，便来到了酒店的大门，即便是深夜，门童依然忠于职守，见到韩俊到来，职业的微笑，微微一鞠躬，说道：“韩先生，您来了，你需要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呼”韩俊出了一口气，刚刚的小插曲，就算是餐前的热身了吧？冲着白悦微微一笑，牵起她的小手，俩人步入酒店大堂。 　　时值深夜，根本不需要韩俊包场，西餐厅里也仅有他们二人，一身笔挺西装带着领结的钢琴师，见到韩俊带着女伴进来，收起了刚刚随意，“正襟危坐”在崭新钢琴前，一曲《致爱丽丝》在他灵动的手指下缓缓奏出，悠扬…… 　　白悦大感惊讶，原以为，韩俊提起吃饭，是想来酒店随便吃点，可看着一桌精美西式夜宵，显然，这也是他精心准备的。 　　望着韩俊，脉脉含情，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说今天要给自己惊喜，却没有说只有一个惊喜。 　　“来。”来着白悦，俩人对面而坐，笑容满面的韩俊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影响到，根本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抬腕看表，只有不到一分钟就要十二点了，韩俊笑着说道：“十……九……八……” 　　“一！” 　　“生日快乐！”韩俊哈哈一笑，送出了她十九岁时，第一声祝福。 　　“谢……恩！我很快乐！”想起韩俊的话，白悦生生把第二个谢字咽了回去。腮边浮出两朵红霞，而就在这个时候，西餐厅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灯光突然全部灭掉，而钢琴师的《致爱丽丝》，节奏一转，顿时变成了《生日曲》。 　　而西餐厅旁边的小门，一个高帽子的厨师推着小餐车，一个做成心形的生日蛋糕端端正正地摆在了上面，不大，但很精致，一对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在蛋糕的中央，而蛋糕的周围，则插着十九根小蜡烛，整个儿大厅里，出了落地玻璃窗投下的月光，也唯有这一点点光源。 　　侍者将蛋糕摆在餐桌上，微微一笑，说了句：“请用。”便知趣地走开了，早就得到了韩俊的授意，这里，并不需要他来服务。 　　“许个愿吧。”韩俊笑着说道。 　　可白悦并没有立刻许愿，只是定定地望着韩俊，心中百感交集，长这么大，她这是第一次有人专门给她庆祝生日，虽然只有他一人，却让她感觉那是无比的隆重，甚至让她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女孩总是多愁善感的，想到这里，泪花居然又开始在眼里凝结了，当然，它代表着幸福。 　　见她这副样子，韩俊取笑道：“丢死人了，又要掉金豆呀，你不许愿，我可棒你许啦。” 　　“讨厌！谁要你帮！”韩俊总是在她想的“无限美好”却又伤感的时候打岔，可每每总是瞬间让她放轻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喜欢听他讲话。 　　看着摇曳的烛光，白悦十指交叉握于胸前，美目微闭，许下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心愿。 　　烛光映照着她秀美的脸庞，望着正在许愿的白悦一脸的圣洁，朦胧中，美感十足，韩俊刹那间居然有些失神。 　　缓缓地张开眼睛，见韩俊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心中泛起一丝羞涩，轻声道：“好了。” 　　“嘿！吹蜡烛吧！”回过神儿来的韩俊，哈哈一乐。 　　俩人合力，轻轻吹灭了烛火，韩俊潇洒的打了个响指，大厅里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 　　“哈哈！吃吧！” 　　虽然这么说着，韩俊却是取过了高脚水晶杯，为俩人满满斟上了红酒，鲜红的酒宴，就如那娇艳的玫瑰，芳香，且诱人。 　　“来，小悦，干杯！”韩俊很开心，自己精心的准备，换来的女友真心的笑容，此时此刻，他似乎能体会当年幽王烽火戏诸侯时的心情了，为博美人一笑，放弃天下又有何妨？只是幽王的褒姒不在乎，但韩俊的美人却要远比褒姒通情达理的多…… 　　“干杯！” 　　于白悦的浅尝辄止不同，韩俊却是将满满的一杯红酒一干而尽。 　　咂摸咂摸嘴，韩俊摇摇头，说道：“也不过如此嘛，不如咱换可乐怎么样？”当初，他预定的是，店里最好的红酒。 　　他对红酒知之甚少，却不知道此时他干掉的，却是八二年的拉菲，而他这种牛嚼牡丹的喝法，则让在远远观望的侍者差点儿载了一个跟头，刚刚，几个女侍者还在大叹，这个女孩好福气，有一个又有钱，又浪漫的男朋友，可看他喝酒的架势，分明…… 　　“他以为……那是5块钱一扎的散啤呢！？” 　　“我觉得，还好呀。”白悦微微一笑，说道。或许，她的味蕾要比韩俊的发达？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眼前女孩儿开心的笑容，韩俊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笔记里的“泡妞篇”以前极少有机会尝试，可此时在他看来，泡不认识的女人，远远没有泡自己女朋友来的有趣呀…… 　　换做以往，韩俊是不太爱吃西餐的，因为他感觉那种半生不熟的东西很难下咽，好在现在只是宵夜，多甜点而少正餐。勉强可以接受，不过西餐却胜在那种朦胧又暧昧的气氛，这一点，很重要。 　　饭毕，俩人都有些微醺，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白悦说道：“小俊，我们……走吧？” 　　韩俊一怔，反问了一句：“走？去哪？” 第一百零七章 春梦有痕（下） 　　时至午夜，虽然不是农历十五，高高挂着的一轮明月却也接近了圆满。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洒下了一地如水银般的光华。钢琴师一首首悠扬的琴声娓娓奏来，从未间断。 　　这个生日，过的如梦似幻，最为重要的，却是有心爱的人的陪伴，白悦直感觉，这是有生以来过的最为开心的一次生日了。 　　尽管很不舍，可是时候实在不早了。 　　听白悦说要走，韩俊疑惑道：“走？去哪？” 　　“都一点多了……我们回家？”白悦说着，可说起回家的时候，她的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他俩溜达了那么远，韩俊的车子还放在海边的停车场，这个点不用说公交车，就连出租车都几乎是没有的。如果要走回海边，恐怕天就该亮了，俩人边走边聊，心情愉悦并不觉得疲累，可是这一坐下，一顿宵夜吃完，刚刚长途漫步的疲累感，就如爬山虎般悄悄缠绕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再想到那么遥远的路途，白悦觉得也有些麻烦，更遑论这个时候，家里人早已经睡下，回去打扰他们休息也是不太好的。 　　当然，如果不回市内，还可以选择回学校，但从酒店到学校，步行也一样要超过一个小时的。 　　韩俊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却说道：“小悦，海天有的是客房，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将就一下吧。” 　　还第一次听说有在五星级酒店“将就”的！听他这么说，白悦一阵无语，可刚想答应，俏脸却是一红，如果跟他住在这里，那么……会不会……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白悦的脸，更红了。 　　白了韩俊一眼，小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着坏主意了？” 　　“这个……”实际上，原本韩俊并没有将晚上住哪计划在内，他当初完完全全只是想让女朋友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才费劲了心思炮制出了这么一场，鲜花、宵夜的戏码。 　　可女孩子想的自然会比男孩子“多”上那么一点点，可就这一点点，立刻给韩俊“提了个醒”。 　　“嘿嘿，瞧你说的，这不也是为了安全嘛，警察都说了，现在可是有专门抢劫情侣的坏人呀。”韩俊说的煞有介事，白悦却根本不会相信，可无论如何，她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 　　在这里开个房间并不比街边的小旅店麻烦，韩俊也是这里的常客，大堂经理早就认识这个经常跟一帮富商、官员来这里就餐开会的年轻人。 　　尽管年纪不大，可韩俊不管怎样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说起带女孩子开房，还着实是第一次，心里激动的很，更多的却是紧张，这种感觉很奇妙，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大堂经理见他带着一个略带羞涩的漂亮姑娘开房，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或许是见多不怪，抑或许是存着不让客人“尴尬”的意思，职业化的微笑多多少少也缓解了一下两个年轻人的紧张情绪。 　　在侍者的带领下，俩人来到了韩俊订好的那个豪华套间内。 　　要说五星级酒店的水准的确不一般，欧式风格的套间，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所需所用一应俱全。 　　华丽高雅又不失温馨的格调让人身处其中会感到特别的舒服。干净，整洁，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人身心舒畅。 　　“还不错呀！”关上了门，四下里一打量，韩俊喃喃，暗道这里单单是装修恐怕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自己以后买了新房子，也一定要好好的装饰一下，高品质的生活，是没有人不向往的，更何况，他有着这样的实力。 　　不过，跟他“放松”的表现不同的是，白悦却是显得有些局促。华丽的套间似乎根本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只是低着头，缠着衣角，脸上的红霞从跟着韩俊登记到进到房间里，一直未曾退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立刻让房间里蒙上了一层别样的暧昧气氛。 　　转过头来，见到白悦的“异样”，韩俊心里一乐，他知道她有些紧张，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柔声问道：“怎么了？”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一僵。就好像自己第一次抱她时的那样。 　　“没什么，有些……不习惯。”螓首埋在他的怀里，小声说着。对于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呵呵，你累了吗？”韩俊笑着问道。 　　这句颇有暗示性的话，让她的心跳有些加速。 　　如果她说“累了” 　　韩俊很可能说“那我们休息吧。”刚刚被韩俊拉着在套间里转悠了一圈，卧室里分明只有一张双人床的。 　　对于某些事情，她感觉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 　　可要是说“不累”，那就有些假了。 　　“还好啦。”两难间，她只好选择了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想你也有些累了，走了这么久，去洗个澡解解乏吧。”轻轻抚摩着她的秀发，韩俊给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这样跟他面对面，白悦心如小鹿乱撞，或许此时跟他分开一点点距离，会好一点，也能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走了许久，确实是有些疲累的，洗个热水澡，则可以缓解一下这种疲劳，放松一下精神，轻轻点点头，转身去了浴室。 　　可刚刚开始放水，她就有些后悔了。 　　这里，可没有替换的衣服。 　　纠结了半天，白悦看到浴室旁边有个玻璃柜，里面放这两件睡衣。才稍稍的放心。只是当温热的水流淋在身上的时候，她便想开了，自己为何要这么紧张？实在有些可笑。这里又没有别人，何必如此呢？ 　　听着浴室里“沙沙”的流水声，韩俊一阵心猿意马，想象着一副诱人的胴体在朦胧的雾气中…… 　　心动不如行动，擦了擦流到嘴边的哈喇子，悄悄来到浴室门口，那是一个磨砂的玻璃门，上面雕着一副女神的画像，图案虽是精美的，但韩俊却意不在此。 　　嘿嘿一笑，“梆梆梆”敲了敲门，韩俊在门外喊道：“那个……需要搓背吗？” 　　水声戛然而止，传出了一声娇嗔：“不用！” 　　“那个……要不一起洗呀？”他还是不肯放弃。 　　“不要！” 　　“好啊？那我进去啦。”装作故意听错，韩俊接着说道。 　　“去死！” 　　“嘿嘿！”韩俊咧嘴一笑，就算他没有去推门，也知道她一定是反锁了的。 　　耸耸肩，并不以为意，心道：“长夜漫漫呀……” 　　当看着看穿着一身粉色睡袍的白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韩俊的眼睛一亮，多么漂亮的人儿呀。 　　未干的头发微微低着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原本就秀美的脸庞更显红润，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宛若一朵出水的芙蓉。看着韩俊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闪，那种娇羞立刻让韩俊心里狼嚎不已。 　　韩俊的目光略一下移，V领的浴袍让她几乎完美的锁骨半露，而光洁的脖颈间，还悬着当初自己送给她的那一枚绿石吊坠儿，立时让韩俊的心里一暖。 　　当然，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紧了紧衣领，还是被韩俊看见胸前的隆起，浴袍里面……似乎，是“真空”的。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而见他这副模样，白悦嫣然一笑，说道：“傻样！” 　　“嘿，谁让你这么勾人呢？”韩俊站起，走到她的身边。白悦却跳开一步，笑道：“走开，一身臭汗，臭死了，去洗澡！” 　　韩俊就纳闷儿了，刚刚搂搂抱抱的都没说什么，这会儿这丫头自己洗完了，居然敢嫌自己臭？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转念一想，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了声：“好！” 　　立刻冲进了浴室，三下五二，解除了衣服的束缚，洗将起来。 　　只是韩俊并没有锁上浴室的门，仅仅冲了冲，便从门口探出脑袋，向外，一瞧，白悦并不在客厅，显然是去了卧室，心里一乐，喊道：“小悦……” 　　“干嘛？”白悦从卧室出来，问道。 　　“帮忙搓个背呗？” 　　“滚！”瞪了韩俊一眼，白悦哭笑不得，扭头就回到了卧室…… 　　他的速度，要比白悦快多了，而当他在浴室里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她的衣服的时候，也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同样穿上了，玻璃柜里那件灰色的浴袍，韩俊大摇大摆地从浴室里出来，直奔卧室，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他有些傻眼了。 　　宽大的床上，白悦拥着一床被子躺在一边，而床中央，这摆着俩枕头，旁边则是另外的一床被子，而摆在中央的枕头上，还放着一张字条。 　　“哟，几个意思这是？”韩俊笑着问道。 　　而白悦并不答话，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韩俊走了过去，拿起那张字条一看，笑出声来了，只见上面写着“过线就是禽兽。” 　　转头再看她，虽然是闭着眼睛的，呼吸看起来也是很平稳，可是，睫毛微微的颤动出卖了她，“分明是装睡嘛。”韩俊心里大乐。 　　翻身上床，韩俊侧着身子探头看她。 　　似乎感觉到了韩俊的动作，尽管呼吸一如既往地平稳，可略微僵硬的身体则出卖了她的内心。 　　实际上，客厅里是有沙发的，白悦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让他去外面，她想韩俊绝对不会拒绝，可沙发上怎么能睡的好呢？而她又怎么忍心呢？ 　　以往，俩人也不是没有一些亲昵的举动，只是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她并不抵触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白悦心里暗想，大不了给他亲亲，说实话，温存着的感觉，也是蛮不错的。只是这里不像是在家，万一他忍不住……所以，留了张看起来毫无用处的字条，让韩俊“自觉”一点。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即便是闭着眼睛的，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美。俯下身去，韩俊在她腮边香了一口。 　　白悦立刻张开双眼，似嗔似怨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过线了！禽兽！” 　　韩俊哈哈一乐，两下就把中间的两个枕头抛到了一遍，一下子钻进了她的被窝，搂住了她，轻轻一捏的她的小鼻子，嬉笑道：“要是我不过来，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一番云雨之后，白悦带着满足和疲惫沉沉睡去，虽然韩俊觉得很兴奋，可考虑到她破瓜之初，不看征伐，很是怜惜地将她揽在了怀里，看着怀中熟睡的美人，韩俊忽然感到一阵不真实感，如梦似幻的一夜实在让他难忘，回忆起个中细节，忍不住傻笑连连，感受着怀里温软的她，片刻，便也昏昏睡去，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心中暗自喃喃，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真想让它永远不要醒来。 　　第二天一早，看着一夜“荒唐”的痕迹，白悦依然娇羞，而韩俊看到洁白床单上的那抹嫣红，心里也是一阵感动，或许，这也是代表了一份责任。 　　深情地望了一眼身边的美人，这春梦却是有痕…… 第一百零八章 协助警方 　　第二天清晨，韩俊只觉得睫毛痒痒的，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绝美的脸。此时看来，似乎的她原本清秀的脸上更多了一份别样的美感，宛若一朵刚刚被细雨滋润过的鲜花。 　　“嘻嘻，懒猪，就知道睡。” 　　“还说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香了一口，调笑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来，叫声老公听听。” 　　“你……”对她来说，这是在太羞人了。笑着摇头，就是不说。 　　“呀！”胸口却又被一只大手袭了上来，牢牢握住。 　　“叫不叫？”韩俊嬉笑道。 　　“老……老公。”声如蚊讷地说了一声。脸上却犹如一块红布，娇羞不已。 　　“嘿嘿！这还差不多。” 　　醒来的俩人，温存了一番，直到中午才再次起身，看到那块带着“爱的印记”的床单，韩俊呵呵一笑，对白悦说道：“留着当个纪念吧。” 　　白悦俏脸一红，嗔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劈手夺过那张床单，扔到一边，拖着韩俊逃也似的跑出了套间。只是破瓜的疼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散的，走路的时候，韩俊还是隐隐能看出她有些不太自然，心里怜意顿生。 　　“小俊，你……”出了酒店的门，白悦刚要说什么。 　　“恩？”韩俊却是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老公……”白悦小声叫道。 　　“嗳～”拉了个长音，韩俊答道，却也根本不掩饰语气里的欣喜和得意。 　　“羞死人了，让人听见多不好呀。”白悦小声嘀咕道。 　　韩俊却说：“这可是原则性问题。要不这样吧，没人的时候，你就这样喊我好不好？” 　　想了想，白悦点点头。 　　想起刚刚要说的话，白悦说道：“今天星期天，都快中午了，我要回家的。” 　　“行，那咱们就回家。”韩俊咧嘴一笑，说道。当即在酒店门口乘上一辆靠活的出租车，朝着海边的停车场驶去。 　　驾着自己的车，载着自己的女人，朝着市区市区，心里却想着笔记里的一段话，是关于成功男人的标准，暗道：“起码在现在看来，我他妈还算挺成功的。”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挂上了一丝笑容。 　　自从俩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白悦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由的更加多了，看着他专注的开车，想到昨夜的温柔，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甜蜜，可见他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好奇心起，问道：“小俊，你想什么呐？” 　　看了她一眼，韩俊笑道：“没事儿，瞎想。” 　　这样的回答怎能让她满意，此时的她只想知道他全部的想法，不依不饶道：“不行，你得告诉我。” 　　“你真想知道？”韩俊装模作样地反问道。 　　“恩。”一副好奇宝宝样子的白悦点点。 　　“刚刚在想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准。”韩俊说道。 　　听他这么说，她也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标准？” 　　韩俊说道：“成功男人的标准呀，就是3岁不尿裤子，5岁能自己吃饭，18岁能……那啥，20岁能自己开车，30岁有钱、40岁有钱、50岁有钱，60岁能……那啥，70岁能自己开车，80岁能自己吃饭，90岁能不尿裤子。我感觉，到目前为止，我还算挺成功的。” 　　“扑哧”，听完韩俊的话，白悦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忽然回过神儿来，一时间没有注意他说的“那啥”是个什么意思，可分明就是说的昨天嘛！ 　　羞恼道：“臭流氓！”并挥起粉拳在他的肩膀上擂了一拳。 　　本来她知道韩俊在开车也没怎么用力，而就算她用力了，对于韩俊的体格儿来说也跟挠痒痒无异。见她似是动怒，连忙哄道：“瞧瞧，不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女人嘛，那你可不就是那个女人？” 　　“你……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韩俊暗道：“总是这招？嘿，不过我还就吃这招。”打了个哈哈，韩俊笑道：“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反正这个是既定的事实，你是我的女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俩人正说笑着，韩俊的大哥大“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开着车，韩俊不方便接电话，顺手把包丢给白悦，说道：“老婆，帮我接电话。” 　　白了韩俊一眼，白悦说道：“这样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你接就是。” 　　他这样做，似乎也在向她表明一个态度。 　　耸耸肩，白悦摁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听到是一个好听的女声，明显的一愣，疑惑地问道：“请问，这是韩俊的电话吗？” 　　“是呀，他在开车，您是谁？有什么事吗？”白悦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却是轻笑了一声，说道：“哦，你告诉他，让他赶紧来市刑警队一趟，我叫向长林。” 　　“啊？哦！好的。”听到他这么说，白悦微微有些失望，本想带着韩俊回自己家的，可接到这个电话，显然是不行了的。 　　把情况跟韩俊一说，韩俊眉头也是一蹙，可跟白悦想的不同的是，他明白向长林找自己为的是什么，想起来还都怪自己昨天“一时冲动”给他打了个保票。实际上，昨晚的情况，也并非是他大包大揽，实在是他并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会在酒店跟白悦那啥…… 　　接到这个电话让韩俊颇有种厌烦的感觉，此时的他只想跟白悦多腻在一起。“他让我去我就去，不去。”韩俊嘀咕道。 　　白悦看了看韩俊，想了一下，却说道：“小俊，你去吧。正事儿要紧的。有空你再来看我。” 　　看了看身边的白悦，韩俊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可不管怎么说我也得先送你回去。” 　　一路无话，韩俊将白悦送回了她家，俩人依依不舍地分别之后，韩俊带着一肚子憋屈杀到了刑警队，心道这事儿既然已经答应他了，自然会安排手下的人去办，这会儿又叫他过去，不是添乱吗？ 　　来到刑警队，韩俊见到了向长林，一见韩俊，老向上下一打量韩俊，很明显就看出了他脸上的不耐。笑道：“小子，怎么怪向叔扰了你的好事儿了？” 　　“向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韩俊撇撇嘴，说道。 　　“啪。”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他一记暴栗，让韩俊一阵愕然，在滨海，能给他玩儿这个的，出了自己老爹，恐怕也只有这个向长林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你小子才多大？就跌女人怀里爬不起来了？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打包票，今天就变卦啦？”向长林正色道。 　　“呃……”这番话，虽然不中听，却犹如当头棒喝，点醒了韩俊，对呀，自己怎么会这样呢？食髓知味之下，或许可以理解，可毕竟日子还长着呢。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向叔，是我不对，你教训的是，这事儿咱就不说了，你说说，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吧。” 　　看了韩俊的表现，向长林满意地点点头，暗道这小子脑子转的倒快，看起来他现在有这个势头也不是偶然。说道：“你昨天不是说要帮忙找线索吗？哝，这是案件的一点资料，你看看。”说着，把一摞文件递给韩俊。 　　他知道韩俊收编冯涛以及他手下那帮人的事情，有些情况，这样底层的人所获得信息的渠道，要优于警方，而他也不介意跟他们合作一下。 　　韩俊接过文件大体一看，主要是几个案犯的体貌特征，口音，人数等情况。看罢，韩俊微微点头，说实话，他对这些抢劫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在韩俊看来，他们就是欺负弱小的典型，甚至，连小偷都大有不如，再怎么说，小偷还他妈能算个“技术活”，可这抢劫，就是赤裸裸的武力了。 　　而且，这次这帮抢劫的人，目标都是深夜在外谈情说爱的情侣，推己及人，韩俊感觉首先这种破坏人家好心情的做法就是记不道德的。而其次最为让韩俊气愤的是，他们不仅抢劫，还骚扰女受害人，这样的做法，不仅不道德，而且很下作。 　　“向叔，这个我记下了，这个资料我能不能带走？”韩俊问道，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嬉笑的意思，一脸的凝重。 　　向长林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韩世鹏当初破获的那件案子，后来无意间提起是韩俊提示的之后，他便对韩俊上了心，原本想提携他一下让他考警校，却没有想到韩俊一步步走来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虽然离他的设想越来越远，却并不能改变他对韩俊的看好。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甚至说是普通的商人，向长林都是不会让他插手此事的，不过韩俊可不一样。在他看来，韩俊本来就应该是个搞刑侦的好苗子。更何况，他手底下还有一帮三教九流的人。 　　他不奢望韩俊的人能立刻找到那些流窜犯，但他却希望韩俊手下的人能行动起来，为警方多一些眼线，少耗费一部分警力。 　　“资料可以带走，但记得不要外泄，另外这件事，希望你别搞得大张旗鼓的。”向长林叮嘱道。 　　“向叔，再怎么说我也是刑警的儿子，瞧你这话说的，跟我是个外行似的。”韩俊撇撇嘴不服气道。 　　“哟！说你胖你还喘起来啦？”向长林一笑，说道：“还刑警的儿子，你爹早不是刑警了，这次交了好运气，去党校了，要是里头没有你小子的影子，向叔是万万不信的，我可是听说了，明年一毕业，你老爹可是要高升了的，而且，极有可能跳出警界哟？” 　　听他说的煞有介事，韩俊却是一怔，他不会怀疑向长林的话，这个世界的信息是不对称的，即便是韩俊的地位，有些东西也不是他能轻易得知的。更何况此时涉及自己的父亲，上面的人有意隐瞒也说不定，而向长林能得知此事，韩俊并不意外。原以为自己老爹，等毕业了，了不起当市局的副局长，只要万清明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自己老爹恐怕也就是个副局长了，可听向长林的这话，或许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从警界跳出去担任其他的职位，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而韩俊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前例来。这种做法，就好比让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去当教书先生一般可笑。怎么可能呢？ 　　韩俊笑笑，说道：“向叔，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在户政处的时候他就急的挠墙了，还跳出警界，跳出去他能干嘛呀？” 　　向长林神秘的一笑，说道：“小子，你就别瞎猜了，也不用套我的话，我为什么知道你也不用问，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还不去干活？” 　　“嘿，成！”韩俊点点头，见他不想说，他也不问，反正这事儿自己想查也不见得有多难。 　　遂告辞离去…… 　　看着韩俊远去的背景，向长林微微一笑，自语道：“这小子，不给他点甜头尝尝，他能好好帮我？他妈的，越来越像个商人了。不对！他根本就是个奸商。” 　　不过韩俊却没有向长林想的这样不堪，对于别人，或许韩俊会考虑一下“利益问题”，可是对于他来说，即便没有这个消息，韩俊也会尽心尽力的帮他一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韩俊还是很明白的，更何况老爹跟他的关系又这么好，打记事起，这“向大爷”可是叫了有些年头了的。 　　拿到了这些资料，韩俊给冯涛打了个电话，问明了他在旱冰场，便直接驱车赶到了儿童公园。 　　星期天，是这种娱乐场所最为火爆的时候，刚刚进门，便听到了旱冰场内震耳欲聋的迪斯科舞曲。看着不断进进出出的少年，韩俊微微点头，既然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先在旱冰场外围看了看，一帮少男少女玩不亦乐乎，有的在冰场内玩接龙，有的自己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 　　偌大的冰场内，人虽然很多，有溜冰的，也有跳舞的，但看着统一穿着迷彩服的保安，不断在周围巡视，秩序井然，韩俊对于冯涛管理的手段也是暗自点头。 　　来到冯涛的办公室，见冯涛正在忙着整理卫生，显然是知道他要来，赶紧打扫一下的，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手下人来做，可他却觉得，自己亲手来做，起码表示了对韩俊的尊重。 　　见到韩俊这么快就过来了，冯涛现是一怔，旋即笑着迎了上来，说道：“老大，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儿，交代一声我不就过去了？你瞧，我这里有些乱。呵呵。”说道后来，讪讪一笑。 　　他这里的确有些乱，不过在韩俊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因为他的这个办公室又不是对外营业的场所，整洁一点，乱一点，只要工作干好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挥挥手不以为意地说道：“这都是小事儿，电话里说不清楚，正好没事儿过来看看，你搞的不错。” 　　得到了韩俊的认可，冯涛脸上一喜。赶忙把韩俊让到了自己的座椅上，而他则站在办公桌的对面，恭敬地问道：“老大，不知道你过来，有什么吩咐？” 　　他知道韩俊绝对不会仅仅是为了过来看看的。所以，他不会问有什么事？而是问有什么吩咐。 　　韩俊点点头道：“确实有事儿，最近市里发生了几起抢劫案……”说道这里，他看到冯涛脸上带着明显一丝不屑的神情，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想说我多管闲事吧？” 　　“呃……不敢，没有的事儿。”冯涛赶忙说道。 　　“恩，因为这是我向叔负责这个案子，这里有些资料，你先看看。”说着，把那资料扔给了冯涛。 　　在他翻阅那些资料的当口，韩俊说道：“我之所以要答应帮忙，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咱们的兄弟越来越多了，难免会被有些人说闲话，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只要能帮上忙，起码咱们在警方眼里就是好市民的代表，跟他们搞好关系，对咱们这个旱冰场也是很有好处的。” 　　“恩。”冯涛点点头。 　　“你看你的，不用管我。”韩俊说道。 　　他不需要冯涛做什么反应，只把话说到，他相信凭着冯涛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韩俊说完，想了想，觉得单凭着冯涛一个人和他的那些手下，干这活儿实在是有些吃力。 　　毕竟冯涛最大的势力范围还是在李沧区，而不是在案件多发的海边一带。如果让他在这一带大张旗鼓地“寻人”，难免会被某些人诟病“捞过界”。 　　“要不要给那个人说说，让他也出把力？”想到这里，韩俊拿起了电话，可号码还没有播出去的时候，却听冯涛说道…… 　　“老大，我想，这几个人，我应该见过。” 第一百零九章 许世勋的建议（上） 　　“你见过？”韩俊抬起头来，心下一动，一阵吃惊。可这并不能让韩俊感到高兴，听冯涛的口气，好像跟那几个人还有什么交道，这是韩俊所不希望看到的。 　　问了一句：“你跟他们还有交道？” 　　冯涛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有，我是听手下几个兄弟闲聊的时候，说起过最近旱冰场里有四个爱出风头的青年，技术不错。只是他们天天来，也不上班，我也见过他们四个，不像什么良善，现在想起来，似乎跟这里面描述的模样有点像，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说道这里，冯涛指了指刚刚韩俊从向长林处拿来的资料。 　　“哦，这就好，最好不要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而且，平常也要约束手下，搞出事情来，对谁都是不好的。”听他这么说，韩俊放下心来，说道：“既然你觉得像，就通知一下警方，让他们来看看。” 　　不过冯涛跟警察打交道的方式，于韩俊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角度也是完全的迥异。韩俊的老爹就是刑警，他所着眼的视角，接近一个警察，而冯涛则站在了嫌疑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韩俊既然说了要让他们配合警方，实际上此时通知向长林让他们的侦查员过来认人，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冯涛却觉得，这样做，显然会打草惊蛇。 　　想了想，冯涛提议道：“老大，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要不这样，我派几个兄弟去套套他们的话？” 　　闻言，韩俊沉吟了片刻，说道：“可以，两手准备吧，那几个人现在还在店里？” 　　“我问问。”折身走到门口打开办公室的门。 　　因为这里办公区，但毕竟离得冰场很近，为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办公环境，这里隔音做的不错，冯涛这一开门，激烈的节奏猛然涌入。只见他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王斌！梁兵还在不在？” 　　似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冯涛喊道：“把他给我叫来。” 　　片刻，当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进来一个只穿着背心，两臂肌肉虬结的壮汉，从他裸露的左臂上的一团花纹看来，这厮身上似乎还纹着不少东西，脸上虽然带着一丝桀骜，但看到冯涛之后，立刻变得恭敬，甚至有些谄媚了起来。 　　“小兵，这是咱老板。韩俊。” 　　“呀！老大好！”梁兵看到韩俊之后，两眼大睁，实在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老板的老板。 　　韩俊微微点头示意，见他身上大汗淋漓，想必刚才是在冰场里玩来着，转而看了看冯涛，那意思是让他问。 　　冯涛会以，问道：“你上次跟我说那四个水平不错的小哥还在不在这里？” 　　“在，他们天天来，操，我都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钱。”梁兵说道。 　　实际上，韩俊并不奢望能在这里就抓住那几个人，那也太巧了，不过既然能提供线索，对于向长林来说也算有个交代。 　　冯涛问道：“你跟他们熟吗？” 　　“不算很熟，但他们经常来，偶尔也说上几句话。听口音不是本地的。”梁兵答道，心思却是急转，这些东西老大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在问，显然是大老板想知道的。 　　冯涛吩咐道：“去套套他们的话，问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说道这里，冯涛给梁兵使了个眼色。 　　他的心下立刻明白了老大的意思，微微一笑，点点头离开了。 　　待他走后，冯涛说道：“等一会儿差不多就有结果了。” 　　韩俊点点头，拿出大哥大给向长林打了个电话。 　　“向叔，我这里有几个体貌特征跟资料里描述的差不多的，您看，是不是派几个人过来盯盯？” 　　听到这个消息，向长林一阵惊讶，他知道韩俊敢说三天，自然是他有这个实力，但却绝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给了他答复，这可是在太出乎他的预料了。这种效率，也太变态了点。 　　疑惑道：“小俊，你可别晃点我，谎报军情可不行呀。” 　　韩俊笑道：“向叔，我能晃点你吗？我只是根据你的要求看了看人，也凑巧，正好也听到了点消息。” 　　向长林思索了一下，心道既然他说看到了那几个体貌特征有些相符的人，过去看看也好。当即要求韩俊盯紧了一点，他马上派人过去。 　　梁兵虽然不知道大老板要套几个人的话干嘛，但他还是照着做了，他本是“梦境”旱冰场的保安，平日里休班的时候，闲着没事儿也喜欢到冰场里溜上两圈，几个常客他几乎都认识。这段时间，有几个外地口音的小伙儿几乎天天来，而且技术还不错，各种高难度的动作玩的得心应手，在冰场里很是拉风，让冰场里的几个年轻保安也是啧啧称奇，对他们不由的注意了起来。 　　只是平常那几个人都是晚上人多的时候过来，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是以，白天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几个人。 　　老板想知道他们是干嘛的，对于在社会上混了时日不短的他来说，着实不是什么难事，尽管他们多有保留，可三言两语之后，梁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旋即回转办公室，找到了冯涛和韩俊。 　　“老大，差不多弄清楚了？” 　　韩俊眉头一皱，从他离去到再次返回，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么快就搞定？有些太儿戏了吧？ 　　问道：“都弄清楚了？你知道敷衍我的后果吗？” 　　梁兵一笑，说道：“老大，错不了，我问他们在哪发财的时候，几个人言辞躲躲闪闪，口径不一，又这么有空，虽然具体工作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正当来路，这样的人没什么价值吧？” 　　在他看来，韩俊之所以想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或许存着招揽的心思也说不定，毕竟当初他们这帮人，也不干什么正事，被冯涛收编了之后，才慢慢走回正路。 　　只是现在的他，对于一些捞偏门的人，实在有些看不起。 　　韩俊听罢，心中了然，心道，即便不是他们几个，让警察过来看看也不见得是徒劳无功，没准儿搂草打兔子，还能敲掉一个两个的。 　　正思索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身着迷彩服的保安对冯涛说道：“涛哥，外面来了几个人，说要见你。” 　　冯涛看了看韩俊，心下了然，想必这几个人应该是刑警队的人。 　　“让他们进来吧。” 　　办公室里一下子进来了六七个人，立刻让不大的办公室显的颇为拥挤，警方这些人身着便衣，为首一人韩俊还认识，正是昨晚两个扮作情侣的那个身手不错的侦查员。而跟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瘦削的年轻男人，好像不是警方的人，不过是不是警方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韩俊提供了他所能提供的帮助。 　　做完见到的侦查员，一件韩俊，先是一怔，旋即笑道：“韩老板，又见面了。” 　　“你好！”韩俊点点头回应道，指了指梁兵说道：“这是旱冰场的保安，他见过那四个可疑的人，你们跟他去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人也不废话，点点头，冲梁兵说道：“谢谢！带路吧。”转而跟身后那名青年说道：“你不用紧张，远远的看着是不是你那天晚上碰到的人。” 　　听他这么说，韩俊了然，原来是受害人过来认人。心道这样倒也方便，如果认准了，直接拿下就是了。 　　几人鱼贯而出…… 　　他们走后，韩俊并没有就此作罢，如果那四个人就是警方要找的嫌疑人那就最好了，如果不是，该怎么帮忙他还是要怎么帮忙的。 　　吩咐冯涛道：“这些资料不能外泄，你记好了他们的特征，如果那四个人没毛病，就跟休班的弟兄们说说，让他们晚上分头在这一带溜达溜达，打听打听，留意一下特征符合的人。” 　　冯涛点点头，笑道，这种活计让自己手下的这帮兄弟来干最为合适不过了，别的打本事他们是没有的，可要说起这种盯梢、找人，实在简单的很。 　　拿出了地图，韩俊根据自己的判断，在沿海一线画了几个圈，让他们着重在这些范围内打听一下，只是冯涛看到他所画的地方之后，有些疑惑道：“老大，这些地方可都是‘小李’的地盘，还有二虎的，我们就这样过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一会儿给他们打个招呼，我想他们不会给你找麻烦的。”韩俊淡淡地说道。 　　他说的无所谓，可这话落在冯涛的耳朵里可就大不一样了，当初二虎来找韩俊，就够让他吃惊的了，可此时听韩俊的意思，似乎跟“小李”也有些关系？太牛逼了吧？滨海市最富庶的地段就被那俩人占据着，而自己老大似乎跟他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哦！”木讷地应了一声，再看自己这个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老大，眼神中更是多了三分敬畏。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俊的电话再次响起。 　　“韩总，我是许世勋，我有个建议，希望您能听一下。” 第一百一十章 许世勋的建议（下） 　　“韩总，我是许世勋，我有个建议，希望您能抽空听一下。”韩俊接起电话，就听到了许世勋再那边用沉静的语气说道。 　　韩俊接到他的电话有些意外，许世勋去了北京总共也没有俩星期，本来还以为他能时不时地跟自己联系一下，可事实却是完全相反。 　　自从他到了北京与叶昕会和之后，除了第一天到达的时候给韩俊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就再也没有打回电话汇报那边的情况，更多的，却是叶昕自己的反馈。 　　而今天突然打电话来，张口就说有个建议，着实让韩俊有些惊讶。 　　“哦……你说……稍等！”正准备听听他到底有何“高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梁兵推开，见他光着膀子，露出纹着一头老虎的胸肌，韩俊愕然，让许世勋稍等一下，转而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梁兵咧嘴一笑，兴奋道：“抓住啦！那几个人果然有问题！”说着，飞快地把刚刚看到的那刺激的一幕飞快的说了一遍。 　　当梁兵带着几个便衣去认人的时候，一见正在冰场里“撒欢”的四个青年，那名受害者立刻就认出了他，并非从他的相貌，而是从他一直未曾改变的衣着！ 　　大喜之下便衣警察哪里还能等，直接扑了过去，穿着冰鞋的四个嫌疑人根本就施展不开，轻轻松松被绳了起来，虽然还想做一番抵抗，可奈何梁兵在则，一声招呼之下，冰场的保安一拥而上，协助警察一举将四个嫌疑人拿下。 　　听到这个结果，韩俊与冯涛相视一眼，都是松了一口气。 　　冯涛放心的是，这事儿就这样了解了，也算给他省了一桩麻烦。而韩俊则想到不用去给小李抑或二虎打电话，省的他们唧唧歪歪，再借机讨要点什么。 　　顾不得庆祝，韩俊说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着吧。我还有事，你先去忙着。”说着，指了指手里的电话。 　　“老许，刚刚有点小状况，你到北京那边那么久了，有什么情况跟我说说。”韩俊问道。 　　许世勋自然知道韩俊很忙，也不以为意。听到韩俊问起项目的事情，便说道：“韩总，我来的这段时间，仔细了解了一下咱们要跟进的这个蓄电池的项目。而且，您让电子研究所跟别的部门合作的事情我也做了详细的了解。只是，我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项目呀？” 　　听他这么说，韩俊眉头一挑，问道：“哦？你且说说。” 　　许世勋早就有所准备，他之所以没有经常跟韩俊联系，并非他忘记了韩俊当初的嘱托，而是他感觉，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明白，就算给韩俊打电话，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意表现一下，但奈何无从下手也只有作罢，不过，他却是个有心人，自己给自己无法定位，可一旦韩俊帮他定位了以后，他也能很快的进入角色。 　　从一到北京，他便找到了于海军，跟他详细地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这个项目，又查阅了相关的资料。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仅把目光放在要跟进的项目上，毕竟北京政治中心，所有的决策都是从这里发出的。而许世勋也抽空搜集了大量的信息，得出来的结论，让他感觉不是那么的乐观。 　　在他看来，韩俊此次选择的这个投资，似乎在方向上，有些问题。 　　说着，许世勋将自己这段时间来得出的数据，和他的看法一一告知了韩俊，中心思想，只有一句话——“蓄电池这个项目，盈利能力相对薄弱。” 　　当然，“薄弱”是相对的，毕竟韩俊名下的不管是铜矿还是VCD行业，一年所来带来的利润将以千万计，而他们所作的这个蓄电池项目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它俩相比的。 　　而且，许世勋相当不看好韩俊所投资的这个项目，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它很难在短时间内达到规模化生产，就如VCD那样，因为韩俊手中并没有让它可以生根发芽的土壤。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给韩俊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最为重要的，却是他发现了一个新投资方向，他知道韩俊所投资的这个蓄电池项目是在他进入海鑫公司之前就已经定下了的，他无意改变也改变不了这个既成事实，更何况，他也隐约知道了被投资人于海军跟韩俊的关系，有钱人的友谊，他无意置喙，但他很希望韩俊能够重视一下自己的建议。 　　“韩总，关于蓄电池的项目就这么多了，综上所述，他的前景堪忧。” 　　韩俊听完，却只是微微一笑，自己之所以要投资这个蓄电池，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暂时还不能过早的透漏，否则只会带来大量的麻烦。不过，韩俊对于许世勋的这种看法，还是有些得意的。 　　就连他都这么不看好蓄电池的项目，更遑论其他人？ 　　“老许，这个就是你的建议？难道你想建议我停止对这个项目的投资吗？”韩俊想到了他刚刚说要给自己一个建议，便反问了一句。 　　“不，韩总，这个仅仅是个意见，而不是建议。”许世勋说道。 　　“哦？那你接着说。” 　　许世勋说道：“我在北京的这段时间，听说他们这边已经开始公房出售了，也就是说，原本福利分房，将作价售卖给职工。想必这股风潮蔓延到滨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心里一动，公房出售笔记里有过记载，时间会在明年，许世勋说的一点都没错。而且，自此之后，滨海的房价一路飙升，让这个整体收入水平并不怎么高的城市的房价，升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的程度。 　　韩俊笑着问道：“恩？你是想让我搞一下房地产吗？” 　　“凭着海鑫公司的实力，完全可以一试。”许世勋听完韩俊的话，暗自点头，自己仅仅说了个开头，他便已经猜到了。 　　说实话，他的这个建议的确很有诱惑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在滨海投资房地产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而且入手的越早，后期的收益也就越大。 　　可是，韩俊却并不想现在介入进去，笔记里记载了房地产的确是暴利的行业，但最终这种情况却造就了大量的滨海市民买不起的房子后果，也让房地产商在人们心目的地位大打折扣。几乎是跟吸取民脂民膏的吸血鬼画上了等号。各种负面的报道也将会越来越多。 　　实际上，韩俊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以他现在的人脉，凭着海鑫公司雄厚的财力，从事这个暴利行业，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同时也能带来大量的财富。可是，他缺吗？不！韩俊并不会因为没有介入房地产而少赚钱。对于这个行业，韩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并不介意去趟趟这趟浑水，只是，并不是现在。 　　“恩，对于你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不过我想说的是，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另外，你还是多多关注一下我们现在投资的这个项目吧。”韩俊若有深意的话，让许世勋很不理解。 　　在他看来，此时介入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在发展初期，不管是拿地，还是成本，都将大大降低，竞争对手也少，而且越早从业，也可以积累大量的经验，待打出名气、树起品牌之后，日后才能成就更加辉煌的业绩。跟韩俊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韩俊并非一个不思进取的人。 　　但是，明明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为何韩俊却说“时机不对”呢？难道等从业的人越来越多，并且竞争激烈的时候再贸然进入吗？ 　　他算了一笔账，就算韩俊同时投资多个如同蓄电池这种类型的项目，海鑫公司的资金也完全可以支持的住，甚至还多有盈余。 　　韩俊说完“时机不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就是明显的拒绝了。他是个聪明人，是以，他并没再多说什么，可是韩俊却表示不介入房地产，反而吩咐他让他多多关注这个项目，这就让许世勋不由地多想了一些。 　　老板如此看重这个像，许世勋不会认为韩俊会无的放矢仅仅因为跟于海军的关系就一掷几百万，就算仅仅是因为关系，也绝对不会让于海军必须跟其他部门协作。 　　通过他们联合搞的这个项目，许世勋也隐约想到了韩俊或许会有后续的动作，只是滨海几乎没有合适应用这个项目的产业，唯有自己投资建厂，可如果真是那样，那投资可就太大了，能不能得到收益，实在两说，起码，在短时间内，是看不到收益的。 　　“难道……老板真的准备那么干？”放下了电话，虽然无功而返，但他并不失望，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韩俊的态度实在让他摸不到头脑，这种高投入，低产出的做法，让他很不解。 　　本来，想不通可以不想，但作为一个“幕僚”，他的任务就是给老板出谋划策，虽然不一定会被认可，但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当然，即便老板做出了错误的决策，他也要去执行，只是，一定要让那错误的决策所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 　　而如何降到最低，则是许世勋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四面八方的喜讯 　　“警民协作，市北警方成功破获抢劫团伙。” 　　第二天，近来风头正盛的《滨海都市报》的头版头条上，刊载了这么一条新闻，它这种以滨海本地民生为主要内容的报纸，加上前期的炒作，很容易的得到了广大市民们的认可。 　　而且，因为有着韩俊的关系，这条还没有被其他报纸得到的新闻，成了《滨海都市报》独家首发。 　　实际上，这也是韩俊为了消除影响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与警方如此合作，他这还是第一次，韩俊也没有什么经验。只是觉得帮了他们就万事大吉了，至于所谓的影响，他根本就没有考虑。 　　可韩俊却惊讶的发现，抓捕行动给旱冰场带来的影响，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他跟许世勋讲电话，讲了一刻钟左右，冰场内却是闹了个天翻地覆。 　　警察抓人，好多人都听说过，却没有见过，更何况旱冰场内几乎都是一些半大孩子。何时见过这等场面？ 　　抓捕一开始，场面就极度混乱，一开始那些热血的少年还以为是普通的打架，当看到明晃晃的手铐，他们才回过神儿来，敢情这是在抓捕犯人。 　　尽管看起来很刺激，可同样的，也让他们对于旱冰场的安全情况犯起了嘀咕，当混乱归于平静之后，渐渐的开始有人离开，直到大批大批的离开。 　　而旱冰场也借口需要清理现场，做了个高姿态暂时闭馆。 　　这种情况，实在是始料未及。 　　实际上这也不能怪他们，趋利避害的心理任何人都有，眼见这里“不安全”，暂时回避一下也可以理解。 　　可这样一来，旱冰场的收入就要受到影响，手下还有一帮指着它吃饭的兄弟呢。 　　心思电转之下，韩俊想到了王爽的《滨海都市报》。 　　在媒体的渲染下，“梦境”旱冰场的安保措施被大大的夸赞了一番，甚至说警方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抓获嫌疑人，也是因为“梦境”旱冰场里保安的协助，呼吁各大娱乐场所，加强安保措施，保证客人享受到一个安全，祥和的氛围。 　　这样一来，起码旱冰场在市民的眼里，俨然是一个跟公安机关有着良好关系的合法的，安全的健康的娱乐场所。大大抵消了那种不良的影响。 　　而这样的报道，也从一个侧面宣扬了警方打击犯罪的力度，和极其的高效，特别是报道中受害人对警方如此快速破案的描述，更是大快人心，起码，喜欢晚上找偏僻地方压马路的小情侣，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当然，韩俊是在征求了向长林的意见之后，才让王爽手下的人写上这些的。毕竟，关于警方的事情，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写出来可不太好。 　　不过，向长林对于韩俊能用如此快的速度就给他解决了这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实在让他大为惊讶，可心里，却隐隐的有些担忧。以一个老刑警的身份来揣摩一下，不难得知韩俊此时势力，有心提醒他一下，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只要韩俊能引导他手下的那帮人走上正路，还算是给滨海的治安出了一份力呢。他并不相信韩俊会误入歧途，因为，那是毫无理由的事情。此时如果提醒他，未免有些给他泼凉水的嫌疑，在怎么说，他这次也算帮了大忙了，而且以后一旦再有类似的事情，韩俊手下的那帮人，可会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韩俊几乎天天都去学校陪着女友，心与心彼此更加贴近的感觉，对于出尝人伦大道的俩人来说实在太过美妙。 　　而他身边的几个好友，最先发现了韩俊的“异样”，纷纷询问韩俊碰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居然整天笑容不断。 　　只是对于他们的问题，韩俊总是笑而不答。 　　当然，通过他这段时间来整天跟女友腻在一起的表现看，几个兄弟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时间揶揄纷纷。 　　韩俊也不介意，因为，更让他开心的事情，接踵而来…… 　　刚刚过了劳动节，他便接到了叶昕的电话。通过他的汇报，韩俊得知了于海军所力主研发的蓄电池项目，已经进入了研发的最为关键的时刻，但是因为有了韩俊的资金支持。根据所有人的预计，最后的研发测试将会很顺利。 　　只要等他们研发成功，并通过了测试之后，将与韩俊指定的部门进行组合测试。一旦成功，将在国内申请专利。 　　得到了这个消息，韩俊心下一阵喜悦，暗道自己手里的那个技术，或许是时候交给他们了。 　　当即吩咐叶昕，告诉他，自己的手里有一份关于这个项目的“升级”建议，回头会传真给他，让他交给于海军，但是在此之前，必须跟他沟通，自己作为投资方，有优先购买这个专利的权利。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申请专利，韩俊会在第一时间购入使用权。 　　仅仅三天的时间，于海军的回复就来了。 　　在看到了韩俊给他的那个传真之后，他大为兴奋，也终于明白了韩俊当初为何一定要让他跟一个毫不相关的部门联合研发的缘由了。而且，正是因为有了韩俊的这份传真，让他跟研发团队一起，将产品原来的几个地方做了完善，虽然改动不大，却让整个儿产品的实用性，上了个大大的新台阶！ 　　至于韩俊所说的使用权的问题，因为韩俊已经为他的这个项目付出了600万的巨款，他只象征性地收取一元的转让费用，售卖韩俊永久的使用权，说白了就跟所有权没有任何区别。并且，根据投资合同，他还可以分得技术转让给其他有购买需求者70％的转让费。在这方面，于海军并没有因为技术即将成功而再提什么条件，对于他来说，韩俊做的已经超乎他想象的仗义了。 　　对于于海军这么“懂道理”，韩俊大为满意。虽然还有半年之久，但看起来，似乎自己离当初定下的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 　　与此同时，根据石老人管委刘主任的推荐，他得到了啤酒城内东南接近中央的一块接近三千平米的空地，用于大棚设置。不过让韩俊感到好笑的是，刘主任给他说的是，这块空地是他专门精挑细选的，按照什么九宫八卦的排列，可是个财位云云。说的煞有介事，韩俊揶揄他什么时候改行当神棍了，人家也不恼，总说那终归是个好地方。这话倒不假，韩俊可是知道，这届啤酒节将火爆到一个什么程度。也正是因为着这种火爆，也让啤酒节一届接着一届办了下去。 　　对于是不是个财位，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经营，可是要让谁来经营这个大棚，韩俊还是有些犯难的，8月10号啤酒节就要开幕了，还有3个月的时间，这种事情，及早不及晚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韩俊又联系了滨海啤酒一厂，滨海最好的啤酒，便是这个百年老厂出产的。而他们也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供货的要求。 　　田仲坤过了五一之后，也找到了韩俊，想购买几块巨型的旱石，韩俊不太喜欢这个人，随即让老朱代他出面接待，价格当初跟他大哥早就谈好了，也不用多费脑筋，依约办事即可。 　　当然，不喜欢他这个人归不喜欢，能为处于淡季的绿石博物馆带来十几万的收入，还是很让人开心的，蚊子腿，它也是肉不是吗？能给员工们发发奖金，也是不错的。 　　不过，好消息远远不止着一些。 　　5月10号的时候，姜万勐从合肥打来了电话，与此同时，还寄了一台新款的VCD样机过来，一个可以支持三碟连放的新款VCD机器。 　　韩俊试验之后，也感觉十分的方便，毕竟许多人在家里欣赏VCD影碟的时候，往往是A、B两面，中途换碟的过程总不会让人那么舒服，而三碟连放则很好的避免了这个问题，大大方便了用户。 　　生产线正在调试，等调试完成，将在全国各个生产商有偿推广这种生产线，虽然已经招安了不少的厂商，但该收钱的时候，不管是韩俊还是姜万勐，都是不会含糊的。更何况，这个计划，是俩人当初就商议好的。当初提供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已经被纳入掌控的这些厂商，还不是乖乖就范？ 　　根据合肥那边市场部的调研，差不多在7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全面推广这种三碟连放的新款VCD。届时，万俊VCD将按照当初对媒体宣布的那样，让单碟VCD用户，凭着旧机器折旧添钱换取新机器，当然，折旧的率是相当低的，一定要让消费者，感觉他们是赚了便宜的。 　　至于回收回来的旧机器该如何处理，韩俊跟姜万勐俩人也早有定计——翻新！然后，出口东南亚的一些小国家。 　　正月十八姜万勐来到滨海的那天晚上，韩俊就重点跟他提起了关于如何处理这批回收回来的旧机器的问题。原本感觉收回来只能成为废品的姜万勐，万万没有想到，韩俊会如此的“心狠手辣”，只是韩俊的这种做法让他十分的不解。 　　出口国外，占领国外市场这条路，当VCD制成之初就是已经决定了的，最早市场调查的时候，当时的现代集团也考察了东南亚的市场，并且当VCD研制成功之后，市场人员也携带样机到那边做了一番调研，收到的反馈相当不错，也大大增强了他的信心。 　　不过，在他看来，自己泱泱大国，出口的东西必然要最好的，哪怕自己用的东西稍微差一点，出口到国外的东西也一定要是最好的，不能有辱国体啊。 　　但韩俊的一番言论却也让他动摇，并最终同意了。 　　“凭什么让外国人享受比我们中国人更好的东西？旧的东西怎么了？旧的东西拾掇一下，换个包装，看不出来，不跟新的一样吗？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先进的了。等咱们出了更高级的机器，再把用旧了的三碟机卖给他们，他们还不一样喜欢的不得了？我真看不惯那种给外国人好酒好菜，自己吃糠咽菜的奴才做法，一句话，凭什么呀！？” 　　而对他提及的“国体”问题，韩俊更是嗤之以鼻。 　　“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谁会在乎呀？国体也要看在什么时候，这种自己吃亏，外人赚便宜的事情，我才感觉有辱国体呢！” 　　当然，这样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起码不需要二次生产造成浪费，一来可以组织力量生产新型的机器，二来可以囤积大量的货源，以达到一举占领东南亚市场的目的。 　　苏维康因为在投资VCD的事情上有功，韩俊特批了让他在香港那边独家经营VCD，甚至“招安”的深圳那边的生产商也只能提供给苏维康一家经营，着实让他赚了不少钱。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韩俊给他安排的任务，可是要用心的完成。 　　而五月中旬的时候，任务基本完成，将韩俊让他搜集的一些信息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一股脑地发给了韩俊。 　　看着苏维康邮递过来的信息和大量的数据，韩俊着实小小地得意了一把。暗道，这个老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韩俊的这些动作，在市内的并不多，此时他在商会同仁，抑或吕文的眼中，就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主。 　　可是他越是偃旗息鼓，有些人就越不太想让他闲着。 　　市内国企改革的进度卓有成效，不管是葛精忠还是田柏坤，都在以身作则，田柏坤因为已经开始经营着毛纺厂，别的自然不会再去参与，也没有那个实力。 　　看到滨海商会里有实力的商人都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韩俊居然闷声不响的，有些人，就有点儿着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撺掇 　　随着万俊VCD的生产渐渐步入正轨，周显光也不似合作之初那么繁忙，完善的销售渠道已经达成，并不需要他操心太多的事情，年后孙女的假期也就要结束了，见这里业务稳定，周显光便陪周明瑶回到了美国照看一下那里的生意。 　　直到4月底的时候，才返回滨海。对于这么样一个热心国内投资，且有一定实力的华侨，不说葛精忠，即便是吕文也是十分看重的。 　　劳动节一过，吕文便应葛精忠之邀，参加了一次滨海商会的会议，与会的会员，无不是身家不菲的成功人士，周显光自然也是在受邀之列的。会议上，吕文对商会内的精英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同时也提出，希望他们再为滨海的经济事业尽一份力。希望他们与国有企业加大合作的力度，从各个方面，带动滨海经济的腾飞。 　　尽管没有明说，他这帮人精的心里，都是门儿清的。合作，他们自然是会合作的，可没有利益的合作，他们也不是傻子。 　　葛精忠提议，是不是找个机会，把大家都约出来坐坐，谈谈合作的事宜。这个建议，也得到了吕文的首肯。 　　改革，是要全面开花，遍地结果，以前，这些不怎么令人待见的“个体户”，俨然有着很雄厚的实力，而国家也在大力扶持民营企业，有了他们的协助，至少在加速改革进程的步法上，可以节省很大的力气。这份政绩，也是吕文非常看重的。 　　周显光看着在座的诸位不断的看看而谈，描绘着远景蓝图，可四下环顾，韩俊却并不在其中。他感觉既然韩俊已经是副会长了，如此重要的会议他为何不来参加？ 　　期间，他小声询问了葛精忠，为何韩俊没来。 　　葛精忠却是一脸的无奈，说道：“韩老板可忙的很，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说有事不能过来。” 　　周显光有些哭笑不得，韩俊现在的业务他也是十分的了解，根本都是已经上了轨道的事情，他可不信韩俊会有什么事情如此之忙，而且，到了他这个层次，也根本不可能事必躬亲。 　　会议休息的当口，他便给韩俊打了个电话，问道：“韩总，今天商会有会议，你怎么没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相当的嘈杂，也不知道韩俊究竟在哪。 　　却听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哟，周老啊，好久不见了，您回滨海了？” 　　“恩，刚到，今天吕书记也来了，给的几个建议十分的中肯，你不来，有些可惜了。” 　　“这个没关系，呵呵，周老，他们是不是又在说一些关于企改的事情呀？想借助一下我们民营企业的独特经验？”韩俊笑道。 　　周显光道：“也不全是，合作还是有必要的嘛，葛会长现在跟滨海钢铁厂的合作就十分的愉快，他能拿订单，钢铁厂给他的价格也合适。这里头，可是有着不少机会的。” 　　“算了吧，周老，没好处的事情他们能去干吗？我可不相信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活雷锋，田柏坤的那个美玉在前，恐怕他们都是打着跟田柏坤一样的心思。吕文难道不知道？”韩俊嬉笑道。 　　周显光也笑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一个双赢方案，对大家都有好处嘛。大型的企业自然不会让我们插手，但会上吕书记隐约点了中小型的企业，听那意思，有让我们并购的想法。” 　　“我就知道会这样，他们说的那些，我可不感兴趣，至于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现在让他们掺和去吧。”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 　　“嘿！韩总，我可是好心给你提个醒，吕书记特别看重这一点，你好歹也是个副会长，怎么能不起一个表率作用？”周显光听了韩俊的话，微微一笑，说道。 　　“周老，我是个晚辈，这种出风头的事情，留给那些前辈去做吧，我手里没现钱，收购不起那些企业啊。再说收购来干嘛？完全没用的东西。” 　　见他执意如此，周显光也没有再劝，可怎么听着韩俊的口吻，都带着三分玩味，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但他话语里的自信，也是毫不掩饰的，凭着他看韩俊这个年轻人以往的做派，明显感觉到他是有后手的，既然这样，他也不在多问。正要挂电话的时候，韩俊却又说了：“周老，您不是想拿万俊VCD的亚洲代理吗？这里有个机会，考虑一下？” 　　“哦？怎么了？准备进军亚洲市场了？”周显光笑道。益华国际跟万俊公司的合作一直非常的愉快，他们的效率颇高，而且用现金入货的模式没有哪个供货商不喜欢。所以，对于长久的合作，周显光一点都不但心。不过听说他要进军国际市场，还是有些意外，毕竟，按照他原先的构想，这个速度，有些太快了点。 　　韩俊道：“没错，万俊公司此次研发出了新产品，三碟连放的机器……” 　　没待韩俊说完，周显光心里一动，赞了一句：“直接用新产品打开国际市场大门，不错！” 　　可韩俊的话却让他愕然了。 　　“周老，你误会了，万俊公司这批新产品，我跟姜总商议好了，是准备投放国内市场的，准备以老款机器折旧添钱换购新产品。而回收回来的那部分旧VCD，检修翻新一下，卖给外国人。怎么样？不错吧！”说道这里，韩俊已经是颇为得意了。 　　听着他的话，周显光目瞪口呆，韩俊光是这个思路，就完全跟一般出口的商人两样，疑惑道：“你不怕出问题砸了你自己的招牌？” 　　韩俊却立刻反问道：“怎么会砸自己的招牌呢？我们出口的产品，虽然是翻新的，但质量一定是过硬的，检验标准将更加的严格。” 　　“好吧，我可说不过你，渠道的事情交给我们益华国际来办吧。回头会派人去合肥的。”对于韩俊的这种做法，虽然周显光也有些意外，却也能理解，他跟姜万勐不同，在他看来，韩俊的这种做法，虽然不太贴切，但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内圣外王”，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人，一般般乃至淘汰了的东西卖给外国人，还能赚钱，当然，前提是，他有这个技术优势。 　　周显光在跟韩俊聊着关于会议的事情，吕文也只是稍事休息便把田柏坤叫到了身边。 　　“小田，你那个毛纺厂经营的不错，还有没有雄心更进一步了？”给对他的工作给予肯定，再给他一个暗示，吕文相信凭着田柏坤的聪明，一定知道他的意思。 　　的确，田柏坤自然知道吕文是想再让他并购一些没有多大改革价值的小型企业，一来可以给商会里的其他人做个表率，二来也省却了他的许多麻烦。 　　可是，田柏坤现在却无意这么干，但心里的话，自然不能从嘴里说出来，笑了笑，说道：“谢谢吕书记抬爱，只是您也看到了，我现在三个楼盘同时开工，资金上有些紧张，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辜负了领导的信任和厚爱。等过段时间，资金周转过来，我会有新的动作，相信不会让您失望。” 　　吕文听罢，微笑点头，暗道这个田柏坤还是很上道的。转而却是一叹：“这项工作，任重而道远，身为商会的领导，你也要加把劲，给同仁们做一个表率。” 　　“这是自然。”田柏坤说着，眉头一挑，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吕书记，实际上滨海商会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别的不说，就说我们会长葛精忠，他就很值得我学习，不仅是他，我们新近的副会长韩俊，那也是个身价千万的大老板，我相信，要是他出面，动作一定比我等要大上不少的。” 　　听了他的话，吕文眉头一挑。韩俊这个人他注意了很久了，只是他年龄在那，最为让他奇怪和惊讶的是，韩俊居然还是一个在校的学生。是以，他此次借口要上课没有来参加会议，吕文也没有做太多别的想法，但田柏坤的话就不得不让他考虑一下韩俊作用了，这人有着如此雄厚的经济实力，不让他出出力，实在“过意不去”。 　　国家的大方针就是发展，促进国企改革的同时，大力扶持民营经济的快速发展，韩俊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典型，如果他能出面介入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唔……”沉吟了一下，吕文的心里已然有了定计，的确是该找个机会单独跟这个韩俊谈谈了，这种事情算是双赢，对韩俊自己而言也应该是件好事，可大家都在群策群力，他却置身之外，未免有些“不地道”了。 　　“这个韩俊，是在滨大上学？”吕文明知故问道。 　　田柏坤心下了然，暗自一笑，点点头，说道：“是啊，滨大大二的学生，呵呵，小犬正是韩俊校友，说起来，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小犬要是能有韩俊一半出色，我也能早些退休，享享清福了。” 　　听到这里，吕文但笑不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豪气干云！ 　　华灯初上，一间不大的小酒馆内，两个身影对坐而饮，这个酒馆地处偏僻，却生意清冷，四五张餐桌，也仅有这一桌有人。 　　其中样子彪悍的壮男正在跟对面的胖子诉苦。 　　“二哥，大哥不断总让我约束手下，约束手下，该死的小李已经开始蚕食我的地盘了，还不许我反击，真是烦死我了，我真想他妈的直接带人过去做了他。” 　　正是田仲坤于二虎俩人。 　　田仲坤夹了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对他的愤恨根本不以为意，嬉笑着说道：“听大哥的就是，你还能怎么样？大哥现在可风光了，跟吕文打的火热，你要是跟小李热出点事端来，影响到他，大哥还不剥了你的皮？” 　　“可他妈也太气人了。”二虎一仰头，把跟前大大的玻璃中金黄的啤酒一饮而尽。 　　“现在是个什么时代？什么事情最重要？赚钱最重要！打打杀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二虎，不是二哥说你，该收起你那一套了。小李闹腾就让他闹腾去，总有秋后算账的一天，你把所有的地盘都给他又如何？兄弟们还能吃不上饭？我那家地产公司已经开始弄了，到时候，你成立个保安公司，对了，学学那韩俊就不错，看前段时间那新闻了吗？好的地方，咱就应该学！” 　　如果田柏坤在侧，一定惊讶于弟弟的口气，此时，他哪里还有一点对韩俊恨之入骨的感觉？分明是“崇敬有加”！ 　　二虎闻言，微微一怔，说道：“二哥，这要是被大哥发现了你自立门户，会不会……” 　　田仲坤眼角抽动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安排了一个放心的兄弟出头，不会被大哥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可以打着留后路的幌子，他不会说什么的，而且现在摊子这么大，他顾得过来吗？” 　　二虎想了想，深以为然。嘿嘿一笑，说道：“二哥，可真有你的！” 　　“大哥聪明一世，可他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畏首畏尾的像个什么样子？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也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兄弟俩联手，才能成就伟业！”此时的田仲坤，眼中精芒一闪，哪有半点在田柏坤面前的痴憨？ 　　而二虎闻言，眼睛一亮，说道：“好！二哥，就凭你这句话，呵呵！来，干！” 　　“啪！”两个杯子重重一碰。 　　俩人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无所谓忠诚，那完全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当筹码足够的时候，背叛，也就变的顺理成章了。 　　喝过之后，二虎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问道：“二哥，可大哥现在正在势头上，咱们要是太招摇了，是不是不太好？” 　　田仲坤阴阴一笑，说道：“不是……还有韩俊吗？”顿了一会儿，看着一脸不解的二虎，田仲坤说道：“你以为我一直在大哥面前诉苦，说韩俊欺负田野，阴了我自己一百万，又让他损失了四百万，是我小家子气吗？如果不是我一步步在他耳边聒噪，他能去对付韩俊？嘿嘿，实话告诉你，大哥已经开始行动了。” 　　“哦？”听到这里，二虎也是大感兴趣，在平常，田柏坤是根本不会跟他提及商场上的事情，二虎认为，自己在田柏坤的眼里，只是一杆枪的角色，需要了，提起来放两枪，不需要了，则束之高阁。 　　而田仲坤对他的态度则是完全的不同，他会跟他讨论一些他极为感兴趣的事情，就比如，田柏坤是如何行动的。这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也正是因为如此，加上田仲坤许下那天大的愿望，他才选择站在田仲坤这一边。 　　田仲坤点点头，笑着说道：“早先大哥就跟我提及过此时，当时我也没有明白，现在看来，大哥的脑袋还真是不一般。”先赞了一句，便把二虎的胃口吊的足足的，急忙问道：“大哥是怎么干的？” 　　田仲坤并没有急着回答二虎的话，问道：“毛纺厂的事情你知道吧？” 　　二虎不知道他顾左右而言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心里却有些焦急，说道：“这个我明白，不是为了搞贷款吗？嗨，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脑袋笨。” 　　田仲坤伸出手指摇了摇，说道：“先不急，咱们俩日后合作，要面对的事情更多，需要仔细考虑的事情也就更多，我跟你说，大哥收购了毛纺厂，这个厂子并非一点毛病没有，它也是有坏账，有欠款的。” 　　“恩？”这些事情二虎是知道的，可这有关系吗？ 　　田仲坤很满意二虎一脸求教的表情，接着说道：“而大哥收购完成了之后，立刻就把那些不良的资产剥离了出去，直接抛弃，手里剩下的，就只有金窝窝。” 　　“这跟大哥的动作有什么关系？”二虎不解。 　　田仲坤笑了笑说道：“前段时间，吕文不停的召集滨海内各个商会里有实力的商人，希望他们收购一些没有太大改革价值的国营小厂。有了大哥的经验，实际上这种事情操作起来会很简单。不过，在滨海，大大小小的国营企业多不胜数，小的也有，中的也有，大的自然也有。他已经极力地向吕文推荐韩俊了……” 　　二虎说道：“推荐韩俊？大哥是想让韩俊收购一个小单位？” 　　“不错！”田仲坤哈哈一笑，说道：“大哥已经给韩俊准备好了一个厂子，让韩俊来接手。” 　　“可这有什么用？这对韩俊来说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啊？难道就凭着这个韩俊就会恼羞成怒地跟大哥开战？再说，大哥推荐了，他就一定会上钩吗？”二虎还是没有理解。 　　田仲坤故作高深地说道：“普通的单位，一定是不行的，这个厂子可不一样，规模自然是毛纺厂不能比的，可也不是什么关系国家命脉的重要单位，而且，是个大大的烂摊子，必然会牵扯他大量的资金和精力。当然，韩俊自然是不会听大哥的，但是吕文要是希望他接手，你说，他会不会同意？到时候，我们在找人告诉韩俊，这个坑是大哥挖下去的，你说，他会不会跟大哥开战？” 　　“那也不见得啊。”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田仲坤呵呵一笑，再也没有说下去。 　　二虎虽然自己说笨，可他并不是个傻子，田柏坤当时收购毛纺厂的手段几乎是业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就算是田仲坤说的那样，给韩俊推荐的那个厂子是个无底洞，有大笔的坏账和欠款，可韩俊完全可以依样画葫芦，大不了将这些不良资产剥离掉呀？想到这里，他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听完二虎的说辞，田仲坤则是神秘的一笑，说了句：“如果他不能剥离呢？” 　　闻言，二虎悚然一惊，如果韩俊真的无法剥离掉那些不良资产，可不就如田仲坤所说的那样，接手一个烂摊子吗？而且，如果韩俊知道了，自己接手这个烂摊子，是田柏坤一手促成的，那么，他还不恨死田柏坤了？ 　　这样一来，俩人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初，在探韩俊的底的时候，并非是田仲坤给大哥描述的那样没有一点背景的普通人，而且，算上当日准备殴打白长山之前，也知道了白长山的女儿跟韩俊的关系。之所以还要一意孤行，完全是田仲坤当初设计好的。 　　凭着田柏坤如此沉稳冷静的性格，没有完全弄清楚韩俊背景之前，自然不会去招惹一个强力的对手，可他在旁边推波助澜，就完全不一样了。田仲坤根本不想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憨直，而是一直藏身于那个光芒四射的大哥的背后。 　　这一点，就连他的大哥也没有发现，他不想一直屈居于大哥的背后，永远当老二，他必须要上位。并非要置田柏坤于死地，而是一定要让他失败，一败涂地。 　　虽然二虎不知道田仲坤为何一定要这么做，但田仲坤给他的利益实在太大让他根本难以抵挡。 　　“就算他们一奶同胞，或许二哥也有着他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吧？”俩人推杯换盏，二虎的心里，如是想到…… 　　5月下旬的时候，滨海的各项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吕文在办公室里看这最近这段时间市内下发的各种文件。 　　下午2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准时被推开，秘书进来，说道：“吕书记，韩俊到了。” 　　吕文闻言，点点头道：“请他进来。” 　　说道韩俊，自从上次听了田柏坤的建议，他便也留了一份心思，只是碍于身份，加之事务繁忙，他并没有直接跟韩俊提起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放出话去了，国家大力扶持民营企业，并且有意让他们收购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小型企业。 　　作为一个商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跟官员们搞好关心的机会，可韩俊此人实在太过不积极了一点，在商会里其他大小会员上蹿下跳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时候，这人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该上课上课，该休息休息。无奈间，只好把他叫到自己这里来聊一聊了…… 　　“韩总，你好啊。呵呵，想见你一面，还真的有些难呢。”一见韩俊，吕文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语气里，难免有些揶揄的意思。 　　“嗨！吕书记，言重了，言重了，叫我小韩就行，在您面前我哪敢有什么架子啊，还不是随叫随到？”韩俊笑着说道，老大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对面。说实话，接到吕文的邀请，他实在是不愿意来，在韩俊看来，这根本就是鸿门宴。 　　韩俊这番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反倒让吕文不太好再说些什么，简单的寒暄过后，吕文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小韩啊，海鑫公司现在可是滨海民营企业的龙头，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口碑名誉，都是数得着的……” 　　“吕书记过奖了，跟葛会长这样的前辈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韩俊嘴上谦虚，脸上挂笑，可心里却暗自叫苦。吕文先赞扬一番，后面跟着的话，自然就是“你既然是龙头，就该做出一个表率作用来呀。”再接着，恐怕就是该让自己掏钱了，索性抬出葛精忠来抵挡一下。 　　果不其然，吕文对他谦逊很是满意，却根本不接他的话茬，说道：“既然是龙头企业，也该做出一个龙头应有的表率作用来嘛。” 　　应该如何表率，韩俊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他早有定计，并不想接受他们那些无所谓的建议，可是，如果直接拒绝，总会让他感觉自己在落他的面子，日后打起交道来，就要难堪了。 　　“我们海鑫成立也不过三年，还年轻的很，怎么能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呢？”韩俊试图把话题转移开，但吕文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要不怎么说后生可畏呢。”吕文笑道：“不管是葛会长，还是田会长，对咱滨海的经济发展都作出了桌有成效的贡献，我想，凭着海鑫公司的实力，完全可以出一把力的嘛。” 　　“呃……应该的，应该的。”韩俊嘴上应承着，心思却在电转，寻思着如何应对过去。 　　“现在国家政策放开，不管是民营企业，还是国有企业都是一视同仁，改革的步伐也是越来越大，也允许私人介入进去，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个机会，不是吗？”吕文对于韩俊之前按兵不动的做法一直理解为他的年龄小，看不到其中的利益。实际上，如果按照田柏坤当初的策略，盈利根本是很轻松的事情。而他之所以允许这种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存在，一来因为迎合大政策，也是他政绩的需要，二来想借助某些力量也必须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如果所有的工作都由企业内部自行解决，滞缓的效率和来自自身的巨大阻力暂且不说，仅仅一个小小的阳奉阴违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而如果一些优秀的民营企业家能够介入进去，并不能伤及体制本身，而且可以消弭掉那些巨大的弊病，更能带来辉煌的政绩，何乐而不为？ 　　韩俊何尝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即便是于长胜在的时候，偶尔也会跟韩俊聊及此事，他也的确知道田柏坤当初玩的极为漂亮的一手金蝉脱壳。 　　但韩俊跟一般的商人有着极大的不同。他有着一本记录了未来的重生笔记，或许是角度不同，笔记里对着中“瓜分国有资产的盛宴”秉着一种反感和惋惜的态度，多多少少给了韩俊一些影响。 　　他可以不管别人是如何做的，但要让他来做，必然不会有样学样地做出那种被后人诟病的事情来。他有他自己的目标，所以，他不想按照别人的意志来行事，不想为了迎合某些人，而收购那些毫无价值的企业，就算他有钱，可他的钱，还有着更为重要的用途。不管是谁，韩俊都不会接受他的意见，哪怕这个人处在吕文这样高的位置。 　　不过，韩俊跟吕文并不熟，他不会用对于长胜那样熟稔的语气跟他讲话，面对他这种近乎“要求”式的话语，韩俊只能迂回一下“曲线救国”了。 　　讪讪一笑，韩俊说道：“吕书记，您得到您的建议，我深感荣幸，而且这的确是个机会，作为海鑫公司来讲，也的确很想抓住这样的机会。只是，海鑫公司现在几项业务齐头并进，牵扯的资金是在太多。我们手头上，也拿不出多余的闲钱来做其他的事。再者说，即便是海鑫公司资金能够支撑，现在我手下也分不出人去来经营新的项目，您知道，海鑫公司只是一个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连上我在内，主要的管理人员也不到十个人呀。” 　　说道最后，韩俊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听完韩俊这番犹如“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话，吕文哭笑不得，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先不说现在依然火爆的VCD市场，海鑫公司名下可是有着一座铜矿的！这是个什么概念？铜这玩意儿这几年来，国际上的价格一路走高，而且听说他的铜矿储量不低，凭着他们的产能，几乎是等同于一座金矿的！这厮居然跟自己哭穷！？ 　　心下不由升起一丝恼怒，更多的，却是疑惑，暗道这韩俊到底打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的这个建议对海鑫公司来说都是有好处的，可他这番话分明就是拒绝！ 　　沉吟了一下，吕文说道：“凭着海鑫公司的实力和信誉，相信资金根本就不会成为制擎你们的问题，不是还有银行嘛？这一点，韩总可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呀？”这次，他没叫“小韩”，而是叫“韩总”，立刻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不少，从他的这种态度上，韩俊不难看出，此时的吕文似乎有些不满了。 　　接着说道：“人员对于韩总来说应该也不会成为问题，如果您想收购一个企业，原班人马难道你要全部换掉不成？” 　　韩俊的两个“困难”瞬间被吕文否决掉了。让韩俊郁闷不已，却听吕文接着从桌上一摞文件中选出了一沓，推到韩俊面前，说道：“韩总，这里有几家企业的情况，你先看看，不忙给我答复，但我衷心地希望，作为滨海民营企业的龙头单位，海鑫公司能做出一个表率，起到一个龙头应有的带头作用来。”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韩俊此时再想拒绝，也不太好张口，无奈的他拿起了那些文件，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心里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计划中的那个单位抛出来？ 　　如果此时抛出，想必吕文不会再找些杂七杂八的破企业来让他头疼，可这个时候如果说出来，实在不是韩俊的所愿，毕竟，他现在的资金虽然足够，但时机却不成熟，如果现在拿下，对他造成的影响就太大了。 　　发展的滞缓，大量的人工费用，即便是韩俊有铜矿，打击也是致命的！毕竟，出了计划中那个必须要改变的历史，还有许多事情，必须要通过自己大量的资金和影响力来改变！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韩俊忽然注意到，吕文递给自己那些资料原本的位置上，还有着大量的文件，或许，那些都是相关企业的一些分析报告。想到此处，韩俊心里微微一动。 　　片刻，装作看完了这些资料。韩俊微微点头，做出了一个思索的神情，他的这种举动瞒不过吕文的双眼，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他知道韩俊那是装的，可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 　　“他还能耍什么花样不成？”吕文暗道。 　　“这样吧！吕书记，我在这儿跟你表个态，我们海鑫公司在名营企业里论规模不是最大的，但论经济实力，在滨海的私企里，还算不错。刚刚看完了这些资料，您对我们海鑫也是寄予厚望，我就把话跟您说明了……” 　　见到韩俊态度忽然转变，一时间让吕文有些摸不到头脑，刚刚还是一副哭穷的样子，这会儿怎么突然豪气干云了起来？ 　　韩俊接着说道：“您给我提供的这些企业，说实话，并没有我看好的，实际上，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只是一来资金没有到位，二来，时机还不成熟，所以，这个打算我暂时还不能跟你透露。” 　　“恩？还卖起关子来了？”吕文听罢，心里暗道，脸上却是微微一笑，示意韩俊接着说。 　　“在这儿，我希望吕书记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筹措一下资金，届时，我会给吕书记一个满意的答复，并且，我在这里可以给您一个承诺，我海鑫公司所接手的企业，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一点违规，也绝对不会让国家损失一分钱！” 　　听到他如此豪气的话，吕文心里暗自吃惊，企改当中的些许问题他如何会不知道，韩俊却说不会“违规”？吕文不相信韩俊不知道如果原价收购一家企业所需要的费用将是多少，但他就这么说了，凭着韩俊在滨海商圈的名望，吕文感觉韩俊说的不像是假话。 　　可他哪里来的自信？他联系这帮优秀的民营企业家介入小型企业改革，存的就是给他们点甜头，顺便甩掉包袱的心思。可韩俊这种做法，就几乎是想用一己之力来承担起一个企业来。他真的这么有钱吗？ 　　“另外，吕书记，或许您在猜我将对哪家厂子动手？恕我现在不能把详情告知。”当然不能告知，告知了，现在就要买下来，他可不想这么干“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第一，这个厂子不会是关系国家命脉的重要工矿企业，第二，这个厂子的规模，是您刚刚给我提供的这三个企业的规模总和乘以二！”韩俊盯着吕文，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里，吕文眼睛一睁，惊讶道：“什么？” 　　“好大的手笔！”心里暗暗吃惊。 　　他这里所有资料，当然不会涉及关系到国家命脉的企业，诸如石油、通信、钢铁、航天等等超级庞然大物，却也有不少中型的企业，如果按照韩俊说的规模，他不难想到其中的几个来，可问题在于，如果按照韩俊说的不违规，即便那些亏损的数额，也将高的惊人！ 　　但问题是，韩俊的表情不似作假，而且，吕文也不相信韩俊敢当着自己的面吹大气，如果他想拖延时间，大可以换个别的借口。或许，他真的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吕文凝眉问道：“小韩，你说的……是真的？”虽然韩俊没有明说是哪个企业，但他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现在他的“时机”还不成熟，不管是什么“时机”，他的理由总是成立的。 　　韩俊点点头，正色道：“吕书记，我怎么会晃点你？对我有一毛钱的好处没有？” 　　严肃的表情，颇具痞气的话，显得极为不搭，可听在吕文的耳朵里，却觉得韩俊格外的认真。 　　旋即点点头，爽朗的一笑，说道：“哈哈！好！有魄力！那么，我就期待的这你的成功，如果你确实能做到，市里将会全力支持！其间各种操作，各种手续，我现在就可以承诺给你——一路绿灯！如果缺少资金，我不介意帮你跟银行联系！” 　　韩俊说的豪爽，他自然也不能小气，而听着韩俊意思，他这个动作显然不小，他相信韩俊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那么，韩俊如果成功了，这个案例将成为一个闪亮无比的正面典型！ 　　“吕书记，银行的事情现在考虑还为时过早，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想不用借助银行的力量！”说道这里，就连韩俊的眼里都闪着一丝狂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猎头！ 　　“呼！” 　　从市委出来，韩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地方他以前来过多次，可这种心情过来的，还是第一次。 　　稳住了吕文这边，给他自己也争取了许多时间，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就这个问题来烦他了。 　　回到学校的韩俊，一个人来到图书馆，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图书馆里人很少，也安静的多，可以让他静下心来思考一下。 　　公司里的事情，在轨道上正常地发展着。只要按照现在的情况一路走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之后，便只等着的于海军那边的研发结果出来，测试通过了之后就可以展开自己的计划了。 　　此时唯一让韩俊感到心焦的，便是国际市场的问题。VCD可以用益华国际来操作，毕竟VCD不是韩俊一个人的，在韩俊看来，那只是他获取资金的一个手段而已，分薄一些利润给渠道商，他并不是很在意，但如果要长远的发展下去，必须要有一个可以担纲国际市场的自有渠道，也必须有一个可以撑起这个渠道的人来。 　　只是，纵观海鑫公司现有的这些人，上上下下韩俊想了一遍，总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如果说这个问题还比较长远的话，那么眼前韩俊还需要考虑的，便是啤酒节即将开幕，场地和货源都已经顺利拿下，但由谁来经营，却也是个问题。总不能让他自己去经营。赚钱则赚钱，毕竟他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天天靠在那。索性直接派下面的员工过去盯着，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摊子越来越大，可用的人却感觉越来越少，这让韩俊郁闷不已，看起来，新一轮的招聘又要展开了。 　　但问题是，通过招聘这种形式，能找到高级人才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看看人家周显光，手下那些渠道商就是大把大把的，更不用说那些效率颇高智囊团了。 　　“恩？”一想到周显光，韩俊灵机一动，这个老头在美国那么久，或许他有着一些其他寻找人才的手段也不一定？ 　　“小韩，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这么着急找我，有何贵干呢？”听说韩俊要请自己喝茶，周显光显得很意外，他左思右想韩俊会找他干嘛，却始终猜不透，毕竟，现在各项业务都处于一个稳定发展的时期。按照韩俊的性子，绝对不会没事儿过来找自己这个老头子喝茶聊天这么简单，韩俊也不会这么有空。 　　果不其然，听到周显光这么说，韩俊微微一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周老，您在美国那么久，我想跟您请教一个问题。” 　　闻言，周显光心里一动，笑着问道：“哦？你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我感觉一个公司要长久的发展，人才是必须的，但我感觉通过招聘这种形式，很难得到高级的人才，不知道您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听罢，周显光先是一怔，转而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韩俊，心里暗自点头，虽然年纪不大，可韩俊俨然已经有了一个领导者的风范，考虑的事情也日趋成熟，他能想到这个问题，周显光并不意外，海鑫公司的问题他早就看在眼里，从一个类似家族式的企业慢慢发展起来，这是一个必经之路，如果仅靠海鑫公司目前的管理层，它很难走的更加远。 　　不过，这个对于韩俊来说似乎很难的问题，在周显光看来却并不是什么难事，随意地说道：“这件事很好解决，找Headhunting。” 　　“Head hunting？什么玩意儿？”韩俊不解道。 　　“呃……”周显光囧了，韩俊好歹是个大学生啊，自己都说要进入国际市场，可这外语…… 　　干笑了一声，说道：“在国内，可以叫他们猎头，猎头公司。” 　　韩俊愈发的不解，一脸问号。 　　“一个从事人力资源服务的公司，简单来说，他可以帮你找到你所需要的人才，不管他们是否在从业。也就是说，挖墙脚。”周显光解释道。 　　“真的？国内有吗？”一听这话，韩俊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问道。挖墙脚可是个好办法，一个实力已经得到认可的人才，直接挖过来，岂不是比一般的招聘省事且有效的多吗？ 　　周显光知道，韩俊不了解这些也并不怪他，国内的第一家猎头公司在93年的3月份才注册，正式对外承接业务也是从年底开始，如果不是他在美国的时候经常跟猎头公司打交道，也不会注意到。实际上，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以及大批外资企业的涌入，中国猎头行业也随之萌芽，这都是一些水到渠成的事情。 　　周显光点点头说道：“有，不过据我所知，仅有北京一家名为‘泰来猎头’的公司从事这个业务。” 　　“只有一家，那他们能不能行啊？”听到这个消息，韩俊有些犹豫了。 　　周显光耸耸肩，说道：“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但找猎头公司，将省却你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们会提供给你，你所需要的人才，只要你告诉他们你的要求，他们就能筛选出大量的候选人，供你挑选。” 　　“哦？听起来不错。”韩俊喃喃。 　　周显光笑道：“在美国，高级人才的交流几乎都是通过猎头公司来完成的。效率很高，效果很好。它们，可比那些中介公司高档的多了。” 　　“那好吧！我就去找他们试试！”韩俊说道。 　　还好此时国内已经有了猎头公司，否则要去国外找，那可就要麻烦不少了。 　　此时国内唯一的一家猎头公司就在北京，巧的是，海鑫公司也有两个人此时也正是在北京，许世勋自然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或许是业务并没有开展的很大，对方的反应十分迅速，当接到了许世勋的委托，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韩俊的大哥大。 　　在简单问清了韩俊的要求之后，便把他们的定价告知了韩俊，“所需人才年薪的25％作为猎头费用。”价格自然是不菲的，韩俊要的，是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市场总监，能力强，精通外语以及国际贸易，有国外工作的经验，但如果他们能提供合适的人选，这点钱倒不是什么难题。 　　当然，韩俊的要求不止这一个，他还要求最好是能在滨海的企业里寻找目标候选人，毕竟如果目标人选的根基不在滨海，受到的牵制恐怕就要多了起来。这个是韩俊自己考虑的，但泰来猎头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表示立刻会派猎头顾问去滨海，跟韩俊做进一步的沟通，同时也会为海鑫公司寻找合适的人选。 　　6月1号，儿童节这天，泰来猎头派来的猎头顾问团队一行六人就抵达了滨海，要跟韩俊进行一次深入的沟通。 　　这也是他们业务的必要流程之一，首先就是要了解客户的需求，尽管韩俊当初已经简单的提到了自己的要求，他们还是要深入了解一下海鑫公司各种情况，包括它的历史，以及文化。 　　猎头顾问为首的一人，是个儒雅的中年人，自爆履历在国外的企业里担任高管3年时间，有着丰富的人事经理经验，对于这一点，韩俊选择相信他们。 　　在详细的了解了韩俊的要求之后，一天之后，他们便为韩俊提交了一份详细的“候选人描述报告”，综合韩俊的要求，他们认为，目标候选人分两种，第一种，海外归来的高级人才，第二种，直接是在滨海某外企担任高管的外国人。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是他有能力，能够独当一面，能为海鑫公司带来利益，哪怕他是一个外星人韩俊也不会介意。 　　接下来，猎头公司便根据韩俊认可的这份报告在滨海市内大大小小的企业里展开搜索，这一点让韩俊十分的惊讶，他疑惑于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背景，想得到这些几乎可以列为公司机密的信息简直是不可能的。 　　不过，从这一点来看，韩俊也更加相信了他们的实力。 　　根据猎头公司的工作流程，搜索到合适的候选人之后，并不会第一时间告知客户，也就是韩俊，而是对他们进行技巧性的接触，以期更加的了解目标候选人，同时他们还要在大量的候选人里筛选一下，包括候选人的岗位现状、离职可能性、目前薪酬等。筛选出基本符合要求的候选人，并安排面试初试，是猎头公司代为的初试。 　　只有猎头公司初试结束之后，他们才会对目标候选人进行一下综合的评估，之后才会通知韩俊，于他一起，对候选人再次进行面试，而如果韩俊对候选人表示满意之后，也不意味着他们工作的结束，还要对候选人进行更深层次的调查，包括他的背景，个人品质、人性特征、工作习惯等信息。之后，还有更多的跟进服务。 　　当了解完了他们的流程之后，韩俊便耐心的等待他们的结果，可真到了面试那天，韩俊却有些愕然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挖外国墙角 　　猎头公司的效率极高，韩俊惊讶于他们的能量，究竟是如何跟那么多企业的高管牵上头的，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人家的商业机密，自然不会告诉他。 　　至于他们找来的那些人，会不会是水货，韩俊感觉等自己见过了之后，再做上一番调查，自然就清楚了，反正他们的劳务费可在自己手里捏着，要是不满意，大不了不给他们。 　　经过半个多月的耐心等待。 　　泰来的猎头顾问，在征询了韩俊的意见之后，安排了第一次的复试。地点，设在了黄海饭店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 　　根据韩俊的要求，泰来的猎头顾问并没有对目标候选人说明希望他们加盟的公司具体是哪一家。因为韩俊不想把这件事情搞的大张旗鼓，毕竟挖人墙角这件事，总要偷摸儿来的才好。 　　6月28号，韩俊与泰来的猎头顾问上午九点准时来到黄海饭店那间已经包下的会议室。 　　面试时间是在九点半，在此之前，泰来猎头将这次参加复试的三个候选人的资料呈给了韩俊。 　　尽管韩俊只需要一个人，不过看着有三个选择，韩俊还是很满意泰来猎头的服务的。 　　打开第一份资料，韩俊边看边说：“常经理，没想到你们的工作做的如此细致，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我们海鑫公司日后扩大业务，也会第一时间考虑你们公司的。” 　　常经理，便是猎头顾问中为首的那个儒雅的中年人。听完韩俊的话，他谦和的一笑，说道：“应该的，能达成三方共赢，一直是我们所致力的。” 　　“呵呵。”韩俊轻笑一下，便翻看了起来。 　　三份资料都是以简历的模式，还附着照片，第一个，名叫孙凯丽，女，35岁，美国哈弗商学院毕业，现在在海尔电冰箱厂担任市场总监，工作经验丰富。 　　第二份，徐建设，男，41岁，清华大学毕业后，在德国一家汽车公司担任销售总监，有着丰富的市场经验，91年被滨海重型汽车厂高薪请，业绩斐然。 　　这两份，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其中孙凯丽还是滨海本地人，徐建设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在滨海安家。 　　看起来，这两个人其中拿出任何一个，放在海鑫公司当市场总监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管是开拓国外市场还是国内市场的运作，在常经理的介绍下，对他们的评价都是极高的。 　　根据韩俊的要求，常经理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认为徐建设应该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首先，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精通德语、英语，在国际市场方面见地非凡。更为重要的是，他感觉重汽的企业氛围过于压抑，离职的可能性相比其他两人来的最大。 　　可是，当韩俊看到第三份资料的时候，只一眼，却惊讶地合不拢嘴了，指着这份资料问道：“这个人，离职的可能性有多少？” 　　常经理接过那份资料，大体扫视了一眼，说道：“通过我们跟他的接触，对于我们给予的薪资报酬很感兴趣，对于我们复试的邀请也是很积极，但根据我的经验，这人似乎对公司本身很感兴趣，而他相比刚才两人，优势能更大一些，但至于离职的可能，现在还不好说，50％吧。如果韩总对这个人满意，我们可以加大力度。” 　　听罢，韩俊点点头，嘴角路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9点30分，办公室的门被准时推开。 　　来人一身笔挺的西装，装束上没有一丝瑕疵，自信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四个面试官，可当他的目光对上韩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OH，MY GOD！MR.HAN，HOW ARE YOU？！”（天哪！韩先生，怎么是你？！） 　　韩俊笑道：“HOW，cant，is，me？”（怎么不能是我？）接着哈哈一笑：“麦克先生，怎么？你想跳槽了吗？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最早过来的这人，正是金发碧眼的麦克代森！ 　　他俩一番古怪的对话，让常经理在内的一众猎头顾问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起来俩人似乎以前就是认识的。 　　“韩总，这……”常经理一脸的疑惑。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麦克先生是我的老朋友了，没有想到他居然成了目标候选人，实在太让我意外了。” 　　刚刚，在看到第三份资料的时候，名字处用的是英文，以韩俊的英文水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跟麦克代森对上号，可架不住有照片呀！看到照片上麦克代森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韩俊惊讶异常。 　　高尔夫俱乐部的经营情况他可是很清楚的，去年11月份已经举行了奠基仪式，他还去了，现在草场正在维护，估计今年下旬就可以开门纳客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麦克代森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跳槽。 　　而麦克代森的惊讶也根本不亚于韩俊。 　　草场在维护，只是凭着麦克代森的眼光，感觉高尔夫球场在滨海有市场是一定的，赚钱也是一定的，可是在短时间内却达不到这个目标，在他看来，想要完全达到盈利，起码还需要三年的时间。 　　他不想把自己最好的三年浪费在等待上，于是，便跟总部的老板进行了沟通，希望他能再派个人来管理滨海这个“小项目”，而他自己则像回总部接受更具挑战性的工作。 　　只不过，他的这个提议被老板否决掉了。碍于自己是老板一手提拔起来的，麦克代森也就没说什么，可是5月底的时候，他却接到了在美国的一个朋友的电话，告诉了他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老板之所以不想让他回去，是在提拔另外的新人，而他，则属于被变相的流放了。 　　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让麦克代森倍受打击，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虽然他不想相信，可总不能去跟老板对质，而就在这个时候，泰来猎头公司的人找到了他。 　　尽管没有告诉他具体是个什么公司，但丰厚的待遇和超出现在年薪两倍的薪资水平还是让他大为心动的。在滨海接近两年，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如果能在这里找到一份不亚于目前的工作，那就不如跳槽吧！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当初帮了自己大忙的韩俊！跟韩俊打了两年的交道，韩俊手底下有什么业务他甚至比滨海商会里的一般会员都要清楚，他绝对不会认为韩俊会去搞猎头公司。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猎头公司居然是在为韩俊服务。 　　在美国，猎头公司并不稀奇，但在中国，还属于一个新生的事物，在他看来，猎头公司找到自己这个外国人，虽然没有明说，那一般会是外国企业在中国的公司，怎么想也想不到韩俊的头上。 　　但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就是韩俊这个完完全的中国私营企业主，来找自己这个外国人加盟。 　　再问清了情况之后，常经理也是爽朗的一笑，这样看来，似乎这笔买卖就成了，不管韩俊最后选择几个人，至少麦克代森这个25％的劳务费，是一定会到手的。原本，作为后续的服务，他们还要协助用人单位与候选人进行有效的沟通。而麦克代森显然跟韩俊十分的熟络，他有什么能力，想必韩俊也是清楚的。 　　常经理问道：“韩总，那么这次复试，您是只准备用一人呢，还是多人，后面的两个面试，您看还有必要吗？” 　　韩俊看了看常经理，又看了看麦克代森，狡黠地一笑，说道：“当然，你们不遗余力地帮我找到了候选人，无论如何我也要挑挑拣拣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麦克代森脸色有些尴尬，韩俊此言没什么毛病，但立刻就让麦克代森处于了一个很微妙的境地，韩俊从另外一个侧面告诉他：“你是有竞争对手的。不要以为凭着跟我的关系就可以顺利拿到这份工作。” 　　只是很快的，他就恢复了正常，无所谓地耸耸肩。 　　对于麦克代森，韩俊的想法的确没有超出常经理的预料，他很清楚麦克代森的能力，甚至他的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也渐渐的趋向于中国人，超强的学习能力，从他在短短两年时间就能流利地说一口普通话来就不难看出。 　　而自己跟他又这么熟，如果麦克代森能加盟海鑫，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至于两外两个候选人，实际上韩俊感觉他们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但毕竟人家泰来猎头费了不小的力气选择了三个候选人，如果另外俩人见都不见，就给打发走，就有些不太好了。 　　“麦克先生，咱们面试或许可以放在后面，不如，先请后面的人来如何？”虽然是征求他的意见，麦克代森也知道，此时韩俊为刀俎，他为鱼肉，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实际上，在他的心里，对于能加盟海鑫公司也是大感兴奋的，如果换做其他的中国的私营企业，即便给的薪资很高，他也不见得会立刻同意加盟，毕竟他们都不如韩俊的海鑫公司给他的印象深刻，更遑论韩俊那诡异的令人发指的投资眼光。而且，他自己手里还握着300万的海鑫公司内部股呢！ 　　“好的，这没有问题。”麦克代森点点头，仅仅待了不到五分钟，便走出了会议室，示意后面来的两人进去参加复试。 　　女士优先，孙凯丽首先接受了五位面试官的询问，在提问的过程中，韩俊一句话都没说，他没有必要说话，因为复试里所提的问题，都是他跟常经理商量好的。他只要听听她们的见解即可。 　　孙凯丽不愧是搞市场的，对于市场的分析和把握十分的到位，即便是韩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听了她的见解之后也是大为佩服。只不过，在最后提到薪资问题的时候，她的要求颇多，就连常经理都有些愕然，因为当初跟她提及薪资问题的时候，她表现的并没有跟现在这样的“热情”。 　　“谢谢您能来参加这次复试，如果您被录取，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结束之时，常经理说道。 　　最后接受面试的徐建设，跟孙凯丽则完全不同，他的观点稳健，且略微有些保守，似乎跟他在德国工作的时候受到德国人的影响不无关系。虽然他的观点十分的中肯，可是当他看到韩俊这个年轻人也在面试官之列的时候，隐隐露的一丝不屑让韩俊很是反感，以貌取人的人，往往会坏大事。 　　是以，常经理在宣布面试结束，让他等待消息之后，韩俊就转告了常经理，这个人，他不要。 　　“那么……韩总是准备只选择麦克先生还是考虑一下孙女士的意见？”常经理问道。 　　“那娘们儿的要求太多，我可想弄个佛爷过来整天跑我跟前儿喊着要加薪。” 　　韩俊的话让常经理摇头苦笑，只是这样也不错，起码他们为这个客户找到了一个满意的人选，况且韩俊也已经说了，如果日后还需要人才的时候，第一时间会跟他们联系。这样一来，也为泰来猎头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客户，也算不虚此行。 　　作为外派的管理人员，在戴科斯公司的时候，他的年薪就有3万美元。而当初猎头公司跟他谈的时候，就是根据韩俊的授意，两倍于他的年薪，实际上，韩俊也没有想到麦克代森居然这么“贵”。 　　六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就是四十多万，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韩俊感觉，麦克代森值这个价，首先，他有着大型公司丰富的管理经验，其次，他的个人能力也毋庸置疑，否则，也不会被派遣出来负责一个几千万美元的投资项目，即便他现在被流放了。 　　而且，麦克代森给韩俊的印象也是不错的。当初他就想过自己公司如果能有这样的一个人该多好，却没有想到猎头公司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待常经理他们走后，韩俊单独找到了麦克代森。俩人没有继续留在黄海饭店，而是去海天酒店的咖啡厅，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跟麦克代森说清楚。 　　对于韩俊询问，麦克代森没有隐瞒，将他为什么会跳槽的原因和盘托出，他的这份诚实，大大博取了韩俊的好感。 　　听完他的诉说，韩俊笑道：“麦克先生，很高兴你能加入海鑫公司。我代表公司上下，欢迎你的到来。” 　　“嗨，亲爱的韩，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以后，恐怕就要喊你‘老板’了。” 　　麦克代森的幽默让韩俊会心一笑，说道：“称呼并不重要，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也希望你能在海鑫公司，发挥出你最大的也是应有的实力。” 　　闻言，麦克代森正色道：“这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应有的操守，请您放心，虽然我还没有正式加盟，但我已经对海鑫的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凭着您的实力，或许世界500强也不见的是个梦。” 　　此时麦克代森的中文已经相当的流利了，这番隐隐有种拍马屁嫌疑的话，被他用如此认真的口吻说出来，一时间让韩俊感觉哭笑不得。不过，他所说的，未尝不是韩俊的一个梦想。 　　“承你吉言，麦克先生。现在海鑫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我希望你能肩负起市场总监的重任，不知道有没有问题？”韩俊问道。他有他的打算，麦克代森加盟海鑫公司有着太大的优势，他的经验暂且不说了，单单一个美国人的身份，在开拓某些海外市场的时候，就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这也是韩俊惊喜的一个重要原因。 　　听到这个问题，麦克代森自信地一笑，说道：“老板，实际上我在戴科斯公司最早从事的工作就是市场的开拓，您也看到了，高尔夫球场在滨海的一切，都是我一手操办起来的。所以，这一点，请您完全的放心。” 　　说道最后，俩人相视一笑，韩俊摆摆手说道：“有经验是最好的……” 　　韩俊还没有说完，却听麦克代森接着说道：“老板，虽然打断你的话有些不礼貌，可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一下的。” 　　韩俊眉头一挑，说道：“什么问题？” 　　麦克代森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是这样的，纵观海鑫公司的各项业务，实际上需要开拓市场也仅有目前您投资的VCD这一个项目，但是这个项目已经有益华国际这个渠道商在做，用到市场总监的地方并不是很多，我不认为崂山绿石的市场需要去进一步的开发，在我看来，那是一种观赏价值极高的奢侈品而已。而且是有限的资源，开拓市场，不如控制市场，以待更高的价格出现。” 　　听到他的这番话，韩俊微笑点头，说道：“麦克先生，您说的没错，现在看来，海鑫公司出了VCD这个项目之外，的确没有市场总监的生存空间……” 　　听到这里，麦克代森脸色微微一紧。 　　韩俊接着说道：“你不要紧张，我可不是个喜欢浪费人才的人。我可以告诉你，在不久的将来，海鑫公司将会有一个更大的动作，到那个时候，才是您发挥实力的时候，而现在，您需要全面的了解一下海鑫公司的各个情况。” 　　麦克代森缓缓点头，暗道韩俊果然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厉害，显然此时的韩俊一惊开始了后续发展的规划，笑了一下，说道：“这样说来，您这是……未雨绸缪？” 　　见他还能用成语，韩俊更是乐不可支，笑道：“不错！” 　　不介意他善意的取笑，麦克代森又问道：“那么，您接下来的动作，是跟现在的产业相关，还是完全的不相干的新项目呢？” 　　韩俊会意，说道：“完全不相干。现在不都讲究多元化经营吗？我们海鑫公司自然也不会落后。” 　　麦克代森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已经有着绿石、绿茶、铜矿、VCD的海鑫公司，不如重组一下，组成海鑫集团……”说着，他便将集团公司的好处一一道来。 　　听着麦克代森的话，韩俊也深以为然。 　　“海鑫集团”仅仅听到“集团”这俩字儿，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企业，不是一个“公司”能比的。 　　而且，成立集团之后，分设子公司，分别经营绿石、绿茶、铜矿、VCD、实体店铺、投资公司，以及自己后续即将要上马的种种新项目。 　　另外，去工商办理的手续也将简单许多，不用跟现在一样，每每产生一个新的项目，都需要法人代表自己老妈跑一趟工商局申请在营业执照上添加新的经营项目。 　　在账目上，各个公司独立核算，集团总财务统一管理，这样一来，不仅账目清晰，而且能很容易的规避风险，一旦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或及时整治，或过短抛弃，都是很容易做到的。 　　戴科斯公司，就是美国一个大型集团名下的子公司，当韩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十分的惊讶。子公司都能做到这等规模，那集团公司自然更是牛逼的不得了。 　　或许，这也是他自己的一个目标吧！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麦克先生，不如这件事情，就由你来主持吧。反正市场总监的工作，在短时间内还开展不了。希望这件事，成为你的热身运动。” 　　“不胜荣幸！”麦克代森咧嘴一笑，接着说道：“不过老板，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没有完成。” 　　“哦？什么？”韩俊疑惑道。 　　“我要去跟总部辞职！离开那个伤心地！”麦克代森表情忧郁，说的“凄婉”，让韩俊摇头苦笑，这个家伙，还真是能闹。 　　麦克代森搞定戴科斯公司那边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当他提出辞职的时候，他的老板还是表示了挽留，甚至表示可以调他回美国，但去意已决的麦克代森已经不接受他迟来的歉意了。 　　跟韩俊的一番沟通，他也是极其看好韩俊的海鑫公司，哦，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该改名为海鑫集团了。 　　虽然韩俊没有告诉他，他不久之后的“大动作”究竟是什么，但他相信韩俊有不说的原因，而且作为未来的市场总监，总会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 　　当然，他对于这个职位是有着相当的信心的，别的地方不敢说，起码凭着他在美国的人脉，不管韩俊生产出什么样的产品，卖到美国去总不会成为问题。至于那个“动作”究竟是什么，在有了铜矿这个“前车之鉴”的前提下，麦克代森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人才这种东西，多多益善，可在某一个领域，一个就足够了，要是两个，难免他俩会“切磋切磋”，这样对老板来说，可并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幕僚，他会选择许世勋，而市场总监，他会选择麦克代森。 　　挖到了一个外国墙角，韩俊很是满意，在第二天，就为麦克代森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会，实际上，麦克代森此人在海鑫公司里还是十分“有名”的，不说他跟韩俊的关系，而此时的他手里也握着300万的海鑫公司的内部股，也算海鑫公司的“大股东”呢，就连老朱手里的内部股，也没有他的多。 　　对于这个外国大鼻子，海鑫公司上上下下都对他表示出了足够的友好和善意，让这个外国和尚倍感温馨，当即跟韩俊表态一定好好“念经”。 　　这，也是韩俊想看都的。 　　成立集团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搞定的，但麦克代森却给出了一个详细的计划，韩俊为董事长，统一管理集团，而金芳则当仁不让地成为了财务总监，至于下面的各个产业所形成的子公司，在总经理的分派上，麦克代森也接受了当初许世勋所提的建议，每年由当初海鑫公司的主要领导轮流担任，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某些不好的情况出现，比如——贪污腐败。尽管现在还看不出来，但韩俊有足够的理由担心这种情况，毕竟“有备”才能“无患”。 　　而麦克代森对韩俊的这种考虑也是赞赏有加的。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但也仅限于海鑫公司，随着暑假的到来，啤酒节的临近，滨海市内，却发生了一些小状况。 　　自从跟吕文聊过之后，他的确没有再来找过韩俊。可是并不代表他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原想让韩俊这样的优秀的企业家出面“摆平”一些价值不大的小型国有企业，自从韩俊上次的一番话，自然韩俊在他心目中的价码水涨船高。 　　可是进入了7月，一些不断传到他耳朵里的负面消息，让吕文有些恼怒，似乎并不是所有的企业家，都是值得信任，值得让他们参与进去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韩俊的义举（上） 　　“改革”一词，在字典里的解释是这样的——把事物中旧的不合理的部分改成新的、能适应客观情况的。国有企业改革的初衷，便是如此。“八五”期间国有企业改革的主要内容，从总体上仍可划分为：进一步调整处理好国家与国有企业的关系和进一步改革国有企业的内部经营机制两个方面。 　　各地，也都在中央的指挥棒下，奋力前进。 　　可是，任何一种习以为常的制度，想要变革，总会产生一系列的问题，从古至今莫不如此，不论是商鞅，还是王安石。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也是一个长期的事业。 　　改革国有企业内部经营机制上，仅仅一个解决冗员的问题，美好的初衷，却不见得会带来同样美好的结果。打破铁饭碗，敦促工人们的积极性，但产生的问题，同样尖锐。 　　只想着打破，却没有想过如何安置那些被解决了的“冗员”，突如其来的“下岗”让许多把所有青春都奉献给工厂的老工人措手不及，倍受打击。 　　在滨海，这样的问题同样存在。 　　吕文的初衷很好，他之所以允许民营企业家介入改革，收购规模较小的国有企业，是想借鉴他们更加符合市场经济的经营经验和手段，以期待他们能把那些因为国家不再拨付资金支持的小企业盘活。 　　但是，吕文却犯了一个错误，他忘了即便是优秀的民营企业家，他们的骨子里也是商人，商人的目的是什么？是追逐利益！ 　　田柏坤收购毛纺厂的实例很好，工厂盈利，工人待遇也有所提高，可那是因为收购之初就明确规定，不准他随意的削减人员，而毛纺厂这种小厂，工人本就不多也无从削减。 　　但是，别的企业却不见得会跟田柏坤一样。 　　有的人，简单粗暴的把工厂低价收购之后，打着开源节流，提高效益的名号，大肆削减人员，安插亲信，将企业变成完完全全的私产，这是吕文所没有想到的。 　　7月3号，滨海针织一厂四十二名工人联名上访，控诉工厂改革过程中，资产被大大低估，随意安排人员下岗的问题…… 　　7月4号，滨海化工二厂的工人同样联名上访…… 　　自此开始，一连一个星期，滨海市许多规模不大的国有企业的工人上访活动此起彼伏，一时间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忙的脚不点地，往往是摁下了葫芦起了瓢，着实苦不堪言。 　　而媒体也在就此事进行不间断地报道，有的歌颂改革就应如此，推翻原有陈旧的，呆板的体系，引入工人内的竞争机制，提高工作热情和积极性，虽然有些人不满，却应该从自身找原因。 　　也有的媒体对此事持另外的一种看法，认为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下岗工人再就业的问题，将会给社会带来很大的不稳定因素。 　　也有媒体对此持观望态度，认为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政府都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然，没有人会说改革不好，不管是正面的还是侧面的，即便是稍有微词的，也是从过程中隐晦地指出，却没有人会对结果下定论，毕竟，片面的结果都没有完全呈现出来，更不用说全局了。也没有人敢对这个全国性的政策提出质疑。 　　吕文看到了这种情况以后，也是倍感纠结。只是这种情况虽然存在，但改革的进程并没有受到影响。毕竟工人的力量在那些商人看来是微不足道，毫无影响力的。吕文却也只能用“改革的阵痛”来解释了。 　　这种阵痛，在韩俊看来虽然也有些郁闷，但他却改变不了什么，这是大势所趋，并非他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尽管它牺牲了许多人的利益，甚至是用牺牲的这部分人的利益来满足一小部分人的贪婪。 　　可他能做什么呢？他总不能去跟邓爷爷说“问题很大，要放缓步子。”他不要脑袋了？即便他有着笔记，即便他知道这种“阵痛”，甚至会是一种“长痛”。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韩俊知道，自己最终也会介入进去，别人他无法左右，起码他自己可以做的很好。只是，原本韩俊只想冷眼旁观，可7月初小姨来自己家哭诉造纸厂改制的时候，让他多了许多的想法。 　　或许别人没有考虑到如何安置那些被“解决”的冗员，但韩俊经过两三天的深思熟虑，他想到了！ 　　7月中旬，就在成立集团的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韩俊让所有的中层以及高层的管理人员齐聚一堂，召开了一个讨论会。 　　在说出主题之前，韩俊告诉他们，他们可以畅所欲言，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不管是什么样的言论，他都会考虑，也不会因此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给每个人吃了一记“定心丸”之后，韩俊才缓缓说出了自己召开此次会议的目的…… 　　“什么？招聘下岗职工？韩总，这……”人事部的经理有些惊讶。 　　“你疯了吗？”金芳直接愕然。 　　“老板，我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我认为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却做这样的事情。即便您现在有着亿万的家财，可您能帮助一个两个，又能帮助多少呢？”就连麦克代森这个老外，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在美国，失业是正常情况，一旦国内经济发生剧烈波动，大量的失业也是存在的，但是美国社会保障体系要完善的多，靠着国家的救济那些失业的人完全可以生活，但在中国，他却不这么看。 　　“小俊，你知道全滨海有多少人下岗吗？你又知道明年还会有多少？未来还会有多少？”老朱也明确地提出了质疑。韩俊的这个做法，无疑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包袱。 　　“韩总，您这个口子一开，以后会很难收场。好吧，咱们退一万步说，您有着万全的打算，可咱们海鑫公司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您自己都说了，不会养闲人的。”白猛这些年来已经十分的成熟了，他不再跟以前那样每到开会总是闭口不语，面对这种情况，他虽然没有表示明确的支持和反对，却从“后果”上来试图说服韩俊。 　　“难道您想让他们去经营实体店铺吗？可他们毫无经验的，再说，也没有那么多实体店铺供他们经营呀？”百通风头的滨海负责人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他不会反对韩俊这个最大的BOSS，他认为韩俊或许会通过这种形式来对那些下岗工人进行帮助，可他想不出来，哪里会有如此多的店铺来让这些人经营。 　　听这他们的各种言论，实际上却表达了一个态度——此事，不可行。 　　韩俊何尝不知道他这么做的难度有多大？可是小姨那天去自己家说了，她们厂，猫腻多的很，不想下岗的，必须要有路子，可以意思意思，如果没有路子的，即便是再有才能，也不见得逃的过去。 　　推己及人，韩俊心道，这些所谓的“冗员”里面，难道真的全部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难道真的全部都是企业的负担吗？ 　　不见得吧！ 　　一个新生的问题，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政府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但韩俊却想在滨海，把那种不稳定扼杀在摇篮里。 　　他跟普通人不一样，他有着那本神奇的笔记，凭着它，韩俊感觉他有能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到那些有能力的，却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人。 　　“咳咳！”扫视了一眼会议室里的管理层。韩俊朗声说道：“我想大家对我的这个提议有些误会。” 　　他说的不紧不慢，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份自信，接着说道：“正如麦克先生说的，我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可是，我要说，即便是商人，也要做出一个商人能做出的义举来。或许你们有的人在心里说我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可是，我想你们听完了我的意见之后，再评论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呃……”众人对韩俊的话皆是愕然。 　　“我当然知道滨海的下岗工人所从事的行业跟我们是毫不沾边的，但我并没有说一定要让他们进入海鑫公司工作，集团正在成立，并不影响我们开拓其他的新业务。”韩俊缓缓说道：“这些下岗工人里面，也不见得都是那种所谓的没有进取心的人。我要个他们创造一个机会，一个我们海鑫公司、下岗工人，甚至社会共赢的机会！” 　　“啊！？”韩俊刚刚开始说的时候，下面的员工还有几个窃窃私语的，可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叹，目光灼灼地盯着韩俊，“一个商人式的义举”听起来……很美！ 　　“机会？老板，您是说，要成立一个专门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的子公司吗？”麦克代森最先反应了过来。 　　紧接着，却是百通风投的滨海负责人：“韩总，这个应该不是问题！” 　　可是韩俊却微微一笑，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第一百一十七章 韩俊的义举（下） 　　“你只说对了一半。” 　　听到这里，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韩俊此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面对他们探寻的目光，韩俊唤过负责在会议室里服务的介绍员，给她耳语了一声，女孩点点头，片刻回转，手里，多了一副滨海市的大幅地图。 　　将地图展于会议室一旁的背板上。韩俊在市内四个区域点出了四个点，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指的这四个区域是哪个地方吧？” 　　众人循指望去，韩俊所指的那四个地方，都是市内四区最大的居民区，纷纷点头。 　　这时，韩俊说道：“由百通风投牵头，在这四个地方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设立四个网点，作为下岗再就业信息咨询处。”说道这里，韩俊看着百通风投在滨海的负责人，问道：“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可是韩总，我们需要给他们什么样的信息呢？”他问道。此时海鑫公司，最为赚钱的行业是铜矿，可要说最为有钱的行业，却是百通风投了，公司里设有两个账户最主要的账户，其中一个，便是韩俊在手里掌握着的，百通风投的账户，里面的资金，多的惊人。风投的负责人不担心钱的问题，不管是咨询处还是别的什么门市，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成立了之后，要提供一些什么样的服务，则是他们所不清楚的。 　　不过韩俊总会给他们安排的，说道：“我已经跟市政，以及邮电部门的领导沟通好了，准备成立一个新的子公司，兴建一些报刊亭，投放地点，就设在滨海市大大小小的车站，名字，就叫滨海文化亭，提供给那些想做这门生意的人，下岗职工优先。同时，在这四个区域，市场部的孙经理，希望你派人去调查一下，每个区域选择一到两个面积大一些的地方，建起新的市场，需要注意的是，交通必须要便利，咨询处就提供给他们货源渠道，这一点，我已经摆脱益华国际渠道商代为联系，不日，他们就将把相关的信息反馈给我。另外，我跟香港的苏先生也联系好了，让他在香港那边联系专业的设备，过不了几天就能托运过来，是一些生产早餐的烹饪设备，招聘一些有意向的人过来进行培训，把健康早餐连锁开到滨海市每一个居民小区的门口。当然，经营着，依然是下岗职工优先！” 　　韩俊说到这里，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都是一些小本生意，不需要什么高明的经营策略，只要是愿意出来工作的，都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取得收入，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每月收取一定的管理费，作为公司又一项赢利点，二来对于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知道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了韩俊最终的用意，只是跟盈利比起来，韩俊的这种做法，才更值得他们尊重。见惯了太多的为富不仁，而韩俊却在自身发展的同时还能想到别人，也正如当初韩俊说的那样“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 　　“啪！啪啪！”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而在他的带领下，整个儿会议室的掌声响成一片。在坐的，乃至整个儿海鑫公司的所有员工，大都是年轻人，谁都是有父母的，而他们的父辈此时有的也正是在工厂里面当工人，甚至，也在下岗大军中的一员。 　　本来，海鑫公司的待遇非常高，对于他们而言，父母有没有收入对家庭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可是，老板却想到了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看起来老板这么做跟他以前的那些经营项目比起来，盈利会少了许多，但却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这份仁义，并不是谁都能有的。而想起刚刚还在一致反对的众人，似乎皆是有些汗颜…… 　　挥了挥手，止住了他们的掌声，韩俊并没有多么得意的感觉，他认为这些事情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虽然是杯水车薪，可他开了这个头，他相信后面，也一定会有人跟进，或许是别的企业家，也或许是政府的官员。 　　“大手笔，海鑫公司三项义举，力保下岗工人再就业！” 　　“打破铁饭碗，自食其力！滨海文化亭前景广阔。” 　　“善民生，健康早餐连锁加盟！” 　　“丰富市民菜篮子，四大市场破土动工！” 　　一个星期之后，《滨海都市报》的头版整个儿版面都在介绍着一条消息。滨海市现在风头正劲的民营企业海鑫公司，展开了大规模的招聘，并声称只招聘工厂下岗的老职工，不管是早餐、市场、报刊亭，都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单说小小的文化亭，就相当于给他们的提供了一个创业的机会，如果干的好，收入并不比在单位来的少。 　　而且，如果加盟健康早餐连锁店，海鑫公司将免费提供设备，并给予技术指导，店面则是半封闭式的移动板房，统一的店面，统一的食材调配，统一的着装，清洁卫生，是那些街边不知道用什么油炸的油条根本无法比拟的，就连经营地点，海鑫公司都会统一安排，并会代为办理营业执照和当时并不多见的健康证明。 　　如果选择加盟文化亭，那么一个两米五高，3个平方的绿定蓝底的封闭小亭子，也是由海鑫公司免费提供，并且还会有邮政部门为他们提供各种报纸杂志，供他们贩卖，而且结款方式也是对他们非常有利的先卖货，后付款，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将所需要的本钱降至最低。 　　至于市场，半露天式的市场需要修建一个月，一旦建成，不仅可以将散落在周边的商贩集中起来形成规模效应，而且也给大量下岗工人预留了众多的摊位。不管他们卖什么，益华国际的代理商都会提供给他们进货信息，保证他们进到最便宜的商品。 　　以上三项举措，每个月都只需要缴纳一定数额的管理费即可。着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生意！ 　　申请人，只需要带着自己的下岗证明，到海鑫公司位于市内四区四个专门的咨询处填表报名，便会有专门的人进行审核，让后告知是否予以通过。当然，整儿过程将是完全公开，透明的，即便是你没有被许可加盟，咨询处也会告诉你为什么你没有通过，并且也会将所有的结果做出公示。并且每次公示都会刊登在《滨海都市报》上。 　　作为海鑫公司的“喉舌”，《滨海都市报》当仁不让地肩负起了给韩俊大唱赞歌的任务。各种溢美之词，堆砌的无以复加，直接造就了海鑫公司，乃至韩俊本人一个“心系大众”、“回馈社会”、“乐善好施”的光辉形象。 　　这个消息的出现，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儿滨海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纷纷。首先作出反应的是个大媒体，有的媒体，对海鑫公司的这种做法给予了高度的肯定，他们虽然不能解决所有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但表明的这个态度，是十分高尚且值得肯定的，并且，这样做，隐隐也消弭了社会上的一些不稳定因素，呼吁广大企业家能像海鑫公司学习。比如跟《滨海都市报》同气连枝的《滨海日报》。 　　而有的媒体却对海鑫公司的做法持保留态度，隐隐支出海鑫公司的这种做法有些自不量力，仅凭一个民营企业，能否有实力完成他们的承诺是一件十分值得怀疑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似乎是海鑫公司为了提高自己的声望而做出的新一轮的“炒作”，毕竟，海鑫公司爱炒作，同时也极会炒作的形象，在各大媒体里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而对于《滨海都市报》对海鑫公司大力赞扬，在业内也被戏称为《海鑫都市报》了。 　　但是，没有一家媒体对于海鑫公司的做法提出批评，不管他们持什么样的态度，海鑫公司的这种做法，在广大市民来看，都是一种义举，不管效果如何，人家做了，且做到了。仅凭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企业主能想到，能做出来的。 　　与媒体的反应不同，滨海商会里的会员对于韩俊的做法，大部分则显得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韩俊有着如此经济实力，不管做什么都很正常，唯有这件事，分明是他觉得自己在经纪实力上已经达到了某种高度之后，想在社会声望以及地位上的“投资”，用这种方法来获取市民的好感。 　　但是，不屑归不屑，海鑫公司借此的确获得市民们的好感，声望一时无两，而他们自然也不会看不出这样做的好处。一时间纷纷个想个招，不管经营什么的，都打出了“下岗工人优先”的招牌。 　　就连一般的饭店，也在招聘服务员的时候，甚至也会立出一块“下岗女工优先”的牌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强力示范 　　韩俊想的不错，大量的下岗工人当中，不见得都是企业阵阵不需要的老弱病残，与之相反，其中还是有不少出于“当打之年”的工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关系，也没有钱去疏通关节，才落得一个下岗回家的结果。 　　但是韩俊的想法虽然很好，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也是一个很不重要的问题——面子！ 　　许多下岗的人，以前是在工厂上班，有着一个工人的名头，生活稳定、安逸，旱涝保收，虽然发不了大财，却也不用担什么风险，各项保障厂里都会供给，每到逢年过节，不论工厂效益如何，年货等福利还是少不了的。 　　可现在去不一样了，如果要去自己经营，风险要自己承担，出的力似乎也要比在工厂多的多，而且海鑫公司推出的三项举措虽然听起来不错，看起来很美，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没有底。 　　他们似乎更愿意去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见得会愿意出去“练摊儿”，因为如果被熟人看到自己在外面摆摊，不管是市场也好，早餐也罢，在他们感觉中，身份似乎突然之间就下降了一个档次。 　　与立刻再就业比起来，他们似乎更愿意奔走呼告。以期得到那份并不怎么样但胜在稳定的工作。 　　是以，当韩俊的四个咨询处一开门纳客，前来应征加盟的人却并不多，每天几个十几个，大部分的时间，咨询处的工作人员都是处于一种悠闲的状态。 　　可是，在韩俊的海鑫公司，这种悠闲是最要不得的，与之相反的，咨询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果这种“萧条”的情况不能得到有效的改观，自己如何对得起老板的信任和交代的任务呢？ 　　百通风投的滨海负责人却是最为心焦的一个，可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把这种情况汇报给韩俊。 　　当得知前来加盟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的时候，韩俊也有些愕然。凭着笔记里的记载，他所设立的这三个项目，完全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理论上来讲，已经下岗失业的这些人，应该很积极地参与进去才对呀？ 　　“为什么会这样呢？”对此，韩俊百思不解。 　　而就在这个时候，金芳的一席话点醒了韩俊，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还带着三分的恼怒。 　　“小俊，你这个做法是很好的，只是你没有想过别人的心理，现在刚刚下岗，心情自然是不好的，能有几个人能立刻振作起来，就说你吧，如果现在让你出去练摊儿，你会不会担心碰到熟人？” 　　听完母亲的一番话，韩俊恍然明白结症在哪。 　　自己辛辛苦苦想出来的法子，认可的人却不多，让韩俊多多少少有些挫败感，但转念一想，却也想通了，不经历饥饿，是不会体会到腹饱的幸福的。 　　任何事情，都会有它发展的一个必然过程，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如果还有那些一根筋钻牛角尖的人，他韩俊又能怎么样？他提供的机会，是给那些能抓住机会的人的。 　　至于那些死要面子的，就让他们活受罪去吧！ 　　此时，如果韩俊放任不管，他相信过不了多久，等这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自然会再次回到他这里来寻求出路。 　　可是，他提出的这三项举措，并非不要钱的，韩俊也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的，他并没有准备靠着三项业务来赚钱，可总不能赔钱吧？ 　　“既然你们在观望，那么我就给你来个示范！”小小的问题，根本不会难住韩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他有着远胜于同龄人的成熟，也练就他应对问题并快速解决的能力…… 　　到咨询处报名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付建军，一个普通的下岗工人，却是第一个在看到报纸上登出的加盟广告后去自己所在区域内百通风投的咨询处报名加盟的人。 　　原本只是打着试试看的心思的前去询问，却发现手续办理的异常的快捷，而且除了市场还在建，书报亭和早餐餐车所有的设备都是免费提供，没有所谓的加盟费，只需要经营第二个月，缴纳营业额20％的管理费，至于一切的税费都由百通风投来承担。 　　这样优厚的条件，夫妻俩都已经下岗的付建军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签订了一年的合同，他选择了一个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人流量较大的车站，开一个书报亭。 　　而就在他经营了一个多星期的时候，突然迎来了一帮奇怪的客人…… 　　“您好！请问是付建军同志吗？我是《滨海都市报》的记者，想对您进行一次采访，您看方便吗？” 　　“好说好说。”面对美女记者的话筒，和她身后的摄像机，付建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憨憨地应承着。 　　“从您离开单位之后，从事了这样一项工作，您有什么感想？”记者得到了付建军的同意，展颜一笑，立刻对他展开了早就计划好的采访。 　　询问了他离开企业之后，开始自己创业，有些什么样的感想、现在的生活与以前相比，又有哪些不一样的感觉…… 　　第二天，《滨海都市报》的第二版，整个儿版面都对此事进行了详细的报道，他们不仅仅采访了付建军一人，许多比较早去百通风投咨询处申请加盟并已经开张的再就业人员不少都接受了采访。 　　“刚开始还有些胆怯，怕碰见熟人，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做这个也没有什么不好，都是自食其力。现在跟以前相比，苦是苦了点，但更自由了，我一个星期的收入已经赶上以前在单位半个多月的工资了，辛苦点也值得，很感谢海鑫公司这么为我们这些下岗职工着想，他们不仅免费提供设备，地角选的都是很好的……我已经把这个情况跟我许多一起下岗的工友说了，他们都很感兴趣，不少人都去咨询处了，呵呵，还好我去的早，要是去的晚，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地角了。” 　　这几乎是他们共同的看法。 　　不仅仅是报纸，第二天电视台的滨海新闻里，也对此事进行了详尽的报道，文字，配合当事人真切的话语，无不给了所有人一个信号——再就业没有那么难，面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一切都是虚的，赚到手里的钱，才是实在的。 　　示范的效应是无比强大的，有这样好的榜样在这里摆着，很多身处其中的明白人猛然惊醒，是呀，为何非要把着一个收入不怎么样的工作不放呢？为何非要纠缠于下岗这个事情不休呢？ 　　有句老话说的好“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与其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争取工作，为何不直接去找海鑫公司呢？人家出设备，提供技术指导，连地角都帮着选好，管理费虽然不低，可相对于收入来讲根本不是负担，不会有人去找茬扣你的钱，也不会有这样那样的领导来指摘你。这样的好事，可不能落在了后面！ 　　媒体的导向力是无比强大的，有了媒体的渲染，榜样的示范，清闲了近两个星期的咨询处突然之间忙碌了起来。原本每天四个咨询处接待的人也不过十几二十个，此时却一个接待处每天都叫接待百多人。 　　根据韩俊的授意，接待处的工作人员首先考虑哪些双双下岗的家庭，他们碰到这样的事情，是实实在在的困难，而一方下岗的，则稍稍安排的靠后一点。对于百通风投的这种安排，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但是，问题依然存在，有的人见到其间的利益，便想浑水摸鱼，假冒身份想某一个摊位，然后盘算着加价出卖。但百通风投却有着完善的审核手续，不仅如此，每个月还会对旗下的经营着进行核查，为的就是避免这种想贪便宜的人。 　　开始的时候，韩俊没有想到咨询处会如此的冷清，于是便想给他们找个榜样。但是榜样出来了之后，韩俊还是没有想到，居然会火爆到这种程度。 　　而且，最让韩俊意外的是，从王爽那里听来的消息。据说，自从他的这三项举措被广大下岗工人认可之后，特别是采访了当中几人，说是收入要比在工厂的时候来的更高，那些即便没有下岗的工人，有头脑灵活的，心思也是活络了起来，甚至还去跟单位企改组的领导申请自动下岗，为的，就是从企业里跳出来自主创业，或许他们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可是没有资金，没有门路也就绝了这个心思，但是看到韩俊为他们提供的这些优惠条件之后，又能有几个不怦然心动的？ 　　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呀？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个机会，来积累自己的第一桶金，虽然赚的钱不会很多，却远比在单位吃死工资要强的多！ 　　这下，滨海的局面顿时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原本不断上访的工人霎时间减少了大半，有头脑清醒的，自然会做出聪明的选择，与其跟强大的势力对着干，不如捧起一个新饭碗。有吃有喝谁会闲的没事儿去上访？ 　　信访办的压力顿时大减，而市委的一众领导自然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韩俊之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对韩俊这种举动暗暗佩服，先不管他能不能赚到钱，起码这份心思，就不是一般商人能比的了的。 　　吕文也迅速做出反应，指示各个正在进行企业体制改革的单位，不能简单粗暴地让工人下岗了事，后续的工作一定要做好，对于下岗工人生活保障的问题也一定要做到位。 　　想到韩俊所做的一切，吕文觉得有必要把他叫来谈谈了。 　　“小韩，干的漂亮呀！你这次的三个投资，可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呀。”此次再见韩俊，吕文丝毫不谈让他参与企改的问题，热情的微笑，毫不吝啬的夸奖。 　　韩俊却是有些头疼，暗道他这次请自己过来恐怕不是为了夸奖两句这么简单的。脸上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身为一个商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呵呵，小韩，你也不用谦虚，一个商人应该做的，可为什么别的商人没有想到呢？你这次干的很好，不仅给我解决了这个问题，还给了我不少的灵感。解决下岗工人再就业的问题，中央也已经提上日程了。我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建议了？” 　　听他问起，韩俊暗道，凭着海鑫公司一己之力，这三项业务就已经有些吃力了。要是再多，恐怕他也控制不住，摇了摇头说道：“吕书记，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我年纪小，考虑不周，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您看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让咱们市里的领导们好好的商议一下？您看，我毕竟只是个商人。” 　　“你呀你！”笑着点了点韩俊，吕文暗道韩俊真是个小狐狸，他本想套套他的话，可韩俊却转而摆个低姿态让他问不出口。不过也罢，有了韩俊的这三个成功的例子，完全可以让他打份去省里的报告了。 　　“不过吕书记，具体的办法我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想不出来，不过安排再就业的问题，的确是个值得考虑的事情，不仅要提高更多的就业岗位，在政策上也应该加以扶持，您看，我们海鑫公司弄的这些，可都是自己出的钱啊，您看，在税费上，是不是……”说到这里，韩俊“憨厚”地一笑。 　　“唔……”饶有深意地看了韩俊一眼，吕文笑了笑没说话，暗道：“这小子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啊。” 　　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这个要求，我会仔细考虑，对于你们的税费和场地使用的问题，我尽量减免，但相应的，你也不能乱收下岗工人的钱呀。” 　　“哪能呀？我们所有的收费项目，都是公示的，您看看报纸就行！” 　　“滨海的经验，可以借鉴嘛，呵呵，这个叫韩俊的小伙子，不错！”北京，某疗养院，一名老者手持着刚刚递上来的报告，仔细地看完，微笑着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韩俊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有意无意的举动，给这些下岗工人带来了多大的好处，他的本意，也只是让他们能自食其力，不至于因为下岗而对他们的生活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他翻遍了笔记，此时只有市场、书报亭、连锁早餐这三项业务可以在短时间内安排大量失业者的就业问题。 　　至于他们能不能赚到比在工厂上班更多的钱，韩俊就欠考虑了。但有个问题他却忘记了。这些项目可是笔记里的记载，而笔记里所记载的这些项目，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不赚钱的行业呢？就算那四个市场，也是未来滨海市内四区四个最大最火的农贸市场。不仅仅是经营着本人，就是韩俊这个所有者，最终也会被它们所带来的收益所惊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但与此同时，韩俊这样做，让原本那些“醉心”于上访闹事的“刺头”员工一下子少了许多“助力”，能不少么？人家都去创业了，谁还有功夫跟政府较劲？ 　　就像当年管仲跟齐桓公所说的：“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家都能吃饱饭了，谁会撑的去四处挑事呢。 　　就算他们有猫腻，就算他们有暗箱，已经离开工厂的这些人，在一开始或许还会跟他们“斗争”一下，但现在的情况则是，有一份比原来更自由，更赚钱的工作，瞬间没有了利益冲突，谁还会去再找他们呢？ 　　韩俊所做的这几件事，直接影响是解决了许多双双下岗的困难家庭的生活问题。同时也让海鑫公司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在以前，海鑫公司在市民的眼中，是一个“待遇很高”的公司。而此时，他还是一个深得人心的民营企业，社会上如潮的好评便可见一斑。 　　而间接的影响，却是给市政府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韩俊也没有在意这么做到底会给市委的一众领导解决了多大的麻烦。韩俊不再其位，自然不能体会到他在面对这种问题是很的那种纠结。下岗初现，各种反应他们考虑不足，并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而韩俊横插一脚，不仅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也为他们随后制定方针政策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尽管除了吕文，再也没有一个人当面站出来对韩俊表示感谢，可是在心里，大呼庆幸的同时，却也对韩俊的印象愈发的深刻了，如果不是韩俊这个及时的举动，或许他们还有纠结更久的时间。 　　自从跟韩俊见过面之后，吕文立刻着手起草了一份报告，上报到省里，将滨海这段时间所取得的经验一一汇报了个清楚，而且重点突出了韩俊所做的这几件事，他并没有把这些事情说成是自己干的。毕竟在第一时间，媒体已经把最为详细的情况披露给了大众。 　　与此同时，他又召集了市委的领导班子，于徐中和一起展开了一次关于安置下岗工人的讨论，会议期间，不仅明确指出了下岗工人再就业的重要性，而且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们的再就业提供最为优惠的条件。 　　这个，自然是韩俊当初告诉他的，不管是为了感谢韩俊也好，还是真的要确定各项优惠。凡是下岗工人再就业的，免除三年全部营业税收，只缴纳象征性的工商管理税。 　　这个政策一经出台，好评立刻如潮，而吕文的报告打到省里，省委书记甚至亲自致电滨海，对吕文的工作提出了肯定，当然对于企业家的做法，他也表示可以借鉴，同时要求，对于优秀的企业家，要大力的扶持。 　　这一点，吕文心里自然清楚，想到那个心思他都猜不透的小青年，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海鑫公司的集团化进程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韩俊忙于工作的同时，却也不会忘记去学校陪陪女友。 　　白悦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知道韩俊这段时间的动作，对他的做法非常的支持，也知道他很忙，并不太粘着他，让韩俊心里倍感温馨。而就在暑假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姜万勐从合肥发来消息。 　　三碟VCD已经备好了十几万台货，可以向国内主要市场发货，而名下的生产厂已经在洽谈生产线合同的事情了。 　　到了94年，仿冒VCD的情况依然存在，但因为万俊公司的“招安”政策，把他们的生存空间已经压抑的非常小了。仅仅局限在国内相对偏远的地区，对整体市场的影响非常的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姜万勐虽然喊着“号子”要严厉打击，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只要影响不到万俊VCD的市场，他也懒得管他们。 　　而此时，三碟VCD一出，仿冒VCD的生存空间必然将被压缩的更小，因为万俊公司的政策，是以旧换新！ 　　你凭着正品万俊VCD只要加上小小的一部分钱，就可以换取一台崭新的三碟连放VCD，可要是你买的是冒牌货，那对不起了，三碟机器的价格是单碟机器的1.5倍。想换，那就掏银子吧！ 　　而且三碟的技术，虽然不是多么的高深，万俊公司却是严格控制的。直接囤积大量的现货，准备同时投放多个市场，这样一来，想要破解，却也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这个滞后性，让万俊公司保持了压倒性的优势，根本不需要担心仿冒品的反扑。 　　至于滨海的生产厂，在给韩俊消息的同时，姜万勐就派了技术人员，带着大量的设备赶往滨海，第一时间为他们调试生产线。 　　跟滨海电视机厂良好的合作关系，各类电子元件不需要韩俊过多的过问，不过滨海电视机厂，这段时间也正在进行改制。只是他与其他的单位不同，因为有着海鑫公司的大订单，滨海电视机场不仅没有进行裁员，甚至在年初的时候还进行了一轮招聘。大订单，让他们的人手显得不那么够用了。 　　这些国内的事情，有合肥的万俊总部协调，海鑫公司可以专心他的集团化进程，各项手续准备的也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麦克代森是个非常有经验和手段的人才，他不仅详细地制定了计划，还协同人事部，一起制定了集团新的规章制度。 　　在韩俊看来，新制度不仅更加的人性化，也能更加提高员工的积极性。 　　此时三碟VCD即将上市，那么届时必将有大量的单碟旧机器被回收，姜万勐告诉韩俊，在万俊公司总部已经专门开辟出一个三层共9000平米的三个翻新车间，工人已经培训完毕，只要回收回来的机器，只要不是损坏的太严重的，从里到外都会进行严格的翻新，外壳都是最新的，无尘的车间保证所有内部原件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而这个消息，才是韩俊最想听到的。 　　当即联系了周显光，我们都准备好了，那么，渠道上，也应该做出万全的准备。 　　周显光早就觊觎着东南亚的这块市场，渠道是现成的，只需要统筹安排一下就好。但是前期的广告问题，还有市场的预热，则需要万俊公司来做。 　　可韩俊却表示不需要这么麻烦，他要实行一种直接“空降”的模式，用大批量的现货，首先占领越南、缅甸、印尼、泰国、马来西亚、老挝六个国家首都的家电卖场。广告，则在VCD卖过一段时间之后，让当地的代理商出面联系，他们万俊公司是不会再出一分钱的。 　　对韩俊这种“抠门儿”的做法，周显光也显得很无奈，但想来也是，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进入市场，万俊公司回收回来的那些“破烂儿”，可就要积压了，相比广告，还是第一时间出货来的合适，更何况，韩俊要卖给那些国家的VCD到底是些个什么样的货色，他周显光又不是不知道，在他看来，韩俊根本不是准备做国际贸易买卖，而是向国外运垃圾的。 　　对他的这种看法，韩俊却不敢苟同“再怎么说，那些VCD也是好用的，怎么能说是破烂儿呢？还能赚外汇，多好？对了，周老，可先说好，我只接受美元啊。” 　　实际上，中国国内的经济，国外许多国家都在关注，而VCD这种中国特有的视听设备，自然不会没人注意到。VCD不仅能让消费者享受更为高级、便利的视听，更可以带动当地音像产业的发展。 　　广告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担心，总会有人出头的。 　　韩俊这边忙的不亦乐乎，其他人也没有闲着，自从当初给吕文推荐了韩俊，田柏坤就一直关注着此事，并不是旁敲侧击地提示一下吕文。 　　只不过吕文却告诉他，韩俊已经有计划了，会选择一个规模大一些的企业介入，并且将韩俊当初一系列的承诺告诉了田柏坤。 　　可听到了韩俊的说辞，田柏坤心里悚然一惊。他早就帮韩俊“物色”好了一家企业，理论上来说，根据韩俊的说辞，他给韩俊“物色”的企业有很大的可能性被韩俊收购。而且他不断的“提示”吕文，要的就是找一个机会，让这个单位进入吕文的视线。 　　但问题是，类似的企业在滨海还有不少，单论规模来说，滨海电视机厂的可能性却是最大的，不，那简直是百分之百的。 　　因为韩俊目前所做的业务，跟滨海电视机厂有着很密切的关系，以前韩俊按兵不动，他以为韩俊不想介入进去，可此时听说韩俊心里早有计划。那么，如果韩俊说想要收购一个规模大一些的企业，滨海电视机厂则一定会成为他的不二选则。 　　而且，跟吕文的沟通中，通过这段时间三碟VCD的上市，韩俊跟滨海电视机厂走的如此之近，吕文也感觉，韩俊口中所说的那个大动作，也极有可能是收购滨海电视机厂。 　　可这样一来，田柏坤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必须要给吕文一个信号，要让他影响一下韩俊的选择…… 　　“还真有些难办啊……”看这桌上的报告，吕文有些头疼，最近这段时间，省里对滨海企改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但是事无绝对，滨海众多的企业，改革的进程也不见得都是那么尽如人意的。 　　就比如他现在看着的这个单位——滨海自行车厂。 　　滨海是一个丘陵地带，市区内，几乎没有一条正南正北的道路，也根本看不到超过一公里的平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在以前，交通不是很便利的时候，自行车是人们出行的首选。 　　以前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滨海自行车厂日产自行车千余辆，也不用犯愁销路，而且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自行车还是结婚三大件之一，生意尚可。 　　可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公交系统的日渐发达，选择骑自行车出行的人越来越少了，毕竟太多的上坡对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 　　有钱的人，大都选择购买摩托车，要么就坐公交车，不管是哪一种，起码不需要消耗太多的体力。 　　而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滨海自行车厂的经营状况每况愈下，进入91年，已经显出颓势，资不抵债，到了94年，在抵扣掉了所有的固定资产之后，负债还是高达一亿八千多万。 　　但是滨海自行车厂的规模却是不小，旗下员工三千多人，而且，当年滨海自行车厂还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之一。 　　此时已经糜烂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痛心。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在滨海，自行车的销路已经差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即便是经营体制改革也没有太大的价值，想让它起死回生，恐怕只有奇迹的发生。 　　但问题是，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普通的企业，产品没有适合的市场，又亏损如此严重，大不了宣布破产了事。 　　可是它欠的钱实在太多了，又有三千多张嘴等着吃饭，岂能简简单单破产了事？这样规模的企业要是简单的破产，不单单是吕文，也会有不少人跟着吃排头的！这种责任，并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担负的起来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当这份报告摆在吕文眼前儿的时候，他也深感头疼。 　　实际上，此时如果有个人来直接收购掉这个企业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吕文可不是傻子，他也不会认为商人是傻子，这样多的负债，如果可以跟田柏坤收购毛纺厂的时候一样，把不良资产和负债剥离出来然后宣布破产，那样他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全是因为这个单位许多更高位置的人在看着，一旦操作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并不是简单的破产就能解决的。 　　但是，这样却早就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这样高的负债，必须要解决，却不能完全的抛弃，但如果企业内部自行改革，会不会有效果就不说了，吕文也感觉恐怕就是让个经营天才过来也不见得会让他起死回生。 　　要么，就有人出面来收购了这个企业。可这么高的负债，有谁会来收购？除非这人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可以让这个单位破产而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但吕文纵观他所了解的人，几乎都没有一个这样的背景。 　　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不是没有想到当初韩俊的承诺“完全按照合法的手续，不会让国家损失一分钱。” 　　但在吕文的心里，却根本不会对韩俊抱有任何奢望，他海鑫集团就算财力再大，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恐怕不仅不会救活自行车厂，弄不好还会把海鑫集团这个刚刚新生的明星民营企业给搭进去。 　　那样就太悲剧了。 　　可是看到滨海自行车厂这种样子，吕文也倍感痛心疾首，如果自行车厂的问题不能妥善的解决，或许他在滨海会捞取不少的政绩，但仅此一项就会让他的这些个政绩大打折扣，甚至完全抹杀。 　　越想越是头疼，毫无办法的吕文甚至有些恼怒起把这个资料摆到自己跟前儿的人来了。 　　为今之计，却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在内部挖潜的同时，再观望一下，最后实在不行，就打个报告给省里，强行申请破产。反正滨海自行车也卖不动，跟全省各地的自行车厂相比也毫无竞争力。 　　想到此处，再看自行车厂，给吕文的感觉，就像是一颗肉瘤，随时有癌变的可能。 　　“吕书记看到了吗？” 　　“看到了。” 　　“有什么反应？” 　　“吕书记心情很不好，估计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很好。”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给吕书记提个醒啊？现在谁有能力接手这个单位，就把它给谁。” 　　“呵呵，只是这样一来，接手的人就要遭殃了吧？我看现在有能力接手的，只有钢厂、石油化工这样的庞然大物了吧？” 　　“这个……也不一定。” 第一百二十章 借刀杀人 　　“滨海模式，企业家的善举所带来的启示。” 　　8月中旬，《参考消息》上刊载了一篇文章，吸引了国内众多地市的正在处于改革中的人们的目光。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是哪一个企业家做出了这样的“善举”，却也写出了“滨海市某最年轻的企业家，有着一腔的热血，和拳拳爱国之心。” 　　远在上海的于长胜，看着眼前的这篇文章，微微一笑，暗道：“这个小子，还真是有一套。”这个“滨海最年轻的企业家”指的是谁，他感觉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实际上，他一直都在“关注”着滨海。 　　因为，儿子去找韩俊事情，他早就知道，但他没有想到韩俊真的会借钱给儿子“折腾”，也没有想到儿子的研究成果还真能被韩俊所看重。 　　在当时，心里就微微有些感激。对于滨海的发展，实际上他关注的并不多，但要说有所关注，那也是因为因为韩俊这个年轻人。 　　而这天突然看到《参考消息》上的这篇文章，就连早就熟知韩俊为人的于长胜，也是微微有些感叹。 　　韩俊投资眼光相当的犀利，这一点于长胜是相当明白的，但此时他所投资的这三个项目，看起来似乎盈利的能力并不大，更多的，却是为社会，为那些丧失了生活来源的人提供的一个机会。 　　这一点，让于长胜大为感动，一个商人，一个成功的商人，却能心怀大善，实在难能可贵。 　　而且，安置下岗职工的问题，在全国各地都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不单单滨海有，韩俊的做法，自然也会对于长胜有所启发。 　　当《参考消息》登载了这条消息之后不久，国务院也下文，强调了妥善安置下岗工人的重要性，同时，中央银行也表示，全国各大银行，要放宽贷款标准，将为有创业需求的下岗职工提供低息小额贷款。 　　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求全国各地都向滨海学习，可于长胜凭着敏锐的嗅觉，韩俊已经隐隐进入了更高层次的领导的目光，具体到达了哪个层次，他却不知道。当然，在他看来或许里面有陈老的影子也说不定，这些都不是他能去关心的，但对于韩俊，他还是准备提点一下。 　　接到于长胜的电话，韩俊感到很意外，自从上次一别，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一来各自繁忙，二来没有这个必要。 　　是以，暑假里的韩俊，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于长胜会突然打电话给他。 　　“于大叔，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还好，不过我看你现在可是好的不得了呢。”他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心情不错。 　　“说笑了，于大叔，您这么大的领导，百忙之中找我，不知道有什么指示啊？”韩俊嬉笑着说道，一如当初他在滨海的时候。 　　其实在韩俊的心里，更希望于长胜能在滨海，俩人相互之间很熟悉，跟他交流也不似跟吕文那么纠结，自然的太多了。 　　“呵呵，还真有事！”说道这个问题，于长胜收起了笑意，正色道：“小韩，你前段时间弄的那三个举措很成功，也很漂亮！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呃？”韩俊一怔，自己在滨海这边的动作，滨海人知道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可远在上海的于长胜居然也知道了？这就有些让他吃惊了。 　　实际上，就连省委下达的嘉奖，吕文不知道是因为忘记了，还是有意如此，并没有告诉韩俊。 　　听到于长胜这么说，韩俊讪讪一笑，问道：“怎么？于大叔您都知道啦？不都说好事不出门的么？” 　　这句明显带着开玩笑口吻的话，让于长胜忍不住一乐，暗道，这小子是一点都没有变。 　　轻笑了一下，说道：“小韩，被扯远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中央已经下达文件，隐隐有种要学习滨海模式的意思，上海得到的通知较早，我相信过不了一两天，滨海也会得到消息，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嘿！于大叔，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我脑子可不够用。”韩俊囧了，三碟VCD已经上市了，效果好的惊人，完完全全就是按照他当初跟姜万勐俩人秘密研究的那种情况在不断发展着。 　　折旧的价格，哪怕再高的折旧率，也能保证三碟VCD的成本不亏损，而回收回来的大量的单碟机器，也在加班加点地翻新，此时备好的单碟“出口货”已经达到十多万台，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 　　不仅是合肥，滨海的情况几乎也是一样的。 　　这段时间韩俊也是忙的脚不点地，每天都保持着与姜万勐、苏维康、周显光三人的联系。四块大哥大电池都不够用，哪里有时间跟于长胜猜谜语？虽然很久没有跟他沟通，这次接到他的电话，韩俊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听出他话语中的疲惫，于长胜估计这段时间他或许在忙，也不再卖关子，接着说道：“有些领导已经注意到你了，对你来说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都是五五之数，所以，你一定要做出个姿态来，特别要注意你最近的言行。”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韩俊有些疑惑，于长胜突然跟他说起这个，实在有些不着边际，吕文算是领导吧，于长胜也算是个领导，可在他口中却这么说，又代表着一个什么意思？ 　　“某些你不知道的，更高层次的……”于长胜并没有说完，也不能跟韩俊说的太透，毕竟那也是他自己的“猜测”，尽管这种“猜测”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啊？”韩俊听罢，有些吃惊。 　　“呵呵，不用紧张，在我看来，对你或许是件好事，你想想，谁会关注一个普通人呢？”说道这里，于长胜笑了起来，从他开心的语气里，韩俊也能感觉出来，他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虽然说是“五五之数”但好消息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实际上，对于他们的那个圈子，韩俊并不想参与，但是如果能有人照拂一下，还是不错的。 　　最后，于长胜告诉他，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高调的时候高调，他很期待他能做出一番让人眼前一亮的事业来。 　　挂了电话，韩俊耸耸肩，他说一半留一半，云里雾里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份心意韩俊心领了。只是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热情地打电话提醒自己，韩俊也想不明白。 　　其实，韩俊不知道的是，除了以往的交情，他投资于海军的六百万在里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韩俊那次“义举”，在滨海商圈引发了一阵热潮，让那些原本以为自己下岗，成了没人要的工人们忽然感觉自己成了“香饽饽”，市内不管是民营还是国有企业，但凡有工作岗位需求的，几乎都是第一时间考虑“下岗职工”，虽然都不是一些重要的岗位，但起码这种做法，是一种很让人心暖的举动。 　　而第一个举起“招聘下岗职工”大旗的海鑫公司，也成了的滨海乃至山东各大媒体热捧的对象。 　　在接到于长胜电话没多久，韩俊便接到了《齐鲁晚报》的记者采访的请求。类似的请求，韩俊最近接受了不少，跟媒体向来有着比较不错关系的韩俊欣然同意。想必他们想知道的东西，无外乎是关于如何安置下岗职工，以及海鑫集团未来走向。不管是哪一种，对海鑫集团的形象，都是一个提升的过程。 　　这一点，是海鑫集团上上下下的共识。而最为热衷此时的，便是美国人麦克代森，他的观点深合韩俊的心意，那就是——媒体的热情就是免费的广告。 　　当天下午，韩俊就在他的办公室，接受了记者的专访，而他们的问题，也的确没有超出韩俊的预想。面对他们的赞扬和提问，韩俊表现的大方且谦和。 　　“我们滨海市在市委的领导下，已经成立了下岗职工再就业研究小组，常驻滨海市人才市场，将为滨海市广大下岗职工再就业出谋划策，据说已经有两万余个工作岗位，填补各个行业的空缺，确保下岗工人生活，而中央也作出了明确的指示。”针对记者提问的“滨海市目前安置下岗工人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韩俊给出了如此的回答。 　　而当记者问及韩俊当初的动机的时候，韩俊却笑笑，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没有其他的原因，谁家没有长辈，他们为工厂奉献了自己全部的青春和热情，而到了中年突然下岗，虽然是政策要求也是大势所趋，但对于个人来言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推己及人，能为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也是应该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海鑫公司能提供给他们一个机会，相信更多的，实力更强的公司也一样会提供给他们就业的机会。” 　　“在您做出这个决定伊始，有好多人都感觉海鑫公司是一种沽名钓誉的做法，您对这种说法有什么意见？”记者总会找一些相对尖锐的问题，韩俊也已经习惯了，早在92年他就不断的跟记者打交道，类似的问题根本难不倒他。 　　“对于别人的说法，我无意评论，有句话说的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另外还有一句话，就是人在做，天在看。” 　　韩俊的最后一句话，说的饶有深意，却令记者大感兴趣，执意想知道具体的含义，可韩俊却是笑而不答，这样却更吊足了记者的胃口。 　　“我只是凭着良心做事，不管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质疑总是会存在的。但是当结局产生以后，所有的质疑也都会随之烟消云散，这一点您一定会很清楚。”见记者一直纠缠在他刚刚说的那句话，韩俊如此回答。 　　实际上，他所指的，便是那些玩暗箱的人，或许现在迎合大潮流，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谁敢保证不会被秋后算账？ 　　韩俊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即便是采访他的记者也暗自赞叹，想从他口里套出一点猛料，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记者来采访之前，自然是做足了一番功课的。问道：“韩总，听说贵公司已经在筹备一项大动作，是关于参与收购国有企业的。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是哪个公司呢？” 　　听到这个问题，韩俊微微有些意外，随之而来的，却也有些不悦，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神通广大的记者是如何做到的。如果媒体关注了这件事，那么以后自己的那个计划，一定会被盯的死死的，这种感觉实在有些不太好。 　　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说道：“这件事情，海鑫集团正在筹备，但具体是哪家企业，暂时还不能透露，只是我可以告诉您，他的规模不小，而且，跟我们现在做的业务也是有关的。” 　　听到韩俊的回答，记者眼前一亮，说道：“外面盛传海鑫集团将收购滨海电视机厂，是这样的吗？” 　　滨海电视机厂，也是一个有着四千名员工，的老牌电视机生产企业，如果不是韩俊当初选择他们作为VCD原件北方唯一供货商，他们或许早在年初就垮掉了。而为了更好的发展VCD这个行业，韩俊收购了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韩俊却是耸耸肩，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我不做评论，具体是不是电视机厂，您可以随便写，但您要注意一点，我没有承认哦。” 　　不过能知道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没过多久，“海鑫公司将收购滨海电视机厂”的消息就传的没成风雨，而作为当事人双方，都没有站出来做出所谓的“澄清”，甚至电视机厂的厂长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也说出了：“我没有接到海鑫集团的正式函件，不过能对一个有着如此实力的公司介入进来，我们也是深感荣幸的。他们有着先进的管理经验，和蓬勃的朝气，我相信，如果海鑫公司能收购我厂的股份，那么不论是厂方、海鑫集团还是工人们，都会是一个共赢的局面。” 　　此言一出，暧昧的气氛一度达到了顶峰，海鑫公司在市民们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电视机厂的员工们，甚至都隐隐有些期待海鑫集团的入主，毕竟，海鑫的高收入已经是远近闻名的了。 　　但问题是，滨海电视机厂因为有着万俊VCD的大额订单，短短半年时间几乎就要扭转他们亏损的局面，加上厂里工人众多，固定资产高达八个亿，想要百分百收购滨海电视机厂，改名为海鑫电视，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海鑫公司入主电视机厂，实现扭亏为盈根本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希望促成此事，田柏坤便是其中之一，自从他悄悄把滨海自行车厂的报告辗转呈送到吕文的面前之后，便展开了他下一轮的行动。 　　这个自行车厂，在山东省内不止一家，竞争相对激烈。如果省内的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而设立在滨海，就好比在南极卖建了一个电冰箱厂，卖给谁？爱斯基摩人吗？ 　　市场前景惨淡的无以复加。大量的负债，疲软的生产，慵懒的工人，已经被他腐蚀到底厂领导层，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坑”。 　　但此时看来，似乎韩俊根本就没有跳下去的机会，原本寄予厚望的吕文，似乎也没有撺掇韩俊的意思。不免让田柏坤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心焦的感觉，他不能看着韩俊顺利的收购了电视机厂，他认为自行车厂才是韩俊应该“享有”的企业！ 　　随便找了个由头，联合商会其他的几名企业家宴请了吕文。正巧，他们当中也有人参与到了收购小型企业当中去，吕文也想关注一下他们的进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从一开始，吕文就告诫他们，允许个人资本进入企业，国家允许，但他们一定要注意现下是个什么状况，不能恣意妄为。而赴宴的这几个人也是点头连连，现在都在关注下岗工人的生活来源问题，他们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顶风而上。 　　但当田柏坤似是无意间提起的几个企业中有自行车厂的时候，难免引起了吕文的注意。 　　只是他有些会错意“怎么？小田有意参与到自行车厂的改制当中去？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田柏坤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忙说道：“吕书记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实力？要我看，全滨海唯一有实力能拯救自行车厂的，也就只有海鑫集团的那位了。在怎么说，人家可是有一座铜矿的，实力，在滨海民营企业中，可是这个。”说着，田柏坤比出了大拇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个小意外 　　田柏坤对于海鑫公司的赞誉，得到了在座除了吕文在内所有人的“认同”，纷纷附和。 　　可是表面上他们对海鑫公司的实力和这种心系大众的举动表现的十分认可，可在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更多的，却是感觉韩俊有些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在韩俊最初提出招聘下岗职工的时候，那些参与到收购小型国企股份的那些商人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还有些感谢韩俊为他们减轻了负担。 　　可随着媒体的跟进，政策导向的变化，他们突然发现，韩俊的这种高姿态，不仅没有减轻他们的负担，反而间接地迫使他们不能与大政策背道而驰，收购企业的同时还必须要考虑到安置下岗工人的问题。 　　怎么会不让他们纠结？可他们也知道，虽然韩俊是始作俑者，却不能指摘他的不是。韩俊一来没有对他们的各种做法指手画脚，二来没有故意当他们的财路。与之交往的过程中，韩俊也是一如既往地谦和有礼，实在是“想说恨你不容你”。 　　但事已至此，因为韩俊的“义举”让他们增大了收购成本的事实已经即成，则是一件让他们无可奈何的事情。 　　此时听到田柏坤推荐推荐韩俊也参与到同样的“事业”当中去。在做的这些企业家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 　　在他们看来，韩俊之所以做出之前的那种举动，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体会不到他们在内里的艰辛，那帮刁民，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让他自己尝尝这种滋味，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体验自然没有发言权，等他真正尝到那帮刁民是如何让他纠结的，看看他还能不能表现的这么“深明大义”？ 　　当那小子明白了哥们儿的辛苦，看他还会不会再想出什么让他们头疼的主意来？ 　　不过，吕文跟他们想的则是完全的不同，虽然嘴上说是以为田柏坤要收购自行车厂，但也仅仅是开个玩笑。 　　对于那个烂摊子，他还真不放心让个人介入进去。首先，当年那就是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如果发生一些问题，哪怕是小问题，也会被看在眼里。其次，自行车厂严重的亏损和大量的负债是坚决不能简单剥离出去就可以摆平的。不说接收人，就连他自己没准儿都要跟着受牵连，所以，这件事情必须慎之又慎。 　　笑了笑说道：“小田，海鑫集团的目标可是滨海电视机厂，有了海鑫集团注入的雄厚资金，加上电视机厂的原有的设备，也算强强联合，说不定，最终也会打造出一个滨海的明星企业来。就像现在张总的海尔电冰箱，一个海尔，一个海鑫，可是有机会成为滨海家电行业的龙头的。自行车厂，不太合适。” 　　吕文早有打算，自行车厂他准备自己硬抗，跟它类似的企业，滨海还有那么一两家，吕文相信，只要其他工作做到位，一点点小瑕疵，根本不会掩饰住他政绩的光芒。 　　田柏坤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吕书记此言差矣，我跟韩俊认识了很久，您可能还不了解他，他的能力，在滨海商圈可是公认的‘鬼才’，经营手段、策略我都自愧不如，我感觉自行车厂作为一个老牌的企业，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实在可以，它缺的就是一个想韩俊这样的天才领导者，也只有他那样的领导，才能引领自行车厂走出困境。实际上，也就是我们锦绣地产没有他那样的资金实力，要是我，我都想为咱滨海出把力。实际上咱们滨海自行车厂的产品并不差，只是销路上存在问题，此时跟万俊合作的益华国际，有着出色的营销渠道，完全可以打开外地市场嘛。呵呵，就是人家大渠道看不上我，如果周老能跟我合作一下，我还真想做做这门生意。” 　　吕文听罢，目光一闪，脸上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田柏坤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心下大定，只要这件事吕文心动了，那么就代表成功了一半。 　　只要吕文跟韩俊开口，他认为借韩俊个胆子，他也不会拒绝。最为重要的是，田柏坤深知自行车厂里的内幕，那巨大的负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摆脱的。韩俊的确有手段，可面对如此多的负债，仅仅是收购股份这一块就要牵扯他大量的资金，一旦他真的收购了自行车厂，那么在短时间内，他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田柏坤不是没有想过韩俊会拒绝，但他现在的声望如此之高，他如果拒绝，那对他“心系大众”的形象所造成的毁灭性是相当巨大的。 　　而其他赴宴的商人们，如何会不知道自行车厂情况，似乎也感觉，韩俊如果能接手自行车厂，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局面。他们都想看看，这个韩俊如果接过了这个烂摊子，到底会有一种怎样的结果。 　　但韩俊会如他们所愿吗？ 　　显然不会！ 　　此时的韩俊，正在忙着他的事业。 　　三碟VCD一经上市，甚至比当初VCD刚刚上市的时候还要火爆，其实这根本不会让人感到意外，毕竟以旧换新的政策在当时并没有哪个商家敢这么做。但人家万俊公司就这样做了，不仅做了，还做的大张旗鼓。 　　仅仅滨海一地，三碟VCD的换售量就达到一万五千余台，同时还带动了碟片的销售，不管是正版还是盗版，着实让售卖音像制品的人大大地赚了一笔。 　　正是因为火爆的市场，让韩俊跟电视机厂的交流日渐频繁了起来，种种迹象都表明着，韩俊入主电视机厂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虽然他自己没说，但电视机厂的厂长，却旁敲侧击地询问过韩俊，关于电视机厂未来的走向，韩俊也毫不避讳地直言相告，电视机厂如果想要发展，必须要加大引进国外高新技术的步伐，要在产品上取得至少是国内的领先优势，同时还要打开国际市场。 　　这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记者们的眼睛，似乎海鑫公司的动作已经进一步的明朗化了。韩俊的海鑫公司，不仅有着强横的经济实力，甚至在滨海的民营企业里也是第一个拥有外籍员工的公司，这样一来，海鑫公司即将面向国际市场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更遑论韩俊还有这一个奇妙的身份——日本小学馆的签约脚本作家，日本现在什么最发达？自然是家电了，而通过日本这方面的关系，想与日本的家电企业取得联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就在大家以为海鑫公司将展开全线发展的时候，海鑫公司内部却出了一件“大事”，一件不为人知的“大事”。 　　8月底，韩俊的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让他震惊万分的消息——白猛被打住院了！ 　　这个消息让韩俊有些懵了，铜矿的生产和管理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白猛二十四小时盯在那里，他的办公地点已经迁到市区。可是白猛两点一线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有出去惹是生非的机会。 　　而且，这么多年，白猛早就收敛了当初那些江湖习气，根本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跟人起争执，为何会被打？而且白猛再怎么说当年也是身经百战的，身手虽然不及韩俊，却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对付的了的。打不过，他还不会跑吗？ 　　而白猛所处的地位，也是极其重要，如果没有他兼顾着铜矿，势必要加重其他人的工作来年个。鉴于白猛工作的重要性，韩俊立刻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学校自然也是顾不得去了，直接杀到医院，此时他跟白悦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白猛几乎可是百分百的就是他的大舅哥，这样的事情，韩俊意外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愤怒，要是让他知道了是谁下的黑手，定然不会放过了他。 　　“猛哥，怎么回事？”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韩俊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白猛，头上缠着绷带，胳膊似乎也折了，显然伤的不轻。 　　卫青元这时陪在病床前，老白和他妈妈看起来还不知道这件事。 　　卫青元见到韩俊到来，脸上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给白猛说了些什么，转头看着韩俊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韩……韩总，我先走了，那个，公司还有事儿，我，我过会儿再回来。” 　　韩俊眉头轻蹙，心里大体有了谱，看起来，这件事似乎跟卫青元有点关系。从这个女孩第一次来公司，白猛就对她特别的“上心”，显然是喜欢的，对于这种情况，韩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才不会去八卦大舅哥的感情生活，这些年来，听说俩人感情突飞猛进的，韩俊甚至还乐于见到，虽然卫青元要比白猛大上一岁，可这又有什么呢？能看到俩人在一起，韩俊也是很高兴的，甚至听说他们似乎打算着过两年就结婚的。 　　但公司现在如此之忙，白猛又是铜矿的负责人，却出现了档子事儿，让韩俊大为恼火。 　　待她走出了病房，韩俊望着白猛问道：“猛哥，你这是怎么搞的？是去见义勇为了还是英雄救美了？” 　　白猛这个时候看着韩俊，欣慰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尴尬，而这种尴尬原原本本地写在了脸上。 　　随意地翻看白猛床牌上的病症——左臂小臂骨裂，轻微脑震荡。韩俊心里又是一阵恼怒，下手也忒狠了。 　　“我……没事儿。”白猛讪讪一笑。 　　“这还没事儿？说说，是谁打的？”韩俊眼中厉芒一闪，从小六那件事开始，韩俊就变的格外护短，甚至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他自己可以教训手下的人，但手下的人吃亏，是韩俊绝对不允许的。 　　白猛认识韩俊这么久，自然看出他脸色的变化是个什么意思，赶紧说道：“没事儿，真没事儿，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恩？”韩俊眉头一挑，说道：“猛哥，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你用这话来晃点我？你怎么碰能碰断了个胳膊还来个脑震荡？” 　　“……”白猛看着韩俊的眼神躲躲闪闪，似乎有难言之隐。 　　可正在气头上的韩俊根本不多想，见他沉默着不肯说，便说道：“猛哥，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不问，第一我会报警，第二我让冯涛去查，你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 　　说罢，韩俊转身要走，白猛哪能让他就这样离开，赶紧喊道：“小俊，等等！哥求你了，千万别查了。” 　　听他这么说，韩俊气急反笑：“哦？那我还真想查查，是谁这么大本事，让你这么忌惮？你怕他个毛线？” 　　“那个……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白猛见韩俊真的要去查，他赶紧讨饶，自己说了，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被韩俊查出来，那…… 　　“是谁？”韩俊停住了脚步，折身回到了病床前，凝声问道。 　　“元元……她爸。”扭扭妮妮地说完着四个字，白猛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元元？”愣了一会儿韩俊立马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卫姐的老爹？你们不是定了要结婚了吗？他为什么打你？我操，你出去风流被逮着了？”可想想也不对，白猛要是出去风流，刚刚卫青元也不可能陪在这里呀？ 　　“这个……我们准备过两年再结婚的……”白猛一张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看他忸怩的样子，韩俊有些心焦，要是他跟老丈人有矛盾，那事情还真有些难办了，可无缘无故地打了自己的大舅哥，就算是他老丈人，韩俊也要去给他讨个说法的，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怎么和个娘们儿似的？我去找他，把人打了连个面也不照？太过分了！”韩俊怒道。 　　白猛赶紧摆摆手，央求道：“小俊，千万别，千错万错，都是哥的错。” 　　“服了，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呀，别因为这事儿你俩结不成婚了。”韩俊无奈道。他还第一次看着白猛这么怂，看起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眼神闪烁着的，白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暗想韩俊也不是外人，便说道：“小俊，我和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恩？”韩俊闻言，心中的疑惑更甚，他不相信白猛能出去风流，以前在铜矿，工作忙，地方又偏，他根本就没机会，现在回到市区，却整天在卫青元的眼皮子底下，更是不可能，那为什么卫青元的老爹要出手？ 　　“那天，我跟元元在她家……那啥，被她老爹撞见了。”这件事实在羞人，好在韩俊不是外人，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关心也不是假的，尽管心里很感动，但话真到了嘴边，白猛还是有些羞于启齿，奈何韩俊逼问的紧，他索性豁出去了。 　　“呃……”韩俊囧了，暗道白猛还真是可以，好歹是个子公司的总经理，还差那点儿钱？不会去外头开个房吗？ 　　可想了想，不由地更加疑惑了，白猛外形不错，继承了老白家的优良基因，很是帅气，而且现在他虽然在海鑫集团里不占股份，但手头上也有不少内部股，薪资待遇也很高，放在滨海市内其他单位里，都是数得着的高薪，自己老爹也经营着一家生意火爆的火锅店，这样的条件，他不相信卫青元的老爹会不知道，俩人基本定下要结婚了，即便他看到了什么，大不了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他怎么就舍得对白猛下这样的狠手？ 　　韩俊疑惑的表情近皆落在白猛的眼里，反正已经豁出去了，索性把缘由给韩俊说了一遍：“昨天休息，她父母都出去了，我俩就在家里看碟，看着看着，就想学学……” 　　不说不知道，待他说完，韩俊直接傻眼了，说到底，还是那盗版碟闹的。不知都白猛从哪弄来的黄碟，俩人居然还一起看，这都不要紧，最要命的是，碟里放的，却是那种有些不太一样的内容，捆绑……皮鞭……滴蜡。白猛兴致大起，架不住他的央求，未婚妻也只好配合他。 　　原本俩人都有结婚的意思，玩点小情趣也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俩人选的地点是在不太好，刚刚绑好，兴奋的俩人正准备进入主题的时候，她老爹似乎忘了拿东西，突然闯了进来，见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了，好死不死，卫青元的嘴还是被毛巾堵住的。 　　这些，也都不要紧，最关键的是，卫青元的老爹，早先当过兵，身手亦是了得，看到这种情况，二话不说，抄起凳子就招呼上了…… 　　结果，韩俊已经看到了。 　　事情虽然解释清楚了，但实在尴尬，老头在家里生闷气，不照面，白猛也不敢跟家里说。因为韩俊是老板，手下的人也不敢隐瞒，只能如实相告…… 　　“猛哥……你……太让我……那啥，意外了。”韩俊彻底傻眼了，暗道白猛的“口味”……还真重。 　　可更让他傻眼的还在后面，接着便听白猛说：“你别笑话我，你以后可也得注意点！”显然，韩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而他说的也没错，自己跟白悦的关系确实突飞猛进了，只是也不至于跟他这样。 　　“行了，这事儿咱不提了，都是男人，我理解，可你们都打算要结婚了，这事儿怎么说？不能黄了吧？”韩俊知道他尴尬，可自己听了也是尴尬无比，早知道就不问他了，妈的。 　　“还能怎么办？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呢。再说过两年的事儿，现在说也太早了点，还不知道老头最终会有什么反应呢。”白猛哭丧着脸，说道：“要是我爸知道亲家这么生猛，能不能同意还两说呢。” 　　韩俊摆摆手打断了他，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头上绑着绷带，脸上倒没什么伤痕，只要头上口子好了，也看不大出来。想了想说道：“猛哥，事不宜迟，对家里先瞒两天，等头上的伤好了，赶紧定亲把事儿办了，这样老头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婚礼的事情，我给你操办，保证风风光光的，风头一起来，老头一高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反正都结婚了，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老人家也不能再去掺和了。” 　　“啊？现在结婚？太早了吧？而我这胳膊……”白猛一脸意外，嘟囔着，他现在也才22而已。虽然韩俊的这个提议，是最快化解这种尴尬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办法，但问题是他的胳膊骨裂，伤筋动骨一百天呀。 　　韩俊摆摆手，说道：“你自己作下的，不快点儿结婚万一老头想不开，给你搅和黄了，你上哪哭去？定亲你带伤上阵把！”算了算时间，韩俊说道：“婚礼就定在年底吧，等你伤好了再说。啤酒节明天开幕，我得去安排安排，二天后，我就给你联系酒店，剩下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说罢，不待白猛再说什么，韩俊便走了。 　　他实在太忙，啤酒节他已经让小姨出面代为掌管，这个业务给别人，不如留给自己家人，他投资，小姨拿分红，相信这次啤酒节不仅他自己能大赚一笔，小姨也能凭着这块分红自己干个买卖，倒是再提点她一下，也不用整天考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单位里。 　　纸里，自然是保不住火的。白猛受伤的事儿，还是被老白知道了，只是白猛说他喝醉了不小心摔的，也就糊弄了过去。只是对于儿子提出要马上结婚的事情，老白有些意外。对于卫青元那丫头，老白夫妇都是见过的印象不错，而且两年多的同事知根知底儿，原本对于俩人的未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白猛提出要年底结婚，在老白看来还是有些早了。架不住他的执拗，待他头上的伤一好，老白便约了卫青元的双亲，准备坐下来谈谈定亲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喜事 　　8月15日，在啤酒城落成之后迎来了第三届啤酒节，与以往两届没有专门会场不同的是，啤酒城巨大的规模，网罗了国内外几乎所有著名的啤酒厂商，在里面，不仅能喝到滨海本地的啤酒，哈尔滨、燕京、雪花、趵突泉，国内各大啤酒厂商也能一展他们的风采，不仅如此，国外的诸如蓝带、慕尼黑等知名品牌也是应有尽有，着实城市为滨海一众酒客们的盛宴。 　　虽然价格跟韩俊当初预想的一样，高的令人咋舌，可依然挡不住酒客们的热情。不仅仅是滨海本地的市民，国内外的游客也纷纷到访开怀畅饮。 　　啤酒城内人流如织，从下午开始，啤酒城内就是客人不断，特别是到了晚上，更是灯火通明，沸反盈天。 　　各个大棚为了招揽更多的客人，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在这里，不仅能品尝到各色的美酒，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每个大棚专门搭建了舞台，邀请了不管是民间的还专业的演员登台献艺。 　　金胜男原本只是造纸厂的一名普通女工，突然接到韩俊的电话，说是给她找了个发财的门路，最初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当她发现是在啤酒城里管理一个近3000平米的大棚的时候，她的心里也一点儿底都没有，只是韩俊却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所有的工人，都是从大学里招聘的暑期工，一天100块钱的工钱，足以调动起他们所有的积极性。至于经营上，韩俊也安排了海鑫公司的工作人员协助她，毕竟是第一次，总有个熟悉的过程。 　　在开幕当天，见到如此众多的酒客，和流水一般汇集起来的营业款，金胜男真的惊呆了，按照当初韩俊说的给她三成的利润，她还以为没有多少，可此时看来，根本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而韩俊这样做，分明就是平白给了她一场富贵。 　　欣喜地她暗道平常没白疼了这个大外甥。 　　当然，韩俊的经营策略是远胜于第一次进入啤酒城的其他大棚的。跟他们的怀着些许试探的心思不一样，韩俊从一开始就把一切做到了最好，滨海啤酒一厂最好的啤酒，海鑫公司礼仪部最好的礼仪培训，从香港购进的最好的音响设备，请了滨海电视台的主持人做司仪，海鑫保安公司身手最好的二十二名保安。 　　而在娱乐上，韩俊也委托苏维康从香港请来了一只乐队，虽然不是十分有名，可技术却是不错，更遑论是从香港来的，起码光那名头就是个不错的噱头，同时，还请了不少滨海的艺人，唱歌的、跳舞的，几乎一天晚上下来，节目几乎不会重样。 　　虽然韩俊的大棚比其他大棚里卖的酒要贵上一半，可单看这些演出，就绝对值回酒钱，是以，韩俊所经营的大棚里的生意，要远远好于其他地方！ 　　最为让人们所惊奇的是，韩俊大棚里唱的歌，好多都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却十分好听，朗朗上口的歌曲。 　　有实力的歌手，加上新颖好听的歌曲，从15号开幕，到29号啤酒节闭幕，韩俊那座近3000平米的大棚，几乎是天天爆满，甚至不少的人听说了韩俊的这个大棚，慕名而来，一到晚上，他这里几乎是没有空地方。 　　如此大的投入，换回来的收益也是惊人的，仅仅一天的纯利润，就达到了二十万元。当然，这全拜韩俊那高昂的酒价所赐。同样的滨海啤酒，别人卖30、50一扎，韩俊这里就能买到80、100。 　　而整个儿啤酒节下来，游客流量达到百万，总共消耗了各种品牌的啤酒2000多吨，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将原本该降温的旅游市场，又重新焕发了起来，足足比往年的旺季延长了半个月，不得不归功于啤酒节的成功举办。 　　而自此，政府也敏感的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并决心将这种火热在第二年延续下去，也用最短的时间拟定了明年的计划，第四届啤酒节开幕式的时候，将在滨海第一体育场举办一个盛大的开幕式，届时将邀请港台，大陆的演艺明星到场献艺，当然，这是后话。 　　短短一个月的啤酒节，韩俊赚的盆满钵溢，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尽管他已经知道啤酒节会很火，而火到这种程度，则是他没有想到的，两个星期的时间，海鑫公司的纯利居然达到一百多万，而小姨也分到了三十万的分红，足够她开个买卖的。 　　而至于开什么买卖，韩俊也给了她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婚庆！ 　　在当时，结婚一般都是家里的亲戚朋友帮忙，一对新人结婚，全家出动，不仅劳心费力，而且效果却是平平的很。 　　可在笔记里的记载却给了韩俊很大的提示，这是一个收费极其不透明，且灵活性巨大无比的行业。 　　名为婚庆一条龙，却不见得一家婚庆公司就要承担起全部的流程，主持人不见得一定要专业，却可以找口齿伶俐，言语幽默的人来担纲，婚车完全可以出钱雇佣，不需要婚庆公司常备…… 　　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相应的市场找到相应的需求。说白了，婚庆公司这个东西，一个两个人完全可以搞的定。从南方购买最新款式的婚纱，200元一件，对外出租的价格随便开，五百六百随你，一千两千你也看不出来，要是买，那价格更是高的没谱，十倍二十倍的利润都随着店家随便开。 　　最为重要的是，在当时的滨海，专门从事婚庆服务的公司几乎没有，并没有形成规模，抑或是人们并没有看到其间的利润，还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 　　但有了韩俊，则一切都不同了，白猛11月初结婚，百通风投投资的这个婚庆公司，完全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打出自己的名气来。而且，虽然婚庆公司在后世里没有那么高的门槛，但韩俊做生意做了这么久，虽然没有行成一个认知体系，但他也知道，要做，就要做行业的标准。 　　既然这门生意如此赚钱，那么，他就要做成这个生意的龙头老大。 　　百通风投投资40万，在台东选了一个旺铺，兼营鲜花生意，出租婚纱和婚庆一条龙服务，百通风投派出一个有着花店经营经验的店长协助金胜男，让她照看着婚庆公司。 　　刚刚开业的这段时间，婚庆公司并没有多少生意，有的也只是购买鲜花，抑或是租赁婚纱，但对于一个新成立的婚庆服务公司，客人们还并不太信任。 　　不过韩俊并不着急，因为白猛就要结婚了，凭着自己的手段，打出婚庆公司的名气只是时间的问题…… 　　11月8号这天，海天大酒店的宴会厅承接了此次婚宴，一共摆了二十多桌，2800一桌的标准档次在当时来说已经是超高了。 　　韩俊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演出”的开始。作为打出名头的第一炮，并没有让白猛花钱，着实让这小子赚了一个大便宜。 　　自从上次那件尴尬的事情发生没多久，俩人便订了婚，并把婚期定在了11月8号，这样一来，卫青元老爹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虽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可那也是小两口之间闹着玩，当初立刻发作实在是他们玩的太过火，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他俩是在玩“情趣”，即便是订婚了，老头也抽空告诫白猛，不准再“胡闹”！着实让白猛尴尬无比。 　　但韩俊的承诺他是无条件信任的，是以，他这段时间只负责新房的装修，至于其他的一切，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只等着婚礼那天的到来，这种无所谓的表现引来了卫青元的不满，就要结婚了，老公居然啥事儿不管，让她十分恼火，可当得知了韩俊承诺一切由他安排之后，她也就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他对这个老板的眼光也是很佩服的，至于韩俊如何搞，她不担心，堂堂海信集团的董事长，无论如何也不会堕了面子吧？ 　　而事实情况，也的确是这样。当11月8号到来的这天，韩俊的确给了俩人一个天大的惊喜。 　　一出家门，白猛迎来了他第一个惊喜。 　　作为婚车，海鑫公司专门给他提供了一辆白色的奔驰，作为头车，而韩俊通过自己的关系，从各个单位借来了8辆高档轿车促成车队。 　　九辆婚车，白色的奔驰打头，车头上一团锦簇的鲜花，后面一流黑色轿车，取自白头偕老之意。而数字九，也有天长地久的意思。 　　一大早，懵懵懂懂的白猛就在一帮朋友的簇拥下，来到新娘家接新娘。陪同白猛一起的，还有一个韩俊专门找来的随行，在他的指挥下，进行了一套繁琐，却处处充满好口才的礼仪之后才接上一身洁白婚纱的新娘。 　　出了新娘家，车队饶了大半个滨海市，豪华的车队吸引了足够的眼球，任谁一见都知道是婚礼的队伍。耀武扬威了一番之后，才来到白猛的新房，新娘拜见公婆，待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车队再次启程前往酒店。 　　酒店外，韩俊给了白猛第二个惊喜，十六卦鞭炮齐鸣，十二尊礼炮打出漫天晶莹纸屑，映着阳光皑皑生辉，与此同时，锣鼓齐鸣，从旁边的人群里突然闪出一对舞狮人，两大一小三个狮子，摇头晃脑憨态可掬，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让人眼前一亮。自此，也将喜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待到进入酒店的宴会厅，更是让一对新人喜不自禁，豪华的酒店自不必说，酒店宴会厅也是布置一新，一些在后世看来普通寻常的布置，在当时却让人大感新奇，“星光大道”、“香槟塔”、“冷焰火”、“幸福蛋糕”等等等等，无不让新郎新娘脸上的笑容不断。 　　更为可乐的是，此次前来担纲司仪的，也是电视台的一名男主播，想来以风趣幽默的风格著称，把会场的气氛烘托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潮。 　　特别是会场一角一个150寸的投影荧幕上还别出心裁地播放了被配音过后的新闻联播。两名家喻户晓的央视主持人，说着祝福两位新人的话，逗得全场客人前仰后合。 　　最为让白猛夫妇感动的是，虽然是他结婚，但因为有着韩俊在，市委一些重量级的领导也前来道贺，吕文便是其中之一，着实让白猛一家大感有面子。 　　白悦看着哥哥如此风光的婚礼，开心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憧憬，目光流转望着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韩俊问道：“俊俊，这些点子，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是不是韩俊的主意她自然比谁都清楚，可这样问，韩俊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冲她咧嘴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嗨！小意思，等咱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比大舅哥更风光。哈哈。” 　　“讨厌，我说我哥呢！”白了韩俊一眼，可脸上，却是带着幸福又憧憬的微笑。 　　去酒店结婚在当时已经不是多么新鲜的事情，可这么多新奇好玩的项目，却是人们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正式开席之后，宾客们不由的纷纷打听起了这是谁策划的。 　　而当得知是一家名为“龙凤呈祥”的婚庆公司一手策划的之后，心里不由地也盘算了起来，老一辈的人谁家没有孩子？结婚是人生头等大事，哪个不想办的风风光光的？最幸福的时刻，自然要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喽？ 　　一切都在按照韩俊当初计划好的流程进行着，敬酒的时候，白猛夫妇俩专程来到了韩俊所在的贵宾席，对他郑重地说道：“谢谢！” 　　“猛哥，别小家子气，都是成家了的人了，放你一个月假，好好玩玩，不过，可别乐不思蜀，一个月后，赶紧回来上班！” 　　婚礼在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着所有的一切，摄像师都会将其记录在一张光碟里，不管是留给白猛自己回忆，还是放在婚庆公司当演示，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素材。 　　只是，韩俊到了他现在的这个地位，并不是想轻松，就能够轻松的起来的，吕文之所以能来参加，目标，自然还是韩俊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捞好处 　　自从田柏坤给了吕文那个颇有“建设性”的意见之后，原本不太想让海鑫集团出面的吕文慢慢的有些动摇了。 　　啤酒节开幕之后，韩俊的种种动作都在推动着海鑫快速的发展，面对这样一个有能力、有实力、有责任的企业家，在吕文看来，似乎也只有韩俊才能拯救自行车厂目前的困境。 　　但问题是，韩俊因为公司里的事情太过繁忙，啤酒节一过，几乎很少在公众前露面，几次找他，不是在合肥，就是在香港。而且，韩俊的意思到目前为止也不甚明朗，甚至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韩俊的最终目的，是想收购电视机厂的。 　　直到接到了韩俊邀请参加未来大舅哥的婚礼，本来这样的场合他是不会去的，可这也是一个逮住韩俊的最好机会。 　　是以，吕文屈尊前往，而且并没有露个面就离开，反而找了个机会把忙前忙后的韩俊叫到了一边。 　　“小韩，弄的不错呀，一看就是出自你的手笔。”现是赞了一句婚礼的布置。 　　“吕书记过奖了，小打小闹而已。很高兴您今天能过来，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简短的寒暄恭贺之后，吕文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说道：“小韩，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不知道，现在可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 　　韩俊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道：“吕书记，您放心好了，我一直都在做着准备，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喽。” 　　“这就好，这就好。”吕文笑着点点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韩俊见他如此，知道他有话说，虽然闹房很有趣，但是正事儿更要紧，遂问道：“吕书记还有吩咐？”四下环顾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这样吧，下午找个时间我去您那里，咱们好好聊聊，我也好久没有聆听吕书记的指示了。” 　　吕文眉头一挑，心里一喜，说道：“那就这样吧，这里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掺和了。我先回去，那下午见。” 　　“好的！” 　　送走了吕文，韩俊接着应承一干宾客去了。 　　对于老白家能娶到一个漂亮懂事的儿媳妇，一帮亲戚都是恭喜不断。老白夫妇俩喜的满脸红光，特别是听到亲朋好友们不断恭维这场拉风的婚礼，更是让老白得意非常，不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跟女儿站在一起的韩俊。 　　但相比这个儿媳妇，在他们心里实际上最为期望的，还是老白家的这个“女婿”。听说，白猛这次结婚，上上下下都是白悦的男朋友一手操办的，更何况韩俊是个什么身份？要是成了亲戚，得到他的一番指点，那发财岂不是指日可待？ 　　中午的婚宴结束之后，按照惯例，白猛夫妇俩晚上将单独宴请白天帮忙的同事和朋友，韩俊自然成了最为重量级的宾客之一。 　　只是面对他的邀请，韩俊说道：“猛哥，下午我得去吕文那边一趟，不知道要跟他谈多久，时间来得及，我就过去，你们不用等我。” 　　白猛也知道韩俊很忙，不会为难他，对他的这番安排已经非常感谢了，小六担纲白猛的伴郎，看到老大安排的这么拉风，心里也有些痒痒，希望自己结婚的时候，老大也能帮帮忙，韩俊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去台东找公司的婚庆，给你小子打个折，他妈的，我哪那么多功夫。” 　　说完，驱车直接杀到市政府…… 　　此时的市政府已经不在原先办公地点，93年底的时候，新的政府办公楼已经在建了，此时的市政府已经迁到香港路，五四广场对面。 　　一座现代感十足的办公大楼，不论规模还是条件都是老市府不能比拟的。最为奇特的是，从正面望过去，新市府大楼与位于它背后的府新大酒店相映成趣，看起来宛如宋朝时候的乌纱官帽。 　　对于新市府，韩俊还是第一次来，在七楼的办公室，他见到了早就等在了那里的吕文。 　　“吕书记，你好呀。”韩俊招呼道。 　　吕文有些惊讶于韩俊来的如此之快，对他的积极也是大为满意。 　　“来，坐！” 　　招呼韩俊坐下，吕文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说道：“小韩啊，现在社会上盛传你将收购滨海电视机厂，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作为我个人来讲还是很支持的。” 　　韩俊微微一笑，说道：“谢谢领导的支持，实际上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可吕文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小韩，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下？” 　　韩俊眉头一挑，暗道：“建议？这次他又要有什么建议了？” 　　脸上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呵呵，那敢情好，我也想听听领导的建议。您看问题的角度跟我们不一样，多听听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嘿！一般人想听您的建议还听不到呢。” 　　韩俊捕捉痕迹地拍了他一记马屁，心里却在想着，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于海军那边已经搞定，叶昕跟许世勋也回来了。此时要跟吕文谈谈自己的这个计划，总要多多讨来一些好处才是。 　　吕文轻笑了一下，说道：“小韩，作为滨海经济实力最强的海鑫集团，市府的领导们一直都很关注，也很重视，特别希望你们能做出一番业绩来。” 　　说道这里，吕文看了看韩俊，他一脸淡然的笑容，显得不骄不躁，心下大为满意，接着说道：“滨海电视机厂虽然不错，收购了他们却也显示不出海鑫公司的不凡来。现在市里有几个比较困难的企业，我想，凭着海鑫的经济实力，加上你的头脑，完全有能力带领他们走出困境，你看，是不是考虑一下别的企业？” 　　“啊？”韩俊心里一沉，要是他又给自己推荐一些垃圾单位，可不就全盘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了？ 　　心里有些不爽，却不能表现在脸上。 　　韩俊只能面带难色地说道：“吕书记，实际上海鑫集团早在93年的时候就开始规划这个项目，现在感觉时机比较成熟了，所以想在明年就开始着手。您现在要让我换地方，是不是有些……” 　　“我知道你们已经有计划了，这样让你临敌换目标，的确有些不太合适，但我也希望你能考虑到政府的困难。”吕文见韩俊一脸为难，心下也是不忍。 　　可他俩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韩俊认为吕文准备给自己安排另外的项目，而吕文则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韩俊即将投资的项目，可他俩所认知的这个“项目”是否一样？却是谁也没有开口求证一下…… 　　“但是吕书记，要我们突然转变经营方向，这一点，恐怕很难啊。”韩俊原本想来捞点好处的。尽管不知道吕文最终要给他推荐一个什么样的工厂，对韩俊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可是准备了一年多，这会儿要被吕文否决了，自己一年来的准备可就全白费了。 　　吕文何尝不知道改变方向对海鑫公司造成的影响？可问题是，如果自行车厂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没有大量的资金注入，那是必死无疑的结局，到时候吃排头是必然的。滨海是个捞政绩的好地方，可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政绩抹杀倒是小事，自己的前途可就要大受影响了。 　　现在的他也是两难，放任不管肯定不行，但要求海鑫集团接手，也是有一定风险的。可他却没有选择，放眼全滨海，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企业有海鑫公司这样的能力。当然，大型国企或许有实力搞定自行车厂，可石油化工厂他找过，人家的经营兴致跟自行车没有一毛钱关系，钢厂倒能沾点边，但钢厂并没有接手的意思，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强制要求一家大型的国有企业必须接手，即便是钢厂接手了，一旦拖累了钢厂，那他的责任就更大了。 　　而至于其他的民营企业，有没有实力暂且不说，就算收购了自行车厂，也很难经营的好，其他人那种玩暗箱的手段，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一旦各项规矩摆到了桌面上，还不吓的他们屁滚尿流？ 　　之所以选择海鑫集团，并非田柏坤的一再撺掇，如果海鑫集团跟普通的商人一样，即便他们再有实力，吕文也不见得敢选择他。究其原因，全是因为当初韩俊的一席话——“不会让国家损失一分钱”。这番豪言壮语，给了吕文一丝希望，加上韩俊之前体恤下岗工人的义举，让吕文相信韩俊的为人，再看海鑫公司的经营手段，也相信韩俊的能力。 　　为今之计，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以期海鑫集团能仗义出手，接下自行车厂这个病入膏肓的企业。 　　“小韩，你的困难我知道，只要你能接手，政府一定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不管是资金上的，还是税费上的。只要你能提出，我会力保你顺利的经营！”吕文诚恳地说道：“自行车厂已经病入膏肓，这个厂，当年是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只要海鑫集团接手……” 　　“等等！”听到自行车厂这个名字，韩俊眉头一挑，连忙问道：“吕书记，您说的……是自行车厂？” 　　吕文点点头，说道：“不错，市政府希望海鑫集团接手的，就是这个自行车厂。我知道它跟电视机厂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也将牵扯海鑫集团大量的资金，但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政府的难处，毕竟，它当年也是国家重点扶持企业，谁也不希望看着它就这么垮了。” 　　吕文说的语重心长，韩俊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直到他说完，韩俊依然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考虑。 　　吕文也不着急，他话已经说的这么透彻了，只要韩俊答应，一些列的优惠措施，他都不会吝啬地给韩俊，只要韩俊接手，就是帮了他，甚至帮了市府分管经济的所有部门的领导。 　　说实话，作为吕文来讲，他并不想欠韩俊的人情，如果自行车厂可以宣布破产，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宣布破产，毕竟跟拯救一个根本没救儿的企业，安置下岗工人实在太简单了。 　　但他却不得不把这个事情当着韩俊的面摊开来讲。滨海自行车厂这些年来生产近乎停滞，市面上也根本听不到它的任何消息，吕文甚至认为韩俊知不知道自行车厂这个单位都是两说，从他刚刚听到“自行车厂”这四个字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就知道了。 　　良久，韩俊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吕书记，这个自行车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想先了解一下。” 　　见他口气松动，吕文心里一喜，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如实相告，把所有困难都摆在桌面上，这有这样开诚布公地坦诚相告，才能博得韩俊的认可，同时，有问题，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如果不告诉他，等他自己发现了问题，没准儿自行车厂救不活，还会把海鑫这个刚刚升起的明星民营企业给拖垮了。 　　思索了一下，吕文说道：“自行车厂现在3255名在职员工，厂区在市北区……这里。”说着，指了指身后挂着的大幅滨海地图。接着，吕文说道：“原有六条自行车生产线，现在……全部停产，负债一亿八千万。” 　　说道这里，吕文看了看韩俊的脸色，特别是听到负债数额的时候，韩俊的身子明显一僵，吕文心里也是暗自摇头，这个数目确实太大了，不仅大，而且还不能轻易的摆脱，换了谁都会纠结的。 　　韩俊紧抿着嘴唇似乎是想了想，问道：“吕书记，这些负债都是怎么来的？需要一次性偿还清楚吗？” 　　韩俊的这句话，无疑给了吕文一个让他欣喜万分的信号。“难道他真能答应？”说道：“这些负债大部分是银行的贷款，你看，这么大数额的贷款，银行也不敢轻易让它破产，再说，还有三千多人等着吃饭。” 　　“唔……”韩俊沉吟道：“这……每天的利息，就不是个小数啊。” 　　“是啊，不过你放心，如果海鑫集团入主，我出面为你们担保，这些贷款不需要一次性偿还，我给你们疏通，只要能还清本金，利息咱们能免就免，能减就减！”韩俊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给吕文的希望越来越大，眼睛也越发的亮了起来，只要韩俊的海鑫集团能接手，利息才到哪？银行那帮人对于这个自行车厂也是头疼万分，本金能收回来就不错了，还利息？开什么玩笑，他们奢望过吗？ 　　“这本金，也不是个小数啊。”韩俊摸着光洁的下巴，似是喃喃自语道。 　　“这样，为了企业顺利的发展，如果你接手，我出面给你联系一个三千万的免息贷款，只要你能在三年……呃，不……五年之内还清本金就行！”吕文对海鑫集团还是做了一番功课的，有着铜矿的海鑫集团，即便自行车厂不开工，五年也绝对能还清接近两亿的贷款。 　　“这样啊……那么，吕书记，收购自行车厂，需要多少钱？”韩俊再问。 　　吕文有些兴奋了，听到韩俊这么问，分明就是同意了。 　　说道：“刚才说的那一亿八千万，是抵扣了它所有固定资产之后的负债，实际负债远比这个要高出不少的。” 　　韩俊脸上惊色一现，问道：“这么说，我如果要收购自行车厂，不仅要偿还银行接近两个亿的贷款，最后还要把工厂那些固定资产都赎回来？” 　　吕文讪讪一笑，点点头：“呃……你可以这么理解。” 　　“天哪！吕书记，我们海鑫有的仅仅是个铜矿，不是金矿，我们家也不是开印钞厂的，那自行车厂这样的老厂，固定资产不能掉下两三个亿来吧？五年？您也太看得起我们海鑫集团了。”韩俊苦着脸说道。 　　吕文也有些尴尬，这个数实际上没有这么大，自行车厂的固定资产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亿，算上折旧啥的，九千多万而已，可他却不能反驳韩俊。难道要给韩俊一种“你这是赚便宜了”的感觉？他又不是傻子。 　　讪讪一笑，吕文宽慰道：“小韩，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收购的事情，我会帮你联系，这样，只要你能答应，我会帮你打报告，收入自留两年！” 　　收入自留两年便是免除所有的税费两年！如果这个政策对于其他工矿企业来说，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巨大优惠。但此次的目标却是自行车厂。 　　韩俊讶然道：“两年！？” 　　当然，他是少了一个“才”字的。 　　吕文沉吟了一下，说道：“三年！” 　　“三年！？”韩俊显然不依不饶。 　　“五年！不能再多了，小韩，你要知道，滨海并不是仅有一个自行车厂的，虽然它最困难，可我也要统筹考虑是不是？”吕文坚持不住了，免税也要有个头呀？ 　　韩俊似乎很为难，最后，咬咬牙说道：“行，吕书记，这个自行车厂，我接了，五年就五年，不过不能仅仅自行车厂，我海鑫集团名下所有的单位都要享受这个政策！” 　　“这……”吕文这时却有些为难了，别的还好说，铜矿可是利税千万的纳税大户，如果自己给他免了……上面怪罪下来，实在有些难办。“别的都还行，可是铜矿，小韩，你要知道……” 　　听他这么说，也是明显的拒绝意味了，韩俊叹了口气说道：“铜矿……要不给我铜矿免一半吧。吕书记，您知道，自行车厂是个烂摊子，就算是我，也不见得有能力让他起死回生，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实在是个无底洞啊。难道您想看着我自行车厂没救活，又搭进一个海鑫集团去？” 　　韩俊说都不无道理，想了想，吕文最终咬牙同意了，说道：“行！我就依你！不过，你的实力在滨海是公认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出一番成绩来啊！现在政策如此，五年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扭亏我不奢望，只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五年之后，咱们再作打算！” 　　吕文心里不无感激，说的也十分实在，现在看起来自行车厂依然受关注，可是五年后呢？只要它屹立不倒，工人能吃上饭，五年以后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没准儿风向一变，它不再那么受重视的，甩脱包袱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韩俊能接受他的这个建议还是让他大为感动的，起码在他五年任期内，是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得了。他不奢望自行车厂能够扭亏为盈，能不继续亏损他就很高兴了。 　　最终，俩人商定了自行车厂的一系列的优惠措施，首先就是韩俊最为关心的税费问题，享受五年的扭亏扶持优惠免税政策，第二，就是收购的问题，韩俊第一笔注入一千万人民币，直接全资接手自行车厂，并在五年内还清一亿八千万的银行贷款，同时吕文将为韩俊协调三千万的免息贷款，用以拯救自行车厂的经营，至于能不能行，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是没底的。第三，韩俊要求全权任免自行车厂领导层的权利，不管是谁的关系，只要他不喜欢的人，有权清除出厂，这一点，吕文没有太过犹豫，并且给了韩俊一柄“尚方宝剑”，如果有求情的，让他们直接找吕文。第四，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政府不会插手自行车厂的各项经营，无论韩俊怎么干，他们都不会插手，也不会管。只要韩俊不把自行车厂玩死了，愿意怎么玩都随他。当然，前提是不能违法。这一点韩俊当然清楚，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为难”的韩俊，要了一项又一项的“好处”，得了一块又一块的优惠，吕文也舍得下本钱，好不容易给这个倒霉的自行车厂找到了个这么好的东家，他怎么会让韩俊吃亏？韩俊有办法挽救自行车厂那是最好，即便没有办法，他总要想办法补偿韩俊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个大便宜 　　“吕书记，我们海鑫公司，从成立之初，就紧密地跟市府的步调，所以，才成就了今天的业绩，既然吕书记希望海鑫集团出面接手自行车厂，不管多苦，多难，就是海鑫集团砸锅卖铁，也一定要支持吕书记的工作！”韩俊目光坚定，语气坚决，一番话说的吕文这个官场老油子有些悚然动容，一个多么好的企业家呀！一个多么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呀！ 　　重重地点点头，吕文说道：“小韩！我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也会给海鑫集团造成困难，但我相信困难是暂时的，无论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市府都会成为你坚实的后盾！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缺钱……”韩俊脸色一垮，说道。 　　“呃……这个……”吕文何尝不知道收购自行车厂的那笔钱是个天文数字，而这个困难，他的确解决不了，可韩俊既然已经答应了，除了这个困难，他都可以帮忙，但他问起，吕文的眼神略微有些躲闪，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个，小韩，这次你能出面收购自行车厂，为市里为工人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代表他们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对了，你当初计划着准备收购的企业，到底是哪家？” 　　韩俊怎能不知道他这里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叹了口气说道：“吕书记，现在说以前的计划，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言一出，立刻让小小的办公室里蒙上了一层“悲壮”的气氛，吕文也有些讪讪，是呀，现在谈他以前的想法又有什么意义呢？现下最为重要的是，尽快促成收购事宜，再不济，自己多多在政策上加以扶持，总不能让如此优秀的企业家寒了心呀！ 　　“吕书记，时候不早了，这件事，我要回去仔细考虑一下，该怎么做我知道，那个……谢谢你今天的建议！”韩俊抬头看着窗外，一番交流，夕阳西斜，便起身告辞，只是那句“谢谢”咬的特别重，让吕文心里的愧疚更加浓了一些。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他有选择，也不会求到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头上。 　　送走了韩俊，吕文坐在办公桌前长叹一声，自语道：“但愿……他能创造奇迹吧！” 　　离开了市委大楼，韩俊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里暗道：“自己申请跟别人求到头上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呀，哈哈！” 　　从一开始，韩俊就误导了所有人，原本，他计划着等自己告诉吕文要收购自行车厂的时候，会让他大吃一惊，进而自己好提出一些优惠条件。 　　可韩俊完全没有想到，吕文居然会主动提出希望韩俊接手那个看似已经没救，实则前景无限的厂子！ 　　他之所以跟滨海电视机厂表现的那么暧昧，完全就是为了误导大众，让他们都认为自己会收购电视机厂，而当他宣布要收购的企业是自行车厂的时候，那造成的轰动效果无疑是巨大的。 　　但有了吕文这次的“建议”，情况则可以稍稍的改变一下，有了更高层次的关注，这样的轰动效果，却不在仅限于大众，而是向上延伸了一个层次，特别是等他种种举措一一实施，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时候，才能让他接下来的计划一一实现！远比他自己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来要强的多！ 　　对于吕文给的那些优惠条件，同样也大大超出了韩俊的预想，就拿铜矿的免税来说吧，原本韩俊根本就没有奢望，他之所以在刚刚提出来，完全是抓住了吕文的心理，先抛出一个让他很难同意要求，韩俊也知道铜矿想免税是根本不可能的，接着悲壮地要求减免一半，吕文便无论如何也不好拒绝。 　　而自行车厂五年的免税，更是让韩俊喜出望外的，他有把握在一年内让自行车厂扭亏为盈，而五年的免税不仅让自行车厂成为不了他的负担，更是巩固了让自行车厂在未来成为海鑫集团立足滨海展望全国，乃至世界的新基地！ 　　对于自行车厂的近况，实际上韩俊早就开始关注了，早在一年前，他就责令老朱关注着，对于自行车厂的经营情况韩俊很清楚，里头的祸根不是工人不努力，老一辈的工人，没有一个不是有着“以厂为家”思想，是一批不仅在技术上，而且在品格上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工人。 　　之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完全是领导层头脑僵化，习惯了“等、靠、要”，技术上不思进取，营销上固步自封的结果。而上梁不正，下梁再好也是要歪的。只要韩俊改变机制，提高工人的积极性，这种局面将很容易的打破。 　　原本收购了一家企业，原有的领导层一般都不会更换，即便是更换也不会是大面积的。但韩俊对于老一套的管理模式已经深恶痛绝，他不希望自己接手之后还要忍受他们。 　　如果是自己要求收购这家企业，那么在更换领导层的时候，必然会遭到反弹，但此时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了，吕文坚定地站在了韩俊的背后，想闹幺蛾子？找吕文去吧！韩俊不相信谁有这个胆子会跟吕文叫板，害群之马是必须要剔除的。 　　从市委出来，韩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间断过，已经开上奔驰的小李见韩俊笑的这么开心，加上今天白猛结婚，他心情也不由地跟着好起来，头一次八卦道：“老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 　　瞥了小李一眼，韩俊笑着说道：“当然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现在赶紧回公司我要找朱经理商量一下。” 　　早在一年前，韩俊就瞄准了自行车厂，笔记里有个相对成熟的技术理论，便是电动自行车，原本他是想在95年的时候这个技术在清华大学一被研制出来，就立刻上门收购。 　　不仅仅因为他手里有着这个技术，韩俊更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95年的时候，自行车厂必然会破产，三千多名工人顿时失去了生活来源，一时间造成的震动是相当大的。更让韩俊无法袖手旁观的是，在此期间，还发生了几次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这，也记载在了“改写历史篇”当中。是以，无论如何韩俊都是不会放任的。 　　只是韩俊却不知道，历史似乎发生了些许偏移，这个技术似乎并非是一个整体，而于海军正在研究的，正好是笔记里所记载的最为重要的新型免维护铅酸蓄电池。如此一来，给韩俊提供了巨大的方便。 　　至于电动自行车，此时在国内并没有多大的市场，早在1983年，上海自行车二厂试制成功永久牌DX－130电动自行车，这是我国有记录的并形成产业化的第一款电动自行车。它采用150W柱式电机、24V轿车用普通铅酸蓄电池，此车84年投入生产，至91年共生产了4.5万辆，其中出口805辆。 　　可是外形相对笨重，蓄电池维护相当繁琐，因此，市场反响并不好，放眼世界，在当时也没有一个相对成熟的专利体系。 　　而电动自行车最为关键的部件便是提供动力的蓄电池，于海军研究的这个免维护铅酸蓄电池可以很好的解决动力问题，而笔记里记载的95年清华大学研制出采用轮毂电机的电动自行车，在外型上就不似83年DX130那般笨重，轮毂电机体积相对较小，跟蓄电池配合起来，可以让整个儿自行车变的轻便许多。 　　在10月底的时候，于海军就致电韩俊，他们的合作研究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各项实验性能指标数据都取得不错的成绩。 　　特别是跟电机研究所配合之后，双方进行深入讨论之后，将后轮驱动的轮毂式电机与36V/10AH的蓄电池配合，不仅充电方便快捷，拆卸方便，体积也小巧的很，两个巴掌大的蓄电池装在任何部位都不会显得臃肿。 　　对于它的市场前景，单纯的自行车，在滨海几乎是不可能取得好销路的，地形决定了自行车在滨海不会有太大的市场。但是电动车则完全不同，他采用了人力与电池动力相结合，续航能力强大，不管是上坡下坡几乎跟摩托车差不多，尽管动力没有摩托车那么强劲，但作为代步之用，完全超越了全靠体力的自行车。 　　最为关键的是，电动车没有尾气污染这个问题，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但在未来，尾气的问题最终会被提出来，这也注定了电动自行车可以有一个长久的发展。 　　从笔记里得知，电动车真正全面的发展，是在1999年，韩俊却因为有了笔记和这项相对成熟的专利，可以将其提前四年，减少电动车在性能指标上徘徊不前的局面。 　　而早在92年，韩俊就大体考察了一下日本的市场。 　　他相信，这样的电动车，一定会得到国际市场上的认可！毕竟这种比摩托车安全，比自行车省力，没有污染，使用便捷的电动车，会很快得到消费的认可！ 　　专利，他已经安排叶昕跟许世勋协助于海军去申请了估计现在已经有了结果，终生使用权，意味着韩俊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随意使用，与此同时，苏维康早就被他安排去了日本，联系那边代理商，这一次，他不想再把渠道这部分的利润分薄出去。 　　自行车厂可以作为他的第一个正式的基地，后续，却还有更多更多的业务等着韩俊去一步步的开发。 　　回到了公司，韩俊立刻找来了老朱，他年纪大了，中午参加了白猛的婚宴有些疲劳先行回家休息，可韩俊却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闲下来。 　　醉眼惺忪地老朱带着一肚子憋屈来到公司，扰人清梦任谁都不会开心的，可当韩俊把今天从吕文哪里“黑”过来优惠条件一说，老朱的酒立刻醒了大半，惊讶道：“真的吗！？” 　　韩俊哈哈一乐：“可不就是真的？要说被别人求到头上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你呀你，嘿！实在太让我意外了，这样优厚的条件，我都没有想到呢。”老朱赞叹连连，却问道：“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韩俊却笑了，既然吕文这样积极，可他却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毕竟，他可是认为海鑫集团吃了“大亏”的。 　　“朱叔，这个咱可不能急，他这一给我推荐自行车厂，咱们的策略多多少少也得做出一些改变。” 　　老朱眼前一亮，看韩俊如此自信的表现，他根本就不会去担心什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消息先不急着对外发布咯？” 　　韩俊点点头，说道：“现在不急，朱叔，这次还得麻烦你去跟厂方签合同，记得一定要摆一个高姿态，妈的，让咱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不赶紧趁着个机会捞回点好处来？咱们这么办……”说着，如此这般地把他早就想好的策略和盘托出。 　　韩俊的说辞把老朱逗的呵呵一笑，关注了这么久的一个厂子，它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甚至韩俊都不行，签合同这种事情还真就非他莫属。不过想起韩俊的种种古怪的招数，还是摇头苦笑了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韩俊还是要跟公司里的其他人都通个气儿的。这件事，全世界也只有老朱和姜万勐知道。老姜那边早就沟通好了，只要韩俊这边一行动，大量的资金就将源源不断地流向滨海，不用说仅仅一亿八千万的欠款，韩俊此时手里可用的钱，通过这两年铜矿和VCD产业所带来的利润，就足以一次性偿还清还大有富余。跟吕文诉苦的资金问题，根本就是韩俊演的一个“花”。 　　但自行车厂即将作为海鑫集团崛起的一个重要跳板，必须所有人同心协力，但真当韩俊召开这个通气会的时候，受到的反响却有些让他不解。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内到外的震惊 　　“什么？收购自行车厂？” 　　当韩俊再次召集了所有的管理层，把这个议题抛出之后，整个儿领导层顿时炸了锅一般。 　　即便是韩俊从海鑫公司成立，到目前的海鑫集团他所表现出来的投资眼光精确的邪乎，可自行车厂效益不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海鑫集团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收购一家国有企业将耗费多大的资金虽然韩俊没有明说，可他们如何能想象不到那是一笔数额多么巨大的款项？ 　　VCD不做了？正在进行的三项利民措施不进行了吗？ 　　会议室里议论纷纷，无不对韩俊这个投资议题表示了严重的怀疑，尽管韩俊以往的投资都很精确，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头脑发热？的确现在国企改革的热潮如火如荼，可不见得所有的企业都值得他们投资。 　　不过，也仅仅是议论，却并没有人直接站出来反对，毕竟老板已经说了要收购，此时站出来反对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众人的反应有些出乎韩俊的意料，原本他以为，凭着自己多年的“积威”，自己的投资观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支持，只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确不反对了，却是这种情况。 　　“安静！”韩俊挥挥手，示意他们闭嘴。 　　转头看了看朱培江，然后朗声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我这个想法一定会有想法，但是我很负责任地告诉各位，这个想法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仅不会给海鑫集团带来负面影响，相反，它将是海鑫集团95年度最为重要的一项投资，作为海鑫集团立足滨海，展望全国的一个契机！” 　　韩俊说的豪气干云，也引起了台下大大小小的各部门领导的兴趣，望着他们探寻的目光，韩俊示意老朱来说。 　　朱培江微微一笑，说道：“请大家放心，韩总这次计划，已经有了最为详细的规划，实际上收购自行车厂的事情我跟韩总在一年前就商议过了。” 　　听到老朱此言，在坐的诸位顿时惊讶万分，敢情这事儿是“蓄谋已久”的了呀？ 　　果然，听到老朱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成功拿下北京刚刚研发出来的最新科技成果——电动自行车的专利，在滨海，自行车或许没有太大的市场，但电动车的市场不仅在市内、国内、乃至国际上，都会有很广阔的前景。今天通知大家这件事，就是希望大家，目前，海鑫集团要全面动起来，将最大的精力，投入到自行车厂的整改上去。” 　　说到这里，朱培江顿了一下，解释道：“自行车厂的情况或许大家还不清楚，但的确不容乐观，今天在这里，希望从各部门抽调经营管理人员，协助韩总进行未来的自行车厂的整顿工作。” 　　“哗……”言毕，又是一阵议论，可这一次，言语间更多的却是兴奋之感。既然已经有了新的产品，那几乎就可以等同于VCD的初次面世，老板的手段他们可都是大为叹服的，尽管他们都是各部门的主要领导，可如果能跟着老板一起来搞这个业务，那前途自然是无限光明的。 　　在坐的众人都是海鑫集团的精英，从朱经理间断的几句话里，他们却不难听出，韩俊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最为关注的产业便是这个电动自行车了。如果能直接在老板的麾下，那么所取得的成就远远不是他们在各部门的工作能比得了的。 　　有的人甚至自己都想请缨上阵，可问题是，朱培江说的很清楚了，只从各个部门抽调，铁定不会更换部门最高领导，也只能干瞪眼了。 　　实际上海鑫集团之所以能留住人，高待遇，富有激情的团队和发展空间倒在其次，最为让员工们心动的是，他们自己的提升空间，不要以为干到部门经理就到头了，海鑫集团的大老板是不是地就会抛出一个两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经营项目，往往最先得到提拔的却不是部门经理，而是他手下的人，这种用人机制，大大提高了员工们的积极性，也让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存着一份念想，只要认真努力工作，总会有机会等着自己的。老板可是个年轻人，他远远没有到“守成”的年纪，虽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野心，可他的步步动作，却将这种远大的理想通过一种现实的渠道展现给了每一个员工。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再次讨论的问题，就完全是推选谁来直接接受韩俊的领导了…… 　　韩俊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有的人则对韩俊接手自行车厂表现的大为兴奋，当然，不是吕文。 　　“大哥，你说什么！？” 　　“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你说的是真的？韩俊给吕文承诺要收购自行车厂了？” 　　在韩俊见到吕文一个星期之后，他要收购自行车厂的消息辗转落到了田柏坤的耳朵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田柏坤只是微微一笑，再怎么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近两亿的负债，还不算那些已经被抵扣掉的固定资产，他倒想看看韩俊如何收场？ 　　田仲坤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隔三差五来“提醒”一下哥哥，不胜其烦地田柏坤，终于把这个消息告诉弟弟的时候，田仲坤的震惊让田柏坤都有些惊讶。 　　“用不用这么吃惊？我都说了，他是不会跳出我的手掌心的。”田柏坤依然微笑着，话虽然这么说，实际上个中惊险他也是自知，盛传韩俊将收购电视机厂，如果不是自己多次给吕文推荐，没准儿韩俊还真就不搭理自行车厂了。 　　“呵呵，我这不是高兴么？”田仲坤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一闪，暗道：“机会终于来了！” 　　“恩，他还是个孩子啊，头脑是有，但不该有的热血，他太多了点儿，当初我听说他还放出豪言，不让国家损失一分钱，精神可嘉啊！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希望这次他能长长教训。”说道这里，田柏坤微微一笑。 　　“好！这次可真的出了一口恶气了呀！看他还嚣张不！这自行车厂还不搞的他焦头烂额？”田仲坤哈哈一笑，说道，显得是那么的畅快。 　　“行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管好你自己的事情，那三个楼盘弄的怎么样了？”田柏坤问道。 　　“大哥，你放心好了，都是精装修，这个楼盘可整整用了咱们大半年的时间。我能不用心吗？” 　　“好了，这里没你啥事儿了，回去盯着点儿吧，年后开盘，才是收成的时候。” 　　走出了田柏坤的办公室，田仲坤轻笑一下，看看四下无人，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二虎，韩俊已经准备收购自行车厂了，这样，现在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估计那小子也在难受呢，等媒体披露了这件事以后，你找俩可靠的兄弟，给韩俊递个话，告诉他事情的原因……恩？哦！行，看起来你还是有长进的嘛，呵呵，好，那咱们就不直接跟韩俊接触，把事情挑明弄大了更好！” 　　挂了电话，田仲坤仿佛放下了一件心事，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驱车朝着二虎的据点儿驶去…… 　　韩俊的动作极快，快的超出了吕文的想象，原本在吕文看来，他能得到韩俊的承诺就很满意了，根本不奢望韩俊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始筹备收购事宜，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夜长梦多。 　　而韩俊给他的答复更是让吕文的感动。 　　“这么多人等着吃饭，不管能不能救活自行车厂，起码我们海鑫公司要做出番姿态来，收购的越早越好，给银行点信心也是应该的，再怎么说不能光靠您给我们争取的那3000万贷款呀不是么？” 　　毕竟这是一家病入膏肓的企业，工厂里上上下下对于海鑫集团这个大财主的横空出世，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和热情。当然，震惊是因为欣喜。 　　原本厂方要求立刻签订合同，效率高的令韩俊咋舌，可是韩俊并不像这么快，这么闷声不响的签订合同。 　　按照他做法，做好事，是一定要留名的…… 　　“嫂子，我准备收购滨海自行车厂，一个星期后签合同，同时准备一场新闻发布会，有没有兴趣来掺和掺和？” 　　接到韩俊的电话，王爽震惊异常，听着他玩世不恭的声音，王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俊，你知不知道自行车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就要收购？”王爽的消息来源甚至比韩俊都要广阔，自行车厂什么情况，她比一般人更加了解，想破了头也不知道韩俊哪根筋不对居然会打那个烂摊子的主意。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市委领导这么信任，多次找到我希望我出面，我能怎么办？打吕文的脸？”韩俊说的很无奈。 　　“天哪，这是黑幕！怎么样？用不用姐姐给他们暴暴光？”闻言，王爽眉头一挑，显然她考虑的要更多一些。 　　“千万别，我的亲嫂子，别涉及吕文他们。”韩俊赶紧制止道，心道，笑话，赚便宜卖乖这种事情也是要分时候的，明明吕文是帮了大忙的，怎么能再给他身上泼脏水？ 　　“那还是老规矩？往你们脸上贴贴金？”听韩俊这么说，王爽听出他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不，这次不一样，你们不仅不能大唱赞歌，还要质疑，狠狠的质疑！”说道这里，韩俊狡黠地一笑，不过，王爽却是看不到了。 　　尽管很不解，但王爽还是按照韩俊的意思办了，不就是写文章吗？凭着《滨海都市报》的名气，手下早有一帮笔锋犀利的记者编辑，想怎么写还不就是怎么写的事儿吗？ 　　“海鑫集团=慈善集团？”不久之后，《滨海都市报》一条关于海鑫集团准备收购自行车厂的新闻公诸于众，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海鑫集团收购自行车厂的做法，笔者认为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策，或许这对于自行车厂以及厂内三千多名员工来说是一件好事，可对于海鑫公司本身来说，却不见得是个明智的选择……高达两亿的负债，即便是有着不俗的经济实力，对海鑫集团来说也将成为一个不小的负担……扭亏为盈，岂是说说就能做到的……由此看来，海鑫集团的路，还有很长……对于他们的这种决定，只能用勇气可嘉来形容，但具体结果如何，我们也只能拭目以待……” 　　此消息一出，不管是普通市民，还是商界人士，抑或媒体，都对此表示了惊讶和不解。 　　当然，市民们对于海鑫公司的印象大好，对他们能出面挽救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让三千多即将失业的工人不用为生计发愁的做法还是十分认可的。 　　但商界人士对此却表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即便滨海商会的会长葛精忠，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对韩俊的这种举动也委婉地表示了不解和对前景的不看好，虽然没有直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海鑫集团这么干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也有人对此大加赞扬，当然是以吕文为首的相关政府官员了，他们对韩俊能心系国家，相应号召以个人的力量来挽救一个国营企业的做法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号召滨海商界人士向韩俊学习，只是有没有人听他们的，那就两说了。而他们如此的态度，不由地让人浮想联翩，坊间突然之间也流传出另外的一种猜测，是不是政府从中施加了压力，而迫使海鑫集团屈服？ 　　至于媒体，他们也是很惊讶，一来是因为海鑫集团的这次投资计划，二来惊讶的是，以往一直是海鑫集团“喉舌”的《滨海都市报》也头一次对海鑫公司的此次投资计划产生了质疑，这让滨海市内其他媒体有些摸不清头脑。 　　但是，不管哪一方面，持何等言论和观点，骨子里对韩俊收购自行车厂，都是极为不看好的。 　　民间甚至还有好事者开出赌局，猜测海鑫集团因为有了自行车厂这颗“毒瘤”的拖累，会在多久之后垮掉。有的说一年之内海鑫集团必然被自行车厂拖垮，有的则说两年，最多的，却也没有超过三年。 　　只是没有一个人会感觉，海鑫集团会带领自行车厂扭亏为盈，脱离困境。 　　看着报纸上，各种观点不一的评论，韩俊乐不可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当自己推出的第一台电动自行车上市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再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当他用最短的时间带领自行车厂走出困境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些人都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12月28日，韩俊挥舞着支票，高调入主滨海自行车厂。新闻发布会上，韩俊与厂方签订了收购合同，在记者的长枪短炮下，韩俊表现的异常冷峻，脸上丝毫看不出笑意。 　　他这样的表情，也更加证实了某些猜测——韩俊似乎并不满意此次投资，里头或许有些被迫的成分。 　　但这不能影响记者们提问的热情。 　　某记者提问：“韩俊先生，您此次收购滨海自行车厂，有什么感想？” 　　“这是海鑫集团发展道路上的必经之路，我们有着完善的规划，能收购到滨海自行车厂，我们很荣幸。”韩俊平静地回答。 　　某记者提问：“传言海鑫集团早先准备收购的企业是滨海电视机厂，但最终选择的却是滨海自行车厂，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韩俊答道：“我们从去年就准备着收购自行车厂的计划，跟电视机厂并没有任何关系，我感觉可能是有些不负责任的媒体误导了大众。” 　　他说的是实话，可这会儿却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如果说韩俊一年前准备收购电视机厂还靠谱，可自行车厂？实在太扯了。 　　某记者提问：“那么韩俊先生，海鑫集团此次收购了自行车厂，将会进行怎么样的体制改革，是否能引领自行车厂走出困境呢？” 　　面对这个问题，韩俊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做出某种变革，那是一定的，或许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但我可以保证，不会是工人。” 　　此言一出，负责签合同的自行车厂厂长，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可合同已经签了，韩俊就是自行车厂的最高领导了，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晚上请请韩俊，贸易一下厂长的位子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有记者提出了一个最为让人关心的问题：“韩俊先生，目前国企改革里头，素有暗箱操作传闻，不知道面对如此高额的负债，您有什么应对的策略没有？” 　　问的是应对策略，实际上他想问的却是“你韩俊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玩猫腻，搞国有资产流失？” 　　韩俊呵呵一笑，朗声说道：“早先我就跟吕书记承诺过，我韩俊介入国企，不会让国家损失一分钱，我们所有的收购以及投资情况，都会在不久后做出公示，希望广大媒体同志进行监督。另外，两亿多的负债对于海鑫集团来讲的确是个负担，却不见得会压垮我们。而且，有句话说的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韩俊说的轻松，却不由的让到场记者为之动容，这是一份何等的自信？可相应的，韩俊这番话也无疑成了一记耳光，打在了所有有“猫腻”的人的脸上。让他们恼火的同时，却也想看看韩俊究竟是怎么来经营这个自行车厂的。 　　想看笑话的，可是大有人在！ 　　韩俊收购了自行车厂，相关的手续在吕文的斡旋下一路绿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给韩俊找不痛快，政府都想赶快甩掉这个包袱，怎么还会给韩俊设置障碍？ 　　倒省了韩俊不少的力气。 　　实际上，他收购自行车厂，所花费的钱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多，有了吕文的承诺，他跟银行做了一次气氛友好的沟通，银行方面对海鑫集团的实力根本不会怀疑，毕竟人家有着一座储量不低的铜矿，也只有韩俊接手，他们才不会担心自己前期的那些贷款会落到黑影里去。 　　而在吕文出面之后，银行也很痛快地答应了韩俊按照五年分期付清总共一亿八千万的欠款，同时免除利息以及滞纳金。如果不是海鑫公司接手，不用说那点利息，就是本金，他们也没有收回的希望，如果自行车厂破产，如此高的坏账，他们也是吃不消的。怎么还会跟韩俊计较这些？ 　　同时，吕文当初答应的3000万贷款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到位，说实话，韩俊并不缺钱，但他要做一个姿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不是没有困难的。 　　而当韩俊真正入主了自行车厂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全体职工大会，会上，年纪轻轻的韩俊很容易的得到了三千多名员工的认可，因为，他补发了拖欠了他们半年之久的工资！ 　　工人们都是很现实的，谁能带领他们吃上饭，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谁就是好领导，不用说韩俊还是个在读的大学生，哪怕是个小学生，只要你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便信服！ 　　而韩俊也正是因为这种做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了工人们的信任。 　　可这并不能体现出韩俊的决心和手段，他所干的第二件事，却让厂里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厂房内所有的生产线——一律拆除！ 　　这可是断绝了工厂的生产命门，一个工厂要生产产品，没有生产线，那产品怎么来？变出来？可韩俊根本不解释，从场外调来工程队，就是一番大肆的“破坏”，工人们都莫名其妙，可韩俊却说工人们近期的任务就是保持厂内环境，工资照发，说白了就是打扫卫生。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个新来的老板到底要干什么，但工资照发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最多议论一下而已。 　　“韩总，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吧？”看着韩俊找来一帮人对着生产线就是一通“打砸”，原厂长，目前暂时也是厂长的龚秀林提议道。自从这个年轻人收购了自行车厂之后，态度就一直如此的冷峻，他几次想约韩俊出来坐坐都被无情的拒绝了，实在猜不透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但人家“滨海最年轻的企业家”名头在那摆着，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小视之心，更遑论，他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意见。 　　瞥了他一眼，韩俊无所谓地说道：“有什么不妥？反正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扔了就扔了，以后我会换新的。” 　　听到韩俊这么说，龚秀林眼前一亮，急忙说道：“韩总，我跟上海那边有不少合作，我可以帮着联系一批新的生产设备。” 　　这可是个捞外快的好机会呀！再怎么说他也是厂长，韩俊又这么有钱，只要他同意了，多少钱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但韩俊会给他这个机会？显然不会！ 　　摇了摇头，说道：“龚厂长，暂时不用了，上海那边，也提供不了我要的设备，具体怎么做，我自有安排，另外，后天，你召集车间主任以上的领导组，到会议室开会。我有事情要宣布。” 　　哪个老板接手工厂之后不是急着开工，或者安插亲信的？可韩俊一样都没有，不仅不开工，还把开工的家什全给砸了，他的确带着一帮“随从”，可这帮“随从”每天不是东瞅瞅西看看，几乎不干什么正事儿，唯一还算有点正事儿的，就是韩俊带来的财务组，每天都在忙着复核自行车厂的各类账目。 　　龚秀林倒不怕他查出什么来，即便查出来，他也有着足够的理由应付过去。对韩俊，他不敢小觑，可毕竟他太过年轻了。 　　三天后，龚秀林召集了三个副厂长，工会、党委的主要领导，总管生产的三个处长，总管销售的两个主人，人事处正副处长，财务科科长等等大大小小各部门三十余名领导齐聚一堂，准备聆听韩俊的“指示”。 　　在这些人的心里，对于海鑫公司的高调入主，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兴奋之感，毕竟，不管厂子怎么样，都还是他们自己的，国家多多少少每年都会拨款，虽然欠了银行不少钱，可贷款却从来都不会少。日子倒是一样的过，没有生意归没有生意，但油水却是朝阳的捞。 　　但韩俊来了，或许他们就要动起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是些老油子的他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往韩俊的枪口上撞，总要好好表现一把的。 　　心里想着，这阵风头过了，便该如何就还是如何，韩俊虽然名义上是自行车厂的老板，但实际上具体工作不都还是要他们来干？只要略施手脚，韩俊对他们还不是言听计从？而这个有钱的老板，最终一样会变成他们捞油水的冤大头。 　　可事情真的就会跟他们想的一样吗？ 　　“你是财务的孙主任吧？”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一个体态发福的中年人，韩俊问道。 　　“是。” 　　“你看看你做的这些帐，让我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混乱！”韩俊毫不客气地说道：“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十分混乱！收入不明，支出去向不明，胡乱报销，一年生产不出几辆自行车，招待费用居然高达六十万？我们来算算，一年12月，一个月吃5万，一天你们就招待1600？” 　　“这个……韩总，厂里的情况您可能有所不知……” 　　韩俊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以前有什么问题，我就不追究了……” 　　听到他这么说，孙主任心里一松，却听韩俊接着说：“结算工资，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哎……韩总，您可不能……” 　　“还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吗！？”韩俊陡然提高了音调，孙主任顿时噤声。心里却在盘算着，是不是该找找关系了？他想不明白，这个新老板一来怎么就这样突然把财务给裁掉？就算要安插亲信，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这样的想法，几乎是在坐每个人共同的疑惑，可这个头一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惴惴，这个年轻的老板，似乎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好相与…… 　　“邓副厂长，您身为主管销售副厂长，三年来厂里的销售情况，您是怎么看的？”指着桌上的文件，韩俊凝声问道。 　　“这个……韩总，滨海的市场您也不是不知道，明显供大于求，省内市场竞争又激烈……” 　　“够了！我不想听解释，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呵呵，能者居之，三年不作为，你还想说什么？明天，你也不用来了。” 　　第二个人被开掉，此时的会议室里，登时蒙上了一层悲凉的气氛，一时间人人自危，暗道新老板这招杀鸡儆猴实在太狠了点。 　　可是，他们完全猜错了，韩俊根本就不想杀鸡儆猴…… 　　“张副厂长，您主管生产这么多年，不仅产品质量每况愈下，工人工作态度散漫，你也毫不作为……”说道这里，韩俊盯着一头冷汗的张副厂长缓缓地说道。 　　“我……我辞职！”咬了咬牙，张副厂长恨声说道，与其被辞退，不如大大方方地自己走人。 　　显然，韩俊的大炮火力依然十足。 　　到了最后，除了工会副主席，和两党委正副书记还目瞪口呆地坐在当场，会议室里也仅有韩俊一个人稳坐钓鱼台，至于其他人，该收拾收拾铺盖回家了。 　　韩俊原本就没打算继续留着这帮思想僵化，整天只知道公款吃喝的人，他们在市里享有编制待遇，有关系甚至可以平级调动到其他企业，至于他们去哪韩俊管不了，反正自行车厂他们是不用想待了。 　　与其日后跟他们这些不听话的老坐地户蘑菇，不如快刀斩乱麻，一股脑地把他们踢出局，爱去哪去哪。 　　“韩总，您这样做，咱们厂子可就真无法开工了。”工会的王副主席战战兢兢地说道，工会原来的主席，韩俊都敢直接开掉，让他去市府直接找吕文讨说法，还有谁是他不敢动的？如果不是党委两个书记是政府直接下派的，恐怕韩俊连他俩也不会放过。 　　韩俊却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现在开工，生产线还没有到位，不要那么着急吗？呵呵两位书记，王主席，以后，咱们可一定要好好的配合啊！” 　　韩俊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落在依然坐在那里的三个人眼中，却让他们从心里感觉有些凉意。 　　剔除了所有的管理成，韩俊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第二次召集了全体职工大会，提出让他们自由选举正副厂长，办公室主任等工厂里的重要职务，不记名投票，公开唱票。 　　这个提议一出，全体工人近皆哗然，而在当他们得知以前所有的领导层都被韩俊开回家了之后，工人们居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足见其中积怨有多么深了。 　　整顿着工厂的管理和秩序，可韩俊在自行车厂里搞“大清洗”的事情依然传了出去，不管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这个消息几乎闹的满城风雨。 　　“暴君”、“独裁”、“任人唯亲”一顶顶超级大帽子不要钱似的扣到了韩俊的头上。 　　他却根本就不在乎，面对媒体的采访，韩俊甚至说：“重症需猛药，对于这样的一个不作为的管理层，回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不用试图找任何关系来疏通关节，正如他们所说，我就是暴君，为了工厂，为了工人，我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这番颇有争议的话语，立刻让韩俊得到了几乎所有工人的用户，仅仅那句“为了工厂，为了工人”便足以让他们见到希望。 　　新的管理层，在工人们的选举和韩俊的安排下，迅速组成，尽管各个部门的协调还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但起码已经有了一个管理层的模样了。 　　当然，在自行车厂最为关键的财务部门，韩俊依然是用从海鑫集团调过来的资深会计担纲，而以前的那些会计，有能力的留下，后门儿进来的，对不起，请回家！ 　　对于工人，韩俊给予了最大的包容，但对那些同样是走后门进来的蛀虫，韩俊并没有一一揪出来，而是给他们自己辞职的机会，因为他放出话去，一旦生产开始，工厂将实行末位淘汰制，但凡有磨洋工的，生产不利的，对不起，请回家！而且，百通风投的咨询部也不会对这些人敞开！ 　　经过韩俊为其半个月的整顿，虽然没有正式投产，可厂内的风气却为之焕然一新，不管新老板将给厂里带来什么样的生产线，但所有的工人都对韩俊报以了极大的信心，有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老板，还有什么样的困境是走不出去的？ 　　可是，有人欢喜，亦有人忧。 　　韩俊在自行车厂的这番大清洗，最为头疼的却还是吕文，当初他就给韩俊承诺了，他随便任免厂内的职位，原本是为了稳住韩俊，吕文不认为韩俊能换多少人，毕竟原先的管理层是最为熟悉工厂的生产和一些列情况的，可他完全没有想到，韩俊不仅换了，而且他妈的全换了！ 　　这些能在国企里当上大小头目的，有几个没有点儿背景？他们不敢掠韩俊的锋芒，却会托关系找门子，而韩俊也说了“有事儿找吕文”，最终的指向，可不都全倒了吕文这里？ 　　“小韩啊，你看那个龚厂长也是不错的嘛，有经验……” 　　“吕书记，咱当初可是约法三章了，您不能干涉我们自行车厂的内政哟？而且，我可是都为自行车厂，我还在头疼怎么给它扭亏为盈呢？您看，我这都接手一个多月了，还没开工，光工人的工资一个月就是几十万呐，我也不容易啊……” 　　没等他开口，韩俊就是大倒苦水，让吕文也是哑口无言，只好放弃努力，安抚住那一边，能给安排的，就随便给他们安排一下，但再回自行车厂，肯定是没有戏的。 　　再说自行车厂这边，韩俊正式接手一个多月以后，三十二辆重型卡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滨海自行车厂，哦，现在已经更名为海鑫集团自行车股份有限公司。 　　随行而来的，还有两辆大客车，上面满载着五十多名技术人员。这些人便是韩俊雇佣的清华大学研究所的技术人员。而卡车上的设备，便是叶昕跟许世勋这段时间在北京根据研究所提供的技术定做的生产线！ 　　与此同时，还有单独的一辆小货车，上面载着四辆清华大学研究所组装起来的电动自行车！ 　　直到这个时候，工人们才发现，从一开始，这个年轻的老板就没打算让自行车厂生产哪怕一辆的自行车，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接手工厂就拆除了所有的生产线。敢情人家早有打算，要上一条不仅是全新的，而且是完全不一样的生产线！ 　　当韩俊第三次组织全体职工大会，在厂区内，工人看着北京来的技术员坐在造型新颖别致，又不失轻巧的电动自行车，游弋与厂区内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作为业内人士，他们如何看不出这种电动自行车的优点？有了他，恐怕自行车的沙漠——滨海市，也会有一番不小的作为吧！ 　　安装调试生产线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根本挡不住工人们的热情，每天除了熟悉生产线的操作和学习组装新型自行车，他们便都在接受技术人员的各种培训，孜孜不倦地汲取着各种先进的理论和知识，只求能更快地投入生产！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维康，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滨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秘密进行 　　自从韩俊接手了自行车厂，并没有走田柏坤当初收购毛纺厂的路子，进行分营，改组，裁员，反而是清洗了最为容易搞好关系，也是最为容易“控制”抑或说“勾结”的所有管理层，并把原有生产线全部拆除。这种做法在外人看来简直是自掘坟墓。他们不相信韩俊会在短时间内就能拉起一个成熟的管理团队，他海鑫集团有实力不假，但之前所有的管理层又经营过生产企业的经验吗？好吧，就算在管理上万变不离其宗，一个企业靠什么生存？不是产品，又是什么？生产线一股脑的卸掉了，海鑫集团到底想干什么？ 　　而海鑫集团高层却都对此保持沉默，韩俊召开的几次会议，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韩俊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的几次投资已经折服了所有的手下，对韩俊的决策，没有人会提出质疑，在他的带领下，海鑫集团的经营重点，慢慢的向自行车厂转移着。 　　韩俊的这种做法，引来了媒体大量质疑的声音，当然，也有叫好的，除了原本就被“压迫”的很严重的工人，还有来自海鑫集团内部的人。 　　对于工人来说，韩俊的这种做法，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一个强力的领导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也只有这样的领导才有可能带领自行车厂走出困境。最关键的是，韩俊的入主，没有损害到工人的丝毫利益，反而因为有了韩俊注入的大量资金，他们之前被拖欠的工资全部补发，且这个新老板原来就有着“乐善好施”的好名声，跟着他干，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他们怎么能不开心？ 　　而海鑫集团内部人之所以叫好，自然不会当着韩俊的面，可实际情况确实韩俊撵走了原来的那帮人，自然会空闲出大量的领导岗位，他们可都在“虎视眈眈”着呢。 　　接手一个月来，没有一辆自行车被生产出来，只是在仓促间选举和安排了新的管理层，而工人却拿着比原来高的工资，很多人都不理解韩俊的做法。起码，从他的表现上来看，颇有一种“有钱烧的”感觉。 　　当然，即便是海信集团内部的人都了解了韩俊计划，也不见得都能理解韩俊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昕跟着从北京运送新生产设备的车队返回滨海，对公司的计划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可他的心里依然有着浓浓的疑惑。 　　许世勋跟他在北京配合了大半年，一起盯着蓄电池项目的研发，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设备运回来一个星期，下班之后，叶昕喊着许世勋俩人在台东的一家小酒馆里喝着酒。 　　闲聊间，不免谈到了老板收购的自行车厂上面去。 　　叶昕问道：“许大哥，要说老板却是深谋远虑，去年的时候就让咱们盯着蓄电池，又让他们联合电机研究所合作研发轮毂电机，看起来早就准备生产电动自行车了。” 　　许世勋微微一笑，说道：“是呀，老板这手玩的确实漂亮，我们……呵呵，大大的不如呀。” 　　94年7月底，国家出台政策救市，他所购买的那些股票，在11月的时候终于解套，还有少许盈利，他所欠的那些钱，韩俊早就帮他还上了。这份恩情，让他感动的无以复加，特别是韩俊当初告诉他的“救市起码要七八月份”的精准预言，更是让他大为折服，即便是他现在还清了韩俊的钱，还小有盈余，也丝毫升不起离开韩俊的心思，这个年轻的老板有太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也的确是个值得他辅佐的人。 　　叶昕听完，咂摸咂摸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许大哥，我觉得吧，老板既然想做电动自行车这个项目，为什么不自己建个厂？你可能不知道，凭着老板的关系，他弄几块地实在太简单了，也花不了几个钱。就算是缺工人，要是老板不收购自行车厂，那厂子破产是一定的，到时候老板在全盘接收自行车厂的工人，还赚个好名声，多好呀！你看现在，咱们这么好的项目，说出去大伙儿都很有信心，可这负债，啧啧，两个多亿啊，这得还到什么时候？” 　　说罢，叶昕摇了摇头。 　　许世勋听完哂笑一下，叶昕有些小聪明，分析的也是在理，可许世勋看问题的角度却跟他完全不同，说道：“小叶，你感觉，要是老板自己建厂，真的能博个好名声吗？” 　　“是啊？难道不是吗？” 　　许世勋缓缓说道：“我看未必。” 　　“恩？怎么说？”叶昕问道。 　　“小叶，你没了解一下自行车厂的历史吧？” 　　“这有什么关系吗？” 　　“咱们先不说工人的问题，这个自行车厂在建国后不久就成立了，从当初一直到80年代中后期，国家一直很关注这个工厂，岂能是那么容易让它破产的？而且，一旦破产，受到牵连的人也会很多，他已经负债这么多了，这些钱要谁来还？”许世勋不紧不慢地说道。 　　叶昕闻言一怔，缓缓地点点头：“许大哥，你的意思是……” 　　“老板考虑的比咱们都要远的多，他不仅考虑了工厂本身的问题，还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你想想，如果老板等自行车厂破产了，再接手工人，恐怕到时候记恨老板的人，呵呵，就不是一个两个了，而那层次也将高的很多，多了不用说，一个‘落井下石’的大帽子，就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住的。”许世勋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紧接着，许世勋说道：“咱们再说说工人，你没当过工人，或许不清楚他们的心思，厂子就跟他们的孩子一样，要是厂子死了，哪怕换个同类型的工厂，短时间内，他们怎么会有归属感？咱们想的是不错，想全盘接收，可有多少人一定会去新工厂工作？损失的那部分人又该怎么办？熟练工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起来的。” 　　“这个……”听到这里，叶昕缓缓地点点头，说道：“也对，就算成立了新工厂，想必老板那么多关系户，也要往里安排点人的。” 　　“不错。”许世勋微微一笑，韩俊的朋友众多，要是他开设一个新工厂，有些不能拒绝的关系往里安排几个人，韩俊又能如何？一个刚刚新生的工厂，那种做法是最让人纠结的，还不利于管理和团结。可现在的情况则不同了，自行车厂负债累累，有哪个不开眼儿的还想着往里安排人？找郁闷吗？ 　　“要不说，老板这手玩的漂亮，不仅方方面面的人挑不出刺来，还真正正正地给工人们干了件好事儿，虽然老板不一样了，可厂子还是那个厂子，他们每天依然过着习惯的生活，工资还比以前的高，老板搞这一出，人心，立刻就凝聚起来了。你没事儿听听工人们对老板的评价还不知道吗？”说道这里，许世勋呵呵一笑。 　　叶昕也笑了，点点头道：“嘿！许大哥，还是你牛逼，这事儿恐怕你早就知道吧？” 　　许世勋却摇摇头，说道：“没有，我来的比你晚，想必老板让我去协助你，也是为了锻炼我一下，跟你比起来，我还是个新人呢。” 　　“少来了，许大哥，我可是知道，老板已经把你调到他身边去了，嘿嘿，或许给你个副厂长干干也没准儿呢。”叶昕咧嘴一笑，不着痕迹地拍了他一记马屁。 　　许世勋则不以为意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倒和个明白人似的。” 　　“嘿，不说这个了，对了许大哥，我可是听说了，现在好多人都在等着看老板的笑话，不知道他们发现咱们的自行车变成电动了的以后，会有个什么样的表情啊。”叶昕转移了话题。 　　听他这么说，许世勋也有些好笑，一回滨海，媒体的质疑之声就没有停歇过。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不可能知道韩俊早在一年前就预谋着收购自行车厂了，即便是他，才在于海军跟清华电机研究所联合研发之后才隐隐有些明白韩俊的用意的。 　　但不管怎么说，韩俊的这种做法依然值得他佩服，电动自行车这个空白的市场，所得的收益完全不是房地产可比的，或许房地产的确暴利，里头却也牵扯着太多方面的利益关系，而且滨海目前房地产商之间的竞争也比较激烈，与其跟别人竞争，如何能跟垄断带来的利益相比？“老板，还是喜欢当老大的。”想到这里，许世勋也想不出一个更好的解释来说服自己。 　　俩人推杯换盏间，不觉到了深夜…… 　　生产设备一到，待安装完毕以后，韩俊便将自行车厂里新选举出来的大小领导们召集了起来，此时的自行车厂的厂领导，从上到下除了党委和工会，全部换成了新人，他们少部分人是韩俊从海鑫集团征调过来的，更多的，则是原来在厂里德高望重的技术能手，在老领导班子在的时候，这些人最多只是个车间主任，而此时，他们却一跃成为了厂里的领导。 　　这种火线提拔，虽然让他们感到很兴奋，可在面对韩俊这个大BOSS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韩俊召集他们起来要宣布一个什么事情。 　　在自行车厂的这次会议，跟海鑫集团的内部会议还有些许不同，在海鑫集团的会议上，韩俊不要求他们讲究什么所谓的会议纪律，每个人与会的人，几乎都是各部门的领导，都可以畅所欲言，韩俊也不搞一言堂，至少，名义上不搞。 　　而自行车厂的这次会议，大家相互之间并不是很熟悉，俱是显得有些拘谨。大大小小数十双眼睛愣愣地望着韩俊，让他这个主事人也有些哭笑不得。 　　清了清嗓子，韩俊朗声说道：“诸位，今天是咱们厂第一次高层会议，而在坐的诸位也是厂里选举出来的精英。但我想说的是，我对你们的能力并不了解，但我会给你们展示出来的机会。” 　　“你们也看到了，新的设备已经到了，未来自行车厂的生产方向，我在这里就不用过多的赘述了，电动自行车在83年的时候上海就研发出来的，但之所以没有打开市场，第一是外形笨重，第二是技术不到位。但在咱们滨海，这种问题将不复存在！在座的，谁还没有看过咱们的新产品？”说完，韩俊缓缓地扫视了一圈，从每个人脸上所展示出来带着信心的笑容来看，韩俊很满意他们的态度。 　　他要给这些新人一个信心，一个对未来的信心，让他们看到，企业虽然目前有困境，但也只是暂时的。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经历了企业萎靡不振的时期，而这个时期也太过长久，让他们的信心和干劲儿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韩俊要从新焕发起他们的工作热情来，而这个极具竞争力的产品就是最好的良药。 　　停了一会，韩俊接着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尽最大的努力，管理好工厂，虽然现在的位置跟你们以前所处的位置有了很大的不同，位置越高，责任也就越大，我先前也已经说了，我给你们机会展现能力，但如果你们做的不到位，还有大批有能力的人等着，之前的老领导班子我已经全部换掉了，自行车厂离了谁，都是照样转，不要以为你们现在是领导了，就自视比一般的工人高，在我的眼里，你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给他们一个信心，同样的，也要让他们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是谁给了你们现在的机会。唤醒了他们的信心，同样的，也要给他们一份压力，能不能坐稳了现在的位子一切都是靠能力说话！ 　　大棒加胡萝卜，一直是屡试不爽的管理策略。 　　“现在，所有的媒体，都准备看我们的笑话，都认为自行车厂是必死无疑的，他们有这样看的理由，我们无权干涉，但能不能用业绩来给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要看在座的诸位的了！”一抬一压一撺掇，新的厂领导班子的情绪立刻被调动了起来。自行车厂以前的确濒死，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海鑫集团注入了大量的资金，这些事情，就连媒体都是不知道的，可身为企业的一员，他们都很清楚，以前，他们可以被别人看不起，但是，现在要钱有钱，产品也是极具市场前景，再被别人看不起，这是让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韩总！请您放心！生产部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熟悉整个儿流程，两个星期，不！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我们生产部就能投入生产！”生产部的部长说道。 　　韩俊接手一手，便打破了原有的领导结构，在领导班子上进行了重组，因为自行车厂对于海鑫集团来讲只是相对独立的一个子公司，便仅仅分设五个部主管企业的管理，生产、销售、后勤、人事、监察。原有的工会、党委，权利已被架空，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如果不是国有企业都有这些部门，韩俊都想直接裁撤掉。 　　机构的精简，提高了上传下达的效率，让原本臃肿的管理机构焕发出了最大的能量，此时生产部一表态，其他几个部门也随即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后勤部二十四小时待命，原材料不会间断，保证最快投产！” 　　“监察部将以最高标准对待产品和销售，保证产品质量！” 　　听着他们的“豪言壮语”，韩俊满意的点点头，只是销售部的部长，有些忸怩，看了看大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韩俊看了看他，他的资料早就摆在了韩俊的案头，柳长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微微有些秃顶，之前是原销售科的副科长，之所以他被提拔起来，工人的推选有一定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在自行车厂在无比困难的时候，别人都在“等死”的时候，他依然上蹿下跳的联系业务，虽然收效甚微，可也表明了这人是个十分有责任心的人。 　　“柳部长，你们销售部有什么意见？你可知道，光生产是不行的，能卖出去才是王道。”韩俊微笑着说道。 　　“韩总，我……”柳长安嚅嗫道：“这个……需要时间。” 　　“呵呵！我知道，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帮手！”说着，韩俊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的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身上。 　　“苏经理，说说吧。”韩俊示意道。 　　苏维康在设备到了滨海第二天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这段时间他并不在合肥，也不再香港，而是秘密被韩俊安排去了日本，通过在小学馆认识的日本朋友，他在东京找了一家专门出售自行车的车行，中川商会，日本一家颇有实力的脚踏车销售商。 　　当他们看到了苏维康带去的那架造型新颖别致，又相当轻便的电动自行车之后，引起了极大的兴趣，不过这样带动力的自行车有些跟摩托车相似，具体能不能得到在日本销售的权利，还有待商榷。 　　不过这难不倒韩俊，电动自行车在国内申请专利的同时，他也另外派人去日本专门进行了申请。1995年的1月1日，WTO正式成立，取代了原先的关贸总协定，成为国际上最大的贸易组织。日本，便是成员国之一，而在日本取得了准入之后，国际上其他的地方都不会成为问题。 　　实际上电动自行车这种低能耗无污染的交通工具，通过审批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这一点，中川商会也有着清醒的认识。根据原先估算的申请进度，等日本方面进行完了一切性能参数的测试之后，通过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是以，中川商会已经跟海鑫集团秘密签署了代理协议，只要审核结果一出来，他们便会对海鑫集团下订单。 　　苏维康便是签署完了协议之后，才返回的滨海。 　　这个时候，韩俊让他谈谈，自然也是之前得到了他的授意的。销售部门的责任重大，但开拓市场的难度也是不小，毕竟在韩俊入主之前，他们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就算韩俊说的再好，信心也不是他一句两句话能建立起来的。 　　苏维康微笑着冲着大家点头示意，说道：“柳部长，过不了多久，或许就会有日本人到滨海跟您洽谈一下进口电动自行车的事宜，希望各部门抓好生产和质量的检测。”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柳部长，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什么！？”闻言，在座的所有人无不动容。 　　出口？多少年没有听说过的名词了？柳长安还在为如何打开市场而犯愁的时候，这个苏经理居然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业务了？这效率……太恐怖了点吧？ 　　可心里却是越来越激动，这样一来，他销售部的压力大减，至少从这一点上来看，他根本不需要担心所谓的销路了，“出口产品”这样的噱头能引来多少消费者根本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一个濒死的企业，换将之后，居然焕发出了如此生机，等财务报表出来以后，岂不是要吓傻了所有小看他们的人？ 　　想到此处，与会的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地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韩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下暗自点头，只有让这些人放下所有的包袱，齐心协力地奔着生产去，扭亏为盈恐怕根本就用不了一年。 　　一个企业之所以亏损，原因是多方面的，就自行车厂而言，因为经营机制僵化，领导层不思进取，没有一个能在市场上站住脚的产品，是主要原因。另外一个，便是庞大的莫名其妙的支出。 　　贪墨这种情况，就算用膝盖想也能想得出来。 　　可韩俊来了，首先他们有了一个新产品，其次，想玩猫腻的人已经被踢出局了，这些新人起码在短时间内还没有那个胆子。 　　海鑫自行车厂迟迟没有投入生产，只是不断在内部做着调整，让许多人都看不明白。但却让有些人很开心。 　　95年的元旦刚刚过去没多久，田柏坤接到葛精忠的邀请，出席一个商会内的酒会。 　　席间，葛精忠找到了田柏坤，聊起了滨海时下发生的事情，不免提及了韩俊。有些好笑地说道：“老田，看起来，韩俊最近也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啊。” 　　“哦？此话怎讲？韩俊怎么了？”田柏坤眉头一挑，有些疑惑地说道。 　　葛精忠惊讶道：“你不知道？他收购了自行车厂啊！” 　　“真有这样的事？”田柏坤讶然。 　　“嗨！你真不知道？当初你不是还推荐他来着么？”葛精忠心里暗骂一句，田柏坤怎么会不知道？当初还不是他那么积极的推荐韩俊来着？现在又装糊涂。 　　“对啊，难道我推荐了，他就一定要接手那自行车厂吗？”田柏坤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 　　“呵呵，也是，不过要我看，那韩俊也不过如此，接手一个月，啥事儿不干，光搞大清洗了，这下，恐怕得得罪不少人。不明智啊。” 　　“也不见得，没准儿韩俊还真能救活了自行车厂呢。”田柏坤微微一笑。 　　只是他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葛精忠？在他的心里，几乎已经给海鑫公集团判了死刑，如此大的包袱，不想方设法摆脱，却像模似样地搞起了改革，如果是电视机厂，那样做也无可厚非，可自行车厂这样搞，简直找死。 　　从酒会回来，田柏坤一直很开心，从自行车厂迟迟不开工的表现来看，里头的问题自然不小，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韩俊居然快刀斩乱麻的清理了所有管理层，原本他还在里头留了一两颗钉子，不需要他的指示，那俩蛀虫就会自己给韩俊找麻烦，却没有想到韩俊如此干脆地将所有人都铲除了。 　　不过这样也好，能在国企里干到高位的，几个没点儿背景，韩俊得罪人是一定的，而他现在还不开工，所碰到的麻烦肯定不少，只等着他坚持不住了，他田柏坤在去给韩俊支个招……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了。 　　自行车厂一直到二月下旬，依然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只是原本管理松散的公司突然戒备森严了起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工人出入也必须佩带胸牌，出示工作证，严禁任何非本工厂的工人进入，而工人们也被严令不得接受媒体的采访，一经发现，坚决开除定不姑息。 　　韩俊这种举动，更是让自行车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如此神秘为哪般？”，《滨海都市报》当即撰文，猛烈抨击自行车厂这种禁止媒体接近的做法，或明或暗地表示：“你自行车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准别人接近？” 　　而其他的媒体也大肆跟进，面对广泛的质疑，海鑫集团依然保持沉默，而韩俊也少有的根本不对此表示任何回应，连找上门去的记者，韩俊也用四个字来回答：“无可奉告。” 　　从韩俊全资收购了自行车厂，媒体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它，他越是这种态度，越是能激起别人的好奇，他韩俊究竟在干什么？他会如何应对如此高额的负债？他能否挽救自行车厂？抑或他的海鑫集团是否会因此被拖垮？一切的疑问，他们都得不到任何的回答。而且，三十多辆卡车突然进入自行车厂，韩俊显然是有所动作的，但他这种遮遮掩掩的表现，让人吃不准他要干嘛，胃口无一不是被吊的足足的。 　　有些人，最先忍不住了。 　　媒体广泛的质疑声，让一力促成此事的吕文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或许媒体们不知道是他单独找到了韩俊希望他出面接手，但这件事情爆出来是早晚的事情。媒体们挖不出自行车厂在干嘛，则肯定会从别的角度去挖掘他们认为有用的信息。一旦让大众得知，是他出面让韩俊接手的这个烂摊子，那么，舆论的导向将朝向哪个方面，实在不好预测。 　　韩俊清洗管理层的事情，他能一肩扛了。他也知道自行车厂能有今天，跟那些人的“胡作非为”不无关系。 　　虽然自行车厂现在很困难，但他还是希望韩俊能尽快的投入生产，来消弭一下这不断的质疑声。同时也缓解一下他的压力。 　　“小韩，你准备什么时候投产？难道你想养着这三千多人不成？” 　　接到吕文的电话，韩俊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就是想让别人着急，越着急越好。打了个哈哈，韩俊却诉起了苦：“吕书记，你有所不知啊，自行车厂烂到了骨子里，我不用猛药不行，总不能等以后开始生产了，后院儿再失火，你看，现在刚刚理顺了厂里的事情，工作还有很多啊。至于投产，我也很着急，可光着急也是没用的呀。” 　　吕文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自行车厂也不是交给了打理就万事大吉了，听着韩俊打倒苦水，吕文说道：“小韩，你不要急，在济南那边我帮你跟齐鲁自行车厂沟通了一下，他们有意要给你们下个订单。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就接下来，虽然不大，总比你这样啥事儿不干要强的多。” 　　听他这么说，韩俊一怔，心里有些好笑，不过他的初衷还是好的，生怕韩俊顶不住压力让自行车厂垮了，还动用他的关系给自行车厂拉点业务。 　　只是韩俊根本用不到，生产设备已经到了，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开工，全是因为设备需要一个安装调试的过程，工人们虽然是生产自行车的熟练工，可对于电动车，完全是两个概念。 　　韩俊所得到的这个电动车的专利，并非简简单单安装上蓄电池和电机就行的。此次生产的电动自行车，外形看起来只是比一般自行车多了一个外设设备，但实际上，整个儿结构都是需要随之改变的。 　　赶紧说道：“谢谢吕书记关心，只是工厂现在还没有开工，不过什么时候准备开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至于那个订单，我们现在可不敢接。”他当然不敢接，人家要的是自行车，难道人家要买海螺，韩俊还能给他们鲍鱼不成？ 　　闻言，吕文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叮嘱道：“小韩，你可有信心把厂子搞起来？” 　　“吕书记，其实吧，您完全不必要担心了，我心里有数，再怎么说，现在自行车厂也是我的产业，我可不能让它赔了。”韩俊说道。 　　虽然他说的模棱两可，吕文此时也只能对他无条件的信任，银行的欠款可如天文数字一般，韩俊已经接手了，除了相信他，期待他能偿还这部分欠款之外，吕文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微微一叹，说道：“好好干，小韩，只要五年内你能偿还上欠款，我一定会支持你。” 　　尽管吕文没有明说要如何支持，可韩俊却听得出来，吕文这是在赌了，不过韩俊却觉得他运气不错。起码，吕文无论如何都已经不会输了。而且，他这么说了，也是给了韩俊一个信号，一个友好的信号。 　　挂了电话，韩俊的心里乐开了花，自己没有花费多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行车厂，实际上当初韩俊刚刚计划着要拿下自行车厂的时候，预算高达两个亿，但因为吕文主动找到他，让他仅仅支付了一千多万就搞定了收购，而剩下的钱，他完全可以投入到工厂里，让工厂的实力再上一个新台阶。至于那些负债，分五年还清，跟一次性还清相比，对韩俊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而吕文因为对韩俊实力估计不足，在他的身上也下了大本钱，虽然他不会跟于长胜一样无条件的支持韩俊，但韩俊能接手他心目中的这个最大的难题，却博得了他深深的好感，甚至隐隐对韩俊有些愧疚，总想着找机会补偿他。 　　但是，他们都想错了，而且大错特错，韩俊不仅没有按照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想法经营，反而让他们俱是大吃一惊…… 　　“韩俊，你可太让我吃惊了，我说你怎么就敢接手自行车厂呐，敢情你压根儿就没想生产一辆自行车！？”王爽的话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2月25号这天，韩俊带着苏维康找人拍摄的电动车广告找到了王爽，当她看完这个广告片之后，才恍然大悟。 　　“呵呵，嫂子，我怎么会傻的在滨海卖自行车？” 　　“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嘛！连我都瞒过去了，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连记者偷摸找到工人都问不出你们正在干嘛？”王爽好奇地问道。此时电动自行车给她带来的惊讶，远远不如韩俊是如何将保密工作做的如此完善更让她惊奇。从12月底韩俊正式收购了自行车厂，接近2个月的时间，唯有那次重型卡车车队进入厂区被媒体所获悉，至于这两个月来，韩俊都在自行车厂内干了些什么，外界皆是一无所知，保密工作做的那叫一个严。就连王爽、万小明之流跟韩俊私交甚厚的好友，都无从得知。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连哄带骗，重金诱惑，难以承受的惩罚。而且又不是永远封口，只是暂时的，工人们自然分得清轻重。”对于这个问题，韩俊呵呵一笑。 　　可王爽不难猜出韩俊为此所作出的努力，不过转而就释然了，如果换做任何一个经营状况良好的企业，都不会起到这样好的效果，也只有这种濒死的企业，韩俊下达的封口令才能得到从上到下的执行。 　　摇摇头赞叹道：“韩俊，这个广告我要是交到电视台，那可就真轰动了，不瞒你说，这段时间跟同行谈起你的自行车厂，呵呵，看笑话的人可不在少数呢。” 　　“这没什么，只是很不好意思，我总是让他们失望。”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呀你，这事儿就交给我了。”王爽呵呵一笑，说道。 　　韩俊点点头，嘱咐了一句：“不要散布的太广，否则，效果可不好。” 　　“行了，还信不过我吗？保证在你打广告之前，没有一个外人知道你这事儿。怎么？还不放心？这广告我出面递过去，审核都不用，到了播出的时候，直接切过去就得了。” 　　“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否则我也不找你了呀。” 　　从一开始，韩俊就不准备把自行车厂要生产电动自行车的消息过早的放出去，能利用最小的代价，达到最佳的宣传效果，才是韩俊想要的。这种做法，韩俊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却屡试不爽。 　　你们不是质疑吗？海鑫集团很欢迎，质疑的声音越大，对电动自行车的推出就越为有利！就像一个气球，吹得越大，破的时候声音越响。他们越是质疑，越是不看好，等电动自行车上市之后，才能最为吸引眼球！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日本方面已经致电滨海方，他们过来洽谈业务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配合着“出口商品”这个噱头，加上前期的闷声不响，起码可以省却产品上市之初的大笔广告费。都看着吧，看着自行车厂是如何玩转这个滨海市场的，哦，不！是整儿国内，乃至国际市场的！ 　　“老大，是我。”正在自行车厂开始秘密囤积货物的时候，韩俊却接到了冯涛的电话。自从韩俊忙于自行车厂的工作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 　　“冯涛，怎么了？” 　　“有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坏心办好事 　　经过两个月的准备，电动自行车已经正式投产，但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工人却并不太多，这是韩俊有意为之，也可以说是他的恶趣味。 　　这段时间很辛苦，但他却很快乐，有一种小孩子恶作剧即将成功的快感。年后，笔记里记载的“双休日”政策终于正式施行，每个星期可以休息两天，虽然对韩俊来说休不休息其实是一样的，但还是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政策出台。这是周末，晚上跟白悦共进了一个温馨又带点小暧昧的晚餐之后，送她回家。实际上就算他俩不回家也没什么，关键是金芳给他下了命令，晚上要他回家的。 　　在回去的路上，他却接到了冯涛的电话。 　　“老大，有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电话里，冯涛的嗓音异常凝重，让韩俊有些意外。 　　“出什么事了？”韩俊问到。 　　“老大，现在外面都在传，您收购自行车厂的事情，是田仲坤的大哥从中撺掇的，是他多次跟吕文建议，让您出面收购的。”冯涛说道。 　　对于韩俊收购了自行车厂，他并不是最先知道的，他所得到的信息，实际上跟普通的市民没有太多的区别，他的保安公司在海鑫集团名下，却是属于海鑫外围的势力，也可以说是海鑫集团没有摆到台面上的一块势力，是以，关于商业经营上的事情，冯涛部所知甚少。 　　不过，对于自行车厂原本的情况，市民们都清楚，何况冯涛，加上媒体的声音，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对于韩俊，他没有质疑的理由。可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让他不敢怠慢，赶紧通知了韩俊。 　　无论怎么想，根据所听到的这些消息，他总感觉韩俊是被人摆了一道。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听完他的话，韩俊眉头一簇，疑惑道：“田柏坤？” 　　“是的，老大，就是他，现在好多人都在传，说自行车厂是个烂摊子，他还不断的推荐你，显然是没安好心。”冯涛说道。 　　“唔……”韩俊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冯涛却说：“老大，要不要我们……” 　　“不用！”韩俊打断了冯涛的话，他知道冯涛自从楔入市北，管理着旱冰场之后，实力再次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对于他这样能对手下约束到近乎苛刻的首脑人物，警方还是持观望态度的。只要他不闹事，还能管好一帮小混混，又有个合法的营生，且不经营一些敏感“行业”，警方还是乐于见到他能“协助管理”治安的。加上他们帮着刑警队破获了一起连环抢劫案，警方对于他们的存在也是默许的。 　　而他虽然没有说出要请缨干嘛，韩俊却也能猜得出来，他想动用手下的势力给那人点儿颜色看看。 　　不过韩俊可不这么想，说起来，如果真是田柏坤撺掇的吕文，那韩俊还要谢谢他，不仅仅是一句谢谢，还要送上一份谢礼的！ 　　“坏心办好事儿？”韩俊在心里哂笑一下。好心办坏事屡见不鲜，可坏心办好事的情况，却还真不多见，韩俊旋即不以为意的说道：“恩，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千万别惹出乱子来，呵呵，我收购自行车厂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事情，要是我不想做，他能仅凭一两句话我就就范吗？不用担心，我一切都有安排。” 　　听韩俊这么说，冯涛似乎也宽心了，点点头说道：“呵呵，那我就不多事了，老大，那人我感觉没安什么好心，你一定要注意起来啊。可别让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 　　“谢谢，我心里有数。恩，对了，你旱冰场现在怎么样？”韩俊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问道。 　　冯涛呵呵一笑，答道：“很好，不过我听说市里有几家夜总会、迪厅准备开业了。估计到那时候我们的生意或许会受到一点影响的。” 　　韩俊却笑笑，说道：“我们定位不同，暂时不用担心，你安心经营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市南那边发展的很快，到时候，我们去那边。” 　　听罢，冯涛眼前一亮，他如何听不出韩俊的意思，喜道：“好！” 　　放下了电话，韩俊脸上的笑容陡然收起，眉头旋即轻蹙，嘴里喃喃：“田柏坤？” 　　韩俊并没有跟嘴上说的那样满不在乎，回想自己跟田柏坤打交道的这段时间，这人心机深沉，韩俊自叹跟他相比大大的不如。 　　当初在他收购毛纺厂的时候，自己挖了个小坑让他损失了400多万，他没说什么，韩俊还以为收购毛纺厂的是个外地人，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心思，可当韩俊知道了那人是田柏坤之后，却也存了几分小心的心思。 　　虽然不能确定，但韩俊感觉田柏坤有给自己挖坑的理由，400万不是小数目，凭着他做房地产生意，在九二九三年，拿出这笔钱来也不见得是件轻松的事情。 　　而且对于自己让他遭受的损失，田柏坤只字未提，而韩俊也不认为他是大方如斯的人。 　　不过冯涛所提供给他的这个消息，却印证了这个问题。 　　田柏坤敢情是早就存着坑自己一把的心思了！或许，自行车厂现在之所以这么困难，里头不见得就没有他的影子。 　　特别是他查看自行车的账目的时候，发现93到94年这两年间，自行车厂明明已经没有了生产，可贷款却依然在进行，那这些钱都去了哪里？就算那个龚秀林再傻逼，也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明知道还不上还大肆的贷款，一旦事发他定然也逃不了干系，却依然这么干。显然是有恃无恐，明显知道后续会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想到这一点，让韩俊十分的不舒服。可转念一想，韩俊又有些迷糊了。 　　似乎是历史跟俩人都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如果不是韩俊有着那本笔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收购自行车厂的。而就是那么巧，田柏坤想给韩俊挖的坑，居然也正是自行车厂。 　　实在让韩俊不知道是该窝火，还是该庆幸。 　　从田柏坤的举动来开，分明是包藏祸心的，如果韩俊不知道电动自行车这个项目，他接手了自行车厂，的确会跟田柏坤所想的那样，牵扯他大量的资金，即便是有着铜矿，仅仅是那大量的负债，就足以将韩俊这两年来所取得的成绩完全抹杀。而且自行车市场萧条的不成样子，后续所造成的负担也是难以估量的。 　　可实际情况却是，田柏坤此举不仅没有对韩俊造成丝毫的影响，甚至间接地送给了韩俊一份天大的礼物。 　　他撺掇吕文，从吕文的表现上来看，跟本不知道自己是被田柏坤当枪使了，热心、关注、不遗余力地帮助，让韩俊明白吕文这人应该不是跟田柏坤揣着一样的心思。 　　他最终收购了自行车厂，首先因为吕文的主动，给韩俊省了不少的钱，别的不说，仅仅不用一次性偿还全部欠款就给韩俊争取了大量的时间。其次，因为韩俊是“被动”接手，在舆论上他也站在了一个“弱势”的地位，尽管他现在一直在跟媒体玩儿“迷踪拳”，但韩俊相信谜底揭示的那一天，效果将不亚于当初VCD乍一上市的时候所产生的那种影响。最后，不管田柏坤包藏着怎样的“祸心”，实际情况都是他韩俊占了大便宜。 　　似乎，韩俊没有理由回过头来再对付一下田柏坤，可这个人…… 　　“要是他知道了我不仅没事儿，反而很好，会不会气的呕血三升？”韩俊心里想着，他感觉要是田柏坤最终知道了他的计划全部落空，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根据韩俊的脾气，所有危险的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里，对于田柏坤这个人，必须密切的关注起来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韩俊喃喃自语道，心里，隐隐有了一个计划…… 　　3月2号这天，吕文下班回家之后，照例是便看着滨海新闻，边吃饭。新闻刚刚结束，在滨海天气预报之前，一条新颖的广告，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个帅哥卖力地蹬着自行车，攀爬着一个颇为“陡峭”的上坡，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裙长发的漂亮女孩儿，骑着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自行车，毫不费力地“超车”而过，回眸一笑百媚生…… 　　“电动自行车！？滨海自行车厂！？”看着下面的字幕广告，吕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头脑间第一时间想起了韩俊当初给自己提的那个条件——政府不干预他的生产经营！ 　　原来，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准备玩个大花样呀！怪不得他一直没有投入生产，怪不得他保密工作做的如此治好，敢情是想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呀！ 　　“哈哈！” 　　爽朗的笑声惊动了他的夫人，吕夫人好奇地问道：“老吕，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好事儿！” 　　当然是好事儿，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第一百二十八章 鬼才韩俊 　　吕文真的很开心，以前，自行车厂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大包袱，甚至，比一个大包袱更加严重，简直就是一个随时会癌变的肿瘤。 　　原本交给了韩俊，见他闷声不响的还让他有些担心，他有担心的理由，大量的负债，高昂的人工成本，无一不是制约着它发展的障碍。但韩俊一来没有给政府添麻烦，二来没有大肆裁员，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韩俊做的都是仁至义尽，可越是这样，越是让吕文不能安心。 　　总不能因为一个半死不活的自行车厂再拖累了“先进典型”海鑫集团，可就在这个时候，这则广告却打消了他全部的疑虑，自行车厂要是生产这种电动车，那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看了这条广告，即便是他也深深地被吸引了，电动自行车他不是没见过，哪个不是那种样子笨笨的？甚至是那种柴油电机，也是一样，样子笨重，脏兮兮的，他也根本没见过有女孩子骑的，而广告上的这个则完全不一样，单单是从外型上来看，就相当的时尚。 　　看到这里，压在心头许久的那丝郁结顿去，吕文不禁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吕文的笑声引起了老婆的好奇。 　　“好事儿！”说道这里，吕文直接拿起电话，拨打了韩俊的手机，只是，他却发现，韩俊的手机似乎不比电台的热线电话清闲，一连打了十五分钟，愣是接不通，一直处在占线的情况。 　　“小俊，你太他妈牛逼了，我道你这段时间怎么闷声不响的，敢情玩起电动自行车来啦？！”万小明等一众太子党纷纷发来贺电。当初韩俊收购自行车厂，他们是持明确的反对态度的，这帮人的信息来源远比普通人要多要广，自行车厂不比一般的小企业，有点儿负债也可以通过剥离不良资产甩脱包袱，自行车厂的负债太多，且受到关注的程度也远远高于一般小型企业，虽然不似那种关乎国家命脉的重要的工矿企业，可那些负债也不是说能甩脱就能甩脱的。 　　是以，从一开始，他们就苦劝过韩俊，奈何他一意孤行，这帮人也毫无办法，可眼见目前的情况，显然韩俊早有准备，却秘而不宣，虽然气恼他又玩花样，可他们也知道，起码不需要太担心自行车厂的盈利问题了。 　　韩俊不仅仅做了电视台的广告，广播电台几乎也是同步播报了自行车厂的新产品的广告。 　　在当时娱乐活动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几乎60％的市民都在同一时间，知道了自行车厂有了新的产品，似乎，这个新产品还是蛮不错的！ 　　韩俊的电话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曾为停歇过，不知内情的朋友，还没有得到韩俊手机号的媒体记者，纷纷致电韩俊，有的是单纯的祝贺，有的则是提出了采访要求。 　　半个小时过后，吕文终于拨通了韩俊的手机，劈头就是一句：“小韩！你是不是早就打着这个谱了？” 　　“吕书记，您可冤枉我了，现实太残酷，我这不是都是给逼出来吗？自行车厂没有一个新产品，凭着那种28、26的车子，怎么跟人家济南的厂子拼呀？再说在滨海生产自行车，能卖的动嘛……”韩俊光解释同样的问题就不下十遍，却依然耐着性子，对韩俊来说，这是个好现象。 　　“行了！你干的不错！很不错！我很高兴，哈哈，原本我还担心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出了对策，好好干呀！需要咱们这边儿什么样的支持，尽管开口！”吕文豪爽地说道，兴奋的心情，让他拍着胸脯许下偌大心愿。 　　虽然自行车厂现在有了一个新产品，但困难依然存在，产品是不错，可究竟能不能有一个好的市场反响，吕文也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起码，韩俊的动作他看在了眼里，而且，这个动作相当不错！ 　　凭着韩俊的操作，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五年内，韩俊能把自行车厂盘活，不！不仅仅是盘活，甚至带领着这家工厂走向一个新的高峰也说不定！ 　　放下电话，吕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现在需要一个典型，一个企改明星的典型！只要市场反响起来了，自行车厂完全可以作为这个成功的典型树立在大众的面前！ 　　届时，自己做为推荐人，岂能被忽略掉？政绩？呵呵，那种事情他已经不考虑了，这件事情要是做漂亮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此时的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把韩俊“包装”一番了…… 　　上海自行车二厂从84年开始生产电动自行车，到91年的时候也不过几万辆，而且市场的反响一直不怎么样，可滨海生产的这款“海鸥牌”电动自行车，不管是从外型上、动力上、还是使用的方便程度上，都不是那种老式的电动自行车能比拟的。 　　海鑫自行车厂生产的电动自行车最先推出了两种款式，适合女士骑乘的小巧灵便型，另外一款则是适合男士骑乘的要比女士电动车大上一些，可以选择的颜色也有不少，红、白、银、黑，首先在外型上，就很吸引眼球。 　　动力上则采用了最新型的免维护铅酸蓄电池，不需要添加电解液，满电量可以保持最高18公里的时速行驶6个小时以上，而且，如果想要省电，则可以关闭电源以传统自行车的脚踏方式行驶，也丝毫不会显得滞涩。 　　最重要的，便是方便了，蓄电池与电机相连部分是可拆卸的，而且体积小巧的蓄电池，充电的时候并不需要连接在自行车上，直接拆下来拿回家充电即可。 　　如此多的优点，在广告一经播出，就吸引了大量的眼球。可真当消费者提起购买欲望的时候，似乎韩俊又一次玩起来捂货不发的戏码。只是投放广告，却并没有将电动自行车投放到市场。 　　虽然已经“习惯”了韩俊营销手法的消费者和媒体，还就是吃他那一套，纷纷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购买，海鑫自行车厂销售部门的电话几乎都快被打爆了，而他们也只能告诉那些有需求的人，“耐心等待，正在备货”一个供不应求的“情景”顿时被营造的淋漓尽致。 　　但实际上，他们这次可是想错了，并非韩俊不想快一些的将产品投放市场，实则是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个，便是关于电动车的定价，在企业内部产生了一些分歧。 　　参与定价的人，一部分是自行车厂新选举出来的领导，一部分是海鑫集团总部抽调过来参与制定出厂价格的人，双方关于定价的问题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这个电动自行车的成本，最大的部分就是蓄电池和电动机，制造成本其实不高，但关键是因为海鑫公司前期投入的六百万研发费用，造就了在短时间内高昂的成本。 　　海鑫集团总部的人认为，前期投入不小，电动自行车的定价自然要保持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要远远高于一般的自行车，却略低于摩托车，一台电动车应该在2600元左右。 　　但是自行车厂的新领导则认为，电动自行车的材料成本价格并不高，加上生产线已经调试完毕，在规模生产的前提下，大约一台电动自行车的成本是在700元左右。他们早就被滞销吓怕了，认为薄利多销保证需求才是正确的选择，是以，出场价格定在1300元左右就可以接受。 　　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韩俊要等待日本中川商会前来洽谈订货业务的人员到来。据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如果对内对外销售同步进行，取得的效果，才能是最好的。 　　至于定价，双方争执不下，最终交由韩俊定夺，但双方的观点各有各的道理，选择任何一个，都无法说服对方。 　　不过这也难不倒韩俊，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新玩意儿，要有个新玩意儿的派头，现在就我们的东西最好，怎么能定个比老式电动车还要低的价格？不过也不能太高了，你这都快3000了，人家加点儿钱买辆摩托车了！” 　　双方各让一步，最终被确定的价格，在1800元左右，并且告诉销售部门，这个价格，根据市场的需求进行波动…… 　　想要？那就先等着吧。 　　3月8号，中川商会的一行六人，辗转来到了滨海，实际上他们要过来，最多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中川那边说他们在路上了，韩俊感觉也根本是在扯淡，分明是有事情没有准备好。至于他们要准备什么，韩俊毫不关心，韩俊最关心的事情，是他们准备订购多少台。 　　作为中川商会此次来滨海的六个定购人员，早在海鑫自行车厂没有正式投产的时候就见识过电动自行车的优点，不用说中国，就连日本在当时也没有一种电动自行车的性能能跟海鑫公司所出产的这种产品相媲美，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最新型的蓄电池和最合适的轮毂电机。 　　中川商会是个销售商，不是生产商，他们不在乎你用了什么样的技术，他们只会看到这个产品有没有商业价值。 　　在来滨海之前，他们做了一番详细的市场调查，取得的反馈非常的好，当问到消费者，需不需要一种轻便、安全、省力、无污染、又不需要加油的电动自行车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消费者都表示会考虑购买。摩托车速度太快并不安全，是共识，作为简单的代步之用，电动自行车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3月1号的时候，电动自行车的进口准入审批也成功的得到了批复，是以，中川商会的人才放心大胆地来到了滨海，否则，如果自己进口了这批自行车，却在海关被扣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来了滨海，韩俊可没有像小学馆招待自己那样来“无微不至”地照顾外商。听说了得到了日本准入许可的韩俊，也放下心来，实际上，对于韩俊来说，日本准入就相当于亚洲其他地区的准入，毕竟日本的审批最为严格，日本都能通过，遑论其他地方。他对自己的这个产品很有信心，加上最近诸事繁忙，他没有功夫跟日本人蘑菇，爱买就买，不买就滚蛋，还有大把的人等着买呢，比如，越南，比如泰国。 　　韩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中川商会的人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应，毕竟在日本的时候，他们也就是个业务员，韩俊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已经很让他们受宠若惊了。 　　随便找了个人安排他们下榻，第二天，上午他们参观了已经下线的准备对外销售的电动自行车并抽验了几辆之后，对新款电动自行车所展现出来的性能以及有点都相当的满意，表示根据中川商会总部的要求，试订1000辆，投放日本全国试试市场的反响。 　　对于他们的这个要求，韩俊没有表示异议，首次出口他不奢望能有多大的业务量，实际上他们要一万辆，自行车厂也生产不出来。 　　韩俊想要的，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姿态——“你们看，我这可是远销海外的产品哟！” 　　当天下午，双方就在友好的气氛下商议了合同的条款，第二天，便在韩俊主持下，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并在会上，双方签订了订货合同。 　　“日本中川商会向海鑫自行车厂订货1000台海鸥牌电动自行车。”当天晚上，滨海电视台就对这个新闻做了详细的报道。 　　根据翻译，全体市民都很清楚地明白了几位日本客商所说的话“海鸥牌电动自行车，不管在技术上，还是外观上，都非常符合我们的需求，很高兴能与海鑫集团达成合作，我相信，我们的合作日后还将继续下去，并且将会愈发的深入。” 　　出口的价格，韩俊没有透露，消费者没有必要知道这些，在日本人走后，有消息灵通的代理商便直接找到了韩俊询问产品的价格，当他们得知电动自行车的出厂价格后，无不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这种电动车的价格，远比摩托车来的便宜，使用起来却也是差不多的。 　　此消息一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原先对于海鑫集团的质疑之声登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个时候，还会有谁质疑海鑫集团的实力？先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自行车厂，在海鑫集团入主之后立刻摇身一变，变成了电动自行车厂，别看只加了俩字儿，可产品却是完全不一样。 　　更让人吃惊的是，国内的销售还没有展开，立刻就有外国客商找上门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电动自行车的销路很好！他们不会关心海鑫集团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外国人接触的，反正他们知道，自行车厂换主人也没有3个月！光是这份效率就够让人惊讶的了。 　　1000台的出口并不多，但问题是，从84年到91年，上海自行车二厂生产的电动自行车，一共才出口了805辆！人家满打满算三个月，就是1000辆，这是个什么概念？出口创汇！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吕文笑的嘴都何不拢了，他能不开心吗？原来还想着怎么“包装”韩俊一下，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包装”自己的手法可也比吕文来的高明的多了！ 　　大喜之下的吕文，还是没有忘记当初极力推荐韩俊的田柏坤，当即拿起电话，打到了田柏坤的手机…… 　　田柏坤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筹备了一年多的计划，韩俊就这样轻轻松松化解了？而且，他不仅化解，似乎还把田柏坤所认为的不利局面，变为了大大的有利局面？ 　　如果非要让他用两个字来形容韩俊的话，那无疑将会是“诡异”。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么短的时间？一点影响都没有？”一想到这里，田柏坤就郁闷不已，看起来韩俊跳下了自己给他挖好的坑，可人家不仅没摔残废，反而捡到了一块金砖！ 　　自行车厂在他的暗中布置下，已经糜烂如斯，不仅没有给韩俊带来牵绊，反而让他找借口清除了所有管理层，更是诡异的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专利，生产起了电动自行车！ 　　传统自行车或许在滨海因为地形的原因根本卖不动，可电动自行车根本就不会受到地形的影响。而且，即便是他看到了那条广告，也不禁认为那个造型新颖别致的电动自行车有着不错的市场前景。 　　“妈的！”田柏坤狠狠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的失败，但这次，他不得不承认，韩俊的确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之前为了撺掇龚秀林贷款，他没少花钱帮着疏通关节，此时看来，那些钱都被该死的龚秀林挥霍了，自己一点儿没捞着。谨慎的他生怕一旦事发，会牵扯到自己，早知道会是今天这种局面，他为何不跟着一起挥霍一下？ 　　此时也只有希望那高达两个多亿的负债，能牵扯一下韩俊的脚步了。至于想让韩俊“撑不下去”？那也只能停留在“希望”和“想法”阶段了。 　　正在他郁闷不已的时候，心情大好的吕文打来了电话。 　　“小田啊！你的眼光不错嘛！” 　　“呃……吕书记，您好您好，你这是说的哪跟哪儿呀？”心烦意乱的田柏坤一时没反应过来。 　　“呵呵，你就别谦虚了，要不是你当初极力推荐韩俊来接手自行车厂，哪会有今天的局面？韩俊不错，有能力，有实力，有魄力，有头脑，现在，我甚至都有点儿看好自行车厂的发展了！”吕文笑的很开心。 　　可这些话，落在田柏坤的心里，可就如刀割一样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不断的有人在抽自己的耳光，自己还必须笑脸相迎！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田柏坤自己也记不清了，他此时的情形，就好像一个小丑，做了诸多的努力想踢人家的屁股，结果不仅没踢着，自己还很滑稽的摔了一跤。 　　“这个……嗨，应该的，这都是吕书记慧眼识英才，要是他没能力，仅仅我来说，您也不能看好，不是吗？”田柏坤话是甜的，脸是苦的。 　　“恩，小田啊，你没事儿多跟韩俊亲近亲近，他身上可有不少值得你学习的地方呀。”吕文叮嘱道。 　　田柏坤的一张脸几乎要扭曲成一团了。讪笑一声，说道：“吕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三个楼盘已经收尾了，销售情况，也不是很乐观嘛。再说人家韩老板，现在这么忙，哪里有空接待我这样的小角色呢。” 　　吕文听到他这话，反而笑了：“你的销售情况还叫不乐观？好歹是滨海地产龙头，你都不乐观，那谁还能乐观？行了，别在我这里哭穷了，用不用找个时间给你俩安排安排？到时候我跟韩俊说说，当初是你举荐的他。” 　　他这么说，也是在试探田柏坤，毕竟这举荐之功，吕文并不想“假手他人”。田柏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韩俊的做法，或许他是早有准备，自行车厂什么情况想必韩俊也是知道的，如果让他得知是自己推荐的他……此事万万不可！ 　　“嗨，吕书记，您太客气了，明明是您慧眼识人，我哪里有什么作用啊。”田柏坤赶忙说道。 　　听他这么说，吕文也不推辞，呵呵一笑，说道：“那我知道了，小田，你也要加把劲啊。” 　　“恩，谢谢领导关心。” 　　挂了电话，田柏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更让他烦心的事情，接踵而至。 　　“大哥，现在外头都在流传是你推荐韩俊接手自行车厂的，你看这事怎么办？” 　　“什么？”挂了电话没多久，田柏坤就得到了手下如此的汇报。自己刚刚跟吕文说推荐韩俊的事儿跟他没关系，可现在社会上又在传，到时候让吕文怎么想？“妈的！” 　　事情，似乎变的有些超出他的控制了…… 　　自从跟日本人签订了订货合同之后，海鑫公司便开始了高调的生产，之前一切所谓的保密都已经没有必要了，并且，欢迎媒体到工厂内参观，除了生产、组装车间，其他地方都可以去。 　　韩俊这种变脸的速度，实在让广大媒体有些应接不暇，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就是这么会玩，你还不能说他什么，更不能跟他较真，反正认真你就输了。更何况，韩俊此举不仅仅是一个新产品这么简单，更是有可能一举挽救积弱多年的自行车厂。 　　在当时众多关于国资流失的负面报道跟前，自行车厂的这次改制，就想一颗明珠一般璀璨。着实让有些人的脸上光彩无比。 　　只是韩俊并不关心这些，通过这段时间对市场的关注，反响好的有些超出了韩俊的预料，市内几大家电商城，每天销售的电动自行车就达到上百辆，而济南，泰安，德州等省内城市，也有大批的订单跟进。 　　别的且不说，仅仅日本那1000辆的订单，就给海鑫自行车厂带来了一百多万的收入，而国内的订单也如雪片一样的飞来。 　　从85年至今，滨海自行车厂，几乎是从来没有如此的忙碌过。 　　这一切，也都是从韩俊入主以后发生的！ 　　不久以前，工人们都羞于提起自己是自行车厂的人，而现在，说起自己是自行车厂的工人，也能挺的起胸，抬得起头了。起码，一个月基本工资就达到一千多块，不算奖金，在滨海同规模工厂里，已经是最高的了，没有之一！ 　　看着一辆辆卡车不断的往外运送着成品自行车，媒体们也闻风而动。根据简单的测算，不难算出海鑫自行车厂的销量，尽管这些东西属于商业机密，可对于无孔不入的记者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以挖掘的信息。用个最笨的办法，派个人每天蹲海鑫自行车厂门口，就看一天出去几辆卡车，每辆卡车上载着几辆电动车不就得了？ 　　“化腐朽为神奇，商业鬼才——韩俊！” 　　“冷静的头脑，精确的分析，造就商业奇迹。”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小变化成就大市场。” 　　一时间，媒体各种溢美之词见诸报端，“鬼才”的名头，也成了韩俊的新外号。经过媒体的观察，他们惊讶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按照海鑫自行车厂此时的产销能力，还清所欠贷款，根本用不了当初所说的五年，根据他们的测算，最多两年，海鑫自行车厂就能实现扭亏为盈！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速度？ 　　可对于韩俊自己来说，超过一年扭亏，那就是赔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良策！ 　　韩俊在自行车厂取得的成功，各方反应不一，但无不赞叹他天马行空的思路，和那翻云覆雨的手段，一个任谁都知道没有丝毫希望的自行车厂，他一接手，居然捯饬出电动自行车来，看似变化不大，可立刻就把滨海的“地质劣势”给消弭掉了。而韩俊种种的营销手段，吊足了消费者的胃口，商界的同仁们，却无不摇头感叹：“这家伙，太他妈牛逼了！” 　　他们有感叹的理由，换位思考，他们自认为要是自己接手这个烂摊子，的确是毫无办法的。可韩俊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找到了赢利点，仅凭这一点，韩俊就有资格得到他们的尊重。 　　周显光94年年底的时候，回到了美国与儿孙相聚，新年也是在那边度过的，直到95年3月份，才返回滨海，与他同行的，还有孙女周明瑶，此时的她正在筹备着毕业论文，等到6月份通过了答辩，便可以顺利毕业。 　　俩人一返回滨海，周显光便发现他的那个年轻的合作伙伴，在近期居然又有了大动作，详细地了解了一番之后，也是感叹自己还是小看了韩俊。 　　“明瑶，看见了吗？他又一次让我吃惊了，呵呵，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恐怕不如在滨海跟他学有用呢。”指着报纸上的新闻，周显光笑着说道。 　　周明瑶少有地没有反驳，报纸上大量的信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自行车厂原本是个什么情况，媒体也爆的相当清晰。 　　韩俊的举措十分的简单，仅仅加上了一个动力装置，让自行车变成电动，在滨海也有可能卖的很好。但一般人，却始终无法想通这简单的一点。 　　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好吧，爷爷，我承认他在经营上的确有些才干，可貌似他这次做的可不怎么地道啊？” 　　周显光眉头一挑，他心里明白孙女对于韩俊这个年轻人一直不怎么服气，问道：“哦？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不地道了？” 　　周明瑶狡黠地一笑，说道：“爷爷，咱们可是万俊公司最大的代理商呢，他生产了电动自行车，居然自己跟日本人签订了供货合同，直接绕过了咱们，是不是有点儿不地道呀？” 　　“呃……这个……”周显光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说道：“呵呵，是啊，这小子确实不地道，我得找个机会跟他说道说道去。” 　　说罢，俩人相视一笑…… 　　自行车厂的成功转型，获益匪浅的可不止韩俊这一系。 　　韩俊收购自行车厂的整个儿过程，都是在公众的视线注视下进行的，没有哪怕一点儿的猫腻，全盘接手了自行车厂原先的负债，海鑫集团没有想着剥离不良资产，而是从根源上找出路，研发能在市场上站住脚的新产品。 　　在企业内部，管理上，秉承着开源节流的大方针，缩减的，不是弱势的员工层，而是沉冗的管理层，精简机构，统一管理。经营上，一接手便出口创汇，让海鑫公司成立95年度企业改革的最大亮点。 　　韩俊的种种做法，饱受赞誉，尽管吕文也知道韩俊是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和过人的经营头脑，在他身上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具有一定的不可复制性，但吕文依然对此亲自做了详尽的报告，发到了省里。这，可是滨海的一大亮点！ 　　省领导在看了之后，大为满意，对吕文的工作，也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当即对滨海做出指示——对于改革的功臣，政府要给予最大的支持！针对海鑫集团的改革实例，应大力推广！ 　　滨海方面当即会意。 　　吕文在一次常委会上，对海鑫集团进行了点名表扬，并指出，目前自行车厂虽然有了新产品，但整个儿企业依然还处于困境当中。 　　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毕竟两个多亿的欠款摆在那里，最重要的是，这笔欠款对于人家韩俊来说，根本就是从天上掉下来，无根无由，完全是为前任擦屁股。这样一个“仁义”的企业，政府自然不会能做出让人家寒心的举动。 　　会议上，吕文提出，对于新型的电动自行车，政府应该大力扶持，拟定的政策很简单，市民们每购买一台这种高效，无污染的交通工具，政府会补贴100元。落实到具体的情况，就是在购买的时候，在统一定价的基础上，减免100元的费用。 　　这个优惠看似不大，却能在一定范围内带动电动自行车的销量，当韩俊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很是开心，对吕文这种投桃报李的做法称谢连连。 　　海鑫集团的名字已经摆在了更高层次领导者的案头，这一点，吕文很清楚，他现在所希望的，就是韩俊能尽快带领自行车厂扭亏为盈，一旦韩俊做到了，那他无意将会成为真正的“明星”，届时，吕文也有办法在锦上更添一花！虽然吕文跟韩俊没有一个深层次的接触和沟通，可隐隐的，吕文个人的利益已经跟海鑫集团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只要海鑫集团能更上一层楼，那他吕文所得的好处自然不会小，而要让海鑫集团以最快的时间达到盈利的目的，吕文也决定从侧面出一把力！ 　　海鑫自行车厂的生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重新焕发出生机的企业，比初建立时，更让工人们感到珍惜。 　　就像一个刚刚成立的帝国，每个人都进着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帝国添砖加瓦，期盼着它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或许也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火热的市场需求来看，任谁都能感到自行车厂，这次是真的挺过来了！ 　　铺天盖地的报道，让韩俊又一次以闪亮的姿态进入了大众的视线，结合他之前的心系大众的几项举措，海鑫集团的形象，不仅仅是一个“慈善家”，更是一个经营天才。 　　对于媒体“鬼才”的赞誉，韩俊只是一笑了之，不过他还是挺佩服他们的想象力的。 　　外界的赞誉，并没冲昏了韩俊的头脑，得意是有的，但实际上自行车厂的情况还远没有到可以让韩俊高枕无忧的地步。说起来，韩俊现在正处在甜蜜的烦恼中。 　　根据自行车厂目前的产能，24小时三班倒，每个月可以生产5000余辆电动自行车。不考虑其他因素，仅仅是毛利一年也不可能达到两亿的产值。虽然按照目前的进度，两年则可以完成扭亏，但这种成绩，距离韩俊要求的一年还差的很远，自然不能令韩俊满意。 　　扭亏，还需要从更多的方面着手，而且，韩俊也不敢贸然的扩大的产能，毕竟新产品刚刚上市不久，市场还没有完全做起来，具体的反响如何，还需要时间的考证。 　　“老许，销售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办公室里，韩俊放下了手中的报告，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许世勋。 　　从北京回来，韩俊就把许世勋放在了身边，作为他的特别助理，没有实权，却有一定的话语权，对于他的意见，韩俊还是很想听取的。经过在北京锤炼的大半年，许世勋身上少了那种浮躁和好高骛远，而他的精准的眼光，则更加的犀利了。 　　许世勋略作思索，答道：“跟日本人签了单子之后，省内订货的需求不错，订单已经排到4月底了，只是省外的反应会慢一些。” 　　韩俊微微点头，这种情况他也考虑到了，毕竟要最快的速度打开局面，不能把摊子铺的太大，正所谓贪多嚼不烂，做电动自行车跟VCD可是有着太大的不同，并不是单一的流水线就可以搞定的。 　　电动自行车毕竟是一个交通工具，每台车下线，还需要经过严密的测试环节，动力是否流畅，制动知否灵敏，都是不能疏忽的。 　　而且，这个市场目前来看，虽然老式的电动自行车还有一点份额，但数量很少，几乎可是说是空白的。这是一个机会，但同样的，想做大做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凭着自行车厂此时的产能，韩俊估算，起码还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着眼全国。 　　他在沉吟着，许世勋却开口了。 　　“韩总，实际上我感觉，我们不见得非要把持着国内市场。东南亚的需求量会更大一些。” 　　韩俊目光一闪，问道：“怎么说？”心中隐约有了些想法，一时间却没有能够抓住。 　　许世勋道：“之前我做了一些了解，比如泰国这样的国家，国民的交通几乎全部使用自行车、摩托车。他们国内摩托车生产滞后，对进口的需求非常大，电动车的价格相比摩托车要低的多，方便程度也比自行车高很多，在泰国出售，市场前景会非常的不错，我相信咱们的产品打开东南亚诸国的市场不会很难。咱们再说说国内，您也知道，现在每个省市生产自行车的企业比比皆是，地方保护主义相当的严重，这跟咱们的VCD不同。虽然我们现在有着技术优势，如果自行车厂的生产没有前几年的停滞，或许我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国内市场，但咱们厂现在刚刚整合完成，省内的需求都无法满足，更别说全国的市场了。” 　　“而等到几个月以后，韩总，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的厂商上门联系购买咱们的技术了，您能不卖吗？而等他们开始批量生产，咱们的货，再想进军全国，可就难喽。” 　　听着许世勋的话，韩俊心里暗自点头，他说的不无道理，地方保护这种东西在国内实在太常见了，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当地政府往往会给外地有实力的同类产品厂商设置种种障碍，就好比滨海你只能喝到滨海当地的啤酒，至于外地的燕京、雪花根本难得一见，就连济南离着滨海那么近，它的趵突泉啤酒想进入滨海也是千难万险，反之也是亦然，并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在全国铺货，而是当地政府“不欢迎”。 　　电动自行车虽然有着外在动力，但说白了还是自行车，不能跟摩托车相比，在二三线城市，自行车的需求量大的惊人，而这种需求量极大的交通工具，在内地有着众多的生产厂家，其中不乏实力强大的，海鑫自行车厂虽然有着技术优势，但被追上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韩俊根本没有打算捂着这项技术不放的打算。 　　因为电动车的技术，简单来说就是要有一个性能良好的蓄电池，和一个动力适中的电机，在业内人士看来，并没有多么的复杂，如果韩俊捂着技术不放，平白得罪为数众多的同行不说，一旦人家从别的渠道获得了技术，给海鑫公司带来的麻烦将会很大。韩俊不怕得罪人，真正韩俊感到挠头的，是地方上的贸易壁垒。 　　而反之，如果有上门求购技术的，韩俊大大方方地卖出去，不仅得了一个好名声，还能趁着这技术的“新鲜劲儿”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同时，韩俊也可以通过这个条件，要求当地政府放开壁垒，准许海鑫自行车厂生产的电动车进入当地市场。 　　不过，许世勋的意思韩俊也明白，是展缓国内市场，转而主攻国际市场，一旦国外的声明鹊起，借着这个噱头，再战国内就会方便许多，起码，我们有着一个“国际畅销产品”的名头，也更能让消费者接受。而且，现在大做出口贸易，赚的可都是外汇，国家也是大力支持的，不仅是个口号，而且也有实际行动，光是出口退税一项，就能省却大笔的费用。 　　可话又说回来了，出口也并非只是说说就能成行的，任何事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毕竟国内有退税，可国外是个什么情况，就算韩俊一无所知，但他也是知道那是要支付关税的。真要进入了当地市场，价格上的优势还存不存在，又要仔细的考虑一番。 　　“老许，这个想法不错，但你想过国际贸易上的关税吗？”韩俊质疑道。 　　许世勋闻言，却是呵呵一笑，说道：“韩总，您别忘了，咱们生产的电动自行车可是新玩意儿，价格比老式的要便宜的多，我问了问中川商社那边的人，他们对中国出口日本的电动自行车征收12％的关税，以日本的消费水平，就算中川商社加价一倍，也远比摩托车便宜，甚至只比当地的自行车贵那么一点。东南亚的那些小国家，对此类产品征收的关税税率还要低上那么一点的。” 　　“唔……”韩俊沉吟了一番，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先把生产抓起来，等有了充足的货源，咱们在国内先试试水。” 　　“好的，韩总，另外，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许世勋犹豫了一下，说道。 　　“就咱俩人儿，你说就是。”韩俊道。 　　“韩总，其实我觉得我们大可不必自己去销售，您当时不是跟益华国际合作的很好嘛？让他们出面，用他们的渠道岂不简单的很？”许世勋说道。 　　听他说起益华国际，周显光那狡黠的笑容又浮现在了韩俊的眼前。 　　微微一笑，韩俊说道：“老许，益华国际可不是咱们海鑫集团的子公司，他们也是商人，VCD那种行业，不是咱们独占的，利用他们尽快打开市场完全没有问题，可这个电动自行车，我却不想让他们掺和进来，自己发展的渠道，我们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销售渠道被别人占领了，一旦我们跟他们的合作产生了问题，他们把渠道一掐，我们上哪哭去？” 　　“这个……”许世勋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看着韩俊一脸微笑，暗道“敢情老板还是信不过他们呀？” 　　实际上，并非韩俊信不过周显光，只是韩俊经营自行车厂的出发点，跟VCD是完全不同的，VCD他是想捞一票，而自行车厂，则是韩俊想认认真真搞好的，一个企业，没有一个自有的，健康的销售渠道，如何能长久的发展？或许现在跟益华国际联合，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但韩俊宁愿现在苦一点，也要打造一条属于自己的销售渠道！ 　　这些事情，韩俊觉得没有必要跟许世勋说明，他有误解韩俊也懒得解释。总有一天他也会明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渠道的好处。 　　俩人正聊着，韩俊的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韩俊招呼了一声，转而捂着话筒，笑着对许世勋说：“说曹操，曹操到，益华国际的周老头。” 　　许世勋微微一笑，冲韩俊点头示意，转身离去了。 　　“周老，好久不见了，在美国玩的还好吗？”韩俊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 　　“小韩，你可太不地道了，弄了这么大一个买卖，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们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吗？”周显光佯怒道。 　　韩俊咧嘴一笑，说道：“周老，那您可冤枉我了，我倒是想找您来着，您不是回美国了吗？” 　　“你小子，净给我打马虎眼。”周显光一乐，却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要是韩俊真想找他，怎么样也找得到，从他现在的表现上来看，压根儿就没有想着把渠道假手他人。 　　“没有，没有，呵呵，周老，您打电话过来，难道仅仅是为跟我兴师问罪的吗？”韩俊转移了话题。 　　周显光想起此次致电韩俊的目的，笑着说道：“当然，海鑫集团又有了新动作，我代表益华国际，向你表示祝贺呀。” 　　“哟！那我可谢谢您了。” 　　“另外，小韩，有没有兴趣再合作一下呀？对你们现在的这个产品，我可是很期待呢。”周显光说道。 　　闻言，韩俊眉头一皱，他实在不想让益华国际介入到电动车的销售中去，他目前所有的销售部门虽然还很稚嫩，跟益华国际成熟的销售渠道相比，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可如果总是给这个孩子来自外界的帮助，他永远只能蹒跚着，再也不用想奔跑起来，这不是韩俊想看到的。 　　“呵呵，周老，实在很抱歉啊，自行车厂的情况跟VCD有些不一样，再说我们的VCD正在合作当中，您还有精力搞别的呀？”韩俊嬉笑着说道。 　　周显光闻言一怔，他没有想到韩俊会这么直接的拒绝，惊讶道：“小韩，难道你以为益华国际出了VCD的渠道，就不代理其他的产品了吗？” 　　“呃……难道你们还做着其他的买卖？”韩俊装傻。 　　“……”周显光郁闷坏了，可旋即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样吧，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聊，我觉得，这块业务，咱们还是可以做做的。” 　　韩俊心里有些不满了，自己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怎么他还这么上赶着呢？不过对于周显光这个人，给韩俊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不可能简单粗暴的直接回绝，说道：“那行，时间您定，您看，厂子现在刚刚整合好，要不，怎么说我也得给您接风洗尘呀。” 　　“可别客气了，小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周显光爽朗的一笑，说道。 　　“好。” 　　俩人越好了地点，便挂了电话。 　　喊来许世勋，韩俊把周显光的意思简单的跟他一说，韩俊想询问一下他的意见，许世勋听完韩俊的讲述，耸耸肩，说道：“韩总，让我自己来说，还是很希望能跟他们合作的，但您刚才也说了，不想借助别人的渠道，那咱们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你倒是说说？”韩俊问道。 　　“咱们这样……” 　　说着，许世勋把自己的想法，给韩俊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韩俊点头连连，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培养自己的渠道，跟益华国际原来的合作也不会受到影响。 　　“好！咱们就这么办！”韩俊心里一喜，说道。看着许世勋韩俊心里不禁庆幸，还好当初就把他招揽到了，他的这些观点，朱叔恐怕可分析不出来。 　　“爷爷，韩俊这是摆明了不想跟我们合作的，那你还要跟他说什么呢？”周显光给韩俊打电话的时候，周明瑶就在旁边，她能听出韩俊拒绝的意思，周显光如何会听不出？只是周明瑶始终不明白，自行车厂明明跟益华国际合作是个明智的选择，为何韩俊会拒绝？ 　　看了孙女一眼，周显光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想跟我们合作，这一点无可厚非，而且，我也很希望他能走出这一步。但他的经营思路上，还有些问题的，我准备给他提个醒。” 　　“恩？”周明瑶十分不解，怎么不跟自己合作，爷爷没有一丝不悦，反而看起来还有些兴奋呢？爷爷很看重这个韩俊，但也不至于上赶着的给他支招呀？问道：“为什么？爷爷，这可不是您的作风。” 　　周显光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很奇怪，但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也不见得就是事实，韩俊这个人，远比VCD或者那个什么电动自行车有意思的多。” 　　听他这么说，周明瑶更加迷糊了，听爷爷的意思，似乎他更为关注的，是韩俊这个人？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韩俊仅仅是个打工仔，那么爷爷想招揽他也没什么毛病，但问题是人家韩俊现在可是个大老板，不用说别的，仅仅有着铜矿，如果放在美国，那进福布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是现在，韩俊没有进入中国富豪榜，那也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而不是他没有那个实力。这样的一个人，爷爷即便是在关注，又有什么用？人家还会来给你打工不成？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爷爷，你有事瞒着我！”周明瑶不笨，立刻就想到了里头定然有着其他的原因，只是爷爷没有告诉过她。 　　“小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多心事。想想你的毕业答辩吧！”周显光显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的兴趣。 　　周明瑶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儿，嬉笑着说道：“题目我早就想好了，就拿韩俊VCD的营销策略来用用。《论悬念营销的重要性与实例研究》，对了爷爷，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看重韩俊，是不是他是您年轻时候，一时冲动留下的血脉呀？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倒是挺直的骄傲的。”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周显光哭笑不得，真想不通她脑子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呀！难道是真的？”周明瑶越发地来劲了。 　　“我倒是想一时冲动，可你奶奶给我这个机会吗？”老头子开明的很，根本不介意孙女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反而摊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他的这番作态，把周明瑶逗的前仰后合，笑闹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心里盘算着，等着晚上见到了韩俊，自己一定要套套爷爷的话。对于爷爷为何如此关注一个外人，周明瑶十分的好奇…… 　　是夜，韩俊来到的约定的茶馆，老人家不喜欢闹腾，韩俊也知道，所以俩人会面的地点没有选在闹市，抑或豪华酒店，而是东部新开的一家茶楼。 　　清雅的环境，悠扬的笛声，很适合这种私人性质的会面。 　　“呀，周小姐，几个月不见，你又漂亮了。”来到雅座，韩俊自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周明瑶，此时的她穿了一身得体的职业女装，妩媚中更显干练，韩俊不由地赞了一句。 　　“呵呵，谢谢，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周明瑶展颜一笑，瞥了爷爷一眼，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要套套有用的“信息”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周显光并没有跟韩俊预想的那样，提出要跟海鑫集团合作，取得电动自行车的渠道代理权，反而跟韩俊东拉西扯，聊一些生活琐事，抑或滨海商圈的实事，这有些让韩俊意外，不过只要不提合作的事情，韩俊不介意跟这个老头聊聊，毕竟他的见识摆在那里，跟一个睿智的长者聊天，也是一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扯了半天，俩人聊性正浓，可周明瑶则有些忍耐不住了，早知道爷爷叫了韩俊来就是为了聊天，她就不跟着了，可很明显爷爷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小韩，你是不是以为，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得到你电动自行车的代理权的？”或许是周明瑶不断的使眼色起到了作用，在结束了“商圈实事”的一个话题之后，周显光微微一笑，说道。 　　韩俊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这是他点的，崂山绿茶，展颜道：“如果不谈这个话题，我会更开心的。” 　　“你这小子。”周显光笑着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生意嘛，你情我愿，你不选择益华国际，我没有意见。不过我希望你能开诚布公地跟我谈谈，你为何不选择益华国际，抑或，你已经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 　　周明瑶闻言眉头微蹙，暗道：“爷爷怎么会问样的问题，奇怪……” 　　韩俊心里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对韩俊来说，周显光实在有些神秘，他是个华侨不假，但他那些渠道到底是怎么来的，让韩俊深表疑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韩俊自己掌控自行车厂，要开拓渠道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大家都是商人，即便你的产品再好，要开拓一个成熟的销售渠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而周显光的益华国际，居然能随随便便剑指任何市场，这份能量，实在让他汗颜，当然，更多的却是惊讶。 　　只是应着周显光的双眼，目光深邃，沉静，似乎刚才的问题就像是在问：“你吃了吗？”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心思电转，韩俊决定如实相告：“周老，实际上电动车这块，我没有找任何渠道代理，我的本意，就是自己开拓一条渠道。我有话直说，请您不要介意，我不想让我的销售渠道，被别人掌控着。” 　　周显光目光一闪，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很好！” 　　“恩？”他的这种表现，让韩俊很疑惑，自己不跟他合作，他少了赚钱的机会，怎么还能说“好”呢？ 　　“小韩，你这种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你说你找了其他人，或许会我会很失望，那么咱们的这次会面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周显光说道。他相信韩俊说的是真的。 　　“啊？这个……我有些不明白。”韩俊疑惑道。刚待询问，周显光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听老头接着说道：“小韩，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想真正的搞一个实业，而不是投资，或者说……投机，对吧？” 　　韩俊点点头。 　　周显光又道：“但你的方向有问题。” 　　“这……”韩俊眉头一蹙，心里却是一动，问道：“请周老明言。” 　　周显光一脸和煦的笑容，他纵观韩俊所有的投资，无不带着相当明确的目的性，而那前瞻性的眼光，也让他大为佩服，心中思索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道：“小韩，你想在短时间内，改变自行车厂负债的局面，并达到盈利，而且，电动自行车你也不想搞一辈子，对也不对？” 　　韩俊心里的惊讶愈发地浓了，点点头说道：“是的。至于未来我不能说什么，但现在，我准备用一年的时间，让自行车厂扭亏为盈！” 　　“所以我说了，你的方向有问题。”周显光道：“经营之道，以诚为先，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企改我有所了解，那些人，我看不上！” 　　以往，都是别人跟不上韩俊的思路，可这一次，韩俊居然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眼前这个老头的思路了。他说的话，总让韩俊有种怪怪的感觉。 　　却听他接着说：“但商场亦如战场，正奇相合，是为王道。想在最短时间内扭转自行车厂的局面，仅凭着按部就班的生产、销售，起码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不用说你想自己拓展渠道，就算你跟益华国际合作，在一年之内扭亏为盈，也是不可能的。” 　　这笔账韩俊不是没有算过，就算加上卖技术转让的钱，一年赚两个多亿也是神话，毕竟自行车厂可不是铜矿，即便是铜矿，依照目前的产能一年净赚两亿也相当的困难。 　　“周老的意思是……”韩俊心里隐隐地有了一丝想法。 　　“你有着太多的资源，你自己也很清楚，但你并没有将他们很好的整合到一起。这一点，我很替你惋惜。”周显光耸耸肩，说道：“你收购自行车厂的这个举动，让很多人获益良多，当然这些人不包括那些工人。” 　　韩俊不笨，一听他这话，自然想到了吕文，这个最近隔三差五就给韩俊一个两个好消息的副书记。 　　“而且，你或许忘了，你收购的这个自行车厂，原先可是国有企业，虽然它有着大量的负债，但一样也有很大的优势，这一点，你千万不要忽略了。”说道这里，周显光神秘的一笑。 　　“优势？”韩俊暗想，如果不是自己有着铜矿做支撑，如何能收购的了有着如此多“负资产”的自行车厂？它除了给自己带来了大量的负债之外，哪里有什么优势可言？ 　　“一个资金实力雄厚的民营企业，一个国有企业的招牌，一个深受政府领导关注和照顾的老板，这三个如果整合到了一起，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可这跟经营无关啊？”韩俊嘟囔道。 　　“呃……”周显光有些囧，韩俊有时候看起来聪明无比，而有的时候则显得有些愚钝，让周显光有些纠结，说道：“你以为这是摆摊儿卖馄饨呢？怎么能跟经营无关？你经营工厂，为的是什么？不是赚钱？难道是慈善机构？” 　　“这倒也是……”韩俊喃喃。 　　“那赚钱只能卖产品吗？”周显光紧接着问了一句。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明瑶听罢，眼睛忽然一亮，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啊！”听到这句话，韩俊心里猛的一亮，一阵豁然开朗的感觉油然而生，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周老，谢谢！” 　　“呵呵，不用客气，实际上扭亏这种事情，不见得非要从卖产品上来着手，你有那么好的资源，略微整合一下，只要你的财务报表上，显示你是盈利，那么你就赢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非常的明确了，从一开始，韩俊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个小小的误区，实际上，自行车厂仅仅是海鑫集团下属的一个子公司，只是相对的独立却不是完全的独立。 　　如果单纯就“扭亏”这件事上来说，韩俊完全可以通过做财务报表来达到，当然，周显光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想告诉韩俊的，是一个他以前从未涉及的方面。 　　那就是融资，想赚钱，并非一定要卖产品，他的海鑫集团内部股已经发行了快三年，按照证监会的政策，没有重大的经营失误，发行内部股三年以上的公司，可以上市交易，但海鑫集团毕竟是一个民营企业，想上市的障碍非常的多，但自行车厂则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国有企业，即便是被收购了。而借他的名义取得上市的资格，加上此时政府一干领导都对自行车厂“关爱”有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这几项资源整合起来，上市融资，对海鑫集团来说无疑是一个良策！有了铜矿的保证，有了电动自行车这个新产品，海鑫集团整体盈利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一旦自行车厂上市成功，将圈来多少钱，韩俊甚至也不敢想象，到那个时候，扭亏还是问题？大量资金的注入，又会是一个什么场面？电动自行车之后的一切计划，还远吗？ 第一百三十章 筹备 　　国有企业改革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改变原有的经营机制吗？而股份制改革，也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 　　周显光的一席话，让韩俊从一个狭小的领域瞬间跳了出来。对于公司、企业的经营方法，笔记里记载的并不多，笔记是死的，它只能给韩俊指引一个大致的方向，当然，这个方向是无比正确，且会让韩俊少走不少的弯路。 　　但对于经营策略，笔记里有不少的实例，可归纳总结成自己的东西，则全要靠韩俊不断的摸索前行。 　　韩俊的确想通过立足电动自行车这个实业，来发展自己的事业，但说白了，他还是太年轻，崛起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很多经营上的东西，他也是一知半解。因为有着笔记的帮助，韩俊所做的任何事情，不会无的放矢，目的性极其明确，这让他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但实际上，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已然有很多。 　　韩俊从最开始的着眼点，就有些许的问题，他认为自行车厂是自己未来发展的最重要的“基地”，却忘记了，实际上海鑫集团才是这个“基地”的主体，而自行车厂，只是这个“基地”里的一个环节。 　　就目前来看，海鑫集团的经营项目已经延伸了诸多的领域，例如，风险投资，矿山，经济作物产销结合，旅游景点经营，交通工具生产，实体店铺投资，娱乐……等等，完全是一个多元化的集团性企业，通过铜矿强有力的经济后盾，加上国企改革的这个红字招牌，可以做的文章，还有很多。只是他一时间，并没有发觉到而已。 　　“周老，谢谢，我想……我知道怎么了做了。上市融资的确是一个良策，呵呵，之前我考虑不周了。” 　　韩俊谦逊的态度，让周显光大为满意，韩俊身上没有那种少年成名的骄躁之气，让周显光很放心，起码，看起来韩俊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小韩，上市融资，可比你一辆辆生产自行车来钱要快的多了。具体如何操作，你可要仔细寻思好了。” 　　对于他的告诫，韩俊很认真地听取着，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谢谢周老这番提点。呵呵，被您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韩俊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周显光人老成精，如何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微微一笑，反问道：“小韩，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跟你非亲非故，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却要告诉你这些事情？” 　　被他说破心事，韩俊有些讪讪，没有说话，却也算默认了。 　　而他的这个问题，其实最为关心的，却是周明瑶，此时这位混血美女眼角微微抽动，眨巴着眼睛，似是在看着韩俊，可早就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爷爷的下文。 　　却听周显光哈哈一笑：“小韩，或许你还不知道，关心你的人，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不过你放心，这些关心，可都是善意的，而我，也只不过是尽尽朋友的本分。” 　　“朋友？”韩俊心里暗想，自己跟周显光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作传统意义上的“朋友”，充其量只能是有着共同利益的合作伙伴，那么，此时他口中所说的这个朋友，自然指的不是他跟韩俊的关系。 　　既然他另有所指，可那个人是谁呢？韩俊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圈儿，也想不出自己国外有过什么朋友。 　　这一想，脸上不禁路出了一抹思索的神情，周显光不以为意道：“小韩，不用乱猜了，我给你的这个建议，完全是出于好意，这一点，我相信你能明白。” 　　“呵呵。”回过神儿来的韩俊微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是自然，只是我在想，应该怎么感谢您呢。”见他不想说，韩俊也没有追问。 　　“过分的客套就没有必要了，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 　　“今天跟周老一番交谈，让我受益匪浅，不如这样，我拿出自行车厂一部分渠道业务，交由益华国际来做，我的人负责协助您看怎么样？”韩俊说道。 　　周显光闻言眉头一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小子，我给你支个招你还不满意？还想打着打探我渠道经营的心思？这可不地道哦？” 　　“呃……这个，周老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准备向您学习学习吗？”韩俊暗自吃惊，没想到周显光年纪这么大了，思维却如此的敏捷，自己只提了个大概，他居然就能猜到自己究竟要干嘛，实在有些……太诡异了。 　　“呵呵，这些东西老头子也没有敝帚自珍的意思，你想派人过来，就派过来吧。不过，我可是要收学费的哟？”周显光心情不错，顺势跟韩俊开起了玩笑。 　　俩人相视，哈哈大笑。 　　就上市融资的具体事项，俩人做了一次深入的探讨，只是国外的情况跟国内的情况大有不同，周显光虽然提出了这个不错的建议，但是至于如何操作，他也不能给出太过具体的意见，不过，却能给韩俊讲解一些国外公司上市以后的种种操作，虽然不够具体，可仅仅这种思路，就足以让韩俊兴奋了。 　　周明瑶辛苦地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了，再目送着韩俊的座驾离开之后，立刻揪住爷爷，问道：“爷爷，这么说他是你一个友人的子侄咯？嘿，当初我就说他是二世祖来着，不过这会儿看来，这个二世祖还是挺厉害的。” 　　瞥了孙女一眼，周显光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明白这样的小事，她为何总是念念不忘。笑着说道：“子侄？算不上。另外，人家可不是什么二世祖，是个经常能令我惊讶一番的小伙子。不过总的来说，这个小家伙运气不错。” 　　“运气好？”周明瑶疑惑地喃喃。 　　拍了拍她的后背，周显光缓声说道：“不要多想了，韩俊这个小子，运气是不错，不过没有实力光有运气是根本不行的，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最看重的，还是他的能力。” 　　“可是爷爷，既然他不是你那些朋友的子侄，可他们为什么要关注他呢？您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周显光呵呵一笑，个中内情，他知道的最为详细，只是没法跟孙女说的太多，若有深意地说道：“是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很奇怪的。” 　　“李哥，去海边吹吹风！”坐到自己的车里，韩俊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今天晚上周显光跟他说了不少，让韩俊的精神为之一振，他觉得自己应该静静的“消化”一下，而海边，无疑是个不错的好去处。 　　四月的滨海，春意盎然，只是晚间，海风依然会让人感到有些凉意，不过此时韩俊内心似火，根本影响不到他。 　　闻着腥咸的海风，听着阵阵涛声，倚在围栏上，韩俊仔细地思量着。 　　上市这件事情，早在铜矿发行内部股的时候，韩俊就有过考虑，只是一个私营企业，想上市融资，个中艰难却是韩俊无法想象的，内部集资是没有问题的，但想上市，对于私营企业的重重限制，就连韩俊都有些望而却步。 　　可现在的情况则完全的不同了，他收购了自行车厂，这个国有企业，归根到底还是国企改革大流程中的一个小小的部分。但正是因为这个小小的部分，却让他的处境有了极大的改观。 　　一个逐渐清晰的计划，慢慢浮现在了韩俊的脑海。相同了其中的关窍，一抹自信的笑容浮现在了韩俊的脸上。 　　不过，俗话说的好，饮水思源，周显光给韩俊提出的这个建议具有相当的可行性，但周显光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在刚才，韩俊没有提出自己的疑惑，是不想让这件事蒙上一些其他的色彩，但回过头来，这个问题总是要仔细思量一番的。 　　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建议对于海鑫集团来说都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随着公司的发展，韩俊没准儿自己也能想到这一步，但此时他所提供的这个建议，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的将企业发展起来，远比按部就班的生产来的快速！ 　　“找个机会，总要谢谢那个人的……难道……是于大叔？”韩俊的心里想了一圈儿的人，但都被自己否决掉了，即便是最有可能的于长胜，他总不能打个电话去求证。这样做，韩俊会感觉怪怪的。 　　既然想不通，索性不想，起码现在看起来，这个方向是正确的。 　　一个星期后，韩俊把自行所能想到的问题一一列举了出来，随即把海鑫集团一众高层管理召集到了一起。 　　他对于如何操作上市的事情，也不甚了解，群策群力之下，才能找到最可行的道路。 　　这是一次小型的会议，到场的人不多，只有区区五六人，却是海鑫集团的最高首脑层，包括了原先建立公司的金芳、朱培江，第一个得力干将白猛，也包括麦克代森这个美国佬，还有许世勋他这个背后的幕僚，当然，也还有苏维康。 　　当韩俊提出，他准备策划公司上市的时候，几个人的反应却是大不一样。 　　公司上市，说白了，就是把自己手里所持有的一部分股份到社会上公开发行，此时海鑫集团的股权，说起来跟别的公司有些不太一样，可是说是“清晰的混乱”，之所以说他“清晰”，是因为当初铜矿一介入，老朱原先在博物馆的股权已经分薄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后来，当内部股在海鑫集团内部发行的时候，老朱等人手中原先的股份，作价换购成了内部股。韩俊对公司掌有绝对的控制权。 　　说它“混乱”，是因为当初发行内部股的时候，韩俊仅仅停留在初步的想法，也就是单纯的为了集资从而扩大铜矿的生产。 　　至于他具体发行了多少内部股，而这些内部股究竟在海鑫集团所有股权中占有多大的份额，实际上不光是韩俊，就连其他人也都不甚明了。 　　在做的这些人，只知道白猛手里有股值5万的内部股，老朱手里有140万，苏维康手里有62万，而最多的麦克代森却有着300万。至于当初韩俊派送的那些干股，还有公司里其他员工以及矿场上的工人手里的加上后续出售的，差不多有个400多万。一来一去，早先发售的内部股股值，大约有1000万左右的样子。 　　经过粗略的测算，这一千万也仅占海鑫公司实际价值的3％左右，但有个问题，海鑫铜矿的实际储量巨大，韩俊心里很清楚。可对外宣称的是9万吨，那剩下的资源，是否要对外公布，则是要仔细考虑清楚的。 　　海鑫集团目前的实力看似强大，可一旦铜矿的储量公布，有更为强大的势力觊觎过来，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失去它的危险。 　　所以，海鑫集团真正值多少钱，是一个十分微妙的问题。 　　这一点，虽然对外是商业机密，但海鑫集团的这几个高层心里都是明白的。麦克代森是美国人，他在美国接触过不少上市公司，对于上市能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利益，尽管中国的情况略有不同，但“圈钱”的结果是一样的。 　　是以，一听说韩俊有运作公司上市的想法，大感兴奋的他立刻表示了赞同：“赞美上帝，亲爱的老板，上市绝对是个发财的买卖。我认为，我们应该把公司的实力展现在大众的面前，要让未来的股东们，对我们充满信心！” 　　而老朱则明确地提出了反对意见：“韩总，我认为现在上市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您看，咱们自行车厂现在刚刚整合完毕，各项生产也刚刚有点起色。说实话，咱们并不缺钱，为何要现在上市呢？” 　　老朱的意思很明确，公司要发展，但也应该按部就班的一步步来，韩俊想要上市的提议，在老朱看来，有种没有学会走，就想跑的感觉。 　　俩人一开口，立刻形成了两种鲜明的观点，一方是赞成上市的“激进派”以麦克代森为首，苏维康旗帜鲜明地站在了他的这一边。 　　而另一方则是认为应该暂缓上市，主抓好生产的“保守派”以老朱为代表，金芳认为上市会分薄韩俊手中的股权，而且她也认为公司不缺钱，理所当然地支持老朱。 　　白猛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样的事情韩俊能叫着他一起过来讨论，让他受宠若惊，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谱，他习惯了唯韩俊马首是瞻，表示韩俊怎么做，他便支持。 　　作为韩俊来讲，他虽然想立刻上市，但前期的工作必须要好，那么，手下这帮人必须齐心协力，而他自己也不可能事必躬亲，具体的事情还要他们去做，是以，计划必须要告诉他们，在认识上要达成一致，即便最终结果是选择上市，所有人的思想也必须统一，即便他们有其他的想法，韩俊也要设法把所有人的想法，导向到同一个方向上去。 　　四人观点鲜明，各抒己见，都想说服韩俊，就在这个时候，许世勋得到了韩俊的授意，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实际上这个问题，咱们可以坐下来分析一下的。” 　　他玩了几年股票，对国内的上市公司也有些许了解，这个情况，在坐的人也都清楚，甚至他还是因为股票投资失败才被韩俊招揽到麾下的。不过并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来笑话他，本来股市就是风云莫测的，要是他在前年大盘如此萎靡的情况下还能赚钱，那他就是股神了。 　　“恩？”听他这么说，几个人都好奇地望着他，对于许世勋这个新人，一开始他们都不怎么重视，但看到韩俊把他带在身边，他们便收起了小瞧他的心思，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他们也知道许世勋这人是有些才能的。 　　“老许，这还有射门好分析的？”朱培江问道。 　　许世勋看了一眼韩俊，迎来的是他的一个鼓励的眼神。微微点头，许世勋说道：“咱们究竟是否选择上市，要从两个方面来看，第一，就是看上市公司的条件，第二，就是上市与否的优劣对比。” 　　“咱们先来说说第一个。”许世勋不疾不徐地说道：“上市公司，首先，它必须是一个股份有限公司，当然，股份有限公司并不一定要上市，但想上市，就必须是一个股份有限公司，这跟有限责任公司有着本质的区别。然后，我们需要通过国务院下属的政权管理部门的审批，也就是证监会。如果在几个月以前，海鑫集团还是民营企业，想用正常的途径通过这个审批，恐怕是不太可能，即便是通过了，要花费的金钱和精力也将很大，所谓得不偿失，可现在不同了，我们有着自行车厂这个改制之后的国有企业。” 　　“另外，现在市里的领导对我们企业关爱有加，届时让他们出面斡旋，收效将会更大。” 　　听到这里，众人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现在无论从那一点来看，上市都是符合条件的。 　　“至于更为详细的，我们要上市，公司的总股本不能低于5000万，自行车厂现在定然是不行的，但海鑫集团没有问题。” 　　麦克代森点点头，海鑫集团自然是符合要求的，不用说总股本，集团的成立都是他一手经办的，注册资金就达到了1000万美元，折算成人民币也有8000多万。而且，韩俊还没有披露出公司最大现金牛铜矿的真实储量，即便那9万吨，市值也有将近十亿了再加上其他的经营的项目，十亿的股本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通过大量的注资，完全可以在财务报表上显示出一串华丽的数据，从而通过申请。”听他这么说，金芳微微点头，做了财务三年，她也学习了三年，虽然不是正规的科班出身，但具体的财务工作，她甚至比一般科班出身的大学生都有经验，更何况，她手下还管理着一个40多人的财务团队。 　　“还有就是，公司在最近三年内没有违法违纪的记录，恩，我们不仅没有，而且在社会上的声誉相当的好，这，都是我们的优势。”许世勋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可是话锋一转，却说道：“前面所说的，是我们的优势，但同时我们也有劣势，其一，开业时间三年以上公司要连续三年盈利，海鑫集团成立三年不到虽然我们一直在盈利，但达到三年，需要到今年的九月份。另外一项重要的条件，就是持有股票面值达人民币1000元以上的股东人数不少于1000人，也就是千人千股，另外，因为我们的股本超过了四亿元，所以，要对社会发行不低于15％的股票。这个数字相当的庞大。” 　　“这就牵扯到两个问题，一个是我们成立时间不到三年，另外一个就是我们的股权要重新整合。” 　　苏维康听完，喃喃道：“这件事，听起来好像很麻烦。” 　　麦克代森则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繁琐，但我们一定看到长远的好处，这能带来的利益实在太多了。” 　　“现在才是4月，要等到9月才满三年，现在谈这个是不是早了点？”老朱心里想到，嘴上却没说，刚才听了许世勋的一番话，他也感觉上市是可行的，他在管理位置这几年，已经不仅仅在是个文人，书画奇石已经完全成了业余爱好，在商场上，也是相当的老辣。 　　韩俊接口道：“不错，我们是应该往长远的地方的着眼，刚刚许助理已经把上市公司的条件讲了，我们海鑫集团完全有那个实力上市。而且……” 　　说道这里，韩俊路出一抹略带深意的微笑，接着说道：“我想问问大家，集团内的情况想必大家都清楚，以我们现在的资金实力，有没有可能随意的扩大生产，随意的拓展业务？” 　　这个问题一出，几个人不由的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海鑫集团有着铜矿不假，但目前刚刚收购了自行车厂，有两个多亿的负债，规定的时间是五年还清，资金上也算充裕。 　　但要是达到韩俊所说的“随意扩大生产，随意拓展业务”，也要看是什么样的项目，小型的比如实体店铺，小额的投资都是没有问题的。可他们却不认为此时的韩俊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他口中所说的“随意”，规模自然不会太小，那样一来，这个“随意”的效果，恐怕就不那么容易达到了。 　　韩俊接着说道：“可我们上市融资了之后，将为海鑫集团汇集大量的资金，我们可以用这批资金迅速还清贷款，同时把铜矿也解放了出来，而这些源源不断的资金，足以支撑我们让集团的经营项目再次拓展开来，届时，海鑫集团，就是滨海商圈的航空母舰！” 　　这番话，极具蛊惑力，就连持反对意见的老朱听了，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蓝图呀？正如韩俊所说，如果不用考虑资金的问题，如何拓展还不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诸位，我对公司上市，做了一番了解，他的好处实在不胜枚举，我们出售一部分股权，带来资金是一个方面，同时也能让我们的经营风险分摊开来，有着为数众多的股东与我们一起承担经营上的风险；而卖出股票，也能增加公司资金的流动性，对于公司的财务来说也是一个良性的保证；呵呵，只要公司上市，我们就不需再看银行的脸色，根本不用像他们贷款，真到需要钱的时候，银行还不眼巴巴的跑来求我们吗？”韩俊着实做了一番功课，此时说来，口若悬河，只把几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而麦克代森作为最知内情的人，也是眉飞色舞地补充道：“我们一上市，公司经营的透明度自然提高，到那个时候，员工对公司也会增强信心，对企业的凝聚力，是十分有帮助的，再说，我们要是成为上市公司，那知名度可就是全国性质的！” 　　老朱虽然有些动心，可他还是保持着一丝清醒，这个时候，他出言提醒道：“韩总，那万一有这别有用心的人，恶意收购我们上市销售的股票怎么办？当他们掌握了大量的股票，岂不是会在公司拥有话语权？甚至……”他想说，甚至改变公司的所有权！这种担心不无道理，简单来说，海鑫集团收购自行车厂，也是买下了它所有的股权才达到的这种效果。 　　可韩俊并不担心这一点，微笑着说道：“朱经理，您多虑了，咱们首次投放到市场上的股份，不会少于15％同样，也不会多于这个数字。即便被人恶意收购，也改变不了什么，即使他参与到董事会里来，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想看看，他是何方妖孽，居然有那么多闲钱？” 　　此言一出，众人都会心一笑。 　　老朱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听了许久，他也想开了，既然是对公司有好处的事情，那就干吧！ 　　“行！我全力支持！”老朱一拍大腿，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韩俊展颜一笑，说道：“虽然到9月份才满一年，正好我们也打着这个时间差，兵分两路，一边提交上市申请，一面抓好电动自行车的生产销售。许助理，申请上市的事情，你就协助苏经理去做，朱经理最近在厂里盯着点儿生产，白经理铜矿的工作先一放，你去销售部坐镇，让他们都动起来不能偷懒。散会！” 　　白猛被安排了新任务，自然是喜出望外，金芳自然是出了财务的工作不会被安排其他的活计，得到指示的众人纷纷离座而去，可所有的人都有相应的工作，可麦克代森却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的，眨巴着湛蓝的大眼，愣愣地望着韩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等所有人都离去之后，麦克代森有些疑惑地问道：“亲爱的老板，难道您如此的仁慈想让我休息一下吗？虽然我也很想休息，但大家都在忙，我如何能忍心自己置身事外呢？” 　　“嘿！麦克，少跟我来这套，难道你不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吗？”韩俊哈哈一笑，他刚才没有安排麦克代森的活计，而麦克代森也知道韩俊根本就不可能让他闲下来，这个年轻人在麦克代森看来绝对是个合格的“资本家”，不榨干他所有的“剩余价值”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耸耸肩，麦克代森故作姿态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谨听老板的吩咐。” 　　“我要你去一趟美国！”韩俊微笑着说道。 　　“美国？去美国干嘛？”麦克代森一怔，即便他思维相当的敏捷，却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韩俊让他回美国干嘛，海鑫集团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各项事务相当的繁忙，加之韩俊此时也有运作公司上市的想法，这个时候派他去美国，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集团里的一项极其重要的业务！” 　　“可是，我记得咱们公司跟美国方面并没有什么业务往来，硬要说跟美国有些关系，那也只有因为我是一个美国人。”麦克代森依然不解。 　　“呵呵，麦克，我有说是咱们现有的吗？” 　　麦克代森猛然睁大了双眼，兴奋道：“哦？难道您又有什么新方向了吗？” 　　“不错！我让你去收购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公司他的名字叫……” 　　麦克代森很疑惑，他很难想象一个从未去过美国的年轻老板，是通过何种途径知道美国的那家公司的，最为奇特的是，他身为一个美国人，这些年虽然跟美国那边的朋友没有断了联系，可也不知道那家公司的情况，似乎根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可老板居然让自己去洽谈收购，实在让他感觉十分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这个公司所经营的项目，在麦克代森看来都是那种新兴的行业，可老板居然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已经浸淫多年，等韩俊说完之后，麦克代森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也恍然明白为何到9月海鑫集团才经营满3年，但老板这么早就开始着手上市的事情，也明白了为何老板刚刚会提及“随意”那个问题，若非如此，想收购这家企业，还真是不太可能。但问题是，这家企业真的会如老板说的那样，如广阔的前景吗？麦克代森心里十分的不以为然。 　　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恶狠狠地掐死了自己的好奇心，领命而去！既然老板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自己依令行事就OK了，老板这么年轻就能取得如此成就，没准儿人家后面还有高人指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聪明的麦克代森，显然不会对事情的缘由进行探究，那是大忌。 　　至于麦克代森去哪了，韩俊给出的答复是“回国探亲”。没有人会质疑，也没有人有那个闲工夫质疑。 　　他们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比如，想上市必须借自行车厂的“壳”，但目前自行车厂的名字却没有“股份”这俩字儿，这，便要重新申请办理的。 　　而工人们，则要退出国有企业，与改制后的自行车厂重新签订劳动合同，这也是企业改革的一个必然过程。 　　他们吃的不再是铁饭碗，而是引入了残酷的竞争机制的，新的劳资体系。 　　纵观九十年代初期的国有企业改革，实际上在最开始的时候，工人们对于“改革”还没有多少的抵触情绪，一来，他们享受着计划经济体制时所带有的各项福利，二来，大量资金注入企业之后，他们也能提高待遇。可随着改革的深化，原先的福利政策渐渐没有了，而改制后的企业为了轻装上阵，裁员成了家常便饭，到了94～95年，大批的下岗工人开始出现，是以令他们怨声载道。 　　但韩俊接手自行车厂之后，先是补发了工资，同时也没有裁员，让惶惶的工人们渐渐的安下心来，除了宣布让自行车厂子弟幼儿园和小学脱离厂方，并入到教委的编制里去，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工资反而涨了不少，制度的改便并没有引起工人们的不适，引入的竞争机制，反而激发了工人们沉寂多年的热情。 　　至于重新签订劳动合同，和那可怕的末位淘汰，工人们也提不起丝毫的怨言，老板仁义至厮，他们要是再唧唧歪歪的，换来的可就不再是胡萝卜，而是大棒了。 　　虽然韩俊当初安排的是兵分两路，但他自己却也没有闲着，理论上来说，兵分三路还是更为确切一些的。 　　一个星期之后，韩俊出现在了市委，吕文的办公室内。 　　“哟，小韩，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有功夫过来啦？”对于韩俊的突然造访，吕文很意外，但更多的也是欣喜，韩俊的自行车厂已经多次在省里市里的会议上被点名表扬，他也辗转表达了使自己引荐的结果，而领导们的态度，也让他知道了他已经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 　　而这段时间，电动自行车的销售情况异常乐观，在滨海市的大街上已经能看到不少骑着电动车的男男女女了，见到此种情形，吕文对于自行车厂就亏，信心自然也是更足了。 　　“呵呵，谢谢领导能在百忙之中接待我，还真是有事儿，有点儿小困难，想请领导帮帮忙。”韩俊客气地说着，脸上和煦的笑容始终未曾间断。 　　吕文闻言，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不怕韩俊有困难，他怕的是韩俊没有困难！要是韩俊什么都摆的平，那他的作用又该如何体现？是以，自行车厂一直这么如火如荼，吕文也是有些心焦，此时听说韩俊想找他帮忙，那自然是乐得如此了。 　　略一思索，吕文旋即爽朗一笑：“哈哈，小韩，你太客气了，说吧，有什么困难，我鼎力支持！” 　　“那我可先谢谢您了！”韩俊笑了一下，先称谢道，转而正色，说道：“吕书记，我准备运作海鑫集团上市！” 　　“上市？！”听到这个名字，吕文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心里顿时一动，暗道：“这小子好大的手笔！可……他们公司好像有些……不太符合呀？” 　　“是的，上市！至于好处，我就不多说了，但现在有点儿小问题，我们公司成立到今年9月份才满三年，但我不想等那么久，您也看到了，不管是海鑫集团还是自行车厂，盈利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想请您出面斡旋，跟证监会的老爷们沟通一下。”韩俊说道。 　　吕文当然知道一个上市公司对于城市的经济声誉所带来的影响是多么的巨大，但海鑫集团的情况还不是一般的复杂，说白了，韩俊过来找他，就是走后门儿来的，且根本不管他跟证监会的人有没有关系！张口就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个……小韩……有些难办啊。”吕文有些为难道。此时的他可不是想着捞点儿好处故作姿态，实则韩俊的要求确实涉嫌违规。让他有些难以“下手”。 　　韩俊自然也清楚，只是如果好办，还他妈来找你吗？ 　　“吕书记，还请务必帮忙。” 　　一个从来不提要求的人，偶尔提出一个要求，总是让人难以拒绝，而韩俊此时的情况正是如此，无论怎么看，他的这个要求，吕文实在很难拒绝。 　　咬了咬牙，吕文说道：“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方关注 　　“小韩，这件事市政府会出面帮你协调一下，但不会直接干预，这一点，你要清楚。”吕文略作思考，便答应了韩俊的要求，只是“预防针”还是要给他打一下的，操作公司上市，政府出面会少些麻烦，但事成与否，他也不敢打包票，毕竟海鑫集团有些硬性条件还是不符合的。 　　“这个自然，你能出面，我就很高兴了。”韩俊说道。 　　这个时候，吕文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太不确定地问道：“小韩，公司若要上市，那海鑫集团的透明度就要大大增强了，你现在有新技术，不怕……技术泄露？” 　　自行车厂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看似光明的前景，吕文认为这跟韩俊有着电动自行车的专利技术不无关系，但公司一旦上市，正如他所说，透明度也将大大增强，企业机密泄露也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如果韩俊没有了技术优势，那自行车厂还能不能继续在光明的道路上走下去，能走多远，不由的让吕文一阵担心。它可是滨海国企改革的亮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暗淡下去。 　　韩俊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吕书记，您多虑了，我们海鑫集团做的都是正大光明的买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说这句话的时候，韩俊语气轻松，神情自然，和话中的意思却透着浓浓的自豪和霸气，让吕文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是啊，企改的猫腻他太了解了，可大环境如此，民不告，官不究，只要不出大问题，整体结果不错，不光是他，所有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两相对比，韩俊收购自行车厂的举动，无疑让人挑不出哪怕一点儿的毛病，这也是吕文为何准备不遗余力地帮助他的原因。虽然没有金钱上的交易，但韩俊一举一动都给他带来了大量的利益，海鑫集团值得吕文付出。 　　紧接着，韩俊说道：“而且，吕书记，我也没有死抱着电动车技术不放的心思。它可是能卖不少钱的呢。一个热闹的街，只有一个老板可不行。” 　　见他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吕文有些哭笑不得，见他已经有了决定，他也不好在说什么，转而告诉韩俊，跟上面沟通的事情，他会尽全力。 　　得到了他的保证，韩俊也没有多待，将造就准备好的海鑫集团的材料交给了吕文便告辞离去。 　　电动车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在滨海的大街上，骑电动车的人已经很常见了，这种价格不高，但很实用的交通工具很受市民们的欢迎，更何况还有政府的补贴，价格上也能比其他地市便宜不少。是以，当电动车真正投放市场的时候，反响相当的不错。 　　在五月初的时候，“海鸥牌”电动自行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卖到了山东全境！不管是滨海、济南，连山东各市下属的县里，也有了电动自行车的身影！甚至天津、北京等大城的顶点也雪片似地飞来。 　　短短上市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能取得如此不错的销量，自行车厂的工人们在火爆市场的刺激下，一个个都是欢欣鼓舞，而在末位淘汰的“鞭策”下，也是卯足了劲儿的生产。 　　而韩俊也乐于看到这种情况，但一直到五月初的时候，也不见有人上门来收购自己的技术，这倒让韩俊有些意外，明明自己想卖，居然没有人来买？ 　　看着近一个月的财务报表，正式投产两个多月，不算已经出口日本的1000辆电动自行车，国内的销量就达到7000辆，当然，钱是赚了不少，但除却开支和偿还原有的欠款，也是所剩无几，要想扭转亏损的局面，还是需要时间，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会对盈利产生质疑，各项数据表明，自行车厂已经开始向着健康、快速的道路上发展着。 　　当然，在韩俊看来卖技术，也是一项不错的收入来源，放下手中的报表，韩俊给王爽去了个电话…… 　　“什么？韩俊，你没事儿吧？你要卖掉电动车技术？”王爽听韩俊不像是开玩笑，震惊异常。 　　“恩，对呀，这有什么不好吗？”韩俊反问道。 　　“哎呀！韩俊，你知不知道现在全滨海的媒体都在盯着自行车厂，而且现在自行车厂刚刚起来，眼看形势大好，你却要把赖以生存的专利技术卖掉？这个时候跟别的厂家竞争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呀！” 　　王爽说的没错，作为媒体来讲，现在都在盯着自行车厂，都在算计着自行车厂实现扭亏为盈的时间，而这个时间越短，这条新闻的吸引力也就越大，但王爽左思右想，也感觉要是现在卖出了电动自行车的技术，会大大的延长这个时间。 　　韩俊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呵呵，嫂子，谢谢关心，我心里有数，你什么时候还见过我做过赔本的买卖？” 　　听他这么说，电话那头的王爽嫣然一笑，想想也是，韩俊这个小狐狸，貌似还真没做过赔本的买卖，哪次他不是赚的盆满钵溢的？ 　　可犹自不放心道：“那你知道，明天要是这条新闻一见报，会有什么后果吗？” 　　“当然知道，到时候全国各地的自行车厂商，估计都有兴趣过来分一杯羹，实际上我还奇怪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人上门来跟我谈谈合作的事情。”韩俊说道。 　　王爽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这件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别到时候我们新闻报了，你却变卦了。” 　　“嫂子，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干过那事儿呀？你太小看我了。”韩俊撇撇嘴，似是不满道。 　　“呵呵，那行。我这就给编辑说说，估计他又该乐的睡不着觉了。” 　　“哦，对了，嫂子，外地你有相熟的业内的朋友吧？给他们的也通个气儿，滨海这边影响力还是小了。”韩俊不忘叮嘱道。 　　“行了，我知道了，哪次你不是弄的满城风雨的。我在考虑，要不要跟你征收点儿广告费。”王爽取笑道。 　　“哈哈，嫂子，我在你报社打的广告还少吗？别那么小家子气。我这每次都给你提供免费的新闻你还不好好谢谢我？” 　　俩人说笑了一阵儿才挂了电话，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抹好看的笑容浮现在了韩俊的脸上，他要放出话去。海鑫集团不会紧握着电动车的技术不放，他欢迎全国各地的厂商，上门洽谈技术转让的事宜…… 　　济南，素有火炉之称，虽然才进入五月，可这里的天气已经有些夏季的味道了。济南自行车厂，厂长办公室，大吊扇呼呼的吹着，可厂长的脸色却不似户外阳光那般明媚，滨海的电动车一进入济南，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还看不出对他们的产品有什么冲击，但厂长却感觉，长此以往，等滨海的电动车规模一起来，成本下降，电动自行车的价格一定会随之大幅下降，届时，对自己产品的冲击将会大到一种什么程度，他实在不敢想象，自行车这个行业诞生这么多年，利润已经相当的透明了，如果为了跟电动自行车竞争，从而降价，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 　　可就在这个时候秘书拿着当天的齐鲁晚报兴冲冲地对厂长说道：“厂长！您看！” 　　“什么！？滨海那边真要卖技术？这才几天？”看完秘书示意的那篇文章，厂长惊讶道。 　　他不是没有想过上门却购买海鑫自行车厂的电动车技术，只是他并不认为韩俊会痛痛快快地将技术卖给他们，毕竟此时他们有着太大的优势，如果把技术给了他们，多方竞争之下滨海方的市场占有率一定会随之下降，要是换了他自己，是说什么都不会往外卖的。想得到技术，要么你自己研究，要么就老老实实看着我赚钱。 　　或许他最终会迫于舆论以及政府方面施加的压力从而售卖技术，可估计真到那时候，市场早就被他们占的七七八八了，再跟他们竞争，也是有着绝对必胜的把握，这个时候去滨海购买技术，无异于自取其辱。 　　他的这种想法几乎也跟各地其他的自行车生产企业大同小异。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这么大方！ 　　实际上，韩俊却知道，电动自行车的专利，他手里一共有三项，分别是蓄电池、轮毂电机和整车！而他所售卖的技术，仅仅是整车！ 　　别的厂商得到了整车技术，的确可以生产出品质相同的电动自行车来，但好的电动车必须要有提供动力的蓄电池和功率相符的电机，那么，你依然要从我这里买！ 　　就在韩俊宣布准备对外转让技术的同时，滨海高科园的一块空地上，建设工作也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高大的厂房，在不久的几个月后就能投入使用，所生产的产品，便是蓄电池！ 　　至于轮毂电机技术，韩俊早就打好了谱，准备卖给滨海风机厂，那种小玩意儿，他们完全可以生产。 　　当初自己投资了600多万，现在也是该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本来，韩俊是想利用滨海自行车厂自行生产这两样必须的“零件”的。可滨海自行车的规划已经定死了，临近厂区就是职工福利房，要是原厂扩建，那这些住宅就必须要拆除，那工人去哪住？ 　　索性韩俊直接把蓄电池的生产分离了出来，单独建厂，有了技术，凭着他跟高科园管委的关系，拿下一块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厂房到位，生产设备买来就可以直接投产。 　　一来，蓄电池厂可以满足电动自行车的需求，二来等全国有了众多电动车生产企业之后，蓄电池的销路也不用犯愁！ 　　海鑫自行车厂准备转让电动车生产技术的消息，迅速传到的全国同行业的厂商那里，各地的厂商闻风而动，争相前往滨海…… 　　他们都想抢在别人之前买到这项技术，只有这样，才能在竞争中占据主导地位，现在只有海鑫集团一家有电动自行车的技术，自己务必要拿下，并跟海鑫集团签订排他协议！至于价格，那好说的很！ 　　海鑫自行车厂的接待处，小小的房间根本挤不下那么多的人，几个外地过来的办事员，凑在一起先聊着。 　　“不知道海鑫这边会给个什么价呀？”都是男人，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却都有共同的目的，尽管未来可能成为竞争对手，但那也是老板们的事情，并不影响他们互相套着话，随手递上一根烟，就能聊的很愉快。 　　“谁知道呢？看他们这一个个谈的架势，说不定是招标吧？” 　　“呵呵，招标也没这样招的，不知道他们究竟会把这个技术卖给谁？我们那儿的销售商也有从海鑫订货的，上个星期，我已经看到马路上有人骑了。” 　　“要不说海鑫速度快么，不过他们也是明白人，知道这块蛋糕一个人吃不下。” 　　“谁说不是呢，我看海鑫家的老板挺地道的。” 　　“对了，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买这个技术呀？” 　　“兄弟，不好意思了，这可是机密。” 　　几个人在外面“明争暗斗”着，在他们看来，或许韩俊打着“价高者得”的旗号，是以在估算这项专利的转让费上，价格或许会很高，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有技术呢。可他们都想错了，韩俊根本就不打算只卖给一家或者两家…… 　　当他们看到韩俊提出的出售整车技术的条件和合同草本之后，都有些傻眼——授权费用50万，不还价，且不可能签订排他协议。 　　也就是说，只要拿出50万，就能得到海鑫集团的专利授权，不存在技术入股，当然除了滨海，你也别想自己独占。 　　“敢情还他妈人人有份儿？！”有人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做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几乎要让他们全面参与到竞争当中去，虽然不能签订排他协议，可50万的价格对其他的厂商来说也不会造成什么负担，索性跟海鑫集团签署了技术转让协议。反正这个市场大的很，到时候各出各招，有钱大家赚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海鑫集团的电动车之所以销量不错，他最先推出这种新型的电动车不假，最关键的，却是这种新型的电动车有着比老式更为出色的动力和续航能力，也就是它的蓄电池。 　　在当时，有着众多的蓄电池生产厂家，在他们看来，换做其他品牌的蓄电池应对起来也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只能从滨海再次订购目前最为合适的新型免维护铅酸蓄电池…… 　　来海鑫自行车厂求购技术的厂商不少，韩俊却并不会出面接待，他也没那个工夫，不过根据负责签合同的海鑫集团法务部门的汇报，到目前为止，已经跟海鑫集团签订技术授权协议的厂商共有28家，授权费用几乎在一个星期内就到账了，至此，不仅当初投资的那笔钱回来了，还大有盈余。 　　此时的他可谓春风得意。 　　厂子的生产上去了，销售情况也是大好，除了等着证券管理部门的审批，便是等待着麦克代森给他的回复。 　　对于美国那边的情况，韩俊不甚了解，他只是从笔记里知道，那家自己想要收购的企业，在未来会有一个很不错的发展。 　　至于如何谈判，进展如何，他一点都不担心，麦克代森是挥舞着支票去的，在此之前，他也告诫过麦克代森“具体如何操作，你自己拿主意，不用来询问我，我希望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会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并且，除了收购那家公司，韩俊还给他安排了另外的任务，就是拉一个有经验的管理团队过来。公司的规模日益扩大，并且准备上市，凭着他们这仅有的几个人，绝对忙不过来。而且，日后要涉足国际贸易，一帮外国面孔的人，在某些方面还是非常占优势的。 　　吕文也是说到做到，并没有给韩俊耽误事儿，他把海鑫集团准备上市的申请，直接递到了省委书记的办公桌上。他自己跟证监会是没有半毛钱关系，也根本不认识那个圈子里的人，但其他人认识啊。 　　在他的申请中，将海鑫集团从成立至今所做的工作详细地汇报了一番，特别是自行车厂目前的近况。 　　要知道，自行车厂虽然是生产电动车的，但它能被盘活，且业绩不错，得到好处可不仅仅是它一家。经济是一个庞大的整体，就拿自行车厂来说，它要出产自行车，需要大量的模具，相应的生产企业自然会得到大量的订单，比如，制动需要钢丝，则钢丝绳厂会得到大量的订单，轮胎需要橡胶，则橡胶企业一样可以得到大量的订单。是以，一个企业从新焕发出活力，起到的将会是一个以点带面的整体带动作用。 　　有着这么多的功绩，即便是省委的领导，看在眼里也是十分的欢喜，虽然海鑫集团成立仅仅三年不到，在上市公司的硬性指标上略有不及，但并不影响领导们对它的支持！他决定，百忙之中抽空去一趟滨海，实地看看，这个年轻的企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各方关注着，此时的韩俊成了大忙人，身为滨海商会的副会长，且一接手就盘活了濒死的企业，立刻让他成了商界的明星人物，尽管再此之前，他就已经光芒四射了。大大小小的应酬渐渐多了起来，各方的宴请，研讨会，作报告，不一而足，一时间让韩俊疲惫不堪，以前，他总想着打出海鑫集团的名声，让它成为一个知名企业，现在，他做到了，可是诸多的事务缠身，让韩俊也是头疼不已，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甜蜜的烦恼。 　　只是韩俊的成功，并不能掩盖其他企业在改革过程中所暴露出来的问题，到了5月中旬，韩俊的家里发生了一件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是印刷厂和棉纺厂同时大面积裁员，大舅夫妇毫无例外地下岗了，化工厂改制，被一个私人企业主收购，裁员也是理所应当，三姨也“光荣”地成为了一名下岗女工。 　　如果仅仅是下岗，倒还没什么，关键是韩俊得知了其中的内情，让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俊的成功，不仅仅让他的名字响彻商界，他的成功也让家人们为他感到高兴。 　　韩俊的家人并不是商界的人，对于他明显究竟有多少产业，他们也不好细问，自然是不知道的，却知道自己的外甥掌管着一家规模不小的企业。对此，他们也深深的为韩俊感到自豪，而这种自豪反映到实际行动中去，就是有意无意地跟身边的同事、朋友提起，韩俊是自己的外甥，要是下岗了，可以去再就业咨询处，那里提供的岗位，工作都是不错。 　　久而久之，韩俊是他们外甥的消息，自然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去。没有哪个领导希望单位里有这样不稳定的存在，在这样的“煽动”下，他们的某些不太喜欢为人知的既得利益必然会受到一定的损害。 　　比如，掌控的工人下岗的负责人，抓住工人们不想丢掉工作的心理，只要宣布工厂有裁员的意思，自然会有不想“被”下岗的工人上门来“意思意思”，可因为有“明白人”的意见，不仅计划内要下岗的工人没有危机感，保留的工人也感觉无所谓，自然没有人再去理会他是不是掌管着自己命运，即便下岗了又有什么问题？同事或者好友就能介绍给自己一份好工作，怕啥？ 　　是以，他们很自然的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欲清除之而后快。 　　大姨两口子在自己安排的办公用品店里干的风生水起，每个月的收入亦是不错，小姨啤酒节大大的赚了一笔之后，在商场里租了一个摊位专门出售电动自行车，生意亦是不错。 　　有这两个鲜活的实例摆在面前，大舅和三姨的安排自然不能随意了，原本金芳的意思是想让金爱民直接去自行车厂，毕竟他以前干过销售，产品不同但道理一样。 　　只是韩俊不想让亲戚直接参与到企业的核心产业当中去，如果这个口子一开，谁家还没有个亲朋好友？难道都要安排到自行车厂抑或铜矿里去吗？开什么玩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母亲，先把这件事情一放，容他好好思量一番，给家里的几个长辈们寻么一个合适，不用太费力却比较赚钱的项目。 　　对于家人此时的遭遇，韩俊深感无奈，当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他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只能先缓一缓，毕竟他不可能让大舅去卖报纸，要从笔记里仔细找一个操作难度不大项目来给他们做，也不是说仅仅看看就能得出结论的。 　　韩俊既然说了让他们放心，不要着急，家人对他也是十分有信心，可这一拖，却就是半个多月，即便早有了韩俊的承诺，大舅妈也难免有些微词，认为韩俊厚此薄彼。看着大妹和小妹两口子的事业蒸蒸日上，自己家却双双失业，她能不着急吗？而对于韩俊不同意他们进入现在效益正好的自行车厂，也是颇为不忿。 　　好在，半个月后，在韩俊的安排下，在市南区找了一家店面，让苏维康从香港请来设计师精心装修了一番，开了一家卡拉OK歌厅，让大舅经营，并派专人指导，这种东西在滨海可是新鲜玩意儿，虽然是VCD配合光碟，可一众音响设备却是当时最好的，而这批VCD也是万俊公司最近刚刚研发出来的带有打分功能的新机种。是以，一经推出，立刻大受好评，天天晚上顾客爆满，甚至让韩俊都有些意外。 　　而三姨，韩俊则直接把一家眼镜店交给她打理，毕竟她只有一个人，三姨夫的公司现在可火着呢！ 　　只是，尽管韩俊做的面面俱到，可有些事情，还是让他没有想到…… 　　登州路的一家小酒馆内。 　　“哦，大哥，我在外面喝酒呢，恩，恩，嘿嘿，我有数，不就玩个女人嘛？嗨，这事儿可别再说了，我要是结婚了，哪还有机会出来玩呀？行了，一帮朋友等着我呢，我先挂啦。” 　　“二哥，大哥的电话？” 　　田仲坤和二虎相约在这里小坐。从田柏坤刚才在电话中的说辞，二虎知道那是大哥打过来的。 　　“恩，没错，是大哥，咱们接着说……”把大哥大揣回包里，田仲坤说道：“韩俊那小子还真是太让我意外了。大哥筹备了一年多，没想到就这样轻轻松松就被他化解了。” 　　二虎点点头道：“是啊，大哥还说什么别的了吗？难道就这么算了？”他的表情有些焦急，田仲坤当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韩俊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想来也不太可能对老大动手，可那样一来，他们同样也没有机会。到时候，山照青，水照流，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田仲坤捏着酒杯轻轻的旋转着，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对大哥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想让他再次出手，恐怕……不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二虎问道。 　　田仲坤一仰脖子，干掉了杯中酒，微微一笑，说道：“大哥还没有跟我说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不过，这次对大哥来说实在是个羞辱，呵呵，他从小到大还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以往，都是他挖好了坑请人家往里跳，这次坑倒是挖的不错，可惜……”说道这里，田仲坤忍不住又是一阵好笑：“可惜，他感觉的那个深坑，对人家来说跟个弹子窝差不多。” 　　二虎笑着摇摇头，笑话归笑话，可韩俊要是不对田柏坤动手，不让公司产生混乱，那他们想翻身做主，恐怕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个时候，却听田仲坤接着说道：“大哥有大哥失策的地方，当初他在海鑫那边楔进去的钉子，位置还不够高，加上韩俊那小子保密工作做的实在太好，就算他身边的几个高管都不知道他有电动车的专利，不过大哥还有机会。” 　　闻言，二虎眼睛一亮，他嘴上说田柏坤有机会，可实际的意思，却是他们还有机会。只是听二哥的话，貌似海鑫集团里，还有自己这边的卧底？那可太有意思了！ 　　“刚刚得到消息，海鑫集团准备操作上市。”田仲坤缓缓地说道。 　　“上市？什么意思？”二虎不解道，对于经营上的东西，他不甚了解。 　　田仲坤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便说道：“就是卖股票，圈钱。” 　　“是不是到时候就能买到海鑫集团的股票了？”二虎总算明白了过来。 　　田仲坤点点头：“恩，就是这个意思，呵呵，要不说韩俊是大哥的好对手，那小子确实厉害，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敢操作上市，实在让我太惊讶了。据说，海鑫集团现在上上下下都很兴奋，等着公司上市，他们手里有内部股的，那钱没准儿可就能翻上好几番。” 　　“二哥，那你说的那个机会是个什么意思？”对于这些事情，二虎丝毫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机会”。 　　“你说，要是他不能顺利上市，而且，韩俊又知道了这事儿又是大哥干的，会有什么表现？”说道这里，田仲坤阴阴一笑。 　　“这……能办到吗？”二虎不是傻子，韩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跟田仲坤这么久，就算没亲自接触也大体知道，那年轻人不仅靠山颇硬，且经营手段上更是有着惊人的才能。既然他们公司上上下下都信心勃勃，很明显他们已经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且可行性已经非常高了。田仲坤说要“阻止”，尽管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但二虎却觉得难度实在太大。 　　田仲坤微笑着说道：“呵呵，为什么办不到？这公司要上市，起码在最近三年内公司没有重大的违法违规记录。只要有上那么一个小污点，他就要再等上三年！” 　　“违法？二哥，你是说……栽赃！？”二虎眼睛一亮，这事儿他可没少干，当年横扫滨海黑道的时候，在大哥的指挥下，这种事情干起来驾轻就熟，往竞争对手的场子里弄上几包白面，就够他们喝一壶的！“我手里有货！听说那个梦境旱冰场就是海鑫名下的！” 　　“呃……”田仲坤一头黑线地看着二虎，摇摇头道：“被动不动就扯到栽赃上！有点儿技术含量行不行？这事儿是要让海鑫有污点，不能没动静，也不能闹的太大，否则谁都不好收场，这就要看我们当初在海鑫公司里的那颗钉子的了。” 　　卧底这种事情，二虎也很清楚，但同时他也明白，要让对方毫无知觉，实在很困难，一旦对方察觉，好不容易打进敌人内部的同志可就要损失掉了。 　　他凝重的神情，让田仲坤哈哈一笑，说道：“没那么严重，你安排几个兄弟，咱们这么干……” 　　如此这般的一番交代，听的二虎点头频频，眼睛里也渐渐的透出了一丝喜意，一个看似非常愚笨的办法，却能让韩俊相信有人在背后搞他，不仅会让田柏坤完全暴露在韩俊的视野下，相信届时他也会全力承受来自韩俊的怒火。 　　接手自行车厂之后，韩俊就算得知了是田柏坤的推荐，也没有对田柏坤做出什么反应，在田仲坤看来那是因为韩俊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没准儿还会谢谢田柏坤，但这一次，田仲坤完全有理由相信，韩俊绝对不会再跟大哥玩“暧昧”。 　　如果这一次韩俊还是没反应的话，那他就绝对不是韩俊了。不过他俩都忽视了一个问题，想要让韩俊对田柏坤动手，首要的问题，是他们的那个计划能顺利实施…… 　　此时的韩俊，不知道有两个龌龊的人正在筹备着龌龊的计划算计他，他却有他的烦心事儿，等候了快一个月，他终于接到了麦克代森的越洋电话。 　　当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是麦克代森的时候，韩俊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开心，问道：“嗨，麦克，你那边恐怕已经是深夜了吧？” 　　“是的老板，不过，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干啥都得趁早 　　“靠！”韩俊在心里骂了一句，暗道怎么又玩这一手？凝声问道：“怎么？不应该都是好消息吗？” 　　不知道是越洋电话有信号的延迟，还是麦克代森沉默了，面对韩俊的一问，他没有说话。 　　片刻，他开口道：“是的，老板，并非都是好消息。” 　　听他口气有些讪讪，韩俊的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问道：“那你先说坏消息吧。” 　　麦克代森沉声道：“坏消息是，我尽了最大努力，人家不卖。” 　　“妈的！”韩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却十分的不解，问道：“他雅虎成立也不到一年，3千万美金他们都不卖？你是怎么跟他们谈的？” 　　麦克代森听出了韩俊话中质疑，他也有些纠结，未出发之前，韩俊告诉他，让他去加利福尼亚的森尼维尔市，寻找一个新成立不久名为“雅虎”的网络公司，并授权他最高出价三千万美元来收购这家网络公司和他们的网站。 　　麦克代森早在92年就来到了中国，作为一个快乐的单身汉，他返回美国的时候很少，这几年几乎都是在中国度过的，对于美国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即便麦克代森是个美国人对此知之也不多，在他看来，雅虎根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但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雅虎的两位创始人，杨致远和大卫费罗的时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家网络公司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他认为或许根本用不了3000万就能完全搞定这家刚刚建立没多久的网络公司。 　　可是，在他详细地了解了这家公司的情况之后，麦克代森原有的信心便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动摇。 　　虽然雅虎公司是刚刚成立不久，可是它在网站的发展速度上，让麦克代森始料未及，两位创始人已经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已经颇具规模，此时的雅虎虽然稚嫩，却已经是能提供集合新闻、信息、电邮、等诸多元素综合性服务的网站，隐隐有朝着大型门户网站发展的趋势，最为关键的是，他是全球第一家提供因特网导航服务的网站！而且，即便是在94年，每天的浏览量也达到数万人次，且这个数字还在逐日增加。 　　麦克代森到底老辣，他不难看出这家网络公司的发展前景十分的广阔，但同样的，这种广阔的前景也成为了他在收购谈判上的最大障碍。 　　“老板，我的确尽了最大的努力，但雅虎公司的情况，远比我们想想的要复杂的多……”说着，麦克代森就把在美国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俊，即便韩俊听了，都忍不住的一阵惊讶…… 　　麦克代森单单是寻找这家公司就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当他成功地约见了雅虎的两位负责人之后，麦克代森谨慎地提出了自己代表一家中国公司，希望收购雅虎的意图。 　　杨致远，一个在美国的台湾人，在听说一家中国公司想要收购雅虎的时候，表现出了足够的惊讶，可是，这种惊讶并没有改变他的立场。不仅是他，另一位创始人大卫费罗也对雅虎表现出了勃勃的信心。他们俩的确不富有，但他们对雅虎非常有信心。 　　一开始，他们以为麦克代森是想做风险投资，对他的到来也表示了欢迎，只是麦克代森希望收购雅虎的时候，俩人同时表示了明确的拒绝，并告诉麦克代森，雅虎是不会出售的，并且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运作准备不久之后在华尔街上市融资！ 　　这个消息对于麦克代森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原本还想给韩俊省点儿钱的他，无奈之下只有步步加码，直到将收购资金追加到2000万美元的时候，雅虎的两位负责人才微微有些松动，但对于公司的控制权，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这样一来，让麦克代森非常的为难，韩俊当初的意见就是控制这家公司，作为自己的产业，可人家死活就是不卖，即便是麦克代森后来加价到3000万美元这样的高价，俩人也只同意最多出售公司股份的32％，而这点儿股份，根本不足以让雅虎成为韩俊的产业，最多让他成为董事会的一员。 　　最终，这笔交易也没有谈拢。 　　实际上，如果麦克代森早一年过来，或许在如此重金的诱惑的下，他们也就卖了，但韩俊毕竟不是一个重生者，他并不知道互联网的发展在那个时候有着一种怎样的迅猛势头，在欧美地区有着一种怎样饥渴的市场需求。尽管雅虎从更名至今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可它的发展和进步，却是以天来计算的。 　　而在当时的中国，互联网还没有被大众所认知，路边已经出现的电脑室里，并没有网络的服务，几乎全是简单的电脑游戏，比如，红色警戒。互联网对于当时的滨海人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即便是有着笔记的韩俊，对此也知之甚少。他也知道那是个很赚钱的玩意儿，却不知道它的发展居然快速到一种令人咋舌的地步。 　　听完麦克代森的讲述，韩俊微微一叹，似是自语道：“看来……干啥都得趁早呀！” 　　“呃……老板？您是什么意思？”麦克代森有些恍惚，没有明白韩俊这句话的含义。 　　“哦，没事儿，那么麦克，你不是说还有好消息吗？说来听听？哦，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同意投资3000万给雅虎了。”韩俊说道，转移了话题，心思却是电转，进军互联网，是他诸多计划中的一个环节，即便收购雅虎不成，在美国，还有许多的值得他投资的公司，有麦克代森这个美国人的身份，能减少不少的麻烦，只是想在中国做起来，恐怕要到98年以后了，不过这并不是问题。 　　说起好消息，麦克代森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笑模样，说道：“好消息就是您当初安排我寻找的团队，我已经找到了。” 　　虽然收购雅虎失败了，但韩俊并非只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寻找出色的管理团队也是其中之一，一方面，麦克代森跟雅虎的杨致远和大为费罗谈判，另一方面，他委托美国的猎头公司BM为自己寻找合适的人才，人数定在八到十人，领域涵盖网络信息、渠道建立、法律、经营管理等等。 　　而在猎头的公司的帮助下，很快就物色了大量的人选。这一点，麦克代森十分的满意，当然，他们要去工作的地方是万里之外的中国，总要找一些没有后顾之忧的人才好。 　　只是麦克代森甚至有些忽略了美国人的冒险精神，当他们得知要去神秘的东方工作的时候，一个个都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对于薪资的要求并不高，因为他们都知道，中国的消费应该比美国低上不少。可这个神秘的国度却实在吸引他们，恩，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中美建交之后，已经很少有妖魔化的中国的出现在美国人的面前，更多的，是她那迥异于西方的文化，而海鑫集团此次居然在美国猎头，也引起了这些高级管理人员浓厚的兴趣，加上麦克代森现身说法和一通鼓吹，他们都想去一试身手，并见一见麦克代森口中所说的那个天才老板。 　　在美国有闯劲儿有头脑的年轻人不少，可是中国？他们没有听说过。 　　听完麦克代森眉飞色舞的一通白话，韩俊额头见汗，可不管在呢么样，他好歹完成了一项自己交给他的任务。这一趟也算没白跑。 　　“老板，这个小团队一共有8个人，实际上按照咱们公司的规模，让他们八个人加入进来，会是一个不错的局面。”麦克代森说道。 　　韩俊却说：“麦克，我想你误会了，这次需要的这些个人才，在未来主要是负责国际事务的，相信我，海鑫集团不会只限于国内的生意，他们总有用武之地。” 　　韩俊的这番话，让麦克代森心里一动，他当初在韩俊的帮助下拿到了石老人午山的那块地，就对他的身份和能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海鑫集团他也是看这一步步走过来的，虽然网络公司发展的速度十分的迅猛，可老板也不差！而韩俊此时这么说，麦克代森敏锐的感觉到老板似乎正在布局，虽然他要布一个什么样的局，自己不清楚，但他的心里却止不住的一阵兴奋，似乎……又有大场面了。 　　“哦！我清楚了！”麦克代森应了一声，转而问道：“亲爱的老板，你什么时候想见见他们？我可不想缺席集团上市第一次的股东大会。” 　　听他这么说，韩俊微微一笑，说道：“这次你恐怕真要缺席了，先不用忙着回来，他们不卖雅虎给咱们，咱们就买点儿别的！” 　　“啊！？”麦克代森一阵惊讶，却听韩俊又爆出了另外一个公司的名字……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省里来人了 　　“啊！？”听完了韩俊指示，麦克代森的脸色一垮，显然，韩俊并不像让他就此清闲下来，雅虎，是一家已经成立了的公司，他还有迹可循。但这次，韩俊只是告诉他，让他去的地方是圣荷西，仅仅告诉了他一个人名，就让他去找，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老板，您不是在戏弄我吧？仅仅告诉我一个名字，就让我跑去圣荷西？上帝，您好像从未来过美国吧？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人呢？您又是怎么知道他准备建立的那个网站呢？天哪，我想我要疯了。”即便麦克代森涵养再好，可韩俊的这个指示，也让他是满脑子的问号。 　　面对麦克代森连珠炮似的发问，韩俊哈哈一笑，说道：“麦克，圣荷西不是也在加利福尼亚嘛？离得很近，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多想了，我自然有我得到消息的途径，恩，这次，这家公司还在筹备阶段，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不要让我失望，要知道，你可是能动用3000万美金的大金主呢，我想这一次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的。” 　　“近！？上帝，亲爱的老板，您知道加州有多大么……”麦克代森嘟囔道。 　　“我知道，我办公室里有地球仪，没一个巴掌大，好啦，别抱怨了，时间不等人，你必须在9月份我们上市之前搞定这家公司，而且，我授权你利用这次招募的团队，跟他们进行谈判，另外，你在那边请几位中文老师，我不希望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还需要长时间的请翻译，现在还有4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他们来滨海的时候，都能用中文跟我进行简单的交流。”韩俊根本不理会麦克代森抱怨，一个接着一个要求“砸”过去，让麦克代森只好拿起小本本一条条地记好，以免有什么遗漏…… 　　放下电话，韩俊也止不住的一阵感慨，互联网在美国的发展速度实在太迅猛了，他虽然没有见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不过通过麦克代森和笔记里的描述，相互一印证，心里差不多也有了一个具体的形象，就是通过电脑，与别人进行沟通和交流，并能通过电脑得到众多信息的一种方式。 　　实际上，电脑游戏厅里的红色警戒，就可以几个人联机一起玩，想来道理是差不多的。 　　笔记里记载了他互联网这种在未来极其重要的信息媒体，虽然有了王爽的《滨海都市报》的友谊，但毕竟那不是他自己的，如果能控制一个网站，不仅会给他带来大量的经济收益，在信息传播上海鑫集团也将占有一个极其有利的地位。但在国内，互联网的发展则还没有什么起色，毕竟电脑在当时不是一个便宜的玩意儿，动辄上万元的价格，让很多家庭望而却步，电脑的不普及也制约了互联网的发展，笔记里有记载，只有到了97、98年的时候，互联网在国内才开始走向快速发展的道路。 　　是以，韩俊只能把眼光投向国外，而雅虎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公司，可问题是韩俊并不知道她的发展速度是如此之快，原以为，凭着他那3000万美金，完全把雅虎收购下来，可没想到人家实际上已经操作了一年多，网站基本上已经成熟了，最让韩俊惊讶的是，他们正准备在华尔街上市融资。 　　融资可以给雅虎带来不下于他3000万的资金，同时公司的所有权也不会因此产生变更，如何选择，人家杨致远和大卫费罗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想法，韩俊算是打消了。 　　可同时也让韩俊明白了一个道理，互联网发展的这么快，想要收购一家公司，等人家成立起来之后再下手就太晚了，就像麦克代森说的，没准儿今天成立，明天就去还华尔街上市融资去了，一个个儿牛逼哄哄，对自己的公司都有着无比的信心，跟他们谈收购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韩俊的目标都是在未来有着极大发展前景的公司。 　　是以，要找，就要找那些还在筹备阶段的！有钱自然不能花不出去，而加利福尼亚圣荷西的另外一家还没有成立的公司，则成了韩俊的另外一个目标。尽管韩俊也知道，他这样做肯定会让麦克代森有所疑虑，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他们再成立起来，估计还会跟收购雅虎的结局一样，这是韩俊不想看到的。 　　“我为什么知道，自然不能告诉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好了。”想到麦克代森一头雾水的样子，韩俊微微一笑，口中喃喃道。 　　当然，韩俊之所以选择收购美国的网络公司，占有一个“资源”只是其一，其中，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则是他任何人都没有告知的…… 　　而他此次委托麦克代森从新选定的这家尚未成立的公司，韩俊也深知，在未来将会有一个怎样广阔的前景，同时等中国的互联网事业发展起来之后，再进入国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心里的那副蓝图已经有了一个雏形，而一旦海鑫集团上市成功，汇集起来的大量的资金，也会成为他一个个计划的有力保证！ 　　正当韩俊越想越远的时候，他的大哥大再次响起。 　　韩俊微微一笑，接起电话说道：“麦克，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简单的，对于集团来说，你此次的任务非常的关键，希望你能尽最大的努力去找到他。” 　　“小韩？”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麦克代森那略带“夹生”的普通话，而是吕文有些惊讶的嗓音。 　　韩俊一囧，连忙说道：“呃……是吕书记呀！您好您好，我还以为……呵呵。” 　　吕文并不介意，说道：“哦，没事，怎么？又安排什么大手笔了？”他是个聪明人，韩俊语速极快，可短短一句话，他却能从中得出些许重要的信息来。 　　韩俊自然不会跟他说的太明白，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管理范围，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嘿，没事儿，公司里的一摊子，怎么了吕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吗？” 　　对于他，韩俊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却不会跟于长胜那样深交，吕文呵呵一笑，显然心情不错，说道：“你们集团想要上市的事情，我已经上报到了省里，赵书记很感兴趣，刚刚接到电话，明天他就要带队来滨海时差，点名要去你那里，你可要好好表现呀！” 　　“啊？”省委书记要来自己厂？这个消息可太令韩俊吃惊了，省委书记是个多大的官呀！放在古代那可就是封疆大吏了。一时间，韩俊有些怔住了。 　　“呵呵，小韩，我可是相信你的能力，不用太刻意，只要把咱们海鑫集团，自行车厂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行了！”吕文笑着说道，显然他对事情的缘由很是清楚，赵书记来滨海点名要去自行车厂看看，自然是想看看滨海这个国企改革的成功典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26号的时候，江总书记刚刚去了上海，提出了“继续深化改革，推进改革进程”的指示，而赵书记此举也算是相应的最高号召。毕竟海鑫集团这种深度挖潜，开源节流的模式也是值得借鉴的。 　　“吕书记，这是真的吗？我就这么个小厂，也值得这么大的领导来看看？”韩俊问道。 　　吕文道：“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骗你？还是那句话，不要太刻意。”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啊，吕书记。”韩俊感谢道。 　　“应该的，省领导能过来，也是我们的荣幸！” 　　这可是大事儿！放下电话的韩俊不敢耽搁，立刻驱车赶往自行车厂，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自行车厂的厂长，当了一辈子车间主任的新厂长，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以前的厂长，现在的韩俊，听说居然省长要过来视察，怔怔地看着韩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眼神中的激动之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黄厂长，别愣着了，赶紧找人赶制个横幅，明天一早就挂大门口去，给工人们通知一下，让他们明天都穿的整洁点，生产上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省长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好好干活！”韩俊吩咐道。 　　“好的！” 　　厂长领命而去，可他的思想跟韩俊却又有不同，总认为大领导要来，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韩俊虽然说的简单，可他却不能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做了。 　　原先休息的工人全部叫回工厂，参与生产的继续生产，空闲人开始大扫除，原本自行车厂就不是一个重工业、高污染的企业，厂区还算整洁，可在黄厂长的带领下，一番轰轰烈烈的形象临时工程火热地展开着。一时间，整个儿厂区里鸡飞狗跳，他甚至还自掏腰包去买了六挂万响电光鞭炮。 　　而工人门听说了省长要来视察，一个个的也是干劲儿十足，办公室的人员也自发的加入到了打扫除的工作中去，经过四五个小时的忙碌，整个儿厂区涣然一新，花坛里见不到一根儿杂草，厂区的马路上看不见一颗烟头，办公楼窗明几净，就连临近厂区一侧的住宅楼的职工宿舍，玻璃也擦的铮亮，如果不是办公楼墙体粉刷需要的时间太长，黄厂长甚至都准备找人把办公楼都从新刷一遍！ 　　韩俊见到他们干的热火朝天，开始还有些担心三班倒的工人休息不好的问题，但见他们热情如此之高，效率也是不错，索性由他们去了。不过韩俊也很仁义的表示，今天过来大扫除的工人都算加班，让每个的热情，不由的更高了一些。 　　根据车程，差不多明天下午的时候赵书记才能带队过来。韩俊抽空把这个消息在集团内部做了通报，一旦赵书记心血来潮想参观一下海鑫集团的其他产业，也不至于没有个准备怠慢了领导。 　　第二天，赶制出来的“欢迎省委、市委领导莅临指导！”大横幅被高高地挂在了自行车厂的大门上方，迎风猎猎，就像每个工人那激动的心情，传达室的老工人根本就坐不住，隔上几分钟就站在厂大门外朝着远处张望一下。 　　而韩俊则没有那么坐卧不安，兴奋是有的，只是吕文在此期间不断的给他打电话，告知赵书记的行程，让他心里一直有数，倒也不显慌乱。 　　2点的时候，韩俊接到了吕文的电话，说是20分钟以后便能到达海鑫自行车长，韩俊则召集了一众厂领导，等在了那里，只是黄厂长的鞭炮，韩俊没让放，又不是结婚，放什么鞭炮？ 　　说实话，赵书记韩俊在电视上见过，真人儿还是第一次见，15分钟后，警车开道，一行五六辆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朝自行车厂这边驶来。而车队之后，则是大大小小的媒体采访车。 　　车队在工厂门口停稳，当先下来的一人差不多三十五六岁，显然跟他印象中的赵书记对不上号，而见他走到一边打开车门，左臂小心地撑着车顶，韩俊知道，这次下来的人，想必就是赵书记了。而与他随行的，还有滨海市的市委书记徐中和，副书记吕文还有秘书处的一干领导，一行十五六人。 　　韩俊略一打量赵书记，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一头华发，身子骨颇为硬朗，精神矍铄，没有像大多数高级官员那样不拘言笑，看到厂方当中最年轻的韩俊，他先是一怔，旋即微微一笑，微微抬手手掌平伸，指向韩俊，似乎在跟身边的吕文说着什么，吕文则笑着点头回应。 　　一旁的记者早扛着长枪短炮，分布四周，一时间镁光灯闪烁频频。 　　韩俊迎了上去，热情地说道：“欢迎赵书记莅临指导啊。” 　　赵书记则亲热地拉着韩俊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英雄出少年呐，吕书记跟我提起你，我还不相信，呵呵，走，我们去看看！”没有过多的废话，赵书记直接示意韩俊带着他四处走走。 　　厂区内，办公楼、车间、仓库、赵书记在韩俊和滨海市委的官员陪同下一一参观了一遍，生产井然有序，工人的工作热情极高，从这些情况来看，任谁都想象不到这个厂子在半年前还是濒临倒闭，而看着不断有重型卡车运载着刚刚从经过检测的电动车运出厂区的时候，赵书记问韩俊道：“这些车是干嘛的？” 　　韩俊答道：“各地的订单已经派到9月份了，现在我们也是加班加点的生产，这些车就是往各地发货的。” 　　赵书记听了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神色，微笑着说道：“生意不错嘛。” 　　“谢谢领导关心。”韩俊不卑不亢地说道。 　　“厂子搞的不错，听说你一个工人都没有裁撤？”赵书记又问。 　　“是的，前前后后一共上了十二条生产线，人手现在还不够用呢，准备再招聘一部分新工人。”韩俊答道。 　　听他这么说，赵书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说道：“很好啊！不仅盘活了一个濒临倒闭的企业，还能提供不少的工作岗位。”说道这里，赵书记转而问吕文道：“现在的年产值估计能达到多少？” 　　这些问题，对于一直关注自行车厂的吕文来说早就了然于胸，此时也是对答如流，微笑着说道：“根据自行车厂现在的产能，差不多年后总产值能达到一个亿，当然，现在也是因为自行车厂规模限制，如果再次扩大规模，产值一定会逐年上升的，而且，要是海鑫集团上市成功了的话，有大量资金支持下，也更方便于扩大生产。”说完，不着痕迹地冲韩俊使了使眼色，让韩俊心下大乐。 　　“唔……”赵书记沉吟了一下，眼神中却是透着对吕文的赞许。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实地看看海鑫自行车厂的实际情况，他是经历过“大跃进”的人，对于虚报，浮夸深有感触也是深恶痛绝，现在听说滨海出了一个海鑫集团，接手一个负债两个亿的濒临倒闭的企业居然立刻就能焕发出生机，且生意蒸蒸日上。 　　对于这个消息，就他个人而言是十分认可的，不过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加上海鑫集团要求上市，却因为成立年限不够，吕文给他打了报告希望他能从中斡旋一下，才有心过来看看，海鑫集团究竟是不是向吕文说的那般出色。 　　参观的过程中，他随机询问了不少工人，得到的回答无不透着对新入主的海鑫集团浓浓的敬意和强烈的认同感，赵书记也相信吕文所言非虚。 　　不免对韩俊这个英俊的青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感——一个有为青年啊！ 　　只是，对于吕文所提到的“上市”的事情，赵书记并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答复，没有说帮忙，也没有说不管，直接就没有接这个茬，让韩俊心里也有些没底，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或许，这就是高官的城府？韩俊不得而知。 　　参观结束后，赵书记对于海鑫集团在企改过程中所做的贡献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提出改革就要向海鑫看齐的指示。同时迎合中央的最高指示，再次提出深化改革的步伐要进一步的加大云云。 　　这些东西，韩俊整天听，不免觉得有些乏味，不过省长能过来，加上媒体的渲染，起码在知名度上和企业的形象上将再次提高一个档次，这是韩俊所乐见的。毕竟，省委书记这么忙，他能亲自过来视察一个地方的工厂，这份荣耀也是十分值得骄傲的。 　　在赵书记间断的讲话过后，又对韩俊进行了一番勉励，这次历时一个多小时的视察，就算结束了。婉拒了韩俊象征性的挽留，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知道赵书记给吕文说了什么，吕文找到了韩俊，悄声告诉问他：“你一会儿去哪？” 　　韩俊不明就里，答道：“哪也不去啊，我现在出了在高科园，就在厂里，生产太忙，我走不开的。”对于酒宴应酬，韩俊实在头疼，即便对方是省长，韩俊也是能推则推，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赵书记已经60多岁，仕途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前景，韩俊才不会去抱他的大腿呢。 　　吕文却是点点头，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下午第四点了，想了想说道：“半个小时后，你来市委一趟。” 　　“恩？”韩俊一怔，问道：“去市委干嘛？” 　　“来了你就知道了。还能把你给卖了？”吕文难得地给韩俊开了个玩笑，显然他的心情不错。不过韩俊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省长来了他不陪着，让自己过去干嘛？ 　　韩俊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是赵书记找他，只是韩俊感觉赵书记那么大的领导一定忙的很，或许转头就去其他企业了，而且要是有话，刚才就给自己说了，没有必要再把自己喊道市委。 　　不过吕文有请，韩俊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索性叮嘱了一下黄厂长让他在生产上在加把劲之后，等了半小时，便直奔香港路的市政府了。 　　可是，当到了吕文的办公室之后，韩俊惊讶的发现，赵书记居然也在，并没有跟他想的那样去别的企业，也没有离开滨海。 　　“小韩来啦！呵呵，速度还挺快。”吕文热情地招呼着他，说道：“来，坐，别拘谨，赵书记想单独跟你聊聊！” 　　“小韩，自行车厂的改制，你干的不错！对于你们海鑫集团想上市，我有几点意见！” 　　闻言，韩俊的心里猛的一动……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别小看人（上） 　　当一个公司，背后有了政府强有力的支持，那么就意味着她在发展的道路上将一马平川！ 　　如果韩俊独立建设了自行车厂，无论他干的再好，也只是一个出色的企业家，可是，他收购了这个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烂摊子，却赢得了政府官员的好感！ 　　不仅仅是因为海鑫集团是个有规模、有实力的企业，而是她为许多人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海鑫集团此次收购自行车厂，并成功推出能挽救自行车厂的新产品，无异于力挽狂澜。此举，不仅让吕文脸上有光，赵书记亦是如此，更何况，江总书记刚刚在上海做出了指示，滨海就已经做的很好，不见得会引来更高一层次的赞誉，却会被领导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而且，海鑫集团如果能顺利上市，不管是对滨海，还是山东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赵书记的确很忙，而有些事情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韩俊什么授意，只能秘密把他叫到跟前，详细地询问一下海鑫集团接下来的计划。 　　有了他的协助，即便海鑫集团在硬性标准上还有欠缺，却不会影响她上市的最终结果。 　　“小韩，本来你递到北京的申请，理论上是要被驳回的，不过我会给上面打个报告，我也快退休了，也希望你能真正的干出点儿成绩来，对市里也好，对省里也好，这段时间你的所做，真的很不错！”年过六旬的他，在思想上相对保守，韩俊在参与自行车厂的改制中全盘接手负债，没有玩金蝉脱壳，深合他的心意。 　　经过一番交谈，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正如他所说，最多再干两年，他就要退居二线，在退休之前，也希望这个心性品质皆是不错的年轻人，能有一个更好的发展。 　　“赵书记谬赞了……”有了赵书记的帮助，韩俊心里一喜，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此时，只等着公司上市成功，大量的融资吧！ 　　赵书记离开滨海后一个星期，证监会便做出了反应，派了一个一行六人的工作组，到海鑫自行车厂进行最后的核查，包括账目以及董事会成员、董事会成立资格等一系列实地核查。 　　可从他们“暧昧”的态度上，韩俊不难看出，这种最后的核查根本就是走个过场，而他们也隐晦地表示，海鑫集团的批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不过，在此期间，却发生了一件让韩俊有些纠结的事情，那便当核查组得知海鑫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只有5个人的时候，国资委便指派了不知道从哪来的4个人硬性要求加入海鑫集团的董事会，尽管他们不占股份，却有公司决策的议事权，也就是说，在国资委的安排下，海鑫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必须达到9人。 　　对此，韩俊相当的不满，当即找到了吕文，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吕文早就得到了授意，却把事情的缘由告知了韩俊。 　　“小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你想上市，借的是自行车厂的壳，自行车厂是国有企业啊，即便你收购了，名义上也是国企，而且，你董事会的成员只达到最低的标准，5个人，面上也不好看，你看看现在哪家上市公司，董事会少于9个的？最多的有19个人呢。”吕文解释道。 　　“可我不想有人在我的公司里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这算什么呢？监视？”韩俊对吕文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愤怒的语气。 　　吕文也不以为意，依然劝解着：“这也是赵书记的一番好意，这怎么能叫监视呢？你想想，董事会你这边有5个人，只给你安排了4个，就算有什么表决，也不会影响你最后决议的通过，只是做个样子，如果不是这样，国家真想干预你，强行给你安排六个你也没招，你说呢？” 　　见韩俊还有些不满，吕文又说道：“如果不这样，你们公司怎么能这么快就被批准上市？回去好好等着吧，最多六月底！” 　　韩俊眉头一挑，问道：“六月底？真的？” 　　吕文哈哈一笑：“恩！真的！等着成为滨海第一个上市的民营企业吧！” 　　在他再三保证，新来的四个人不会干预海鑫集团的内部决议之后，韩俊才作罢，不作罢又能怎么样？难道跟国家对着干？那不是找死么。 　　“嘿，吕书记，自行车厂还是国企呢。”只是说到“上市的民营企业”韩俊却跟他开了个玩笑。 　　自行车厂的生意依然火爆，即便是已经售卖掉了整车的技术，可等他们真正整合研制出成熟的产品，自然还是需要有一段时间的。 　　在此期间，海鑫集团的渠道工作做的也是风生水起，销售部的工作人员，从一开始就马不停地的在各地四处谈业务，因为有着优质的且销路不错的产品，销售商洽谈起来相当的流畅。 　　可是，六月初的一天，韩俊接到了销售部经理打来的电话，汇报给了韩俊一个消息。 　　说是在滨海的一个销售商，希望跟海鑫集团合作，代理电动自行车，但是他提出的条件跟以前所洽谈的销售商不太一样，他希望能比海鑫自行车厂的出厂价低一成的价格拿货，跟海鑫集团签订合同，卖出去货之后，会回馈给海鑫一成的利润。 　　销售部的经理感觉，这样一来，看似出厂价降低了，但利润实际上有了一个显著的提高，而其，那个销售商已经把拟好的合同给他看过，他也觉得没有问题。最关键的是，这个销售商一次订货的数量非常多，俨然是个大客户，但对于跟公司签合同这样的事情，他不敢擅自决定，只能汇报给韩俊。 　　只是韩俊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因为如果一个销售商，以比别人低得多的价格拿货，那么在销售的过程中自然可以把价格压下来，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其他的销售商，从而打击别人的积极性，再者说，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其他的销售商会怎么看待海鑫集团？而如果大家都要求这么干，在财务上又将增加一道手续，实在麻烦的很。 　　韩俊当即表示不予接受。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却引来了一场严重的风波，且险些让他公司上市的计划泡汤…… 　　6月中旬的一天，韩俊突然接到吕文的电话，劈头就是一句：“小韩，你搞什么鬼！？” 　　“恩？”听他口气不善，韩俊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吕书记，谁惹您发这么大火儿？怎么了这是？” 　　“你说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你不知道你们公司现在是上市审批的最关键的时刻吗？”吕文质问般的口气让韩俊一头雾水。连忙问道：“等等，等等，吕书记，您越说我越糊涂了，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清楚？越南海关查扣了一批电动自行车，是从烟台出港的！”吕文冷声说道。 　　“恩？”韩俊越听越迷糊，反问道：“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那走私商那里搜出了跟你们公司签订的协议！现在海关那边已经找到滨海了，你知不知道证监会的工作组还没走！？你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吕文近乎咆哮道。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是，但凡海鑫集团对外签署的协议，没有金芳把持的公章和自己的私人名章一切都是无效的，而且目前他还没有做任何一项出口贸易，怎么会牵扯到走私上去？ 　　韩俊眉头一簇，说道：“吕书记，您先别急，这事儿里头恐怕有误会。” 　　“误会？”吕文问道。他之所以着急上火，实在是因为海鑫集团在上市的当口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能上市事小，韩俊犯事儿事大，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个韩俊提个醒，他倒是有能力把这事儿捂下来，可海鑫集团想上市，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实际上就连他也认为，韩俊没有理由这样做。 　　“吕书记，我们公司对外签署的协议，没有我们的公章和我的私人印章是完全无效的，而且，从电动车一上市到现在，我们没有跟任何销售商签订过除了订单之外的任何协议。即便他们走私，也跟我们没有关系，您说的那个协议，又从哪儿来的？还有，那个走私商抓住了？” 　　韩俊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吕文哑口无言，他也是从海关那边的朋友处得到了消息，海鑫集团现在在滨海的名声，几乎是商政两界都知道并认可的，就连海关的人也很疑惑，为何能搜出来跟海鑫集团的协议呢？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你们公司的行为？”听韩俊这么说的，吕文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其中的疑点是在太多了。 　　“是啊，吕书记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一会儿过去” 　　放下电话，韩俊赶紧驱车前往市委，可就在途中，他却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别小看人（下） 　　韩俊一路上都想不通，走私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偷逃本国关税从国外捯饬东西到本国卖才算是走私，即便有人不缴纳别国的关税，把自己的产品卖到国外去，跟他海鑫集团有半毛钱关系没？对于外国来说算是走私，可对于中国来说，那只能是出口啊？ 　　正想着，韩俊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韩俊是吗？” 　　听声音是如此的陌生，口气也很生硬，心情不佳的韩俊，沉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有麻烦了。”电话那头的人，嗓音有些尖刻，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故意为之，让韩俊有些听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不过，他的话却引起了韩俊的注意，凝声道：“我有什么麻烦？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我没有恶意，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件事完全是个阴谋，有人想害你。”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戏谑地说道。 　　不过，他这话却领韩俊一阵失笑，他之所以准备去市委，是因为他有些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并非想去澄清什么，韩俊始终认为清者自清，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谎言。 　　“你这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自认可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来害我”韩俊嗤笑道。 　　对方显然对事情的经过非常的了解，他听出了韩俊对他的不信任，转而说道：“你涉嫌跟走私集团有关联，不是吗？” 　　闻言，韩俊没有一皱，旋即展开，走私是怎么回事，他还是知道的，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不会给他带来影响，不屑地说道：“在被越南海关扣住的那批货，是我们厂生产的没错，但却不是我们着人运过去的。要是这都涉嫌走私，那岂不太儿戏了？难道南边走私过来的宝马奔驰，也要找人家厂家的麻烦？” 　　“但是，证监会那边呢？或许你不知道，越南人没有捉住走私贩，他对你们也的确没有办法，正如你所说，如果没有意外，这事儿的确跟你们没有关系。可不巧的是，越南海关在走私贩的据点找到了他们跟你们签订的所谓的协议，恩，即便这样，越南人也依然没有办法对你们做什么，但是，却能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呵呵，要是证监会知道了你们公司没事儿还走走私，那么，你觉得你们还能顺利上市吗？”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笑。 　　听他说道这里，韩俊才恍然，或许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给海鑫集团安插一个走私的名声，只是给出一个破坏性的信号，尽管最终一定会水落石出，一旦证监会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对于海鑫集团的声誉的打击是十分严重的，且6月底的时候能不能顺利上市，还真是要两说了！ 　　可问题是……这个人是谁？他知道的为何如此清楚？他的动机又是什么？一个个的问题充斥在韩俊的脑海里，心思电转，不由的沉默了。 　　这给韩俊的感觉非常不好，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但被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说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让韩俊十分的不舒服。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知道韩俊在思考，却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只是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挂断电话，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来。” 　　他这招欲擒故纵玩的非常漂亮，他身上有着太多韩俊想知道的东西，他知道韩俊绝对不会挂掉电话。 　　果然，韩俊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问道：“你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怔，片刻，却是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给你提个醒，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敌人？”韩俊不解，最近他虽然大出风头，可自问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哪里来的敌人？ 　　“呵呵，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人显然听出了韩俊的不解，缓缓说道：“可惜啊，可惜，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到这个时候，怎么还想不通呢？” 　　韩俊隐隐有些不耐烦了，他不喜欢这个人藏头露尾的说话方式，说道：“直接点儿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因为你让某些人不舒服了，凭他的力量或许不能撼动你，但可以延缓，甚至破坏你上市的计划，让你蒙受损失。他指示他的手下买通了越南的走私贩，向越南走私你们厂生产的电动车，却故意被捉到，而那个合同也是伪造的，但是，越南人却不会管那么多，象征性的抗议一下，也就不了了之，可你现在正是在申请上市的关键时期……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兜了一个大圈子，那人终于说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韩俊的眉头越皱越紧，问道：“你……知道？” 　　“是的，实际上，你也应该知道，当初是谁推荐你收购自行车厂的？而他为什么极力要推荐你收购自行车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多平常的做法？” 　　“难道……又是田柏坤？”韩俊心里暗暗想到，嘴上却是什么都没说。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当年在他收购企业的时候，你暗中动的手脚让他一直记恨着，实话告诉你，那个人很阴险，你如果继续放任不管，即便你这次没事，那么下次呢？呵呵……” 　　电话那头的人一句句的蛊惑着，韩俊几乎要立刻表示绝对不会放过田柏坤了，可转念一想，却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恩，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呵呵，这样最好不过了，再见。” 　　放下了电话，韩俊只感觉一股无名业火直冲脑门儿，虽然接到了这个电话，可他绝对不会轻易就相信了这事儿是田柏坤指使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韩俊可不像被人当枪使。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田柏坤，他有作案的动机，也有作案时间，更有作案条件，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 　　来到市委，韩俊先是询问了事情的详细情况，果然跟刚刚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韩俊的心里不由地一动。 　　而说服吕文并没有多么麻烦。 　　“吕书记，你应该相信我，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跟走私贩合作，冒着违法的危险去干这样的事情，您知道我跟益华国际一直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如果我们需要渠道进入特定市场，如果自己不行，也会委托益华国际的。” 　　听到韩俊的解释，冷静下来的吕文也深以为然，韩俊现在家大业大，再者，向越南走私自行车对他来说也赚不了多少钱。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韩俊都不会这么做，可那份协议又是怎么回事？ 　　“协议是伪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原因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了，而且，我认为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为的就是拖延我们公司上市的时间。”韩俊把刚刚神秘电话里所说的目的告诉了吕文，让他大为惊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了！ 　　虽然他的愤怒起不到任何效果，却也能给韩俊一个承诺：“小韩，这事儿我去跟赵书记汇报一下，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公司上市！” 　　从市委出来，韩俊窝了一肚子火，思前想后，田柏坤的嫌疑也是越来越大！当初，得到风声说自行车厂是他推荐自己的时候，韩俊就有些不爽，好在当时韩俊自己的目标也是自行车厂，并从中擭取了不少的利益，也就没打算搭理他，却没有想到那厮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啊！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韩俊心里恼怒地想到，直接拿起电话拨到了田柏坤的手机上，他决定打草惊蛇！ 　　“田老板，大手笔啊！要是你想做电动车生意，大可以跟我说嘛？你说了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何必找些不靠谱的手下来干呢？”韩俊一句废话没有，单刀直入。 　　突然接到韩俊的电话，田柏坤有些懵，而且，虽然韩俊没有直说，可话里话外无不告诉了他一个信息——老子都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有些短暂的慌乱，即便他心里素质再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人突然识破让他有了失了分寸，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反问道：“韩总，我想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我好像是做房地产的……电动车……我并没有涉及呀？呵呵，是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说道后来，田柏坤逐渐的镇定了下来。 　　韩俊接到的那个电话，实际上并不是假的。 　　这场“走私”剧，的确就是他一手安排的，当海鑫自行车厂的生意越来越好的时候，田柏坤始终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虽然韩俊有着高额的负债，可此时看自行车厂的生意，扭亏只是时间的问题。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安插在海鑫集团里的眼线告诉他，近期海鑫集团正在准备操作公司上市融资！ 　　有着敏锐商业嗅觉的田柏坤当然明白上市意味着什么！如果海鑫集团上市，必然是使用自行车厂的壳，一旦上市，扭亏甚至可以在一天之内做到！而到那时，海鑫集团的市值必然将会膨胀到一个极其惊人的地步。 　　现在想找回场子就已经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了，更遑论面对一家上市公司？原本打算捏着鼻子承认失败了的他，却在那个时候接到了弟弟的一个建议。 　　便是给海鑫集团泼泼脏水，只要他们有违规记录，那么想上市也只能等三年之后了。俩人一合计，感觉用“国外走私”这个名头是最好的！毕竟韩俊的海鑫集团实在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他犹如狗咬刺猬，无从下嘴，而买通一个小小的走私公司合力演一出戏，十几万的费用也不多，留下一份伪造的合约，按照越南那边的习惯自然会抗抗议啥的，而证监会的人正巧都在滨海，等这个消息传到滨海，不会对海鑫集团造成什么影响，却会让证监会的人从新考虑！ 　　计划中几乎所有的环节都做的面面俱到，可田柏坤万万没有想到，韩俊居然这么快就会打电话俩，而且还是那种“阴阳怪气”，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点儿什么。 　　只是田柏坤经过了短暂的无措，便镇定了下来，韩俊没有证据，在国外做这事儿也有个好处，便是不会轻易留下证据，韩俊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证明是他指示此事的证据。 　　“误会？呵呵。”听他那么说，韩俊反而笑了起来，虽然没有面对面，可是田柏坤故作镇定的表现反而让韩俊更加肯定了这事儿绝对是他干的！否则，以田柏坤的为人，大可以跟自己针锋相对，同样的“死不承认”，却是一样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我倒希望这是一个误会！不过……田老板，既然您那么想做电动车生意，凭着咱俩的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些份额，越南的出口，我就委托您了！”韩俊的话越来越夹枪带棒，让田柏坤有些不适应了，讪笑一声，说道：“韩总说笑了，我就是个盖房子的，卖房子行，卖电动车，我恐怕不在行啊。” 　　“谁生下来什么都会？不会可以学吗？我看田老板倒是挺喜欢国际贸易的嘛？”韩俊嬉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韩总，您今天有些奇怪啊，是不是田某平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名言。”田柏坤一招以退为进，立刻掐死了韩俊想就此事继续谈下去的话头。 　　韩俊不理解他谈话的技巧，却早有了自己的打算，哈哈一笑：“没有没有，只是想和田老板做个买卖，您不是喜欢做电动车生意嘛？正好我也想做做房地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介入！ 　　“大哥，是韩俊？”此时的田仲坤正跟大哥在一起，刚刚大哥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他。 　　可是挂断了电话，田柏坤的脸上阴晴不定，听老二问起，田柏坤缓缓地点点头。 　　田仲坤心里暗暗一笑，心道：“韩俊的反应倒是挺快的嘛。”脸上却是有些诧异的问道：“他这个时候找你有什么事儿？” 　　田柏坤看着弟弟，心绪有些乱，转而神色凝重地说道：“他……好想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越南那边的事情？”田仲坤神色一凛，惊讶道。 　　田柏坤缓缓点头，却是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仲坤则急忙问道：“那怎么办？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他想做房地产。” 　　“啊！？”这回，田仲坤的惊讶再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实实在在的吃惊了。是他安排人把消息提供给韩俊的，为的就是要激怒他，让韩俊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田柏坤在背后操纵的。以此来让韩俊对田柏坤发难，从而引起俩人全面的战争。 　　当然，韩俊的实力在田仲坤看来一定是会高于大哥一筹的，等韩俊把大哥的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在出面收拾残局，一举扭转自己在公司里千年老二的地位！ 　　可是，韩俊居然说想进军房地产，这就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以韩俊目前的财力，他做什么都不值得奇怪，可是做房地产，并非光有钱就可以的了，锦绣地产从80年代就开始搞建筑，在滨海俨然是一副龙头老大的地位，即便是外地实力雄厚的地产商，也不会小觑了他们的实力。 　　而韩俊如果投身房地产，双方不可避免的要发生竞争，尽管或许这也能算是韩俊对大哥“动手”的一种表现，可在田仲坤看来，韩俊此举无异于拿自己的短处来跟大哥的长处相抗衡。 　　韩俊无论如何也不存在完胜的可能呀？ 　　退一万步说，即便韩俊胜了，那么对他田仲坤自己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一旦韩俊击溃了大哥，他自己最终也是要经营房地产的，到那个时候，他还有没有实力跟韩俊抗衡？ 　　不论韩俊的输赢，他突然选择进军房地产，对田仲坤来说都是太意外了。 　　“怎么会这样？”田仲坤惊讶地喃喃道。 　　而田柏坤则完全误会了弟弟的意思，他以为田仲坤是惊讶于韩俊为何会如此之快地知道了自己就是幕后主使这件事。 　　田柏坤闻言，先是微微一叹，转而目光一凛，冷声说道：“老二，咱们锦绣……有内奸！” 　　“内奸！”听到这俩字儿，田仲坤的心里不由的一阵忐忑，大哥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显然，这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没想到，韩俊居然留了一手，我以为我在海鑫埋钉子，他韩俊居然也会这一手，呵呵，我还真小瞧了这个小家伙了！”说道后来，田柏坤眼中精光一闪，豪气地说道：“也好！他既然想玩房地产，那我可欢迎至极，我倒要看看，在我的领域里，他能翻起什么样的浪花来！” 　　转而一瞬不瞬地盯着田仲坤，吩咐道：“老二，吩咐二虎，把那个钉子给我找出来，我不希望身边带着个炸弹！” 　　“呃……”田仲坤额头微微有些见汗，磕磕巴巴地说道：“内奸？不会吧？大哥，咱们身边的，可都是些老兄弟，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啊？” 　　瞥了弟弟一眼，田柏坤说道：“我所担心的，就是老兄弟出了问题，不管是谁，吃里爬外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说道最后，田柏坤几乎是声色俱厉，可眼中却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田仲坤心里暗暗叫苦，大骂韩俊“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干他妈的房地产？房地产是那么好干的吗？” 　　可是，面对田柏坤的命令，此时的他还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点点头，说道：“好的，大哥，我会让二虎盯起所有的人！” 　　“恩！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 　　看着弟弟离去的身影，田柏坤眉头紧锁，实际上韩俊的表现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田柏坤，他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除了内奸，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而最大的嫌疑人，他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却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说有人会透露出这个计划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可……这没有理由呀？ 　　一股烦闷的情绪不由的袭上他的心头，可聪明的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出卖自己。对于韩俊的实力，还是很忌惮的，原以为吕文来了可以制掣一下韩俊，但结果却是吕文对韩俊大有好感，且省委赵书记对他亦是关爱有加，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而且，韩俊并没有使什么攀附的手段，一点儿都没有！ 　　不过，如果韩俊通过别的渠道来跟他放对他还真有点儿担心，可要说韩俊想玩儿房地产？田柏坤暗道：“我不介意给你上一课！” 　　韩俊真的有些恼怒了，田柏坤一而再地给自己添堵，如果自己还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不过，对于一棍子打死他，韩俊也没那个心情和精力，如果他俩不管以什么方式直接开战，必然会引来干预。而选择进军房地产，温水煮青蛙，一来可以从根本上打击到他，二来，这也是他原本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通过笔记里的记载，滨海的房价将从95年开始飙升，一直升到一个普通的滨海市民想买套房子就要穷极一生的积蓄，甚至还要举债的方式来购买一套70年后还不知道是不是属于自己的房产。 　　笔记里有个很形象的词来形容这部分人——房奴。 　　虽然笔记里没有把这一条记载到“改写历史篇”里去，可韩俊却想玩一玩！ 　　“老子就要去盖房子！我进来了，还想赚黑心钱的，就去死吧！”放下电话，韩俊嘴角挂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他是这么想的，而且，也是这么做的！ 　　这场“走私”风波，在吕文和赵书记的联手压制下，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而且，在滨海市甚至连媒体都没有被惊动，证监会的工作组在听取了吕文的解释之后，也没有对此做深入的追究，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 　　但韩俊过了这一关，却没有闲下来，反而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因为上市的审批已经几乎可以确定通过了，韩俊便让“空闲”下来的朱培江去注册了一家从事房地产开发和经营的公司，作为海鑫集团新的子公司。对于韩俊这种“不务正业”的扩张，其他人早就习惯了，另外，也因为韩俊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更是没有人质疑韩俊的决定。 　　他的威望已经在公司内达到顶端，他既然说要做房地产，那么这块生意定然是暴利的。同时，他让白猛暗地里联系一建，市一建此时内部也正在进行股份制改革，只是他们公司的框架跟一般生产性企业不太一样，受到的阻力相对小一些。并不影响他们对外承接业务，而白猛的任务，就是跟他们签订一份协议…… 　　而第二件事，白猛找到了徐中和、吕文、以及市委不少部门的相关领导，同时，也还专程去济南看望了赵书记，而他于赵书记的沟通时间最长。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为父亲跑官！ 　　韩世鹏今年7月份就要毕业了，经过两年的培训，他专科的学历基本上已经确定能顺利拿到手。 　　而关于韩世鹏毕业后的去向，在滨海他们那个圈子里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他会回警界，在万清明之下，担任滨海市公安局副局长，主抓刑侦；也有人说他将跳出警界，进入市委直属部门担任要职，并且会在短期内得到快速的晋升。 　　可不管怎么说，一个副局级的干部是跑不了的。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经过韩俊的努力，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韩世鹏最终出现在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位置上去，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如过说田柏坤的小动作让韩俊稍微有些恼火的话，那7月4号海鑫集团的股票在沪市顺利上市则让韩俊心情大好！ 　　在此之前，海鑫集团就展开了细致的讨论，商定一下上市之初股票的初步定价。许世勋毕竟再股海中扑腾了一阵儿，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对此事特别关注，除了麦克代森，也只有他对股票最有研究。 　　此次海鑫集团顺利上市，首批投放到市场中的股票，占海鑫集团全部股本的15％，总共1000万股，不多，也不少，在定价上，如果按照海鑫集团的实际资产，每股的价格应该在15元左右，但许世勋却告诉韩俊，初上市的股价，故意把价格定的低一些，有利于炒作，也会有较高的涨幅，所以，每股的股价，被定在了9元……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喜临门 　　在网络没有一个广泛应用的时候，想要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股票，也只能去交易所。 　　去年年底，第一家股票交易所在滨海开业。 　　7月4号这天，滨海证券交易所里，多了一行奇怪的人，很明显，他们是一起的，可为首的那人却是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 　　9点30分一开盘，韩俊在一个操作台前，输入了代表海鑫集团的股票代码——9.52元高开！ 　　跟身边的老朱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里俱是一喜，这股价涨的越高，说明他们汇集到的资金也就越多！公司以及他个人的身价就越高！ 　　不过，这只是惊喜的开始！ 　　半个小时不到之后，“海鑫集团”便封板涨停！ 　　一连4个交易日，一连4个涨停板。周六周日休市两天，除了周一一个小波动之后，股价便如同那施了肥的庄稼一般疯长。 　　到了7月14号，海鑫集团的股价已经已经突破了17元！而海鑫集团的市值破40亿人民币。 　　对于这种涨幅，许世勋也颇有感触，许多股民都喜欢追新股，而新股往往会有一个不错的涨势也成了他们喜欢追捧新股最为重要的原因。 　　只是眼看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里，海鑫集团的股票涨幅已经接近100％，实在是一个极为令人吃惊的数据。 　　不知道有没有炒家从中操作，韩俊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反正他感觉，现在来钱，太他妈快了！ 　　虽然现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的到达，但并不印象海鑫集团在财务报表上的出色表现！ 　　通过这次上市，自行车厂的财务报表已经完成了与海鑫集团的整合，面对上市融资得来的亿万资金，一时间领韩俊踌躇满志。首先，他便给自行车厂几个债主银行，打了电话过去，年底之前会还清所有的欠款，倒让银行的领导乐的合不拢嘴了，不过韩俊如此的忙，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打探“内部消息”的机会，纷纷询问海鑫集团股票的情况，询问此事适不适合介入进去。 　　韩俊却只是打个哈哈敷衍过去，却也给他们留了句话：“现在的股价，我们可是要赔本的！” 　　赔不赔本别人并不知道，可韩俊这句话无疑让他们对海鑫集团的股价充满了信心，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飞涨的股价，迅速膨胀的资产，让整个儿海鑫集团也沉浸在一股近乎疯狂的喜悦中去。 　　高层有高层开心的理由，公司上市，业绩超然，手中拥有公司的股份，虽然不能自由交易，但却是财富的证明。 　　工人开心，因为海鑫集团大部分的工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公司的内部股，特别是铜矿刚刚开始建设的时候，工人曾经以10元每股的价格购入了不少的内部股。而公司准备操作上市的时候，对于这部分内部股，韩俊就做出了决定，配股，一送一。 　　也就是说，如果工人原先买了1000块钱的公司股票100股，那么现在就是200股，而根据市价，这200股可就是3400元了！这等额外的收入，他们如何能不开心？ 　　韩俊的惊喜还在继续！ 　　父亲韩世鹏7月中旬顺利从滨海党校毕业，结束了历时近两年的学生生涯，这段时间里，他对待“学习”上，可比韩俊用功更多了，此时的韩俊也只是在抽空回到学校陪陪白悦的时候，才找到教授恶补一下专业课，并去图书馆充充电，根本不能同老爹这种“全日制”相提并论的。 　　而通过韩俊前期的努力，韩世鹏的职位，成了滨海市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有了老爹做后盾，自己名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想拿地…… 　　当然，韩俊弄地产公司的事情，只是“义正词严”地告诉了田柏坤，其他的外人则知之甚少，加上韩俊留了一手，在地产公司的成立上，并没有依托海鑫集团，虽然那样会让手续简化许多，但日后同样麻烦，毕竟自己老爹在土地局，而儿子开地产公司，传出去总是不太好的，是以，该隐秘的，一定要隐秘！ 　　当然，着一些，都不足以让韩俊兴奋不已，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在韩俊的计划之内的。不管是股价的快速上涨，还是父亲出任副局长，都是经过了他大量的努力和斡旋，自然有了此时的局面。 　　最让韩俊感到兴奋的，却是麦克代森那边有消息了！ 　　“亲爱的老板，这次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当韩俊接到麦克代森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虽然早已习惯了晚睡，但此时的韩俊依然有些倦意，他最近太累了。而听到了他这句话，登时让韩俊兴奋了起来。 　　“你找到那个皮埃尔·奥米迪亚了？”韩俊压低了声音兴奋道。 　　“是的老板，你可知道其间的艰辛？我整整寻找了他一个多月，好在我的团队里有警局的关系，而且他的这个名字也不是多么的常见。”麦克代森兴奋地说道。 　　“好！情况怎么样！？你跟他谈的如何？”韩俊接着问道。 　　麦克代森回答道：“老板，依然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靠！”韩俊一阵郁闷，不过从他轻松的语气里，韩俊不难听说，麦克代森这句话的“玩笑”成分能大一些。 　　“好消息吧，奶奶的！赶紧说！” 　　“嘿嘿！亲爱的老板，好消息是，皮埃尔同意出售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的拍卖网站。”说道这里，麦克代森呵呵一笑。 　　“哦？既然如此，为何还有坏消息？”韩俊问道。 　　麦克代森却说：“当然，坏消息是他不会出售所有的股份，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只能买到51％的股份，不过价格没有多么的贵，他现在很缺服务器，我用50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他51％的股份，并且需要协助他召开公司……” 　　说着，麦克把此事的经过详细地告知了韩俊，这个皮埃尔，的父母早先都是伊朗人，让他有着明显的西亚人种的外貌，最终还是让麦克代森给找到了。 　　在7月初的时候，麦克代森见到了皮埃尔，加盟了General Magic公司的他正在筹备创建拍卖网！而且，数据测试阶段已经获得了成功！ 　　不过目前的他还很缺钱，但这个时候，各种风险投资公司的确很多，但各种网络公司更是多的惊人，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公司的资料出现在各大风投公司的办公桌前。 　　并非所有的项目都能获得风险投资公司的资金的。 　　更何况皮埃尔此时只能租用别的公司的服务器来支撑自己的网站，可是麦克代森的及时出现，改变了这种情况。 　　一开始，跟当初雅虎的负责人一样，皮埃尔以为麦克代森是想投资的，可实际上，麦克代森表示他将用300万美元收购你的这个网站的时候，皮埃尔的确动摇了。 　　“嗨！老板，皮埃尔那个家伙跟我描绘了他的蓝图，他认为互联网是一个人与人进行交流的一种新方式，而交流的同时也可以售卖东西，他认为以后在网路上卖商品将成为非常平常的事情……”麦克代森喋喋不休地对韩俊讲解着他从皮埃尔那里听来的“故事”。 　　实际上，这些东西韩俊早就知道了。否则，也不会让他去找他。 　　“老板，并非我不努力，实际上，我考虑您远在中国，如果咱们全资控股这家公司，没有人来操作这家公司对于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既然皮埃尔那个家伙准备创立这个拍卖网，那么不如就让他来管理，反正董事会的话，我们51％的股份足以控制这家公司，而他49％的还是要给我们打工的，嘿嘿，而且老板……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为了说服他，我已经承诺把公司的经营权交给皮埃尔了！”麦克代森依然喋喋不休着。 　　可对于他的分析，却让韩俊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事实的确如此，他海鑫集团是有钱，而且有不少钱，可如果单纯收购这些公司，而没有一个合格、合理的团队来管理这些公司，那么这些公司会不会跟笔记里记载的那样辉煌？ 　　韩俊自问——他真的不知道。 　　万一领导人不合格，把自己辛辛苦苦收购的企业给玩死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麦克代森的这个做法完全避免了这种可能性，让原创者成为操控者，而他只当幕后的老板，所有者！多好！？ 　　“哈哈！麦克！我当然不会怪你！你做的很好，实在太好了！我可以告诉你麦克，以后这样的收购还会有很多的，我们都要用这种方式，不需要全股份收购，51％足够！我只要控制权！”韩俊说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喜悦。 　　“哈哈，太好了，老板，我就知道您是如此的通情达理，哦，对了，皮埃尔那个家伙弄的网站总得有个域名，您有合适的吗？” 　　“域名啊，就www.ebay.com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房地产的春天？ 　　1995年，改革的大潮一波接着一波，不仅仅是企业，也存在于各行各业，住房制度改革也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3月初，滨海市政府相应国家号召发布了《滨海市出售公有住房暂行办法》为做好这项工作，新建了1500平方米的市房改售房中心大厅，分期培训了近千名公有住房出售工作人员。 　　滨海市有关银行还建立了辐射全市房改金融业务网络，制定了严格的内外操作流程，充分做好了公积金及建设债券支兑及售房资金归集准备工作，以保证全市居民对购买公有住房的支付需求。 　　7月底，滨海市政府在召开的全市公房出售工作会议上宣布，即日起滨海市市的公房出售工作正式实施。由此，滨海市公房出售的大幕由此拉开。 　　简单来讲，就是原本作为企业福利房产的住宅，改每月收取一定租金的方式为住户根据房屋成本、折旧，缴纳一部分购房款，让自己由租户变为业主的一种改革方式。 　　产权清晰，便于管理，且相对低廉的价格，对于收入水平还不是很高的滨海市民来讲的确是件好事。在政府的宣传下，越来越多的市民纷纷解囊，将原本属于企业的住房，通过公积金以及积蓄、贷款等方式购入到自己的名下，拥有了房屋的全部产权。 　　可是有着笔记的韩俊却是知道，滨海的房价飙升，正是由此开始。 　　的确，通过房改，公房发售，原有的“租金”没有了，但却有了一个“舶来”的新名目“物业费”，实际市民们并没有赚到多少便宜，该交的钱，一点儿不会少交。 　　而且，从那以后，公司企业的福利性住房停止建设，迅速消失。在当时参加工作的工人，单位不会再有福利住房，取而代之的，是“住房公积金”。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好办，买吧！ 　　以往，工人工龄足够，且到了结婚的时候，单位基本都会分配一套住房，这让当时的市民们并不用担心房子的问题，只是房改以后，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则成了市民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了。 　　好在当时滨海的房价并不太高，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韩俊却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这项改革之后，房地产业在滨海立刻以一个迅猛的势头蓬勃地发展着，各个黄金地段的住宅建设，开展的如火如荼。廉价的公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销售一空，且有不少拥有着极好“投机”眼光的人，凭着自己的手段囤积起不少房产。而第一时间没有出手买房的人，也只能徒呼奈何。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只能去买商品房……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滨海的房价开始了从缓慢到迅速，再到火箭般的蹿升！ 　　海信集团的股票上市伊始，一直保持了一个迅猛的上升势头，如果不是证监会有规定，公司高层不得参与本公司股票交易，许世勋都想借大价钱来购买自己公司的股票，当然，小打小闹的买上一点，却不会被证监会的人抓住把柄。 　　韩俊这段时间也是心情不错，不管哪个方面，几乎都在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前进着，当得知海鑫集团上市成功的消息，周显光也发来“贺电”，对于这个老头的提点，韩俊还是很感激的。当然，老头居然自己也买了不少海鑫集团的股票，倒让的韩俊有些意外了。 　　不过，海鑫集团的风头，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最高的，因为“公房出售”吸引了大批市民的眼球，它才是时下最为热议的话题。毕竟海鑫集团再怎么风光，跟老百姓自己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关系到自己居所的政策，才是他们所热衷的。 　　“韩总，我现在终于明白您当时为何拒绝我的提议了。”报纸上近期不断出现的公房出售新闻，许世勋指着当天《滨海日报》上的一篇名为“房地产的春天”的报道，笑着对韩俊说道。 　　这段时间，就连海鑫内部的员工，也对这个话题十分的感兴趣，因为自行车厂也是有“公房”的，只是为了抵债，自行车厂原本的公房早就抵给了银行，此时“公房出售”，也是银行来“卖”给员工的。 　　不过，这个政策的推出，则让许世勋眼前一亮，很明显，他看到的比一般人要远的多，最为巧合的是，韩俊在不久前，刚刚注册了一家地产公司！联想到当初自己的建议，许世勋至此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韩俊当初会没有理会自己的那个建议，反而现在才介入。 　　在他看来，此时介入的时机把握的实在太好了。正如报纸上所刊载的——房地产的春天，要来了啊！有了大政策的支持，作为地产商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因为投资结构一变更，地产商的利益被最大化了。虽然韩俊的地产公司还是新建立的，一块地都还没有投标，但许世勋相信，不久之后当海信集团真正开始玩地产的时候，那获得的收益，将大的惊人！ 　　“哦？怎么说？”对许世勋的话，韩俊只是淡淡的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 　　“现在才是投资房地产的最佳时机，我敢断言，这个市场起码要火爆10年！”许世勋说道，看向韩俊的眼神中，带着七分崇敬，三分狂热。如果韩俊是个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的多年的老油条，他不会如此感慨，毕竟自己的这个老板也刚刚20岁而已，却有着如此精准的眼光，难以让他不叹服。 　　正如他所说的，过早的介入房地产，没有经验的他们肯定会经历许多的波折，但现在不同了，虽然同样没有经验，但有大政策的扶持，他们将少走许多的弯路。 　　可让许世勋没有想到的是，韩俊却淡淡地说道：“恩，不止十年。滨海的房价将一路走高，一直高到一个摧毁年轻人理想的地步。让他们一生都在为了能有一套房子而奋斗的地步。” 　　“呃……”许世勋怔住了，虽然韩俊口气淡淡的，可他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个味儿呢？似乎，老板对于这种情况，有些……不满？ 　　“为什么会这样？”许世勋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他想不通，房地产大火，对于拥有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韩俊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才对，可为什么见老板的样子，好像一点儿兴奋、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像是有些不满呢？从现在外面大量的新闻报到和不断推出的政策来看，国家也隐隐有想利用房产事业来带动国内经济的趋势，海鑫集团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的。 　　“韩总，您说什么？我没明白。”许世勋疑惑道。 　　瞥了许世勋一眼，韩俊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不用太明白，不过我觉得应该提前告诉你的是，我暂时还没有打算凭着房地产来赚钱。” 　　“啊！？” 　　许世勋见韩俊虽然是笑脸，可那笑容却有些勉强，心里不由的一动，再听他这么说，许世勋不禁更加迷糊了，跟韩俊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算短了，他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当然，更为突出的，则是但凡被韩俊看重的项目，投资过的项目，就没有一项是不赚钱的。 　　可是，韩俊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似乎有着两层意思，一个是他现在有更为赚钱的行业要操心，另外一个则是他不想通过房地产来赚钱。 　　虽然实际情况更为倾向于第一种可能，但许世勋却隐隐觉得，韩俊的话里话外，分明是后一种的可能！如果韩俊不打算通过房地产来赚钱，那他为什么要劳师动众地弄个房地产公司？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许世勋即便是想破了头，也实在想不通韩俊此时的想法的…… 　　“猜不透啊……”望着这个年轻的老板，许世勋心里暗自想到。 　　实际上，就连韩俊，也有些不明白，看着滨海目前的发展状况，房价怎么可能会飙升的那么厉害呢？但不管怎么说，该做的，他一定会做，不仅是要给田柏坤这个跳梁小丑一个教训这么简单！ 　　不过，世界上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会有一个过程，公司里还有许多工作需要韩俊将他们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具体的事情，有具体的人去负责，他只需要给他们指出一个大方向即可。 　　公司的股票长势喜人，也意味着海鑫集团的资产在暴涨，麦克代森在美国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交办的任务，让他省却了不少的心事，自行车厂的生产也步入了正轨，虽然出卖了整车的技术，但并不影响各地的订单雪片式地飞来。 　　此时的韩俊，已经把眼光投向了房地产，这个已经展示出旺盛生命力的新行业……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韩俊震晕的美国佬（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麦克代森听取了韩俊的意见，觉得“ebay”也是相当不错，虽然不如皮埃尔原先想的“ActionWeb”（拍卖网）来的直观，但韩俊的解释是“e”有“Internet”的谐音，有“E时代”的意思，合起来直白的解释就是“E时代的购买”，能体现一种新型的买卖模式。 　　大喜过望的麦克代森，当即就找到了皮埃尔，这个西亚裔的美国年轻人，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新的域名。而且，经过查询之后发现，这个域名还是空的！ 　　在互联网刚刚兴起不久的时候，美国不少有着丰富想象力的人对域名进行了抢注，从而跟希望得到这个域名的人进行交易而获利，这种行为导致了需要注册域名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满意的域名往往被别人所占用。而“ebay”的空白，自然让他很开心。 　　虽然两人年纪差着近十岁，但麦克代森表现出来的对互联网的认可，大大出乎了皮埃尔的预料，加上他背后又有一个财大气粗的神秘东方公司，让皮埃尔跟麦克代森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皮埃尔装饰简单的家里，面对这个让他如此满意的域名，皮埃尔高兴的说道：“太感谢了，亲爱的麦克，这个域名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 　　麦克代森哈哈一笑，说道：“不要感谢我，要谢就谢谢我们的老板，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我们的老板！” 　　“嘿！麦克，你总是对他推崇备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段时间，麦克代森动不动就在他面前鼓吹韩俊“如何如何”，原本对于这样的八卦，皮埃尔并不感兴趣，他只希望有一个可以在网上拍卖物品的网站而已。 　　但是在麦克代森的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吹，并承诺虽然他们要收购ebay，但不改变皮埃尔对ebay的管理权，并且表示不会干预皮埃尔的任何决定之后，缺少资金的皮埃尔便答应了将自己拍卖网卖给这个神秘的中国公司。也渐渐的对那个素未谋面又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国老板产生了兴趣。 　　在他看来，中国好像并没有互联网，可是那个中国老板却似乎什么都知道，实际上，在当时看好他的拍卖网的风投公司，几乎没有！毕竟不能面对面的交易，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而风险投资公司虽然挂着“风险”的名字，可实际上那帮吸血鬼最喜欢的却是“可以控制的风险”！ 　　“哈哈，皮埃尔，我们的老板可是个非常神奇的家伙！实话告诉你，让我来收购你的拍卖网，也是老板的意思。”麦克代森说道。 　　“啊？”皮埃尔怔住了，疑惑道：“亲爱的麦克，我的拍卖网只是经过了测试，还没有正式上线，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来过美国吗？”但实际上皮埃尔也能理解，麦克代森当初就说了他是代表一家中国的大公司前来跟他谈判的，但问题是，原本他以为收购自己公司的意见是麦克代森给他的老板提出的，毕竟麦克代森是美国人，可听他的意思，似乎提出收购意见的……是远在中国的神秘老板？ 　　那就太神奇了，难道这个老板经常来美国吗？ 　　“呃……”这个问题，让麦克代森哑口无言，韩俊根本不可能来过美国，听皮埃尔的意思，他的拍卖网只是在数据上经过了测试，却并没有正式推广开来，或许过段时间他会正式上线，可现在没有，起码，到目前没有！ 　　那韩俊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问题实在让麦克代森挠头不已，片刻，无言以对的麦克代森无奈的耸耸肩，带着戏谑地口吻说道：“老板并没有来过美国，只是我说过了，他是个神奇的家伙，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你的拍卖网的。不过，据我所知，他的投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我想，如果在股市上他能保持同样的眼光，作为中国的巴菲特也说不定，只是，我们的老板对投资股市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而已。” 　　对于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狡猾的麦克代森试图把话题扯的能多远便多远，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不过，作为程序员出身的皮埃尔，有种程序员特有的执拗，抑或说偏执，他无法忍受一个巨大的疑问横亘在他的心头，沉吟了片刻，问道：“亲爱的麦克，这可太奇怪了，一个从未来过美国的中国人，居然对我的拍卖网如此了解，我实在无法想象，对了，亲爱的麦克，你的那些见解，难道也是你的中国老板告诉你的吗？” 　　他想到了初次跟麦克代森见面的时候，他对拍卖网的前景表现出了其他风险投资商所没有的强大信心，并对这种新颖的买卖方式表示了极大的兴趣，而对于皮埃尔网站的模式也说的头头是道，直让皮埃尔以为他也是个业内人士，可随着交流的加深，半桶水的麦克代森自然逃不过皮埃尔的眼光，他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麦克代森是个合格的商人，对于皮埃尔的疑问，他在心里的小天平上迅速地称了称，觉得跟他说实话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至少，这是一种诚意的表现。 　　在作出决定的同时，麦克代森点点头，说道：“是的，这些都是老板交代的。” 　　“上帝！一个中国的网络天才吗？”皮埃尔得到了麦克代森肯定的回答，惊讶地说道。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麦克代森会肯定这件事。 　　“我也认为他是个天才，不过你说的网络天才，这个……我也不能回答你，毕竟我从未见过老板用过电脑。或许是他的商业眼光肯定了你的网站。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麦克代森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这个问题他实在无法回答，只是他们已经谈妥了收购，而且韩俊也已经授权麦克代森跟皮埃尔签订了收购协议，并且已经在筹备建立公司的事情了，他可不怕皮埃尔因为这样的小问题而变卦。 　　但麦克代森显然小瞧了皮埃尔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 　　此时的皮埃尔眼睛里放射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的光芒，说道：“嘿！好吧，麦克，我们现在先不讨论你的中国老板是如何知道我的拍卖网的。可是，我真想跟你的中国老板聊聊，实际上，在网站交易的一些方式上，我也存在着一些疑问，他既然这么了解，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皮埃尔，我不得不纠正你，是我们的老板。”麦克代森依然打着转移话题的谱。 　　“好吧，麦克，是我们的老板。”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工作的皮埃尔，不介意多一个老板，接着说道：“可我真的很想跟他聊聊，我知道，你能联系到他对吗？” 　　“是的……可是……”麦克代森罕见地挠挠头，显得有些无措，有些为难地说道：“实际上，我们的老板，他不会说英语。而且……”说道这里他抬头看看天色，接着说道：“中国现在只是凌晨，如果现在打电话过去，恐怕会引起他的不满。” 　　“麦克，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们可以找会说中文的人做翻译，这一点，不是问题。或许你说的也对，现在太晚了，这样吧，明天凌晨，我们联系一下老板，你看如何？”皮埃尔提议道。 　　麦克代森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说服他了，可对于韩俊是个什么水平，皮埃尔不知道，可麦克代森却是知道的，他如何懂的网站的操作？当初告诉自己的那些内容，韩俊最多的时候还是说：“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仅仅一个了解“大体”的老板，能让皮埃尔满意吗？ 　　想到这里，麦克代森有些纠结了。转而看着皮埃尔有些狡黠的笑容，麦克代森恍然，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难道他想给老板一个下马威吗？” 　　多年的中国生涯让他懂得了一个道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韩俊不能折服这个IT高手，那么，他会不会听话地按照韩俊的指示来做呢？美国跟中国离的那么远，韩俊可没有分身术，如何来管理这些桀骜不驯的技术人员呢？ 　　麦克代森顿时感觉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了，尽管韩俊当初表示不会干预“ebay”的经营和管理，但是大方向上必须保持与海鑫集团的一致，当需要国外资金的时候，“ebay”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可一旦韩俊被皮埃尔鄙视了，那后果……想到这里，麦克代森一阵无奈。会后自己不该一时得意忘形，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来。 　　这下，他可真是骑虎难下。 　　不过，麦克代森到底老辣，为了打消皮埃尔纠缠韩俊的做法，他巧妙地玩起了“拖字诀”，不是今天要忙着注册公司，就是忙着明天联系公司办公地点，要么，就是看看他招募的管理团队的中文学习进度。 　　总之……他很忙。 　　可麦克代森又忘了，一个好的程序员，不仅有严密的逻辑思维，还有异于常人的耐性！ 　　皮埃尔见麦克代森“真的”很忙，一点儿也不着急，虽然今天催催，明天促促，你不跟老板联系，那我也不着急，反正想让我忘了这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此期间麦克代森也不是没有想过联系韩俊，可韩俊可是真的很忙！远在中国的韩俊已经开始筹备地产公司的事宜，不是在应酬，就是已经休息，要么，干脆关机，他根本无法提前把这个消息告知韩俊。一时间让麦克代森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俗话说的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任何借口、任何由头都已经用遍了的情况下，麦克代森终于被耐性极好的皮埃尔逮住了，无奈之下，7月底的一天，在凌晨3点多的时候，麦克代森终于拨通了韩俊的电话…… 　　皮埃尔或许是真的想听听这个神秘的老板的意见，当然，他也存着想摸摸这个老板的底的意思，身为一个IT精英，他十分不喜欢被一个外行来领导。因为他想成立一个自己的公司，实在是太缺钱了，而麦克代森的出现则弥补了这个缺陷。可即便是这样，他妥协了，也一定要向这个新老板来证明一下他的能力，至少，他不希望仅仅被老板当成一个打工的，即便是打工仔，他也要在老板的眼里成为一个超级打工仔！ 　　是以，麦克代森表示要跟韩俊联系的时候，他还叫上了自己业内的几个好友，以及聘请来的中文翻译，一个可以做到同声翻译的华裔美国人。 　　麦克代森望着“人多势众”的皮埃尔一伙儿，心里有些惴惴，暗自祈祷道：“万能的上帝，千万抱有我那亲爱的老板，不要丢人！” 　　好在他没有告诉皮埃尔韩俊的年龄，否则，还不知道他又该多么“兴奋”了。 　　或许是运气不错，抑或是韩俊正好的空，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老板，是我！” 　　听到是麦克代森，电话那头的韩俊似乎心情也不错，略带笑意的嗓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哈哈，麦克，我刚想要找你呢，最近准备的如何了？我想，公司差不多应该组建起来了吧？不要心疼钱，一定要把公司的档次给我提起来，要知道，ebay以后要遍布世界的！” 　　韩俊一句颇为霸气的豪言壮语，一字不差地落到了电话机前每个人的耳朵里……惊讶，同样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瞥了身边众人一眼，麦克代森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暗道，这才是韩俊，不过，这丝得意很快就被担心所取代，有些为难地说道：“老板，皮埃尔想跟你聊聊……” 第一百四十章 被韩俊震晕的美国佬（下） 　　韩俊坐镇滨海，形势一片大好，集团化的优势完全的体现了出来，高层统筹规划，中层各司其职。如同一个个高速运转的部件，带动着海鑫集团这架庞大的机器滚滚向前。 　　而这也能让韩俊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做他想做的事情，地产公司便是韩俊此时正在关注的。 　　“公房发售”正在进行，房产交易如火如荼，预示着火热的房地产市场即将拉开大幕。韩俊的地产公司的组建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组建管理团队对于韩俊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在建筑队的选择上，韩俊颇费脑筋。 　　他不想找一些路边的野队伍，“要干就干出个样来！”是韩俊的准则，可是有资质的建筑队伍并不是那么容易找，也不是那么容易“归拢”的。是以，他把目光投向了建筑一公司，这家正在进行改制的国有建筑公司。 　　凭着跟他们建立的良好的合作关系，韩俊摆明了车马，俩字儿——招揽！ 　　不过，就在韩俊约了建筑一公司的副经理晚上一起吃饭之后，便接到了麦克代森的电话。 　　对于这个“集团化”的功臣，韩俊十分信任，而远在美国的他也没有让韩俊失望，虽然不是全资，可也好歹收购了未来在西方国家极为牛逼网购公司“亿贝”，这家公司，笔记里对其评价也是相当高的，当然，在国内也有同类型的公司“淘宝”只是国内的网购公司要晚于“亿贝”出现，对于韩俊来说，“亿贝”的吸引力，远远高于淘宝，至少，“淘宝”在此时的国内是没有任何市场的，而“亿贝”姓了韩，那么“淘宝”…… 　　想到这里，韩俊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 　　可麦克代森的话，让韩俊有些疑惑，问道：“皮埃尔想跟我聊聊？哦？想跟我聊什么？我可不会英语。” 　　麦克代森脸色一囧，他给皮埃尔说道没有什么关系，但让一些外人觉得一家“跨国公司”的大老板居然不会外语，实在有些搞笑吧？ 　　不过麦克代森显然有些误会，别人才不会关注韩俊会不会外语，这些IT届的人士，只想听听韩俊的意见和看法，而不是想听他说英语，论起语言，有谁比剑桥大学的语言学教授懂的更多？ 　　“没关系，老板，我们请了同声的翻译。”麦克代森说道。 　　“哟！你想的倒挺周到！”沉吟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韩俊似乎在思考，麦克代森轻轻往下压了压手掌示意皮埃尔他们稍安勿躁，却听韩俊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跟皮埃尔说说，约个时间吧。不过你最好是中国的白天，最近太忙。” 　　“他们就在这里，亲爱的老板。” 　　“哦？那行，让他跟我说。”韩俊道。 　　听到韩俊的声音，虽然跟中国人接触不多，但仅仅听声音，皮埃尔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板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因为他没有听出那种苍老，更多的是年轻人的朝气。 　　不过，美国年轻的老板比比皆是，二三十岁身价百万的也比比皆是，这倒没有令他太过奇怪。 　　听到了韩俊要跟他讲话的消息，他赶紧来到电话机前，礼貌地问了声好，好在有翻译，虽然韩俊不会讲英语，但不会影响两个人的交流。 　　“尊敬的韩先生，首先我非常感谢您能投资ebay”皮埃尔说道。 　　可是他的这话似乎让韩俊很不满，纠正道：“皮埃尔先生，我想您有些误会，这不是投资，而是收购，虽然我保留您的管理权，并不干涉您的经营和管理，但您一定要知道，谁是公司的所有者。” 　　韩俊犀利的言辞，且毫不留情面，可皮埃尔却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抑或反感的神情，反而眼神中透着一抹兴奋。 　　老辣麦克代森立刻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敢情皮埃尔还真想试探老板！ 　　“恩，他的思维倒是很敏捷。”虽然没有见过面，可仅仅一句话，韩俊就给皮埃尔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在他心里，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板至少是个头脑非常清醒的人！ 　　“哦，对不起，我对我刚才的失言表示道歉，韩先生，实际上我一直很好奇，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个拍卖网的。”皮埃尔好奇的问道，实际上这个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既然麦克代森不知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询问正主了。 　　不过韩俊显然不想正面回答：“身为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我有获得消息的渠道，这一点请你放心，我是善意的。” 　　“那好吧。”皮埃尔暗自忖道，这个老板显然是个老油条，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试探。询问道：“老板，对于网站的建立，我的团队都是老手，只是在经营上，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当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是一个“检验”老板经营能力最好的方法，且听听他是如何说的，不管是草包还是天才，一目了然。 　　电话那头的韩俊却是有些不解，心想：“他妈的，你经营公司，还来问我经营之道？”可转念一想，公司他已经收购了，问问自己也是应该的，但对于网站的经营，他并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对于网购这种新型的买卖方式，韩俊也是头一次接触，不过如果换做其他人，一定会对这个问题无从回答，可韩俊毕竟有着笔记，对于“亿贝”和“淘宝”的种种经营以及盈利模式，他都了然于胸，即便不能说出其“所以然”，但说出其“然”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恩，这个好说，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然后在根据你的想法，我会提供一点意见。”韩俊不疾不徐地说道。 　　皮埃尔眼角微微抽动，显然，韩俊这是在考校他！对于网站的经营，他早就了然于胸，面对韩俊询问他侃侃而谈，将网购这种新模式的优点一一道来。 　　即便是电话那头的韩俊，听的也是频频点头。 　　说罢，皮埃尔问道：“韩先生，您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韩俊笑了笑，说道：“当然，或许不那么中听，但是我希望你依然能找着我的话去整改。” 　　“恩？”这句颇为“嚣张”的话让电话机前所有的人都是明显一怔，他们可不认为一个中国的门外汉，能提出什么有用的见解，要知道，中国那时候网络还没有普及，而且麦克代森也说了，没见过老板使用过电脑！ 　　但是，韩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首先，在经营的模式上，你这种买家对卖家通过钱货网络交易的模式持保留态度的认可。”韩俊说道：“这也是我刚才提到的准备找麦克的原因。” 　　“这种交易方式及其容易出现诈骗，也就是收了钱不发货，收了货却不给钱。这样就会造成买卖双方的矛盾，对于网站的公信力也会产生质疑。”韩俊说道。 　　“可是，我们有评价系统，买卖双方都可以如此，有了差评，谁还会再去买他的货呢？”皮埃尔分辩道。 　　“当然，你说的是一种解决办法，那为什么不把他扼杀在摇篮里呢？我准备让麦克成立一家第三方的交易公司，直接对银行负责。买方先把资金汇到第三方公司的账户上，然后卖方发货，买方收到货物表示没有异议之后，第三方公司会把钱打到卖方的账户上。” 　　“天哪！韩先生！”皮埃尔不是个笨蛋，他能想到拍卖网站，自然能明白韩俊这个办法的好处，心中忍不住的一阵激动，可转念一想，又有些灰心，转而将赞美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恩？怎么了？”韩俊问道。 　　“韩先生，可是如果这样，第三方公司也要收取一定的费用，我们本来已经收取了摊位费和成交费，如果再让第三方公司收取一定的费用，即便是很小的费用，恐怕会提高买家的成本。这样，会影响生意的。”皮埃尔说道。 　　韩俊却笑了起来，而皮埃尔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笑似乎有些嘲讽的感觉。“皮埃尔，我从来就没有准备让第三方公司收取任何的费用，他是完全免费的。” 　　“免费？怎么可能？人工成本呢？”皮埃尔惊讶道。 　　“呵呵，这个第三方公司，或许在ebay成立之初会有些困难，但随着交易的增多，他只会越来越好，而且人员，并不需要太多。”韩俊说道：“要知道，从买家支付货款，到卖家货物到买家的手里，再到买家确认，这是有一个过程的，而在这个过程内，钱已经到了第三方公司的账户，要知道，银行是会付给利息的。” 　　韩俊说这话的同时，有人已经开始拿起计算器了！ 　　“上帝！老板！您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想问问，第三方公司，可不可以让我也参股？” 　　“韩先生”在此时，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老板”！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来，挂靠我 　　面对皮埃尔的一个个问题，韩俊侃侃而谈。虽然在技术上韩俊并不太懂，皮埃尔也没有为难他的这个新老板，但是在经营方式上韩俊新颖的观念，让皮埃尔大为动心。 　　在韩俊的指点下，皮埃尔的眼界一下子被开阔了许多。 　　不动心是不可能的，笔记里关于网购的记载远比它刚刚产生时要成熟的多。在韩俊看来，最为关键的便是第三方的支付手段，一个让买家和卖家同时都放心的支付手段！ 　　用第三方公司来支付，资金会在账户中停留三天以上，如果网购网站规模起来之后，在庞大的交易量支撑下，第三方公司的收益也会大的惊人，且成本低廉的很。 　　更何况，第三方支付公司，为了方便用户的使用，自然也会有自己的网站，而网站如何赚钱，皮埃尔也是十分清楚的，单纯用广告的手段，就能带来一笔不菲的费用。 　　对于皮埃尔想技术入股第三方公司的时候，韩俊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大度。本来他还想让麦克代森从美国那边招募网站制作方面的人才，既然皮埃尔这么热心，韩俊也相信这个程序员出身的他有这个能力。遑论怎么说皮埃尔现在也算自己人。 　　而且，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财聚，则人散；财散，则人聚。”适当的让手下的员工享受到与集团休戚与共的利益，是收罗人心最有力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海鑫集团员工的工资普遍比其他单位要高出不少的原因！ 　　“哈哈，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热心，如果你的时间和精力允许，我十分欢迎能由你来建立这个第三方的支付网站，用来跟ebay同时推出！” 　　“太感谢了！老板！那个……不知道……我能占有多少的股份呢？”说这话的时候皮埃尔的眼睛里那兴奋的光芒已经不可抑止地四处散射了。 　　“如果你带着你的团队全权负责，并能协助麦克管理的话，15％！”韩俊说道。 　　“好的！我一定竭尽所能！”作为技术入股，15％的份额已经不低了，皮埃尔相当的满意，他有信心把网站搞的很出色！而这些股份，让他兴奋不已。 　　“不过，我有个要求，皮埃尔，不管是咱们的ebay，还是第三方支付公司，我希望他们的界面以简洁为主，不要那么多花哨的东西，让用户仅仅看一眼就知道怎么用。另外，在前期的收费项目，希望你不要定的太高，这样不利于人气的聚集。” 　　韩俊虽然对于网络的专业知识很匮乏，可说起玩市场搞营销，他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加上有笔记里的实例相印证，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此时的皮埃尔完全被韩俊的这些设想和许下的利益所征服，忙不迭地点头应允。 　　知识麦克代森有些郁闷，听韩俊的意思，似乎要让他继续呆在圣荷西一段时间，可他的家乡却是在纽约，虽然身在美国，可在圣荷西和在滨海区别并不是很大，都是远离家乡，如果允许，他更希望留在滨海。 　　“老板！您的意思是，还要让我再筹备一家公司吗？”麦克代森哀叹道。 　　韩俊笑笑，说道：“是的，难道这项工作你要让我交给一个完全不信任的人吗？” 　　这番话不由地让麦克代森心里升起了一丝得意，那意思很明显“我信任你。” 　　“可是老板，我还是想回滨海，您知道，现在集团的事情很多。”麦克代森腆着脸表起了忠心。 　　韩俊则说道：“恩，我也很希望你能回来，不过事急从权，希望你在美国好好干，什么时候支付公司走上了正轨，什么时候再回来吧。” 　　“可是老板，咱们收购了ebay，难道您不想让皮埃尔去一趟中国吗？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新闻！”麦克代森很了解韩俊的为人，这样一个宣扬海鑫集团实力的机会，韩俊绝对不会放弃，而且，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或许对集团的股价还能有一个不小的拉升，再者，他也想让皮埃尔真正的见识一下海鑫集团的实力。 　　可是，让麦克代森没有想到的是，韩俊一口回绝了他的这个要求：“这个事情，我暂时没有让媒体知道的想法，对了，你在那边也低调一些，尽量不要跟媒体有什么交集，就算有，也不要提及我们。” 　　韩俊的这番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守在电话机前所有人的耳朵里，众人面面相觑，俱是不知道韩俊到底在打一个什么注意，但麦克代森也只有听从他的安排，对于违背老板意愿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遂说道：“那好吧！” 　　“恩，晚上我跟一建公司的人还有点儿事，先挂了，这段时间保持联系，公司的事情好好筹备一下，搞出个样子来。” 　　“我明白！” 　　放下了电话，皮埃尔笑着对麦克代森说道：“嘿！麦克，你果然没有骗我，他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如果不是他不会说英语，我简直认为他就是个做网站的天才！” 　　麦克代森翻翻眼皮，耸耸肩道：“我早就告诉过你。” 　　“呵呵，真没想到，他还是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对了，能冒昧地问一下他的年龄吗？听他的声音，似乎年龄不是很大。”皮埃尔问道。 　　麦克代森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刚刚过了20岁生日没多久。” 　　“吧嗒……”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下巴砸在脚面子上的声音，而有些人的心里则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也太年轻了。 　　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打交道的方式，而对于一建公司的副经理孙孟军，韩俊选择的是最直接的方式。 　　孙孟军，四十岁不到，性子有些优柔寡断，好在平常在单位是个老好人，在滨海市建筑公司混了十多年才到副经理的位置。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回报。 　　整个儿一建公司一共有三个建筑队，实力最强的那个，由总经理直接负责，而他跟另外的一个副经理，一人负责一个，只是，他手下的建筑队虽然有资质，但总体规模来将与其他两人想必却是处于劣势的。 　　现在一建改制，总经理最近的一些动作，隐隐让他有了一些危机感，因为老大在滨海建筑行业摸爬滚打的日子比他要长的多，不管是人脉还是背景，都不是他这个从最基层干起来的人能比的了的。 　　前两天老大找到他，进行了一番“深入”而又“友好”的谈话，话里话外无不透着对他的关怀，可是，当最后老大明确地表示，希望自己能“帮”他的时候，孙孟军明显的感觉到，老大是准备有着新动作的。 　　他不蠢，自然明白老大的新动作是什么——单干！ 　　孙孟军也不是没有想过带着自己的建筑队离开一建，可是因为当初一犹豫，现在再想离开已经晚了。一来他的实力稍弱，离开了一建只能自己揽工程，同时还要面对大量的竞争；二来老大已经找到了他，这个时候再离开，得罪了老大，一旦他给自己下个小绊子，轻轻松松地就能让他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管是哪一条，他不想冒险。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老大是看中了他优柔的性子，想要一口吞并他领导的建筑队。 　　可是，就当孙孟军准备跟老大妥协，去他那里继续当他那个不知道还能当几天的副经理的时候，韩俊找到了他。 　　对于韩俊，孙孟军可是有着极大的好感的。从92年开始，就是他手下的工程队负责帮韩俊建立了第一个绿石博物馆，而之后的三年里，博物馆的老场馆，韩俊需要的一系列的装修，都是他手下人帮着搞定的。 　　韩俊这个青年，性子豪爽，给的工钱不仅不少，而且从来不会拖欠，让孙孟军对这个青年印象大好。只是韩俊目前在滨海的名头越来越响，俩人的身份差距有些越拉越大，联系便不那么密切，即便韩俊找他，也几乎都是业务上的事情。 　　俩人业务上的往来不少，合作也是很愉快，但说起私交，只能说一般，毕竟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不过对于韩俊的邀请，他还是很乐意赴约的…… 　　跟皮埃尔聊了一阵，韩俊的心情不错，至少美国的事情不需要他太过担心了，一切都十分的稳定。 　　至于他不想让麦克代森跟媒体透露过多，也是出于自己的考虑，此时的韩俊并不想把在美国收购下来的公司公诸于众，他知道ebay一定会赚钱的，而且雅虎的事情也给韩俊提了个醒，等ebay正式运营之后，在华尔街上市圈钱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网络公司的火热在美国将持续好几年的时间，而98年之后，国内也将掀起一股IT热潮，虽然那个泡沫会在01年破碎，但网络必然将成为未来的主题，这一点，韩俊是非常有信心的。 　　是以，他想将在美国的网络公司作为自己的“自留地”、“试验田”，等国内的时机成熟了，在把大本营迁回国内，届时，国内的网络公司谁人能敌？一想到的这里，韩俊就忍不住的一阵得意。 　　晚上，7点，约了孙孟军在海天自助餐厅吃饭。 　　自助餐这种随意的方式，深受韩俊的喜欢，特别是在单独与人会面的时候，远比在饭店单间里点几个菜来的合适。 　　而且，海天的自助餐厅还是很有档次的。 　　孙孟军大小是个副经理，平常应酬也多，自然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跟韩俊一见面，就热络地寒暄着。 　　“韩总，好久不见，你们公司的股票现在可是越来越好了啊。”虽然是夏天，西裤衬衣的孙孟军在穿戴上还是一丝不苟。 　　“孙经理，过奖了，小打小闹而已。”韩俊笑着说道。 　　“说笑了吧，你这都是小打小闹？那我们这样的包工头那不成了乡下人？”孙孟军哈哈一笑，开起了玩笑。 　　俩人边吃边聊，推杯换盏之间，孙孟军也喝了不少，虽然不知道韩俊突然找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跟人打交道多年的他也知道不好先问，一直在等韩俊说出来。 　　可哪里知道，韩俊比他更不着急，就是漫无边际地跟他扯淡，不是关心一下国际大事，就是问问他最近生意如何。 　　“听说市建筑公司也在改制，弄的怎么样了？”喝了有一阵儿，看着面色微醺的孙孟军，韩俊似是无意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孙孟军纠结了很久，作为已经习惯了原有政策的他来说，改制并不是一件好事。 　　孙孟军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还行啊，你也知道，现在房改一开，搞地产的多了，以前政府还能特别照顾照顾，现在有资质的建筑队太多了，以后想拿工程，就得去招标了，我这不也犯愁呢。” 　　韩俊暗道“有资质的多？多我怎么就找不到呢？”，嘴上却说：“那孙哥有什么打算没？” 　　孙孟军摇摇头，转而笑着问韩俊道：“韩总……” 　　“嗨！还韩总，这么生分，咱俩这关系，叫我小韩就行。”韩俊哈哈一笑，打断了他。 　　只是韩俊这一说，加上酒精的刺激，很容易地将俩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孙孟军也笑着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托个大，叫你声小韩，改制的事儿弄的我有点儿措手不及，实在有些麻烦。” 　　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不会吧？我感觉是个好机会呀。你不想自己拉队伍干？” 　　听到韩俊的话，孙孟军苦笑一声：“小韩，你不做这个可能不知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 　　似乎听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韩俊心里一动，眼珠儿却是转了转，惊讶道：“难吗？你手下不是有建筑队么？还是有资质的那种，自己扯起旗来干不是挺好？” 　　孙孟军犹豫了一下，感觉把事情跟韩俊讲讲也没什么关系，便把一公司总经理找他谈话的事情给韩俊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韩俊听罢，心中一动，暗自忖到：“幸好找他找的早。”嘴上接着问道：“那你答应了？” 　　“还没。”孙孟军摇摇头。 　　韩俊一仰脖子，干掉了杯中的啤酒，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还好你没答应，这明摆着的事情，他想一口吞了你的建筑队啊。想象，要是你答应了跟他一起干，那你的建筑队还能不能姓孙？” 　　这一点，孙孟军自然考虑到了，只是个中的内情，他远比韩俊要清楚的多，转而有些为难地说道：“小韩，其中好多事儿你都不明白，人家势力大，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这么说……孙哥你是准备答应他了？”韩俊问道。 　　“不答应又能怎样？他的路子可比我广多了，我坐这个副经理的位子也是十几年熬过来的。”说道最后，孙孟军显得有些兴趣缺缺，显然这件事让他非常的不痛快。 　　韩俊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明明自己有实力，可面对别人的吞并却没有丝毫的办法，的确是个让人纠结的事情。但韩俊却早有打算，微微一笑，说道：“孙哥，我爸刚刚去土地局上班，前两天告诉我了一个消息，市规划局刚刚把一份滨海5年规划计划递到市委，市委通过了，上报国务院审批去了。内容嘛，我知道的不多，但大体意思就是关于城市改造的。你看，金都花园和银都花园几个高层都快竣工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事情，对于孙孟军这个“业内人士”来说自然是知道的。抿了一口酒，说道：“这两个地方，可是滨海的高档住宅区，价钱不便宜，房改一开，公房也没多少，后面就是商品房的天下了。小韩，我也知道现在机会很好，但问题是，我可没那个钱弄到好地。你想想，要是没个好地角，就算盖起房子来了，有几个人会去住？所以说，我妥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道最后，孙孟军的脸上已经显出了浓浓的无奈。 　　“那我要是有办法弄到地呢？”韩俊很适时宜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孙孟军猛的一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韩俊，惊讶道：“小韩！你的意思是……”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孙哥，我也知道房地产买卖不错，最近刚刚弄了个地产公司，想近去玩玩。” 　　“这……”孙孟军一阵惊讶，只是在他看来有些困难的事情，从韩俊嘴里说出来居然只是“玩玩”，实在让他大感汗颜，说道：“你是想跟我……” 　　“没错！”韩俊点点头，说道：“孙哥，咱俩从92年就合作，大大小小的工程你也帮我干了不少，对于你建筑队的实力我很放心，人数是少了点，建楼盘略显吃力，不过人可以招募，但一个熟悉的合作伙伴却不是那么好找，所以我就想跟你合作一下。” 　　得到了韩俊肯定的回答，孙孟军心里一阵激动，可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跟韩俊的合作的确很愉快，他付钱付的也及时，但问题是，跟韩俊合作，那结果跟老大是不是真的不一样？韩俊到头来会不会也要吞并自己的建筑队？ 　　想到此处，孙孟军的脸上不免有些讪讪之色，犹疑道：“海鑫集团……还搞房地产了？” 　　从他闪烁的眼神，不确定的口气中，也听出了他的疑虑，宽慰道：“以海鑫集团的实力，我感觉我做什么生意你都不应该意外。”耸耸肩，韩俊接着说道：“实际上进军房地产我早有此意，你也看到了，滨海房改一开，公房越来越少，现在依然有很多人没有房子住，商品房很快就会大行其道，不过自己养一个建筑队，实在太耗费成本，而且我自己也没有一个有经验的管理人员，资质更难获得，与其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搞，不如找个有资质的公司合作。” 　　说道这里，韩俊瞥了一眼孙孟军的脸色，显然，这番话让他有了松动，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也让韩俊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怕你同意！“我的想法就是，我负责拿地办手续，以及销售，找熟悉的有资质的建筑公司合作，你看，你名下的建筑队有技术，有资质，而我有资金，也有路子，咱俩简直是绝配啊！巧了，建筑公司在改制，你脱离出来也没人会说什么，凭着你在一公司的威望，振臂一挥，你现在领导的建筑队还不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你走？自己成立个公司，别的不敢说，我海鑫地产肯定第一个跟你合作，你看，我的房子有人盖了，你的队伍有工程了，多好？” 　　听完韩俊的一番话，孙孟军缓缓地点头，显然已经心动了，韩俊心中大定，趁热打铁道：“这不比你跟你们总经理合伙儿干好的多？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俩要是真合起来了，不出半年，他肯定踢你出局，到时候你一没资金，二没队伍，岂不是都打水漂了？自己拉着队伍，跟我干，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说呢？” 　　说到这里，孙孟军几乎没有多想，一拍大腿，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好！我就跟你干了！” 　　“就是！”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自己当老板不比给别人打工来的舒坦？” 　　“谁说不是呢！”孙孟军心结既去，爽朗地一笑。 　　“来！为了合作愉快，干杯！”韩俊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跟他重重的一碰！ 　　未来被称为“海鑫御用工程处处长”的孙孟军，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被韩俊拉上了“贼船”。 　　韩俊不是没有能力拉起一个强有力的建筑队来，但那样实在太耗费时间，而且获取资质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如果跟孙孟军合作，则可以快速的拥有一只实力强劲的建筑队伍，即便他想明天就开工盖大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同样的，这种挂靠式的合作方式，对于韩俊的地产公司来说，也能轻装上阵，减少管理以及财务上的人员成本，毕竟，一家房地产公司，如果养着一个专属建筑队的话，不可能让他保持天天都有活儿干，毕竟一个楼盘建成了之后，便要进行销售，而同时再管着建筑队，就太麻烦了。 　　韩俊不喜欢这样麻烦的事情，自然这种模式的合作，才是最佳的选择。 　　而孙孟军之前就跟韩俊有着良好的合作，且韩俊的海鑫集团不管是在经济实力还是信誉上，都有着良好的保证，而且有了这样的一个“大客户”，他孙孟军也不担心自己拉着队伍出来之后，却没有活干的尴尬了。 　　各怀心思的俩人一拍即合，一个口头协议就这样达成了…… 　　自从接到了韩俊的那个电话，田柏坤最近就一直很郁郁，不过，再得到海鑫集团已经成立地产公司的消息之后，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没想到韩俊真的准备玩房地产了。虽然他也知道政府已经递交了滨海的五年规划，同样也知道房地产的春天已经来了，但他没有想到，韩俊那天跟自己说的话会变成现实。 　　在田柏坤看来，韩俊对自己不满，居然用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的做法，无异于自取其辱。 　　他在地产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人脉、门路、实力等等一系列的优势让他俨然成了滨海地产界的龙头，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两只不下逊于市建筑公司的建筑队。 　　如果韩俊通过其他手段来跟他过不去，或许田柏坤还会忌惮一下，可说到房地产，对于海鑫地产这个新公司，对他来讲无异于出生的婴儿，根本是毫无威胁的。 　　就算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韩世鹏在土地局担任副局长，也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不过，田仲坤跟他想的可不一样，自从他着人把田柏坤的情报秘密泄露给了韩俊之后，韩俊不仅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要进军房地产，这可难坏了田仲坤，他实在不想让韩俊也掺和进来。 　　他不希望看到大哥的这个强有力的对手，居然会选择一个大哥最为擅长的行业来跟他角逐，不智啊！实在不智！ 　　最为让他担心的是，跟大哥聊起此时，大哥的反应也甚是轻松“我实在没想到韩俊居然会选择做房地产，不过这样也好，咱们根本就不需要用什么其他的手段，就能让他铩羽而归。” 　　“可他老子不是刚当上土地局副局长？”田柏坤“好意”提醒。 　　“我昨天刚跟他们局长吃过饭，韩世鹏一个新丁，他能翻起什么浪花来？要知道，他上头，还有局长呢！”对于韩世鹏，田柏坤是一点都不担心。 　　只是，田柏坤却忘了，虽然韩世鹏在土地局是新丁，但同样拥有批地的权利，而照顾他的关系，韩俊怎么会被别人刻意的刁难和忽略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搜罗人才！ 　　企业下岗人员的不断增多，也向社会说明了一个“事实”——人员过剩。而首当其冲的，出了企业的下岗工人，还有各大高校的应届毕业生！ 　　简单来说，此时的企业里，已经对那些所有毕业分配来的大学生不再那么感冒了，当然，特别突出的人才，或者特别有关系的“人才”，企业自然也会照单全收。可在数量上，自然是要大打折扣的。 　　相应的，教育部也发文，逐步削减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分配，让企业与从业者“双向选择”走上了前台。 　　在以往，毕业之后，不论什么专业，学校基本都会安排相应的企业，就业不会成为毕业生们所要考虑的问题，当然，如果你有这远大的理想，可以拒绝学校的分配，但那样一来，再找别的工作会变的有些困难。 　　可现在却完全掉了一个个儿，大学生出了少数需求量极大的专业才会有分配名额之外，大部分的专业却取消了毕业分配的制度。 　　如此一来，滨海市各大院校的应届毕业生一片愁云惨淡。 　　特别是95年面临毕业的这些人，虽然在这之前，削减分配名额的工作就已经在进行了，可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而一旦那丝侥幸被无情的击碎了，对于他们的打击也是巨大的。 　　实际上，作为校长来说，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些为难，寒窗苦读十六载，图的是个什么？不就是有个好工作？有份好收入？生活本就如此。但政策这种东西，一般不会变，可要变了，你又能耐它何？只是乍变之下，总有许多许多的人不能适应，毕业就失业，换了谁也不容易接受。从6月份开始，一股不良的情绪在毕业生中蔓延。 　　但学生们情绪上的变化，汤校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暑假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学生甚至家长托关系找到他，希望他能用以往跟企业的联系来找条门路。汤校长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说人是逼出来的，办法是想出来的。无奈之下的汤校长，忽然想到，本校还有一个超级牛逼的学生——韩俊！ 　　他可是一个有着一家规模庞大的企业的！如果他能松松口，帮帮忙，不管是对应届毕业生来讲，还是对学校来说，都将减缓一部分的压力。当然，汤校长也知道，韩俊经营的企业自然会选择对口的学生，聊胜于无嘛！ 　　虽然韩俊不经常出现在学校，但对于滨大的校长想找一个家在本地的学生，也不是一件难事。 　　正在忙着筹备地产公司的韩俊突然接到汤校长的电话，让他很意外，自己跟这个老头说实话还真没什么交集。只不过当他拐弯抹角地提出，希望韩俊能接收一部分毕业生的时候，韩俊才恍然大悟。 　　实际上对于学校不再安排毕业分配的事情，早在一年前韩俊就知道了，此时他再开学也将步入大四，所学的课程基本结束，按照以往的惯例，学校会安排实习，当然，韩俊用不着。但是他宿舍的那帮兄弟却是十分需要的。 　　早先就跟宿舍的兄弟们商议好了，等到一毕业，就来海鑫集团“帮忙”，在他们看来是韩俊给了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并且还是个好工作，毕竟海鑫集团的高薪是出了名的。 　　可是韩俊却是实实在在的想搜罗一部分的人才的。虽然应届毕业生在为人处世以及工作能力方面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欠缺，那也是年龄所限经验不足导致的，韩俊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缺点，反而他们身上的那种活力，那种冲劲儿，却是一般职场老油条所不具备的。这也是为什么海信集团里有那么多的年轻人的原因。 　　经验可以积累，但被一个沉暮的工作环境消磨掉冲劲儿的人，韩俊却不是太喜欢。 　　而汤校长忽然找到他，提出希望韩俊能提供一些个就业岗位给滨海的应届毕业生的时候，韩俊心动了。 　　虽然滨大不是什么名校，毕业生也不见得都是那么的优秀，可毕竟是正规的高校，他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合不合适先不说，起码给了韩俊很大的选择空间。集团的业务越来越多，需要的人手也将越来越多，特别是一旦国内计算机普及，网络大开的时候，到时候需要的人必然更多。 　　只是每年滨大的毕业生本科、专科、研究生加起来就有三四千人，海鑫集团规模的确不小，可也没有大到能全盘接收的地步。 　　而且其中的精英究竟有多少，韩俊心里也没有个底，虽然不太去学校，但也不是从不露面，学生们平常都在干些什么，他心里也大致有数，在当时“娱乐”还不是很多的情况下，质量或许要好一些吧？韩俊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校长的请求，韩俊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个回复的，只是韩俊的回复，让汤校长惊掉了下巴…… 　　“汤校长，承蒙您这么看得起我，是这样的，现在海鑫集团业务开展的不少，需要的员工也越来越多，正好过几天准备一次大型的招聘会，这样吧……”说着，韩俊抬头看看日历，接着说道：“今天是8月9号，我回头开个会给他们交代一声，准备一下，五天后我让人事部的人专门去滨大一趟吧。” 　　“呀！这可太好了！我手里有一部分学生的资料，你……抽空过来看一下？”汤校长提议道。 　　韩俊暗道，他的这些“资料”究竟是怎么来的，还真值得好好的商榷一下，会不会是有人送了礼，让他特意挑选出来的？里头到底有几个是自己真正需要的？一切都不得而知，他可不想随便就接受什么阿猫阿狗，进来的，都是要能干活的！ 　　却听汤校长接着说道：“这些学生都是企管专业的好学生，我想你会需要的。”显然他还在极力的推荐着。 　　想到这里，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汤校长，我想您是误会了，我这次可不是想只要一个两个，这个招聘会的规模会很大。我之所以要五天后才招聘，是想在报纸上做个广告，需要的人数可能会很多，主要集中在，广告、法律、财会、农业、计算机、营销、企管、国际贸易、设计等几个专业，连续一个星期的面试，当然，咱们滨大的学生优先考虑！” 　　很显然，韩俊这么一说，立刻就将汤校长推荐的那几个人给拒绝掉了，哦，也不能说拒绝，只是将他们跟其他的应征者拉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猫腻”这种东西，在海鑫集团里是不存在的，一切，都要凭实力说话，这一点，颇像丛林法则，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韩俊一点儿都不担心，会不会有人来，凭着海鑫集团的高薪和活力四射的企业的环境，凭着现下突然变更的毕业分配政策，韩俊十分有信心。 　　“真的！？”当韩俊随口报出着如此多的专业，也把汤校长给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海鑫集团居然需要这么多人。 　　“自然是真的！还要麻烦汤校长代为传达一下啊。”韩俊笑着说道。 　　汤校长满口答应，虽然应届毕业生，已经离校了，但通知到他们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还没有工作的，档案都还压在学校，通知不到本人，自然会通知到家长，或许有外地的学生毕业后返回原籍，本地的学生就成了他优先考虑的对象。加上韩俊还要打广告，他相信有心的学生自然会看到这个信息的。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只是韩俊，这么多专业，你准备要多少人啊？”汤校长好奇地问道。 　　“唔……”韩俊考虑了一下，目前集团的产业有些多，而他所报出的这些专业，也不是韩俊无的放矢，他想要广告设计的人才还是从刘亮哪里得来的灵感，自己以后的产品总不能老是花钱打广告，给海鑫集团名下设立一个广告公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起法律，海鑫集团的法律顾问还是专门雇佣的律师事物所的律师，收费高不说，干的活韩俊也觉得没有什么特别难的，海子完全可以胜任法务部的角色；财会这个问题是妈妈一直不断催促韩俊要继续招募的，集团的改变同样也将各行业的财务分开了，人手自然要增加一些；农业专业的学生，是韩俊为茶园考虑的；计算机就不用说了，他必须现在开始囤积大量的计算机、网络人才以备不时之需，大鼓小鼓兄弟俩在韩俊的“鞭策”下，玩儿命的学，据说成绩相当牛叉；业务的增多，营销科班出身的大学生完全可以胜任销售的工作；日后对国外的业务，国际贸易的学生也是不可或缺；至于设计，则是最为重要的，韩俊现在可是有产品的大老板，产品的外观，总要有个不错的设计师吧？ 　　“大约……百十人吧！”韩俊算了算，自己需要的人，还真不少。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进军地产第一步 　　8月的滨海即便是有着避暑胜地的名头也是同样的酷热难当。好在已经到了傍晚，多多少少可以驱散白天的些许暑气。 　　可韩俊家的气氛，似乎比这个火热的夏天，还要火热…… 　　顺便说一句，韩俊此时的“家”，可不是原来的公安局宿舍。因为韩世鹏从滨海党校毕业，在韩俊的一番“努力”下，调到了土地局工作。 　　按理来说，他继续住在市局家属楼已经不太合适了，因为土地局会给他们的副局长安排一处房产，只是万清明念在韩世鹏是有功之臣，并且他本人以及他儿子跟韩俊的私交都是不错，以韩世鹏再找房屋不甚方便为由没有让他搬走。 　　而且，正巧这段时间滨海市的“公房出售”进行的轰轰烈烈，韩世鹏也有意买下这出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 　　他们这一代人，总是特别的念旧，经历过六十年代初的苦难，让他们养成了节俭的习惯。而这个老房子，韩世鹏也住的特别的习惯。 　　只是韩俊却不这样想。 　　随着老爹进入了土地局工作，他家的地址很快就被别人摸了个清楚，总是不断的有人前来“拜访”，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韩俊对此十分的反感，他认为有什么不能在单位说？非要跑到家里来？家是干什么的？就是供一家人尽享天伦的，白天的俗事晚上还要带到家里来，实际上不管是韩俊还是他老爹，都有些不太感冒。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原因，另外，韩俊也实在感觉住在这里有失身份，不管是老爹的，还是自己的。 　　海鑫集团偶尔有上门拜访的中层领导，见大老板家里居然是这个样子，嘴上表示敬佩老板的节俭，心里同样也是这样认为的，可韩俊总觉得有些别扭。再加上市局家属楼这边的环境并不是太好，购物什么的也不甚方便，所以，韩俊决定搬家。 　　凭着他的经济实力，在滨海他完全可以住在他想住的地方。 　　所以，韩俊就提前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就购买了一处房产，本来是想给老爹老妈一个惊喜，可实际情况却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小俊，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老子才刚刚坐上副局的位子没多久，你就给我整这么一出？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说？”韩世鹏言语间透着浓浓的无奈，他也知道儿子是好心，可看着“新家”的情况，韩世鹏也忍不住咋舌。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韩俊花了近百万在石老人海边买了一套海景别墅，三层复式结构的花园洋房。 　　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事。 　　当然，这得益于老妈金芳一直以来“贯彻”的财务政策——总会给韩俊预留出一大笔他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 　　或许是小农意识在作怪，只要公司有盈利，在不影响公司发展的前提下，金芳总会把大笔的资金注入韩俊所掌控的那个账户里去。这也造成了她知道韩俊有多少钱，但却不知道他究竟还剩下多少的情况，也正是因为这样，韩俊才有足够的财力指使麦克代森去收购ebay、成立第三方支付公司，而海鑫集团的人却不知道。 　　这套别墅，是新加坡的一家国际房地产公司开发的，苏维康当初从香港请来的为海鑫名下实体店铺装修的设计师，也被韩俊偷偷找来，为他的新家进行了细致的设计和装修，采用了当时流行的欧式风格，华贵中不失温馨。韩俊看了以后大为满意。 　　至于市区的老房子，韩俊不打算回去住了，这里不仅离着公司总部近，又靠着海边，冬暖夏凉的多舒服？ 　　7月中旬的时候就已经装修完毕，但总要散散刺鼻的油漆味的，直到8月中旬的时候，一应家具家电到位，韩俊才拉着老爹老妈一起来到了新家。 　　看着装修的如此华丽的新家，金芳也大感意外，只是她知道儿子有钱，买什么样的房子她并不介意，而最意外的，还是韩世鹏。 　　面对老爹的质疑，韩俊哈哈一笑，解释道：“爸，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是那套老思想？老房子年纪比我都大，有什么好的？再说这里交通也方便，离你单位也近，再说咱家又不是住不起。” 　　韩世鹏想发火，可怎么也发不起来，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小俊，这恐怕会让别人说闲话啊。现在实力5年规划已经递上去了，通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房改一开，房地产肯定……” 　　没等老爹说完，韩俊哈哈一笑，接过了话头，说道：“房地产肯定大火，紧接着你们土地局就便的格外的敏感，各种人情往来肯定多的数不过来，这样一来，你们又处在了风口浪尖？对不对？” 　　韩世鹏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还这么整？不知道要避嫌嘛？我只是个副局长，住这样的房子，人家会不会因为我跟开发商有什么猫腻呢？” 　　“爸，我知道，经济问题是最容易被人抓住痛脚的，可这又有什么呢？你违反政策了？你违反规定了吗？国家有规定说你就不能住好房子？再说，这房子是我买的，我孝敬我老爹，谁敢瞎哔哔？”韩俊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 　　“这……”韩俊都这么说了，当老爹的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儿子确实是一片孝心，他自然不能再去泼儿子冷水。 　　“爸，没事儿，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开玩笑，我还怕有人查？我是赚了点儿钱，可都是正当生意赚来的，谁还能说出个不字来？”韩俊知道老爹想说什么，可他实在不想让父母再受一点儿苦。 　　金芳此时刚刚“参观”完了自己偌大的新家，跟老韩的想法不同，女人总是喜欢的漂亮的东西，不管大小，这房子，也是一样，此时金芳的眼里，掩饰不住那抹兴奋的光芒，她虽然知道海鑫集团有钱，儿子很牛叉，可她却没有想到儿子真能去买栋大房子。当然，凭着儿子现在的经济实力，住在哪都不夸张。 　　见爷俩有些“意见不统一”，金芳立刻站出来替儿子说话：“老韩，你就说说两句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小俊一片好心，你下半辈子享福吧你！担心什么？谁愿意嚼舌根就让他们说去，不是有句话说的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娘俩一起的火力，可不是韩世鹏一个人能抵挡的了的。见到事已至此，他也只好苦笑着默认了，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只是担心由俭入奢易，但他们现在有“奢”的本钱，如果真的有人想对付他，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老韩也就释然了，旋即跟小韩一起，饶有兴致地参观起了，他们的新家来，对这里品评一下，对那里考究一番。只是，香港来的设计师，他们总比滨海当地的这些设计师更能站在时尚的前沿，韩世鹏丝毫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待在新家，随意的聊着天，知道深夜，金芳忍不住先去睡了，可爷俩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之子莫如父，韩俊一副扯着自己聊天的架势，韩世鹏怎么会不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等老婆离开之后，韩世鹏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问道：“说吧，小子。” 　　韩俊咧嘴一笑，说道：“还是老爹了解我，那个，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臭小子，你是我的种，你翘翘尾巴我还能不知道你要干嘛？”韩世鹏乐了，不过心里却有些欣慰。儿子的成长他开在了眼里，尽管那个速度有些太快了些，让他有时候恍惚间甚至觉得儿子有些陌生，可此时韩俊能主动找他交流一下，他才感觉，儿子还是那个儿子。 　　“爸，有件事儿，我希望你能帮我。”韩俊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 　　韩世鹏一听他这话，眉头旋即一皱，此时的韩俊需要他的帮忙，韩世鹏如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这四十多岁岂不是白活了？ 　　儿子刚刚注册了一个地产公司，而自己又在土地局，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除了拿地，还能有什么呢？ 　　可是，韩世鹏事故归事故，却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不想儿子因为有了自己这个便利而产生什么其他的想法，劝道：“小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只是……这好像有些违反原则啊？” 　　“爸，我从前几年一直到现在，干过一件违反原则的事儿吗？”韩俊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从一开始，一直到我的咨询处，再到收购自行车厂，您想想。” 　　韩世鹏默然，儿子说的一点儿没错，他生意越做越大，但的确没有干过一件让他感到难堪的事情，这一点，也一直是韩世鹏非常骄傲的。 　　“小俊，电动自行车的买卖干的这么好，你怎么突然又想起搞房地产来了？”虽然儿子说的没错，但韩世鹏心里已然有些疑惑，在他看来，海鑫集团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些，光是目前的产业，就够韩俊忙活的了，但韩俊直接给出大方向，并把任务分派下去，基本上不管不顾。而这会儿又开始集中精力搞起了房地产，实在让他有些不解。 　　韩俊从老爹的眼里不难看出他的不解，对于老爹，他不想隐瞒，说道：“之所以这么干，有两个目的，第一个……”韩俊目光灼灼地看着老爹，缓缓说道：“爸，你还记得那个田柏坤吗？” 　　韩世鹏眉头一挑，点点头，转而问道：“他怎么了？” 　　“当初指使人打白长山的就是他，唆使吕文让我收购自行车厂那个烂摊子的人也是他，最近，让我牵扯到走私案里，差点儿不能上市的人还是他，你说，就这么一个狗皮膏药，我是不是应该给他点儿教训？” 　　“呃……”韩世鹏一怔，还真没想到里头居然有这种事情，白长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韩世鹏自然很清楚，虽然嘴上没说，但在心里俩人已经认可了“亲家”这个在不久的未来即将变成事实的关系。此事涉及到老白，韩世鹏心里也是一动。而田柏坤那个人他也见过，对他的印象韩世鹏也不是太好，加上韩俊所说的这些事情，让韩世鹏心里有了决定。 　　“你开房地产公司就是为了这么个人？有点儿戏了吧？”韩世鹏问道。 　　“爸，对付那种人，我有很多方法，但我介入房地产一来可以对他彻底的打击，二来，便是我说的第二个原因了。”韩俊说道。 　　“什么原因？”韩世鹏也来了兴趣。 　　在父亲饶有兴致的目光下，韩俊便把未来他知道的一些情况一一说给了父亲听，当然，在韩世鹏听来，那全部都是儿子对房地产业发展的预测…… 　　可是听着听着，韩世鹏的神色不由地凝重了起来，直到韩俊说完，韩世鹏才缓缓说道：“小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韩俊呵呵一笑：“我当然知道，可爸爸，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好玩！？”韩世鹏一头黑线，实在想不通儿子这颗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叹了口气，韩世鹏说道：“小俊，要是真的跟你说的那样，那你花这么大的力气搞房地产也不见得能赚多少钱呀？” 　　“赚钱是一定的，根本不会少，您要说少，那也只是相对少了点儿，我赚钱的项目又不是只有房地产一家，即便房地产再火，他能火过我的铜矿？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会受到银行的制掣。”韩俊摊摊手，脸上却带着浓浓的不屑。 　　“那你不怕得罪人啊？”韩世鹏有些好笑地问道。 　　“爸，惹事的不怕事，怕事的不惹事。这可是你教我的。”韩俊嬉笑着说道。 　　“妈的！要是真跟你说的那样，还真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不是老韩家的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叛逆因子，韩俊越是说的危言耸听，韩世鹏却反而有些兴奋了，经过韩俊的一番“煽动”，韩世鹏也大为意动，在他看来，如果跟儿子联手，几年之后，那场面的确会相当的“有趣”！ 　　“是呀，老爹！别的地方我不管，可在滨海一地……哼哼。”说道这里，韩俊眼中精光一闪。 　　那种眼神连韩世鹏都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好！好小子，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好事儿！老爹鼎力支持！” 　　“太好了！”韩俊一拍大腿，爷俩相视一笑。 　　爷俩就韩俊规划的“蓝图”简单沟通了一会儿，韩俊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爸，福州路周边的地方，我想拿下来，准备做为我开发的第一个项目。” 　　听到儿子提到这里，韩世鹏颇为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哪里要开发了？”东部的开发虽然停滞了一段时间，但那里的发展前景任谁都看的出来，吕文自然也不例外，而福州路的工程正在进行，通车估计也不会很久，而且周边开发的招标工作也提上了日程，但并未对外公布，韩俊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对于儿子的这个回答，韩世鹏自然不会满意，不过他也知道，自行车活了，他跟市委一众领导的关系相当的火热，而且省委赵书记来视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儿子能得到些许消息，他并不意外。 　　不过，他却有他所担心的问题，韩世鹏说道：“好，你怎么知道的老子不问，不过那个地方可是市委重点工程，离着市政府很近，你能干好吗？” 　　“爸，你太小看我了吧？”韩俊撇撇嘴。 　　“不是小看你，关键是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搞好那个工程！”韩世鹏纠正道。 　　这点儿小事儿怎能难得到韩俊？ 　　“爸，市建一公司的孙孟军已经自立门户了，昨天刚跟他们签约，有什么工程，他们会替海鑫地产来做。市建的资质，难道还不够吗？要知道，我两个场馆可都是他们盖的！”韩俊说道。 　　听儿子这么说，韩世鹏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之前去规划局的时候，也听到了些许消息，福州路周边的建设，貌似跟韩俊刚刚跟自己提及发展计划有些不太相符。旋即问道：“小俊，那里市府准备打造成商住一体，你不是……” 　　韩俊摆摆手，打断了老爹的话头，说道：“爸，这是两码事儿，我要发展，总不能一直靠输血，任何一个企业光靠输血是不行的，最关键的还是造血，这都是需要个过程的。我可不干赔本儿的买卖，这个您知道的。” 　　“他妈的，你这臭小子，花花肠子还不少？”韩世鹏笑骂一句，可眼中的笑意却一点也未加掩饰。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俊的电话响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劲敌！ 　　电话是人事部的王经理打过来的。 　　之前答应了汤校长，准备在滨大礼堂进行现场面试招聘的事情，当韩俊把这件事通报了人事部之后，他们也十分的重视。报纸、广播、电视广告做的一应俱全，即便是应届毕业生，他们也没有丝毫的轻视，毕竟海鑫集团的平均年龄也不过27岁，除了那几个高层管理人员，负责具体工作的人哪个不是年轻人？ 　　即便是负责人事的王经理，也不过32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这个电话，是告诉韩俊，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招聘会将在明天进行，同时询问韩俊一下，是否能到场。 　　韩俊想了想，虽然拿地很重要，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明天想来什么什么特别的事情，叫着白悦一起去看看也好，便答应了。 　　只是韩俊不想担任面试官，他不想让自己的主观影响了人事部门的工作。 　　放下电话，把情况跟老爹一说，转而继续探讨起了福州路周边的那几块现在还是荒地，而日后将成为黄金地段的几块土地…… 　　美国，圣荷西。 　　一栋写字楼内，整整一层被打通，形成了一个面积达到500平米的大厅刚刚装修一新，用铝合金的隔断将整个儿大厅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办公区，现代感十足，又十分的严谨，而落地的玻璃窗，让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又在那分严谨中，透着一分轻松，不至于让人太压抑。 　　这一切，都是出自皮埃尔的手笔，他认为，做IT，总要有个开放的环境，即便是老板的办公区，也同样在这里，不仅有利于他的“创作灵感”，也更能让他跟员工们打成一片！ 　　到了八月，公司的注册已经搞定，员工一共招募了106人，凭着海鑫集团的雄厚财力，即便网站没有正式上线，24台大型服务器也已经架设成功，运转正常。实际上皮埃尔觉得，维持ebay的正常运转，5台大型服务器绝对足够了，可之所以还要上这么多，全是麦克代森这个“门外汉”的主意。 　　他有他的小算盘，老板既然这么看好ebay，那么它未来的前途自然是无量的，与其等到网站满负荷的时候再手忙脚乱的添加服务器，不如一次性多上一些，能节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让他们做好网站以及服务。 　　反正海鑫有的是钱，咱不差钱！ 　　当然，其中也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麦克代森也是一个非常精通销售之道的人，他认为这东西跟营销的区别不是很大，总要有个“安全库存”，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认为，网站的反应速度跟服务器的负荷量成反比，负荷量越小，速度越快，一次性上24台大型服务器，可以大大减轻服务器的负荷，等一旦服务器达到2/3负荷的时候，就立刻再添加新的服务器，一来时间充裕，二来能保证网站始终处于一个相对快速的局面。说白了，麦克代森完全是站在用户的角度上去考虑的。 　　而皮埃尔觉得，反正麦克代森这个冤大头有的是钱，他愿意怎么折腾都是他的事儿，劝说无效之后索性不管了，专心修改起了他的网站来，毕竟老板所提的关于界面的几个建议还是非常不错的。 　　“皮埃尔，老板已经要求了，界面要求简洁，你这样似乎不太好吧？我怎么看着都有点儿花里胡哨的？”看着皮埃尔弄出来的新版界面，麦克代森品头论足道。 　　只是他对此并不精通，只能从最直观的印象上来给予评价，但就是这样一个十足的“门外汉”却说的皮埃尔一头黑线。 　　叹了口气，皮埃尔说道：“亲爱的麦克，老板说的简洁，是使用起来方便、一目了然，让即便是不经常上网的人，一看之下也能明白怎么使用，你看看，我们的注册、登陆，都是十分方便的，而且我也专门设计了一个入门教程链接，只要不是白痴那他一定会知道怎么使用ebay！” 　　“可我还是觉得太花哨了。给我的感觉有点儿像……马蜂窝。”麦克代森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天哪！”皮埃尔直接感觉跟他实在无法沟通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亲爱的麦克，你要知道，我们是给买卖双方提供一个交易的平台，他们总要有商品的图片的，这些地方将来都是要让买家上传图片用的。现在只使用色块来表示，真正上线的时候，会有图片来取代的！”捂着脑门儿，皮埃尔一阵哀叹，特别有一种宁可跟聪明人打一架，也不跟白痴说句话的感觉。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觉得蓝色的边框能好一些，你瞧，就像大海的颜色！”麦克代森依然在喋喋不休这他那所谓“出色”的建议。 　　忍无可忍的皮埃尔只感觉今天叫麦克代森来参加讨论就是一个错误，处于爆发边缘的皮埃尔反唇相讥道：“麦克，行行好吧，我们的网站设置了自由变换边框颜色的项目，你根本就没有仔细地研究过！我现在郑重地建议你，守着你的那堆营养过剩的服务器去吧！” 　　“营养过剩？”麦克代森乐了，他知道自己花大价钱弄来24台现在最好、最贵的服务器一直让皮埃尔很不满，虽然麦克代森对于有一个会“省钱”的合作伙伴很开心，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说道：“你错了皮埃尔，只有我们始终保持最快的速度，才能赢得广大客户的心。” 　　挠挠头，皮埃尔说道：“天哪！麦克，我承认，你赢了……”极力想支走他的皮埃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心里一喜，问道：“第三方支付公司你筹备的怎么样了？你瞧，我们已经租下了整整一层，你是准备跟我们一起办公，还是再租一层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麦克代森，此时提起，绝对是一个绝佳的转移话题的好办法。 　　果然，麦克代森中招，哈哈一笑，说道：“谢谢你的提醒，皮埃尔，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第三方支付公司开在纽约！” 　　闻言，皮埃尔怔住了，眨巴眨巴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纽约？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皮埃尔，第三方公司，顾名思义，自然要有一个中立的态度，要是让客户们知道了，ebay跟第三方公司是一家的，信任度要打个折扣的，起码，现在来说我们要做个姿态，让别人都认为我们不是一家的。”麦克代森说道。 　　皮埃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道或许这又是老板的主意，可他却误会韩俊了，这事儿韩俊压根儿就不知道。 　　皮埃尔问道：“纽约的写字楼租金可不便宜，你准备开在哪？” 　　“世贸大厦！”麦克代森哈哈一笑。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很可惜，他的这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情感，被并不那么敏感的皮埃尔捕捉到了，如果说他将公司设立在别的任何地方，皮埃尔都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唯独世贸中心。 　　跟麦克代森交往了几个月，俩人关系处的不错，对于麦克代森以前是属于戴科斯公司“高管”的事情，皮埃尔也是知道的，同时，他还知道麦克代森之所以离开戴科斯，跟他的老板卸磨杀驴不无关系，最为重要的是，戴科斯公司就在世贸大厦！ 　　想想吧，要是麦克代森以一个公司老板的身份突然在电梯间里碰到他以前的老板克莱尔，将会是一个多么充满戏剧性的画面？ 　　“老子衣锦还乡了！”、“老子离开了戴科斯一样牛逼！”、“瞧瞧你犯的错误吧！克莱尔！” 　　皮埃尔认为，这些话就算麦克代森不会当面说出来，在心里难免也要暗爽一下的，想到这里，皮埃尔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却把麦克代森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问道：“皮埃尔，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狡猾的麦克，是你想跟戴科斯的那帮人面前显摆一下的吧？哦！千万别说你不是这样想的，否则我会鄙视你的！不过对于你的这种做法，我很支持！”说道这里，皮埃尔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麦克代森就像一个负气的小孩子，有个找回场子的机会，定然不会放弃。 　　被说破心思的麦克代森也不以为忤，哈哈一笑，大方地承认了：“没错，皮埃尔，如果换了你，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当然没有，我支持你！”对于这个总是喜欢出“馊主意”的麦克，皮埃尔打心眼儿希望他能去纽约，这货有的是钱，愿意怎么烧，那就怎么烧去吧！ 　　“好了，皮埃尔，不要笑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说说正事儿了！”麦克代森见皮埃尔还在那笑的前仰后合，正色道。 　　“哦？好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皮埃尔见他一脸凝重，问道：“怎么了麦克？” 　　“现在注册公司和域名都已经没有问题了，但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上线呢？如果跟第三方公司同步的话，会不会好一点？”麦克代森问道，尽管韩俊要求他招募的管理团队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学习中文，可麦克代森不是个古板的人，手下有现成的人不用，难道留着浪费吗？索性在韩俊提出要设立第三方公司的时候就抽调了几个人到纽约去联系开公司的事宜了，双子大厦可不比一般地方，想在那里面找个“场子”不是那么的容易，但巧的是，人刚到，还真就有一间空置的地方，对于不差钱儿的麦克来说，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他也知道，最关键的还是ebay，麦克代森认为，ebay跟第三方公司同时上线无疑是最好的。 　　皮埃尔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还是ebay先上线吧，看看效果如何，万一……我是说万一反响不太好，我们还可以及时调整策略，当然，这个万一的可能性并不是太大，你好好准备一下，等我的好消息吧！” 　　麦克代森想了想也的确如此，索性答应了。 　　ebay的上线，定在了一个星期之后，可真到了正式上线的时候，第一天注册的人数，就大大的超过了他俩的想象，仅仅一天，便有超过一万人对于这个新生的交易方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这跟前期大范围的广告是分不开的，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俩人都没有想到。 　　麦克代森那会儿已经身在纽约了，但当他登陆ebay的网站，看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拍卖产品和皮埃尔告知的流量之后，他笑了…… 　　中国，滨海。 　　“海鑫集团现场招聘会如火如荼，为大量的应届毕业生提供就也就会……”韩俊本就是个喜欢作秀的人，声势浩大的招聘会，如何会少得了记者？ 　　而他本人也带着白悦乔装了一番“混”进了招聘现场——滨大学生礼堂，一个能容纳3000人的礼堂，却挤进去了近6000人，当然，滨大是不可能有这么多毕业生，更多的还有滨海其他高校的毕业生，也有社会上的从业者。 　　当然，他们不见得全部都是来找工作的，也有不少是来看看的，而且原定招收的百多人看似不少，可跟众多前来招聘会的人一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看着这么多人过来参加招聘会，韩俊也有些愕然，他知道海鑫集团的高薪很有吸引力，却没有想到能吸引这么多的人。 　　这几年他也参加过了几次招聘会的面试，不管是规模还是应聘人数，都没有这次这么大，这么多。最多的一次，应征者也不过两百来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而对于滨大的学生们来说，海鑫集团这么做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韩俊是校友，而且人家也说了，滨大优先！ 　　混在人群中的白悦，感觉韩俊带着一个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十分的好笑，实际上他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在这里被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认出来，攀谈一番也够麻烦的。更何况他还真就看到了熟人，当初接自己报道的学长唐明。韩俊也知道过去攀谈没啥好处，以一个什么身份？朋友？学弟？还是未来的老板？ 　　俩人不是应届毕业生，纯粹过来凑热闹，可让韩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在人群中还看到了另外一个非应届毕业生的人——林飞！ 　　“这小子怎么也在这儿？”韩俊嘀咕着，不巧的是，白悦也看到了他。 　　“恩？他不是才大二吗？”白悦也是不解。 　　“对了，那小子还纠缠你吗？”韩俊似是无意地问道。 　　白悦却是掩嘴娇笑，说道：“怎么有股山西老陈醋的味儿？” 　　“嘁！”韩俊撇撇嘴。 　　“好啦，自从你上次把人家的车撞坏了，他倒没在作出过分的事情。”白悦说道。 　　“嘿！那就好。”韩俊咧嘴一笑，说起当初给他撞坏的那辆车，韩俊就忍不住想笑，据说后来那小子去提车的时候，他的那辆奔驰几乎面目全非了，至于为何如此，韩俊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不过听说那小子消停了，韩俊还是很满意，要是他依然我行我素哦，韩俊不介意再给他点儿“小小”的教训。只不过林飞这个才大二的学生，貌似还不是滨海人，暑假期间过来凑什么热闹呢？这一点，让韩俊非常的疑惑。 　　“小悦，这儿人太多了，你先出去透透气，我跟人事部的人交代一声。”韩俊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珠一转，准备支走白悦。 　　白悦心思灵动，何尝不知道韩俊的心思，分明是因为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方看到了不合时宜的人。实际上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大热天儿的，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各种气味混杂，实在让她受不了，乖巧地点点头，循着门口的方向去了。 　　待她走后，韩俊悄无声息地挤到林飞身后，凭着他的大体格，丝毫不费力。 　　可是，当韩俊走进了之后，却听到了让他有些惊讶地对话…… 　　“师父，这个海鑫集团是就是那个韩俊搞起来的。”林飞小声跟身边一个瘦削的青年说道。 　　“师父？”韩俊一怔，暗自忖到：“我操，以为这是武侠小说呢，还师父？他是扫地僧？”心里的疑惑愈甚，兴趣愈甚。 　　只见那个青年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海鑫集团我也有关注，是个实力非常不错的集团，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会惹上他呢？” 　　林飞说道：“这个……其实……” 　　听他支支吾吾的，那个被林飞称为“师父”的青年似是不屑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红颜祸水你就是不听，我的腿是怎么断的？难道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呀。” 　　“可是师父，你一定得帮我，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林飞小声说道。 　　“我操！想阴老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面戳穿 　　滨大学生礼堂里，或坐或站的学生挤的满满的，人声犹如菜市场一般的嘈杂，海鑫集团人事部的一帮二十多人分成五组列在舞台四周，不断有学生根据抽到的号派，依次上去接受询问和面试初试。而下面的人则在那里品头论足议论纷纷。 　　好在滨大的保卫处加派了所有的保安在这里维持秩序，虽然嘈杂却也不甚混乱。 　　林飞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自从上次被韩俊摆了一道之后，心里的那口气愈发的咽不下去。暑假伊始便跑回老家跟“师父”哭诉，此时的他也明白，除非师父出马，否则想从韩俊那找回场子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经过长时间的调养，林飞师父的双腿已经痊愈，可以正常的下地行走，听到林飞的一番描述，他也是十分的愤怒。 　　只是韩俊的名声在滨海一地却是很响，即便不是滨海本地人，在相邻的林飞老家，偶尔也能得到些许消息，对于这样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林飞的师父觉得林飞应该隐忍而不是正面的冲突，毕竟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只能窝在一隅。 　　可师父的身份林飞却是知道的，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里是个情况，林飞相当的明白。他怎么可能隐忍的了？ 　　8月中旬，林飞师父的身体渐好，而滨海是个旅游胜地，林飞便带着他来打着旅游的名义来滨海游玩，一路上，便有意无意地提及了那个可恶的韩俊。巧的是，俩人游玩了一阵，正巧得到了海鑫集团要大范围招聘的事情。 　　林飞暗忖，这样大规模的招聘，想必韩俊能到场坐镇，到那个时候，给师父指认一下，自己再添把火，不怕师父不出手，要是师父动用他的力量，还捏不死他？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台上海鑫集团人事部来的人倒是不少，可韩俊却是没有来，林飞非常的意外，凭着韩俊这么爱出风头的性子，居然会不来？ 　　虽然没有了“目标”可并不影响他的“撺掇”，一个劲儿的跟身边的年轻人诉说着。 　　“林飞，来滨海这几天，你什么意思我很清楚，那个海鑫集团也根本不是现在你能撼动的了的。就算是我也很费力，毕竟我家里的事情并没有解决完。你说你咽不下这口气，我能理解，但这个时候，你咽不下也得咽。”青年淡淡地说道。 　　“可是师父，凭你的能力，搞垮他很简单啊。”林飞小声嘟囔道。 　　韩俊在他们背后，虽然俩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可韩俊却听了个清清楚楚。“靠！想阴老子！？”听到他们的对话，韩俊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几乎可以能塞进一个鸡蛋去。可旋即又有些疑惑，虽然没有看清那个青年的正脸，但听他说话，一口地道的京腔，而且很明显年纪不大，“林飞喊他‘师父’？干嘛的这么牛逼？”心里想着，韩俊却不由地失笑，暗道林飞还真没他妈有意思，玩不起了就回家喊“家长”，还能再出息点儿么？ 　　此时的韩俊颇有一种偷窥别人秘密的快感，也不做声，就随意地跟在俩人背后，随着人群慢慢地或走或停。 　　“并不简单，他海鑫集团规模不小，搞垮了他很多人会受到牵连，这个你不懂的。”韩俊听了他的话，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道这小子很明白事理嘛，不似林飞那个愣头青。 　　“哦，那师父，你就瞧着我被欺负的这么惨啊？”林飞不满道。 　　对于林飞的央求，韩俊根本不屑一顾，原本觉得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见他居然找人“助拳”，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鄙视，不是鄙视他，而是鄙视自己，居然会认为他是个聪明人？ 　　那青年叹了口气，沉吟了片刻，似乎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才说道：“我欠你个情，那好吧，这次我帮你。” 　　“好！” 　　“有点儿意思啊。”而这个时候，颇感意外的韩俊不由出声了。 　　听到这句话，林飞的脸色一变，猛然转过头来，即便韩俊带着墨镜，他也一眼就认出了他。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此时林飞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白。 　　而那个青年也转过头来，看着身前这个高高壮壮的青年。 　　韩俊摘下眼镜，露出八颗牙，展现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问道：“怎么？想搞我呀？欢迎啊！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眼睛却是盯着刚刚被林飞称为“师父”的那个青年，一身得体的衬衣西裤，略带病态的苍白脸色，眉清目秀，单从外表上来看，跟大多数前来应聘的学生没有什么不同，而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不同之处，便是他的一双眼睛，深沉而犹豫。跟林飞短暂的慌乱不同，那青年一脸平静的神色让韩俊猜不透他的想法。 　　虽然韩俊是笑着说道，可林飞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此时他的表情，犹如一个跟情夫偷情的婊子被捉奸在床一样。有什么比正在背后商议着怎么对付别人，却反而被正主撞破更让人慌张的呢？躲闪的眼神充分展现出了他内心的慌乱，不慌乱也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韩俊在他们背后站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韩俊到底听到了多少。 　　“你就是韩俊？”那名青年微微一笑，淡淡地问道。 　　“恩，就是我，你是他爸爸？”韩俊随意地说道。 　　韩俊的这句话就有些歹毒了，分明就是在抽林飞的脸。只要不是傻子根本不会看不出那青年年纪不大，怎么会是林飞的爸爸？而韩俊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听到了林飞刚才喊他“师父”，只不过韩俊故意忽略了“师”，而点出了“父”，言外之意，自然是“你跟他妈有一腿？” 　　“你！”林飞脸色一红，刚待说什么，身边的青年却微微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依然微笑道：“我叫叶青云，是林飞的朋友。没事儿教了他点东西，喊我声师父，玩笑话而已。” 　　韩俊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像极了当初乍见林飞时的样子，一样的不温不火，平平和和，此时才恍然，敢情当初林飞就是学他来着？ 　　“哦……”韩俊拉了个长音，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叶青云。 　　只是不待韩俊开口，林飞便先说道：“你怎么在这？” 　　瞥了林飞一眼，韩俊耸耸肩：“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不过巧的很，正好听到有人想对付我，我可是很感兴趣呢。” 　　韩俊在打量叶青云，叶青云同时也在打量着韩俊，不管是林飞的口述，还是从媒体上得来的信息，韩俊给叶青云的感觉都是一个不一般的人。 　　回想自己，因为牵扯到某些不宜为人知道的纷争，导致自己出了意外，如果不是林飞一家人的救助，或许他根本不能站在这里，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想帮林飞一把。 　　只是，第一眼看到韩俊，他的心里就有些疑惑了，从小受到的熏陶，让他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单看韩俊，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如果换做是他听到了林飞跟自己的对话，叶青云自问是绝对不会站出来的。 　　这种做法，叶青云认识实在是太鲁莽了，难道韩俊就不知道，他这样贸贸然地出现，会让他们改变策略吗？ 　　这段时间对海鑫集团的关注，加上今天的初见，让叶青云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可这个“认识”实在让叶青云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个看起来除了有点儿嚣张的年轻人，实际上却拥有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即便是他有着很坚实的后台，但性格上的缺陷绝对不会让他有如此的成就，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不成？ 　　心里在想着，嘴上却也没停下，叶青云依然是一脸和煦的微笑，说道：“作为海鑫集团的老板，过来看看招聘会也无可厚非，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真的让我很高兴，我想你跟林飞之间有些误会，所以，互相道个歉，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师……”林飞一急，刚要说话，叶青云却一抬手，依然是那副笑脸。 　　“道歉？你没事儿吧？”韩俊嗤笑一声，玩味地说道：“叶青云是吧，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 　　“你在挑战我的耐性。”叶青云淡淡地说道。 　　韩俊一阵惊讶，还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可从这个叶青云的有恃无恐的态度来看，貌似这厮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许真的有所依仗，眼珠一转，韩俊笑着说道：“是吗？你的底线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韩俊，你本不该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林飞。”叶青云叹了口气说道，似乎很是惋惜的样子。 　　韩俊则是哈哈一笑：“我怎么干，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我只喜欢用我自己的方式。另外，叶青云，不管你是多么牛逼的人物，想咬海鑫，还请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说罢，轻轻地拍了拍叶青云的脸，转身离去。 　　看着他慢慢走远，叶青云的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可林飞虽然在一边表现的义愤填膺，心里却乐开了花，暗道：“只要师父出马，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叶青云的头微微低下，看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而睇了林飞一眼，摇摇头，太快时间的崛起，让林飞有些飘飘然了，如果自己不是欠他一个人情，何须如此？ 　　白悦等在外面，见韩俊出来，快步迎了上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韩俊一番，说道：“没事儿吧？” 　　韩俊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惊讶道：“不会吧，你以为我去揍他了？” 　　“这可没准儿。你不是最不待见他吗？” 　　看着白悦笑靥如花，韩俊的心情也如8月的天空一样的明媚。拉着她边走边说：“不会的，我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打了个招呼，只是没想到人家喊了他师父来，准备要对付我呢。”说道后来，韩俊自己都笑了起来。 　　白悦有些愕然：“师父？” 　　这个名词对于她来说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却在这里听到难免有些惊奇。 　　“恩，一个年轻人，呵呵，还别说，我看那小子还确实有一套。”韩俊神色故作凝重地说道。 　　他这番作态，逗的白悦咯咯直笑，韩俊有什么事情不会瞒着她，可韩俊现在这么说，在白悦看来就是韩俊跟她开的一个玩笑，索性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你那么厉害，还用怕他呀？” 　　“嘿！瞧你，我怕过谁来？” 　　俩人笑闹着，一路朝着校外走去，他答应了她，要去海豚馆看表演的，那个跟新加坡合作的海豚馆开馆一年多，韩俊还真没去看过。要说海豚那小豆子眼一看就那么温驯可爱，跟凶狠残暴的鲨鱼比起来很容易分辨哪个更具有危险性。 　　只是到了地方，看着两条名叫“小红”、“小黑”的海豚在偌大的表演泳池里翻转腾挪，韩俊在心里暗暗地想：“要是人也这么容易分辨，不就不用那么费脑筋了？” 　　直到晚上，把玩的意犹未尽的白悦送回家，望着她走进楼梯口，背影消失在视野外，原本挂在韩俊连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上午的时候，他之所以当面戳穿林飞他们，只是觉得让林飞尴尬一下，看他如同被捉奸在床一样的表情特别的好玩，在心底里并没有把这个苍蝇当回事儿。 　　但是，在看到叶青云，林飞那个所谓的“师父”之后，韩俊却改变了他的看法，从那个叶青云的言谈举止来看，韩俊找不到一丝能小看他的理由。当然，不排除他故作姿态的可能，可是俗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可现在给韩俊的感觉却是，这个叶青云就像一个谜，对于他的一切，韩俊都不清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林飞说了，叶青云也答应了，加上自己又当面戳穿了他们，算然短时间内韩俊感觉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举动，可保不齐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韩俊可不想到时候给自己添堵。没有回家，直接让司机把车子驶往“梦境”…… 　　滨海，某宾馆。 　　“师父，太谢谢你了！这次我看他还怎么嚣张！妈的，撞坏我的车！”林飞兴奋的呼喊传遍了整个儿套间，整个儿下午，林飞都是处于兴奋当中，有师父出面，足可以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叶青云看着兴奋的林飞微微摇头叹息，不过他必须要给他提个醒，遂说道：“别高兴的太早，想海鑫集团这么大的公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将是一个很长的过程，而且耗费的资源也将很大，就算是我出面，也不见得那么容易搞定，毕竟，有些事情我也说了不算！” 　　“我知道，师父，我相信您的实力！只是……实际上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那么有势力，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去招惹他，给你添麻烦了。”说道这里，林飞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可他知道，就算韩俊很有钱，可跟叶青云比起来，似乎还多有不如的。 　　见他这样“懂事”，叶青云刚要说句赞许的话的时候，林飞却接着说道：“师父，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事不宜迟，咱们越快越好。” 　　叶青云一头黑线地看着林飞，说道：“越快越好？你以为韩俊是白痴？他今天倒是很嚣张，可你真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啊？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有人要对他动手，自然会有防备，最近一段时间就是他的警戒期，不管他做出多么懒散的举动，都不要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你放心，他不会一直警戒的，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我行动的时候。” 　　“嘿嘿！那太好了，师父，你准备怎么干呀？是找人来……”兴奋地林飞喋喋不休着，叶青云却是眉头一皱，说道：“林飞，你疯了吗？我告诉你，韩俊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海鑫集团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公司！”见林飞“兴致”这么高，叶青云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好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只是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哦……”听叶青云说这个时间或许会挺长，林飞微微有些失望，他何尝不想早点出口气，但叶青云的话他又不能不听。 　　或许是看出了林飞心里的郁结，叶青云呵呵一笑，问道：“林飞，像不像当个大老板？” 　　“恩？”林飞猛的一抬头，眼睛一亮。 　　“咱们这么干……”招呼林飞到自己身边，叶青云“如此这般”地交代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头子旅游团 　　虽然已经入夜，但“梦境”旱冰场里依然人声鼎沸，众多的青年男女在激烈的音乐中迷幻的灯光下，或在冰场上或在舞台上恣意地挥洒着汗水。 　　而办公室良好的隔音将这种喧嚣完完全全地挡在了门外，形成了一个安静的小空间。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冯涛跟韩俊两人。 　　对于老板的突然造访，冯涛并不意外，韩俊这种“突然袭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开始他还以为韩俊是过来玩的，但当韩俊说明了来意之后，冯涛有些为难了。 　　“冯涛，给我查一个人，叫叶青云，跟我们学校一个叫林飞的学生走的很近。林飞的资料明天我传真给你。”韩俊说道。 　　敌暗我明，韩俊也从来没有“托大”的习惯，他想摸摸叶青云的底，虽然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但韩俊知道，想查他通过林飞最好不过了。而冯涛那帮手下，这样的本事也不小，有时候韩俊甚至在想，是不是学学香港那边，成立个私家侦探所？让他们也“人尽其才”？ 　　可是，这个要求对冯涛来说实在有些难，听完韩俊的要求，冯涛嚅嗫着说：“老大……如果他是滨海人，那还好说，外地人……有些困难啊。” 　　冯涛说的没错，他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如果韩俊让他查滨海的人，不管是谁都能查个底儿掉，可人家是外地人，他们总不能跑外地去吧？而且刚才韩俊也说了，那个叶青云不仅不是滨海人，甚至跟林飞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唔……”韩俊沉吟了一下，说道：“没困难要上，有困难排除困难也要上，你先把兄弟们撒出去，估计他们还能在滨海呆几天。” 　　尽管很为难，但冯涛却知道韩俊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更改，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非常难办，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不困难老板还找他们干什么？直接通过警方查查不就行了？显然老板不想通过那种途径，找到自己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老板给兄弟们的待遇这么好，这点事儿如果办不好，还能对得起那高薪，对得起那舒坦又安稳的工作吗？ 　　咬咬牙，冯涛拍着胸脯保证道：“好！老板，三天！” 　　韩俊微微一笑，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三天太短，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实际上当韩俊找到冯涛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正如他所说，一个外地人查起来恐怕会很费劲。 　　不过他却小瞧了冯涛那帮手下对于韩俊安排的事情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热情。他们本就自称“江湖人士”，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不管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都在海鑫集团的保安公司工作，一份正当的，相对体面的工作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韩俊对他们如何，这些人心里都是跟明镜似的。总是“无所事事”，他们也过意不去，可谁让韩俊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商人呢？这个几乎从来不用武力解决纷争的老板，让他们似乎没有了用武之地，而这个任务的出现，立刻唤起了他们压抑已久的热情。 　　韩俊并不担心他们的效率，三天的时间太短，一个星期便宽裕了很多。不过韩俊还是小瞧了他们的人情，第六天，他就接到了手下们的反馈。 　　效果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却也超过了他的想象。 　　“老板，这个林飞是烟州人，离滨海挺近，他的父母以前是烟州地税的普通职工，至于这个叶青云，跟林飞关系很亲密，一直住在林飞家三年多，我们二十几个兄弟去了烟州，打听他们的消息，林飞家没有一个姓叶的亲戚朋友，一个都没有！”冯涛的话让韩俊心里一动。 　　而冯涛自己也纳闷儿呢，似乎这个叶青云是凭空蹦出来的一样，接着说道：“三年前，林飞的父母突然辞去了税务局的工作，下海经商，做小商品生产，越做越大，很快就在烟州小有名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查的如此快的原因了。” 　　“这么说林飞家里还有点儿料了？”韩俊笑笑，这些年来他深知，如果跟政府官员们没有一点儿关系，那生意的规模也只能局限在一个固定的水平，想做大根本不可能。就拿他自己来说，如果没有于长胜和现在的吕文，他想集团化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说道这个叶青云，老板，我们都很奇怪，这人实在太神秘了，几乎是空降到林飞家的，而且，烟州那边都说，他们家之所以崛起的那么快，就是因为有贵人相助，我想那人差不多就是叶青云。” 　　冯涛的话让韩俊心里一动，综合叶青云那天的表现，一个大体的思路在韩俊的脑海中慢慢形成，显然这个叶青云是个有故事的人。 　　想了想说道：“那这个叶青云的资料，你们查到了多少。”这个才是最主要的，不管林飞家的在当地的势力有多大，那毕竟是烟州而不是滨海，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滨海来。 　　说起这个问题，冯涛面带难色，讷讷地说道：“兄弟们无能，这个叶青云的身份实在不好说，不过当地人有的说是北京来的，有的说是他们家的外国亲戚，我更倾向于第一种说法。” 　　“这……”韩俊陷入了沉思，冯涛有不知道的信息，那便是林飞对于叶青云的依仗，正说明了林飞家能赚不少钱绝对跟叶青云有着不小的关系。从他喊叶青云“师父”上就不难看出。如果他家的一切都是叶青云“指导”下做出来的，那这个年轻人也的确不简单。 　　虽然韩俊看起来要比他小着几岁，但他能成功全是仰仗于有着笔记这个超级作弊器，而韩俊绝对不相信这个实际上还有第二本，这样看来，这个叫叶青云的年轻人或许有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背景。 　　而且听他的口音也是一口京片子，当初跟陈梦涵聊天的时候也能听出来，“恩！？陈梦涵！？”想到这里，韩俊脑中一亮！ 　　“好了，冯涛，这次干的不错，我心里大体有个数了，给兄弟们发点奖金，他们辛苦了。今天不早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抬头看表，已经是深夜11点了。远在北京的陈老，他可是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虽然没有亲自去过北京，但逢年过节总是会电话问候一下，并邮寄一些特产过去，不值什么钱，可老人家喜欢。 　　“或许给陈爷爷这个退休老干部打个电话问问，没准儿能得到点儿有用的信息啊。”韩俊心里暗自想到，只是时值深夜，他不想打扰老人家休息，反正心里有了谱，明天问问也不迟。 　　不过，让韩俊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没有等他打电话去北京，却接到了陈德胜的电话！ 　　“小俊！最近干的不错呀！股票涨势喜人，赚了不少吧！”电话那头陈老爷子一如既往的声若洪钟，底气十足。 　　“嘿！陈爷爷，拖您的福，近来身体可好？”本想打电话给他，却没想到接到了他的电话，韩俊心里一喜。却并不急于问自己的问题，却是先寒暄了一番。 　　“还好还好！听说滨海的啤酒节弄的不错，我跟几个老朋友想过来凑个热闹，已经到机场了！”陈德胜哈哈大笑着说道。 　　“呀！您到滨海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在那等等我马上过去接您！”韩俊喜道，这下更方便了，当面说岂不是比电话里更清楚？似乎是陈老爷子本来就打着给韩俊一个“惊喜”的念头，很显然，他做到了。 　　听说韩俊要来接他，他也乐得接受，说道：“行，我们六七个人呢！” 　　“好的！”对于他们来多少人，韩俊倒是不介意，只要陈老爷子来了就好。 　　遂招呼小李，并把老朱的座驾征用了过来，两辆车朝着机场疾驰而去。 　　陈德胜并没有等太久，20分钟之后，一路“狂奔”的韩俊便赶到了机场，见到了两年未见的陈老爷子。 　　“嚯！瞧这个头，又长高了，不错不错！”见到韩俊，老爷子喜的合不拢嘴，现在的韩俊已经有1米83的身高，比之当初又结实了一些。 　　“陈爷爷，您也一样这么硬朗。钟大哥好久不见！”韩俊展颜一笑，拍了记马屁。 　　这个时候，韩俊也看到了于陈德胜随行而来几人，除了钟建国是以前见过的，还有另外的两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而他们身后，则站着两个腰杆儿笔直，神情淡然的青年人，貌似是俩跟班儿。 　　“这两位是……”韩俊问道，心里却有些好笑，自己的样子很奇怪吗？怎么那俩老头见自己的时候一脸的惊讶？ 　　陈老爷子哈哈一笑，介绍到：“这是你洪爷爷，这是你丁爷爷，我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过来玩玩，对了，你毕业了吗？” 　　跟另外的两位老者客气的问了好，韩俊答道：“没呢，要上四年，明年毕业。您难得来一趟，怎么说我也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陈爷爷酒店定了吗？没有的话，我去帮您定一下。”他们来的仓促，韩俊也来不及准备。 　　“没事儿，我们就去二疗，你不用忙活。”陈德胜摆摆手说道。 　　韩俊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看，警惕地问道：“陈梦涵呢？”那个小魔女还真让他头疼，上次逮住他问东问西的时候要多烦人有多烦人。 　　钟建国一笑：“梦涵去美国玩了，要不是她去旅游，陈老也不能过来。”说道这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韩俊自然不知道他们家的那些弯弯绕，听到他没来，心里松了口气，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嗨，喊着她一起来不一样嘛？” 　　几人边走边聊，似乎洪姓老者跟丁姓老者对韩俊特别的感兴趣，从大厅出来就一直不断的询问韩俊家长里短，让韩俊暗道这几个老头还真有够八卦的。 　　当一行人来到韩俊的两辆车跟前的时候，钟建国惊讶道：“行呀，小俊，换上奔驰啦？” 　　这还是当初因为“菊爆”了林飞的大奔之后，韩俊便如同“暴发户”一般买了两辆豪车，反正他有的是钱，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对于他的这种做法，老朱还是比较支持的，毕竟有好车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公司的实力，提升公司的形象。 　　韩俊说道：“钟哥别取笑我了，不就两辆车嘛，陈爷爷来了，我还能不好车伺候着？” 　　“你这臭小子。” 　　老洪跟老丁俩人乘坐后面的一辆车，上车之后，相视苦笑老丁咂摸咂摸嘴说道：“这儿子变孙子，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啊。” 　　老洪赶紧说道：“行了老丁，这话你可千万别在老陈眼前儿说，没准儿他又得跟你吹胡子。” 　　“好说好说，不过这个小家伙儿确实有点儿能耐。看看人家这排场，哈哈。老陈有福气啊。”丁老头狡黠地一笑，说道。 　　老朱的司机听着后面几个老头一口地道的京腔说着让他莫名其妙的话，却也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闷头开着车，跟着前面韩俊的座驾朝着海边的方向驶去，这会儿不赶时间，开的那叫一个稳…… 　　对于老头旅游团的到来，韩俊表示了极大的热情，并不着急问陈老关于那个叶青云的问题，毕竟陈老也不是户政处的，北京大了去了上千万的人口卧虎藏龙，他怎么可能都认识，即便是想问，也只能通过钟建国，帮忙给查一查。 　　这些事情，韩俊并不着急，索性当起了导游，没事儿就带着三个老头满滨海的转悠一下，此时的滨海虽然仅仅经过三年的发展，可在沿海一线已经大变样，韩俊相信这种变化，会让陈德胜有点儿新奇感的。旅游图个什么，不就是玩嘛？ 　　从机场出来，一路上，陈得胜问了不少韩俊关于他海鑫集团的事情。 　　听说他从一个绿石博物馆，慢慢发展到有铜矿、茶园、保安公司、实体店铺、自行车厂、蓄电池厂等等等等如此众多的行业之后，也忍不住赞叹连连。看着韩俊的眼神，也愈加的慈祥了。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难用语言来说个明白，“转嫁”这种奇妙情感，亦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陈老爷子这种微妙的感情变化，韩俊并没有察觉的出来，并非是他神经大条，而是韩俊根本不可能知道内情，也不会有人来告诉他。不过，有一点韩俊却是知道的，就是跟陈老一起来的这俩老头，都是很不简单的角色。 　　即便是对陈德胜，韩俊也从新开始了一番认识。 　　以前，韩俊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离退休老干部”，可当他慢慢地跟滨海的一些官员们相熟了之后，也不是没有见过滨海的离退休老干部，但他们的待遇跟陈老以及今天一起来的俩老头比起来，相差的实在太远了。 　　至少，韩俊没有见过出门还带着跟班儿的离退休老干部呢！但看跟着洪老头和丁老头的两个跟班儿，笔直的腰杆儿就让他联想到自己的老爹，韩俊感觉只有当过兵的人才有那样的气质，或许，那俩人根本就是当兵的。 　　只是对于陈德胜的身份，韩俊没有也不想去妄加猜测，可是心里却有种感觉，关于叶青云身份之“谜”，或许陈老爷子还真就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当然，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总不能人家还没玩尽兴，就急匆匆地问东问西，多破坏气氛呀。 　　是以，在把陈老头一行人送去二辽安顿好了，稍事休息之后，便开始了他的“导游之旅”。 　　正如韩俊所想的，滨海这三年来的变化，的确令陈老头大吃一惊，新市府、五四广场，不断建设的东部，一个充满活力的城市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火爆的啤酒节里，也着实让韩俊见识了一番这几个老头的酒量，别看他们年纪不小了，身子骨硬朗的很，即便是他，跟陈老头拼起啤酒来，也堪堪是个对手。用陈老头的话说：“退回30年，我喝你俩的。” 　　他们的确有“骄傲”的资本，钟建国和另外俩跟班儿不知道为什么不喝酒，或许是不习惯，可三个老头居然喝完了一桶25公斤的滨海啤酒，却只是微醺，着实令韩俊咋舌不已。 　　而听着他们当年在部队里的事情，也更加肯定了韩俊心里的猜测，这几个老头当年都是相当牛逼的人物。 　　是夜，韩俊挨个儿把他们送回了二疗，在陈老的房间里，韩俊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依然只是微醺的陈老头有些好奇，问道：“小俊，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得到了陈老头的首肯，韩俊说道：“陈爷爷，是这样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头很牛 　　“小俊，你道我是户籍处的呀？”听说韩俊想让他帮着查个人，喝了点酒的陈老头哈哈大笑道：“你呀你，怎么寻思起找这么个人来？” 　　“哦，没什么，不方便就算了，您可别为难。”韩俊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陈爷爷，时候不早了，您早点儿休息，明天我过来接您，咱去爬爬崂山。”想到今天晚上在啤酒城里这三个老头的“海量”，几乎让韩俊忽略了他们的年龄。 　　“行！正好我还想去太清宫瞧瞧，明天可要早点儿过来啊！要不中午就太热了。”老头微笑着说道。 　　“恩，走了！”韩俊挥手作别，转身离去。 　　待韩俊离开之后，挂在陈德胜脸上的那抹笑意瞬间凝固了下来，沉默了下来，片刻，口中喃喃：“叶青云？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儿熟呢？” 　　虽然刚刚韩俊嘴里说着“没什么”可眼中的失望之色却一闪而逝，人老成精的陈德胜如何看不出来，只是此时他显得微醺，韩俊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清醒着呢。 　　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韩俊帮忙，却是因为韩俊提供的信息实在太少了，除了一个人名，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年龄，这个“叶青云”又不像欧阳、司马这样稀少的姓氏，重名的恐怕就太多了，一旦答应了而查不到有用的信心，他陈德胜的老脸往哪搁？作为一个老人家，可不想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丢了面子。 　　陈德胜心道，韩俊为什么要查一个陌生人，尽管他没有说明，但陈德胜却知道无外乎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这个叫叶青云的人想跟韩俊合伙儿做生意，韩俊不相信他，想查查他的底；要么就是，这个叫叶青云的人是韩俊的竞争对手。 　　否则，韩俊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细，从始至终，韩俊给陈德胜的印象就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而且，韩俊是滨海人，在滨海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几年的关注也让陈德胜暗自吃惊，如果说韩俊想查一个人，在滨海几乎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此时却找到自己帮忙，显然查这个叫叶青云的底细的事情已经超出了韩俊的能力范围。 　　刚刚韩俊也说了，叶青云似乎是北京人，尽管没有见过，但以陈德胜的能量，在北京查一个人的底细，这还难不倒他。 　　不管是究竟是什么原因，陈德胜感觉自己都有必要帮韩俊查个清楚，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叫来了钟建国。 　　片刻，钟建国来到陈德胜的房间。 　　老头直接一句：“小钟，帮我查个人，叫叶青云的青年，年龄在20岁左右，尽快。” 　　钟建国见陈老一脸肃穆，也不问原因，点点头出去了。 　　钟建国刚刚离开没多久，老洪便跟老丁俩人笑呵呵地来到了陈德胜的房间。 　　老洪当先进来，手里提溜着一瓶白酒，已经喝的有些歪的俩人似乎还没有“尽兴”。 　　“你们两个老货，不知道自己几岁了？这样个喝法，想早几年去跟主席报道去？”陈德胜见他俩那嬉笑的样子，笑骂了一句。 　　“嘿！陈老头，我们兄弟俩可是替你高兴，小伙子不错，真是不错啊。连我的都打心眼儿里喜欢！”说着老洪比出了大拇指。 　　他说的小伙子，陈老头自然知道是谁，满脸红光地哈哈一笑，不知道是因为喝酒喝的，还是因为心里实在太高兴了。 　　“是啊，老洪说的没错，我观此子，前途必不可限量！”老丁也在摇头晃脑地说道。如果再加上三尺长髯，倒还真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意思，只不过被他那地中海式的花白头发把形象破坏了个彻彻底底。 　　“哟！丁老头，你啥时候还客串起了相面先生了？”陈德胜笑着问道，边说，边一把夺过老丁手里酒瓶，拿出三个杯子一人一杯斟好。 　　“天机不可泄露。”老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的有点儿高，还越演越上瘾了。实际上，人家韩俊现在已经家大业大的了，还差他这一点儿？ 　　三个老头笑成一团。 　　说起此次三人组团来滨海游玩，一是老洪老丁都想见见这个叫韩俊的孩子，自打上次看到了他的照片，又经常听老陈提起，俩人也起了兴趣，正值陈梦涵暑假去美国游玩，考虑到老陈一个人在家颇为寂寞，便撺掇他来滨海，一来散心，二来还能见见这个小友。省的老陈在家寂寞还念想。 　　仨人边喝边聊，老洪打趣道：“陈老头，早知道小家伙不错，不如带着梦涵一起来啊，嘿嘿，我瞅着韩俊跟你们家梦涵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小家伙给你当了孙女婿，还不成天守着？省的你还念想着。”说话间，小眼睛精光四射，颇有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气势。 　　“少给我乱点鸳鸯谱！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吸溜了一口纯正的红星二锅头，老陈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口气却未免有些松动了。 　　多年的好友，老丁、老洪如何猜不出他的想法？要是换做了其他人，老陈还不蹦着高破口大骂了？见他这副表情，俩人揶揄地笑着。 　　当然，这话也是玩笑，不能死拽着不放，要不老陈可真能毛了，老洪便问道：“小家伙在你这儿待了好一会儿吧？” 　　“恩。” 　　“聊的不错吧，我瞅着你俩挺投缘！”老丁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是个好小伙儿！”老陈咧嘴一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推杯换盏，正如他们说的，准备一醉方休，如果韩俊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看他们的酒量，哪里像70多岁的老人？ 　　随意地聊着天，陈老头忽然想到韩俊刚刚拜托自己办的事情，眼前这俩老友也不是一般人，自然不能让他们也闲着。陈老头说道：“我说老哥俩，刚才小俊想让我帮他在北京查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我没马上答应，老哥俩一块儿给帮帮忙？” 　　老丁闻言一怔，惊讶道：“嚯！陈老头，你这啥时候开始客串克格勃了？”显然是在报刚才他揶揄自己是“神棍”的一箭之仇。 　　老陈说道：“说正事儿呢。他让我帮他查个叫叶青云的青年，你们记好了，明天给家里安排一下，快点给我个信儿。” 　　“怎么地？小家伙准备要去欺负人吗？好说，好说，今天先喝酒，哈哈，喝酒！” 　　这对俩人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也没有刨根问底儿的心思，此时的注意力，俨然全在酒上。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从二疗出来的韩俊，虽然微微有些失望，可在心里隐隐觉得陈老头似乎会帮到自己，这种直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可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嘿！管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屹然不动！”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韩俊也不气馁，虽然叶青云的身份很神秘，可韩俊却也知道，强龙可压不住地头蛇呢，他叶青云的能耐再大，一个外地人，能奈自己何？反而还有些期待，期待叶青云使出他的“浑身解数”，然后自己再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岂不很美？ 　　想到这里，他也释然了。 　　只是陈老头来了之后，毕竟是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长者，还是过来游玩的，不管自己多忙，这个地主之谊是一定要尽好的。 　　拿地的事情，只有交给老朱去办。 　　实际交给谁都是一样的，从韩世鹏那里，韩俊很容易地就获得了福州路周边地段的标底，中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倒不会太担心。 　　而且事实也是如此，第二天中午，韩俊陪着几个老头刚刚来到崂山脚下的时候，便接到了老朱的喜讯，说是在福州路周边拿下了三十亩地。对于这片地的使用，他早就想好了，交代道：“根据规划的来好了，图纸我已经给孙孟军的工程师了，土地出让金过段时间再给他们打过去。” 　　安排工作的时候，韩俊并没有可以背着陈老以及他的朋友们，很是自然，看的老洪一个劲儿地冲老陈比大拇指。 　　而陈德胜则是微笑不语，这会儿的韩俊在他的眼里别看年纪不大，却颇有一种领导的风范。 　　8月的崂山一片郁郁葱葱，翠松、鸟鸣、清风，绘成一副山间美卷，让几个身子骨颇为硬朗的老头性质大起。但毕竟是八月，年岁不饶人，喝酒猛归猛，体力早不如以前，几人堪堪来到太清宫，便再也不愿往上走了。 　　这里陈老头早就来过，主要是带着老洪跟老丁两个老友一起游玩一下，稍作休息之后，旋即回转。 　　韩俊这个导游当的倒是尽职尽责，不过上山之初，他却发现以往总是跟陈老影影不离的钟建国并没有跟着一起来，韩俊也没有问，见几个老人家都有些累了，便热情地邀请他们到自己的绿石博物馆的老场馆喝喝茶。 　　只是刚进大门，韩俊就看到钟建国已经在一楼四下里看着。 　　“钟哥！”韩俊眼神儿好，最先发现了他，招呼道。 　　钟建国见他们回来了。露出一抹微笑，快步迎了上来，跟韩俊点头示意，转而对陈老说到：“陈老，已经查到了。” 　　听他这么说，陈德胜眉头一挑，脸上喜色一现，点点头说道：“好！走，上去说！” 　　说着，招呼着众人一起来到了二楼。 　　韩俊恍然，敢情钟建国是被陈老安排了活计。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活计”却是为他安排的。 　　来到二楼，几人坐定，漂亮的接待员一一为他们奉上了特产绿茶，经过韩俊的授意，这可是韩俊珍藏的“高档货”。而这种绿茶，老洪跟老丁两位在陈德胜那里也没少喝过，自然是韩俊当初邮寄过去的。 　　“小钟，说说吧。怎么个情况。”似是无意地看了韩俊一眼，陈老头微微一笑，说道。 　　钟建国点点头，娓娓道来。 　　“陈老，符合条件的叫叶青云的在北京一共有三个半。” 　　“三个半？怎么个意思？”陈老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还跑出半个来？ 　　而韩俊听到钟建国的话，心头一震，惊讶地看着陈德胜：“陈爷爷，您……” 　　“哈哈，我回头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就帮你问了问，不知道有没有结果，自然不能立刻答应了你。”陈德胜狡黠的一笑，顿时让韩俊哭笑不得，不过好在结果不错，似乎钟建国已经查出些眉目来了。 　　钟建国没有理会他俩的对话，只等他们说完，才接着说道：“这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的在人民大学上学，两个女的已经工作。” 　　“不是他们……”陈德胜摇摇头，韩俊告诉他的是，那人现在在烟洲，转而问道：“那半个是什么情况？” 　　看了看在做的众人，钟建国说道：“这半个说起来几位老……老人家应该也清楚，他是叶家的人……外面风传他已经死了。”说着，从怀里拿出四张传真照片，放在了小几上，尽管传真件有些模糊，可韩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天跟自己说话的那人。 　　“是他。”指着其中的一张，韩俊说道。 　　说到这里，几个老头脸上显出惊讶之色，没有再让钟建国说什么，陈德胜点点头，让除了韩俊之外的几个年轻人先在外面等候。 　　转而神色古怪地看着韩俊问道：“小俊，这么说你要找的那个叶青云，就是小钟说的那个人了。” 　　“啊？”刚才钟建国没有说完陈老头就让他走了，韩俊就想拦住问个明白，可转念一想似乎陈老爷子知道的或许更多。但他这么说，韩俊感觉一头雾水。“不是说半个……什么意思，陈爷爷，我有些糊涂了。”韩俊耸耸肩。 　　“小俊，这叶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势力也不容小觑，两年前……”没等陈德胜说什么，丁老头就开口了。 　　原来，这个叶青云的家世果然不凡，在京城虽然数不太上，势力也是不俗，且各方面的关系根深蒂固，绝对不是他小小海鑫集团能抗衡的了的。 　　而这个叶青云的身份，更是让韩俊感到惊奇，他是叶家的最小的男丁，两年前他爹死于急病，偌大家族自然那要有人来接班，他身为最小的一个，没什么野心却也被卷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烟州，似乎是为了避开家族的纷争，甚至对外宣称已经死了，“真是有意思！”韩俊暗道。而现在叶家的纷争早已尘埃落定，在处于秘密进行中的权力更替进行的似乎很微妙，等到被在外虎视眈眈的人发现了之后，叶家早已天下太平了。 　　也就是说，如果叶青云要动用他们家族的力量，搞倒韩俊价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得到这个结论，韩俊眉头不由拧成了一个“川”字。 　　“似乎，那小子还真的有点儿料！”韩俊心里暗自忖道，陈德胜却问道：“小俊，你要查他干嘛？你们……” 　　听到他探寻的语气，韩俊也没有打算再隐瞒下去，旋即把其间的过节一一将了出来。 　　只是这三个老头听完了，却没有一点郑重的表情，老洪甚至嬉笑着对韩俊说道：“小家伙啊，你这次可踢到铁板上了。有意思，有意思。” 　　“呃……”韩俊有些迷糊，看他们的样子，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见自己被人算计有那么可乐吗？两个老头子的幸灾乐祸立马让韩俊哭笑不得。 　　而陈老听完韩俊的讲述，则是笑着摇摇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小俊……你准备怎么办？” 　　此时陈德胜看韩俊的目光已经全变了，就如毫不知情般的波澜不惊，韩俊暗想，或许他也是存了一个考校的心思，根本难不倒他。有点儿头疼是一定的，可他韩俊却不怵，又不是一等一的大富豪，怕他个毛线？遂，说道：“陈爷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能玩起什么花样来！实话跟您说吧，实际上我查他的底就是为了心里面有个数，现在我知道了，也就无所谓了。至少我不会因为轻敌而产生什么纰漏。” 　　韩俊的话让陈老心中暗自点头，两年多不见，这个小家伙的信心又足了一些。实际上，对于韩俊自身的发展，他并没有直接给予什么帮助，更多的还是靠他自己，当然，这也是陈德胜看重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任谁也不会喜欢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的。 　　“呵呵！好！你放心大胆的干，凭你一声陈爷爷，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担待着！”老头眼中精光一闪，牛气冲天地说道。 　　闻言，韩俊心里一喜，从陈老头的表现上来看，显然他是胸有成竹的，那么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不会有后顾之忧了，虽然他到现在依然还是很好奇陈老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但理智告诉他，不该问的事情，不需要问，有些东西，是需要意会，而不需要言传的！ 　　只是老洪对他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说道：“老陈，你瞧你，要是真出了乱子，你还要去擦屁股，不如直接跟他们家主事的人说开了就算了，这多省事？” 　　他这么说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兵不血刃地把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只是，韩俊却不这样想。 　　说开了？韩俊心道，有什么好说的？他才不想去呢，有本事，他妈的放马过来跟小爷练练！？以前不知道叶青云底细的时候他这么想，现在知道了叶青云的背景他更是这么想！只是他这话，当着三个老头子自然不能说出口，却悄悄给陈老爷子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千万别答应。” 　　“老洪，你脑袋给驴踢啦？分明是小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那个叫叶青云的小孩儿能牵扯到他们家主事的人吗？开什么玩笑，你让老陈去找人家，这不是服软吗？你还真丢的起这个人。小俊不用担心，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干！”老丁别看长的面面的，脾气倒也硬气的很，他倒是很赞成韩俊跟那小子打打对攻，韩俊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反正这个局面就是“拉出来溜溜”呗？ 　　而这话分析的也是颇为在理的，韩俊一想便明白了，虽然叶青云家里挺牛逼，但他想直接通过家族的力量来给自己施加压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叶青云真有那个能耐，也不会窝在烟州，而是叶家的老大了！ 　　咧嘴一笑，韩俊说道：“丁爷爷说的是，嘿嘿。” 　　老洪撇撇嘴，没做声，并非他怕事，而是怕麻烦。 　　“小俊，不用担心，你该干嘛就干嘛，我们几个糟老头子，全力支持你！”老丁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 　　韩俊需要什么？他需要的就是这句话，知道现在，他已经对陈老头的能量深信不疑了，再联想当初于长胜对陈老恭敬的态度，显然即便是现在的于长胜跟陈老之间也是存在着极大的距离的。有了这块坚实的后盾，他还怕什么？ 　　只是他的心里依然有些疑惑，陈老头说白了跟自己交往的并没有多么深，自己的确救过他的孙女，逢年过节也没有断了礼品，只是那些小玩意儿并不值钱，可在这件事上，陈老头为何那么积极呢？而且，明知道对方家族势力也是不俗的情况下，还这么坚定的支持自己，另外还买一送二地加上了他的两个老朋友，有些古怪啊。 　　可韩俊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会值得这三个老人觊觎。钱吗？他们可不缺，地位吗？看似已经是高不可攀了。接受别人的热情，任谁都会很开心，很温暖，但“为什么”这个问题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不过，没过多久，这个谜题就解开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点意外 　　韩俊的疑惑写在了脸上，几个老头子都是人老成精，不约而同地猜到了他的想法，只不过谁都没有说出来。是夜，又当了一天导游的韩俊将几个老头子送回二疗，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丁老头却从后面追了出来。 　　“哟！丁爷爷，还劳烦您来送，真不好意思！”看他追出来，韩俊哈哈一笑。 　　不过丁老头却没有跟他扯皮的心思，拉着他神秘地说道：“先上车！” 　　在韩俊的豪车里，韩俊有些迷糊，这个老头神神叨叨的要干嘛呢？问道：“丁爷爷，您这是准备去哪？我送您。” 　　“哪也不去。”丁老头撇撇嘴。拍了拍司机小李的肩膀，说道：“你下去给我买瓶矿泉水去。” 　　小李跟了韩俊很久，也有些眼力界，自然知道这是要支开他，点点头，下车走出了二疗的大门，其实二疗里面就有小卖店，外面的比较远。 　　“哟，丁爷爷，您这是演的哪一出？”韩俊问道。 　　丁老头看了韩俊一眼，叹了口气道：“小家伙，不要怪老头子交浅言深，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怀疑，为什么这些老家伙都想着帮你？” 　　“没……您说的哪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怀疑什么呀？”韩俊脸色微红，好在天色已晚，倒不虞被他看了出来。 　　“不用解释，我们几个老家伙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多了我也不说了，或许你看看这个的东西，就能明白老陈的苦心。”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老旧的照片。 　　韩俊探出身子打开车厢里的灯，接着不算太明亮的灯光，韩俊看到这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一身戎装的青年端着枪，站的笔直，脸上却挂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只是韩俊觉得这照片有些古怪，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到后来，韩俊骇然发现……这人，怎么长的如此像自己！？如果不是照片上的年代离自己是在太过久远，他甚至以为那是不是自己在哪照过的照片而自己却忘记了。 　　“这！？”指着照片，又指指自己，韩俊惊讶的问道：“丁爷爷，这是谁呀？” 　　“他叫陈广斌，你陈爷爷的独子。”看着韩俊，丁玉武一字一句地说道。 　　韩俊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韩俊推己及人，如果韩世鹏这么大年纪要出去旅游啥的，再忙自己也得陪着啊，问道：“没见过他啊？” 　　丁玉武翻翻白眼儿，却叹了口气说道：“南边那场战事，他牺牲了。留下了一个小女儿和结婚没几年的老婆，还有，就是他那个老爹。” 　　“呃……”短短几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顿时让韩俊的心里堵的慌。南边的战事他自然知道，虽然那时候他才三四岁，独子代表一个什么概念他又如何不知道？人生四大悲最为惨烈的一幕居然发生在这个硬朗的老头子身上。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丁老头拍拍韩俊的肩膀。说道：“小家伙，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不仅仅是让你打消你的疑虑，老陈没有一丝恶意，说实话，我们几个老朋友都想谢谢你，自从92年第一次见到你之后，老陈整个儿人都变了，呵呵，人老了，念想总是多。而对于你，我们几个老家伙也都很满意，你是个好孩子。” 　　“呃……好孩子……”这句话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有从一个长辈的嘴里听到过。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韩俊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希望你没事儿的时候，能经常去看看他，这不是要求，这是唯一的希望。”说着，丁玉武的目光闪动，却充满了真诚。 　　这个消息让韩俊如遭雷击，难怪陈德胜对自己这么关爱有加，难怪…… 　　虽然心里有些堵的慌，但韩俊也不知道是因为老头子拿自己当“纪念物”引起的，还是对他悲惨的遭遇的同情。 　　总之，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看了看丁玉武，韩俊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恩！这事儿老陈不知道，你也别跟他说，记得保密啊小家伙。”下车的时候，老丁嘿嘿一乐。 　　韩俊点头应允。 　　这个谜团解开了，可他的心里，却始终不是个滋味…… 　　陈老头带着他的老头子旅游团在啤酒节的最后一天便返回了北京，不是因为啤酒节结束了，而是因为陈梦涵从美国回来了。如果他不尽快回去，没准儿那丫头，脑袋一热直接就杀到滨海来了。 　　本想挽留一下，跟他们几个背景深厚的老家伙沟通一下感情，可在听到陈梦涵有可能来之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们要坐飞机，便给他们带了不少的海鲜，虾虎（皮皮虾）、螃蟹，八月十五前后正是肥的时候，这些个“小礼物”也让几个老头喜笑颜开。 　　他们什么没吃过？只是韩俊的那份细心，让他们很舒心。 　　陈德胜不是没有动过认韩俊当干孙的想法，只是那样一来，有些太刻意了些，便作罢了，殊不知老丁早就把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给“泄露”了出去…… 　　临走之时，陈德胜一再嘱咐韩俊，不用担心什么叶青云、叶红云的，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碰到困难，大可以来北京找他。 　　有了这句话，一切都好说了！ 　　送走了他们，韩俊也知道，叶青云不会跟一个莽夫似的直接对自己动手，就像自己不了解他一样，他也不了解自己。韩俊不会认为叶青云会凭着媒体的只言片语就能看清自己的实力，“神秘”这种东西，是相互的。 　　可俗话说，有终日捉贼的没有终日防贼的，与其让他躲在暗处不知道搞些什么阴谋诡计，不如逼他“出招”，而最有效的防守，那便是进攻。 　　所以，韩俊决定主动出击！ 　　海鑫集团成为上市公司之后，正逢股市缓慢复苏，海鑫集团上市伊始，沪市由644点到9月初的742点，将近100点。 　　可是这期间，因为“长虹事件”（转配红股违规上市交易）让市场一片哗然，大盘随之震荡，从9月15日开始，大盘开始呈下滑趋势，即便是作为新生力量的海鑫集团也没能幸免。 　　股价从最高的22元，下滑到18元附近。 　　这对于韩俊来说，并没什么，他已经融来了大量的资金，足够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而不算不知道，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海鑫集团通过上市融资所获得的资金，就高达两亿六千万。至此，他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上市所带来的好处！ 　　真金白银流水般哗哗地汇集到海鑫集团的账户里，即便是以前拥有着铜矿，因为要筹备自行车厂收购问题的韩俊也没有跟现在似的，感觉那么的轻松写意。 　　都说酒壮英雄胆，实际上对韩俊来说，钱壮英雄胆才更为确切一些，毕竟酒……也是用钱买来的。 　　有了这么多钱，他干什么不行？ 　　美国那边的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麦克代森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给韩俊打个电话汇报一下美国公司的运作进程。 　　ebay上线之后，用户激增，好在麦克代森的先见之明，弄了二十四台大型服务器，始终让ebay的网站处于一个十分流畅的运行环境下，加上简介的页面，方便的操作，一经推出，立刻受到了广大用户的追捧。 　　而对于传统意义上的邮寄支票、汇款等支付方式，第三方公司的成立也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老板，晚上好！” 　　“麦克，现在是下午。” 　　“哦，对不起，我这里是晚上，我忘记了我们隔着一个太平洋。” 　　“麦克，废话少说，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麦克代森每次给韩俊打电话，都很聪明的选在了北京时间的下午，不仅让他能归纳好准备给韩俊汇报的事宜，也不会影响老板的休息。 　　对于麦克代森的“细心”韩俊还是很满意的。 　　“是这样的，老板，首先我得向您坦白一件事。”麦克代森说道。 　　韩俊问道：“怎么了？” 　　“我把第三方公司地点选在了纽约。” 　　“这种事情你有权自己处理，如果你觉得月球能更好地发展我们的业务，我不介意给你弄架火箭让你上天。”韩俊跟他开起了玩笑，公司的地点这种事情，韩俊完全没有兴趣，他知道第三方支付公司一定会赚钱的，这就足够了，至于把公司开在哪里，他可没有兴趣去插手。 　　得到了韩俊的首肯，麦克代森心中大定，献宝似的说道：“赞美您的开明，亲爱的老板，我在世贸大厦租了一层用做我们的公司，这里可是全纽约最好的办公地点，在这里的公司都是全球最好的公司。”虽然老板同意了，可他依然要鼓吹一下，起码会让老板觉得在这里设立公司，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韩俊笑呵呵地听着他在那边白话，也不插言，等他吹够了，麦克代森又说道：“这个第三方支付公司的名字，您看叫什么好呢？总不能直接叫‘第三方支付公司吧’？”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韩俊想了想，总不能叫他日后在中国的名字，外国人可听不懂，索性说道：“paypal，就它了。” 　　“哇！这个困扰我许久的难题，您居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赞美您，您的智慧将照亮整个儿双子塔。”麦克代森大拍马屁，不过对于给公司起名字，他还真不在行。 　　可韩俊听到了“双子塔”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麦克，你刚才跟我说你把公司设在纽约哪？” 　　“世贸中心呀？呵呵，我准备跟他们签订了一个长期的合同，即便我们业务扩大了，这里也可是作为子公司，毕竟资源太多了，我真的很喜欢这里。”他当然有喜欢的理由，没事儿碰到克莱尔还能奚落他一番，想想他就觉得舒爽。 　　“操！”韩俊心里暗骂一句，笔记里可是清清楚楚地记着，这个世贸中心，也就是双子塔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日后绝对会应了那句老话，爬的越高，摔的越惨。刚想提醒麦克代森让他给公司换个地址，可转念一想，时间还早的很，没有必要现在跟他说的太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恐慌。大不了日后提醒他一下好了，这样的大事，韩俊估计他想忘也忘不了，只是对于他们的死活，韩俊原本并不在乎，可涉及到麦克代森，他就不能儿戏了。 　　韩俊问了一句：“你的公司在几楼？” 　　“22楼！视野很好。” 　　“22楼？那其他楼层还有空的办公地点吗？”韩俊问道。 　　“其他楼层？您不喜欢22吗？天哪，这样的高度真的不错。不过要说其他的楼层，也只有十楼以下了。”麦克代森回答道。 　　“恩，我不喜欢22，建议你换个楼层，越低越好！”麦克代森提到的这个问题还刚好给了韩俊一个不错的借口，先让他们住的矮一些，即便日后他不小心忘记了，麦克代森也时间能跑的出来。 　　“老板……这不太好吧？” 　　“听我的，没错，我不想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失。”韩俊坚持道。 　　“哦，那好吧。”麦克代森显然有些兴趣缺缺。可放下了电话，对于韩俊要求换楼层的事情，他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如果韩俊有机会来纽约看看，他也有接口说十楼以下的在同一天都租出去了。 　　22楼的视野，怎么能是十楼能比得了的呢？ 　　韩俊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不远处的施工工地，地基已经打好，楼层主体建设已经准备就绪。 　　衙门有人好办事。有了老爹在土地局，韩俊的五证办理的异常迅速，甚至他现在就可以发售期房，而他也正准备这么干…… 第一百四十九章 炒房团 　　滨海一地，自来有“秋老虎”的说法，立秋之后总会有那么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热的让人透不过气。 　　而福州路的“天福花园”小区的施工却并不会因为天气炎热而有所减缓。对孙孟军来说，这是他“自立门户”之后接手的第一个工程，这跟以往所接的工程都不相同，因为，以前是给公家干，大差不差就可以了，而这会儿却是给自己干，可不能掉以轻心。 　　一旦出了岔子，韩俊不满意，那可就真把招牌给砸个稀烂了。 　　是以，即便他是建筑队的老板，也带着安全帽天天靠在工地上。不仅仅是盯着，他自己也是学建筑出身，在小区的规划上，也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手段，海鑫集团新场馆的绿化，他甚至没用园林局的帮忙就一手操持了。 　　“孙总，照这个样子，差不多赶在年前主体就能竣工，我们是不是加快点进度，赶在年前把楼体都弄完了，省的年后回来还要接着干？”工程师指着图纸上8栋错落有致的高层楼房说道。如果孙孟军答应，他有把握在让工程进度加快一些。 　　孙孟军则摇了摇头，叮嘱道：“这不仅是我们第一个工程，也是韩总的第一个工程，不管是我们还是韩总，都要打出名气来。可不能偷工减料，要是一旦验收不合格，韩总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工程师似乎有些不太在乎的样子，说道：“孙总，咱要是快点完工，还能接下面的工程，质量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身为工程师，他让然知道房屋质量的重要性，特别是这种地段，他虽然说要加快进度，但绝对不会搞出豆腐渣工程，因为大老板舍得投钱，他们自然也会尽心尽力。只是在工程的时间上，“天福花园”的施工时间已经不短了，不如尽快完工，好“转战”下一个项目。 　　孙孟军道：“张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质量上不能仅仅一个‘没问题’就行了，我要的是质量上乘！你没见韩总找的哪来监理吗？呵呵，时间拖久点就久点，不用担心后面的工程，我跟你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韩总已经开始物色下一块地了。总之，咱们的工程是不会停滞的，我只怕工人受不了。” 　　说道这里，孙孟军也笑了起来，自从选择跟韩俊合作，并脱离市建一公司之后，他便带着手下的建筑队一起成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之后不久，韩俊就把第一个工程给了他们，并一再告诫，一定要搞出一个样板工程来。 　　孙孟军也十分的上心，其间的轻重明白的很。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对于房地产的开发，韩俊根本就不想他想象中的门外汉，有些见解，连孙孟军都觉得眼前一亮。 　　以往，滨海市民对于住宅来说，总喜欢大户型，关注的是住宅，对于小区的环境要求并不高，但韩俊却告诉他孙孟军，“天福花园”一定要把“花园”这个特点给体现出来，绿化一定要搞好，让小区里的居民们切身感受到身处“花园”。 　　韩俊对于居住环境的重视，跟孙孟军不谋而合。而韩俊对于细节的重视，让孙孟军也隐隐感到，韩俊这么做绝对不是想趁着房地产春天的到来捞一票就走，显然是想在这个行业扎根的。 　　听到了孙孟军最后的决定，并且得到了“工程将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的时候，心里大为激动，也不再着急工程的进度，能跟韩俊这样的开发商合作，他们还需要担心什么呢？只等着数钞票就好了。 　　不过这个问题，孙孟军却有些疑惑，当初他跟韩俊提起资金的问题的时候，建议他找银行贷款，因为不管是土地出让金还是建筑成本，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当时韩俊明确地表示，他根本就不会考虑跟银行借钱。虽然他也知道韩俊挺有钱，却根本就没想到他究竟富有到一个什么程度。 　　不过从合作开始到现在，韩俊还没有拖欠过他们一分钱，孙孟军也不担心。不过过不了多久，他就明白了韩俊为什么这么有把握了…… 　　期房，说白了就是提前支付购房款，然后等房子盖好了，直接领房，对于消费者来说，期房的价格远远低于现房，而对于房地产商来说，卖期房虽然不如卖现房赚钱，却是一个收拢资金最快速度的方法。 　　只是韩俊这边地基刚刚打好，楼房盖了也才几层，“天福花园”期房的广告就打的铺天盖地了。这种速度，在当时来说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预售房产，必须有预售证，而有预售证，之前必须要办理好的证件还有土地证、用地证、规划证、施工证。而预售证是最后一个办理也是最难办的。可韩俊在工程仅仅刚开始不久的时候，五证早已到手！ 　　当他把预售证到手的消息告诉孙孟军的时候，连他也大吃了一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办齐了五证，全滨海有这种速度的开发商绝对不会超过五个。孙孟军不是傻子，仅凭这一点，韩俊的实力就完全征服了他，有这样的合作伙伴，他还用担心自己的工程吗？而有了五证，韩俊卖期房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海鑫地产卖期房的消息一出，立刻引来了不少的买家，他们不见得是急需房产的人，更多的，则是打着投资的谱，毕竟期房的价格便宜，等房子盖好了，一倒手就是一笔不菲的利润。 　　售楼处的工作人员，自打广告一开始，就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房子还没有盖好，但有效果图，有模型，也能让客人了解到自己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房产。 　　“天福花园”所承诺的出色的居住环境，成为了最大的卖点，而且，在某些人特别的授意下，10年三倍的升值空间，也让购房者兴奋不已。一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火爆的销售就不得不让售楼处的负责人给韩俊进行了汇报。 　　“韩总，销售情况不错，现在已经卖出32％了，咱们是不是暂缓一下？”售楼处的负责人抽空给韩俊打了个电话。 　　韩俊现在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名下的地产公司，也交代了售楼处的负责人，有权直接找韩俊汇报。 　　虽然已经知道了从95年开始，滨海的房地产市场就开始了腾飞，但如此的火热他还是有些意外。因为“天福花园”的销售价格已经高达每平方3000元，可依然挡不住火热的购房热情。 　　思量了片刻，韩俊说道：“80％开放，有钱就让他们使劲儿的买！” 　　“天福花园”一共8栋高层，每栋26层，三个单元，每个单元每层是两户。也就是说“天福花园”一共有面积不同的房屋2496户，按照平均建筑面积100平米来算，总建筑面积达到了249600平。 　　除却土地转让金和建筑成本、营销成本，即便是卖期房，韩俊也能净赚三个多亿！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此时的韩俊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房地产居然是这么的赚钱，而且，韩俊还知道，5年之后，“天福花园”这个地段的房价将上涨到7000元一平，而10年之后，这里的房价将涨到9000元一平！破万，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低的成本，如此高的收益，难怪日后那么多人挤破头了也要往这个圈子里扎。 　　即便是海鑫铜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擭取这么多的利润吗？韩俊问自己，可答案很显然是——不能！ 　　如果不是笔记里大量的记载，或许韩俊真的就醉心于房地产所带来的暴利了。现在只是95年，那2005年呢？ 　　可是他现在介入进来了，未来将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天知道！ 　　韩俊在福州路搞的这个楼盘，滨海市的众多地产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有钱有门路，进来就进来，反正滨海的市场这么大，没有谁会有独占滨海地产市场的能力。 　　大家各有各招，闷着头盖房子吧！ 　　与他们的想法不同的是，田柏坤对于韩俊却是极为关注的，虽然韩俊表面上没有说他究竟要怎么办。可单看他“天福花园”的建设，田柏坤心里就有些不安，毕竟他跟韩俊的过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似乎韩俊是想用田柏坤最熟悉的手段和招数来打败他，虽然田柏坤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看“天福花园”期房卖的这么火，从表面上看，韩俊就是想进到房地产市场里来分一杯羹的，也的确赚了不少钱。似乎并没有要与他成为直接竞争对手的意思。 　　可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就是韩俊所干的事情，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至于哪里出了问题，他也想不通。 　　房地产的开发，可以带动整个儿滨海市GDP的发展，市府对于这种热火朝天的大开发也是持欢迎态度。哪个官员不希望自己在任期间有个漂亮的政绩？ 　　而房地产商们，有了大政策的扶持，一个个干的也是风生水起。 　　在他们看来，向韩俊这种拿下黄金地段的空地来发展房产的，的确可以获取大量的利润，可问题是他们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韩俊那样的财力，这些人最喜欢的，还是老城区改造！ 　　先在偏远的地区盖起新楼，然后把未来发展前景看好的地段的老房拆迁，给居民少量的补偿让他们以为赚了便宜而搬迁到新楼，等在好地段盖起楼房之后，再高价卖出。繁琐是繁琐了点，获得的利润却一点都不少！ 　　而这种做法，直接的结果就是，原本老滨海人，一步步的被驱赶到远离市中心的区域，而市区的黄金地段，则成了有实力的投资商手中的筹码…… 　　对于他们的这种做法，韩俊不想效仿，也不想参与，他只是冷眼旁观，心里早就有一个完善的计划，等待着实施…… 　　9月中旬，在“天福花园”建设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韩俊又准备从土地局批三块分别在市南区、高科园、石老人的三块土地，总共200多亩。 　　韩世鹏知道儿子现在手里正有一块正在开发的“天福花园”，但并没有完全竣工，此时韩俊又要三块地，虽然他有钱，可在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开发，不由地疑惑道：“小俊，你这把一次性拍下三块地，你手里的建筑队能忙的过来吗？” 　　韩俊却是哈哈一笑：“爸，来不及开发就先等等，等‘天福花园’竣工了，就接着来。” 　　“可那些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段啊？”韩世鹏疑惑道。 　　“现在不是好地段，不代表以后不是，10年前谁能想到福州路会通车？”韩俊耸耸肩，接着说道：“如果我现在不拿下来，等以后它成了黄金地段我再拿，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听完儿子说的话，韩世鹏一阵无奈，但早先韩俊就把他为何要搞房地产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此时的韩世鹏除了全力支持，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韩俊的一切手续都是合理合法的。在“快速发展建设”的大前提下，他没有理由拒绝韩俊的要求。 　　但还是忍不住要告诫韩俊：“小俊，爸爸知道你现在资金很充裕，可你在那里开发楼盘，恐怕不是个好决策，肯定会让你积压大量的资金的。” 　　“爸，这个你放心，钱不是问题。这几块地我是拿定了，我肯定不会让别人先出手的。”韩俊自信的一笑。 　　韩世鹏摇摇头，心里为儿子算了一笔账，“天福花园”的销售情况他是知道的，加上已经上市的海鑫集团、铜矿等诸多赢利点，韩俊的确不需要担心资金的问题。想了想，说道：“好吧，不过小俊，不管你拿多少地，千万别影响了你们公司的发展。” 　　“好的，爸爸，这个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给公司造成影响。”老爹的关心让韩俊心里一暖。 　　可是，这三块地就够了吗？显然不够！ 　　他跟其他地产商的做法完全不同，韩俊的想法，是先通过一个商品房的楼盘擭取一定的资金，并给外界形成一个“海鑫地产的楼盘质优价廉”的印象。进而用这笔钱大规模的拿地。 　　因为有着笔记的记载，韩俊所拿下的这些地皮，在外人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甚至有些还显得比较偏远，土地出让金也低的很。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不用多，哪怕两年之后，这些地方就会成为滨海的黄金地段。 　　不管是韩俊自己开发，还是出售给别人，都不用担心会不会有所损失。因为韩俊所选的地皮，都是有目的性的…… 　　而大面积的拿地，只是韩俊玩转滨海房地产市场的第一步…… 　　是以，在其他地产商忙着建设的时候，凭着雄厚的财力，韩俊已经秘密地囤积了大面积的土地。 　　只不过他这种光拿地，却不开发的行为，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满，吕文就是其中之一，只是说服他，韩俊并没有费多大劲。 　　“我就是想多吃多占，不过您看，我的‘天福花园’的质量，这个仅仅是我的目标而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而且，开发也是时间的问题，我拖拖也没什么关系吧？再说那些地方现在还荒凉着呢，您让我现在开发，我的损失谁来承担？” 　　吕文想想也是，反正韩俊承诺了这些土地将由他自己来开发，而不是打着投机炒地皮的目的，吕文也就不再追究。因为自行车厂的事情，他欠着韩俊一个大人情，反而还帮着韩俊说服一帮有异议的官员们，这一点对韩俊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 　　只是韩俊如此大规模的拿地，让他在“天福花园”赚取的资金消耗的七七八八，可韩俊依然乐此不疲。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就里的时候，韩俊俨然成了滨海地产界最大的“地主”。 　　韩俊忙于“囤地”，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某地产商接受了某地段的“旧城改造”，某地产商某新楼盘开盘，甚至有国内外的地产商，高价拿下滨海海边的地段，大建别墅。这样的新闻在这段时间里比比皆是。 　　同时，身为滨海商会副会长的田柏坤，也做出了一个让滨海地产商们都为止侧目的举动……地产商联合会晤。 　　9月底的时候，田柏坤以滨海商会副会长的身份，召集了所有在滨海搞房地产的人，齐聚海天大酒店，想就未来滨海地产的走势，跟大家伙儿“商量”一下。 　　韩俊的海鑫地产自然也在受邀范围之列。 　　只是接到田柏坤的邀请函，韩俊很疑惑，当初自己已经明确地告诉他，自己准备搞他了，这厮居然还给自己发邀请函？ 　　尽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韩俊依然准时赴宴，只是到了地方，韩俊才知道，田柏坤到底想干什么…… 　　刚到了预定的宴会厅，出了几个早先就有过一面之缘的商界人士，开看到几个生面孔跟田柏坤相谈甚欢。 　　偶尔听到他们的话，也是那种绵绵糯糯的普通话，有些南方口音。 　　正思量间，有人走到了韩俊的身边，打了个招呼，韩俊定睛一瞧，是个熟人，同样是搞房地产的迟斌，四十多岁，跟韩俊有过几次交道。 　　“呵呵，韩俊好久不见，听说你的天福花园卖的很火嘛？”迟斌一脸笑容地说道。 　　“一般吧，我也是个后进晚辈，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向您这样的老前辈请教，您可要不吝赐教啊。”对于这种毫无营养的寒暄，韩俊早就练的炉火纯青，这里的人说白了都是竞争对手，也不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嘿！赐教我可不敢当，你那‘天福花园’的销售，都能当营销教科书了，好家伙，那广告打的。”迟斌夸张地赞叹道。 　　韩俊没工夫跟他扯皮，心思却放在了跟田柏坤说话的那几个人身上，略一示意，问迟斌道：“迟总，那几个人是干嘛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迟斌知道韩俊实际上也是滨海商会的副会长，在商圈里韩俊认识的人着实不少，他说没见过，那自然是没见过的。不过，迟斌却是知道那几个人的底细，听韩俊问起，答道：“哦！他们呀，呵呵，厉害着呢！” 　　“恩？” 　　“这几个人是温州来了，手头上有大笔的资金，田老板可是大能耐，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接上了头，准备跟咱滨海的地产商们联合一下。” 　　“联合？怎么联合？”韩俊眉头一蹙，问道。 　　迟斌没有注意到韩俊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说道：“这些人对咱们来说可是财神爷，呵呵，你看正跟田老板说话的那个个子不高有点儿秃顶的，他叫张炳根，身边那几个人都是他的朋友，他手头上有资金，跟咱们一联合，烘托一下滨海的楼市。” 　　“联合？烘托？”韩俊嗤笑道：“滨海的房价现在也不便宜，我的天福花园已经3000一平了，对了，迟总，你新开发鸿源小区差不多也得2000多吧？他们有多少钱，能烘托的了多少？” 　　“韩总，你可别小看了张炳根，他自己的确没多少钱，甚至咱们这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能比的，不过你想想，如果这样的人很多很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说道这里，迟斌倒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起来。 　　他这么一说，韩俊立刻就明白了，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来炒作的？” 　　“恩！就是啊，这次就是跟咱们大伙儿商议一下，你想想，滨海的房价高起来，我们才能赚更多的钱啊！”迟斌略带兴奋地说道：“他们大肆买我们的房，很容易就能造出一个供不应求的局面来，然后我们再通过媒体一渲染，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们要高房价，他们要赚取来的差价，各取所需。呵呵，不知道他们会先从哪个楼盘开始，韩总，要是人家选中了你的天福花园，估计你那房价就得打着滚儿的往上翻了！” 　　听完迟斌的这番解释，韩俊终于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帮人就是温州来炒房团，通过大笔的资金囤积房产，待价而沽，赚取差价。 　　而田柏坤之所以召集这场就会，很明显就是为了跟他们做一个联合。想到这里，韩俊悚然动容，如果地产商跟炒房团联合起来，那么，凭着两者雄厚的资金实力，把房价抬高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怪不得！怪不得滨海的房价会一路飙升！”韩俊心里暗自忖道，滨海房价的飙升，以前韩俊认为是滨海的经济环境和生活环境很好，渐渐创造了许多的黄金地段，又是近海，让很多人喜欢来滨海定居，但问题是，即便那样，滨海未来房价高的也有些离谱了。 　　可今天来到这个酒会，韩俊猛然发现，似乎导致房价飙升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滨海是个经济环境和生活环境都不错的城市。里头居然还有这样的猫腻！ 　　这个时候，迟斌又把他得到的一些关于合作方面的事情给韩俊说了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这帮炒房团给地产商一个提价空间，然后他们再用高价买下地产商提供的房源，之后地产商退还给他们一定的回扣。可在外人看来，就是地产商提价了之后，依然是供不应求的局面，而这个时候，已经上涨的价格便不会再次回落，同时给人们造成一种，如果现在不买，后面会继续涨价的假象。 　　不仅让他们加速购买过程，又能让地产商手里的房子迅速脱手，回笼资金。 　　可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滨海市的房价将在人们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便一路走高开去！ 　　“怪不得以后那么多人都买不起房子啊。”韩俊在心里冷笑道。即便是滨海市现在的房价，一平米900～1500元左右的房子，也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承受的起的。更何况日后动辄八九千，上万元每平方的高额房价？ 　　“怎么样韩总，有没有兴趣跟他们沟通一下？”迟斌建议道。韩俊瞥了他一眼，从他的眼睛里韩俊看出了浓浓的渴望，他显然希望这帮炒房团的人能看中他的小区。 　　只是碍于田柏坤请来的这帮人，大头自然要田柏坤去拿，他迟斌也只能喝汤了。不过韩俊不买他帐，圈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如果韩俊出头，他不介意跟在韩俊的后面。 　　韩俊微笑了一下，说道：“谢谢迟总告诉我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只是我工程实在太忙，我就先行告辞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日后再说吧。” 　　已经知道今天是个什么事儿了，韩俊没有兴趣跟这帮人合作，他最终的目的不是靠房地产来赚大钱，甚至微微有些反其道而行之的意思，并不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凭着他的实力，也根本不需要。他可不像在这里看田柏坤装老大。 　　“哎！韩总，韩总！”迟斌喊了几声，韩俊只当没听见，他也只好耸耸肩作罢，只是迟斌却有些想不明白，这明明是个好机会，为什么韩俊好像一点儿不感兴趣的样子呢？转而看了正在谈笑风生的田柏坤一眼，心里暗想“看来韩俊跟田柏坤之间，有些……微妙啊。”不由地，存上了一番别样的心思。 　　韩俊不想掺和进去，可有些事情不见得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张先生，在坐的都是我们滨海地产界的大老板，手下少说也有三五个楼盘，几乎遍布滨海市各大黄金地段，不管您选择哪一家作为您的第一站，我们都会全力支持！”田柏坤把张炳根介绍给了在做的所有人之后，豪爽地说道。 　　不过在坐的人都知道这个张炳根是他田柏坤请来的，此时绝对不会有人出风头说“张先生来看看我们的楼盘吧？” 　　他田柏坤这么说根本就是做个姿态，显得他多么的大度，实际上，没准他已经跟张炳根签了什么协议，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张炳根很有风度的跟在座的诸位点头示意，一点儿也不想个有钱的暴发户，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睿智的光芒。作为一个投机商，不管选择何种商品作为自己的目标，他的任何做法都无可厚非。就连韩俊，对他们炒房的这种做法还隐隐有些佩服。 　　“大家好，很高兴能跟这么多企业家坐在一起，大家刚刚认识我，或许还不了解我们的实力，跟各位老板手下管理着那么多的员工和工程队不一样，我只是一帮朋友看得起，选出来的领头的。”张炳根一口软软的南方普通话，也是颇为好听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人数不多，一共三百多人，家里做点小买卖，有点闲钱就准备投资一下。” 　　他这么说，其他人可不敢这么听。三百多人的规模！买房子可不是路边买菜，一套好一点的房子，现在少说也得个十几二十万，而且他们这样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就买一套房子！按照这么算，这两三百人的规模，可动用的资金恐怕要超过亿！至于几个亿，还真不好说！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让张炳根很满意，或许他自己的资产无法跟在座的任何一个人相比，但他们群体的力量则是无法估量的！而且炒作这样的事情，他们更专业！虽然这个组织结构相对松散，可分工却是极为明确的，如果跟这些地产商合作，他们可以囤积更多的房源，造势也不需要自己出力，何乐而不为？ 　　“对于从哪个楼盘开始，我们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实际上田总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滨海，大家都知道，滨海房改、五年规划刚刚施行，正是发展房地产的好时候，所以，当田总一找到我，我们立刻就达成了共识。详细的计划书，我已经做好了，请诸位过目……”说着他招招手，随行的一个年轻人将一摞文件挨个儿发放到与会的商人手里。 　　看着上面一条条的建议和合作流程，笑容绽放在了每个人的脸上，看着这份计划书，似乎就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实在太令人振奋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田柏坤居然想的这么远，会请来一帮炒房团帮着炒作房价。 　　待大家看的差不多了，张炳根说道：“滨海跟海南的情况大有不同，而我也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大家，我们这个小团队已经在海南获得了不少的利益，并且也总结了不少的经验，跟我们合作，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的这种说法，在赢得了认同的同时，也让诸位地产商暗自惊讶，敢情这位还不是个雏！ 　　其实，张炳根与田柏坤就是当年在海南认识的，俩人谈不上交情，但田柏坤对于张炳根手下炒房团队的实力还是非常认可的，当5年规划一上送审批，田柏坤立刻就想到了他。而张炳根在当时也正如他自己所说，准备对滨海动手了，俩人一拍即合，张炳根旋即带着团队里的部分人赶到了滨海…… 　　“我们这次就是要在价格上做文章……”当张炳根把他的意思说的差不多的了的时候。 　　有个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张先生，那你准备先从哪个楼盘做起呢？” 　　这句话也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他们都希望这帮炒房团能先来炒作自己的房子，虽然他们有实力进行大面积的炒作，但那样的效果并不如单独炒作一个楼盘，进而进行下一个来的好，这一点，是所有人的共识。 　　张炳根微微一笑，说道：“天福花园” 　　此言一出，在坐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谁不知道“天福花园”是韩俊的呀？实际上就连田柏坤听了他这话也有些皱眉头，暗道“便宜韩俊这小子了”。 　　不过问题又来了，韩俊过来扎了一头之后，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可张炳根还在笑眯眯地打量着周围的这些地产商，以期望自己选中了他们的楼盘，这楼盘的主人也该出来意思意思吗？ 　　哪里知道这媚眼儿完全是做给了瞎子看了。 　　“不好意思张先生，天福花园是韩总的楼盘，韩总今天有事儿先走了。”迟斌说道。因为看到韩俊来，又看到他走的人并不多，跟没有人去注意到他。 　　而迟斌这么一说，在坐的人更是大哗，韩俊可真是狂的可以，这个时候跟炒房团合作很明显可以提高售楼价格，他居然说走就走？ 　　“呀？韩老板来过吗？” 　　“嗨！人家韩大老板跟咱可不一样，人家是上市公司，咱们怎么能跟人家比？” 　　一时间，风凉话四起。 　　而田柏坤心下则是一笑，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问张炳根道：“张先生，要不……您换个楼盘？” 　　张炳根听说“天福花园”的主人没有到场之后，也是微微有些失望，不过田柏坤让他换个楼盘，他可是不想这么做。 　　遂说道：“天福花园卖的是期房，而且它所在的那个地段我们也看过了，日后必将成为一个宝地，我们也是商人，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润是我们所追求的，这个地方，我们不会换。” 　　其实张炳根这么说有一定的道理，期房毕竟比现房卖的要便宜，而此时在坐的地产商里，也有正在建的楼盘，可是拿到预售证的，却一个也没有。“天福花园”的优势一下子就显示出来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张炳根没有说，那就是韩俊的这个“天福花园”的工程进度张炳根很了解，而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拿到预售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韩俊的门路相当的多！ 　　能跟韩俊这样的人合作，对张炳根他们来说好处实在太多了，不选择“天福花园”，还能选择哪个？ 　　是以，即便韩俊没有到场，也丝毫不能改变张炳根的决定。 　　“田总，如何能联系到韩总呢？” 　　这话引来了艳羡连连，却也只能是艳羡连连了…… 　　“韩总，有时间吗？不如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对不起啊，张老板，集团的事情实在太忙，您瞧，我手底下可不止房地产一块业务，自行车厂现在正忙着出口，VCD东南亚市场订单都快压到明年去了。我实在走不开。” 　　“实在不行，您找个海鑫地产的人来跟我谈谈也可以嘛。” 　　“这样啊……那行吧，我就派个人过去。” 　　几天来，张炳根总想跟韩俊好好谈谈关于合作炒作房价的事情，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计划，只等韩俊来了之后给他看看，就可以直接玩起来。 　　可是，韩俊不是有事就是没空，打他的电话80％的时候是出于占线状态，好不容易打通了，又是一阵推脱。 　　好在张炳根很有涵养，耐性也好的出奇，始终没有因为韩俊的“不见”而气馁。这一点，连韩俊也有些佩服，简直是一张活的狗皮膏药。 　　只是韩俊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这天实在是躲不过了，索性把地产公司的副总派去跟他谈谈。 　　虽然已经得到了韩俊的授意，不管那个人说什么，他都不要答应。可等地产公司的副总回来之后，脸色变的有些怪异，支支吾吾地跟韩俊汇报了一下情况…… 　　“韩总，他的条件确实不错，如果让他们来操作，我们至少能多赚20％。” 　　“呵呵。”韩俊轻笑一声，他没想到张炳根的话那么有煽动性，转而问道：“那你答应了么？” 　　“没有。” 第一百五十章 韩俊的策略 　　虽然张炳根的提议极具诱惑性，但海鑫地产的副总早就得到了韩俊的授意，当然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是告诉张炳根，想买他们的房子可以，去售楼处买就行，只是海鑫地产没有任何“折扣”给他。 　　也就是说，他们跟其他的买房者一样，不会有任何特殊的待遇，说白了，就是韩俊不想配合他们的炒作行动。 　　听完手下的汇报，韩俊心里有了数。 　　商品的价格，实际上不光由成本决定，还要考虑到市场的因素，即便是最普通的大米，如果有人囤积居奇刻意炒作，它一样能卖出猪肉的价格。获益的是谁？绝对不会是农民！ 　　说实话，张炳根的提议，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对海鑫地产都是极为有利的，此时的韩俊，如果跟以张炳根为首的“炒房团”合作，的确可以让他获得更多的利润，而且听手下人的汇报，炒房团的操作手法，是缓慢的拉升房价，跟他们合作的时间越久，获得利益也就越大。不管是房地产商还是炒房团的人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可是这些钱都是哪来的？自然是购房者口袋里的！ 　　房产不是眼镜，这切实关系到老百姓的生活，这样的钱，韩俊宁可不赚也不想在日后被人称为“万恶”的房产商。 　　这是他老早就考虑好的，他之所以还要介入进去，就是要做一个规则的破坏者！ 　　丝毫不理会张炳根“媚眼儿”的韩俊，依然我行我素哦，凭着雄厚的资金不断的拿地，即便他的“天福花园”还没有竣工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进程。 　　只是韩俊小看了张炳根的耐性和韧劲儿，韩俊不想搭理他，可他却主动找上了韩俊…… 　　消停了没两天，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韩俊“行踪”的张炳根直接把他堵在了自行车厂的董事长办公室。 　　“韩总，您好，我叫张炳根前两天给您打过电话。”一脸谦和的微笑，张炳根显得彬彬有礼。 　　正在跟许世勋聊着公司近况的韩俊，如果刚刚知道前来拜访的这个“张先生”是他的话，那韩俊是绝对不会接见，只是人家已经来了，他也不好将人赶走。 　　韩俊点点头，客气地说道：“你好，张先生，请坐。” 　　韩俊的这种客气，隐隐包含着距离感，张炳根自然能看的出来，却并不介意，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韩俊的“天福花园”对于张炳根来说是目前最好的目标，他不想就此放弃。 　　“韩总，冒昧来访还请多多包涵。”看了坐在一边的许世勋一眼，显然韩俊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精明的张炳根看出了那是韩俊的亲信，也不介意，直接说道。 　　“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见他拐弯抹角，韩俊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您真是个爽快人，鄙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跟您谈谈合作的事情。”张炳根笑着说道。 　　韩俊点点头：“哦，严总不是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吗？” 　　张炳根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韩总，严经理说白了还是您的员工，尽管他顶着海鑫地产副总的名头，也依然要听您的吩咐。只是我想不通，您为什么不想跟我们合作呢？难道是因为我们想低价拿您的房产吗？但您应该明白，我们低价拿的只是一小部分，而您获得的利益将更多。” 　　韩俊耸耸肩，说道：“张先生，实际上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交给严总来负责了，对此我不想干涉，您也看到了，我现在在自行车厂办公，海鑫集团也不是只有一个地产公司，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呵呵，我知道韩总日理万机忙的很，但我认为这是对我们，乃至整个儿滨海地产界都是有好处的事情，难道您不考虑一下吗？”张炳根说道。 　　韩俊心里微微一动，这厮说的实在巧妙，这个时候搬出“整个儿滨海地产界”分明就是想拿同行来给韩俊施加压力，如果韩俊明确表示不合作，恐怕在他的一番动作下，就成了韩俊想跟全滨海的地产商为敌的表现了。 　　凭空树敌如果换做以往，韩俊根本不会干，可现在不一样，他本来就打算把滨海地产这池水给搅浑，也不在乎是不是跟他们为敌。看了一脸笑容的张炳根一眼，韩俊笑着说道：“我有些不明白，这跟整个儿滨海地产界有什么关系？您要知道，做生意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我暂时没有跟您联合炒作地产的想法，希望您能理解，当然，滨海有众多的地产商，您完全可以找他们合作嘛。” 　　这话，基本上等于明确的拒绝了。 　　张炳根心道：“如果能有跟好的人选，我还来找你吗？”嘴上却说：“韩总说笑了，我了解过海鑫集团的情况，的确是家实力雄厚的公司，但您难道不想让海鑫地产更上一层楼吗？”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韩俊却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海鑫集团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只是关于合作，我只能说抱歉了。” 　　张炳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好事别的地产商求着他干他都的不见得答应，可这个韩俊却这种表现，实在让他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如果不是他也是干房地产的，张炳根甚至以为他就是个来搅局的。 　　可他永远也想不到，韩俊本来就是想来搅局的！ 　　见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张炳根也很识时务，无奈地耸耸肩，说道：“既然韩总此意已决，那我也只能说声遗憾了。” 　　“不好意思，如果什么时候我改变主意，我会第一时间找到您的。”韩俊微笑着说道，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送走了张炳根，一直没有说话的许世勋一脸玩味地看着韩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俊见他那样，揶揄道：“许军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许世勋摇摇头，说道：“韩总，我想不明白啊，有张炳根的炒房团协助，咱‘天福花园’明明可以卖的更好呀，为什么你不同意呢？” 　　韩俊撇撇嘴说道：“炒房团？哼！炒高了房价，对我们就一定有好处嘛？不见得吧。” 　　许世勋眼珠一转，联系到韩俊当初说的“并不想靠它来赚钱”似乎猜到了韩俊的想法，只是这个念头刚刚一起，便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果真跟自己想的一样，那韩俊可就太恐怖了…… 　　“怎么？你想说什么？”韩俊见他但笑不语，问道。 　　“我在想，您突然多了那么多的对手，是不是有点儿麻烦啊？”许世勋说道。 　　韩俊看着一脸笑意的许世勋哈哈一乐，说道：“我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看着微微扬着下巴的韩俊，许世勋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不禁也为之动容，是呀，老板有这样的实力，还用担心那几个地产商吗？笑话！ 　　许世勋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跟韩俊讨论下去，他相信韩俊已经有了腹稿，再谈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转而岔开了话题：“蓄电池厂的订单现在多了起来，也就是说其他厂商的电动车已经开始走上轨道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东南亚的市场了？” 　　韩俊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只是销售部那边的实力我有些担心，恐怕他们没有能力打入东南亚的市场啊。” 　　许世勋则说道：“韩总，销售部的人不行，和中川商社的人可以呀？” 　　“恩？”听他这么说，韩俊恍然！ 　　他实在太忙了，偌大的集团诸多的行业，总要让他不断的分出精力去处理各项事务，现在又多了蓄电池厂，集团自从上市了之后，对于自行车厂的关注度便小了许多，可韩俊并没有忘记他要以自行车厂为立足点的初衷。 　　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中川商社的确发过来了第二批2000辆电动自行车的订单，可因为诸事缠身的韩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卖给谁都是卖，所有的订单在他的眼里也只是订单而已。 　　可许世勋一提醒，韩俊忽然想起来，中川商社可是日本一家实力不俗的销售商，自己销售部的人现在跟着益华国际“学习”暂时没有打入东南亚市场的门路，可中川商社却可以！完全可以把中川商社打造成自己的代理商，从而利用他们来拓展东南亚市场。 　　中川商社跟益华国际完全不同，后者本身就是一个渠道商，他控制着大量二级代理，从中会赚取差价，跟他们合作，等到货物发配到销售商手里的时候，会被剥两层皮，而中川商社则完全不同，他们本来就是销售上，可以省却一个倒手的环节！让自己的产品在市场上也更具价格上的竞争力。 　　想到这里，韩俊当即决定：“老许，给中川商社的人打电话！” 　　“韩俊这是什么意思？” 　　“送上门的买卖都不要？他脑子坏了？” 　　“这不像他的风格呀？” 　　“他想干什么？” 　　“人家是大老板，没准根本没把张炳根那帮人看在眼里。” 　　“哼！不就是有个铜矿吗？这么狂？” 　　“呵呵，对我们来说，韩俊这样做也不见得是个坏事，起码我们有机会了啊。” 　　“谁说不是呢，张炳根现在已经跟迟总联系了，他的鸿源小区也是不错的，呵呵，恭喜啊迟总。” 　　“就是，真可惜我现在刚刚拿了快地，还没预售证，要不跟张炳根他们联系联系，买卖就更好干了。” 　　韩俊拒绝张炳根的消息，如果长了翅膀一般，迅速飞到了各个地产商的耳朵里，就此，田柏坤又召集一部分实力较强的业内人士展开了“讨论”。听着诸位同行的议论，田柏坤一直冷着一张脸，他的想法跟这些人完全不同，跟韩俊打的交道不少，他甚至韩俊的为人，有钱不赚绝对不是韩俊的作风，而韩俊却拒绝了张炳根让他不得不往更深层次的方向去考虑。 　　人总是架不住思考，即便一件普通的事情往深里想，往往会得到一个不同的结果，而此时的田柏坤，正是得到了一个让他十分的惊讶的结论。 　　议论还在继续，田柏坤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诸位，别想了，韩俊的志向恐怕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恩？” 　　田柏坤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田总，您是什么意思？韩俊相当搅屎棍？”有人问道。 　　“韩俊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这个人虽然年轻，可我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我感觉，他绝对不是那种有钱不赚的人，或许他的目的不在这里，可我总有种感觉，他会对我们不利。”田柏坤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暂且不论田柏坤说的是不是事实，光他这句话就有些诛心，谁不知道他俩有些龃龉？听了他这话，几个人在心里都有个小九九，谁知道是不是田柏坤想借着这个机会联合他们来对付韩俊？而值不值得这么做，谁又能立刻做出决定？ 　　虽然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背景的人，可韩俊是什么人？先不说他掌控的海鑫集团的实力有多强，就连省委书记都亲自接见的。他们又不是傻子，会让人当枪使吗？ 　　见他们都不说话，田柏坤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那是他的真实想法，既然他们听不进去，他也不会多说，微微一笑，说道：“我跟韩俊的确有些小误会，不过我说的这些也未必不可能，不管怎么样，多个心眼儿总是好的。” 　　虽然他这么说了，几个人的心里却都揣着不同的心思，气氛一时间也有些暧昧。只是这种暧昧的气氛维持了没有多久，新的议题便被提了出来，不管韩俊想干什么，此时看来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跟张炳根这帮人合作，才是大伙儿最想看到的…… 　　韩俊拒绝与张炳根合作，让同行们只看到了他“傲慢”的态度，却并没有意识到，张炳根看重韩俊的“天福花园”正是体现了韩俊这个地产界的新丁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和实力来经营房地产，他有他“傲慢”的资本！ 　　而他们，也完全没有意识到，韩俊的到来最终会给他们带来一种怎样的影响。 　　9月份，滨大迎来一年一度的接新生，不过对于已经身处毕业班的韩俊来说，因为大四没有什么正课。几乎不怎么去学校了。 　　而他同寝的几个兄弟，也丝毫没有兴趣去看大一的新生MM，都开始忙着为毕业的事情而奔波，工作虽然学校不会再分配，可他们的身后却站着韩俊。 　　对于能不能有个好工作，或许他们几个是全滨大应届毕业生里，除了韩俊最不担心的一群人了。 　　暑假一结束，几个人返回滨海，在韩俊的安排下，他们跟学校打好招呼，直接前往海鑫集团报道。 　　而当他们第一次走进海鑫集团位于东部的总部的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老大的实力究竟强悍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整个儿公司在蓬勃的朝气下还透着一股严谨的作风，人尽其责兢兢业业，而员工们在见到韩俊时所表现出的热情和尊敬，即便他们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也能看出那都是发自内心的。 　　几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被这种大公司的气度完全的震住了，不由的有些拘谨，可韩俊对他们依然是那么的热情，那么的随意，让他们恍然明白，老大依然是老大。 　　而韩俊的随意，也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放松了下来。 　　至于他们实习的安排，韩俊早就有了谱。 　　海子被韩俊安排进了海鑫集团的法务部，跟着特聘的资深律师实习，他今年年底的时候，也将要参加律师资格证的考试。至于能不能通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根本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刘亮被韩俊安排在了广告部，这个部门也是海鑫集团新成立的部门，韩俊嫌麻烦，直接兼并了一家小广告公司，并让苏维康从香港请来专业设计师坐镇，刘亮则成了他众多“学徒”中的一员。 　　耿默的成绩即便是在他们系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今年年初就过了专八，用韩俊的话来说“这厮鸟语说的比普通话都好！” 　　在韩俊的安排下，他去了涉外业务部，该部门的负责人，是韩俊通过三姨夫的关系从省经贸委高薪挖来的大能，不仅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同样也有着大量的客户资源。 　　张炜因为是学中文的，说实话整个儿海鑫集团能让他专业对口的岗位并不多，但好在这厮写得一手好文章，韩俊也是人尽其才，直接把他安排给了卫青元领先的行政部。 　　不管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见到这几个新来的小青年是老板亲自带来的，自然不敢怠慢，教导起来也是尽心尽力，在海鑫集团，不存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因为大家都知道，老板一直在扩张，人员根本就不够用，他们也不担心自己的位置被别人顶替。 　　几个兄弟都很满意韩俊的安排，唯独大鼓和小鼓却有些尴尬，这兄弟俩被韩俊安排到了海鑫集团的“IT产业部”。但是，这个部门听着名字很响亮，像个大部门，可实际上也只有大鼓和小鼓两个人，没有任何师父带，完全的光杆儿司令。 　　这让大鼓和小鼓有些赧然，就算张炜没有对口的岗位，可在行政部多多少少也能发挥出他的“作用”。 　　可身处“IT”部的兄弟俩，位置实在有些尴尬，平常跟本没有什么事。但韩俊却给他们购买了电脑和大量的技术书籍，让他们不断的“充电”，而且他们的实习工资，也比其他几个兄弟高出不少。 　　“无功受禄”的感觉始终困扰着这一对兄弟，坚持了不到一个星期，俩人无奈之下找到了韩俊。 　　“老大，我跟弟弟商量好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二哥他们都有活儿，就我们俩闲着，你还给我们的工资这么高……这……不合适吧？”大鼓讷讷地说道。 　　韩俊坐在办公室里，刚刚跟日本那边谈完，对方听说韩俊有意将电动车的代理权给他们自然是喜不自禁的，当即表示派高层到滨海来跟韩俊洽谈。 　　见大鼓小鼓这样说，韩俊疑惑道：“没事儿干？那些书你们都看完了？局域网的设置都弄好了？” 　　“呃……没有。可这好像……”小鼓想要解释，却被韩俊摆摆手打断了。 　　“大鼓小鼓，你们俩也真是的，我让你们俩在IT这边，还给你们不低的实习工资，你以为这单凭兄弟情义就够了吗？”韩俊问道。 　　这话让兄弟俩不知道该如何接口，韩俊接着说道：“本来这个IT部早就应该设立，但搞那些玩意儿的人心气儿都太高了，你们俩能过来帮我我也很高兴，这只是其一，另外，就是你们俩人的专业成绩在学校里也一直不错，我希望你们俩能肩负起海鑫集团电脑技术方面的重任，我已经从北京那边订购了几十台电脑，过段时间就能到货，到时候局域网的架设就要看你们俩的了。” 　　韩俊这么说，兄弟俩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白养着他们，而是工作暂时缓一下而已。 　　“另外……”韩俊瞥了大鼓小鼓一眼，若有深意地一笑，说道：“我可以偷偷地提前告诉你们俩，到时候，IT产业部在海鑫的地位，将等同于一个分公司！” 　　“啊！真的！？”韩俊此言一出，立刻让大鼓小鼓眼前一亮，分公司是个什么概念？海鑫集团的分公司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如果韩俊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他们俩届时将成为领衔一个分公司的领导呀！或许他们的能力还不足，届时韩俊会聘请实力更强的人来担纲，但绝对不会影响他俩在公司里的地位。 　　从第一次踏入海鑫集团的大门，他俩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的工作环境和氛围。更遑论集团的老大，还是跟他俩相处了四年的老大！ 　　全滨海，还有比这更好的工作吗？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唯韩俊马首是瞻，此时开始实习了，如果能在老大这个“滨海最年轻的企业家”的带领下，做出一番事业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大鼓小鼓兄弟俩也不再那么郁郁，转而回到他们俩的办公室继续啃书本了，如果架设局域网，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就有学习过，这点并不难，如果韩俊不介意投入大笔资金，并且得到市政的首肯，他们甚至可以拉几条光纤将海鑫集团在滨海所有的产业连接起来，做成一个大型的局域网！当然，这只是他俩的一个想法而已，并不会真的跟韩俊提出来…… 　　而韩俊也有他自己的小九九，自己寝室里的这几个兄弟，当初就在自己的“诱惑”下，学业上的成绩不能说非常拔尖儿，却也算得优秀，而且知根知底的几个兄弟用起来的也特别的得心应手。 　　让他们几个加入进来，韩俊可以更方便的注视着集团里的众多部门。 　　特别是大鼓小鼓所在的IT部，国内的网络发展的速度或许会比较慢，但自己手里还有两个远在美国的网络公司，并且，这两家公司的建立，除了他自己和麦克代森，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作为一个上市公司，他的资金流动处于一种相对透明的环境下，可架不住韩俊早有安排。 　　公司摊子大了，会让韩俊经常处于忙碌的状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许也可以称为“坏处”，可“好处”依然电很明显，早在海鑫公司向集团化转变的时候，他就授意麦克代森，有意地忽略掉了跟万俊VCD合作那部分资金。 　　这种隐瞒资产的做法，以麦克代森的手法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加上韩俊造势的本事，从海鑫公司集团化转型一开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集团化本身，乃至后来的自行车厂收购，对于韩俊还有45％万俊VCD股份的事情，几乎被人淡忘掉了。 　　而收购ebay和成了paypal的资金，除了韩俊的私人小金库之外，还有的便是从万俊那边调拨来的韩俊的分红！ 　　也正是因为韩俊的提前安排，在海鑫集团的账面上，根本看不出大笔资金外流的迹象，也保证了韩俊收购ebay的事情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实际上，也不是没有人对于麦克代森的突然“失踪”表示疑惑，但韩俊给出的解释是麦克代森被他安排出过考察国外市场了。没有人会质疑韩俊的说法，也不会有人质疑韩俊的安排，公司里就麦克代森一个老外，且精通不少语言，派他出国的确是最好不过的安排。谁能有麦克代森的这种优势？如果有，他们也觉得韩俊不会闲着他不用！ 　　身为一个老板，合理利用员工的优势，发挥他们的才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刚刚打发走了大鼓和小鼓，韩俊便拨通了姜万勐的电话。 　　“姜总，东南亚的市场发展的如何了？” 　　“哈哈，韩总，好久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啦，我还以为海鑫上市了，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了呢？”接到韩俊的电话，姜万勐很高兴，还少有地跟他开起了玩笑，显然他的心情也是不错。 　　“瞧你说的，姜总，万俊VCD现在可比我风光，你可是红人呢，省长没事儿就去你那坐坐吧？”韩俊哈哈一乐。 　　“哪里哪里。”姜万勐嘴上谦虚着，但最近的他的确是志得意满，东南亚市场因为当初韩俊的“二手货倾销”策略，不仅让万俊VCD大赚了一笔，而且出口创汇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会被政府所重视的，也正如韩俊所说，合肥的省、市政府领导，对万俊公司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和爱护，一项项的优惠政策几乎没有间断过。 　　“韩总，东南亚那边的市场已经铺开了，销售情况很好，要不是现在还没有新产品问世，我甚至想再用一把你当初那招，再把三碟的二手机卖给他们呢，哈哈。” 　　听他这么说，韩俊会心一笑，很明显，姜万勐也在韩俊的“熏陶”下“学坏”了。 　　方正都是一样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把好的卖给他们。 　　“恩，海鑫这边我准备再投入一部分资金，当然，还是秘密进行的。”韩俊笑着说道。 　　俩人很久以前就商量好了关于未来发展的道路，韩俊虽然没有详细说明他究竟要这些钱干什么，但姜万勐也不会去问，反正他知道，韩俊要钱自然有他的用处，是以对于韩俊应得的那部分资金，他并没有依照合同的约定按年分红，而是每个月直接打到韩俊的私人账户，而在万俊的财务报表上，则稍作修改便不会被人看出什么漏洞。 　　对于韩俊的这个要求，姜万勐应允道：“没问题韩总，要是你急用，这个月的分红我明天就叫财务给你汇过去。” 　　“那样最好不过了。”韩俊说道。 　　“对了，韩总，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俩人说着，姜万勐似乎想起了什么。 　　“客气了，您讲。”韩俊说道。 　　姜万勐道：“海鑫集团上市了，万俊也想尽快上市，省领导也比较支持……你是最大的股东，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他说着，韩俊却只听进去第一句，后面他说了什么，韩俊则忽略掉了，因为万俊公司成立了也仅仅一年多而已，在硬性条件上甚至还不如海鑫集团。不过姜万勐说想上市融资，或许他有能力搞定证监会的审核。借壳也不见得不可能，但是，一旦万俊集团上市，他身为大股东肯定会得到比现在多的多的收益，可相应的，万俊再想提供给他隐蔽的资金就不可能了。而且考虑到国内股市的情况，韩俊感觉此时上市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想了想，韩俊劝解道：“姜总，咱们合作了这么久，您相信我的眼光吗？” 　　姜万勐一怔，答道：“那还用说？” 　　“恩！”韩俊说道：“如果您相信我，现在上市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 　　“怎么说？”姜万勐问道，心里却有些不解，隐隐觉得韩俊分明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虽然万俊VCD不仅在国内销售火爆，国外市场也占有不小的份额，但谁不愿意赚更多的钱呢？ 　　“实话跟您说，万俊此时上市将给我造成很大的损失，而且，现在的国内的股市行情也不是很好。”韩俊解释道。 　　“哦……”姜万勐应了一声，等待着韩俊的下文。 　　“如果上市，万俊给我支持的资金就要暴露出来，二来股市低迷，股民热情不高，发行效果一定会受到影响，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当然，万俊的上市势在必行，但我希望你能等待一段时间。”韩俊说道。 　　他这话说的极为诚恳，对于自己的损失一点都不避讳，直截了当的告诉姜万勐，“如果万俊上市，我会很难做”。 　　有时候，诚恳是博取他人信任最好的方法，如果韩俊只是说股市低迷，根本无法说服姜万勐，甚至会让他以为韩俊枉顾合作伙伴的利益。可韩俊提出自己的利益会遭受损失的时候，只能让姜万勐想到自己或许是考虑不周。 　　沉吟了片刻，姜万勐说道：“那好吧！”旋即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你这个大股东反对，那咱们就暂缓上市！” 　　“谢谢！” 　　“嗨！瞧你说的！”姜万勐既然想通了，也不介意韩俊的意见会让万俊延后上市的时间，接着半开玩笑地说道：“韩总，你看，既然万俊暂时不能上市，那你是不是给支几招，补偿一下我的损失呀？” 　　“这个好说！”韩俊也笑了，只说了两个字：“兼并！” 　　有实力的公司不见得一定要上市，凭着万俊公司在合肥的声望，兼并同类型的生产企业是十分简单的事情，这样一来，万俊公司完全可以遍布全国！这不仅对姜万勐就算是韩俊，也将获益匪浅！ 　　万俊公司的资金支援源源不断，韩俊不仅用海鑫集团的自有收入不断的囤地，也用万俊公司支援的资金来供给麦克代森的paypal，因为韩俊知道，任何一个新事物，消费的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可长可短，如果想要让消费者尽快的接受这个新事物，那大笔资金的投入就是必须的。 　　与ebay初一面试就受到追捧的情况截然相反，paypal的诞生却是颇多坎坷。 　　这种新型的交易方式虽然优势明显，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在它诞生之初，“信任度”成了它最大的软肋。 　　因为人们都会想，如果把钱打到这家公司，他会不会“携款潜逃”？不仅自己的货没收到，而钱也拿不会来？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麦克代森也想到了，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跟ebay合作。也没有让ebay放出风声要跟一个第三方的支付公司合作。 　　他目前所要做的工作并不困难，却非常的多且繁琐，首先，他要跟美国各大银行进行联系，跟中国的银行体制不同，美国没有中央银行，只有美联储，功能差不多但性质不同，且美国金融体系相当发达，大大小小的银行不计其数，光是著名的就有十几家，最关键的是，相互之间竞争十分激烈，都有各自的信用体系。 　　一时间让麦克代森以及他手下招募的员工疲于奔命，最终也只能先跟花旗、摩根、大通·曼哈顿、美洲、贝尔斯登、第一银行、高盛、美林、雷曼兄弟等相对实力较强的银行签订合作。 　　因为麦克代森知道，只有建立合作关系的银行越多，客户的选择性也就越多，因为并非所有人手中的信用卡都是一个银行的。一旦客人手中的信用卡不能在paypal上支付，那势必会损失一个客人。 　　而如果卖家的银行卡的所属银行没有跟paypal合作，那自动转账也会十分的麻烦。 　　虽然银行对于paypal的合作要求表示了极高的兴趣，合作的达成并不会有什么困难，但问题是工作量实在太大。 　　然后，麦克代森还要在跟ebay签订合作协议之后进行大规模的广告宣传，这也是韩俊重点交代过的。 　　得到麦克代森的反馈，韩俊对于他的“遭遇”也十分的同情，但第三方公司是ebay取得长久成功的保证，必须做到最好。 　　虽然paypal并没有让韩俊赚钱，只处于投入阶段，但好在ebay十分的争气，上线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注册用户数已经达到了十万人，而店铺也达到了500多家，售卖的商品也是五花八门，虽然盈利不多，但韩俊已经隐隐看到了她日后的辉煌。 　　还有一个很让韩俊振奋的消息，那就是皮埃尔已经把目光放在上市融资上了，韩俊有些期待，不知道ebay在华尔街上市，会赚多少钱？ 　　绿灿灿的美刀，很是诱人呀…… 　　国庆节一过，滨海市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海鑫集团一次性付清了自行车厂当年的欠款，短短十个月，确切来说7月不到的时间就实现了扭亏为盈，整个儿滨海官方震惊了…… 第五卷 激扬青春 　　这是个大发展的时代…… 第一章 新来的女秘书（上） 　　“合理的资源配比，精确的战略眼光，海鑫集团在企业体制改革中创造了奇迹。” 　　海鑫集团提前偿还贷款的事情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毕竟不是个小数，可韩俊就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做到了。 　　荣誉，赞美，接踵而来，就算早就心里有数的吕文，也完全没有想到韩俊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偿还了所有的欠款。虽然自行车厂被海鑫集团收购了，但它原有的欠款问题，依然牵动了许多人的心。 　　而直到这时，整件事情才算尘埃落定。 　　此时的自行车厂，再也不需要为欠款的事情担心了。换句话说，此时的自行车厂已经没有了任何包袱，可以放心大胆地高歌猛进。 　　而且，因为支付了欠款，韩俊还从银行那里“赎回”了自行车厂原先位于离厂区不远的6栋住宅楼。原本自行车厂用于抵债，将这6栋刚刚建成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分配的住房抵给了银行。 　　关于这6栋住宅楼，许久以前是用作新的员工福利房，因为单位资不抵债被银行收走之后，工人们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这6栋住宅楼收回来了，工人们大感振奋的同时不禁开始寻思着韩俊究竟要如何处理这6栋住宅楼。 　　工人甲：“听说了吗？韩总把咱们厂以前的那6栋新楼赎回来了。” 　　工人乙：“是呀！有了这些房子，不知道谁这么幸运能分上一套啊？” 　　工人丙：“醒醒吧，现在房改了，韩总一下子拿出两个多亿来给老厂擦屁股，这房子怎么说韩总也要卖掉挽回点损失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几人也深以为然，不过在他们的心里，如果韩俊能低价把这些房产卖给厂里的工人，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他们几乎都有自己的住房，但这6栋楼房可是92年建成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可是依然算得上新房。 　　跟吕文的约定是五年之内还清欠款，但韩俊一年不到就做到了无债一身轻，并不是韩俊钱多到无论怎么花都花不完，实际上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因为海鑫自行车厂位于市北区滨海市的老城区，与厂区相邻的除了最早的一匹职工宿舍，便是一片棚户区（平房），相对来说比较偏僻。可是厂区的规划也因为有着这片棚户区而不能随意的扩大。 　　现在，电动车的订单越来越多，日本的中川商业也对代理东南亚市场表现出了十分的兴趣，是以，自行车厂厂区的扩大势在必行，凭着现有的产能，根本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 　　可是如果在新的地方重新建厂，光审批的那套手续就有够麻烦的，而且后续还要考虑工人上班方便程度的问题。如果太远，肯定影响工人的效率。虽然值得考虑，但在此时却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在原址扩建是最好的办法，这也是自行车厂里所有领导人员的共识。只是想扩建，势必会跟两侧的棚户区“接壤”，工厂生产所产生的巨大噪音，对居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搬走。 　　那么，这6栋住宅楼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首先它离的那片棚户区不远，跟棚户区只隔着三条街。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棚户区的居民实际上并没有一下子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很远，反而从平房搬到了楼房。6栋楼虽然不多，但足够厂区周边棚户区所有居民的安置。这样一来，用房子换地，海鑫集团也不需要支付其他额外的费用。 　　厂里有人说，两个多亿弄来6栋楼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可不要忘了，这些欠款是早晚要还的，并不会因为你现在不还以后也不用还了。财大气粗的韩俊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一次性支付这笔钱，如果公司资金不足，完全可以增量发行股票，再到股市上圈上一笔。钱，对于韩俊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就这样，在了解到自行车厂的实际情况之后，韩俊决定分三步走，第一，一次性偿还所有的贷款，把原属于自行车厂的房产拿回来；第二，跟市北区政府沟通，征用那片土地作为扩建厂区之用，同时跟棚户区的居民沟通，让他们搬到楼房去。第三，去高科园物色一块地，准备用作自行车厂分厂建设之用。 　　只是韩俊的本意只是为了更好的扩大生产，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次性偿还了贷款，在市里倒引起了轩然大波。 　　媒体的采访、政府的关怀、银行的美誉无不在向外界宣布着一个事实——海鑫集团很牛逼！ 　　这种突如其来的“效果”让韩俊哭笑不得，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海鑫集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关注，这不仅仅是因为海鑫集团是个上市公司，更重要的是，韩俊本身就是个极大的新闻。甚至在滨海的媒体界流传着这样的一个说法——“没有新闻了？去海鑫公司转一圈儿呗？”足可见他在媒体眼中有这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不过，消息放出去了，韩俊也那么做了，可有一点却让韩俊非常的疑惑。按理来说，海鑫集团一次性偿还了所有的欠款，给外界的印象就是海鑫集团财大气，是它实力的一种体现，而且没有了债务，海鑫集团必然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 　　明明是个利好消息，但是海鑫集团的股价却在一路下跌。给韩俊的感觉似乎是股民觉得海鑫集团一下子拿出了那么大一笔钱，会给它的发展带来不利影响一般。连续四个跌停板，让海鑫集团的股票被打压到12元左右。 　　大盘一直在跌，或许是大盘的影响？疑惑归疑惑，韩俊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并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此时的韩俊，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随着海鑫集团的步伐越来越大，它对人员的要求也是越来越多。不仅仅要应对自行车厂扩建之后的招工，还需要大量的行政人员。 　　公司的摊子越来越大，现有的人员已经不能满足日常工作的需要了，更何况，海鑫地产也日益走向正轨，如果没有大量人才支撑，很难运转的下去。虽然在不久前刚刚招聘一批大学生，但他们是从事具体工作的人员。 　　公司里还有许多岗位，单纯靠招募大学生是绝对不够的，那就是行政部。公司的运转，行政部门是绝对必不可少的，它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自从卫青元开始领导行政部了之后，老朱也没有了自己的秘书，从新提拔起来的小姑娘显然没有卫青元的能力，让老朱十分的不满。而韩俊本人也希望能有一个协助自己处理日常琐事以及能合理安排日程的助手，找一个助理，势在必行。 　　所以，海鑫集团新一轮的行政人员招聘，在偿还完欠款不久之后便在滨海范围内全面展开。依然是报纸、电视广告双管齐下，本来韩俊觉得几个高层助手的人选准备找北京那家有过合作的猎头公司代为寻找，可秘书、助理这样的职位，韩俊给出的薪资虽然不低，却也达不到每年几十万的数目，因为这些人并不会参与到决策里去，需要他们的能力，就是处理一些琐事，传达领导的意见。所以，最终韩俊决定用招聘的形式而没有动用猎头公司。 　　海鑫集团优渥的待遇在滨海是出了名的，海鑫集团要招聘的信息一经发布，立刻从者如云，因为刚进十月，许多大学毕业生也正处于找工作的阶段，有了这个信息，也让大学生成了应聘的主力军。 　　不过与优渥的待遇相应的，便是对能力要求的高标准，此时海鑫集团的面试，已经不似当初绿石馆面试那样，韩俊跟老朱做在那里一个接一个的问。而是首先接受人事部的统一面试，当初试过后还要经过第二轮的复试，复试如果通过了，佼佼者才有资格让行政部的主管进行最后的终试，而韩俊跟老朱要找的总（副总）裁秘书，则是他俩分面试。 　　而总裁秘书和副总裁秘书两个职位，也成为此次招聘竞争最为激烈的两个职位，相对的高薪倒在其次，关键是总裁不仅年轻，而且是个新闻人物，能跟在这样的人的身边，让许多人都感觉自己很有“机会”。 　　最开始，韩俊并不参与其中，他把自己的要求详细的告知了人事部，由他们出面对应聘者进行面试，学历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韩俊看重的是能力，他不想要个书呆子，他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助手。 　　是以，从一开始，人事部面试时考虑的便是综合素质，包括专业技能，文秘专业或者有过相关工作经验的优先；礼仪，身为总裁秘书，在待人接物上必须要有一定的水准，总不能让个粗鄙的人来当老大的秘书，如果那样，丢的不止是韩俊的脸了；应变能力，也就是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世事无常，一旦韩俊改变了预先安排好的日程，作为助手，一定要能妥善地安排好一切；统筹安排能力，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让老板优先处理紧急的事情，等等等等十七八条。 　　而且设定的问题也跟一般公司面试的问题很不同，就拿统筹能力的试题来说，其中就有一个是“如果你一个人在家，突然电话铃响了，有人敲门，煤气上烧着的水也开了，邻居拜托你照看的孩子又在哭闹，电视机突然短路冒烟，楼下你的女（男）朋友正在喊你的名字有重要的事情，你先做哪一样？” 　　所有的问题几乎都是直接给出实例问题，让应聘者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们不会让应聘者近行诸如自我介绍之类毫无营养的戏码，往往是开门见山直接提问，可这样的后果就是很多人在第一个问题面前就败下阵来。 　　面对如此新颖的面试题目，众多的应聘者不由感到海鑫集团的高层是那么的“高深莫测”，心中也隐隐多了一丝“敬畏”。 　　可他们并不知道，复试过后，此时那个让他们“敬畏”的老板韩俊，正坐在海鑫集团总部的办公室里，跟白猛以及老朱几个人聊天打屁。 　　“猛哥，我刚才偷偷出去看了看，嘿！有不少的漂亮姑娘啊，我看你最近工作也挺忙，不如给你也找个女秘书吧？平常也能帮着你处理处理不太重要的事儿？”无良的韩俊冲着白猛一本正经地说道。 　　此言一出，立刻逗得屋子里的男人们哈哈大笑，白猛却是一脸的尴尬，讪笑着说道：“不忙，不忙！” 　　他这样一说，笑声便更浓了。 　　大伙儿都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不过让韩俊没有想到的是，看似“铁血”的白猛，居然被卫青元吃的死死的，就连在公司里，面对卫青元的时候，白猛也温驯的跟小白兔似的，让韩俊颇感可乐。 　　刚刚大伙儿聊起关于助手的问题，他们都认为老朱跟韩俊的确需要一个能帮着处理琐事的助手，虽然许世勋一直跟在韩俊身边，顶着个总裁助理的头衔，但他说白了只是个幕僚而不是秘书，出出主意还行，处理琐事他也不在行。 　　而老朱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卫青元升官了，后来的秘书在能力上跟她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可态度很认真，也非常的努力，奈何能力摆在那里，让老朱也无可奈何。 　　苏维康这会儿也在滨海，现在他基本上成了半个滨海人，从去年开始，每年有一多半的时间，他不是在滨海，就是在亚洲各地为韩俊联系业务，偶尔回几次香港老家，也是帮着采买设备。 　　不过他领衔的百通风投倒不需要行政人员，百通风投人本来就不多，最近集团的业务主要集中是在自行车厂和海鑫地产两个项目上，百通风投空有上千万的资金握在手里，但韩俊没有明确指出投资目标，他也不敢擅自行动，当然，其间他也不是没有给韩俊提供过几个不错的项目，但韩俊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毕竟九六年的时候，还有更好的项目值得他去投资呢，也不急于一时。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几个主要的领导，都是男人又都很熟，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顾忌。听着韩俊跟白猛开玩笑，几个人都笑成一团，不过白猛毕竟也不是省油的灯，短暂的尴尬过后立刻反唇相讥：“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是不是想借着给朱叔赵秘书的机会给自己安排个美女啊？小心我回家告诉我妹。” 　　被他这么一说，韩俊脸色一阵纠结。 　　他的窘迫让屋里的人笑的更厉害了。 　　不过韩俊耸耸肩，说道：“我找的是助理，谁知道是男是女？看人事部的安排了。” 　　“小白，你这吃不到葡萄，也不能说葡萄酸啊？小俊说了，这次他要找的可是能独挡一面的秘书，一般的小姑娘我看够呛能胜任，没准儿来的还是个管家先生呢？”老朱笑呵呵地说道。 　　“我……嘿嘿！”白猛挠挠头，说道：“其实我也想有个助理，不过我现在盯着矿上，倒没什么事儿，要是我换班儿去了VCD或者蓄电池厂，那还真的有个秘书，不过到时候从行政部调吧，女的我是不用想了。” 　　“爱之深……恩……责之切。”许世勋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又引来了一阵会心的笑意。 　　几个人闲扯了一阵，话题便转移到了集团的经营上去，海鑫集团良性的发展让他们倍感欣慰，其中除了许世勋，他们几个都是从海鑫刚刚成立博物馆一点点看着他发展成集团公司的，个中滋味乃是难以言述的美妙。 　　半个多小时过后，人事部的王经理敲门而入，朝着公司里的几个大领导点头示意之后，说道：“韩总，复试已经全面结束了，行政部一共招聘了24人，正在接受卫经理的面试，初步确定最终留下12人，另外，还有两位复试成绩特别优秀的您是不是亲自见一下？这是他俩的资料。”说着，将俩人的资料递上。 　　他这么说就表示这两个人是来应聘总裁秘书的人了。 　　韩俊接过资料并没有看，而是跟老朱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说：“好吧，让他俩去小会议室。” 　　王经理出去之后，韩俊跟在座的几个人说道：“走吧，跟我们去看看。” 　　对于简历这种东西，韩俊根本不屑去看，里头的水分太多，是个人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可劲儿地照着好的猛写才怪。他还是更相信直观的感觉，亲自的提问。 　　可是，当韩俊到了小会议室，见到了其中一位应征者之后，有些懵了，惊讶道：“怎么是你！？” 第二章 新来的女秘书（下） 　　对于韩俊一次性偿还完了自行车厂所有的欠款，并不是所有人都持支持态度的，而周显光就是其中之一。 　　当他在报纸上看到韩俊居然半年多点的时间就还清了两个多亿，让他咋舌不已，毕竟一下子掏出两个多亿来，说对海鑫集团的发展一点儿影响都没有那时不可能的。有了这笔钱，韩俊干什么不行？而且，海鑫集团的股价异常波动，让他隐隐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他现在依然是韩俊的合作伙伴，滨海VCD厂出产的产品，依然由益华国际全权代理。但仅仅一个合作伙伴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他对韩俊的决策“指手画脚”，所以，周显光准备迂回一下“曲线救国”，放下手里的报纸，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朋友，小家伙现在可玩了一个大手笔，半年多点就还清了两个多亿的欠款，我天天在滨海，都想不通他哪来的那么多钱？”拨通了电话，连寒暄都省了，周显光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老周，又怎么了？小韩干的不错呀？这次算是给国家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应该值得表扬呀？”显然，那话那头的人已经知道了海鑫集团的动作。 　　“你要真这么想，那还让我来滨海暗中帮他干嘛？”周显光撇撇嘴说道，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这小子显然是在胡闹！” 　　“老周，你都那么大年纪了，回国你自己说的那叫落叶归根，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这不是你亲自请缨的吗？哈哈。” 　　“好了，你个老不正经的，就会挤兑我。那小子太能胡闹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照他这个搞法，我真的很怀疑，海鑫集团那么大规模他是怎么搞起来的。”周显光说道。 　　“小俊一直都让我很惊讶，不过我并不担心他，你瞧，他走到今天我可一点儿都没有帮忙，完全是他自己的努力。”电话那头有些无辜地说道。 　　“我知道，要是你在里头帮忙，恐怕他就更能折腾了！有个事情我得给你说一说。”周显光说道。 　　“怎么了？” 　　“海鑫集团的股票价格波动有些异常，我感觉有人在里头操作，方便的话，你查查。”周显光道。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片刻，说道：“行，我知道了。呵呵，你是业内人士，你的话，我相信。” 　　“少来了，你要是相信我，就该给那小子打个电话，别让他那么胡闹，又不是非一次性还清不可，有两个多亿干什么不好？”周显光略带埋怨地说道。 　　“我又不是他爷爷，他干什么还要一一跟我汇报不成？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关注着，又不能干涉，再说，你看那小家伙是个喜欢被人干涉的人吗？”电话那头依然是一副笑吟吟的声音。 　　周显光有些无奈地说道：“嗨，我就是可惜他那两个多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小子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他有钱不奇怪，他最近搞的那个‘天福花园’期房卖的很好，都卖出了60％多了，你自己算算。” 　　“什么！？天福花园是他搞的！？”周显光很惊讶，韩俊搞房地产公司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却并不知道天福花园就是韩俊搞的。如果这样说来，按照天福花园的售价，他还上两个多亿的欠款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孤陋寡闻了吧？”这话说的颇为得意。 　　“我说老伙计，咱俩信息也太不对称了，你让我当个可有可无的保姆，总得跟我信息共享一下吧？这算个什么事儿呢？害我瞎担心一场。” 　　“呵呵，这次算我不对，不过你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看明瑶那丫头就不错，让她去帮帮那小子吧？” 　　“嘿？我说老伙计，你也太不地道了。怎么让我孙女去帮他，你怎么不让韩俊来帮帮我孙女？”周显光听到这个提议，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想信息对称嘛？让明瑶到海鑫，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再说她还太嫩，别看她是科班毕业，还真不如韩俊那小家伙，跟他多学学也不是坏事。再说你老周家就这么一个孙女，你又家大业大的，一般人能震得住明瑶那丫头？” 　　周显光沉吟了片刻，心道让周明瑶跟着韩俊学学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他帮着“培训”海鑫集团的销售人员，韩俊也是该付点“学费”的时候了，而且，似乎目前还真就有这么个机会…… 　　海鑫集团总部，小会议室里。 　　周明瑶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头发爽利地扎了一个马尾，带着平光眼睛，妩媚中平添了一股书卷气，端坐在椅子上，等着面试官的到来。 　　爷爷让她加入海鑫集团担任韩俊的秘书，她没有丝毫的抵触，几次交道，韩俊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一个靠着父辈荫庇的二世祖，而是一个有着异于常人手腕的商业天才。 　　在她心里，也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韩俊，他身上有着太多令她惊奇的东西，正如爷爷所说，跟着韩俊，能让她迅速的成长起来。毕竟她的父亲年富力强，轮到她接班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而且，她也不想回美国，更不想在爷爷的公司里任职，能在海鑫谋一份工作也是非常不错的。 　　所以，爷爷给她一提，周明瑶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是海鑫集团的面试又一次让她感到惊讶，前来参加面试之前，她也详细地做了一番功课，了解了不少国内公司的面试流程。可海鑫公司的面试题目让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几乎都成了无用功，不过她的名牌大学可不是白上的。 　　尽管题目很新颖，那也是对于国内来说，在美国，类似的问题并不罕见，所以，周明瑶凭着她过人的头脑，一路过关斩将，连闯三“关”，进入了总裁秘书的“终试”。 　　“怎么是你！？”韩俊等人来到小会议室，周明瑶下意识一转头，四目相对。见到是她，让韩俊大吃一惊。 　　周明瑶展颜一笑，俏皮地说道：“HOW not is me？” 　　这话还是跟韩俊学的。 　　“呃……”韩俊有些迷糊，想不通周明瑶怎么会参加他的招聘，这丫头的爷爷可是有个跨国公司的，她不帮他爷爷照看生意，怎么跑自己这儿来了？韩俊甚至很恶意地想到“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几个面试官和老朱等人也有些迷茫，不过很显然，老板跟这个混血美女显然是认识的。 　　“这位是……”老朱问道。 　　“我来介绍。”韩俊有些无奈，但还是介绍到：“这位是周明瑶，周老的孙女。这位是我们的副总朱培江先生，这位是副总白猛，这位是……” 　　一一介绍之后，好好的一场终试，立刻变了味儿，而他们这番热络的沟通让另外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的尴尬。如果不是因为招聘的助理一共有两个名额，恐怕他就已经要放弃了。 　　没了提问的心思，另外一个名叫姚俊阳的有着八年助理经验的男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老朱的助手。 　　而至于周明瑶，韩俊没说录用，也没说不录用。 　　其他几个人都明白周显光跟公司的关系，可他的孙女来公司担任韩俊的秘书，在他们看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们也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头疼的可是韩俊，如果韩俊不想要她，哪从24个行政部新招聘的员工里给他再安排一个就是了。 　　可唯一一个与其他人想法都不同的，便是白猛，因为——这女的太漂亮了，如果让她成了韩俊的秘书，会不会…… 　　想到某些的地方，白猛也隐隐有些担心。可问题是他并不能说出来，玩笑归玩笑，但真说出来，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都面呀。 　　等宣布了姚俊阳被录用了之后，白猛深深地看了周明瑶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伙儿都知道老板恐怕要跟这个女的聊些什么，他们既然认识，聊的话题恐怕就不是他们适合听的了。所以，人事部的王经理凑到韩俊的耳边说道：“韩总，如果您有什么决定，您有空的时候再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 　　韩俊正一脑袋浆糊呢，听他这么说，点点头道：“恩，我晚上给你打电话。我单独跟她聊聊，你们该忙啥忙啥去吧。” 　　屏退了众人。韩俊无奈地看着周明瑶，片刻，问道：“我说周大小姐，你这是准备打进敌人内部吗？” 　　听他说的有趣，周明瑶掩嘴轻笑，摇摇头，说道：“韩总，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不仅不是敌人，反而是最亲密的战友呢。您发布广告的时候，可没说不准益华国际老板的孙女前来应聘吧？” 　　“呃……”韩俊一阵挠头，他还真没这么写，实际上虽然韩俊可以直接用“避嫌”的借口直接PASS掉周明瑶。 　　但是，他对周明瑶也有些了解，知道她的能力，要说当她的助理，那绝对没有问题，甚至还有些大材小用了。当然，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精通多国语言，处事能力有不俗的人来当他的秘书，韩俊也十分的欢迎。 　　不过问题依然很明显，这丫头显然是干不长久的，如果她以后要接班益华国际的生意，拍拍屁股走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韩俊耸耸肩，说道：“周小姐，我这个庙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啊。” 　　周明瑶却不以为意，说道：“首先，我不是什么菩萨，其次，如果海鑫集团都是小庙，那放眼滨海恐怕就没什么大庙了。” 　　倒不是她听不出韩俊拒绝的意思，只是很显然韩俊的拒绝并不是那么的坚决。 　　韩俊摸摸鼻尖，笑着问道：“那你来这里，你爷爷知道吗？还是这事儿根本就是周老安排的。” 　　周明瑶暗笑，韩俊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但嘴上却说：“这事儿我爷爷也同意，您要知道所谓自由就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决定自己的行为，并用一生来负全责，我决定应征这个职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知道你可能对于我的来意持怀疑态度，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我没有恶意哦。”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韩俊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而且跟周老的合作一向很愉快，且周老几次建议也让韩俊获益匪浅，远的不说，就是上市这一点，就间接地让韩俊在短时间内偿还了所有的欠款。 　　并且周显光就算派孙女来，韩俊也相信他不是恶意的，如果他想觊觎海鑫什么，大可以从国外找些生面孔回来打入海鑫内部，而不是直接让孙女过来应聘。“哎……”她的话让韩俊无从反驳，可她为什么会来海鑫韩俊还是不明白，韩俊感觉，如果换了自己是她，在益华国际任职显然要比在海鑫好，起码做自己家的生意，动力要十足一些的。“对于你的能力，我很了解，只是我不明白，周小姐，为什么你不选择在益华国际，而在我的海鑫集团呢？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周明瑶本来也没有打算瞒着韩俊，看了韩俊一会儿，却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一个恶作剧成功了的小孩子，说道：“我爷爷帮着你的销售部培养销售人才，那我也想跟着你学学经营之道，嘻嘻，这个理由充分吗？” 　　“呃……原来是这样。”韩俊哭笑不得，他完全相信周明瑶的话，这事儿周显光也绝对干的出来，暗道“我说周老当初那么痛快就答应带带我的销售员呢，敢情早就打好谱了。” 　　不过周明瑶要跟自己学？实在让韩俊感到有些汗颜，他自己根本就是野路子，如果没有笔记，恐怕…… 　　想到这里，韩俊说道：“周小姐，你要跟我学，不怕我把你带到胡树地去呀？我这个野路子，怎么能跟你这科班出身的比呢？” 　　周明瑶嫣然一笑，说道：“韩总，过分的谦虚可就是虚伪了。我见过不少科班出身的，可能在同样的时间内达到你这种程度的，还没有哦！” 　　“呃……”韩俊一怔，旋即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有这么厉害？” 　　周明瑶点点头。 　　“那谢谢！” 　　“呃……”周明瑶一头黑线地看着韩俊，刚才还夸他谦虚来着…… 　　摇摇头，周明瑶问道：“那么韩总，你是准备录取我了吗？” 　　韩俊眼珠一转，说道：“当然，对于周小姐能屈尊加盟海鑫集团，是我的荣幸！” 　　周明瑶赶紧说道：“不敢当，能加盟海鑫这样有实力的公司，并且能跟在您身边学习，也是我的荣幸！” 　　“嘿！客气话就不说了，咱们来谈点儿实际的吧。”韩俊一脸笑意。 　　周明瑶问道：“实际的？什么意思？” 　　“关于你的薪资待遇呀？”韩俊说道，在广告上唯一没有提及的，便是总裁助理的薪资待遇。 　　周明瑶说实话从来没有外出打过工，也不知道这个薪资应该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标准，她并不缺钱，甚至对于薪资也没有什么概念，因为除了自己的零花钱，她所关注的钱的数目，几乎都是成百上千万的大宗资金往来。 　　“哦，好的！您说我应该有个什么样的薪资标准呢？”周明瑶问道。 　　“8小时工作日，公司会给你配备移动电话……”韩俊没说完，周明瑶接口道：“移动电话我有的。根据我的常识，秘书的工作似乎并不局限于8个小时，如果有需要，我会随时待命的。” 　　她说的很认真，也非常的“职业”，可这话从一个美女嘴里说出来的，特别是那句“如果你有需要，我随时待命”，落在韩俊的耳朵里，却有了一种别样的意味。 　　当然，韩俊也就是在心里YY一下，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果然专业！” 　　“谢谢夸奖。” 　　“工资嘛，基本工资1000块，奖金根据实际情况另算。” 　　“哦，好的。”周明瑶根本没有做考虑便答应了，她是打着跟韩俊学习的谱，对于收入并不敏感，却不知道他已经落入了韩俊恶作剧的“小圈套”。 　　既然周老派他过来学习，那自然就是个“学徒”价啦？韩俊一想到一个双料硕士给自己打工，拿的却是学徒工资，心里就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至于她能不能跟着自己“学”到东西，就看她自己了，如果让韩俊自己说，他一定没有什么东西教给她，只希望她不要后悔的好。 　　“那么～欢迎加入海鑫集团的大家庭。”韩俊展颜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她盈盈一握。 　　“很荣幸，那么，身为韩总的助理和秘书，我有一个见面礼和一个需要您解答的疑惑。”周明瑶笑着说道。 　　“哦？什么见面礼？” 　　“海鑫集团貌似有点儿麻烦了，希望你能注意。” 第三章 深不可测 　　“海鑫集团貌似有点儿麻烦了，希望你能注意。”周明瑶此时坐在韩俊对面，十指交叉胳膊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她这番肢体语言，也更加增强了她的语气。 　　乍一听她这话，韩俊有些不屑，集团现在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但周明瑶说的认真，表情不似作假，虽然跟她有限的几次交流都是在周显光左右，但韩俊也知道，周明瑶绝对不是个喜欢哗众取宠的人。她没有必要用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来吸引韩俊的注意。 　　“这就是你的见面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拿坏消息当成见面礼的。”韩俊笑着说道。 　　周明瑶一怔，见韩俊轻松的表情，显然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紧接着说道：“如果您现在还没有注意到，那以后恐怕会很麻烦，是这样的，您难道没有发现海鑫集团的股价有些不正常吗？” 　　“股票的价格？”韩俊面色一紧，心思电转，想起了最近连续的几个跌停板，的确有些不太正常，毕竟他偿还了所有的欠款，从侧面证明了海鑫集团强悍的盈利能力，绝对是个利好消息，股民的信心应该加强才对，而正常的反应也应该是股价的上扬。 　　想到这里，韩俊也收起了那番玩味的态度，问道：“你是说股票有问题？这怎么可能？” 　　见他重视了起来，周明瑶耐心地解释道：“海鑫集团以及股票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我感觉这种大幅度的下跌十分的不正常，从这种现象上来看，像是有人在故意打压我们的股价！” 　　此时的周明瑶已经不说“你们”而是说“我们”，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把自己当成了海鑫集团的一员。 　　只是这种细微的变化，韩俊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股票不正常的波动上了，虽然心里已经引起了注意，但不知道是存着考校的心思，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嘴上却说：“大盘现在也跌跌不休，这种下跌是正常的吧？” 　　“在有利好消息的支撑下还出现了连续的跌停板，这已经超出了正常波动的范畴了，一家一直在盈利，且利好消息不断得上市公司，股价却在不断下跌，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就是刻意为之的。”周明瑶说道：“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很难不引起证监会的注意，而证监会一旦介入，咱们也很难说的清楚。” 　　“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韩俊说的是实话，股价的事情他当初还真没当回事，不过她说有人故意在打压海鑫集团的股价，韩俊到有些不解，问道：“打压我们的股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是想收购海鑫集团吗？” 　　“收购倒不至于，超过5％的流通股被收购之后他就要举牌了，到时候就算对方不通知你，证监会也会通知你。说起收购，你不卖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多来集团里当个股东，我所担心的是，有人恶意炒作海鑫集团的股票，这样对集团的声望会非常的不利。”周明瑶说道。根据她对韩俊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跟机构合作联合炒作自己的股票的。因为凭着海鑫集团的盈利能力，韩俊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如果想再次圈钱，大不了增发股票就是了，而且凭着他的关系，证监会也一定会同意的。 　　“原来是这样！”韩俊微微点头，如果周明瑶不说，他本来以为股价的异常是因为大盘一直不景气所至，而且韩俊还知道，大盘要等到明年二月份的时候才能触底反弹，一路跌倒500多点的时候，才会有大幅度的攀升。 　　所以，海鑫集团股价的下跌，韩俊以为是大盘在跌他也跟着跌，但周明瑶一说，韩俊也认为被炒作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是他们恶意炒作股票的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破坏我们的声誉吗？”韩俊倒是知道如果证监会认为海鑫集团被刻意炒作之后的反应，的确会让他的声誉受损，但根本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周明瑶摊摊手，说道：“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或许有个庄家看中了海鑫集团，想要在你的股票上大捞一笔也说不定。也有可能是你的竞争对手故意如此的。” 　　听罢，韩俊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也只有他才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炒作海鑫集团的股票。 　　“那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吗？”韩俊笑着问道。 　　周明瑶自信地说道：“他们能打压，我们就不能拉升吗？就算我们自己拉不起来，国内还是有许多愿意帮我们拉起来的机构的。” 　　看着她脸上略带狡黠的笑意，韩俊这会儿全明白了，刚才之所以说的那么严重，或许真有给自己提醒的意味在里面，可更多的，却是在自己跟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吧？ 　　想到这里，韩俊心下有些好笑，这给他的感觉有点像拜山头的“投名状”，总要带点东西给山头上的老大“意思意思”的。 　　其实韩俊对于周明瑶的能力韩俊是不会怀疑的，毕竟人家是美国名牌大学科班出身，且所处的环境让她比一般人的见识更多，说实话仅仅当个秘书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不过这送上门来的小妞，韩俊一点不介意压榨她一下。 　　而她所说的“拉升”韩俊也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国内的股市并非完全的市场导向，政策在里面反倒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公司上市说白了就是一种圈钱的游戏，韩俊也是这么做的，炒股实际上也就是炒庄，总有庄家和大户在里面操作。而企业跟机构联手炒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既然有人想恶意炒作海鑫的股票，韩俊不介意跟他们玩玩。 　　周明瑶的办法不错，与其他结构合作，跟那人玩儿对庄，凭着海鑫集团的财力，或许可以给对方重重的一击。 　　不过韩俊却不想用周明瑶的方法，在韩俊的心里，甚至有种想放任他们一下的想法，而且，如果他们能提出收购海鑫集团的话，那么就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韩俊很是阴险地一笑…… 　　韩俊诡异的笑容吓了周明瑶一跳，问道：“韩总，您……怎么了？” 　　回过神儿来的韩俊，放下了这件事，转而问道：“周小姐，你刚才还说有个需要我亲自回答的疑惑，说说吧，我不介意为你解惑。”显然是韩俊又玩了“话题转移大法”。 　　自己的话，似乎并没有让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有多少惊讶的感觉，周明瑶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韩俊提到这件事，倒让她把那丝失望抛到了脑后。 　　周明瑶认真地问道：“韩总，你为什么选择一下子偿还完所有的欠款呢？大量资金的支出，肯定会影响集团的发展，虽然我知道您‘天福花园’的销售情况十分不错，但您的做法让我很疑惑。要知道，如果您不急于偿还这两个多亿的欠款，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您的百通风投，如果有了这比钱，完全可以投资一个大项目呀？” 　　听她问起，韩俊一怔，没想到居然是这个问题。韩俊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笑了一下，解释道：“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这笔钱总是要还的，而对我来说，一次性偿还了这笔钱的压力并不大，也不会影响集团的发展，当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以前自行车厂有6栋住宅楼……所以，我要扩建厂区，就必须尽快拿下这6栋楼。” 　　韩俊把事情的缘由详细地给周明瑶讲了一下，混血美女轻轻扶了一下眼镜，仔细考虑了一下韩俊说的话，心中旋即释然，原来韩俊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还钱而还钱，果然正如爷爷当初对他印象如出一辙——他干什么事情都有明显的目的性，赔本的买卖从来不干。 　　就算是还了钱，也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不过韩总，周边棚户区的居民，就那么合作地搬走了吗？”周明瑶问道。此时她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韩俊点点头说道：“是的，差不多已经都快搬走了。因为我一贯奉行先礼后兵的原则。首先我让他们从潮湿的平房搬到宽敞明亮的楼房，在面积上他们并没有吃亏，院子虽然没有了，但6栋楼的小区里有大面积的空地，而且对于院子，我也给予了一定的补偿。仅这样，就有超过80％的居民第一时间跟我们的动迁队签订了合同。其次剩下那些无论如何不肯合作的，我们告诉他们，依然会为他们保留楼房，但不会再去找他们谈，只是厂区一扩建，势必跟他们接壤了，到时候因为噪音，施工导致的道路不通等问题，就不是我们能保证的了，这些事情跟他们摊开了，讲明了，不会有人愿意跟我们找茬。总的来说，他们还是有利可图的。” 　　“呵呵，跟老百姓谈判实际上跟商人谈判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他们的要求更低也更容易满足，只要不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就可以了，刁民还是极少数的。跟周边的居民，我们是双赢。” 　　听韩俊这么说，周明瑶一阵惊讶，因为韩俊的做法跟其他商人有着大大不同，如果这件事换了其他人来做，或许只要跟区政府的官员沟通好，再找些打手恐吓一下，支付少量的搬迁费，这帮棚户区的居民就得无条件的搬走腾地方。 　　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一家政府大力扶持的企业，即便是发生冲突，该向着谁，某些人也知道该如何的选择。 　　商人不都是逐利的吗？周明瑶有些不解，问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将会额外支付很多的费用。”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虽然支付了不少钱，但相对于这里的地价跟本不值一提，另外，居民们配合，也省却了我大量的时间，要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哟，再说咱海鑫可不差钱。”韩俊哈哈一笑。 　　说到跟居民们的谈判，他还是很得意的，原计划要进行一个多月的谈判动员工作，没想到仅仅一个多星期周边的居民，哪怕是最难缠的人也痛快地签订了搬迁协议。事后想想，韩俊感觉相对良好的条件只是居民们合作的原因之一，更多的还是得益于当初一直对外界保持的良好的企业形象。 　　所以，他很愿意一直将这种良好的企业形象保持下去。 　　“哦，那我明白了。”听完韩俊的解释，周明瑶展颜一笑，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呢？” 　　“明天！”韩俊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要跟人事部的王经理打个招呼，他甚至想让她今天就开始上班。 　　周明瑶点点头，说道：“好的！那么，我先告辞了。” 　　她刚刚起身，走了没有两步，韩俊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她，顺手从桌上拿起了一份表格，递给周明瑶，说道：“等等，拿着这张入职表，你回去把它填一下，明天一起带过来。”这是面试通过之后的必须流程。 　　周明瑶打眼儿一看，是一些简单的资料，外加一些打钩的选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支漂亮的钢笔，说道：“我现在填好就可以了。” 　　说着，俯身奋笔疾书了起来。 　　只是，她写的认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领口开的有些大，不经意间，韩俊看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很快写完，周明瑶把表格递还给韩俊，说道：“您看这样可以吧。”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诡异”。 　　“恩，很好，很好。”韩俊眼神儿有些飘忽，随口敷衍着，暗道：“没想到她还挺有料啊！”也不知道是他的入职表格填的有料，还是因为刚才的那道“沟”。 　　周明瑶一怔，一个普通的表格还能好到哪里？嫣然一笑，俏皮地问道：“哪里好了？” 　　“深不可测！”韩俊似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深不可测？”周明瑶有些迷糊，可很快的，她知道原因了。 　　韩俊的目光似是无意地掠过了她的胸部，想到刚刚填表的姿势，周明瑶恍然大悟，心中大呼：“这个小流氓！！” 　　“你！”一张俏脸“腾”的升起两团红云。 　　娇嗔的美女，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怎么了？怎么了？”见她的神态，韩俊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心下汗颜，却是一脸无辜的表情，眨巴着眼，好奇地问道。 　　当他年纪小的时候，对异性不甚注意，当他交到女朋友的时候，却发现某些事情原来是那么的美妙。有个词叫“食髓知味”，而已经长大的韩俊，早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对于“美好”的东西，他不介意多看两眼。再说了，看看又不犯法！“我只是跟小悦那丫头做个比较而已，恩，就是这样。”在心里，这厮如此安慰着自己，早就忘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有种想亲自测量一下“深度”的冲动…… 　　俏脸含霜，美目带煞，周明瑶剜了韩俊一眼，可总不能说：“你刚才看什么”吧？那就太尴尬了。 　　“没事！”周明瑶吸了一口气，实在没有办法让她把一个商业天才和一个偷看女孩子胸部小流氓重合在一起。 　　“呃……记得明天来上班啊，9点上班，5点下班。”韩俊一本正经地说道，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恩！”无奈的周明瑶点点头，彻底被这个“装模作样”地老板打败了。再次抛给了韩俊一个大大的卫生球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去了，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不可！ 　　“呼！”待她走后，韩俊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刚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说实话，韩俊自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小鬼，如果不是因为刚刚周明瑶填表的时候不是俯身去写，而是坐在椅子上，他根本就不会有那种心思。 　　可问题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再说，那种情况下，如果能视若无物的，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心里有问题。他有“问题”吗？显然没有。 　　不过看看就好，被人发现了就有些不美了，韩俊想了想，这还是跟“经验”有关，“偷窥也是他妈的技术活呀！”最后，韩俊得出了一个正确无比的结论…… 　　当然，男人都有这毛病，韩俊并没有觉得看看美女有什么不妥，谁不喜欢看漂亮、顺眼的事物呢？ 　　可是，韩俊想到以后周明瑶就要成为自己的秘书没事儿就跟在自己身边，今天这么一闹，日后跟这小妞相处起来，恐怕会有些尴尬。不过韩俊倒也光棍儿，打定主意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韩俊偷偷地问了自己一下，如果时光倒流，再给他一次从来的机会，他还会不会看？ 　　答案很明显，会！ 第四章 给你上一课（上） 　　海鑫集团的总部，因为地处高科园，午餐不甚方便，韩俊考虑到这一点，早在新场馆建成的时候就设立了食堂。 　　中午的时候，成了员工们聚餐外加聊天打屁的最佳场所。 　　而这天中午，销售部的几个人显得兴致勃勃，那话题，自然扯到了刚刚结束一个多星期的行政部招聘上去了。 　　一张长条餐桌旁，坐着七八个青年的，其中一人兴致勃勃地说道：“兄弟们，行政部这次招聘的美女可不少啊！”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旁边一人的附和：“谁说不是呢？她们一来，咱们海鑫集团的‘花榜’可要多添上几笔了。” 　　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不止一个两个人，又有一人说到：“嘿，多了好，工作这么忙，咱们也可以内部消化一下嘛，瞧见白总了吗？不是跟行政部的卫经理走到一起去了？那可是我辈的楷模！” 　　“少扯白经理，人家可是海鑫的元老，我还没来的时候，白经理就已经在公司了。”插话的这人显然工作的年限要远高于其他人。对于白猛，他还是很尊敬的。 　　“嘿嘿，说说又不打紧。我真羡慕行政部的那几个哥们儿呀。”旁边又有一人出来打圆场道。 　　老员工则笑着说道：“行政部的工资有你的高吗？估计行政部的那几个哥们儿还羡慕你销售部呢。” 　　“这倒也是，想搞定行政部的美女，没点儿经济实力怕是不行啊。”这人喃喃道。 　　“说道楷模，我感觉，还得是咱们韩总。”不知是谁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登时引来了哄笑一片。 　　似乎这个话题远比行政部的美女更能吸引他们。 　　话匣子一开，再想关住可就难喽，其中一人说道：“瞧见新来的周秘书了吗？那叫一个漂亮啊！” 　　“可不是。我操，那身材，那脸蛋儿，集合中西方之优点，简直是个尤物啊。” 　　“她好像是美国籍来着？” 　　“对啊，要不说咱们海鑫有吸引力，连他妈外国美女也能吸引过来。” 　　这个话题的热议程度，远比行政部的姑娘们来的高，一个多星期一眼，行政部招聘了连同周明瑶和姚俊阳在内一共14位新员工，本来最近一段时间时常有新人加入，但关键是行政部这次招聘的新人漂亮的姑娘不少，而周明瑶则是她们当中最为耀眼的一个。 　　“行了，你们一帮小癞蛤蟆，跟群老娘们儿似的在后面议论，不害臊呀。”老员工笑骂了一句。 　　“嘿，老哥，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结婚了，可这吃不着葡萄，也不能说葡萄酸啊。哈哈。” 　　“就是，只可惜周秘书整天跟在韩总身边，我等小虾米也没有机会呀。”哄笑声再次响起。 　　“要不说老板是我们的楷模，那艳福真的不浅哟。” 　　议论老板，在任何单位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这帮小子在心里甚至很猥琐地想到，韩总是不是“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呢”？ 　　“别他妈胡说，你知道周秘书什么来头吗？双料硕士！”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人插了一句。 　　立刻引来了惊呼一片。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他们都以为周明瑶只是因为长的漂亮，且会说外语才被老板招致麾下的。但对于她的底子，以这帮小子的级别还不够格知道。此时一听说人家居然是双学位，俱是惊讶不已。 　　“当然是真的，人事那边有朋友，周秘书可不是一般人，你们以为老板看她漂亮啊，要是韩总想找美女，那前两年也就找了，何必等到现在啊。” 　　“牛逼！” 　　也不知道，他们说道是周明瑶，还是韩俊…… 　　周明瑶自然不会知道她已经成了海鑫集团员工们议论的对象，或者说意淫的对象。 　　各种善意的、恶意的猜测不一而足。 　　不过她并不在意，唯一能引起她注意的，还是韩俊的态度。 　　自从那次小尴尬之后，韩俊倒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似乎韩俊已经忘记了，他的那种淡然，几乎让周明瑶产生了幻觉，是不是那天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韩俊依然被周明瑶打上了“道貌岸然”地标签，时时“提防”的同时，还在较劲脑汁儿地想法子“惩戒”他一番。 　　只是韩俊实在太忙，日程安排的满满的，根本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这不，就在周明瑶正式成为韩俊秘书一个多星期后，日本中川商社的副社长亲自赶来了滨海。希望跟韩俊洽谈一下关于中川商社成为电动车亚洲总代理的事情。 　　对于他们的到来，韩俊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跟日本人提起这件事都快一个月了，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神经反射弧过长，还是他们的效率太低。 　　身为韩俊的秘书，对于这样的会谈她是有权利参加的，因为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也是韩俊给她安排的工作，那就是——翻译。 　　实际上周明瑶并不懂日语，但她懂英语，因为中川商社的副社长希望能跟韩俊单独谈谈，巧在他也是懂英语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可以让交流顺利的进行下去的人，而周明瑶自然成了不二人选。 　　而中川的副会长接下来要跟韩俊提及签约以及详细的价格问题还有一些其他的协议，所以人越少越好，并没有让随行的人员一起。因为韩俊是主人，周明瑶做翻译让双方都很满意，三人在小会客厅里分宾主落座，你一言，我一语，交流起来并不费力。 　　根据周明瑶的介绍，此次来滨海的中川商社的副会长，名叫中川翔太，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矮胖子，微微有些秃顶，或许是儿时患过天花，一张脸坑坑洼洼，肥胖加上麻子脸，让此时的他看起来不仅有些憨傻，还有些可憎。 　　仅仅因为他这个外形，就让韩俊十分的不喜，再怎么说他跟日本人也打过不少交道，就拿小学馆的那帮鬼子来说，他们都是很注重个人形象的，韩俊有些恶意地想到，这人长成这样，中川树（中川商社的社长）也不怕他影响公司形象？ 　　“我们跟贵社社长中川树先生一直有着良好的合作，不知道您跟中川先生是什么关系？”韩俊似是随意地问道。 　　一通鬼子话过后，周明瑶告诉他：“他是中川树的内侄。” 　　“哦！”韩俊点点头。 　　光听他的这个姓，韩俊差不多就能猜到他在中川商社里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裙带”关系，只是没想到这个中川翔太根本就不避讳。 　　韩俊笑着跟周明瑶说到：“哎，没见这人之前，我还真没发现我有以貌取人的毛病。问问他们对取得东南亚的总代理有什么意见？准备怎么做？” 　　韩俊刚才说的那句话让周明瑶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她知道韩俊这么说倒不是取笑他的相貌，是觉得中川商社竟然是个家族企业，而这么重要的业务洽谈，他们居然只派了中川翔太这样的一个人来，让韩俊感到自己受到了轻视，尽管中川翔太打着副社长的头衔，可韩俊还可以说他是省委书记呢！就连周明瑶也感觉中川商社此次派这么个人过来，实在有失身份，不免起了轻视之心。 　　是以，韩俊从见到这人开始就有些兴趣缺缺，在他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跟周明瑶说上两句。好在是因为周明瑶进行着同声翻译，韩俊的这种举动在中川翔太看来是在回应自己的话，并没有多想。 　　不过很快的，韩俊就发现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中川商社并没有轻视韩俊，相反，他们还十分的重视！ 　　“韩俊先生，贵集团一直与敝社有着良好的合作，很高兴贵集团想亚洲迈出第一步的着眼点能放在我们日本，能与您联手是我们的荣幸。”中川翔太说的一直很客气，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谦卑。 　　可韩俊却不经意见发现了他眼里不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貌似，这家伙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憨傻。”韩俊暗自忖到。事实也验证了他的这个猜测。 　　中川翔太很是郑重的问好之后，立刻说了一番让韩俊忍俊不禁的话来。 　　“我中川商社在日本有着雄厚的实力，是日本最大的自行车销售商，没有之一，而贵集团生产的电动车在日本的销量也非常的不错。我可以告诉您，现在日本的女孩子很喜欢颜色鲜艳的电动车。”中川翔太客客气气地说着。 　　“谢谢。”韩俊微笑点头，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因为贵集团的产品实在太出色了，难免引起我们的竞争对手的眼红，所以，他们向商务部举报，控告贵集团对日本实行倾销，建议商务部对电动自行车扣押并进行反倾销调查。”说道这里，中川翔太的面色不禁的凝重了起来。 　　会说的自然不如会听的，听他这么说，韩俊的心里微微一动，喃喃道：“这招真他妈的眼熟，接下来恐怕就是他辛辛苦苦摆平了商务部，让他们花费了一大笔钱，希望从我们这里拿货的时候，价格可以再低点。” 　　韩俊跟中川翔太同时在这里嘟嘟囔囔，却把周明瑶听的目瞪口呆，正如韩俊所说，中川翔太果然按照韩俊所想的那样，一脸沉痛地表示，社长为了这批抢手货四处奔波，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的金钱去疏通关节，好歹保住了这批货，并说服了商务部，没有进行反倾销调查。 　　“为跟商务部的老爷们搞好关系，中川商社付出了大笔的金钱，而且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中川商社付出了一部分的利润作为代价。希望贵集团能适当地调低一下出口价格，让我们挽回一些损失。同时我们会用这样的价格优势，去打开东南亚的市场，实际上我们跟铃木公司也有过合作，他们的摩托车在东南亚的销量也是不错的，而且我们中川也有属于自己的销售渠道，非常的完善。”中川翔太认真地说道。一脸真诚的表情，似乎他提出的一切都是在为了海鑫集团考虑。 　　而且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归根到底一句话，希望海鑫出产的电动自行车降低出口价！ 　　如果不是韩俊提前说出了中川翔太想说的话，周明瑶几乎就相信了中川翔太说的是真的了。毕竟中川商社的竞争对手的确可以通过关系找到商务部对他们进行反倾销调查，从而扣押他们的货物。 　　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会影响中日贸易往来，往小了说也会影响中川的既得利益，的确是个非常严重的事件。 　　可被韩俊这么一说，周明瑶忽然开始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最初韩俊有些小看了中川翔太，中川翔太又何尝不是小看了韩俊？他的确是中川商社的副会长，也的确是会长的内侄，可他能担任副会长并不是因为他仅仅是会长的侄子。 　　他所担任的这个副会长，主要任务就是对外谈判！别看他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可在谈判技巧上却是非常的厉害，以往更是凭着这副外面加上似是而非的“裙带关系”让一个个的对手轻视了他而尝到恶果。 　　虽然听不懂韩俊在说什么，可看他的表情中川翔太就知道这个中国的小青年已经开始轻视他了。 　　而当中川翔太第一眼看到韩俊的时候，尽管一再告诫自己，这个青年是海鑫的老板，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轻视之心，毕竟韩俊太年轻了，以他的年龄，在中川翔太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黄口小儿。 　　而他说的商务部的事情，却是三分是真，七分是假，商务部的确找过他们，却不是因为电动自行车的事情，因为日本目前并没有同类型的产品，这种产品的进口并不能算作倾销。 　　也并非中川翔太欺负韩俊不懂日本的法律，而是他刚刚的说辞很有技巧，只说被人诬告，对方申请反倾销调查，而没有说认定海鑫集团就是倾销。即便想印证这话的真实性，也根本无从查起，即便一个很有势力的日本人，想调查这样被列为保密的信息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韩俊一个外国人呢？ 　　其实，从接到了海鑫集团表达合作意向的信息之后，中川商社内部就表现了极大热情，只是在合作的方式上，中川商社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保守派”表示应该顺应以前的合作模式，稳妥地进行下去；而另外一方“激进派”则表示，现在日本销售商竞争非常的激烈，主要竞争对手，同为销售商的B&D公司也有意来中国跟海鑫集团洽谈一下合作的意思，然而，他们的介入也是必然的。所以，中川商社必须在亚洲总代上拿下更多的利益来强大自身的实力。 　　后来，激进派取得暂时的胜利，中川树遂派翔太这个得力干将来滨海跟韩俊谈判，一上来，他便使出看家绝技“扮猪”，而且很成功的受到了韩俊的“轻视”效果。这也是为什么中川商社的人过了那么久才从日本赶过来的原因了。 　　因为中川翔太知道，在B&D没有跟韩俊碰面之前，中川是他们唯一地选择，也是占领东南亚市场的最好合作伙伴，毕竟就算B&D也仅能在日本国内跟中川抗衡一下，一旦涉及东南亚，则完全不是中川的对手。选择他们，才是韩俊最佳的答案。 　　是以，中川翔太非常的自信自己这番说辞能打动韩俊，让他为了保证合作伙伴的利益的前提下，让利一部分，从而让中川商社获得更多的利益。 　　实际上，如果中川商社不用这么麻烦，和和气气地跟韩俊提出：“能不能在价格上打个商量？因为我们现在面临竞争对手的压力非常大，希望您能拉我一把，让我在跟竞争对手的战斗中取得一定的优势。” 　　或许韩俊真就答应了，可是骄傲的中川激进派过分自信，根本没有考虑到海鑫集团的反应，在他们看来，中国的公司想外汇都想疯了，如果不跟外国公司贸易，没有了出口，他们的政府会找他们的晦气的。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一个两个人如此，在当时，不少外国商人也是如此，在与国内企业的贸易过程中，总是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可正是因为这份“良好”的自我感觉引起了韩俊的反感。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我们不管是出口还是对内贸易，价格的制定都是成本加一定的利润，如果下调价格，那我们利润就无法保证，毕竟我们是生产商，不会有那么多的利润空间，所以，请您谅解，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造成我们的合作流产，我只能说声遗憾。” 第五章 给你上一课（下） 　　中川翔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他低估了韩俊的强硬态度。 　　他认为海鑫集团既然找到了他们，自然是无力独自开发东南亚市场的，所以才表现出了这么高调的态度。 　　“可是韩总，我们的损失又该如何算呢？” 　　中川翔太听了韩俊的话，自然是极不甘心的，连忙说道。 　　韩俊摆摆手，反问道：“贵社的损失，是不是由海鑫集团造成的？” 　　“这个……不是！”中川翔太想了想，只能如实说道。 　　韩俊摊摊手，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既然你们中川商社的损失不是海鑫集团的造成，凭什么要求我们降价？凭什么要求我给你们补偿？难道你喝口水呛到了，那是因为自来水公司没处理好的原因吗？” 　　他的口气咄咄逼人，周明瑶自然不能原话翻译，可仅仅意思表达出来了，也够让中川翔太为难的了。 　　韩俊跟其他的中国出口商有太多的不同，人家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立案调查倾销案。直接就从事情的本质上来说这个问题。 　　“我不管是你们商务部也好，法务部也罢，甚至警察总署，不管哪个部门，那都是你们国内的事务，我一个外国人，一个生产商无权也无意去干涉。你们怎么搞是你们的事情，不要扯上我。这个价格是绝对不会降的，因为从一开始我给你们的价格就是最优惠的。所以，根本不存在降价空间。呵呵，你总不能要求我们损害自己的利益来满足合作伙伴的胃口吧？” 　　韩俊说的明明白白，中川翔太想从海鑫这里捞点好处的计划完全落空了。并非他的计划部周密，也并非他的计划有漏洞，而是对方根本不上套，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似乎许多中国商人所重视的“倾销案”，在韩俊这里根本无所谓，他的表现甚至就像是在说“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我就换别地儿卖去！”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中川翔太实在很不爽。可不爽归不爽，合同要继续的谈。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之前的言辞让韩俊有了警觉，后面的谈判，中川翔太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捞到不说，还要搭上先款后货的条件。 　　如果不是电动自行车的销量确实不错，中川翔太几乎想直接拂袖而去。韩俊实在太不给面子了。自己说的那么真实，他居然一点儿不为合作伙伴考虑一下！太过分了！ 　　不光是他，就连作为翻译的周明瑶也有些咋舌，韩俊的跟中川翔太的谈判从一开始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一点儿余地都不给中川翔太留，让周明瑶很不解，因为跟益华国际合作的时候，爷爷也把情况跟自己说过，韩俊在谈判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呀？ 　　打发走了中川翔太，周明瑶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管那个日本胖子怎么据理力争，韩俊总是不松口，不管是在价格上还是其他的优惠，一概没商量。 　　等中川翔太怏怏地离去，周明瑶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当个翻译还这么累，你真应该去学学英语。” 　　周明瑶的确很辛苦，一个人当俩人的翻译，让她始终处在“喋喋不休”的状态中。 　　韩俊却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学什么英语啊？你看九大常委有那个是英语专业毕业的？学英语才没前途呢。” 　　这话把周明瑶噎的直翻白眼儿。 　　还第一次听到有人找这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不学无术。 　　“好吧，咱们不说英语的问题，合作的条件这么古板苛刻，你不怕中川商社解除跟我们的合作吗？”周明瑶问道，她始终不明白，韩俊态度如此强硬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韩俊眉头一挑，笑着说道：“当然不怕。” 　　“为什么？” 　　“那中川翔太跟本就是在我跟前儿演花呢。”韩俊伸出食指，不屑地说道。 　　“演花？什么意思？”对于滨海的一些方言，周明瑶还是不太清楚地，不过韩俊总会给她解释，笑着说道：“那我今天就给你上第一课！” 　　“嘁！”周明瑶剜了他一眼，却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说道正事儿，韩俊收起了那丝嬉笑的神情，正色道：“这个中川翔太在撒谎，那个什么反倾销的调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 　　“你就这么肯定吗？”周明瑶惊讶道。 　　韩俊点点头，说道：“是的，如果真要调查倾销案，日本当局根本不会跟他一个销售商打招呼，即便他关系再硬，日本官方跟他们打招呼了，同时也会联系咱们的。” 　　“可刚才中川翔太不是说，是竞争对手举报，然后中川树帮忙斡旋下已经摆平了吗？”周明瑶问道。她认为中川翔太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啊。 　　可没有毛病，就是最大的毛病。韩俊点点头，说道：“他说的跟真的一样，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你想想，如果你是中川树你会怎么办？” 　　周明瑶默然。 　　“如果我是中川树，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对方，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实，然后双方共同想办法解决。可他却说中川树自己搞定了，反正我没有看到，我就当他是骗人的。”说道后来，韩俊狭促地一笑。 　　“就当他是骗人的？这么说，都是你猜的？！”周明瑶一囧，还以为他能说出让她信服的理由来，可这厮压根儿就全是猜测的。 　　韩俊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说道：“这叫推测，不叫猜。” 　　“呃……可你这样强硬的态度，不会给合作伙伴造成困扰吗？”周明瑶问道。 　　“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人，你瞧，我跟周老一直都是平等互利的，可这次中川居然想从我这里捞点好处，那可就由不得他了。我有我的底线，之前我们的合作都是非常愉快的，但他们想玩花样就不能怪我给他们点教训了。如果我这次退让了，那么下次恐怕就不是反倾销那么简单了。”韩俊肃穆道。 　　“哦！”周明瑶点点头，原来韩俊并非仅仅看出中川翔太是玩的小把戏，他所担心的是后面的事情。 　　“另外你跟老苏说说，我开始不信任中川了，让他在日本物色一下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代理商，还有韩国。”韩俊转头交代道：“还有，如果有可能，在越南或者泰国建厂。这些事情，老苏干起来比较熟练，都让他去忙活吧。” 　　听到韩俊这个安排，周明瑶心里悚然一惊，没想到韩俊居然这么狠，不容许一点点不稳定因素在身边。 　　“好的！”说罢，周明瑶快步离去，韩俊很忙，她也不清闲，中川的人过来了，她不仅要完成韩俊刚刚交代的几件事，还要练习记者招待会，这种机会，韩俊是从来都不会放过的……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下班回到家的周明瑶躺在床上就不愿起来了。 　　周显光已经在滨海买了房产，海边的地段，离韩俊家的小别墅并不太远，只是韩俊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送她回家，让她很是郁闷。 　　其实，就算韩俊想送她回家，她也会用“坚决不给小流氓机会”为理由来拒绝。只可惜，韩俊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一个。 　　“明瑶，在海鑫一个多星期，感觉如何啊？”晚饭的时候，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拂逆了爷爷的面子，好歹坐在了餐桌前。 　　周明瑶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娓娓道来，将这段时间她在海鑫集团的工作情况跟爷爷“汇报”了一下。 　　以她的实力，担任一个秘书，哪怕是韩俊的秘书都是绰绰有余的，本来周明瑶以为担任韩俊的秘书，工作会很繁琐，但真正干了这个工作之后才明白，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麻烦，因为琐事虽然不少，但处理起来相对简单。 　　前几天韩俊将公司的大体情况跟她一交代，她便能很快的上手。而且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俩人的配合也越来越好了。 　　在行程的安排上。 　　除非是不能推脱的应酬，比如区、市领导的邀请，否则韩俊给她的交代就是“能推就推”，他不喜欢繁多且毫无营养的应酬，借口也很简单——我在学校。 　　虽然已经大四了，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滨海大学的在校学生呀？ 　　每每帮韩俊推脱掉宴请，周明瑶就忍不住一阵好笑。他这样的也能称为学生？不过有时候周明瑶很是恶意地想到，要是明年7月份一过，他还能不能再用这个借口了？ 　　另外，她要安排韩俊的各种会面，毕竟海鑫集团的规模大了，许多人慕名而来，不管是来寻求合作的，还是过来寻求投资的，见与不见，何时见，这些工作都让周明瑶来安排，倒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当然，周明瑶也不是所有的话都会跟爷爷说，比如那天被韩俊“吃豆腐”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提及的。 　　对于她说的这些，周显光一点儿都不意外，他相信孙女的能力。而见她能安安心心地在海鑫集团干下去，周显光也是老怀大慰。 　　“不错嘛，这样看来，你的适应能力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很高兴。海鑫集团近期有什么动作啊？”周显光问道。正如自己的老朋友所说，周明瑶进入了海鑫集团，至少在获取信息的渠道上，周显光并不比他来的少。 　　听爷爷问起这个，周明瑶嫣然一笑，将今天韩俊如何跟日本的中川商社沟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周显光听到韩俊给了中川商社的人一个下马威之后，也是十分的开心，笑着说道：“这手玩的不错，正如韩俊所说，中川的人就是想玩猫腻来着，如果不给他们个教训，他们还会得寸进尺的。” 　　“是啊，不过爷爷，你真没看但是韩俊那个臭屁的样子，振振有词了一大堆，我正等着他下文呢，结果那家伙说了一句，都是他推测的，真能瞎掰。”周明瑶说道。 　　周显光瞥了孙女一眼，狭促地一笑，然后说道：“不过掰的挺在理？” 　　周明瑶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算是吧。”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吧？”周显光道。 　　“好吧！我承认，他掰的很在理。” 　　“所以，我认为，你去海鑫集团工作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 　　“爷爷，咱吃饭好吗？”周明瑶彻底被打败了，无奈地说道。 　　周显光却摆摆手，说道：“这个不急，你抽个时间跟那小子说一下，有人在后面恶意炒作海鑫集团的股票，经过强力的打压，不出意外他们准备开始扫货了。给他提个醒，让他注意点。” 　　“果然是这样呀？”周明瑶惊讶道。 　　周显光目光一闪，笑道：“是啊，这没什么奇怪的，股市里太多的庄家在操作，只不过，我希望他们只是无意间选中海鑫集团的……” 　　周明瑶心里一动，她明白爷爷说的这个“无意间”是什么意思，与之相对的，便是“故意的”。一旦对方是故意选中海鑫集团作为炒作目标，那么……“难道爷爷要插手？”想到这里，周明瑶十分的不理解，那个一直站在韩俊身后的人是谁呢？让爷爷也这么上心。 　　“不过爷爷，要是韩俊问起来，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怎么说？”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周明瑶问道。 　　“明瑶，你不会是想直接告诉用原话告诉他吧？难道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旁敲侧击’吗？天哪！如果你实在感到为难，除了韩俊你也可以提醒别人呀？难道海鑫集团没有风控的人盯着股票吗？你可以跟他们说呀。”周显光一阵惊讶道。 　　“呃……那好吧，不过海鑫没有风控，不过也有专门的部门盯着股票的，我知道怎么做了。”周明瑶汗颜。 　　爷孙俩人，边吃边聊，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第六章 就是来搅局的（上） 　　夜色迷蒙，躺在床上的周明瑶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爷爷接到电话时凝重的神色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是无论她怎么问，爷爷总是不肯说。 　　她深知爷爷的脾气，此时这种情况，无论她再怎么问，爷爷也定然不会告诉自己。 　　可是，连猫都能杀死的好奇心，就如疯长的野草一般，周明瑶即便刻意地压抑也丝毫没有效果。 　　疑问始终横亘在她的心头。 　　看爷爷的神色，显然是有大事件的，可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呢？“不行！得从爷爷嘴里撬出点儿什么来才行！”心里打定了主意，可究竟要如何“撬”，却是要从长计议的…… 　　中川商会最终也没有从韩俊这里捞到任何价格上的优惠，不过在第二天进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海鑫自行车厂跟中川商会在麒麟酒店签署东南亚地区销售总代理的消息一经发布，立刻让全滨海的记者们哗然不已。 　　一个刚刚扭亏为盈的企业（外界的普遍印象），扩张的步伐却迈的如此之大，进展却又如此的顺利，这不得不让媒体们从新审视一下滨海这家最为著名的民营企业了。 　　就在不久前，海鑫集团刚刚偿还了两个多亿的欠款，这让媒体们瞠目不已，这笔巨款如果放在生产上，即便他们不是业内人士也知道将会带来多大的助力。而支出了，则除了让海鑫集团不再背负债务之外再换来一点点美誉，一点都不实惠呀！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根本就是一件“叫好不叫座”的事情嘛。很多人都想不通以往那个精明的韩俊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如果不是因为韩俊偿还的是国家的钱，恐怕立刻就会有人跳出来大骂“傻逼”了。 　　可今天，他们都明白了。 　　这场新闻发布会一开，原先抱有这种想法的人，纷纷感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如果人家韩俊不是有了万全的法子，又如何会提前偿还欠款呢？ 　　看看吧！跟中川商社的东南亚代理已经签订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海信自行车厂的电动车一出厂直接装船运到日本就行了。剩下销售的事情，中川商社就全部搞定了。而这场交易，赚来的可都是外汇！ 　　“实际上，我们一直以来都跟中川商社有着非常良好的合作关系，早在中川商社第一次订购我们的电动车开始，合作就已经展开了。这一次，仅仅是个延伸，并没有多么的复杂。如果非要让我说出一个选择中川商社的理由来，那么就是——中川商社有着丰富的同类产品销售经验，并且实力在日本名列前茅。”面对记者的提问，韩俊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来解释，为何选择这家日本企业作为东南亚的总代理。 　　而他这样一说，也给足了中川翔太面子，多多少少让他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只是他并不知道，韩俊仅仅说的是“名列前茅”而不是“首屈一指”，与此同时，苏维康已经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了。 　　“拓展东南亚市场，海鑫集团早在半年以前就有规划了，现在国内市场比较稳定，是着眼东南亚市场的时候了。” 　　“我们对东南亚的市场做了详细的调研，市场前景非常的广阔，而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这广阔的前景变成真实的效益。相信这一点，中川商社会跟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合作。” 　　“电动车的市场前景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如果说要找一个直观的反应，便是海鑫集团的盈利，这一点会体现在我们的财务年报上。” 　　“大家不要着急，财务年报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出来，相信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股价，现在大盘一路下挫，股民的信心同样也是受挫严重，我希望能给他们信心，只是这必然要有一个过程。而我们海鑫集团的股价这种波动是十分正常的。” 　　“现在外界传言说海鑫集团内部自我炒作股价，这是没有丝毫依据的，只要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就知道，违规炒作为的是圈钱，凭我们海鑫集团需要吗？答案是很明显的。所以，流言至于智者这句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只不过我对第一个散布这个消息的人很感兴趣，不知道他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居心和目的，只是他的智商实在太成问题。” 　　韩俊不疾不徐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态度一如既往，一般的问题一般的回答，一旦有人提出刁钻古怪的问题，韩俊的反击也同样的犀利，不留余地。 　　不过一直在他身边的周明瑶听着韩俊的回答，心里暗自点头，别看他的年纪不大，应对起记者来，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打怵，这回儿倒真有些老板的派头了。可是她并不知道，当初他跟王爽俩人合力演的一场大戏，相当于给滨海所有的记者提了个醒，也给他自己打上了“凶猛、勿近”的标签。哪里还会有人敢故意刁难他？保不齐又被韩俊一纸诉状告上法庭？ 　　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照例会有一个晚宴。 　　一来是庆祝签约成功，二来也算是为中川翔太送行。不过韩俊却有别的安排，让自行车厂的黄厂长代他出席陪着中川翔太，而他自己则带着周明瑶找到了王爽。 　　本来韩俊并不像带着周明瑶，只不过韩俊说是“见客户。” 　　而周明瑶则声称：“身为秘书，有义务跟着老板见客户。”执意要跟着去。因为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新闻发布会的事情，根本没有机会跟韩俊提及爷爷昨天晚上那诡异的表情，和有人在炒作海鑫集团股票的事情。 　　韩俊想了想，这事儿也没有必要瞒着她，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再者早先她就打着“学习”的旗号，过来给自己当学徒，不压榨她，压榨谁？ 　　索性同意了。 　　韩俊约了王爽在中山路的一家酒吧见面。 　　王爽知道韩俊最近很忙，没事儿绝对不会主动找他们这帮人出来玩，而此次找她，自然是有要紧事。 　　王爽很聪明，她并没有费多大劲就猜到。韩俊一定是又有什么新的新闻素材了。 　　对于韩俊身上的新闻素材，王爽可是相当的看重，更何况她的《滨海都市报》当初也是在韩俊的扶持下成功打出名号去的。 　　不过，让王爽没有想到的是，素来独来独往的韩俊，身边居然跟着一个美女，且还不是一般的漂亮。 　　即便同样身为女性，即便周明瑶此时仅仅穿着一身职业装，也给王爽一种惊艳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抹别样的风情。 　　“难道这小子转性了？”王爽赞许地看了韩俊一眼，却狭促地说道：“韩俊，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怎么今天舍得带出来了？” 　　韩俊有女朋友的事情，就好比那处女的肚脐眼儿，大家都知道，可谁也没见过，王爽暗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难怪不舍得带出来。可他也不想想，凭他在滨海，还有谁敢打他女人的注意？有什么不敢带出来的呢？ 　　“可别乱说，这是我徒弟，不是我女朋友。”韩俊摆摆手。出来了，就不想再叫他“秘书”，在单位里也就罢了，毕竟在当时“女秘书”这个名头还是十分暧昧的。 　　“徒弟？你可真逗，你好，我是王爽，你真是他徒弟？”王爽饶有兴致地问道。 　　“周明瑶，是的，我在跟着韩总学习。”周明瑶气的牙根儿痒痒，却不能反驳，在外人的跟前，再怎么说她也要撑起韩俊的面子来，落他脸的时候，周明瑶不会去做，尽管她十分想那么做…… 　　“嚯！你们可真能闹。”王爽显然不信，从她看韩俊那暧昧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根本把俩人的关系给下了自己的定义了。 　　“嫂子，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韩俊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是……做贼心虚吗？呵呵，不挤兑你了，你约我来又有什么事儿？不是好消息的话，这顿酒可得你请。”王爽笑着说道。 　　韩俊挠挠头，似乎觉得今天让周明瑶跟着有些不明智，看王爽似笑非笑一脸“逮着大八卦”的表情，韩俊就知道，没准儿过两天那帮人就都知道自己身边有个美女了。 　　不过他找王爽却是真的有事，韩俊正色道：“嫂子，这次我可是准备给你爆个猛料啊。” 　　“哟！有多猛！？”一听这个，王爽立刻来了精神。 　　“那是相当的猛。”韩俊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王爽。 　　“干嘛呀这是，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脸上挂着笑意，接过韩俊递过来的文件看了起来，可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缓缓地抬起头来，王爽问道：“韩俊，这都是真的？” 第七章 就是来搅局的（下） 　　“韩俊，这上面……都是真的吗？”王爽问道，心里也忍不住的一阵惊讶。 　　在这份文件上，详细地指出了从温州来的一批客商，大肆的在滨海购置房产，并不入住而是待价而沽。 　　并且，他们找到某些地产商，商议联合炒作的事情也有详细地记载，虽然没有精确到某一句话，可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就是——炒房价！而把房价炒高之后，不管是地产商还是炒房团，双方都能获益。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王爽如此惊讶。虽然不能说全部，但很多行业里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定的黑幕和暗箱，王爽都能理解。关键是，这份文件后面，居然拿日本和海南的地产泡沫做起了类比，而文件的结束语，文件里更是用到了一句话“摧毁一代人梦想的开始。” 　　这给王爽的感觉有些危言耸听。可略一思索却不见得没有可能，她认识韩俊那么久，他做的所有的事情，还没有一件是毫无意义的。而他此时拿了这份资料给自己，自然是有别的用意的。 　　“当然是真的。”韩俊笑着说道。 　　待王爽看完了那份资料，周明瑶顺势接了过来，随意地翻阅着，她并不打算插话，不过当她看完那份资料之后，心里也是忍不住地一动，若有深意地瞥了韩俊一眼。 　　“那你准备干什么？给我这个东西，是……让我爆出去？”王爽问道。 　　韩俊点头，说道：“对呀！你瞧，找写这文章的人可费了我好大的劲呢。不报道，我找你干嘛呀？” 　　“韩俊，你要想明白啊，现在房改这么火，你让我爆这个，不是跟大政策对着干么？”王爽有些无奈道。 　　“对呀，没难度我发个匿名信不就行了？”韩俊依然那副样子。 　　“呃……”王爽捂着脑门儿，彻底被韩俊打败了，本来听韩俊说的猛料，她还好一阵兴奋，可没想到这“料”倒是真猛，这要爆出去，还真有些麻烦。 　　片刻，王爽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韩俊，问道：“韩俊，我记得你好像也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来着？” 　　韩俊点点头，答道：“对呀，‘天福花园’就是我的楼盘。” 　　“可如果这篇文章见报了，说不定会有影响啊？你不怕影响你卖楼房？”王爽接着问道。 　　韩俊摇了摇头说道：“一篇文章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我只是想抛出一个信号而已，让他们知道，这里面不干净。” 　　“天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王爽太吃惊了，一脸骇然地看着韩俊。 　　而他则是无所谓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来搅局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却把王爽吓了一大跳。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王爽反问了一句。她的报纸发表这样的文章完全没有问题，她手下的编辑可以把这份文件里提及的事情改写成一个不违背大原则的优秀文章。 　　可是，一旦韩俊暴露了，他将立刻成为全滨海地产商的公敌，而且，经常跟各类新闻打交道的王爽也知道，房地产对于拉动本市GDP来说，能起到一个怎样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好处？自然是有的。”韩俊淡淡地说道，看着王爽略带紧张的神情，他哈哈一笑，说道：“嫂子，我可不准备跟政府对着干。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个文件里头的文章你改改就能刊登。我等着明天的报纸啊。” 　　“哎！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就当接到了匿名稿，你没事儿别蹦出来，如果被人知道了是你在里头搅和，对你可没好处。”王爽告诫道。 　　韩俊却神秘地一笑，说道：“我有分寸。” 　　“你真想跟全滨海的地产商为敌吗？”离开酒吧之后，周明瑶问道。 　　韩俊瞥了她一眼，说道：“那又怎么样？” 　　周明瑶摇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正如刚才那个女人说的，如果你暴露了出来，让别人知道是你在跟他们作对，你立刻会成为滨海地产界的公敌，一旦人家联合起来，你会很麻烦的。” 　　韩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笑容，说道：“你太高估那篇文章了，仅凭一片文章，最多让人议论几天。我可没指望一篇文章就能把这个体系给摧毁，那太不现实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可以告诉你，说白了，我就是想来搅局的！你也别太高估那帮地产商了，他们是不会联合起来的。” 　　“搅局？你准备怎么做？”周明瑶好奇地问道。 　　韩俊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嘁！你就吹吧！”周明瑶见他不说，有些不屑道：“你就这么自信？事情会按照你设定的轨道进行吗？” 　　韩俊看了她一眼，说道：“事情朝哪个方向发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来搅和搅和。”他自然有个搅和的最佳效果目标，可这个目标却不能告诉周明瑶，他谁都没有告诉…… 　　第二天，《滨海都市报》上整个儿版面都在介绍刚刚收到的“匿名稿件”，直接点出“炒房团”的行径，操作手法，和获利手段，重点报道了他们这种投机行为对市场的破坏性等等。 　　一时间，“炒房团”的名声响彻滨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赞叹的，有痛骂，有无所谓的。正如韩俊的想象的那样，并没有造成广泛的影响，只是文章中隐蔽地点出了滨海市目前几个火爆的楼盘正是因为了有了炒房团的介入而形成的之后，这些楼盘销售不约而同地产生了滞后，让地产商暴跳如雷。 　　他们想找《滨海都市报》的晦气，可人家的报道中，并没有点出他们的详细地址，也没有点出他们的真实名称。让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想来阴的，打听过之后却也知道王爽的后台也不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 　　好在这种影响并不大，新闻都是有时效性的，过了这个时间段，那它就不再是新闻了，而市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精神头去议论一件并不十分重要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炒房团的行为跟他们几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们炒他们的，自己该不买还是不买，有什么大不了？却忽略了，人家最终的目的是拉升整体的房价！ 　　而地产商们也发现，短暂的几天混乱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房子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钱该怎么赚依然怎么赚。谁让现在房改正火呢？这样的文章根本不会掀起什么大的浪花来。 　　是谁透露给媒体的这些信息的呢？ 　　《滨海都市报》的这篇文章，涉及太多隐秘的事情，如果不是业内人士，很难知道的这么详细。 　　而此时的“业内人士”无一不是上下一条心，憋着劲儿地搞发展，谁会有这心思爆自己的内幕？ 　　虽然这篇专题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但张炳根他们行动的进展却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窒碍，毕竟有他们参与的楼盘这段时间很少有人跟进，没人玩他们还怎么炒？唯有改变目标，转投其它的楼盘。 　　只是，大伙儿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到底是谁敢冒地产界的大不韪，把张炳根这帮人给抖出去。 　　不过，聪明人在哪儿都是存在的…… 　　“大哥，你说这事儿是谁爆出来的？”田仲坤看着报纸，有些疑惑地的问道。他并不指望能从大哥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单纯的问问。 　　“除了韩俊，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田柏坤说道。 　　“他？不会吧？他现在也在搞房地产啊！”田仲坤有些意外，大哥居然能提起韩俊，这有日子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正因为他也在搞，我才怀疑他，只是没有证据罢了。”田柏坤缓缓说道。 　　“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田仲坤却并不相信，如果真是韩俊所为，那么韩俊岂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没有好处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想对付我，如果滨海的地产垮了他不会有什么损失，而我们的损失就大了。呵呵，他这招同归于尽玩的有点儿意思！”田柏坤说道，只是眼中的光芒一闪，旋即隐去。 　　“你是说，这东西是韩俊一手炮制出来的？”周显光自然也是看到了报纸，只是听完孙女的一番讲述，他也有些懵。 　　“是的，我亲眼看着他把文件给了《滨海都市报》的社长。” 　　沉吟了半天，也没想出韩俊这么做除了能打击滨海的地产业，跟现行大政策背道而驰之外，根本不会有什么好处。 　　一个挺聪明的孩子，怎么会选择干这样的事呢？ 　　他想不通，第一次如此的想不通。 　　“他说就是来搅局的。”周明瑶补充道。 　　“搅局？”周显光喃喃…… 第八章 变招 　　“韩俊，那篇文章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改动有些大。” 　　“即便这样我也接到警告了，不改的话，我这里还不让人给抄家了？” 　　“谁那么大能耐敢抄你的家？” 　　“少说风凉话了。我这里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你自己注意点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客气啥？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赶紧去买上套房子，省的以后价格被炒的太高反而贵。” 　　“呵呵，我的天福花园就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给我留两套啊！” 　　“期房都卖完了，还剩下20％的房源，年后竣工我会放出来卖的。” 　　在电话里跟王爽聊了一阵，韩俊则在思量着这篇报道所带来的影响程度。跟他想的差不多，并没有造成大范围的影响。 　　说白了，韩俊是在做一个试探，看看各方面的反应。结果还不错，没有出现太强烈的反弹，压力也仅仅在《滨海都市报》那边，这对于韩俊来说绝对是件好事，至少，对于他以后如果要干类似的事情，在度的把握上提供了一个标杆。 　　实际上，如果不是张炳根找到了韩俊，他也不会想到爆这个料，可是张炳根的出现让韩俊意识到，现在就应该着手他的“搅局大业”了，因为进行的越早，成本越低，如果等他们成了气候，即便韩俊的经济实力非常雄厚，也是很难负担的起的。 　　不过，现在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工作，太多的事情需要他着手，总得理出个头绪，分个轻重缓急的。 　　正想着，韩俊的电话响了起来…… 　　周明瑶告诉周显光，韩俊自己说是要来“搅局”的。 　　可是周显光却知道，此时房改刚刚开始，“局”还没完全起来，何来“搅局”之说？ 　　不过，报纸上的那个专题报道里，详细地介绍了炒房团的操作流程，讲的明明白白，炒房团如何低价拿到房产，如果跟地产商联手哄抬房价，如和造势等等，非常的详尽。 　　这样一来，就让在滨海“行动”的炒房团大为被动了，自己的手段都被披露出来了，进场的人少了，他们还玩个屁呀？ 　　如果从这一点来看，周显光觉得韩俊这搅局“搅”的还是挺成功的。但是凭着他跟韩俊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没有见过他干出过断人财路的事情来。这次他为何要这么干呢？ 　　好在报纸并没有点出这个信息的来源，让别人无从知道是谁爆的料。周显光也不担心韩俊，否则，可真的有点儿麻烦。 　　因为海鑫集团目前开起来发展的十分迅速，各个部门运转十分的正常，但前提却是建立在有韩俊坐镇的基础上的。 　　韩俊就像他经济帝国里的君王，还是个独裁的君王，公司的运转他不过问，可重大的决策都要他亲自拍板，一旦韩俊这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么海鑫集团会非常的危险。 　　“爷爷，说实话，就算我整天跟在他身边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干，我猜不透。”对于韩俊的做法，周明瑶也只是耸耸肩表示无奈。 　　既然想不通，继续猜测也没有任何意义。周显光知道韩俊这家伙做事情从来都不会盲动，他现在不肯说，自己大不了静观其变。 　　“恩，这件事情先一放，你注意点，不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否则容易对他不利。”周显光告诫道。 　　周明瑶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 　　“对了，你跟他提起股价的事情了吗？”周显光问道。 　　“还没，找个机会我会跟他的说的。” 　　“恩，你尽快吧。” 　　“老板您好！”电话那头传来的声调十分的古怪，韩俊一时间没有想起这人是谁。 　　“你是……”韩俊疑惑道。 　　“我是皮埃尔。” 　　“啊！？”韩俊囧了“皮埃尔！？ebay的皮埃尔？” 　　“您等等！”说着，电话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片刻，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我是皮埃尔先生的翻译……” 　　原来，皮埃尔是想在经营商征求一下韩俊的意见，并把最近的情况跟他说明一下，虽然韩俊全权把ebay交给他管理，但最初韩俊给他提的网站以及第三方公司的意见深合皮埃尔的心意，此时也愿意跟韩俊沟通一下。 　　不过，以前想跟韩俊联系只能通过麦克代森，只是这家伙已经去纽约发展了，如果先找麦克代森再找韩俊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可就多了去了。 　　索性，皮埃尔直接请了一名中文翻译，作为跟韩俊沟通的“桥梁”，开头那两句蹩脚的中文还是他现学现卖的呢。 　　经过翻译的解释，韩俊知道了ebay在95年年底的时候用户增长的十分迅速，而之所以绕过麦克代森直接找到韩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来是这样……”听完皮埃尔（翻译）的汇报，韩俊暗自点头。 　　ebay虽然只上线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但一开始打出的口号就是：“如果您需要什么东西家里却没有，ebay会为您提供；如果您家里有许多‘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ebay也会是您最佳的选择！” 　　所以，ebay一经上线，许多美国人就闻风而动，甚至喊出“让eba清理你的房子”的口号，纷纷翻箱倒柜把自己家里“珍藏”着的东西放到ebay上拍卖。着实让这种新型的买卖方式火了起来。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用户已经激增到三十多万。 　　皮埃尔也尝到成功的甜头，不过毕竟是创业初期，收入在这个阶段并不高，他给韩俊打电话，希望韩俊能再次注入一笔资金，一来是用于购买新的服务器，二来是用于ebay的广告营销。 　　“注入资金没有问题。服务器你也可以买最好的。不过，你准备用什么模式来发展广告呢？”韩俊问道，让他出钱没有问题，但钱不能花到黑影里去，虽然他会雇佣会计公司来盯着ebay和paypal的账务，但对于钱的用途，他还是下意识的过问了一下。 　　“跟大型的网站合作，在他们的首页挂上我们的链接，这需要不菲的费用，现有的盈利，让我们很难做到。我知道老板有钱，所以没有去找风险投资。”皮埃尔通过翻译说道。这也是十分新颖和稳妥的方式，他相信韩俊会同意的。 　　韩俊补充道：“单纯的与网站合作还不够，希望你能跟报纸以及电视广告结合起来，费用不是问题。” 　　“赞美您，我以为您不会同意我花大价钱做广告呢。”其实皮埃尔也没有想到韩俊会那么大方地拿出大笔钱来做广告，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并没有在中国，没有看到韩俊对于广告是多么的重视。 　　“不做广告怎么能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呢？虽然ebay刚刚成立，但我不允许他亏损，这一点，你能做到吗？”说道最后，韩俊说的十分认真。 　　皮埃尔听到翻译的话，也收起了玩味的笑容，正色道：“这是一定的，而且凭着ebay的盈利能力，这一点请您放心。另外，中国的市场那么大，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进入中国的市场呢？” 　　这个提及真的不错，可韩俊却知道国内的互联网起码要到98年发展的才像那么回事，再此之前，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很难想象95年ebay来中国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先不说市场环境，仅仅ebay征收的手续费，恐怕国人就难以接受了。 　　“等你在美国做成了领头羊，我们再考虑中国市场的问题。”韩俊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却也不想他盲目扩张，现在来中国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就好比一碗没有汤匙的汤，再美味，喝起来也别扭呀。 　　“好的，那欧洲呢？”皮埃尔接着说道。 　　这会儿，韩俊恍然，敢情皮埃尔刚刚跟他玩了语言技巧，他显然还是想扩张的，他也知道目前进入中国根本不太可能，但欧洲其他国家跟美国差距并不大，时机也比较成熟，但如果没有韩俊雄厚的财力支持，他也很难成行。 　　刚刚跟韩俊提到中国，只是给他一个信号，而这个时候提出想进入欧洲市场才是皮埃尔的最终目的。 　　韩俊笑笑，说道：“我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对于进军欧洲，韩俊并不反对。 　　因为跟皮埃尔的沟通需要通过韩俊并不了解的翻译来进行，一些敏感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讲的。他相信自己这么说皮埃尔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果然如韩俊想的那样，皮埃尔说道：“好的，老板，我会尽快把这个计划做好的。” 　　“恩，你让麦克转交我好了。”韩俊叮嘱道。 　　皮埃尔应道：“没问题，不过老板，我有一个建议。”这是，皮埃尔似乎想起了什么。 　　韩俊问道：“什么建议？” 　　“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美国还有不少的天才程序员，也有不少有潜力的项目，全是因为资金的不到位而导致夭折，如果您能成立一个风险投资公司，或许这种情况就可以有所改观。” 　　“皮埃尔，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国际主义战士么？”听了他这话，韩俊有些好笑。 　　“当然，我可以跟您说实话，我有朋友也在干着相同的事情，他们的项目不错，我希望您能出面帮帮他。”很快的，皮埃尔立刻说出了实情。 　　听到这里，韩俊微微一笑，显然皮埃尔想跟自己拉拉关系，只是方法上有些“夹生”，不过皮埃尔的这个意见，韩俊还是想做一做的。是不是好项目，难道他自己还分辩不出来吗？借着投资的名义搞搞收购也是不错的选择呀。 　　旋即说道：“我拥有一家风投公司，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放下了电话，韩俊心思电转，一个清晰的脉络渐渐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首先，皮埃尔的这个电话，让韩俊知道了自己美国的这两个产业目前情况十分不错。ebay的要求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问题。而paypal也跟众多的银行签署了合作协议，只要宣传到位，96年初就可以上线。 　　而皮埃尔提议的风投公司，韩俊则认为是相当有必要的，皮埃尔的朋友需要投资，项目好不好他自然会过目的，如果没有前景，拒绝了便是。而有着风投公司再前面撑着，也会吸引更多有趣的公司前来洽谈合作，到时候如果有笔记里提到的，直接收购了便是！ 　　其次，苏维康还没有消息发回来，中川在他面前玩的小把戏让韩俊十分的不爽，他不想要个满肚子心眼儿的合作伙伴，整天提防着他会不会在自己背后捅刀子烦也烦死了。 　　在中川商社一再要求下，韩俊跟他们签订了两年的代理协议，想再多签韩俊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了，因为他知道97年的时候会很麻烦，如果时间太长，海鑫集团自己就难以置身事外了。韩俊可不想找麻烦。 　　而在滨海，自行车厂的扩建已经开始了，而高科园也拿下了一片规模不小于此时自行车厂的空地，按照大型工厂的规划进行着建设，预计96年4月份的时候就可以投入使用。 　　海鑫地产的“天福花园”预计2月份的时候将全面竣工，3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对外发售了。虽然只剩下20％的房源，但每平米卖到3500元以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海鑫集团虽然涉及的业务非常的繁多，可是从小到大，由少到多的这种发展从来没有产生过矛盾。这便得益于韩俊养成了没事儿就区分一下公司里各项事务的轻重缓急。 　　先处理紧急而重要的，在处理紧急而不那么重要的，之后便是重要但不紧急的，最后才是不重要也不紧急的。 　　一项项一条条的安排好，手下人照章执行就好了。 　　而综合目前的情况来说，韩俊感觉首要的任务就是尽快把资金注入ebay和paypal，可正当他准备这么干的时候，周明瑶却找到了他，让韩俊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韩总，前两天您太忙，我有件事情要跟您说一下，那就是现在已经确定是机构在恶意炒作我们的股票。”周明瑶肃穆道：“而且，对方的最终目标，很有可能指向收购。”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先是一怔，旋即笑道：“收购？收购海鑫集团？我没听错吧？”那表情仿佛是听到了1995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你不信？”周明瑶问道。 　　韩俊摇摇头，说道：“不是不相信你，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消息你是从周老哪里得来的吧？” 　　周明瑶点点头，没有做声。 　　“周老一直很照顾我，我也很感激，只是这件事你没有必要担心，我手里有超过50％以上的股份，就算他收购了所有人手中的股份，也绝对达不到收购的目的的。”韩俊一脸微笑地说道。 　　周明瑶也知道韩俊说的没错，而且现在只是从对方机构的表现上来看，得出他们想要收购的结论，仅仅是个推测，不见得对方就一定会来收购。如果不是收购那大可由他们炒作去，反正炒股票又不犯法。 　　只是如果对方如果真的确定收购，那么她可没有韩俊想的那么乐观，即便韩俊手里有超过50％的股份，在对方显然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也不见得就是保险的。而且周明瑶很明显地感觉到，如果对方要收购海鑫集团，是冲着铜矿来的。 　　“如果他们想收购，嘿嘿，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我让他们收购！”说道这里，韩俊狡黠的一笑。 　　“啊！？”周明瑶惊讶道：“你同意被收购？你要卖掉海鑫集团？” 　　虽然韩俊嘴上说“同意收购”，可周明瑶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狡猾的光芒。这让周明瑶疑惑万分，他到底要干什么？ 　　“嘿！只要他们认为牙口够好，就可以来试试。周小姐，你千万别误会呀，我说同意他们收购，可没说我要卖掉海鑫呀？”韩俊嬉笑着说道。似乎她刚才告诉他的那个消息不是个坏消息，而是个让他兴奋不已的好消息一般。让周明瑶愈发的迷糊了。 　　“这有区别吗？”周明瑶问道。 　　韩俊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还大了呢！我同意他们收购，那是不阻挠，而我要是配合他们，那才叫卖掉呢。这一点你千万别搞混了。” 　　“那你的意思是……” 　　“呵呵，你让资运部的那帮人盯着点股价。时时汇报股价动向，就像你说的那样，要是超过5％他们就要举牌了。我们就等着，不举则已，要是他们举牌，哼哼！”韩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落在周明瑶的眼里，他这抹笑意实在是说不出的奸诈。 　　既然有人想在背后搞小动作，韩俊也不得不应对一下，在把资金给ebay打过去了之后，立刻下令加快自行车厂二期工程的进度。敦促施工方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务必加快工程进度，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能投入生产。甚至连“天福花园”的销售预热都顾不上做了。 　　只不过，他的这个决定让集团内部许多人都感到不解，因为海鑫自行车厂已经在原址扩建了，本来批地的时候，老朱几人对韩俊不仅扩建，又拿地建二期的做法很不理解，奈何韩俊多年“积威”之下，他决定了的事情，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几人也只好作罢，看着韩俊来操作。 　　而现在，韩俊俨然一副要把位于高科园的自行车厂二期打造的比原厂更大，档次更高的样子。并且已经初见雏形，只是对于人员的招募，韩俊根本只字未提。 　　想生产厂家，即便是最普通的装配工，也需要一定的技术培训，照二期工厂的工程进度，差不多三四月份的时候就可以投产了，现在已经12月底，如果不抓紧时间招聘工人进行培训，到了投产的时候可就要抓瞎了。 　　海鑫集团虽然有钱，可也不能建两个自行车厂，忙一个，闲一个吧？人事部几次提醒，都被韩俊否决了，一再表示不会影响生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大伙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韩俊做一些“诡异”的决策又不是一次两次，高层们都已经熟悉了。他们此时对韩俊几乎可以用“盲从”来形容，不管他做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有不赞成的，老朱就会现身说法，告诉他们，当年跟韩俊合伙儿开绿石馆，因为贷款的问题让他由老大成了老二…… 　　在大力关注自行车厂二期的时候，韩俊还给远在纽约的麦克代森安排了个任务。 　　不管麦克代森是在圣荷西还是在纽约，都在第一时间把联系方式告诉了韩俊，而俩人也一直没有断过联系。 　　员工找老板，会选择老板空闲的时候，而老板找员工，却不会考虑这么多。元旦刚过不久，这天下午，韩俊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纽约。 　　paypal这段时间跟银行的联系日渐密切，签约的银行也越来越多，网页的付款界面上可选银行的数量几乎要占满整个儿版面。 　　也正是因为业务量的增加，让麦克代森每天都会早早醒来，准备一天的工作，否则，韩俊的这个电话，还真就扰人清梦了。 　　“嗨，早上好，老板！这可是您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吩咐吗？”接到韩俊的电话，麦克代森有些意外。 　　韩俊没有跟他废话的心思，直接说道：“麦克，现在有个十分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什么事？哦！难道您又看中哪个正在摇篮里的公司了吗？”麦克代森笑着问道。 　　“暂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韩俊也乐了，显然麦克代森对这件事还没有释怀。“我要你在纽约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投资额度是三千万美元。” 　　“天哪！老板！难道你以为我是你们神话传说中的哪吒么？”一听这话，麦克代森直接一声哀嚎。 　　“关哪吒什么事儿？” 　　“我没有三头六臂啊。”麦克代森无奈道。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这应该不会占用你太多的精力。再说，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交给上次招募的那个团队来做呀？” 　　麦克代森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当初这帮人中文学的差不多了之后，韩俊却没有立刻把他们调去中国，而是让他们在这里协助麦克代森搞paypal，而这个时候更是将他们使用的“淋漓尽致”。 　　韩俊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让他们协助自己，搞个小型的风投公司并不难，但问题是的麦克代森对韩俊的这种做法很不解，问道：“老板，你不是拥有百通风投吗？为什么不让百通风投出面呢？” 　　韩俊何尝不想让百通风投出面，可百通风投再怎么说也是属于海鑫集团的子公司，如果它有什么动向，已经上市的海鑫集团有义务将详细的信息披露出去，即便他不想披露也不行，因为高薪聘请的董事会秘书，会坚定不移地按照上市公司的各项法律法规来办事。 　　所以，百通风投一旦把资金投向美国，那么不仅是民众，媒体的视线也将立刻笼罩在海鑫集团的头上，虽然韩俊很喜欢制造新闻，可也要分什么样的不是吗？ 　　好在韩俊有万俊公司从中协助，他的资金并不会因为集团上市而被所有人都注意到。也正是因为这部分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资金，才让韩俊在这件事上玩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三千万美元的资金，几乎是他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了。如果再想追加给美国两家公司的投资，那也只能由新的投资公司出面了。 　　“百通风投一个外国公司，很难在美国立足的，所以，一个美国本土的风投公司更能迎合市场，另外，你招募的那个小团队，里头有投资人士吗？”韩俊说道。 　　麦克代森是个聪明人，隐隐从韩俊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听韩俊问起，便答道：“是的，按照您当初的要求，经济类几个行业里，都有不错的人才。您的意思是……” 　　“恩，我希望他们给我选择一个好的投资目标，给他们一个任务，我需要短期内能盈利的投资目标。”韩俊吩咐道。 　　“好的！我明白了。”本就觉得韩俊今天这个电话所说的事情就有些古怪，说道这里，麦克代森总算明白了。 　　这三千万如果不出意外，还是属于境外（美国）账户，以他对韩俊的了解，没准儿这三千万是在几十个账户里，否则就算不动用百通风投，这么大笔金额的转移也肯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段时间老板一直很关注美国的两家公司，而今天又让自己成立一个控资三千万美元的风投公司……“难道老板想把资产都转移到这里来？”麦克代森的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九章 诡局 　　韩俊是不是要转移资产，麦克代森可不敢妄下论断，不过能肩负一个三千万美元控资额度的风投公司实在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要是三千万美元能换成现金摆在自己面前那最好不过了，当然，这也只能是他没事儿的时候自己暗爽一下，没有韩俊的签字，这笔钱他可拿不出哪怕一美分来。 　　连paypal每笔交易费都是3美分呢。 　　说起paypal的定价，韩俊则对麦克代森的远见表示了赞许，按照美国的信用卡制度，信用卡的手续费是最低每笔0.18美元，而通过paypal转账的手续费仅为0.03美元，便宜的手续费自然能吸引更多的人。 　　虽然当初韩俊希望他能学习未来那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出现的淘宝支付宝的0手续费的模式。但是麦克代森说服了韩俊，他认为享受服务并支付酬劳已经深入人心，只要维持相对低价，不会有人持反对意见。可是，如果一家新生的公司突然提出免费政策，客户会便会不由自主地怀疑他的信誉度，是否会骗取客户的钱财？毕竟一家新公司，没有任何盈利手段的情况下还提出免费，没有理由让人家不怀疑。 　　说到底，客人要的就是安全。不用担心自己的钱莫名其妙地没有了。因为在他们看来，收了钱就具有法律效力，就要享受到相对完美的服务。而不付钱，也就意味着对方没有责任，因为对方没有跟你达成“要约”，没有为你服务的义务，而你的损失，对方也不会承担。 　　不管是选择收费还是选择免费，这跟地域文化差异不无关系，也给韩俊提了一个醒，如果以后ebay跟paypal有了更好的配合并要进军世界各地市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当地的文化差异，要避免一些禁忌的东西。 　　麦克代森接到了韩俊这个任务，马不停蹄地召集了在美国招募的那个小团队，虽然他们很疑惑让自己学了几个月的中文之后还不派自己去中国，好在paypal忙碌的业务成功地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而这个时候成立一个能控制三千万美元的投资公司，更是让他们激动不已，至少，他们所效力的这家公司的实力已经毋庸置疑了。 　　不过韩俊总是在不断地压榨着自己的剩余价值，让麦克代森很是不忿，不过面对那不菲的年薪，他也只有忍了，因为韩俊不仅让他成立风投公司，并让团队里的人找一些收益快的项目进行投资，还特别关照他让他注意美国的软件市场。 　　有道是老板动动嘴，员工跑断腿，韩俊说的轻描淡写，却根本不知道在美国，一天会有多少款不同的软件问世，于是乎，可怜的麦克代森除了忙着成立风投、管理paypal，就是盯着硅谷的新闻，简直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马达一般…… 　　1996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较晚，临近过年的时候，才姗姗而来，看着簌簌而下的雪花，韩俊不禁有些感叹，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 　　斜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韩俊微眯着双眼，桌前放着周明瑶为他沏的一杯绿茶，而她的办公室就在隔壁，甚至只要喊一声，她就能赶过来。 　　自从周明瑶过来“学习”的几个月，让韩俊很明显地感觉到有秘书的好处，在她的协助下，以往许多琐碎的事情，被安排的井井有条，让韩俊做起来感觉十分的顺畅。 　　这会儿的韩俊已经开始筹备“天福花园”的发售了，虽然房源仅剩下20％，却也有将近500套。等过了十五，工人们都回来，进行一下外墙粉刷加等收尾工作之后，通过验收就可以交付了。 　　不过让他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即便他拒绝了张炳根合作的请求，“天福花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火爆程度也远远超出了韩俊的想象，海鑫地产销售部门的负责人说，光是托关系想买房子的就有400多了。 　　毕竟是地产公司的处女秀，韩俊想凭着天福花园打出名气去，就必须把势做好。所以，想托关系过来买房的一律不接受。 　　本来楼市开盘赶在年前是最好不过的了。但“天福花园”因为韩俊力主质量至上。所以尽管工人的速度已经很快，但也不可能在年前竣工。 　　当然，小区主体和售楼处，样板间都已经完工，可以随时接纳前来看房的客人。 　　仅仅是这样，每天过来询问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韩俊样板间的质量不错，且房型很好是一个原因，更多的，却是因为滨海市政府，在前不久刚刚提出的重点打造香港路周边的观点。 　　这就意味着，于香港路相交的福州路也会被列为重点开发区域之内。相应的，这里的房价也将飙升。 　　不过很可惜，天福花园的期房已经卖光了。想在这里居住抑或是投资，只能购买现房。 　　而外界盛传“天福花园”的房价已经飙到每平米5000元。涨了一半还多，要知道，即便是现房，韩俊当初的定价也仅有3700而已。 　　当然，韩俊还会按照3700一平来卖这些房子，但很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就是，钥匙刚刚交付，房主就可能已经换人了。 　　所以，“天福花”园里有真正是在第一时间买到的房主呢？韩俊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不想干预，因为还没有到他必须要干预的时候。他还有时间，而且，这种火爆的市场，对于韩俊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炒吧！炒的越厉害越好！” 　　望着窗外的雪花，韩俊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周明瑶推门进来，有些疲惫地说道：“韩总，飞艇已经联系好了，您认为使用那玩意儿还有必要吗？” 　　“哦？为什么没有必要？”韩俊反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以来，周明瑶被韩俊完全搞糊涂了，很明显有人在炒作公司的股票，且极有可能想收购海鑫集团，韩俊反而一点儿都不着急。整天里忙些不相干的事情。对手是谁他不关心，对手相做什么他也不知道，看起来似乎这件事跟他完全不相干一样。 　　明明“天福花园”已经很火爆了，几乎可以预计，就算韩俊什么广告都不打，“天福花园”仅余下的20％的房源也会在一天之内销售一空。可韩俊却从香港高价租了一辆飞艇！上面喷绘着海鑫地产的广告，如果对于别的地产公司来说，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创意，也会是个有效的方法，可海鑫集团似乎并不需要这多此一举的广告。 　　自行车厂的二期已经快完工了，可员工的招募韩俊依然不动作，这跟周明瑶印象中的韩俊完全不一样！韩俊最近的表现让她几乎都不敢认识了，这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杀伐决断的韩俊吗？ 　　此时周明瑶感觉韩俊似乎跟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瞎撞，虽然他每天还是那样的忙忙碌碌，可她丝毫不知道韩俊都忙了些什么，如果不是她每天会将一些必须签署的文件交由韩俊，她甚至以为韩俊整天都是无所事事的。 　　“您花了那么多钱，弄回一个飞艇，可即便没有它，天福花园一样会卖的很好。”周明瑶解释道。 　　对于她的态度，韩俊实际上是有区别对待的，名义上她是韩俊的秘书，但再怎么说她也是周显光的孙女，且是说来“学习”的，使唤起来跟秘书一样，但韩俊却不能真的把她仅仅当成一个秘书，她的有些见解，还有她的专业知识还是很受韩俊重视的。韩俊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专业人才，可他却知道，让专业人才来帮自己干活就好了。 　　“明瑶啊！”韩俊憋着笑，学着周显光的口气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在倾力打造海鑫地产的形象吗？我要让全滨海的人都知道，我海鑫地产的房子质量上乘，价格公道，且我们海鑫地产也是财大气粗！” 　　“呃……”周明瑶无奈地一捂脑门儿，说道：“你已经做到了啊？何必再费事弄飞艇？你知道那玩意儿一天多少钱吗？”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韩俊比出食指摇了摇，笑着说道：“我要的是绝对的名气，绝地的！我的目标是把海鑫地产打造成滨海地产界的庞然大物，这是必要的投资。” 　　“可你不是说要搅局吗？”周明瑶彻底晕了。 　　韩俊若有兴致地看着周明瑶，缓缓说道：“对啊，一个龙头搅局的作用大，还是个虾米的搅局作用大？” 　　这句反问，又让混血美女牙口无言了。 　　耸耸肩，不在就这个问题继续跟他争论，用很是郑重地口吻对韩俊说道：“韩总！天福花园的事情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放一放？资运部刚刚发来消息，咱们15％的流通股其中有4％的去向可疑，我认为，您现在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如何应对别人的收购了吧？” 　　韩俊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看向了窗外，喃喃地说道：“明瑶啊，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宽敞点儿的办公室了？” 第十章 明修栈道 　　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滨海已然披上了一袭银装，宛若一位素雅的美人。临近年关，市民们都在为新年而忙碌。每年都是如此，人们早已习惯，似乎96年的新年，跟往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海鑫集团高层所有人的休假都被取消了，腊月二十这也天，除了远在美国的麦克代森之外，所有人都被召集回了海鑫集团的总部，展开了紧急商讨。 　　根据周明瑶提供的情报，海鑫集团的流通股起码有4％已经被该庄家控制，且看这种形式，他们很有可能举牌。 　　海鑫集团跟大多数的上市公司有些区别，那就是它的非流通性质的法人股有超过50％以上的是在韩俊手里掌控着，而其他股东手持的法人股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原本，韩俊手持的股票所占份额还要高出不少，但为了架空国资委指派来的四个挂名股东，防止他们胡乱指手画脚，根据证监会的有关规定，韩俊把手里的股权分薄出了一些，给父母以及几个重要的领导一部分。可即便这样，他所持的股权依然在公司里占有绝对的优势地位。 　　按理来说，想恶意收购海信集团是完全不可能的。但进入海鑫集团的董事会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如果让这样的一个人进入海鑫集团的董事会，海鑫集团的所有决策，所有动向都将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下。宛若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这种情况，是韩俊所不希望看到的。 　　当然，不能恶意收购也仅仅是“按理来说”，不管对方是谁，既然想收购海鑫，自然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所以，“不可能被恶意收购”也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因为在企业的并购中，还有种说法叫“强制要约”、“强制收购”。 　　简单来说，就是当投资人拥有目标公司的一定的股权之后，他有权要求其他小股东出售自己手中的股份给他。而这样一点点的蚕食下，此消彼长是个什么意思，大伙儿心里都非常的明白。 　　一旦对方的实力超出了韩俊的控制范围，海鑫易主也不见得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海鑫集团的人，还从来没有仰他人鼻息的习惯。 　　与其坐等不确定的事情是否能发生，不如就当它肯定会出现，把不良的可能性，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来的简单干脆！ 　　所以，不仅仅是组织他们进入董事会这么简单，这或许直接会发展成一场反收购的战役！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异常，韩俊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是谁在后面想收购海鑫集团了。 　　在召开这个会议之前，韩俊跟周明瑶就此事进行了一个很全面的沟通，对整件事情他都有了一个大体的把握。 　　虽然韩俊并不担心，可是，为了让事情能更加的顺利。他头脑渐渐冷静的同时，却一样需要表现出“重视”来。 　　海鑫集团上上下下在他的领导下，已经养成了凡是唯韩俊马首是瞻的习惯，如果韩俊表现的无所谓，那么他们一样也会觉得这事儿无所谓。 　　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手下这帮人的服从，至少让韩俊在管理上十分的轻松，只要指出正确的方向，让他们走下去就行了。可这种情况也让韩俊手下这帮人的自我意识严重“退化”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往往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该如何选择而是去询问韩俊的意见。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韩俊暂时还不担心，因为他的决策都是根据笔记来的，没有犯错误的危险，可一样也仅仅是暂时的，一旦到了笔记记载的尽头，员工们主观能动性太差，不能群策群力，仅仅靠一个韩俊的话，万一他出现了一个错误的决策，后果就会十分的严重。 　　当然，韩俊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为了应对，往往在集团内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韩俊便会召集起所有的高层，跟他们一起讨论一下，哪怕韩俊心里早就有了腹稿，但这个讨论会还是不可缺少的。 　　只是，今天的这次会议，韩俊跟以往不同，他说话很少，甚至几乎都是一直沉默着的，主要还是在听取别人的意见。 　　这里面，或许只有周明瑶知道他的想法。“我很想知道咱们海鑫集团应对危机的能力。”这是韩俊的原话。周明瑶得到的情报对海鑫集团总的来说十分的不利，但她看韩俊的表现不仅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很诡异的，她居然觉得韩俊反而很兴奋的样子，显然对这件事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虽然周明瑶并不知道韩俊的这种信心是从哪来的，但老大有信心，小弟们心才不慌。她也很想看看韩俊到底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一个成立三年，上市几个月的公司便遭到收购，周明瑶总会把自己带入近去——如果是自己掌控着海鑫集团，碰到这样的收购，她会怎么处理？ 　　她想了无数种的办法，可不管哪一种，都会让她感到纠结。在她看来，或许可以破坏这场收购，打一个反收购的战役，但杀敌一千，没准儿就要自损八百。她的心里哪怕一点儿底都是没有的。 　　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这也是韩俊给她安排的任务。 　　因为麦克代森远在美国，而在坐的所有人，或许管理上都是一把好手，可说到企业之间的并购，根本都是门外汉。除了周明瑶，几乎都是半路出家，听说有人想买海鑫集团，白猛甚至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为了让他们都认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韩俊安排周明瑶把情况跟大伙儿详细地说明了一下。 　　“经过我们的调查，这次在炒作海鑫集团股票的，是一家名为黄河投资的机构，主要从事的就是证券交易，简单来说就是炒股票。他们有着雄厚的资金实力，算得上是一个强庄。”一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周明瑶一边不疾不徐地说道。 　　她柔美的嗓音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默：“而根据我们的调查，黄河投资背后站着的是的北京的一家贸易公司，长风国际，经营范围是钢材、煤矿的进出口生意，财力相当的雄厚。收购海鑫集团，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而且，我想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海鑫集团名下的铜矿。” 　　长风国际的董事长名叫叶青海，这不难让韩俊想到不远处那个叫叶青云的青年，虽然因为一个林飞他居然能想出收购海鑫集团这种法子来，让韩俊十分的惊讶。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 　　听着周明瑶的解释，在做众人的脸色不由的有些难看了起来。 　　铜矿对海鑫集团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利益的切身体验者都相当的明白。如果没有铜矿，海鑫集团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而此时竟然有人想打铜矿的主意，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啊！ 　　“太可笑了，我们不卖他们还能强买不成？”白猛在铜矿的时间最长，矿上几乎每个矿工他都能叫上名字，几乎和每个组长都一起喝过酒，那感情真的没话说。这会儿有人想打铜矿的主意，他如何不怒？ 　　只是，他站在的角度，直接是以个人为中心，丝毫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手段。他并不知道，有些情况并非他想不卖就不卖的。 　　“海鑫集团是他们想收购就能收购的了的吗？再说，滨海市政府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收购行为呢？”老朱也插了一句。 　　韩俊当时也考虑到吕文的因素了，对于海鑫集团这样的企业，滨海市政府最希望看到的是它的稳定，而不是动荡。是以，理论上来说，政府是绝对不会允许海鑫集团被恶意收购的。可问题是，并没有证据直接表明人家就是恶意收购。且，这个叫长风国际究竟有多大的势力，谁也说不好。至少从吕文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来看，事情不容乐观。 　　因为韩俊可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有人想动海鑫集团。 　　许世勋虽然身为韩俊的“幕僚”，他有幸参加了高层的会议，但他却不会插话，毕竟再身份上，许世勋跟他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可他听完了周明瑶的话，脸色变换不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跟韩俊对视一眼的时候，却是分明透着一丝疑惑。 　　金芳或许是这些人里面最乐观的了。这些年的锻炼，让她完全蜕变成了一个精明的财务总监，别看她学历不高，手下的一帮大学生还是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身为集团里的财务总监，集团里有多少资产，流动、固定、无形，她心里都非常的有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十分的乐观，说道：“我刚才大体算了一下，不算我们提前偿还的两个多亿的资金，要想收购我们海鑫集团，需要接近40亿。想一口吃下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金芳的话让在坐的几人松了一口气，可国资委指派的四个股东之一，却给所有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不需要全资收购，只要达到51％就足以让海鑫集团易主。虽然韩总拥有超过50％的股份，但如果对方合理利用‘强制收购’，我们也很难抵挡。” 　　韩俊瞥了他一眼，这人名叫佟斌，国资委指派的四个股东之一，因为海鑫集团是借自行车厂的壳上市，所以这四个国资委的成员控制着10％的国家股。在集团内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而韩俊上下打点的也比较到位，他们从来没有给韩俊惹出什么乱子，也没添什么麻烦。 　　毕竟这个会议牵扯到董事会的事情，叫他们过来也是情理之中，可韩俊并没有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可事实并非如此，佟斌不仅感慨了一下，接着说道：“集团的发展一直在一个良性的轨道上，作为公司股东，或者说名义上的股东，我不希望集团被收购。” 　　他这一表态，其他三个人也立刻复议。 　　这倒让韩俊有些意外了，最初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这四个人会不会临阵反水，可见他们的态度，似乎非常支持集团进行反收购。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韩俊耗费精力去管他们。 　　“这还用说吗？当然不能把公司卖掉的。开什么玩笑，这么多人跟着咱们吃饭，要是集团卖了，他们要是裁员怎么办？”苏维康说道，他在香港多年，那里的公司并购也是在天天发上，他嘴上说的怕员工被裁员，实际上担心的却是自己被裁。因为如果一旦海鑫集团被收购，第一批遭殃的必定是原先的管理层，不管他们多么的有能力，新老板都是不会信任他们的。 　　这就像当初韩俊收购了自行车厂，把所有的厂管理全部扫地出门一个道理。 　　韩俊冷着一张脸，听着他们在诉说这整件事情。或起因，或结果，但没有一个人能提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来。 　　韩俊其实也不会怪他们，毕竟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真到了让他们应对的时候，他们不抓瞎就已经很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他，微微扬了扬手，止住了一轮，淡淡地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具体的工作了，光在这里说，说上一年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韩俊一说，这些人脸上都有些汗颜。不过，说起对策，哪能一时半会儿想的清的？ 　　“我以前见过不少反收购的案例，或许对咱们能有点帮助。”这个时候，周明瑶站了出来。 　　“那小周你快说说。”老朱催促道。 　　在大伙儿的注视下，周明瑶便将自己的见解一一道来。 　　“其实情况还没有到很难收拾的地步，毕竟对方的收购要约还没有发过来，这样就给了我们一个很充裕的准备时间。而且，我们的应对方式也会有很多。”周明瑶现实微微一笑，这番轻松的话语瞬间让大伙儿放松了下来。 　　对啊，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来准备！ 　　却听周明瑶接着说道：“在反收购上，实在是有很多的办法，我们先假设一下，如果对方提出要约收购，并且利用的是‘强制收购’，这样即便是韩总手里有超过50％的股权依然不会有很大的优势，且如果海鑫选择增发，长风国际也会照例吃进的。” 　　“如果要粉碎他们的计划，我认为首先要给他们设置足够的障碍！”周明瑶说道这里，自信的一笑：“在反收购的方式上，在他们提出要约之前，我们得给他们吃下足够‘毒丸’！” 　　“毒丸？什么意思？”白猛一直都是那么“好学”。 　　“很简单，就是由我们制定特定的股份计划，赋予不同的股东以特定的优先权利，一旦收购要约发出，该特定的优先权利的行使，可以导致公司财务结构的弱化或收购方部分股份投票权的丧失。” 　　“呃……你能说的简单点儿吗？”白猛有些懵。 　　“这样说，公司该一下章程，如果长风国际收购超过10％的海鑫集团的股份，我们的股东就有权半价购入海鑫集团的普通股，这样一来，他们花了大价钱，在股权的比例上不仅可能不增加，反而会减少。”说道这里周明瑶狡黠地一笑。 　　白猛听罢恍然大悟，赞了一句：“我日，真毒！” 　　“咳！”韩俊轻咳了一声，那意思是告诫白猛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 　　白猛讪讪一笑，没有做声。 　　而周明瑶显然并不是只有这一个计划，在此之前，她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书给韩俊，用于反收购。她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还可以选择金色降落伞规则。” 　　这一次，倒没有人问，并非他们都知道，而是因为周明瑶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长风国际如果收购了海鑫，管理层他是一定要更换的，所以，我们可以现在修改公司的章程，跟每位中层、高层管理人员签订一份协议——如果公司所有权变更，且导致他们失业的话，会一次性支付给他们高昂的赔偿金，至于这个薪资的设定，就要靠大家一起出主意了。” 　　此言一出，在坐的几人出了韩俊，眼前俱是一亮，这代表着，即便是公司易主了，他们也将获得天文数字般的赔偿！当然，他们看重的并非这个赔偿，而是一旦对方要收购海鑫，看到有这么一份协议，还会不会舍得更换这些人呢？而如果不管，如果反水了又该如何？ 　　也正是因为这种两难，更增加了收购的难度！ 　　“还有，我建议集团在近期增发股票，朱总，请您通知全体员工，购买本公司的股票，这也是反收购的有利保证。”周明瑶说道：“因为员工对我们的认同感要远远高于那个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的长风国际。特别是等收购要约一发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一定会很恐慌的。” 　　此时的朱培江所负责的区域就是自行车厂，也是员工最多的地方，此时正值公司“存亡”的关键时期，他也不介意周明瑶仅仅是韩俊的秘书了，点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或许在他的心里，也认为周明瑶之所以能说出这些，是得到了韩俊的授意吧？ 　　可他哪里知道，人家周明瑶本来就是双硕士学位，这种东西根本难不倒她的。 　　“不得不说对方的时机抓的非常好，他们一直用炒作我们的股票为幌子，而不是第一时间就收购海鑫集团，是因为前段时间我们刚刚偿还了银行俩个多亿的欠款，还是提前偿还的，这样一来就给他们的收购提高了成本，造成他们的财政危机，只是这东西也是有时效性的，时间越久，凭着海鑫集团的盈利能力，影响也就越小了。”说道这里，周明瑶摊摊手。 　　白猛撇撇嘴，说道：“就这些障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还能傻不愣登地继续要约收购？他以为海鑫集团是路边的烤地瓜？多钱都随便买？” 　　他这话倒深合周明瑶的心意，要是他们知难而退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可问题是，人家显然有备而来，能不能被这些东西吓退还真是两说。 　　这个时候，苏维康插了一句：“可如果他们无视我们设置的这些障碍，执意要提出收购要约该怎么办呢？” 　　这个担心也不无道理，韩俊心里暗自想到，凭着从陈老那里听来的消息，似乎这个叶家的实力不俗，但他并不知道这个“不俗”到底是一种什么程度。 　　如果那个叶青云真的为了林飞要收购了海鑫他韩俊也只能接招。有时候韩俊甚至很恶意地想是不是这个林飞跟叶青云俩人之间有点“不能说的秘密”啊？ 　　其实韩俊也明白，他想收购海鑫显示一下他们的实力，魄力，倒是一个方面，或许人家根本就是借着这个小矛盾觊觎自己铜矿来着。毕竟因为有合同在身，且铜矿的“护卫森严”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合法的也好，非法的也罢，想直接打铜矿的主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那个叶青云顺便帮着林飞羞辱一下自己恐怕也是计划内的事情，可韩俊会给他们机会吗？显然不会！ 　　周明瑶面对苏维康的询问，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也没有关系，我们都有相应的对策的。” 　　“人家都提出要约了……” 　　“在反收购的对策中，有个叫白衣骑士的规则。”说道这里，周明瑶微微一笑：“您想，如果仅仅一个长风国际收购海鑫，价格自然不会很高，如果多出来一个别的公司于他竞争一下呢？而这个公司，自然就要是海信集团的友公司了！” 　　“好一个白衣骑士！”老朱眼睛一亮，说道：“韩总，完全可以让万俊的姜总和益华国际的周老参与进来嘛！” 　　“是这样的！”周明瑶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观点：“如果集团担心友公司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可以跟他们换购股份。达成环形持股，这样一来，联盟就将更加的牢固了。” 　　说了这么多，不管是“毒丸”、“金色降落伞”、“员工持股”都只能算是小把戏，而这个“白衣骑士”才能算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不仅可以让增大长风国际收购的难度，且拉来坚实的盟友，对于日后的发展也是十分有好处的。 　　或许是周明瑶的一番话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会议室的气氛顿时高涨了起来。 　　“韩总，我们海鑫集团又不是么有钱，他长风国际就那么牛逼？不如我们也玩他们的股票，把他们也收购了吧！”白猛楞着眼睛，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服”。 　　韩俊跟周明瑶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好笑，他说的这个，甚至也是反收购中的一个策略，就是直接的“反收购”。 　　“我认为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行！”金芳摆明车马表示支持。公司里有多少钱，没有人比金芳更清楚。她知道，海鑫集团目前的流动资金就高达两个亿！如果算上固定资产加上每个月的盈利，完全可以从银行贷来几亿，更遑论增发股票这种圈钱的行径了。如果能反收购那个长风国际，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韩俊依然是一副“凝重”地表情，可就是不说话。 　　苏维康也有些急了，说道：“既然我们可以随意地制定公司的章程，他们目前也没有提出收购要约，我们可以在公司章程里加上直接反收购的条款不就行了吗？” 　　此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着如何破解眼前的这种局面，毕竟海鑫集团不是那种小公司，或者那种技术性企业，为的就是被实力强大的公司收购而获益的。 　　它本身的规模已经不小，如果传出收购的事情，在韩俊看来并不是一件让人脸上有光的事情。 　　不过说起直接收购长风国际，韩俊觉得这跟自己的计划比起来，实在太小儿科了。也根本不能给长风国际任何的打击，毕竟收购人家的企业，是要花钱的，而自己被别人收购，他长风国际是要给海鑫钱的！ 　　所以，对于这次收购，韩俊的态度十分的暧昧，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所有的人，他在等一个时机…… 　　“老伙计，小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老叶家摆明了要收购他，他的反应也太不积极了点儿。”周显光抽空给老友去了一个电话，虽然是有些担心的言辞，可话里话外总是透着遮掩不住的戏谑。 　　“老周，你瞧，信息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对称过，你有了消息，这不也开始学着不跟我通气儿了？” 　　“扯！我以为你知道，嘿！敢情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说，你准备怎么干？”周显光问道。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显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周显光则是微微一怔，从他的态度上来看，似乎他根本就没想过如何来处理这个问题。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到除了直接跟老叶家的那帮人打个招呼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话只说了一半，周显光却是明白的，叶家的情况现在很微妙，是年轻一代说了算，家里几乎没有老人，让他们想说上话的难度大大地增加了，而且一旦对方拒绝，面子上也很难过的去。 　　所以，这根本就是个两难的选择，去，即便人家有所忌惮不落你面子，可这个情就算欠下了，且是个服软的表现，如果被韩俊知道了，会有一种什么反应，还真不好说。但不去，海鑫集团一旦被收购，韩俊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这……”老周也沉吟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电话那头轻叹一声，说道：“我去跟老叶家的人说说，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别！”周显光突然出生制止。 　　“恩？为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疑惑的声音。 　　“你不提老叶家的人我还没注意，我这刚刚才想起来，呵呵，人老了，爱忘事儿。”周显光说道：“当初明瑶跟我说，韩俊得知有人想收购海鑫集团的时候，似乎并不担心，看他的样子反而是有点儿兴奋呢？你老实告诉我，韩俊找没找过你？” 　　周显光已经认定韩俊是因为知道有这么个靠山才有恃无恐的。 　　可他却失望了。电话那头很是干脆地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没有，绝对没有。他没事儿都很少联系我。” 　　“哦……”可听到这个消息的周显光并不失望，反而隐隐有些开心，起码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你也不用去找老叶家的人了，我觉得那小子有自己解决的办法。你要是找了人家，万一回过头来那小子再怨你多管闲事怎么办？”周显光说道。 　　“呃……那好！不过，你在那边多多帮衬着点！” 　　“这个我知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 　　“这个时候不太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你是越老越罗嗦了，挂了！” 　　挂了电话，周显光充满睿智的眼睛不由地眯成了一条缝，喃喃道：“臭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凶险？你是胸有成竹？还是粗心大意呢？” 　　韩俊的态度实在让周显光不敢贸然出击，不过……韩俊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他有所行动了。 　　海鑫集团的董事会结束之后，大伙儿匆匆各就各位，老朱跟苏维康联系证监会，申请增发股票，准备新年一过，重新开始的时候，就增发价值1个亿的股票。 　　而韩俊本人则跟合肥的姜万勐联系，将海鑫集团此时面临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并且提出让姜万勐在这个事件里担纲一个“竞争者”的重要角色。 　　姜万勐跟韩俊的友谊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见到韩俊有“难”，他二话不说，立刻专门派工作组，直接开始对海鑫集团股票进行疯狂的扫货。 　　而且承诺韩俊，一旦对方提出收购要约，万俊公司也会在第一时间跟进！当然，韩俊不会让他白忙活，给姜万勐的酬劳就是换购对方公司的股票！ 　　韩俊本来就站万俊45％的股份，再多了，万俊可就换主了，但这并不能影响万俊对于海鑫的持股。而姜万勐也别出心裁地指出，韩俊用自己在万俊的股份去换购他自己在海鑫的股份。 　　这让韩俊忽然觉得，左口袋里的钱放到右口袋里，有时候居然会有一种赚到钱的感觉，实在很“奇妙”。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万俊公司出面来干的，外人并不知道韩俊在里面的作用，毕竟当初韩俊对于姜万勐是个投资商的身份，真正知道他们已经发展成盟友的人并不多。 　　与此同时，海鑫集团的反收购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毒丸”政策早早地制定完毕，只等着要约的到来。 　　“白衣骑士”已经到位，只等着黑衣骑士前来挑战。 　　“金色降落伞”的数额被定在了一次性支付5000万现金，这个数目，即便是对于有着铜矿的海鑫集团来说，一下子也仅仅够支付四个人的。何况光韩俊直系的董事会成员就不止4个！ 　　益华国际的周显光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韩俊的身边，表示如果有要约出现，他会考虑直接收购长风国际，用他的话来说，这叫“围魏救赵”！ 　　虽然用不到，可韩俊得知了周显光的想法之后，还是有些小感动的。他实在想不通，周显光为何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帮自己，或许……跟周明瑶有关系？ 　　想到这里，韩俊觉得似乎周明瑶更漂亮了。 　　此时，北京，一栋写字楼内。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看着眼前的一份文件，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角，摇头苦笑道：“小七还真是能给我找麻烦，如果不是为了那个铜矿，这么一大摊子业务还真难为他了。” 　　“叶总，那个铜矿的确不错，储量不低，现在国际铜价格一路走高，如果能拿下这座铜矿，对于我们开拓美洲市场也是十分有好处的。”身边一人说道。 　　“行了，我有数，只是小七这孩子老在外面这么飘着也不像回事儿啊。赶明让他回来吧，现在没有人动他了。” 　　“好的，不过叶总，我感觉您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七少的难处。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不想回来也说不定。”这人继续建议道。 　　叶总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对了，让黄河投资那边的人继续打压一下海鑫的股价，他们居然想在年后增发，这是有意思，不知道谁给他们出的这个主意，这是要找死吗？” 　　“我详细地调查过海鑫集团里的每一个人，管理层的平均学历底的惊人，他们的那个老伴韩俊倒是有点才能，92年赌石发家，到现在资产几十亿也不可小觑，只是他对证券不怎么精通，凭着他的眼光，如果他精通证券，92年的时候他就是亿万富翁了。或许是看到我们手里持有的股票太多导致股价太高？呵呵。” 　　“这不难理解。不用做的太隐秘，他年后增发，我们就年后提出要约，年前大伙儿都忙，提出来效果也不会好。”叶总交代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立刻跟黄河投资那边联系。” 　　“对了，别忘了给他们点好处，如果不是他们，海鑫集团的动向我们也很难掌握，不管他们设置什么障碍，绕不过去就碾过去。”叶总虽然只是微笑，却丝毫也掩饰不住那浓浓的霸气。 　　“不是本来就打算碾过去的吗？” 　　韩俊家的豪宅内，此时却是烟雾缭绕。 　　老朱、白猛、苏维康、周明瑶、许世勋、卫青元，所有海鑫集团的高层又从新做到了一起，而董事会里佟斌那厮个人却被排除在外了。 　　这次会议是绝对秘密召集的，是周明瑶根据韩俊的指示一个人一个人直接叫到家里的。 　　而这回，韩俊一番前两天的常态，从一开始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项项工作的安排，直把他们骇的目瞪口呆。 　　就连周明瑶也惊讶地何不拢嘴。 　　直到他说完了许久，这帮人都在沉默着。 　　“希望大家能按照我的安排去完成这件事，这一点，非常的重要。”韩俊正色道。跟他预计的出入不大，长风国际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想必年前也不会提出要约。如果他年前直接提出要约，给他们自己的工作也会带去大量的不稳定因素。 　　“韩总，你要是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老朱有些纠结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韩俊反问道。 　　“我赞成！”白猛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这能行吗？”周明瑶惊讶地望着韩俊，问道。 　　“呵呵，前两天，那叫明修栈道，今天咱们这一次，才叫暗度陈仓！”韩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蔑地说道：“佟斌那四个家伙从他们一来我就不信任他们，一直让韩涛他们找人盯着呢，他们最近跟什么人有过交道，我清楚的很，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们应该见的人。” 　　“我就说了，韩总不用跟他们客气，不给他们点儿眼色看看，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白猛冷声说道。 　　老朱依然有些担心道：“可这样一来……吕书记那边或许不太好交代啊。” 　　“他那边……我去说。”韩俊淡淡地说道。 第十一章 暗度陈仓 　　仅有五天就是新年了，海鑫集团上下却是忙的不可开交，集团上上下下都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气氛里。 　　不知道是谁透露出了有人想收购海鑫集团的消息，在集团内各阶层员工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不解的，有不屑的，有惊讶的，亦有惶恐的。 　　而在高层有意的渲染下，收购成了打破他们饭碗，破坏他们安宁生活的罪魁祸首，同仇敌忾的情绪很快就形成了统一。 　　韩俊也借机下达了“最高指示”，全集团紧急动员，工作量骤然加大了一倍还多，用这种方式，最大限度地提升集团的效益，同样可以提高对方的收购成本。虽然很累，但没有一个人表示不满，在工人们看来，这无异于一场战争！ 　　几个单位的生产情况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电动自行车的产量在年前居然达到了一个月前的两倍还多，原本排到6月份的订单，年前就干出了一大半。 　　绿石的开采也愈发的疯狂了，博物馆的雕刻师傅的纯手工加工，根本无法跟上开采绿石的速度，两个场馆的仓库已经被绿石的原石堆的满满的。他们也不管其他，只顾着闷头雕刻。 　　而铜矿更是少有地全面加班，产量骤然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数量，甚至让王昌明的车队都感觉隐隐有些吃不消。不过对于济南冶炼厂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蓄电池厂原本延长至4月份的订单，在这种疯狂的赶工下在年前就完成了。 　　如果不是绿茶最佳的采摘期是在五月，恐怕现在满山的茶树都能给它采秃了。 　　在这样大规模的生产下，海鑫集团的效益在短时间内拔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外界对海鑫集团的这种“疯狂”也不是没有反应的。 　　长风国际要收购海鑫集团的风声不知道被谁传了出来，是以，海鑫集团这种效益的突然飞速增长，在外界看来就是为了提高收购价格的门槛。同样的，这种表现也让他们感觉韩俊似乎是无力抵抗这场收购。 　　但是，反应在股市上，却是另外的一种情况。 　　长风国际为了打压海鑫集团的股价，大幅放量，股价一路下挫。如果说韩俊不想抵抗的话，他没有必要在股价上跟对方做什么文章。 　　可实际情况却是，周明瑶通过爷爷联系到了南方的几家机构，并用百通风投注资让他们扫货以拉升股价。且这几个机构的实力本就不俗，在他们的联手操作下，也没有立刻落入下风。 　　但问题是，黄河投资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即便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可在黄河投资的打压下，海鑫集团的股价如同过山车一般，情况变的极为复杂。 　　双方也是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 　　仅从黄河投资的架势上来看，似乎根本就是为了盈利，先是大幅放量打压股价，趁低位再次吸纳，差不多了，则开始拉升股价，而受聘于周明瑶的机构则是跟他们做对手盘。 　　一时间，整个儿收购情况变的扑朔迷离，长风国际一直在向外界透露着欲收购海鑫的信息，但始终控制着不超过4％的股权，不断地操作盈利，并不向证监会举牌。 　　而韩俊对于海鑫集团是卖还是不卖的态度也愈发的暧昧了起来，海鑫集团的动作看起来是想加价，也就是说不想抵抗，可在股市上，双方却拼的你死我活，让外人一点都猜不透。 　　而更让人猜不透的还在后面。 　　一个面对对方公司收购的公司，他有权回购本公司的股票，虽然证券法明文规定本公司不得购买本公司的流通股，但有一种情况下可以例外，就是在面对收购的情况下，本公司可以回购自己公司的股票。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韩俊会回购海鑫集团股票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的举动——增发！ 　　证监会很容易地就通过了海鑫集团增发流通股的申请，一来上市公司之间的并购是很平常的事情，证监会没有那个工夫去掺和企业之间的事情，二来，海鑫集团提出增发申请的原因是，海鑫集团这段时间发展状况良好，但效益的提高同样也加大了原材料的消耗。所以海鑫集团需要再次增发融资来获取资金。 　　他们不会管你理由是不是牵强，只要没有大毛病，他们自然会同意。而就在海鑫集团股票价格维持在一个不低的价位上的时候，海鑫集团突然增发了价值一亿的流通股。而这个时候，正好是黄河投资准备出货的时候…… 　　北京。 　　“叶总，海鑫集团提前增发了，咱们该怎么办？”黄河投资的负责人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不光是他，就连叶青海也没有想到海鑫集团居然会在年前增发股票，因为根据他所得到的情报，海鑫集团理应年后才会增发流通股，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而且正是因为他们有着这个情报，在操作的流程上，时间很宽裕，可海鑫集团这一次增发实在让他们始料未及，也打乱了他们事先的部署。 　　刚刚经过了一轮炒作，正准备出货，可海鑫集团这么一增发让他们有些被动，如果他们继续吃进，势必会超过5％要向证监会举牌的…… 　　想到这里，叶青海吩咐道：“不要超过4％。” 　　“那好，我明白了。”对方挂断了电话。 　　海鑫集团这次增发，在叶青海看来就是为了逼他们举牌，如果叶青海不知道海鑫集团的真实情况，或许他就举牌了。 　　不过海鑫集团设置的那些毒丸，拉来的“白衣骑士”他都非常的了解，想“碾压”过去，耗费的资金就要大大的增加了。虽然铜矿能带来的利益很多，但支出太大的话，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而想破解海鑫集团所设置的这些毒丸，也不是没有办法。叶青海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海鑫集团这种增发股票的行为，落在他的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似乎韩俊站在他的对面跟他说：“我给你机会收购，来呀！” 　　“想引我们立刻收购？呵呵，打的好算盘啊！”叶青海微微一笑，他可不会傻乎乎地上钩。 　　海鑫集团这次增发，想逼迫他们举牌且立刻面对为长风国际量身定做的反收购案，但长风国际不接招韩俊也没有办法。 　　而且，他这次增发，则意味着手里的股份少了一部分，只要叶青海什么时候想动手了，都可以扫货，且成功率远比现在来的高。 　　“没经验啊”此时的叶青海眼里，只有位于滨海市郊的那座铜矿了。一路走高的铜价实在他难以抵挡的诱惑。 　　不管是出口还是内销，有这大量的铜，就是财富的保证，当然，他可不会简单的像韩俊那样挖矿石。他有详细的规划，他要弄做冶炼厂出来的！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韩俊这次增发，不仅仅是为了逼他们提前举牌这么简单！ 　　在一段时间之内，长风国际是绝对不会举牌的，而这也给韩俊争取了极为宝贵的时间。 　　虽然时间不长，但足以让他做许多事情。 　　不过，韩俊相信此时他的一举一动长风国际肯定都在盯着，所以，有些事情，他便安排了老朱代为处理。经过这两天的反馈，韩俊感觉老朱干的很不错。 　　只等后继续跟他们玩了！ 　　96年的新年没有了往年的火爆。 　　因为今年没有了鞭炮声。 　　在去年的时候，政府就下令，从96年开始，禁止在市区内燃放烟花爆竹。登时让形成了千百年的习俗失色了不少。 　　作为政府来讲，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可以有效地避免过年期间频发的火灾和群众受伤的事故。 　　但对于韩俊来说，这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 　　放个炮仗而已，那些受伤的，要么是好奇心太强，一个大炮仗芯子燃了却不响，不响就不响呗，你非凑跟前儿去看，一看，炸了，伤了；要么就是胆子张毛的，人家摆地上放，你非握在手里，用血肉铸成的手掌考验火药的威力。 　　这样的人每年都不知道要有多少，而起火就更可笑了。都知道烟花易燃，还跑到有易燃物的地方去燃放，那不是找事儿吗？如果自己注意一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至少，韩俊和他身边认识的这些人从来没有因为燃放烟花爆竹而发生过什么意外。 　　所以，对这项政令，韩俊更多的还是感觉他们这是在因噎废食。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多年的“爱好”暂时放弃一下了。 　　不过，不放鞭少了一份喜庆，同样的，也多了一份安宁，起码如果人睡着了，不用担心被突然炸响的鞭炮声惊醒。 　　虽然过年休假，可韩俊却并没有闲着，除了例行的拜年。初二这天，他便把海鑫集团的主要领导们召集在一起，仔细地商讨着对策。 　　而他们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连香港人苏维康都没有回家，而是跟老朱一起过的年。 　　因为周明瑶算作半个专业人士，是以她也被列在受邀人之内。 　　不过这次“集会”没有了先前的凝重，气氛轻松了不少，显然情况有所好转，也是他们有了比较充分的准备的表现。 　　“韩总，这次长风国际没有第一时间吃进我们增发的这部分流通股，说明他们想跟我们打持久战。” 　　周明瑶的观点，是建立在她有着丰富的专业知识的前提下的，而这正是海鑫集团这些管理层所欠缺的。虽然资运部招聘的员工中也有金融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也有在金融机构工作过的人才，可他们的毕竟是外来的。 　　要全面的信任他们，韩俊暂时还做不到，这种“不信任”，并非是他不相信手底下的员工，而是韩俊知道，长风国际既然连佟斌他们几个都能收买，那么对公司认同感不是那么强的中层管理会不会一样被他们收买而提供给自己错误的信息呢？ 　　韩俊不想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因为长风国际可不会等他调查清楚了再动手。 　　所以，眼前这帮，从海鑫集团仅仅是个绿石博物馆的时候，就在一起的老人才是他最信任的，也是最可依靠的。 　　至于周明瑶，她的见解的确专业，而韩俊和老朱他们也需要这样专业的见解。 　　“打持久战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老朱虽然有些不解，可语气却要轻松的多。 　　“显然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们所设立的毒丸了。看来长风国际的负责人手下也是有一帮能人的。他们这是想来麻痹我们，其实，我们设置了毒丸，也并不是不可破解的。就像1985年戈德史密斯破解克朗造纸一样。”周明瑶耸耸肩，说道。 　　苏维康惊讶道：“我们设置了这样多的障碍，他还能攻破？”在他看来光是股价不对等的优惠就很难让收购者接受了。 　　“的确是这样的，世界上不可能有一个能挡住所有进攻的盾牌的。”周明瑶说道。 　　“那个戈德史密斯是怎么回事儿”白猛问道。 　　“是美国一次经典的收购案，他成功地破解了对方的毒丸战术，用的就是按兵不动，看似拖延却是暗中行动，在目标企业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完成所有权的转移。是很厉害的一招，他可以让我们不知道他具体行动的时间。”周明瑶说着，嫣然一笑：“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增发，就是为了让他按兵不动。” 　　她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笑归笑，韩俊安排的事情他们却是要认真地执行的。 　　“韩总，各项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年后工商局一上班，我直接联系他们局长就行。”苏维康说道，这几天来，他马不停蹄地忙活，就是为了年后的行动。 　　“新增发的这部分流通股，工人们买的不少，在这件事上，他们表现的很好。”老朱说道。 　　“恩，我知道了，万俊那边年后也会配合我们的行动。这一点大家放心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韩俊微微一笑，说道：“生产这边要保持住，工人们的工资一定要提高，让他们知道，谁对他们是真的好。另外，白经理，年后天福花园开盘，你负责海鑫地产那边，一定要盯紧了。” 　　白猛点点头，应道：“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韩俊眉头一挑，问道。 　　白猛说道：“如果年后我们放松了对集团的关注，那边会不会有什么疑心啊？”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韩俊安排的这些事情，跟先前安排的反收购有着本质的不同，那是一点儿边都不占的。如果对方起了疑心，不上钩，那就有些不太美了。 　　韩俊则是笑笑，说道：“诸葛亮当年都能唱空城计，我们就来唱个反空城计，他们如果会起疑心，年前就给咱们举牌了。咱们越是不跟他打擂台，他越是不敢动，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没准儿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找到你们了。” 　　说道这里，几个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96年的新年，叶青云依然在林飞家度过，大哥过来找过他，只是他感觉在烟州或者滨海能更好地观察韩俊的动向，也更能完成他的计划。 　　收购海鑫集团，是他一手策划的。经过他的了解，韩俊手中的股权虽然不少，但既然是一个上市公司，就有被收购的可能。并不会因为他目前的股权很多，而不会被收购。 　　当然，最初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海鑫集团不是个小公司。要想收购他也唯有动用家族的力量。 　　但如何说服大哥参与进来则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好在海鑫集团很给面子的有一座铜矿，这让叶青云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大哥听了之后并没有多考虑便答应了，一来可以帮到小弟，二来还能得到一座铜矿，何乐而不为？ 　　而叶青云的要求也很简单，收购了海鑫集团后，铜矿可以剥离到长风国际名下，而海鑫集团的老板则要由他来安排。 　　对于这一点，叶青海没有反对，他本来的目标就是铜矿，他甚至根本就不想理会海鑫集团其他的产业，哪怕他的电动自行车很火，但在他看来，那也只是乡下人做的粗浅生意。 　　大年初二，叶青云的心情不错，把林飞叫道身边，跟他说着这段时间长风国际跟海鑫集团的博弈。 　　“林飞，从海鑫集团的反应上，你看出了什么来吗？”叶青云问道。 　　林飞则在心里嘀咕“我是学法律的，这些东西……我怎么看的出来？”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是嗫嚅道：“不知道……” 　　叶青云眉头轻蹙，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没事的时候多学学管理，以后好接你父母的班。这次如果收购海鑫成功，你可以当他们的老板，铜矿虽然没有了，可其他的行业也十分的赚钱，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呃……师父，不是说要教训韩俊一下的么？”林飞反问道。 　　“当然，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这里，在我走之前，想给你留下点东西。或许海鑫集团就不错。”叶青云微微一笑。 　　听他这么说，林飞的心里一沉，他家之所以有这么快的崛起速度，除了叶青云的眼光极好之外，就是因为他的背景可以带来极大的便利，让他家的生意在发展的过程中少走许多的弯路。 　　但叶青云的话很明显，他即将离开，自己救过他不假，但说实话，林飞也没有想过要胁恩图报一辈子。 　　只是这么早叶青云就要离去，他有些不舍。 　　“这……不太合适吧。”林飞有些讪讪。 　　叶青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韩俊能有如此的成就，定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他只是个街边混混，打他一顿也就是了。 　　可韩俊完全不同，如果用一般的手段，即便是能帮助了林飞，效果也不见得好，且时间没准儿会拖的很长，他不可能在林家靠一辈子的，什么时候还完了林飞的人情，他还是要回家的。 　　既然大哥出面帮忙了，收购了海鑫集团，给韩俊一个沉重的打击，一来可以满足林飞的这个愿望，二来又还清了他的人情。对叶青云来说，也算“无债一身轻”。 　　而收购这个点子，无疑是可以一步到位的。 　　不管是从财力还是人脉上来讲，海鑫集团这个才成立了3年的公司，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长风国际相抗衡的。 　　而林飞对于能收购海鑫集团也是倍感兴奋，一旦跟叶青云所说的那样，让他称为海鑫集团的老板。当后自己当着全体员工的面把韩俊给开除了，那该多爽？ 　　“没有什么不合适，有些事情，你经过锻炼也是可以做到的。”叶青云微微一笑，说道：“不要太看清了自己。”林飞说的不合适，是他不希望叶青云那么早就走，而叶青云直接“误会”了他的意思。 　　说着拍了拍林飞的肩膀，说道：“海鑫集团突然增发股票，是因为他们已经设立了应对收购的策略，想逼长风国际提前举牌，然后好步入他们的陷阱。” 　　“哦！”林飞眼睛一亮，这样的分析他以前经常能听到，对叶青云的眼光，他是十分佩服的，既然他说起，林飞也想听听，问道：“那长风国际怎么办？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长风国际已经掌握了海鑫集团的一部分股份了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的，但现在还不是收购的好时机，海鑫集团已经设立了陷阱等着我们去跳，我们只要拖上一段时间，等他们以为我们准备放弃收购的时候，再举牌。”叶青云解释道。 　　林飞有些不解：“那不一样吗？我没感觉出有什么变化来。” 　　“当然有变化，在此之前，或许海鑫集团的股东会出卖一部分股票给长风国际的。”叶青云笑着说道。 　　林飞一阵惊讶，说道：“直接找到股东！？” 　　“对。这个办法是最为有效的。”叶青云点点头。 　　“可他们能卖吗？”林飞问道。 　　叶青云道：“只要价格合适，条件不错，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墙倒众人推，这个是惯例，我相信，他们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大年初三，跟往年不同，在韩俊的帮衬下，家里的几个亲戚各自有了自己事业，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给韩俊打工，可那收入却是他们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 　　是以，一家人没有再挤在姥爷那不大的家里，而是就近找了一家档次还说得过去的酒店订了两桌，一家人团聚一下，喜庆新年。 　　跟往年一样，金成金伟兄弟俩中午刚过就跑了回来。 　　韩俊大四了，而跟他从小玩到的大的金成自然也是大四了。大四一开学，回到济南他也开始了实习，只是干了几个单位都不顺心，不是老板压榨实习生太厉害，就是同时相当的难处。 　　而这次新年回来之前，金成辞掉了济南的那份工作，准备在滨海找个工作。 　　从见到韩俊开始，就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工作的艰辛和不易。 　　此时，老金家最有门路给金成找份好工作的，除了韩俊，还能有谁？而且，在老金家人的心里，在海鑫集团工作可比在政府机关任职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呢。 　　是以，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大舅很适时地提出了这个要求：“小俊，你成成哥今年这不也要毕业了嘛？在济南那边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正好你成哥学的也是国际贸易，你看看能不能让他进海鑫？” 　　金成似乎没有想到父亲会跟韩俊提这个，刚想说什么，却被他妈拦住了。而家里的长辈们一听这话，很有默契地减轻了交谈地声音，都想听听韩俊准备怎么办。 　　在他们看来，让金成进入海鑫集团担任一个职位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转念一想，韩俊还真没有安排过亲戚去他公司的先例。 　　韩俊脸上难色微微一现，旋即隐去。笑着说道：“大舅，这个问题不大，只是现在外面盛传有大公司要收购海鑫集团，您就一点儿不担心啊？” 　　金爱民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听说了，不过现在有几个公司那么有实力能收购的了海鑫？我的几个朋友提起这件事也都是很不屑，要我说，没准是你小子自己放出去的风声吧？” 　　韩俊摸了摸鼻子，微笑一下不置可否，说道：“成哥能来帮我我很欢迎啊。只是，您也知道，身为公司的领导也要起个带头作用，成哥来了或需要从最基层干起了。成哥，没问题吧！”最后一句话，是跟金成说的。 　　“没问题，没问题！”金成妈妈抢着说道。 　　而金成则是勉强的一笑。 　　这倒让韩俊有些疑惑，心道，难到去海鑫让他很为难吗？这个疑惑没有持续多久，韩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小俊，我白猛。” 　　“哟，猛哥，怎么了？有事儿？”接到白猛的电话，韩俊有些意外，毕竟昨天刚刚见过，各项工作已经安排妥当。 　　白猛笑着说道：“当然有事儿，不出你和周秘书的预料，长风国际的人今天找我了。约我初五谈谈股份的事儿。” 　　韩俊听了一乐，问道：“他怎么说的。” 　　白猛说道：“具体的还没有谈，这次仅仅是大体的一个意向，就是跟我联络联络感情，并承诺给我多少利益，因为他们知道我以前一直管着铜矿，并说只要我出售了手里5％的股份，回头他们会给我5％长风国际的股份，呵呵，长风国际的资产可比我们还要牛逼呀。” 　　韩俊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白猛一怔，旋即苦笑了一声，说道：“还能怎么说？真不巧，我们俩讲电话的时候，被元元听到了，听说我要卖公司的股份给长风国际，我被她连续骂了两个多小时，并扬言要告诉白悦。我这好不容易哄好她。” 　　韩俊脸色一囧，卫青元扬言告诉白悦，却不直接告诉他，显然把这事儿拎的很清。有些好笑的同时也十分同情白猛的遭遇，问道：“哄好了？跟她交底儿了？” 　　“没！关键时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事儿我分的清，你就放心吧。糊弄过去了。”白猛说道。 　　“那就好，按照原计划，把你的股份卖给他们！价钱你就往高了谈，千万别他们一说买你就卖了！”韩俊叮嘱道。 　　白猛一怔，问道：“这有区别嘛？” 　　“区别大了去了！要是你卖的太痛快了，他们会怀疑的，你要表现的很贪财！”韩俊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仅仅这样说并不能起到太好的作用，直接说道：“你能卖多少钱，那这笔钱就当成你的奖金了，现在明白了吧？” 　　“我操！”白猛忍不住在电话里爆了句粗口，那5％的股份也是韩俊事先交给他的，那是多少钱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居然说这钱交给他自己拿着！就算韩俊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这份“礼”也实在太厚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懵。 　　“就这么定了，回头你把情况跟老朱他们几个说一下，我估计，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韩俊说道。 　　白猛道：“小俊，你真就这么放心，一旦你计划没成功怎么办？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韩俊则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既然准备这么干了，就不要瞻前顾后的，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对了，天福花园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嘿！别说，你租的那个飞艇还真他妈的拉风，我都想上去坐坐呢。”白猛说道。 　　“算了把，那个不是为了载人设计的，当初就是用来打广告的，可千万别想不开，你老是觉得飞那么高挺爽，万一掉下来呢？”韩俊嬉笑道。 　　“呃……这倒是。”白猛讪讪道：“那先挂了，对了，这两天你多去陪陪小悦啊。” 　　闻言，韩俊微微一笑，狭促地说道：“猛哥，你可太小看我了吧？我今天还抽空去了趟你家呢，还用你来说？” 　　“这就好，你知道，小悦他对你……”白猛还想说什么，却被韩俊打断了。 　　“猛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因为身边多了某个人就对小悦有什么变化，咱哥俩这么多年，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韩俊打了个哈哈，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很明白。 　　白猛当然知道韩俊的意思，可他也有他担心的理由，毕竟韩俊才20岁，太年轻，以后，他一定还会遇上更优秀的女孩子，就拿周明瑶来说吧，身材相貌根本就不用赘述，还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双料硕士，精通多国语言，而且这段时间他对海鑫集团收购案的分析和重重策略、制度的制定，都给集团帮了大忙，白猛也不得不对这个混血美女心服口服。 　　这样出色的女人，或许韩俊现在不动心，可以后呢？对于妹妹的“未来”，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由有些担心。 　　但有些话，他不能说的太直白，说的太直白就会伤感情，这是白猛所不愿意看到的。此时在他的心里，也只能期待韩俊有颗清醒的脑袋。 　　而对于他刚刚说的话，白猛根本就是不信的。 　　他怎么想的，韩俊当然是不会知道的了。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显然长风国际已经按照他的想法在走了。 　　如果长风国际的人在一边，一定会被韩俊的态度吓一跳。从始至终，韩俊就没有打算不卖海鑫集团！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是打着想卖掉海鑫集团的谱！ 　　新年一过，金成就到海鑫集团报道了，此时的他倒看不出什么不情愿来。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当初他的确不太想来韩俊的公司给他当员工，那种身份的落差让他感觉有些不爽，不过二姑的一番话却让他转忧为喜了。 　　“成成，来海鑫上班吧，你成绩那么好，从基层也没问题，你要是过来，我转给你5％的股份！” 　　金成虽然不喜欢进海鑫集团，可海鑫集团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而这5％的股份代表了一个什么意思，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二姑从小就很是疼自己的，金成很明白，而这次居然这么大方地送了自己5％的股份，让金成激动不已。有了这5％的股份，他几乎可以说是比别人少奋斗了十年。 　　他也明白了当时父亲为什么要跟韩俊提这个要求，而母亲为什么组织自己反对的意思了。 　　这件事，他们应该是早就商量好的了。感激地看了二姑一眼，金成痛快地答应了去海鑫好好干。 　　不过韩俊的态度让金成有些不满，对于他工作的安排，韩俊直接交给了人事部，好在有金芳从中帮助，让他去了涉外销售，跟着有经验的老员工学习。 　　其实，并不是韩俊故意冷落了他，而是韩俊的事情太多，如果这样的一件小事都要他亲自安排，他长8个脑袋也是忙不过来的。但他并不知道，人的心思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天福花园’，都市居住新体验。” 　　“‘天福花园’，城市的花园。” 　　正月十五一过，“天福花园”全面开盘，即便是只有500套房屋，且里头还有好多是韩俊预留出来，真正能出售的，也就400套出头。可火爆的销售依然与预期的一样出现了。 　　当一辆白色的飞艇，艇身喷绘着“天福花园”的广告缓缓飞行在滨海上空的时候，引来了众多市民驻足围观，而刚刚好能让市民们看清广告字迹的高度，完全达到了韩俊想要的效果。 　　仅仅开盘的第一天，3800元/平米的房子就卖出了近300套。 　　为了延续这种火爆，无奈之下的韩俊必须把销售时间延长，每天限量发售。可这样的依然挡不住购房者的热情。 　　而早先购买期房的业主，再看到房屋的质量和结构之后大为满意，他们的赞誉也直接成为了“天福花园”的广告。 　　如此好的质量、如此好的环境，消费者也知道该如何选择，可奈何僧多粥少，根本不能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而有些头脑的人，则联系了不少已经购买过期房的人，将他们手中的房产出售，可那价格，就要远远高于天福花园售楼处的了，每平米被炒到了4500元，即便这样的高价，购买者也是络绎不绝。 　　如果不是正月里不宜搬家，那么恐怕天福花园小区里将会被搬家公司的车挤满。 　　这边楼房的销售进行的如火如荼。 　　那边长风国际有些傻眼了。 　　“海鑫集团要干什么？”这个问题几乎出现在了他们所有人的脑海里。 　　买你对自己公司基本上可以确定的即将到来的收购，他们不仅没啥反应，还卖楼卖的有声有色！？ 　　叶青海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海鑫集团几个股东除了韩俊本人，他都派人大体的沟通了一下，虽然他们对于出售本公司的股份显得很谨慎，也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可叶青云却觉得他们并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里头根本不是铁板一块。 　　而且，国资委指派的那四个股东，虽然他们拥有的股权很少，但却是最为配合的。找此时的情况来看，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掌控海鑫集团40％左右的股份！ 　　这……或许已经足够了。 　　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却说不出为什么…… 第十二章 白担心了 　　韩俊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手法让很多人都很“难受”，不光是叶青海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就连周显光也有些不明所以。 　　自从孙女进入了海鑫集团之后，他的确能更方便地关注着韩俊最近的动向。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让这个老人家十分不理解的是，跟孙女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提起，海鑫集团的股权问题，实际上并非跟外界披露的那样，而是韩俊实际掌控的股权绝对超过50％。 　　这样一来，周显光就感觉有些奇怪了，如果他有这么多的股份，完全没有必要摆出这样的架势。可是在他问起周明瑶的时候，一向跟自己有一说一的孙女，居然也是一问三不知，他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毕竟益华国际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对方举牌，周显光也会立刻扫货加入到竞争的行列里去以提高对方的收购成本。但，如果这是韩俊放出来的烟雾弹，起码也要让他的心里有个数啊，蒙在鼓里也不是个事儿。 　　既然孙女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直接去问韩俊来的直截了当，正月二十这天是个星期六，双休日虽然实行了没多久却很快地深入人心。 　　谁不喜欢休息日多一些呢？ 　　对于周显光来说，找到韩俊并不困难。只不过当他见到韩俊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韩俊会是那么一种轻松的状态，似乎面临被收购威胁的根本不是他的海鑫集团一样。 　　“哟！周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此时的韩俊，正在海鑫集团的总部看着“天福花园”的销售报告，上面的数字让他十分欣慰。 　　“小韩，你搞什么鬼？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你反而没动静了，万事俱备了？还是你又有新计划了？”周显光可没工夫跟韩俊聊些没用的，见他如此的休闲，周显光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韩俊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答道：“周老，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对方不举牌，难道我们还能上赶着让他们举牌不成？我们也在等，您瞧，即使要等，我们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干吧？” 　　周显光闻言神情为之一滞，敢情自己这里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正主都在这里好整以暇的，自己这个“白衣骑士”反倒着相了，不由哂笑。 　　不过韩俊这话倒说的没错，总不能听到个消息就风声鹤唳的。想到这里，看着韩俊这番轻松的姿态，周显光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感慨，别看韩俊年纪不大，倒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大将风度。 　　老头呵呵一乐，说道：“你可不能掉以轻心，长风国际不是个小角色，跟跟北京很多大企业都有联系。” 　　这个消息他是在不久前刚刚得到的，这是在告诉韩俊，小心对手联合。 　　韩俊也知道他的意思，不过，韩俊对此却并不担心，笑着说道：“谢谢周老了，我想我们有机会跟他们玩上一玩的，他们跟很多大企业有联系，我不也跟您有联系吗？”说道这里，韩俊狭促地一笑，不过这记似是而非的马屁却让周显光有些得意。 　　这个时候，周显光忽然想起了此次前来找他的初衷，赶忙问韩俊道：“小韩，我最近从明瑶那里才得知你们海鑫的股份结构，你实际上手里拥有的股份超过50％，这样来说，他们理论上是无法收购你海鑫的，你没有对外披露，还做这些准备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韩俊明白，这件事周显光最终一定会问的，即便现在不问，以后也是跑不了。他没有打算瞒着周显光，说道：“是的，如果我不打算卖，他们哪怕再有实力，再有钱，我说不卖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这跟我卖不卖倒没什么关系。” 　　“哦？”周显光眉头一挑，心里猛的一动，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来。急忙问道：“你要卖掉海鑫？”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海鑫集团是韩俊的根基，他怎么可能会卖掉它，干出这种自断根基的事来？ 　　韩俊却摇摇头，心道“这老头想象力还真丰富。”笑着说道：“周老，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韩俊把林飞跟自己有些小过节的事情详细地跟周显光说了一下，且将叶青云在里面的作用着重地点了出来。 　　实际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叶青云，长风国际也不可能准备对海鑫集团升起收购的念想，正是因为叶青云跟大哥推荐了海鑫集团的铜矿，才让他们起了收购海鑫的心思。 　　周显光听完，啧啧道：“你就那么有把握，保证集团不会易主？” 　　韩俊点头道：“是的，不仅不会易主，而且能从他们身上赚上一大笔钱……”说道这里，韩俊微笑了一下，问道：“周老，您还记得当初我跟滨海都市报的那场官司吧？” 　　不知道韩俊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周显光下意识地点点头，韩俊当初的那个炒作手法，让他的眼前一亮，尽管后来韩俊也提到，最重要的目的只是炒作《滨海都市报》的知名度，和海鑫集团对于媒体的一种态度。但是它的效果之好，却是有目共睹的。 　　起码，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再也没有媒体写过关于海鑫集团的任何负面报道。当然，海鑫集团一直都有新闻才是最关键的，但也的确是因为韩俊对媒体的“强硬”态度，让一部分想“剑走偏锋”的媒体望而却步了。 　　“记得，你总是利用媒体，这个全滨海的人都知道，怎么？你这次也想利用一下媒体？”周显光饶有兴致地问道。 　　韩俊微笑了一下，看着窗外在风中摇曳的光秃秃的树枝，淡淡地说道：“不，这次跟媒体没有关系，我要他们疼，就像上次那样。他们不疼，这次是长风国际，那么下次呢？我要告诉所有人，想吃掉海鑫集团，我韩俊很欢迎，但前提是，你得有那么好的牙口。” 　　从韩俊那里出来，周显光只觉得额头一阵黄果树瀑布汗，这个小子实在太能搞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韩俊打擦边球已经打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不过多日横亘在他心头的疑惑，却总算解开了。 　　原先，他以为海鑫集团上市之后的股份配比为韩俊占30％，流通股15％，四个国资委指派的股东占10％，而剩下的四名股东一共占42％。还有3％在原先的职工手中和韩俊当初送出去的干股。 　　而这个配比正是海鑫集团上市的时候，对外公布的数据。 　　但周明瑶跟他说的情况则是——除了韩俊之外的几个股东，手里的股份根本就没有42％那么多！而韩俊则对海信集团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周显光了解过海鑫的历史，他知道海鑫集团的前身只是一个绿石博物馆，而当初韩俊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按理来说是跟人合伙的，且不应该占有那么高的股份，这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并不知道铜矿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因为韩俊以一己之力拿下了铜矿并且并入了海鑫，其他合伙人的股份被稀释的可以忽略，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而最让周显光惊讶的是，对外公布的这些数据，居然是韩俊经过篡改的，在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内，跟股东们从新签订协议，达到证监会的要求。当初他知道海鑫集团因为成立年限不够，上市或许有些麻烦，但他相信凭着韩俊的能力，上市应该不成问题。可他完全没有想到，海鑫集团里头居然有这么多道道。 　　在外人看来，海鑫集团股东之间的股权跟其他的上市公司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韩俊也不见得有多么大的优势。 　　可实际上…… 　　他竟然跟股东们从新签署的协议！？而股东们居然都同意了！？ 　　这才是真正让周显光惊讶万分的事情。 　　除了国资委指派的那四个股东，海鑫集团剩下的人，几乎可以说就是韩俊的铁杆盟友。连韩俊那样的要求都能答应，这不叫铁杆叫什么？ 　　他并不知道，虽然海鑫集团的这些股东所占的股权并不多，但他们得到的利益，却不见得比拥有大量股权时来的少！ 　　至于长风国际的收购，周显光想到他们更是摇头苦笑，这个可这劲儿准备收购海鑫集团的大企业，恐怕这次不仅要赔夫人，还要折不少的兵了。 　　连周显光都没看出海鑫集团的股权有问题，长风国际能知道？一旦他们真的以为海鑫集团的股权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事情还真的挺有趣。”摸了摸下巴，周显光喃喃道。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伙计，咱俩都不用忙活了，韩俊那小子把所有人都玩了，他最终的计划我是不清楚的，可很明显，咱们都白担心了！” 第十三章 韩俊的目的 　　韩俊对周显光没有隐瞒，他告诉周显光自己为什么不反对收购，就是为了教训一下那些自以为是的公司，他们有钱又怎么样？有势力又怎么样？ 　　如果韩俊是个女的，没准儿他还会阴笑着说一句：“任你奸似鬼，还不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当然，这话韩俊不会这么说，但他绝对会这么做！ 　　他详细的行动计划，因为没有周显光什么事，他自然不会跟他说。而周显光也是个明白人，压根儿就没有询问。 　　不过仅仅凭着韩俊的三言两语，周显光就明白了，他所图绝对不小。 　　但对于韩俊来说，这样做的好处却是多方面的，如果惩戒了这个妄图收购海鑫集团的长风国际，那么对日后其他想觊觎海鑫集团的企业都是一个有力的“警示”。说白了跟“杀鸡儆猴”是一个道理的。 　　如果有人想打海鑫集团的主意，都要先掂量一下，韩俊会不会再玩一次同样的把戏？谁又能保证，表现出来的配合就是配合？而不是抵抗；谁又能保证，韩俊表现出来的抵抗就抵抗？而不是引诱着你的陷阱？ 　　韩俊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给林飞和叶青云一个强有力的反击。让他们知道，想跟自己作对，后果很严重…… 　　实际上，从一开始，韩俊就很担心他的铜矿被别人夺了去，好在有惊无险的这几年过去了，而海鑫集团的成立，自行车厂的盘活，让他跟政府的关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蜜月期”。 　　在有了这么多的“优势”之下，当他听周明瑶告诉了他确切的消息“有人想收购海鑫”的时候，韩俊的心里，除了兴奋，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其他感觉。而且，在第一时间，他就已经猜到这件事里绝对有叶青云的影子。 　　只不过，在韩俊看来，长风国际根本就是一块送上嘴边的肥肉！为什么这么说，想必长风国际会用他自己来实验一下。 　　如果单纯的为了反击收购，韩俊大可以站出来把自己股权一亮，跟对方说：“老子不卖，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对方啥也说不出来，如果仅仅是来海鑫集团当个股东，虽然韩俊会很难受，可他也不见得没有办法治他们。 　　可韩俊并不想简简单单地放过他们，回应着种赤裸裸的挑衅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样赤裸裸的挑衅。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种事情上，韩俊可谓是“雁过留毛”，并不是说他小气，而是一来能教训一下叶青云，且师出有名；二来还能警告未来或许会出现的竞争对手，我很不好惹。一件事情，可以达到两种“功效”，双管齐下，何乐而不为呢？ 　　他组织机构拉升股价跟黄河投资做对手盘，就是要给对手一个信号——我不准备卖，有啥招使啥招吧！ 　　他打破常规，在年前提前增发，就是要个对方一个信号——我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授意白猛以及老朱他们跟长风国际的人虚与委蛇，同样也是给对方一个信号——我不是铁板一块，我有些外强中干，你如果想买，或许可行！ 　　他不管长风国际的反应，转而关注自己的地产公司，依然是给对方一个信号——我在大打迷踪拳，我要迷惑你，你攻？还是不攻？ 　　韩俊这一系列如同“信号发射机”一般的举动，让海鑫集团看起来是那么的容易攻破，可又是那么的不容易攻破。 　　不光是长风国际，就连身边的这些人如周显光，都是一头的雾水。身为当事人，叶青海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在他看来以不变应万变是最佳的选择，且“拖字诀”对付海鑫集团设计的“毒丸”也是最佳的策略。只是他并不知道，他这一拖，实际上给了韩俊宝贵的时间，真正等到叶青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的时候，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韩俊相信自己会给叶青海一个大大的惊喜。只是不知道叶青海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韩俊最近忙着卖楼，而长风国际这段时间也并没有闲着，不断的跟白猛等股东联系，着实增进了不少的“感情”。似乎只要叶青海愿意，随时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掌控大多数的股份。 　　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他觉得海鑫集团还没有到放松警惕的时候，而戈德史密斯的例子真的很不错…… 　　北京，黄河投资的一个房间里，十几个青年趁着中午休市的时间凑到了一起，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主要的炒作对象，就是滨海的海鑫集团。 　　因为年前海鑫集团的突然增发，让他们一时间有些被动，之前的操作，整个儿成了帮着海鑫集团拉升股价，结果人家增发大赚了一笔，而增发让股价下跌，他们则少赚了至少20％的钱。 　　好在有老板的大力支持，年后继续开工，黄河投资所有的精英几乎都聚集到了这里。经过几轮试探性的操作，让他们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海鑫集团想干什么？”一人问道。 　　“不清楚，不会是放弃抵抗了吧？呵呵。”另一人接口道，这段时间他用很明显的手法操作，而一直跟他们做对手盘的几个机构却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会儿看起来，他们好像没有年前关心股价了。”他旁边的一个人说道，这种看法，似乎指出了海鑫官方的观点。只是听起来，他也不是十分的确定。 　　“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任由我们操作了。”说话这人显然最近负责主要的操作。从他一脸的笑意来看，貌似比年前容易了许多。 　　“事情有点古怪呀？”有人发出了质疑。 　　“古怪？有吗？我不觉得啊。这样让我们多赚点钱岂不是很好？”但更多的，却是不以为意。 　　“赚的又不是海鑫集团的钱，说白了，他们增发，赚钱的是他们，我们只是赚散户的钱。”这人说出了问题的重点，不管他们如何炒作海鑫集团的股票，但就炒作而言，如果海鑫集团不跟他们做对手盘，人家是不会赔钱的。即便自己赚钱，赚的也是普通股民的钱。 　　“呵呵，不管赚谁的钱，总之听老板的指示就好了。”有人做了总结性发言。 　　“还有3分钟就开盘了，该各就各位了！”似乎是领头的一个青年拍了拍手，朗声说道。 　　一番“轰隆隆”的收拾声过后，这帮人各就各位，来到了工作室，只不过没多久，传真机吱吱地叫着，从嘴里吐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不是吧！？”接到传真的这人打眼儿一看就是一声惊呼。 　　他的惊呼引来了众人的好奇，皆是询问：“怎么了？” 　　“海鑫集团又增发？他们疯了啊？” 　　长风国际总部，叶青海看着眼前的文件，实在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自己没有举牌，可只要有点儿脑子的人就应该知道自己举牌是迟早的事情，韩俊不想进办法吸纳自己的筹码，反而不断的增发？ 　　这种做法的确可以圈钱，可问题是如果放在平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有人要收购你呀，难道他就不怕增发的这些股票，全不被扫掉？ 　　他每增发1％就意味着他自身持有的股份的减少，而对手的股份的增加！这种疯狂的增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凭什么如此的有恃无恐？ 　　叶青海第一次有些迷茫了。 　　实际上，他完全可以振臂一挥，大军向前，直接全部吃进所有的这些流通股，然后跟证监会举牌，反正海鑫集团的几个股东联系的已经差不多了。再收购掉他们手中那位数不少的股份，直接要求韩俊取消毒丸政策，顺利易主。 　　然后，或许他会大发慈悲，将海鑫集团其他的产业变卖一下，他自己笼住铜矿就万事大吉了。 　　如果这真能跟他想的一样，就太没技术含量了。 　　他可不相信海鑫集团会岔开双腿任由自己强暴。没准儿他们正在考虑什么阴谋诡计？ 　　况且，他也听说了，海鑫集团已经找了两个白衣骑士，一个是合肥的万俊公司，一个是滨海的益华国际。 　　这两家公司的实力都是不弱，益华国际不太清楚底细，但万俊VCD从94年开始销售至今都是十分的火爆，听说海鑫集团跟他们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论起财力来，长风国际并不吃亏，只要不超过接手铜矿的成本，再大的代价叶青海也是可以接受的。 　　说起竞争，他根本就不在乎。而且，为了这次收购海鑫的铜矿，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用说破解海鑫的毒丸，就是考虑到他“白衣骑士”雄厚的实力，一旦发生“围魏救赵”式的反收购，他都有足够的对策。 　　他相信，机会一定会出现的！ 　　当然，机会会出现，只是叶青海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第十四章 送上门来的小金山 　　一直被热炒的“海鑫集团即将被收购”的消息，渐渐的归于平静。 　　能不平静吗？雷声大雨点小的这种新闻，每天都会在发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管是媒体还是民众，都不会有足够的兴趣。 　　不过万小明等当初接受了韩俊干股的一帮太子党倒是极为关心此事，纷纷或致电或面见韩俊，要求他不要出售海鑫集团。本来韩俊还很感动他们居然能这么仗义，生怕自己“失业”。 　　可实际上却是这帮家伙生怕别人来收购了他们手里的股票，他们再也拿不到像韩俊给他们的这么多的股息和红利了。 　　不过韩俊却没工夫跟他们谈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在配女友赏花…… 　　四月的滨海，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 　　中山公园，滨海最大的公园里，韩俊正跟白悦俩人漫步在花间小道里。路不宽，两侧全是绽放的樱花，闻着淡淡的花香，牵着美丽的女孩，韩俊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没有收起过。 　　这天不是周六周日，人不多。只有这样，才是一个赏花的最佳时节。 　　就在前一天的晚上，韩俊心血来潮，越了白悦一起去看樱花，女孩子嘛，都是喜欢这一套的。 　　而白悦当然也不会例外，对她来说，能出来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因为滨大开学之后，韩俊他们这帮大四的学生，几乎都去忙着面试、实习，学校里几乎不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韩俊，作为滨大的一员，俨然成了滨大的骄傲，再怎么说“滨海最年轻的企业家”已经变成了“滨海最年轻的上市企业家”，这份能力并不是一般学生能拥有的。他“商业天才”的名头，也响彻了整个儿滨大。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韩俊手底下的海鑫集团，用人数量巨大，它几乎每天都在进步，业务面的扩展也是经常性的，谁知道哪一天，海鑫集团又有一个新的产品问世了，抑或成立了一家新的子公司？ 　　是以，能跟韩俊攀上点儿交情的人，都想找找他，试图进入海鑫集团工作，因为那里的高薪已经是人紧接着的事情了。 　　可问题是韩俊太忙，几乎不怎么来学校，如何找他则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不过韩俊在滨大搞的那次招聘，影响力确是实实在在且“源远流长”的。几乎每个人都希望海鑫集团能够再举行一次这样大规模的招聘，毕竟上次是在暑假，而且受益人也不是他们。 　　尽管现在盛传海鑫集团要被收购，但那也是有风没雨的事情，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谁还会在意那些？ 　　虽然韩俊找不到，可白悦却在呀。她是韩俊女友的消息，在大学里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秘闻，即便她再低调，当初韩俊经常在学校里陪她的身影也不止被一个人看到过。 　　是以，找白悦拉关系套近乎的人，骤然间多了许多，特别是同年级的女生，抑或是直接跟她提出要求的同学，朋友。 　　对于他们的这些请求，让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会拒绝的白悦十分的苦恼。她平和的性子给她待来了许多的麻烦。如果不是答应了韩俊，起码要学好专业技能，以后好来海鑫集团帮金芳，她都想学习韩俊那般没事儿翘课了。 　　韩俊能约她出来赏花，游玩，自然好过在学校被一帮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套近乎了。所以，即便是有客，白悦也毫不犹豫地翘掉了。正好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俩人漫步在粉色樱花的小道上，随意地诉说着身边的事情，虽然韩俊所在的圈子离白悦很远，但毕竟他们曾经是一个阶层的人，有着相当多的共同语言。 　　而且笔记里许多后世的经典语录，不时被韩俊“剽窃”一下，总能逗得白悦花枝乱颤。年轻人之间的沟通，总是那么的容易。 　　“小俊，最近好多同学都来找我，希望我能跟你说说，他们想毕业后去海鑫工作。”今天的气氛真的很好，但白悦无奈之下还是说出了这个她认为会很扫兴的问题。 　　不过韩俊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有些宠溺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就直接拒绝好了。你总是不会拒绝，别人就会得寸进尺的。” 　　“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我……我只是觉得拒绝人家，会很不好意思。”白悦脸色绯红，小声说道。 　　韩俊见她娇羞的摸样，哈哈一笑，紧了紧拦住她香肩的臂膀，说道：“真傻，好吧，你继续当你的老好人，坏蛋由我来当吧！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如果能通得过我的测试，我怎么会介意为海鑫集团多招人才呢？” 　　白悦一听，俏脸喜色一现，说道：“真的呀！？” 　　韩俊微笑着点点头，心道“这傻丫头，还是老样子，不喜欢的事情也不懂得拒绝。” 　　“可是，海鑫集团最近那么忙，你有空吗？”说道这里，白悦脸色一垮，嘟囔道。 　　韩俊眉头一挑，问道：“忙？你听谁说的？” 　　“我哥呀！他还说有人要收购海鑫集团，还说到时候，他就失业了，连……连你也……”说道这里，白悦紧抿着嘴，有些担心地望着韩俊。 　　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韩俊玩心大起，想要逗逗她。 　　停住了脚步的韩俊，扶着白悦的双肩，正色道：“小悦，实话跟你说，想收购海鑫集团的人就是林飞的师傅，他家在北京很有势力，估计海鑫集团是保不住了。我要是没钱了，你还……” 　　韩俊还没有说完，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抚上了他的双唇。 　　白悦巧笑嫣然地看着他，柔声说道：“别说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身边，呵呵，海鑫没有了就没有了，我爸爸不是还有火锅店吗？你那么有本事，我们自己开一个也好呀？省的你整天那么累。” 　　“可我没钱了呀？”韩俊摊摊手，无奈地说道。 　　“可你有我啊？” 　　一句在简单不过的话，让韩俊的心里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此时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孩，眼神中充满了太多的东西。 　　“这么看着我干嘛……唔……”被韩俊火辣辣的眼神盯着，白悦一阵娇羞，可话没说完，双唇即被韩俊蛮不讲理地吻住。 　　一番猛烈的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了韩俊的“魔爪”，白悦娇嗔到：“干嘛！大白天的，都被人看到拉！” 　　“嘿嘿！”韩俊憨笑一声，刚待说什么，电话却响了…… 　　美国，纽约，接近23点，一直盯着钟表的麦克代森心里跟揣着二十五只兔子似的，那叫一个百爪挠心，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 　　他要给老板打电话。他发现了一个令他十分感兴趣的项目，但必须得到老板的认同才可以。 　　而看着正襟危坐在他跟前的三个青年和一边饶有兴致的皮埃尔，麦克代森在心里狠狠地大骂皮埃尔这个家伙，净会给自己找麻烦！可谁让纽约与北京的时差正好12小时呢？ 　　“吧嗒！”当指针正好指向11点的时候，麦克代森拨通了韩俊的手机，这个时间是他们经常联系的时候约定好的。 　　太早，韩俊起不来，太晚，麦克代森顶不住。所以，23点这个时间，是最佳的联络时间，对于麦克代森来说不会太晚，而对于韩俊来说，临近中午，事情总会少一些的。 　　电话很快捷通。 　　“晚上好！亲爱的老板！”麦克代森用眼神示意眼前的四个人。而他们四个见电话接通，俱是竖起了耳朵，当然，他们是听不懂的。 　　正在公园的韩俊一听是麦克代森的电话，心下了然，估计又来跟他显摆他这段时间又盈利多少了。 　　之前吩咐他成立风投公司之后，韩俊给他的建议是跟当初百通风投一样，直接购买破产，的风投公司，而不是重新注册。虽然花费的金钱或许会多一点，但相当的节省时间。 　　而麦克代森为他招募的那个8人小团队，能力果然十分的出众，按照他的交代，他们做了几个短期的投资项目，有证券，有股票，也有小额的风险投资，收益是相当的不错。这让韩俊十分的放心，进而对自己将麦克代森“发配”的美国的做法十分的得意。 　　如果不是他在美国坐镇，让自己的资产能够完全活起来，韩俊也不会那么有信心在滨海跟长风国际放手一搏。这也是必然的结果，有了一个稳定的后方，和多条退路，韩俊才可以“为所欲为”呀。 　　“呵呵，麦克，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韩俊哈哈一笑，给白悦一个“稍等”的眼神。而小丫头则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老板，这次不是告诉您什么消息，而是有现在拿不定注意，想听听您的意见。”麦克代森叹了口气，说道。 　　韩俊眉头微微一簇，暗自忖道：“麦克代森也拿不定主意？难道是新的投资不成？”想到这里的，韩俊问道：“你说。” 　　“是这样的，咱们的风投公司成立了以后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单纯做金融债券什么的，也能赚些钱……” 　　“说重点，麦克先生，你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韩俊正色道。 　　只是他这话一说，白悦立刻捂着嘴在一边偷笑，他的时间宝贵？ 　　“好的！好的！”麦克代森赶紧说道：“是皮埃尔的朋友，他专门来纽约找到了我，希望我控制的这笔钱能给他的朋友投资，当然，这得您说了算。” 　　韩俊一听这话，乐了，想必是麦克代森跟皮埃尔吹牛逼说他控制着风投公司的账户云云，而皮埃尔信以为真，直接找到麦克代森寻求帮助了。 　　不过说起皮埃尔的朋友，韩俊隐约记得皮埃尔因为这件事专门找过他。 　　韩俊问道：“呵呵，那你先说说，他朋友是干什么的？” 　　“他朋友是以色列人，都是他们西亚的老乡，也是三个做软件的人才。”麦克代森说道：“而且他们的构想十分的不错，我觉得挺可行的。但是您知道，要支持一个这样的项目，没有您的首肯是万万不行的。” 　　韩俊呵呵一笑，暗道，西亚也能叫老乡？那日本人和越南人也能叫老乡了？问道：“行了麦克，我想知道他们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软件？如果是一般的软件，费用不高的话，就当友情赞助了，再怎么说皮埃尔在ebay出力甚巨。” 　　麦克代森答道：“我感觉挺有意思的，是一款几及时通信软件。” 　　“即时通信软件？”听到这个名词，韩俊心里一动，问道：“叫什么名字？” 　　“ICQ名字有点儿意思，就是I seek you！的意识。哦，中文是我在找你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俩陌生人相互聊天的一个工具。我感觉不错，您认为呢？”麦克代森介绍道。 　　可是，韩俊却叹了一口气道：“麦克，看来当初我让你注意的那个问题你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呃？”麦克代森一怔，疑惑道：“您当初……让我注意什么了？” 　　“我是不是让你注意一款软件的诞生？然后让你买下来。”韩俊问道。 　　麦克代森点点头，说道：“是呀，我并没有忘记，您的安排我一直铭记于心～！而且我也是在这么干的！每天我都会派人盯着软件方面的市场的，绝对不会出了岔子！” 　　这一点他很自信，自从韩俊交代了，他也就照着办了。 　　可问题是…… 　　“那请问，麦克先生，你还记得我当初让你关注的那款软件的名字吗？” 　　“名字……不就是……”麦克代森实在太忙或许是真的忘记了，可韩俊一提醒，他惊讶地合不拢嘴，失声道：“ICQ？！” 第十五章 ICQ的未来 　　麦克代森尴尬无以复加，实际上并非他不用心，因为他既要盯着paypal又要盯着风投的项目，加上皮埃尔找他找的又匆忙，一时间他根本没有把韩俊当初交代让他注意的那款软件的名字跟皮埃尔朋友要开发的软件名字联系到一起去。这会儿韩俊一提醒，他才恍然想起，原来这俩都是一样的！ 　　听完了他的讲述，韩俊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几天前，皮埃尔带着三个朋友一起来到了纽约找到了麦克代森。自从上次跟韩俊沟通了之后，皮埃尔非常的上心，听说麦克代森真的成立了一家风投公司，顿时大喜过望！ 　　1994年，Mosaic浏览器及World Wide Web的出现，令互联网开始引起公众注意。1996年，对大部份美国的上市公司而言，一个公开的网站已成为必需品。 　　初期人们只看见互联网具有免费出版及即时世界性资讯等特性，但逐渐人们开始适应了网上的双向通讯，并开启了以互联网为媒介的直接商务（电子商务）及全球性的即时群组通讯。这些概念迷住了不少年轻的人才，他们认为这种以互联网为基础的新商业模式将会兴起，并期望成为首批以新模式赚到钱的人。 　　皮埃尔的ebay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他所在的那个圈子里，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而皮埃尔的成功也让不少人在感叹他的好运气的同时也为之心动。 　　因为皮埃尔虽然出售了ebay，但他实际上还是管理着ebay，公司里伤到运营，下到员工招聘，都是皮埃尔说了算，说白了跟接受了一笔风险投资无异。 　　在美国，新生的网络公司找风险投资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网络公司前景看好这是大伙儿一致认同的事情。风险投资公司对于网络公司抛出的橄榄枝向来是很大方的，一般打着网络公司旗号去拉风投，成功率是相当高的。当然，首要条件是你的网络公司要有能吸引风投公司的卖点。 　　不过，皮埃尔的这三位朋友，想做的暂时还不是网络公司而是软件，一款在网络上提供人与人直接交流的即时信息交流软件。 　　按照韩俊的理解，他们是想先有了自己的产品，然后再成立公司。如果在此之前能提前寻求到一笔资金，不仅可以缓解研发软件时的资金压力，同时也可以在软件开发成功之后立刻成立公司。而不是等软件开发完成之后，再忙活着拉风投。这样在时间上将省却很多不必要的浪费，也能将效率最大化。 　　但是，提前寻找风投，在难度上可比已经有软件支撑之后难太多了，毕竟仅仅凭着一款还为出生的软件去说服风投公司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好在他们有皮埃尔这个成功的例子。当他们知道了皮埃尔有个十分“大方”的老板之后，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他。 　　皮埃尔也是程序员出身，他再听说了三位朋友的规划之后，十分的感兴趣，认为他们的这个软件应该会有不错的市场前景，当即就找机会跟韩俊提了一下。 　　只是，跟韩俊说完之后就没有了下文，本来没有报多大希望的皮埃尔却猛然间发现麦克代森居然真的成立了一家风投公司。而且自己也得到了他的确认，这家风投公司正是根据老板的授意才成立的。而且投资额高达3000万美元。实在让皮埃尔心动不已。 　　单纯的凭借电话沟通，已经很难达到他的目的了，索性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带着三个朋友直飞纽约，面见麦克代森。 　　只是，面对皮埃尔希望他投资的事情，麦克代森表现的很光棍——你的软件我觉得也不错，但这事儿得先问问老板。 　　于是，等到习惯约定的时间，麦克代森拨通了韩俊的电话。 　　虽然皮埃尔等人听不懂麦克代森跟韩俊在那里说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事情有门。 　　放下电话，四个人眼巴巴地看着麦克代森，等待着他说“老板同意”或者“不同意”。 　　可惜这厮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身就朝一边走去。 　　皮埃尔跟几个朋友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片刻，麦克代森回转，手里面却多了一瓶酒和五只高脚杯。原本脸上肃穆的表情不见了，已经换上了一副如绽开的菊花般的笑脸：“老板很看好你们的软件！他同意了！” 　　“赞美上帝！”几人俱是松了一口气。皮埃尔是因为最终帮到了朋友而感到高兴，而他们则是因为没有了资金掣肘而感到轻松。 　　麦克代森为每个人都斟上了一杯酒，笑着说道：“老板一直都是一个很大方的人。他还说了，因为皮埃尔在ebay的运营上居功至伟，就算是为了皮埃尔，这个忙他也是会帮的！” 　　此言一出，皮埃尔甚至微微挺了挺胸膛，朝麦克代森瞟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再怎么说，麦克代森这话让他在朋友面前十分的有面子。 　　而他的三个朋友也十分的开心，大喊着：“干杯。”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尽管这种微笑包含的意味各不相同。 　　就在这个时候。 　　“不过……”麦克代森话锋却是一转：“老板说了，他希望你们安心研发软件，等研发成功之后，他要买断。” 　　“呃……这个……”听到麦克代森这话，其中一人面现难色。 　　麦克代森知道他叫维斯格，他身边一左一右的分别是瓦迪和高德芬格。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有些为难地说道：“麦克先生，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出售ICQ的打算。您知道，我们寻求风险投资就是为了成立公司的。” 　　对于他的话，麦克代森似乎并不介意，依然是一脸微笑地说道：“哦？这个并不冲突呀？你们看皮埃尔，ebay老板虽然有所有权，可是皮埃尔却是一直在管理着，老板并没有因为他是所有者而随便地更换负责人。皮埃尔是ebay的创始人，而你们则是ICQ的创始人，请放心，老板是不会干预你们的任何经营方针。” 　　“不但不会干预，老板还会给你们一些很好的建议，这一点，我深有体会。”这时，皮埃尔也在一旁帮腔道。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寻求风险投资，自然会拿出一部分的股份给风投公司，而获利之后，风投公司自然会撤资离去，对于所有权一般不会染指。可麦克代森说的这个条件，却跟一般的风投公司的经营方式大相径庭。 　　说白了这根本不是风投公司会干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皮埃尔在一边帮腔，维斯格他们几个依然有些犹豫。想法已经很成熟了，编程将是一个十分辛苦的过程，但他们有信心成功，可如果将自己辛苦创造出来的软件就这样卖了，真的合适吗？ 　　“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一下。”维斯格说道。 　　麦克代森轻笑了一下，说道：“要知道，老板给的价格一直都是很公道的，而且皮埃尔也说了，ebay也是个很好的例子，我希望你们能认真的考虑一下，老板的需求不多，要么买下这款软件，要么成立公司时的51％股权。我感觉，实际上后者你们的利益会更大一些，要知道，我们的老板可是个经营天才，这一点，你们可以问问皮埃尔。” 　　皮埃尔再一遍忙不迭地点头。 　　“麦克先生，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只是您突然提出要购买我们还没有完成的软件，让我们有些意外。”瓦迪显然比维斯格圆滑的多。这话说让麦克代森接受起来一点都不困难。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或许太突然了……”麦克代森经历的谈判远远不是这帮程序员能比，他深知他们的心里，说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做这些为的都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服务网民吗？不！你们为的是赚钱！” 　　麦克代森一语点破了他们一时间都不太想承认的事实，且他接着说道：“而赚钱的方式有多种多样，老板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他既然看中了你们的软件，卖给老板你们会得到一大笔钱，你们每个人都会成为百万富翁！如果仅仅凭着你们自己开公司，我不否认，凭着你们的才能也一样会赚到，可时间呢？如果你们能最短的时间内得到这笔钱，为什么不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呢？” 　　麦克代森说完，三人皆是沉默，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把软件卖给韩俊，他们三个没准儿立刻就成为百万富翁。这绝对比他们一步步发展来的快速，而且对方给的条件也十分的优渥，只要所有权，至于运营和管理，人家显然不会插手，就跟ebay一样。 　　这样就给了他们极大的自由，也算是一种极其另类的收购抑或是投资。 　　而实际上，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维斯格他们做出这款软件来，为的就是待价而沽，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他们还忙活个屁呀？ 　　之所以对此感到为难，是因为他们对于这个问题连想都没有想过，毕竟这款软件还没有开始做呢，麦克代森就说我要买，换了谁也会有些懵，不仅仅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定价”，也不知道得到钱了之后该如何分配，这都是要考虑清楚的。 　　是以，对于麦克代森的提议，让他们很纠结。 　　“好吧，这件事情我不着急，我也希望你们能仔细地考虑清楚，毕竟是件大事。不过，看看那皮埃尔吧，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合作的。”麦克代森对能成功收购到他们软件抑或之后的公司很有信心。 　　他不认为这样好的条件他们还会拒绝。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老板为什么仅仅听自己一说就决定要直接买断呢？好在韩俊身上让他疑惑的事情太多，索性不去想。 　　时候不早，几人分别去休息，第二天皮埃尔还要返回圣荷西，剩下的事情，就由维斯格他们跟麦克代森谈了。 　　“那个美国人的电话？”一直在一边的白悦静静地等着韩俊打完电话，才开口问道，麦克代森她倒是见过的。 　　韩俊收起电话，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这下发财了。” 　　“哦？呵呵，那恭喜你啦。”白悦微笑着说道。 　　“咦？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韩俊问道。 　　刚刚那么说，隐隐有种现宝的小动作却显然没能成功，这让韩俊不由地有些小郁闷。 　　“我为什么要吃惊呀，你的鬼点子那么多，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都在平常不过的了，要是任何出乎意料的事情我都要吃惊，我老早就被你吓出神经衰弱来了。”白悦揶揄道。 　　“呃……”韩俊一阵挠头，喃喃道：“你怎么能这样呢？” 　　白悦展颜一笑，说道：“好了，逗你玩的，谁让你刚才骗我来着？” 　　“我骗你？我怎么骗你了？”韩俊怔了一下，说道。 　　白悦皱皱鼻子，说道：“还说海鑫集团保不住了？又说你要失业了，怎么怎么样，结果呢？麦克那家伙早就被你安排出去了吧？听起来，他在那边干的还不错？就你鬼点子多！害我那么担心，就知道耍滑头！”边说，边是一副“被我识破了吧？”的可爱模样。 　　被她似嗔似怨地一说，韩俊饶是脸皮有些小厚也难免有点儿挂不住，他没想到白悦居然仅仅从他跟麦克代森简短的交谈就能听出这么多东西，实在让他汗颜。 　　讪笑了一笑，韩俊说道：“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嘿！你看，这樱花多漂亮！你比樱花还漂亮！” 　　“你怎么这么讨厌！就会转移话题！”剜了韩俊一眼，白悦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软件是个什么东西？比你现在面对那个什么单位的收购还要重要吗？” 　　韩俊摸摸鼻子，笑了笑说道：“那是当然的，一个好玩的小玩意儿，只是在国内好要等一阵才行，再说现在上网也很麻烦，等滨海普及起来，还要等两年。” 　　“哦！”白悦点点头，刚才那么揶揄韩俊也是因为那小子居然编瞎话骗他，但在心里，想到他不会有事，反而不再那么担心了。至于互联网什么的，她并不太关心。 　　“小悦，这事儿可就你一个人知道，千万不能说出去哟，否则可就麻烦了！”韩俊拉着白悦，认真地说道。 　　能为心爱的人保守秘密，对于白悦来说实在是件有趣的事情，特别是韩俊特意的嘱托，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他的重视，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虽然哥哥有意无意地提起韩俊身边有个漂亮的女秘书，而且在电视上她也见过她，真的很漂亮，不过她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 　　听到韩俊的要求，白悦玩心大起，俏皮地问道：“那你可要好好的贿赂贿赂我呀。” 　　“行啊！你说你想要什么贿赂吧？”韩俊咧嘴一笑，他可不在乎。 　　“我……还没想好！” 　　“哈哈。” 　　俩人一路在樱花园里追逐笑闹，偶尔有路过的老人家，看着两个年轻的身影，不由啧啧“年轻真好” 　　翌日，韩俊早早的来到办公室，便给IT部打了个电话，这个部门虽然现在么有什么正式的工作，人员却渐渐的越来越多，大鼓小鼓也不再是光杆儿司令，部门里有了四个新人。 　　“齐经理，带着你手下的人，马上来我办公室。” 　　接到韩俊的电话，大鼓很疑惑，一直以来IT部最大的工作就是帮着公司里其他人调试电脑，或者是局域网架设，平常日里如果谁的电脑坏了，就帮着去修理一下，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韩俊也极少找他们，但韩俊之前的交代他们并没有忘记，此时找到他们，大鼓的心里隐隐也有些期待。 　　“兄弟们，貌似有活儿了，都打起精神来。”临走之前，大鼓给手下的几个人鼓了鼓劲儿，但没有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 　　来到韩俊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废话，韩俊直接说道：“齐经理，你们六个人准备一下，去美国。”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个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美国”在哪。大鼓愣愣地问道：“哪？”很明显，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美国！纽约！”韩俊重复了一遍。 　　“呃……去那干嘛？”大鼓不解。 　　“自然是让你去工作！难道让你去玩啊！”韩俊说道，转而看着其他人问道：“到了那里公司会有专门的人接待你们，但是一年之后才能回国，有问题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这个时候，谁还会说有问题？不去的话，还能不能在公司待下去都是个问题，韩总这次显然是把IT部一锅端了的…… 第十六章 小雏菊和肥企鹅 　　ICQ即便是在笔记的记载中，也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玩意儿，韩俊之所以这么重视它，完全是因为笔记里对这个ICQ有许多的记载。 　　不管是它的优点还是缺点，篇幅相对都不少，韩俊虽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但是这么多年来对笔记的验证，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它日后的成就。绝对是个赚钱的好玩意儿！ 　　而且，笔记里还提到了一个“QQ”的超级敛财即时通信软件，韩俊觉得这个ICQ应该就是QQ，或许是后面为了某种原因而改了名字韩俊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这玩意儿那么赚钱，那自己就必须要先拿下了！否则把麦克代森派到美国去干嘛？而且等这个东西火起来，让外国人赚中国人的钱吗？ 　　跟笔记里表述的不同的是，ICQ在韩俊的手里，必然将发挥出原来没有的能量，也必然会少走许多的冤枉路。这一点，韩俊非常的自信。 　　当然，接到麦克代森的电话，韩俊更多的还是惊喜。原本他的计划是等ICQ一出现，直接让麦克代森上门谈收购的，一个新生的软件，哪怕已经成立公司了，谈起来都不会很费劲，即便是直接收购，那价钱也绝对不会跟笔记里记载的是接近2亿美金。 　　如果不是笔记里记载了许多的QQ敛财的方式，韩俊感觉提前买了下来，然后再卖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当看了那些诸如“会员”、“游戏”、“吉祥号码”“差别服务”等等隐晦地敛财方式，韩俊立马打消了做一锤子买卖的想法。 　　细水长流才是王道啊！QQ那个超级吸金的小软件，如今到了自己的手里，韩俊想想就觉得舒爽。 　　维斯格他们几个的设计理念，韩俊虽然不知道，但笔记里提及的那些缺点想必他们都会不自觉的产生。但是，有韩俊在一侧盯着，这些毛病必然不会重演，而且极其重要的中国市场，韩俊也觉得有必要提前考虑到。 　　所以，大鼓小鼓他俩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虽然他们的技术跟维斯格一伙儿人比起来相差一定是很远的。毕竟国内的环境跟国外的环境不一样，小鼓小鼓他们水平略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他们带到美国去的，却是韩俊早就设计好的路线，ICQ该有什么样的功能，以后要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大鼓小鼓都会把他的意思传达到。比如，一定要有中文版和多语言版，界面一定要简洁，体积一定要小巧，功能一定不能繁琐…… 　　至于大鼓小鼓他们的工作和生活，那边有麦克代森接应，也有海鑫集团的外海小团队配合，语言方面不会成为太大的障碍。 　　但是一个部门的整体出走，还是会在海鑫集团内引起震动，员工们忽然发现，IT部继那个外国经理之后又集体失踪了…… 　　不过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韩俊的说辞都是：“去中关村学习了。” 　　集团内的人对韩俊的说法深信不疑，老板有派员工到外地去的习惯，他们一点也不意外，只是IT部的人都走了，没人修电脑了这一点让他们很郁闷。 　　而集团外的人自然不可能跑北京去看看海鑫集团的IT部是不是在中关村学习。现在有更吸引他们眼球的事情——海鑫集团在香港路拿下了一块地，准备建高层写字楼，且对外宣称，海鑫集团的总部，将整体搬迁到这栋新的写字楼上，同时对外招商，欢迎广大公司将办公地点搬到这栋名为“海鑫大厦”的写字楼。 　　其实，“天福花园”当初设计的时候，韩俊就考虑到了商住两用，既可以当办公室，又可以当居民住宅，所以，“天福花园”的销售一直很好。而这次韩俊的海鑫地产没有选择继续开发住宅而是转战写字楼，倒让业内人士有些意外。 　　经过韩俊不懈的“操作”，虽然只有500套的房子，被韩俊整整卖了接近一个月才拖拖拉拉地宣布销售一空。可是天福花园那个“供不应求”的形象，天天都会展现在消费者的眼前。 　　毕竟海鑫地产的房子，不管是从外观还是质量上来看，都是十分的上乘，而韩俊更是很犀利地找到房产评估部门，硬是给他海鑫地产的“天福花园”按了一个“样板工程”、“明星工程”的大帽子。 　　一时间让滨海的地产界同行们突然间发现，刚刚入行不久的海鑫地产，俨然一副老江湖的姿态了。不论资质还是口碑，样样都能拿的出手，且“天福花园”卖的这么好，上乘的质量摆在了那里，不服也是不行的。 　　按道理来说，他的口碑已经立下，如果再做住宅楼盘，想必要好卖的多，但他却去转做写字楼，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韩俊不碰住宅，对于业内其他人来说也是好事，起码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而年前那个炒房团事件，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渐渐被人们淡忘了，可淡忘了并不代表他们离开滨海了。相反，张炳根这帮人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且炒作的行为也依然在继续。 　　开发商获得了大量的利益，炒房团自然也不会空手而归，甚至有些相关的官员，也会对此关注一下，至于如何“关注”，那方法就不一而足了。 　　田柏坤身为滨海地产界的龙头，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的都是不错，而因为有省里强有力的人物的照拂，吕文对他也很是照顾。他这人又懂得投桃报李，几个好地段的地皮他拿到了不少。 　　但“天福花园”的横空出世让他也不禁大吃一惊，原本只是以为韩俊就是个小打小闹的屁孩子，完全没想到他能搞的那么好，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把前一建公司的人招致了麾下，实在是不简单。 　　连他搞了这么多年房地产的老江湖都不得不说一句“佩服”，光凭着韩俊的这一手，他就不得不提高警惕。韩俊已经说要跟他过不去了，尽管他刚刚涉足地产，对于田柏坤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可谁知道韩俊会在什么时候冷不丁地给他一下子？从目前看来，韩俊想用房地产来打败他的可能性也仅仅存在于理论上。 　　但最近盛传海鑫集团要被人别人收购的消息，则让田柏坤心里稍稍地放松了一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的。海鑫确实牛逼，可依然还有比他更牛逼的企业。不知道他惹到了谁，要被人收购了。每每想到这里，田柏坤总是感觉——上市也不见得一点儿风险都没有啊。 　　当初他还十分羡慕韩俊的海鑫集团上市圈钱。而他没有上市，全是他自己造成了，毛纺厂是个国企，他收购了也不假，可他仅仅是想用来做贷款抵押，“盈利”也仅仅是在改制后不久的很短一段时间，在那之后便被打回了原型，一直都处于亏损阶段，田柏坤根本不会去管它的死活，他的业务重点在他的锦绣地产。 　　此时海鑫地产要搞写字楼，他自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批人。让田柏坤很疑惑的是，韩俊明明手里有不少地，却并不急于开发，反而从新拿地建写字楼，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韩俊不断的在每天前作秀，不仅他不明白韩俊想干什么，长风国际的人也不明白…… 　　时光荏苒，一晃而过，到了六月份，长风国际依然按兵不动。对于他们的这种反应，韩俊也乐得如此。 　　海鑫大厦已经盖的如火如荼了，一点儿都没让孙孟军的施工队闲着，而能不断的接业务，也是孙孟军希望看到的。 　　经过麦克代森的游说，维斯格他们答应在ICQ软件编制完成之后出售给韩俊，至于价格，韩俊表示的不低于300万美元，他们也表示满意，而且成立公司之后的，韩俊不会剥夺他们对公司的管理权，毕竟对当时的即时通信软件市场，韩俊并没有什么直观的了解，而维斯格他们这样的业内人士却明白的多。而且，虽然韩俊买了软件，但软件是要升级的，这一点即便他不是计算机专业的也明白。如果不给他们三个一定的好处，以后软件升级、功能添加、漏洞修改找谁去？ 　　当然，把大鼓小鼓他们派过去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俩带着IT部已经在美国安顿好了，麦克代森会交代他们在那里如何工作。而且，韩俊明确地指出，一年之后，要他们带着丰富的专业知识回国，打造海鑫在国内的网络公司！ 　　仅仅这一个目标，就足够令大鼓小鼓热血沸腾的了。 　　是以，对韩俊安排的这个任务十分的上心，虽然没有见识过那个ICQ软件，但是韩俊的交代他却是记得明明白白。 　　最初他们几个过来的时候，跟维斯格他们着实闹过不少的矛盾。 　　维斯格他们根本看不起从中国来的大鼓小鼓他们几个。毕竟中国的互联网相对美国来说实在太滞后了。且像大鼓小鼓这样普通的大学生，在他们眼里跟书呆子无异。 　　可大鼓小鼓来到海鑫之后，一刻都没有停下给自己充电，理论知识并不比他们差，特别是当大鼓明确地指出，他们在ICQ设计上的缺陷的时候，让维斯格哑口无言。 　　韩俊毕竟有着笔记，而笔记则比他们有着超过十年的经验。好与坏一辩既知，或许维斯格他们的ICQ的缺陷在一开始并不能立刻体现出来，可他求多求全的指导思想必然会导致一系列的恶果。 　　当然，至于中文版，一开始维斯格也很不屑，毕竟中国互联网的用户还太少，设置中文版根本没有什么用。可当大鼓问他，如果两年之后呢？ 　　都是年轻人，当中国来的这些技术员用自己的技术和眼光折服了他们之后，这些年轻人很快地打成一片。 　　虽然大鼓小鼓他们实际操作能力比维斯格他们要差一些，可协助一下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能参与到ICQ的研发过程中，也让大鼓小鼓真正感受到了美国人的想象力。 　　“麦克，齐经理他们在那边还好吧？”当大鼓小鼓他们过去之后，麦克代森经常会打电话来给韩俊汇报一下他们在那边的工作。 　　听韩俊问起，麦克代森答道：“好得不得了，他们跟维斯格几个人都在我这里，昨天听他们说起，如果不出意外，最后的测试会在7月份结束。什么时候上线，就看您的一句话了。” 　　“哦？速度还挺快呀？”韩俊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为什么上线要等我的话呢？” 　　“他们可是都等着你的300万呢。”麦克代森笑道。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什么时候他们做出了软件，什么时候就能拿到钱。”韩俊豪爽地一笑，说道。 　　“虽然他们说是7月份测试完，不过现在那朵小菊花已经成型了。”麦克代森呢说道。 　　“菊花！？什么菊花？”韩俊问道。 　　麦克代森一愣，答道：“就是ICQ的图标，就跟回收站是个纸篓的图标一样。” 　　“呃……”此时电脑上普遍已经安装了WIN95，韩俊公司里也有不少的电脑，没事儿他也会玩玩《仙剑奇侠传》他自然知道什么是图标的。可是听到ICQ的图标是一朵菊花之后，韩俊不由的有些纠结。至于为什么纠结，当然是因为那本笔记了。 　　韩俊暗自忖道：“笔记上不是说QQ是一只肥企鹅么？怎么变成菊花了？”他实在不想多年以后ICQ在国内有了大量的用户，突然在一夜之间，被人讥笑它的图标。 　　毕竟一个成熟的软件，必须要有自己标示，就像windows一只都是四色的窗口一样，总不能临时换图标的。 　　想到这里，韩俊说道：“不好，不好，菊花不好，换个别的……” 　　“什么？”麦克代森完全没有想到韩俊居然连软件的图标都插手一下，这跟他以前可不太一样啊。不过若干年后，他俩再说起这一段的时候，麦克代森总是感觉很诡异，为何韩俊当时就看出菊花很“那啥”来了呢？ 　　“我是说，菊花不好，应该换一个别的标示。”韩俊说道：“不如……换一只肥企鹅怎么样？” 　　“肥企鹅！？”麦克代森彻底晕了，一直以注重绅士形象自居的他少有地挠挠头，说道：“肥企鹅？老板，这个……我看小菊花就挺可爱啊。” 　　“小菊花可爱，那肥企鹅做的可爱一点不就得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小菊花跟肥企鹅的区别并不大。”韩俊解释道。 　　“这个……好吧，我去跟他们说。”麦克代森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应承道，这毕竟是老板的主意，再怎么说员工们也应该尊重。再说，在麦克代森看来，实际上ICQ的图标用什么问题真的不大。就算换成个骷髅头，要是软件真好用，用户还能少吗？ 　　放下电话，麦克代森来到了维斯格跟齐德龙他们租住的“办公地点”，处于研发阶段的他们，吃、喝、拉、撒加研发，都是在一个还算宽敞的公寓里进行的。可是一帮老爷们儿凑在一起，那环境如何好的了？ 　　披萨盒，饮料罐，袜子，衣物都是随手乱丢，一切都是乱糟糟的。这一切让麦克代森无法忍受，开始的时候，齐德龙他们还是规规矩矩的，但后来发现维斯格几个人都是那副德行，也有样学样了。 　　一般情况下，麦克代森是不会来这个猪窝一眼的“科研室”的，奈何今天老板有交代，必须给他们知会一声，要不等到肥企鹅没有打败小雏菊，老板可是会不高兴的。 　　“我说伙计们！你们什么时候能收拾一下这里？”麦克代森一进屋就看到几个人分坐在几台电脑旁，手指急速地敲击着键盘，快的几乎能看到残像，将一行行的代码码在显示器上，神情专注。似乎麦克代森进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太专注而没有听到，还是故意如此。 　　直到麦克发话了，他们才“醒”过来，维斯格笑道：“麦克先生，你好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麦克经理，你好！”跟维斯格不同，大鼓在国内的时候没见过麦克代森，来了之后才知道他是老大安排在国外的一颗暗棋，职位比他要高出很多，所以一直喊他“麦克经理”。 　　而且老大居然在国外拥有两家网络公司，光这份实力就差点儿让大鼓小鼓跟IT部的这帮人惊掉了下巴。如果不是韩俊严令他们不得将去美国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则解雇所有人，恐怕他们早就满世界的宣扬老大雄厚的实力了。 　　“你们好，小伙子们！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刚刚跟老板沟通了一下，他认为小雏菊并不好，所以，根据老板的指示，ICQ的图标，换成肥企鹅！” 第十七章 肥企鹅的未来 　　从事软件开发程序员，很少有不是黑白颠倒的。维斯格他们几个跟大鼓小鼓就是一样，总觉得晚上的效率会比较高。因此，麦克代森才会选择在晚上找到他们。 　　可当他们听到麦克代森的话，都是一头雾水。 　　“小雏菊就挺好的呀？是瓦迪和高德芬格设计了好久才选定的。为什么非要换成企鹅？还是肥企鹅？”维斯格第一个表示了不理解。 　　而同样的疑惑也写在了瓦迪和高德芬格的脸上，他们很难想象老板居然会选择一只肥企鹅当图标？ 　　小雏菊的灵感是瓦迪无意间发现咖啡滴在面巾纸上形成了一朵小雏菊的图案，觉得十分有趣，跟高德芬格说起的时候，俩人忽然发现小雏菊的英文daisy跟ICQ的“IC”发音有点儿类似，一番商量之下，才选定用小雏菊当ICQ的标志。 　　可是老板居然想把标志换成肥企鹅！？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也实在有点儿太大了。 　　不过，跟他们几个老外的表现不同的是，大鼓小鼓和几个国内的程序员，俱是一脸的无所谓。 　　麦克代森面对维斯格的质疑只是耸耸肩，摊摊手说道：“老板说小雏菊不如肥企鹅好看。” 　　“呃……” 　　麦克代森一句话把维斯格噎的直翻白眼儿，他死活看不出，肥企鹅哪里比小雏菊好了。 　　转头看看大鼓小鼓几个，向他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毕竟老板是中国人，这几个人应该是老板的亲信，维斯格说道：“big齐！我的兄弟！小雏菊你也觉得不错的，认为用户会喜欢的，换成企鹅不合适吧？” 　　大鼓当然知道他跟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出面跟韩俊沟通一下，不过老大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也早就养成唯老大马首是瞻的习惯，一旦意见上有分歧的时候，老大永远都是对的。 　　挠挠头，大鼓说道：“维斯格，你知道我们的经营理念是让客户满意是我们不懈的追求，可在公司里，让老板满意才是我们不懈的追求，肥企鹅就肥企鹅，本质上跟小雏菊没有任何区别，不就是一个图标吗？”在纽约的几个月，本就有点英语底子的大鼓小鼓，虽然语调在他们听来还有些怪异，但跟几个外国人交流起来已经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麦克代森点点头说道：“对呀！老板说了，肥企鹅会很受欢迎。” 　　“可想想那样子就有些憨傻！”瓦迪见到自己的创意被否决了，总是有些不忿的。 　　大鼓和小鼓在一边儿偷笑，实际上他们也觉得小雏菊不错，但他们更愿意按老大的意思来办。 　　“麦克先生，不是我用主观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或许老板认为企鹅会在中国受欢迎，可这是在美国，情况是不一样的。”高德芬格据理力争道。 　　麦克代森实际上对于用什么标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但韩俊明确说了不要用菊花，那么这个小雏菊就一定不能用的了。正色道：“高德芬格，或许老板认为企鹅会在中国受欢迎，而美国他没有考虑到，但小雏菊老板已经说的很明确了，绝对不能用。至于你用别的其他什么标志，我想老板也不会反对，他说过只要不用小雏菊，什么都好说。另外，我觉得换个标志没有那么难吧？” 　　“呃……”高德芬格一时语塞。 　　“嗨！这有什么难的？”大鼓见他们仨有些郁闷，笑着打起了圆场：“等ICQ在中国上线的时候，就按老板说的用肥企鹅，在美国不用小雏菊就不用，我们可用的标志不多的是吗？你瞧，那个超人、蝙蝠侠、变形金刚、闪电侠的标志哪个不可以直接拿来用用呀？不要哭丧着脸维斯格！” 　　“对啊！”麦克代森哈哈一笑，说道：“我看超人的就不错。”这厮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开什么玩笑，用人家的标志是要给钱的！”维斯格嘟囔道，使用漫画公司超级英雄的LOGO，自然要付给人家版权费的。当然，他也知道大鼓和麦克代森都是在说笑的。暗道“肥企鹅就肥企鹅吧！加菲不也是很肥的吗？” 　　这个小插曲并不能影响他们对于软件本身的热情。经过几个月来不懈的努力，又有大鼓小鼓他们几个生力军的协助，软件开发的进度非常快。 　　虽然麦克代森跟韩俊说要等到7月份的时候才能做完最后的测试，但实际上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修改测试阶段了。 　　麦克代森一贯会这样给自己留点后路，他总会晚说上那么几天，一来不用担心意外情况而拖延，二来“提前”完成了还能得到韩俊的夸奖，何乐而不为。 　　“好了，不开玩笑了，关于小雏菊的事情就不要再讨论了，我想问问，ICQ现在的进度如何了？我可跟老板说这个月底之前一定会上线的。”麦克代森说道。他很会利用手中的资源来调动起员工们的积极性，这种资源有可能是压“利”也有可能压“力”。 　　说起这个，维斯格几个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笑着回答道：“麦克先生，放心好了，我们已尽最好最后的测试，随时可以上线，您来看看！” 　　说着，维斯格把麦克代森拉到一边，打开一台空着的机器，快速地登陆了一个号码为1000的ICQ号码。 　　维斯格扬扬手打了个响指，对面的瓦迪和大鼓微微一笑，同时登陆自己机器上的ICQ。只见一个长方形的软件，外观很简单，颜色也比较的单一，左上角是一个小雏菊的图案，上面显示的是在线与否的状态，当然，麦克代森知道这朵小雏菊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肥企鹅了。 　　似乎是对面的几个人登陆上了ICQ，好友框里有三个雏菊头像同时亮了起来，而其他三个则是灰暗的。在不在线有谁在先一目了然。 　　麦克代森点点头，却看到他们互相之间发送了几个信息，比如“HELLO”之类的，反应的速度也相当的快，没有一点的延迟。当然，这里是局域网或许有一定的关系，但维斯格说，即便接入互联网，速度也不会慢。 　　简单的演示过后，维斯格又跟麦克代森详细地介绍了一下ICQ1.0版本的一些优点。 　　比如软件体积小，只占用14MB的空间；安装方便快捷，只要是windows系统安装起来不会超过一分钟；界面通俗易懂，简单明了，列表一个好友，一个陌生人，一个黑名单，这一点是他们经过研究的出来的结论；使用方便，聊天会自动弹出对话框；安全，加好友必须要征得对方的同意等等。 　　听的麦克代森点头频频，然后问道：“难道只有好出，就没有一点问题吗？”麦克代森当然不相信，作为美国这边的负责人，他有权也有义务了解清楚。 　　维斯格点点头说道：“为了加快上线的速度，我们仅仅做了英文版，至于您当初交代的多语言版本，我们还没有开始做。” 　　“哦，这个不要紧，以后慢慢推出也好，还有呢？”麦克代森问道。 　　“没了。ICQ的变化已经很大了，呵呵，这还是托您的福，给我们捋顺了思路，实际上我们最初想设计的ICQ跟这个还是有些出入的。”瓦迪说道：“另外，这个是架设服务器的预算。” 　　说着，瓦迪把一张打印好的表格递给了麦克代森。 　　正待他看着表格的时候，大鼓说道：“那个……麦克经理，在预算上我跟维斯格有点分歧，我认为应该专门添加出一个好友列表存储服务器，毕竟ICQ为了减小体积，没有存储好友列表的功能。” 　　“等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麦克代森毕竟不是业内人士，大鼓说的这个问题，他有些不明白。 　　大鼓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ICQ没有存储好友列表的功能，一个号码只能在一台机器上使用，如果换了别的机器，好友列表就不存在了，也就是说明明你昨天聊过的好友，一旦换了别的机器，就很难在找到他，如果还需要记住他们的ICQ号码，就太麻烦了。” 　　麦克代森是个聪明人，大鼓一说他就明白是个什么意思，惊讶道：“这么说我昨天在网上认识的姑娘，如果我换个地方上网岂不是就把她给丢了？” 　　“呃……您可以这样理解。”大鼓点点头。 　　“没关系的，麦克先生，电脑现在基本上已经普及。我之所以不选择架设好友列表存储服务器，是为了减少成本，这根本是不必要的。”高德芬格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麦克代森点点头，现在主要是考虑美国市场，那么。 　　“麦克经理，您一定可以理解，这也是老板交代的，或许在美国计算机已经很普及了，但在中国恐怕近两年还是很难达到普及的程度，毕竟那玩意儿太贵了。”小鼓无奈地说道。 　　“唔……”麦克代森沉吟了一下。他在中国工作过多年，返回美国也有一年，中国的情况他还是很了解的，大鼓小鼓说的一点儿没错，计算机在中国还算个奢侈品，接近一万块一台费用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起的。但中国的市场绝对要比美国广阔的多。十二亿人口，哪怕以后电脑普及了上网的只有一亿，这个客户的规模就大惊人！ 　　想到这里，麦克代森笑着说道：“维斯格，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老板是个大方的人，他也是个有钱人，千万不要在这样的事情上给他省钱。好友资料存储服务器是一定要有的。不能让客户换一个地方就要重新添加好友，另外，多语言版本的工作也要加快进度啊。这件事老板很重视，这是我们占领全世界的一个机会！” 　　“没问题！麦克先生，big齐和他的伙伴们一直在做中文的处理，源代码他们都是懂得的。”瓦迪说道，而大鼓小鼓也是点头迎合。 　　“不过好友的头像有些过于单一了，你们应该多设计一些。”麦克代森提议道，专业方面的建议他提不出来，不过以一个用户的角度，他还是觉得页面有些单一的枯燥了。 　　维斯格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正想办法解决这个事情，您知道，一旦惹上版权官司是很麻烦的。” 　　“好的，希望你们能继续努力，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见如此，麦克代森放下心来，刚想告辞，忽然一拍脑门儿，记起韩俊当初交代的事情来，赶忙说道：“老板交代了一件事，ICQ号码的发售，拟定全球同步，也就是说，全世界所有的用户都有独一无二的ICQ数字号码。所以，服务器的负载量一定要最大，且对于服务器来说，不要考虑成本，一定要给用户最好的网络环境。” 　　听到老板居然想的这么远，不管是维斯格他们还是大鼓小鼓，无不为之动容，可当麦克代森说起接下来的话的时候，大鼓小鼓囧了。 　　“另外，老板交代了，ICQ的号码，从六位数开始，5位以及连号等特别容易记忆的号码，暂时不对外注册……”说道这里，麦克代森转头看着大鼓说道：“齐先生，这件事老板点名要求交给您来做。” 　　“呃……好吧！”大鼓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挑“吉祥号码”可不是一个容易的活计，也并非只有连号，而那些所谓的生日号，寓意号，在来美国之前韩俊就跟他仔细地交代过，本来他是想能拖一天算一天，好设计出一个筛选号码的软件出来，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眼看ICQ就要上线了，无奈，这个活儿还真得赶紧干了。 　　对于维斯格他们来说，西方人对于号码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出了一些特别的忌讳，比如不喜欢“13”。而中国人对于号码则更为敏感，比如888、666，他们更愿意使用这种或许能彰显身份的号码。 　　众人三言两语之间，便敲定了“肥企鹅”的未来，而此时的滨海，也不消停。 第十八章 大战！ 　　“维斯格，你瞧，如果不是老板和他派来的工作人员的协助，ICQ是否还能跟现在这样完美？你现在还认为把ICQ卖给老板是个错误吗？呵呵！”临走的时候，麦克代森单独给维斯格说的悄悄话让久久不能平静。 　　正如他所说，如果不是没有大鼓小鼓和中国来的这帮看起来技术不怎么样但实际水平不低的程序员的帮助，他可以肯定ICQ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开发出来，也绝对不会这么完善。当然，这种完善也是相对的。如果没有韩俊不断提供的资金，至少服务器这一点他们绝对不可能做的比现在更好。 　　而且，开发中国市场，国际多语言市场也是一步很高明的策略，从整体上来说ICQ就是即时通信软件的鼻祖，开山之作，但这个软件并不复杂，破解起来也不会多么费劲。 　　如果他们不占领别的语言市场，那么别人也会占领，而且这个时候的用户根本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先驱者永远不如跟进者完美，因为跟进者可以避免先驱者所犯下的错误。 　　当麦克代森说完之后，维斯格就在想，如果这件事让自己来做，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结果？源代码并不复杂，如果别的国家、地区制作出同类型的软件，没有语言优势的他们能否竞争的过，或许也只有美国一地的用户才会选择ICQ吧？ 　　维斯格忽然有一阵后怕，跟着麦克代森和皮埃尔这段时间，看着他们发展的如此迅猛，ebay正准备上市融资，他们的眼光也随之开阔，现在想来，或许他当初就是想着小富即安来着。 　　“让世界近在咫尺！”在经过他们的多次探讨之后，被确定成ICQ的宣传语。预计7月初正是上线，挂在网络上供人免费下载。 　　而就在ICQ正式推出前不久，滨海也是一派相当热闹的景象…… 　　海鑫地产的写字楼工程做的如火如荼，韩俊又不断的在各大媒体面前作秀，各种宴请，会议，他几乎天天参加。 　　如果不是韩俊实在太忙，吕文邀请大评选个滨海“十大杰出青年”，这种事情对韩俊来说太无聊，他没准就真去了。 　　自行车厂的二期早就建好了，但是韩俊并没有大面积的招募新工人，而是从老厂调了一部分工人过去，加上招募的少许工人，两个工厂同时开工，但效率却不见得能提高多少。 　　尽管许多人都和不理解老板为何不招募工人，但所有的高层都闭口不谈，他们也就没有废话了，老板都不着急，他们急什么呢？ 　　5月份是茶叶采摘的季节，海鑫集团名下的茶园着实火了一把，从93年开始，政府大力扶持农业产业结构改革，转一般粮食作物为经济作物，崂山绿茶首当其冲，以其优良的品质担纲农业结构改革的排头兵，领衔滨海。 　　而韩俊有着杨一鹤老汉多年的经验为其“掌炉”，所出产的茶叶品质在滨海一地都是数得上的上乘，远销各大省市，就连江浙地区，也能见到崂山绿茶的踪影。 　　苏维康名下还经营着一家绿石馆，从海鑫总部直接调拨过去的绿茶却成了他绿石馆的主要生意，他自己都笑称，他那边哪里是什么绿石馆，分明就是一座茶楼嘛！ 　　而整合起来的崂山周边的茶园的，年产茶百十几吨，数量比不上南方的大茶园，好在优质茶叶的数量不少，很快就被市场所认可。 　　而原先韩俊凭以发家的绿石博物馆，相较之下反倒成了鸡肋，毕竟玉石这种东西毕竟太过小众，它跟大多数市民们喜饮的茶叶可不同，市场小决定了它的盈利点不会高过绿茶，更不用说铜矿了。 　　博物馆最大的盈利点是块头极大的旱石，但问题是滨海有能力购买的单位基本都已经买了，剩下的那些单位要么不感兴趣，要么直接买不起，换句话说，也就是市场饱和。 　　一时间，倒让绿石馆成了整个儿海鑫集团的“包袱”，但是，不管韩俊还是朱培江，对博物馆的感情都特别的深厚，毕竟当初是这些石头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金钱，而他们也正是以这些石头为起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即便绿石馆收入少点，但还不至于赔钱，这一点韩俊还是很满意的，他并不介意一直把博物馆列在集团里，没有了绿石博物馆，那海鑫集团还叫海鑫集团吗？ 　　新的办公地点“海鑫大厦”的主体已经初具规模，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栋28层的写字楼没准儿会提前完工。而韩俊这个外人眼中的炒作高手果然没有闲着，仿佛深谙“一招鲜吃遍天”似的，又开始卖他的期房。 　　已经有了“天福花园”的成功案例，没有人会对“海鑫大厦”的质量提出质疑，况且海鑫集团以后也是要在这里办公的。不过写字楼的期房跟住宅可不一样，如果是公司来买，人家自然是希望能来这里办公的，对于公司来讲，流动资金十分的重要，就算有贷款，肯拿30％首付的公司也不多，是以，来买期房的大都是投资客。不过对于韩俊来说，谁来都是一样的，只要你来买我的房子。 　　飞艇被运回香港没多久，韩俊又着人将其拉了回来，如果不是觉得一直用飞艇会造成审美疲劳，韩俊就直接将其买下来了。 　　天天让人在滨海上空飞来飞去，为“海鑫大厦”做着宣传。说起效果，却还是不错的。从5份开始一直到6月中旬，一共卖出了30％的房产。让韩俊又着实大赚了一笔。 　　韩俊在这边忙的不亦乐乎，而长风国际似乎根本就忘记了要收购海鑫集团了一样，一直都是按兵不动。 　　似乎前端时间的传言，也仅仅是传言那么简单而已。 　　但得到确切消息的韩俊却不这样想。他认为长风国际的人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海鑫集团放松警惕的时机。 　　可问题是韩俊会放松警惕吗？很显然不会。 　　同时，韩俊也不想一直跟他们这样死耗下去，因为他的机会已经来了！ 　　经过接近半年的准备，6月中旬的时候，朱培江终于告诉了韩俊一个消息：“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 　　早在半年前，韩俊就安排了朱培江处理一切。本来最佳的出面者是韩俊，因为电点子是他想出来的，是以由他来主持最好不过。但问题是不管是媒体还是对方，目光几乎都是紧盯着韩俊的，他有什么举动，别人自然会一目了然。同时，海鑫集团里头有“钉子”的事情，朱培江也是知道的，如果韩俊有什么动作，他们自然会第一时间通知对方。 　　而一切让他去做，那效果自然就不同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非决策制定者的。再说，长风国际的人也找到过他，经过一番扯皮，他手中“15％”的股权，将会以8000万的价格卖给长风国际。 　　长风国际对于一个如此合作的“盟友”怎么会过分的注意呢？ 　　“朱叔，差不多了，该开始了。”看了看手里老朱签回来的一份份的文件，韩俊微微一笑，说道。 　　朱培江点点头道：“没有问题，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要不然都以为我们海鑫好欺负？” 　　俩人相视大笑。 　　朱培江笑的是这次计划万无一失，实在令他大为兴奋。而韩俊则笑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争风吃醋…… 　　6月20号，经过两次增发的海鑫集团股票，原本一直不温不火的价格突然发生剧烈波动！从早上一开盘，海鑫集团的股票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打着滚儿地往上窜！没一会儿便封板涨停！ 　　虽然横跨两年，但在短时间内增发两次，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凭着这一点，长风国际就有按兵不动的理由。谁知道他跟证监会还有什么猫腻啊？可今天的股价如此的诡异，让黄河投资不得不将情况立刻汇报给了长风国际。 　　不用接到汇报，叶青海也在盯着海鑫集团的股价，虽然他没有什么行动，但并不代表他已经放弃了，相反，他已经等了大半年了，几乎每天手头上都会汇集大量的关于海鑫集团的资料。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韩俊是远远不如他的。至少叶青海相当的重视他的对手，而韩俊则是在那里不管不顾地我行我素。 　　在大半年的等待，叶青海一直想看到海鑫集团露出破绽，可海鑫集团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干着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丝毫没有“抵抗”的意图眼看着全身都是破绽，他却不敢放心大胆地进攻。在叶青海看来，这像极了空城计！可他却并不能跟想象中破解空城计那样的去破解它。 　　空城计或许派几个敢死队进去看看就没事了，海鑫集团不设防要是举牌了，反悔的机会可就不大了，一旦落入对方的陷阱，企业声誉受损会很麻烦。 　　而最近，听说了海鑫集团大搞建设，韩俊又在卖期房，通过今天股价这种突然的变化，叶青海终于明白了！ 　　“妈的！被他玩了！”恨恨地擂了办公桌一拳，叶青海怒道。 　　身边的秘书下意识地问道：“叶总，怎么了？” 　　“立刻把马经理给我叫来！”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的胖子快步走来，因为太过肥胖，而让他气喘连连。叶青海扳过电脑的显示器，指着海鑫集团的股价说道：“老马，失策了！妈的，我还以为海鑫那边有什么高人指点，敢情是外强中干呐！” 　　胖子一怔，旋即明白了叶青海找他来是个什么意思，对于海鑫集团这样的目标公司，收购工作都有他这个部门来处理，因为海鑫集团有铜矿，所以叶青海也特别的上心，跟他的一起来办。 　　实际上他自己也在关注着海鑫集团的股价，他们手里握着海鑫集团的股票，可这段时间并没有进行操作，就是等着资金回笼，以静观其变。毕竟对方设置了毒丸，急于下嘴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而拖字诀在历次的收购中都是一个无往而不利的手段。 　　海鑫集团股价今天如此不正常的波动，则显然是有机构在里面炒作得。而这个时候还能进行炒作的也只有跟海鑫集团关系密切的那几个单位了。 　　仅仅从这种表现上来看，或许海鑫公司准备开始回购的前奏了！如果才的没错，过不了多久，涨停就要打开，股价就要狂泻！而海鑫集团的人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大量地吸纳本公司的股票，因为没有被举牌，海鑫集团自身是不能购买自己的股票的，但这并不影响他指派亲信去收购，只要有钱，他们完全可以把看起来稀释的股权更加稀释，如果集团一旦有危险，这批隐藏的股份又能立刻组合起来。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就说明海鑫集团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量，而之前的一切都是障眼法！仅仅凭着一个铜矿就像跟长风国际拼财力？简直是螳臂当车！他们也是时候进行全面进攻了！ 　　叶青海暗道，只要掌控了他们那几个股东手里的股份之后，他能立刻让韩俊滚蛋，而且将铜矿剥离出来之后，剩下的那个海鑫集团，就交给小七去处理吧，他愿意把它揉圆就揉圆，愿意把它搓扁就搓扁。 　　“叶总，我也看到了，您的意思是，如果股价有变化……”胖子用试探地口吻问道。 　　叶青海扬了扬眉毛，朗声说道：“不错！白让我担心那么久，如果一会儿他们的股价有变动，就让黄河那边的人迅速扫货！立刻举牌！” 　　“好的，这件事我去安排！”胖子有些兴奋，他深爱企业兼并时那种大鱼吃小鱼的快感，在他的主持下，长风国际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条小鱼了。虽然到时候恐怕会有人跟自己抢夺，但他相信对方绝对不会是长风国际的对手！ 　　“现在我们手里有他们多少的股份？”叶青海忍住内心的兴奋，沉声问道。 　　马经理答道：“一直保持在4％左右，如果对方股东那边没有问题，加上流通股，我们最终能掌控的股份，超过50％！” 　　这就意味着收购的成功，他甚至现在就可以去滨海，去海鑫公司的董事会的，告诉韩俊：“你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他们虽然是按兵不动，背地里也没闲着，海鑫集团的几个股东他们几乎都找过了，所以马经理才能如此的自信。对于这些股东，他们都是逐利的，给他点甜头他们自然知道应该怎么选择。长风国际的目标仅仅是铜矿，剩下的那些东西，他们都不会在意，让叶青云找人领导他们吧，如果不喜欢，在收购完成之后全部换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业内时有发生，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们这次可以卖股份给长风，那么没准以后他们就能卖股份给别人，是以，这些人叶青海是绝对不会要的。 　　当然，他们能配合长风国际，叶青海还是很感激的，虽然谈起来麻烦了些，但最算是摆平了他们。 　　“先不用找海鑫那边的股东，能多吸纳流通股就多吸纳一些！这件事要尽快！”沉吟了一下，叶青海吩咐道。 　　今天看到海鑫集团股价的这种表现更加坚定了叶青云的信心。实际上根据海鑫集团披露出来的信息，他收购掉它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果然，正如叶青海所想，下午一开盘，海鑫集团的股价开始打开涨停，价格先是缓缓回落，接下来就是如泄洪一般，跌了个稀里哗啦！ 　　而大面积的出货，也引起了散户们恐慌性地抛售，这中情况更是加速了股价的下跌，从上午的涨停到下午跌破开盘价，再到5％的下跌眼看下跌的势头大有止不住的趋势。而黄河投资则很敏感地注意到了，有一个账户在悄悄地吸纳着抛售出来的股份！ 　　“扫货！全扫！”黄河投资的负责人第一时间接到了叶青云的命令，立刻动员全部操盘手，开始全力吃进海鑫集团的股票，对方抛多少，他们就购进多少。 　　由一个强有力的接手人出现，股价下跌的趋势有所减缓，许多散户认为这是在换庄，而换庄总要是一个或长或短的过程，而换庄之后股价或升或跌都是没谱的事儿，一时间让持有海鑫股份的股民人心遑遑，抛售？万一换庄之后股价大涨呢？持有？万一这不是换庄而是主力出逃呢？ 　　炒股这种事情，除了技术层面上的东西，对于大多数人来跟赌博无异…… 　　“韩总，刚刚接到电话，他们已经开始扫货了，股价略有稳定，似乎是想抢在我们前面呀？”周明瑶为韩俊端过来一杯冒着冉冉蒸汽地咖啡，轻轻地放在韩俊的办公桌前。 　　而此时的韩俊，则一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电脑显示器，略显笨重的显示器上面显示着收盘价格，比开盘下跌了2％。 　　抬头看了周明瑶一眼，韩俊笑着问道：“小周，你找的那几个机构可靠吗？” 　　周明瑶白了他一眼，明明自己比他大，却要被叫“小周”，实在很不爽，可谁让人家是老板呢？耐着性子答道：“完全没有问题，这些机构是我爷爷的朋友介绍的，很可靠。” 　　韩俊点点头，说道：“哦，这就好。另外，告诉他们，让他们悠着点儿，不要太着急了，维持住不要让股价涨上去，长风国际想扫货，就让他们扫，筹集筹码，把股价打下去！” 　　周明瑶捂着脑门叹了口气道：“韩总，真没想到，您还真舍得，股价打压下去之后，他们的成本不就降低了吗？” 　　韩俊眉头一挑，笑道：“降低？又不是一下子降低，如果把他们吓跑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周明瑶一阵无语，按照韩俊的说法，他对付长风国际这招，实在具有太多的不可复制性，别的公司很难学到他这一手，但说起效果来，那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有效！ 　　前段时间的各种姿态摆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而长风国际却怕海鑫集团使诈而不敢有所动作，这样则给韩俊争取了不少的时间，直到韩俊认为时机成熟首先动手，而长风国际却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从6月20号下午开始，“海鑫股份”便成了海鑫集团和长风国际的战场。股价每天的波动幅度经常会接近20％，从接近涨停到接近跌停的大幅波动很是平常。 　　双方似乎进入了拉锯战，一方想拉升股价，一方则想打压股价。但他们这种博弈却苦了一众散户，被这种过山车式的股价折磨的欲仙欲死，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只是散户呢？ 　　叶青海此时很得意，第一天海鑫集团想低价吸纳股票的时候被他识破，一轮大面积的扫货把股价拉升了起来，而对方似乎只挣扎了两天，便好像放弃了一般。也开始跟着提升股价。 　　到了这个时候，叶青海是要扫货，却不能让股价继续上升，转抬升为打压。但对方却掉了个个，转而开始拉升股价。而看到这一点，叶青海笑了，很明显对方已经是在垂死挣扎了，想让自己提高更多的成本，但是，这有用吗？ 　　“北京长风国际通过证监会正式提出对海鑫集团的收购！” 　　这一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滨海市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级领导纷纷出面询问，对此事表示关心，可韩俊却根本不露面，对此事也不做任何回应，仿佛是恼羞成怒了…… 第十九章 诡异的战局 　　从长风国际打压股价开始，那几个联合起来的机构不知道是资金不足还是筹码有限，拉升的力量实在有限的很。这种抵抗在叶青云看来也就是“象征性”地。 　　经过近一个多星期的拉锯战，为海鑫集团服务的那几个机构根本就不是他的菜，不仅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就连最后的阵地也宣告失守，7月1日这一天，海鑫集团终于放弃抵抗，股价直落而下，跌破了发行价。而这种不断下跌的趋势引起了恐慌性抛售，长风国际正好乐享其成，全盘接收。 　　据不完全统计，海鑫集团两次增发共计接近30％的流通股，已经被黄河投资也就是长风国际控制了25％以上。 　　北京，北京饭店，四楼包间内男男女女欢聚一堂，来庆祝他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诸位辛苦！这段时间大家干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我已正式举牌，凭着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股份，拿下那块铜矿指日可待！”叶青海朗声说道，话语间带着浓浓的笑意。这里除了他的朋友，就是黄河投资的主要负责人员，几乎都是参与了收购。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同样微笑着说道：“叶总，滨海的那块铜矿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了资料，那是一片铜钼伴生矿，50年代咱们国家还不具备分离技术，只有一条硫矿石脉，所以就一直荒在那，70年代才进入开采期，没几年就挖没了，可实际上那里不止一条矿脉，没想到让那个小青年捡了便宜！这下，咱们可真发财了，不管是铜是钼，都是矿呀，现在铜价这么高，我感觉，这片矿的实际蕴藏量跟本不是对外公布的一万吨，照我看，它的纯利可不止十个亿呀。” 　　为何叶青海如此不遗余力地想拿下海鑫的铜矿？就是因为他对外公布的铜矿蕴藏量远远小于它的实际蕴藏量，这一点叶青海很清楚。如果海鑫集团当初公布的蕴藏量高一些，他的收购价格就要打着滚往上翻了。不过也好，他们公布的储量越低，他的收购价也就越低。 　　而说话的这个青年，显然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的。他有些想不通，海鑫集团为何当初留那么大一个破绽，而且，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居然一声不吭，看那样子就是想卖掉公司的，可即便他们想卖，这个时候有个人站出来公布一下储量，那他们赚到的钱也应该更多的呀？可这样默不作声，白白让叶青海赚了个大便宜，是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也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他这么一说，在做的众人无不动容，叶青海干咳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说道：“大勇，你可别挤兑我了，哪有那么多呢。”心里却在大骂着：“这个该死的洪大勇，嘴巴没个把门儿的，这样的话能在这种场合说吗？” 　　叶青海的秘书看出老板的不悦，赶紧出来大圆场，嬉笑着说道：“来！为了这次成功的收购！干杯！” 　　“对！干杯！”叶青海也就坡下驴，招呼客人喝酒，而这个叫洪大勇的年轻人则是耸耸肩，无所谓地一笑，也端起杯子加入到了“战团”喝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单间里的气氛终于达到了最高点。 　　说起这次收购海鑫集团的是事件，叶青海也没有太多的得意，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着，成功收购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只不过一块铜矿。虽然能赚不少钱，但他最看重的还是小七能平安回家。 　　当然，说起收购的过程，叶青海还是很乐意向他的朋友展示一下长风国际的实力的。这是一种另类的“摆谱”，不会让别人觉得难以接受，反而会彰显他的实力，以此能寻求到更多的合作机会。 　　“要说海鑫集团也是有些实力的，毕竟一家有铜矿的集团公司，他们的财力也是可见一斑，对于我们要收购他们的消息，那帮人也是有所耳闻，并设置了毒丸，不过出于谨慎起见，我们习惯性地拖延，让他们放松警惕，不过相对于长风国际的财力来说，他们终归还是太年轻了些。”马经理是主要的操作人员，这些话由他说出来，不仅能给叶青海张脸，在抬高海鑫集团的同时又显得长风国际更为出色。 　　自此，宾客们对于叶青海的恭维就没有间断过，让他脸上的笑容如同一朵怒放的菊花。 　　可洪大勇似乎特别看不惯他如此的得意，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叶总，貌似现在还没到最后胜利的时候，您不怕海鑫集团咸鱼大翻身吗？” 　　这个时候说一些煞风景的话，也引起了其他宾客的不满，马经理喝了不少的酒，被洪大勇这么一激，有些恼怒，碍于他身份特殊却也不好直接发作，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咸鱼翻身了，也还是咸鱼。还能变成鲸鱼不成？” 　　他这话让众宾客会心一笑，洪大勇无所谓地撇撇嘴，虽然他没有参与到其中，可他总觉得海鑫集团的反应有些奇怪。如果说他们却是希望卖掉公司，那么他们明明有很多提高收购价的机会却并没有使用；如果说他们不想卖掉公司，那么连一点抵抗都不做吗？或许正应了那句“旁观者清”，他对铜矿没有觊觎，想的却要多一些，洪大勇不认为一个能拥有私人铜矿的企业连一点儿对付长风国际的办法都没有。 　　只是，这个疑惑他只能放在心里，反正两次提醒叶青海都表现的有些不高兴，他何必再去干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不给他们留点念想，他怎么会这么积极的来收购海鑫呢？”谈起最近的一些情况，韩俊嬉笑着说道。 　　最近极为关注此事的周显光又一次找到了韩俊，他显得有些担心，他是很想当海鑫的“白衣骑士”，可问题是韩俊突然表示让他协助拉升股价做做抵抗的姿态却并不需要他扮演长风国际竞争对手的角色。 　　他知道韩俊想“卖”了海鑫，却生怕一个不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不美了。 　　是以，这段时间，他没事都跑到韩俊这里来，跟他一起探讨一下。可是看到长风国际突然之间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地长驱直入，他也有些迷糊了。 　　而韩俊的这个解释，总算让他知道了，韩俊从一开始就给他们了一个完全错误的信息。 　　媒体们也知道了海鑫集团即将被收购的消息，这段时间蜂拥而至，想采访一下韩俊，随着收购消息地披露，股价也随之波动。 　　但遗憾的是，韩俊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对所有媒体的采访要求尽是拒绝。即便当面被堵住，问起收购的问题，韩俊也是一句：“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回答，接下来我们会跟长风国际有一次谈判，至于我的看法，等有了结果以后再说吧！” 　　对于韩俊的这种态度，有媒体甚至称——韩俊这是孩子气般地恼羞成怒。毕竟再流通股的拉锯战中，他“完败”了。 　　而叶青海则比韩俊高调的多，频频接受媒体的采访，总是大赞：“海鑫集团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集团，我们也是看中了他强悍的盈利能力，收购之后我们会进行一次重组，将优化现有资源，将生产效率再次提高一倍以上。” 　　“至于谈判的结果，我详细我们会跟海鑫方面有一个友好的谈判过程，同样的，我也相信会有一个美好的谈判结果。当然，我希望我们能达成双赢。如果实在无法达到，我也希望能保证长风股东们的利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海鑫集团对此没有看法？我又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如果我是韩俊，我会很愉快地接受这次合作。” 　　面对记者的镜头，叶青海侃侃而谈，不管是他还是媒体记者，疑惑是民众，都认为长风国际必将稳稳拿下海鑫。 　　实际上，林飞也是这么想的。 　　他惊讶于师父家的实力居然如此雄厚，连海鑫这么多元化的集团企业都能拿下实在牛逼的很。当然，他更高兴地是可以狠狠地奚落韩俊一番，以解他心头只恨。“你不是牛逼吗？现在你没有了海鑫，看你还怎么牛逼？” 　　7月5号这天，滨海的气温已经有些炎热了，韩俊没有跟往常一样躲在办公室里，而是去了“海鑫大厦”的工地。 　　孙孟军的建筑公司，是由原先一建公司第二建筑队的原班人马组成，经过给韩俊盖了“天福花园”之后，他着实赚了不少的钱，毕竟有韩俊这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在这里，不会拖欠他一分钱的工钱。 　　他有了钱，自然也不会拖欠工人们的工钱，是以，只要他招工，有点手艺的工人都喜欢跟着他干，因为工人们的要求并不高，一个不拖欠工资的“包工头”，是工人们都喜欢的。到现在，他的建筑队规模已经达到常备一百五十多人了。 　　当然，孙孟军最近也听到了些许风声，见到韩俊到来，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感觉。他有意想让韩俊是不是先把工钱结了，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毕竟人家韩俊帮了他不少，如果不是韩俊，没准他现在已经被别人吞并了。但问题是现在貌似韩俊也要被别人给“兼并”了，到时候这个海鑫大厦还是不是属于韩俊的，如果换了新老板，会不会及时给钱，都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孙孟军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建筑队考虑，即便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跟他手下吃饭的接近200人考虑。 　　天人交战了一番之后，他终于准备说出那个让他有些难以启齿的要求…… 　　不过，韩俊似乎比他想的要多上一些。 　　“孙经理，海鑫集团最近有点小状况，我想你恐怕也听说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工钱我是一分不会少你的。另外，我希望你要对海鑫有信心，呵呵，就算对海鑫没信心，你也要对我有信心。”拍了拍孙孟军的肩膀，韩俊笑着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今天下午就先去财务把目前的工程款结了。” 　　他这么一说，孙孟军即便还有些不放心，也不能再说出来了。不过韩俊说的一点没错，海鑫集团再怎么说也是一直盈利的单位，这样的实力，想来也不会克扣、拖延他的工钱。自己虽然很想要个双保险，但人家韩俊这么大方，自己再玩这一手，那恐怕这次合作就是最后一次了。 　　咬了咬牙，孙孟军说道：“韩俊说笑了，我怎么会对海鑫没有信心呢？工程款现在才一半多，哪有这样的先例？您对我们公司已经很好了，这我心里清楚的很的，等工程完工了，工钱再一起结算吧！” 　　闻言，韩俊微微一笑，用半开玩笑地口吻说道：“孙总，你不怕等完工的时候，‘海鑫大厦’就改名字了？” 　　孙孟军讪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怎么会？”看着韩俊一脸轻松的表情，他不由地也受到了感染，似乎海鑫集团面对的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就在他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韩俊的电话响了起来。 　　跟孙孟军稍稍示意了一下，韩俊接起电话，却是白悦打来的。 　　“小俊，你在哪？” 　　“我在工地，怎么了？” 　　“那个……你能不能来学校一趟？”白悦怯生生地问道。 　　韩俊眉头轻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悦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林飞今天来找我，说是想见见你。” 　　“林飞？”听到这个名字，韩俊恍然，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小家伙在里头搅和，这个时候他想找自己干嘛？ 　　韩俊在心里盘算着，可想来想去林飞也没有过来找他的理由，除非……就是为了过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奚落一下自己？ 　　想到这里，韩俊的嘴角不由地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对白悦说道：“小悦，你怎么不拒绝他呢？” 　　“我……”白悦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而韩俊却并不生气，他知道这丫头只要不违反原则，她是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一副柔柔的性子。不过韩俊却是很喜欢的，太强势的女生，他不感冒。 　　白悦不会拒绝，可是韩俊会，轻笑了一下，韩俊说道：“小悦，你告诉他，他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让我去见他？想找我，让他来海信集团总部。我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是10点半，11点之前如果他不到，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哪！” 　　“恩！”似乎韩俊霸道的说辞让白悦很兴奋，欢快地应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想到林飞，韩俊摇头苦笑，暗道：“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 　　不过对于林飞这个人，如果换做以前，或许韩俊还真会狠狠地教训他一下，可是现在，韩俊一点儿都提不起教训他的兴致来，一个小角色，何必自下身份去跟他一般见识？见过大象跟蚂蚁打架的么？一脚踩死而已。 　　韩俊也没认为林飞真的会去海鑫找他，给孙孟军交代了一下，让他安心赶工程之后，便驱车返回总部。 　　可韩俊没想到的是，林飞还真就来了！ 　　“韩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林飞在会客室里见到韩俊回来，笑嘻嘻地问道。 　　韩俊一怔，失笑道：“林飞，你还真来了？说吧，有什么事儿？我很忙……”说着，抬腕看表“你只有10分钟的时间。” 　　林飞耸耸肩，并不生气，四下大量了一下，说道：“海鑫弄的不错，你辛苦了。” 　　韩俊微笑道：“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可惜，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一起就都不属于你了。”林飞一脸惋惜地说道。 　　韩俊依然是一副和煦地笑脸，说道：“这好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关系可大着呢！”林飞惊讶道，转而饶有兴致地看着韩俊，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师父说了，海鑫收购下来之后，由我出任董事长哦。凭着我们俩的关系，我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的！” 　　听到这里，韩俊眉头一挑，心里不由的一阵恼怒。如果是一般的收购，对方公司起码也会用心的经营，可听林飞的这种说法，让一个完全的门外汉，且大学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来带领海鑫，那不是摆明了胡闹吗？虽然韩俊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忽略了他自己的年龄…… 　　而且，这个林飞何德何能？不就是个学法律的吗？他有能力管理好一家企业吗？这样要置那些员工们于何地？他们还能工作，还能有工作吗？ 　　想到这里，韩俊只感觉一阵无名业火直冲脑门儿，本就想跟他们点教训，可此时看来，这个教训的程度，有加大的必要了！ 　　韩俊冷笑一下，问道：“你？你凭什么？凭你法律系还么有毕业吗？” 　　林飞根本不在乎韩俊的态度，在他看来韩俊越是气愤，他就越开心，听韩俊问起，林飞比出食指摇了摇，说道：“不凭什么，难道你一个营销专业没有毕业的学生都能经营起海鑫，我就不能吗？笑话！这很难吗？” 　　韩俊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是否是被某些东西迷住了眼睛，居然能跟自己说出这种话来。可韩俊并不介意跟他玩玩。 　　微微摇了摇头，韩俊说道：“虽然你有一个好主子，但你就那么肯定长风国际就一定能收购海鑫集团成功？” 　　林飞点点头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恐怕你还蒙在鼓里吧？我不怕告诉你，你身边的那几个股东，已经同意出售股份给长风国际了，加上流通股，公司的控制权稳稳转移！哼哼！韩俊，你要是还想在海鑫混口饭吃，我不介意你来求求我，或许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施舍施舍你。哈哈。” 　　听到这话，韩俊脸色一囧，说道：“拜托，我手里也是有股份的，你有权利要求我离开董事会吗？” 　　林飞却根本不会管那一套：“呵呵，办法是人想的，你以为你手中有股份就没事了吗？那我稀释你行么？我一定要赶你出董事会，你又能怎么样？我接手了海鑫就立刻要求它退市又能怎么样？” 　　“呃……”韩俊眨巴眨巴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飞，喃喃道：“貌似有点儿道理。” 　　“哼！韩俊，只要你求我，或许我会考虑给你口饭吃。”林飞昂着下巴，一脸地蔑视。 　　强忍着内心的笑意，韩俊耸耸肩，说道：“林飞，你认为……是你打败了我？让我……那个……失业？一无所有？” 　　林飞脸色一红，冷笑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事儿除了是他给叶青云央求要教训韩俊一下之外，跟他再没有半毛钱关系。要说打败，也只能是叶青云打败的他，跟他林飞却是无关的。 　　但林飞可不想承认，说道：“哼！我们看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现在的结果是的你即将一无所有！而我将是你的新老板！你已经没有办法组织这一切。” 　　韩俊笑了，笑的很开心，摇摇头问道：“那么林飞，是不是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叫你林总？” 　　林飞也笑了，摇摇头，纠正道：“董事长！” 　　“但愿吧，林飞，我很忙，就不奉陪了。只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奉劝你一句，世界上的事情很难预料，也不一定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发展下去。所以，凡事留一手，才好啊。”韩俊脸上的笑意从来就没有消散掉，却用格外认真的口吻说着，就像一个长者在教训自己的晚辈。 　　被韩俊用教训的口吻“叮嘱”，林飞很不爽，反驳道：“韩俊，我等着你叫我董事长的那一天！” 　　“好的，你等着吧。” 　　7月15日，海鑫集团与长风国际的第一次谈判开始。 　　但跟叶青海想的有所出入的是，韩俊第一天并没有到场，而是派了副总朱培江代他出席这次谈判。对外宣称的理由是他生病在家休养。 　　叶青海看来这个副总早就同意把他手中股份卖给自己，这个时候找他过来跟自己谈判，那还用谈吗？ 　　可流程上的东西不得不走。 　　而且，叶青海要求海鑫集团撤销他们的毒丸计划，以保证收购的顺利进行。可对于这一点，朱培江表示自己没有权利决定，只能等韩俊过来跟他谈。 　　叶青海无奈，只好答应，但问题是韩俊一直不露面他也没有办法，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海鑫集团玩的拖延时间的把戏。 　　一连三天，谈判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海鑫集团的股票也停盘了三天。 　　谈判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是亘古不变的，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谈判的结果，就是为双方的利益找一个平衡点。 　　这个平衡点是存在的，但是非常的难找，找到了，大家皆大欢喜，也就是所谓的双赢；可找不到的结果就只有一样——谈崩了。 　　韩俊一直不露面的直接结果就是这个平衡点根本无从找起，渐渐的让叶青海非常的不满，他韩俊凭什么不露面？一句病了就可以推脱一切吗？ 　　他能理解韩俊的心情，但他不能理解韩俊的做法，实在太儿戏了！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拖延谈判的进程，他不知道大家都很忙吗？他不知道大家都是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吗？ 　　有些忍无可忍的叶青海给韩俊下达了最后通牒，希望他能以海鑫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参加的到谈判中来…… 　　第四天，久病的韩俊终于出现在了谈判桌的另外一侧，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叶青海，而叶青海也是一样。 　　“韩总您好，我是叶青海。”实际上他不说韩俊也知道他是谁，尽管没见过，可座位的位置却是不同的。 　　“韩俊。” 　　简短的对话之后，便是一番唇枪舌剑，叶青海说道：“多日未见，不知道韩总的病是不是已经痊愈了。能不能坚持到整个儿谈判结束？” 　　“这个不劳叶总担心。不过在谈判开始之前，我能不能问问，您的长风国际确定要收购海鑫集团吗？”韩俊问道。 　　“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我们持有的股份已经超过50％这一点，你可以问问你的股东们。”叶青海朗声说道。 　　此时在坐的包括了海鑫集团董事会所有的成员，而长风国际这边，不仅有他们的人，叶青云跟林飞两人居然也在侧。 　　韩俊暗道：“估计叶青云跟他大哥早就商量好了，让林飞这个废物来当海鑫集团的董事长？真是笑话！” 　　韩俊沉默了一下，翻开手中的计划书。上面显示长风国际将出资4亿收购海鑫集团60％的股份，心下哂然。铜矿资源的未公开，让它的价值被大大的低估，没有被收购的时候，根本看不出影响，但此时看来，或许还真就是“贱卖”了。 　　不过，这正是韩俊想要的结果！ 　　见韩俊在看着计划书，叶青海给律师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他在一边解释道：“韩总，收购完成后，我们将进行一些列的重组计划……” 　　他说了些什么，韩俊根本没有听清楚。仔细地看完了那份计划书之后，韩俊抬抬眼皮，盯着叶青海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确定要收购海鑫集团？” 　　叶青海有些意外，点点头说道：“当然，那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喝茶吗？” 　　他的话引来了哄笑，唯独没有笑的，却是海鑫集团原有的五位股东。 　　韩俊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接受你们的收购！” 　　此言一出，叶青海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算好事多磨，历时大半年，终于拿下了海鑫集团，一想到铜矿里那惊人的储量，他就通体舒坦。 　　而林飞则一直看着韩俊在微笑。而韩俊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也从林飞的眼里看到了得意。 　　对此韩俊根本不以为意，接下来的谈判，因为韩俊的配合，谈判的过程顺利了许多。 　　可是，当真正进行股权移交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历史上最大的毒丸策略，一步步引诱对手入套。” 　　“四亿买空壳公司？长风国际骑虎难下。” 　　“最年轻的商业天才再出杀招，示敌以弱，空手套得四亿！” 　　“秘密转移资产，是违规？是毒丸？众说纷纭。” 　　“不负责任的资产转移，股民如何自处？” 　　当叶青海满心欢喜地准备接手海鑫集团的铜矿的时候，他却发现，海鑫集团里并没有铜矿，有的，只有一个空空的框架。不仅没有铜矿，自行车厂，绿石馆，茶园，百通风投，海鑫地产，海鑫蓄电池厂甚至是那些实体店铺，没有一家再属于海鑫集团！ 　　查看资金乃至账目的记录，这些原本属于海鑫集团的资产，居然在举牌的第一天，就突然同时转移到了一个名为“鑫海集团”的名下去了！ 　　赤裸裸的违规！赤裸裸的暗箱！赤裸裸的阴谋！有海鑫股份在股市上招摇着，并用那些或明或暗的动作误导了长风国际，让他们按兵不动从而给韩俊争取了大量的时间，安排朱培江把公司的资产近行了秘密整合。 　　一旦自己收购，不成功则已，如果成功，长风国际拿到的将会是一个名为“海鑫集团”的空壳！如果不算“海鑫集团”四个字的品牌效应，那它就是一文不值的！ 　　得到这个消息的叶青海气的破口大骂，可原先查账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资产有调动的迹象，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违规的行为！完全是在按部就班的做任何的事情！ 　　他们就是这样不断的在他的面前演戏，一步步的引诱着他朝着理想中的铜矿前进，却压根儿就没想到人家早就挖好了一个坑，等着自己往下跳！ 　　“这不可能！我四个亿就买了一个空壳！？”愤怒的叶青海在办公室里咆哮着，海鑫集团的账目他查过，根本没有资产转移的迹象！可他们又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到的呢！？“违规！他们绝对违规！我要去告他们！” 　　四个亿对于长风国际来说也不是一下子能拿得出来的，即便他们能拿出来，那长风国际也会立刻垮掉，没有哪个公司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上亿的流动资金来打水漂玩！即便长风国际经营着煤矿，钢材等诸多暴利行业也是一样不行！ 　　可那份协议就代表了他们欠着韩俊四个亿！一个天文数字般的欠款。这个狡猾的狐狸！ 　　“叶总，海鑫集团的公司章程里，写了一旦集团所有权转换，公司所有产业将无条件转投‘鑫海集团’，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他们违规，不过很显然，这件事他们已经是蓄谋已久的了。”律师在一边小声地说道，却引来了叶青海更大的怒火，此时他，就如同嗓子里憋了一口痰，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又好比哑巴，吃了一块美味的黄连…… 　　周显光终于明白了韩俊为何会如此自信了。 　　他分明就是从老早就开始设这个局，等着长风国际往里跳，不仅他没损失什么，反而白白赚了四亿！可对于长风国际来说，那可就太倒霉了。 　　而这会儿他也明白了，为何当初韩俊不需要他当“白衣骑士”，只需要他协助拉升股价；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海鑫集团自行车厂高科园的二期已经建好了，他却不招募新员工的原因了，他直接把老员工都调入新厂工作…… 　　“小韩，你……可太不地道了。这……未免有些太歹毒了些，会不会不好收场啊？”周显光说道，他有他担心的道理，再怎么说叶家也是有些势力的，这次黑了他们四个亿，老周感觉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用霹雳手段，显不出菩萨心肠。现在是个长风国际看好我的铜矿，保不齐以后没有别的公司打我铜矿的主意。我得给他们提个醒，想收购我，我欢迎，但前提是他们得有那么好的牙口。”韩俊嬉笑着说道。 　　这话他曾经跟周显光说过，可周老头此时听来在与韩俊的行动一印证才更显得震惊。是啊，要是随随便便损失四个亿都没有关系，大可以再来收购试试嘛！可周显光很明显的感觉道，凭着韩俊这样，别说四亿，就是四十亿他能卖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虽然赚了四亿，可他的上市公司却没有了，如果说海鑫集团唯一一点有用的，就是他还有一个上市公司，如果是“鑫海”这个韩俊恶搞的公司，他想上市融资恐怕就太难了。 　　“那股票怎么办？”周显光问道。 　　韩俊眉头一挑，笑着说道：“股票不用担心的。” 　　“怎么能不担心？虽然长风国际欠了你四亿，可你的海鑫集团已经是人家的了？股票一样没有了啊？”周显光反问。 　　“我再买回来就是。”韩俊无所谓地说道。 　　“呃……”这话把老周噎的直翻白眼儿，可想了想，也的确是个办法，只是他卖给人家的是四亿，那人家卖给韩俊该是多少钱呢？ 　　海鑫集团除了一个空壳和一只上市的股票之外，再无一点值得利用，对于长风国际来说，这就好比是一个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块鸡肋，吃是肯定没味道的了，扔掉他舍得吗？ 　　如果韩俊这个时候提出回购海鑫集团，那么长风国际会有一种什么反应呢？即便是蚊子腿，那也是肉啊，能挽回一点算是，就算一点吧！ 　　“你准备多钱买回来？”周显光饶有兴致地问道。 　　韩俊伸出一根手指。 　　“一亿！？”周显光暗自咋舌，韩俊也太狠了点儿，黑了人家四亿，就还返一亿，不过这样也好，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省的以后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觊觎。 　　可是韩俊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一亿，是一块钱！” 　　“呃……”周显光瞬间被石化掉了…… 　　叶青云十分的头疼，他根本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这么奸诈，拖延了一段时间居然暗中搞了那么多违法的事情，可因为后来一条“若所有权转移，名下所有产业将无条件转入鑫海公司”的法案又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擦边球。这样的条款，如果不是事先准备，他们根本老不及转移！可韩俊就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没人让抓住任何把柄，此时他就算是做假账迷惑你，对外他也可以宣称是为了反收购，我有毒丸条款，你能耐我何？ 　　这件事发生了之后，叶青海一直没有再找他，叶青云也知道大哥此时一定被股东们诘难了，这四个亿的债务，对他们来说无异于灾难级的噩梦！而债主，在几天前还是那个在他们眼里看起来毫无抵抗能力的韩俊！ 　　这韩俊……也太可怕了！他根本从一开始就盘算着这么干了！而他们居然一个个的都不自知？ 　　同样气愤、不甘的，还有林飞，他忽然感觉自己那天去找韩俊根本与一个傻逼无异。得意洋洋在韩俊跟前炫耀了一番之后，人家不仅没有任何损失，反而大赚了一笔，而这钱，居然是自己这边的人心甘情愿地奉上的！他很怕去学校，很怕看到白悦，当初他对她说要找韩俊的时候，甚至还说了要当韩俊的“老板”，这人……丢大发了！ 第二十章 息事宁人？ 　　“老周！你怎么能任由他胡闹呢！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先商量一下，不是我给他擦屁股，他早就被调查了！” 　　“你以为我不想？那小子搞什么动作还跟我提前打个招呼不成？不用我，就连明瑶她都不知道韩俊那小子居然敢这么搞！转移资产，做假账，我真的很难理解！” 　　“哎！好在没有先例，你得给他提个醒！这样的事情坚决不能再干第二次，否则，我也兜不住！” 　　“第二次？也得有人敢去收购他的海鑫集团！他黑了老叶家四个亿，你猜他怎么说？他说要拿一块钱把海鑫集团再赎回来！就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有谁敢去收购他的集团？” 　　“啊！？真的？” 　　“可不是？你还别说，要不是我拦着，他还真就能这么干！” 　　“哎！”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在一间装潢颇为考究的房间内交谈着，可言语间却透着浓浓的意外，相视一眼，俱是哭笑不得。 　　海鑫集团收购事件，牵动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叶青海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种明显带有违规嫌疑的举动，他要查出来并不太难。可真当他下手去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阻力重重不说，甚至直接有人告诉他，让他不要查了，那是不会有结果的。 　　到这个时候，叶青海才真真正正地明白，他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可自己背负四个亿的债务，让他根本无法轻易地说“算了。” 　　好在有人出面保证帮他斡旋，保证会给他一个交代，才让他偃旗息鼓。而更多的人，则开始把目光投向滨海…… 　　“这仅仅是一个反收购的手段，或许激烈了一点，但效果还不错，不是吗？其实我很欢迎有人能提出对海鑫集团的收购，只是暗地里搞的小动作，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而对于这样的人，用任何手段都是合情而且合理的。”私下里，面对朋友的问起，韩俊如是说。 　　不用说别人，就算海鑫集团的员工，也没有想到韩俊会这么干。就算他们有着再好的想象力，也不会想到老板敢这么干的。 　　韩俊历时半年多经过多方安排才做好“乾坤大挪移”显然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而事件发生之后，韩俊也一改躲避记者的做派，大大方方地接收起了采访。 　　对于他们的提问，韩俊也不避讳，有一说一，但话里话外无不透着一个信息——想收购海鑫，可以，但我不保证不会玩第二次，或者别的什么手段。 　　此时记者不由地想起了当年韩俊因为一篇报道就要跟俩记者打官司的事情来。虽然两件事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可仔细想想，韩俊却通过这两件事成功地对外界展示了他的“淫威”。 　　有记者评论，他这绝对是“疯子”做法。 　　如果唐僧在这里，一定会说：“如果你不想被收购你就说嘛，干嘛要同归于尽呢？” 　　实际上，韩俊根本就不怕，海鑫集团不是他的唯一，他才敢这样玩，海外的两个正在不断发展壮大公司，虽然之前一直在消费，可进入5月份的时候，ebay就已经开始盈利了，而paypal也渐渐的被美国网民接受。不止有一个窟的狡兔，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当然，说起这件事情的起因，许多人并不了解。如果让媒体知道了，仅仅是因为韩俊跟某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因为争风吃醋而引起来的，或许会惊掉他们所有人的下巴。 　　不过，这件事情的影响，媒体们却是早就有所考虑，虽然韩俊有着公司内部的章程作为解释，可这种大规模转移资产的形式，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根本就没有先例。或许在反收购的毒丸计划中，有将部分股份转让给友好公司的情况，可资产的转移就太诡异了，而且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是如此大规模的，却仅凭一纸章程。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证监会以及相关的管理部门，对于韩俊的操作并没有什么表示，而在被记者问起的情况下，他们也用“没有先例，也没有纳入章程”为由，默认了韩俊的钻空子行为。 　　虽然仍有人坚持认为证监会会对其秋后算账，但更多关注此事的人却感到了气氛的诡异。明眼人都能看到，很明显海鑫集团的背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过，韩俊想的却没有那么多，他认为自己干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什么是犯罪？什么是违规？抓住了才能定论，没抓住的，那只能叫涉嫌！再说除了对手的利益，他谁也没有损害，面对恶意收购，他有权做出任何反应！再说了，他也有他有恃无恐的“本钱”！而且，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国外有两家公司…… 　　事情刚刚看似尘埃落定的时候，韩俊接到了一个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的电话，那是陈德胜打来的…… 　　“小俊，你在哪？” 　　“陈爷爷，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我在公司。”接到陈德胜的电话，韩俊微微一笑，这事儿闹的挺大，陈德胜知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臭小子，你知道你惹下了多大的麻烦？”没有废话，陈德胜直接教训道。 　　“呃……这个，陈爷爷，你都知道啦？”韩俊讪笑一下，说道。实际上他的心里对此并不以为然。 　　“行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来海天吧，我在滨海。” 　　“啊？您来滨海了？呀，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这回韩俊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陈德胜会亲自来滨海，韩俊早就感觉陈老爷子能量不小，而这次他也打定主意一旦事情不好收场就请陈老爷子出马的决定，此时看起来，显然不用他请，陈德胜已经来滨海了。 　　“你来了再说。” 　　韩俊也不耽搁，直接驱车杀向海天。 　　可到了地方，韩俊发现，不仅陈德胜在，周显光居然也在！ 　　“陈爷爷好，咦？周老，您怎么……” 　　“我们是多年的老友了，这事儿以后再解释，先来谈谈你自己的问题！”陈德胜正色道，此时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旅途的劳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韩俊忽然之间明白了许多事情。即便他不说，韩俊心里也有了底，难怪周显光那么帮自己，敢情后面站着的是他。 　　“我？我的什么问题？”韩俊疑惑道。 　　“你这次闹的可有些大了，为何提前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呢？你既然不想卖，也有很多办法呀！何必搞这样鱼死网破的结局呢？”周显光有些惋惜地说道。如果不是陈德胜通过自己多年的门生故旧从中斡旋，事情还真的很难收场。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哪怕海鑫集团真的没有了，韩俊也不用担心，因为凭着ebay、paypal和ICQ，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所产生的利益必然会超过海鑫集团，即便是铜矿，恐怕都不能跟它们的吸金能力想媲美的。 　　虽然两位老人语气里多有责备，可韩俊却有些感动，至少他从里面听出了关爱。 　　韩俊叹了口气说道：“陈爷爷，这事儿您不知道，长风国际恶意收购海鑫集团，他并不是想收购了来经营，而仅仅是想要我的铜矿，看看他们的经营项目就知道了，而且真实的情况周老也知道。分明就是因为一件小事他们就要死要活的。我只好奋起反击了，我要是见招拆招，保不齐他们还有什么新把戏，我一步到位直接摁趴下他们多好呀！” 　　“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打着让你陈爷爷给你擦屁股的谱了？”周显光很明白，见到韩俊看见自己跟陈德胜在一起并没有显得多么的惊讶，他就知道韩俊心里或许早就有底了，索性也不遮掩，直接说道。 　　韩俊挠挠头，笑着说道：“这得看陈爷爷的意思。” 　　陈德胜摇头苦笑道：“我还能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会看着证监会找你麻烦？” 　　“他们为什么要找我麻烦？”韩俊问道。 　　陈德胜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上市公司，随意转移资产你想干嘛？这是很明显的违规！” 　　韩俊不以为意地笑笑：“我不是故意转移资产，前提是碰到恶意收购而已，说白了，我把这毒丸做的大了一些而已。” 　　“都跟你这样的可不就乱套了？那谁还敢收购？你道他们不敢杀一儆百？”陈德胜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出来，敢情他这分明就是要搅乱市场的呀！ 　　韩俊乐了，说道：“我会怕他们？实际上陈爷爷你不知道，我这样做的好处很多，起码国资委派来的那四个傻逼我就顺理成章的赶走了他们，他们背着我卖海鑫的股份要他们有什么用？再说，犯我海鑫者，虽远必诛，总要给他们留下点教训的，别当我好欺负。” 　　此言一出，两个老头面面相觑，尽皆无言，海鑫集团有一个储量不低的铜矿，的确很容易招致红眼病人，韩俊表现的强硬一些也没有什么坏处，只不过他这次表现的有些太“强硬”，把人引进来，然后背后捅刀子，手段实在太恶劣。还振振有词地说是为了反收购。 　　最关键的是一开始引诱人家入套的时候，周显光不光自己参与了进去，为了提高实力，还把陈德胜拉下了水。不仅有他俩，还有合肥的万俊的姜万勐，一旦出了事，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不用说万俊是安徽的宝贝，就是海鑫，滨海政府也不允许他突然之间垮掉，靠着它吃饭的工人有多少？自行车厂就有3000多！事已至此，他俩还真就不能不帮忙！ 　　可说起长风国际收购海鑫的真正原因周显光早就告诉了陈德胜，现在追究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俩除了全力摆平这件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麻烦是麻烦了些，却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现在你得想想怎么善后，购买你公司股票的股民们怎么办？长风国际要是将其退市，不管你是海鑫还是鑫海，你努力建立起的公司形象可就全毁了呀。”陈德胜说道。 　　这一点韩俊也早有腹稿，说道：“陈爷爷，您就放心吧，我这么干，就是为了给长风国际一个教训，他们只是很不幸的成了儆猴的鸡，至于股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放弃的。我准备把海鑫集团再买回来。这是我所希望的解决方案。就算他们不卖，我也有办法，至少我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受损失。” 　　“买回来？一块钱？”陈德胜一囧，他立刻就想起周显光当初的那话来了。而周显光则在一边偷笑。韩俊既然说了他会对股民负责，那至少不会在这件事上产生大的乱子。 　　只是说起那“一块钱”陈德胜完全没有想到，韩俊居然还点头。 　　陈老头眉头一簇，正色道：“不要胡闹，老叶家跟我们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联系，你得饶人处且饶人，莫把关系搞的太僵了。” 　　听到他这话，韩俊眉头不觉一皱，问道：“陈爷爷，您的意思是？” 　　“四个亿，实在太多了，这样很可能让也长风国际垮掉，如果他狗急跳墙，对大家都不好。”陈德胜说道，息事宁人在他看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韩俊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许陈德胜此来滨海，或许就是来充当说客的吧？摇了摇头，韩俊笑着说道：“陈爷爷，他当初收购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跟我把关系搞僵了，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他想谈我可以跟他谈谈，但陈爷爷您就别为他说话了。” 　　“这不是为谁说话的问题，这是最后一次，千万别再玩第二次，否则，我也保不住你！”陈德胜告诫道…… 第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 　　“老陈，不用担心了。”待韩俊走后，周显光看着韩俊的背影，微微一笑，冲着多年的老友说道。 　　陈德胜叹了口气道：“怎么能不担心？这小子这次玩的太大了。” 　　他有担心的理由，先不说叶青海肯定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单是韩俊的操作上就是有问题，如果深究起来，牵扯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人。 　　“那小子有后手，放心好了。”周显光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淡淡地说道。 　　陈德胜眉头一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了？”心里暗暗腹诽，这臭小子为何不跟他解释一下？ 　　周显光摆摆手道：“没有，你刚才没有注意到小俊那眼神吧？我估计，他知道你能帮他，但能帮的也是有限，瞧他那轻松的样子，根本就没把长风国际和证监会找他麻烦的事情放在眼里，你没做过生意，你不知道生意人的心理。韩俊这孩子我观察过他很久，冲动是有的，不过绝对不盲目，你就不用担心啦。” 　　“哎，但愿如此，我让小钟给媒体那边打好招呼了，这件事能捂下就捂下，想不通这小子凭什么那么有恃无恐？”陈德胜叹了口气说道。 　　周显光哈哈一笑，说道：“想知道？很容易啊，你什么都不管不就行了？” 　　“这……”陈德胜能不管吗？答案是否定的，他不可能不管，又是一叹，陈德胜说道：“这小子，不是搅乱市场嘛？” 　　听到这话，周显光微微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寻思了片刻或许觉得自己多虑了，便没有提及。 　　转而俩人就如何善后的事情展开了讨论，陈德胜此来滨海，除了给韩俊摆平一些潜在的威胁，就是过来看看这个惹祸精。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由两个人脉极广的老头子联手，低调处理。媒体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而长风国际这次吃了个大亏也拜托陈德胜从中斡旋，希望能找韩俊坐到一起谈谈。证监会则表示会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并对海鑫集团的负责人提出严正的警告。 　　而韩俊则根本当他们放了个屁，国资委指派的四个董事会成员也被韩俊清了回去，表示海鑫集团的董事会，五人足够，不需要再加派人手了，并表示对国资委关心的感谢。而海鑫集团的归属，则成了问题的焦点。 　　海鑫集团跟长风国际又一次展开了谈判。只是据说参加谈判的，好像不止海鑫跟长风双方。而且，谈判的结果好像是韩俊出资两亿回购叶青海手中的海鑫集团股份，海鑫集团的股票也会在停牌一个月之后重新复牌。 　　可是，据当时谈判结束之后在场的人那里得知，叶青海阴沉着一张脸，而韩俊则是喜气洋洋，他是否真的支付了两个亿给叶青海，根本就是一个迷！而有记者问起，双方也都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给大众们留下了太多遐想的空间…… 　　韩俊才不怕叶青海跟他玩狗急跳墙，他如果想跳就让他跳去吧。跟陈老的这次会面，韩俊明白，既然他能来找自己，就说明证监会那边已经搞定了。 　　陈老的能量他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可究竟有多厉害，他也不知道，而这件事则告诉了韩俊，陈老的能量就是让长风国际欠了自己四个亿，还不敢吱声。 　　当然，韩俊并没有完全指望陈老的帮忙，他根本不担心证监会找他的麻烦，因为从头到尾，不管是他还是老朱都没有“参与其中”，也就是说，即便确定了他们确定是涉嫌违规，也找不到他俩头上，从小就跟老爹学刑侦的韩俊，深知“证据”的重要性，没有证据，一切都是零分。 　　他也不担心叶青海对于海鑫集团的归属会狮子大开口，如果他不愿意归还海鑫集团或者说他想高价卖还给自己，韩俊大不了不要了，ebay正在操作上市，paypal的上市想必也不会很久，而ICQ或许会晚一些，可它的能量，韩俊却是最为看好的。等海外的公司上市成功，他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投资客，谁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至于国内的这些，韩俊最为看重的铜矿和自行车厂都还在，他怕个毛线？ 　　而至于购买海鑫股份的股民，韩俊也会妥善地处理，安置的方法他有万全的准备，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是不会放弃海鑫的。 　　事实也是如此，毕竟海鑫集团对于长风国际来说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只是此时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手里，而在韩俊的手里，他说多少钱，那就要多少钱。韩俊所担心的他们狮子大开口的情况根本没有出现，此时的叶青海能挽回一点损失就不错了！ 　　可韩俊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如果单纯是赶走佟斌他们几个，抑或是反收购，韩俊总有许多的手段，但令他不爽的是，叶青云在里面的作用，所以，倒霉的长风国际必然要为他愚蠢的举动而付出代价！ 　　另外，韩俊接受了陈老的调停，跟叶青海进行了第二次谈判，可是结果真的跟他们对外界宣称的那样，韩俊还给了他们一半的钱赎回了海鑫集团吗？ 　　或许是真的，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海鑫集团大手大脚的花钱来看，似乎又有些不太像。 　　只是两个当事人都对此不提及，而当天参与谈判的人又少之又少，是以，这就成了滨海的一桩悬案。 　　不过也有人很肯定地说：“贼不打三年自招，事情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那么，就让他们等着去吧。只是每每问起韩俊“你到底用多少钱赎回海鑫集团”的时候，韩俊诡异的笑容让别人更加不相信他能给了叶青海两亿，因为进了韩俊口袋里的钱，他还没有吐出来的习惯…… 　　海鑫集团的收购案，总算是被低调处理掉了，陈德胜也要返回北京，只是临行前，他心底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有弄明白。 　　机场。 　　“小俊，陈爷爷要回去了，工作，要好好干，但如果再有类似的事件，我希望你能及时跟老周，跟我沟通一下，不要这么盲目的行动，你知道嘛，这是扰乱经济秩序的行为！”虽是责备的词语，却不是责备的语气。 　　韩俊也知道陈老爷子是关心他，点点头应承道：“陈爷爷，你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人若犯你呢？”陈老头眉头一挑，反问道。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我礼让三分。” 　　“人若再犯呢？”陈老头逼问道，对他这个回答，老头还是很满意的。 　　“就像这次一样，我还一针！”韩俊两眼一眯，说道。 　　“就你这样还叫还一针？那人恒犯你呢？”陈老头一阵愕然，敢情黑了人家四个亿，他这还叫“一针”，那这针可真要了血命了。 　　“那我就斩草除根！” 　　“哎！你好自为之，我不希望你再这么冲动了啊！”陈德胜摇摇头，仔细地打量了韩俊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至少韩俊不用他太担心了。 　　“好的，陈爷爷，我跟毛主席保证。”韩俊点点头拍着胸脯说道。 　　“对了，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陈德胜道。 　　“您说” 　　“要是这次我不管，证监会找你麻烦怎么办？”这句话他一直想问，他也一直想知道韩俊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 　　韩俊狡黠地一笑，附到陈德胜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听的陈德胜两眼圆睁，惊讶道：“你是说真的？”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傻子，要不是真的，我怎么敢这么干呢？”韩俊嬉笑着说道：“陈爷爷，让您担心啦。” 　　“你这小子，行！那我就明白了，这事儿就这么结了，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可你刚才说的那事儿，你也要好好干呀！”陈德胜笑着说道。 　　“行嘞！” 　　飞机上…… 　　临走的时候，虽然韩俊一再保证，类似的事件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可说实话，陈德胜依然有些担心。因为，他多年的处事经验告诉他，从韩俊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些东西，如果往前推20年，那种东西叫做——唯恐天下不乱。 　　“走一步看一步吧。”搓了搓脸颊，陈德胜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小憩，他也不知道韩俊眼神中的那种东西是好是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他相信韩俊，就凭着临走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海鑫集团的收购风波很快过去，在各方面的弹压下，并没有引起太过广泛的影响，而海欣股份，在停牌了一个月后也重新复牌，因为刚刚经过的这场风波，对股价的影响极大，为了避免恐慌性抛售，海鑫集团大放利好消息…… 　　“海鑫电动自行车厂推出换代新产品，东南亚月销量2万余辆。” 　　“国际铜价上涨，海鑫铜矿每吨矿石价格上涨8％” 　　“……” 　　海鑫集团名下的产业设计金属、农业、轻工，某一整体行业的利好，都能带动海鑫集团的盈利。而且，在周显光的有意配合下，海鑫集团的股价一复盘就接连两个涨停版，极大地刺激了股民的信心。 　　实际上人们炒股就是为了赚钱，谁也不会管你刚刚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大的变动。当然，也会有那些自称技术流的“人才”，认为海鑫集团这种利好是大庄减持之前的迷魂汤，可看着一直上涨的股价，能坚持住的人并不多。 　　而股票市场上从新焕发出的生机，也代表着收购风波的尘埃落定。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民众们会渐渐淡忘这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可是当事人却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地忘记。 　　孙孟军因为跟韩俊合作，当长风国际收购成功的时候他简直以为业务完蛋了。特别是当长风国际发现问题的时候，整个儿工地也是人心惶惶。 　　只是还没有等他停工，韩俊就派人找到了他，告诉孙孟军继续施工不要停，这件事情跟他无关之后，工程才得以恢复。 　　所以，原计划9月完工的海鑫大厦，就算全力赶工也只能在10月份才能完工，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孙孟军的好心情，不管韩俊用了什么手段，海鑫集团到头来也没有什么变化，且外界风传韩俊违规，而他这个当事人却是一点儿事都没有，更是坚定了他对海鑫集团，对韩俊的信心，而抱有他这种想法的人，遍布了海鑫集团的各个产业部门…… 　　96年的滨海格外的炎热，立秋之后，这种感觉尤甚，集团内的事情韩俊处理的差不多了，实际上长风国际队海鑫的收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平常里员工们也是该干嘛就干嘛，要说有影响的，也只有电动车厂，一半的工人被调到高科园的新厂区，一边生产一边培训新工人。在自行车厂，对于新工人的培训采取的一对一以老带新的方式，这样可以最快的速度来提高新工人的熟练度。 　　趁着星期天，闲来无事的韩俊本想叫上白悦一起去游泳，夏天去海边，不管是纳凉还是看清凉的美女，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白悦开学也要上大四，实习的地点不用说，韩俊自然会把她安排在老妈的手下，所以借着暑假的机会，她提前来到单位跟金芳“学习”，即便是礼拜天也是一样。 　　因为海鑫集团的产业太多，比一般公司的财务要复杂一些，她需要熟悉的过程也会比较长。金芳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带着她熟悉公司的账目，可韩俊为了跟女友去游玩，自然把所有的应酬都推掉的，可她去不了，韩俊总不能浪费一个美好海滩之旅吧？ 　　本想叫着周明瑶，可想了想还约了张绍林那厮，万一被这个大嘴巴告诉了白悦，他总是不太好解释的，索性打消了那个念头…… 　　下午，海子几个同寝的兄弟跟韩俊一起还有金成、张绍林一起驱车前往的石老人浴场，那里虽然浪头比较大，但胜在干净且人也不多，对于几个都会游泳的青年来说，这里远比拥挤的一浴要好太多了。 　　“韩俊，我也要实习了，你不给我安排个地方？”张绍林打着哈哈问道。看着海子他们几个人在沙滩上踢球，张绍林跟韩俊坐在一边。 　　本来几个人说好都是带着女友一起的，结果白悦不来，他们几个也都没有带家属，可这样一来大伙儿似乎更加的放松了。 　　“和尚，这事儿咱当初可就是说好了的，我怎么会忘了呢？实习就直接过来好了，所有材料这边都给你弄全了。”韩俊笑道。 　　“够意思！嘿！真没想到，高中好像就在昨天，可眼瞅着大学就要毕业了，你还是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板，我居然要给你打工了。” 　　“呵呵，别这么见外，上班归上班，下班了还是兄弟。”韩俊擂了张绍林一拳。韩俊比他们早一年毕业，而他经常不在学校里的时候，有不开眼的想找白悦的男生，也是张绍林帮着挡驾，他从来不说，可白悦却会告诉韩俊，对这个从高中就认识的好友，韩俊知根知底。 　　“对了，俊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张绍林说道。 　　韩俊道：“有话说，有屁放，你什么时候学的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张绍林嬉笑道：“我有时候就在想，我要是有你那么多钱，还用不用这么玩儿命的干，不如休闲休闲多好？钱哪还有挣完的一天，你有这么多钱，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成天东奔西跑的，刚刚还和别人差点儿打官司，何苦呢？” 　　韩俊一怔，看着张绍林身上愈发多起来的肥肉呵呵一笑，说道：“和尚，实际上有些东西开始了，就很难停下来，就像是火车，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刹得住的。而且都他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那么多跟着我吃饭的兄弟，我撂挑子不干了，他妈怎么办？” 　　张绍林耸耸肩，想来也是，韩俊跟他可不一样，他是首脑，如果大脑罢工海鑫这个躯体还能运转的下去吗？“这倒也是，不过你这样搞实在太累了。” 　　“呵呵，这个没关系。”韩俊看着汹涌的海浪淡淡一笑，说道：“因为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等做完了这些事情，你的意见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啊，哈哈，我早早的退休，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 　　“呃……俊俊，我可就是胡乱一说，你千万别当真，你要是真撂挑子了，海鑫这万把人还不找我玩老命呀？”两个兄弟相视大笑。 　　“韩俊，来踢球！”海子在不远处朝他俩招手喊道。 　　“走！”俩人起身，加入了战团。 　　这个时候，韩俊在心里想到……该跟海子他们从新签个合同的时候了，只是大鼓小鼓他们…… 第二十二章 疯狂的肥企鹅（上） 　　克丽丝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女孩，16岁，她就像所有的同年纪的女孩一样，喜欢所有带有时尚元素的东西。而互联网的出现，吸引了她几乎全部的注意力，实际上这个新玩意儿吸引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她身边的同学，无比沉迷于其中。 　　而每天互相发送email也成了他们交流的一个新方式。8月初的这天夜里，她向往常一样，打开熟悉的网页，登陆自己的邮箱，看看今天又有哪些朋友给她发来了邮件。 　　却发现许多朋友发来内容大同小异地简短邮件—— 　　“克丽丝，快去下载一个ICQ。ebay的主页就有。” 　　“加我的ICQ，很有趣！” 　　“克丽丝，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新玩意儿！ICQ，这里是下载地址，你赶快去申请一个号码吧。” 　　“……” 　　看着一条条关于“ICQ”的信息，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这个小姑娘根据朋友们提供的网址，进入了一个网站，上面醒目地“ICQ”让她知道，这或许就是这款软件的官方网站吧。 　　清新的画面，一只憨态可掬的肥企鹅，显得十分可爱。克丽丝很容易地找到了下载地址，因为它就在主页的右上角，很大，只要她不是瞎子，自然会看到。 　　下载的过程很顺利，速度也很快，没有让她等待过多的时间，而与此同时，克丽丝想到既然同学们都有账号，那他也注册一个试试吧！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点选了“注册”。 　　在填完了简单的信息之后，系统提示她的注册成功，同时，也显出了一串号码。在号码的下方，还有一个使用教程的连接。 　　毕竟是第一次使用，克丽丝还是想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玩，简单的教程直白到只要认识字就能明白的地步。可尽管很直白，克丽丝依然觉得，这玩意儿似乎有点儿意思。 　　待很快地安装好之后，一个对话框里提示她需要输入账号和密码，填上刚刚注册的号码和密码，选择登陆之后，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长方形软体界面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因为她的好友栏是空白的，系统自动提示她是否要添加好友。 　　“这个倒是挺不错的。”喃喃着，克丽丝在查找栏里填上了好友罗伊的号码，一秒不到的时间，一个大力水手的头像就显示在了查找栏中。可是仅仅点选“添加”还不行，一个好友身份验证的对话框又弹了出来。 　　克丽丝呵呵一笑，心道这样倒不用担心加错人。 　　对方的回复很快，并且也申请添加她为好友，待她刚刚选择同意之后，音箱里突然传出一声很可爱的“啊哦？”声，吓了克丽丝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显示器左下角一直肥企鹅在一闪一闪。 　　“克丽丝，你速度挺快的嘛，哈哈，有了这个，就让Email见鬼去吧，我们随时可以直接聊天啊，很棒吧！我刚刚在ebay发现的，很难想象，它居然会在ebay，太可笑了。我可以肯定，这个玩意儿绝对会风靡美国的。” 　　“你是……罗伊？”克丽丝有些不确定地打下了一行字。 　　却很快地得到了回复“是啊，克丽丝，这是一款即时通信软件！” 　　映入眼帘的字体，让克丽丝的心里一动，经常接触新鲜事物，让她的接受能力很强，这东西跟email比哪个更好用自然很容易就能分辨，起码，那声可爱的“啊哦”会提示她有消息进来了。而email却没有这个功能，还需要她自己去刷新，这就是即时与非即时的区别咯！ 　　新颖聊天方式，远比在聊天室里那种乱哄哄的刷屏般的滚动速度要好上太多了。喜欢，便添加一个好友，不喜欢则不加他们，都随着自己的心意，而且ICQ的功能虽然不多，却非常的人性化，提供了多种好友搜索的方式，且多头像的选择也提供了一些个性化的选择。 　　这样一款体积小，界面友好，使用方便，又新颖的软件，岂有不受欢迎的道理？ 　　可是，有些人的心里，却不见得那么有信心…… 　　ICQ的推出，按照麦克代森的意思来说，就是砸钱做广告，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有了这款软件。 　　可是维斯格等人的心里却突然有些没底了，尽管他们很喜欢自己的软件，也非常的用心，可真到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关键时刻，他们又有些忐忑了，用一句简短的中文来说，就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所以，掉了链子的他们就打着为了“保证效果”的幌子，对推出的时间一拖再拖，原本几乎6月底就推出的ICQ，一直拖到7月中旬。 　　可是，就在麦克代森准备联系广告的时候，维斯格找到了他，对他说：“麦克先生，如果广告没有效果怎么办？” 　　ICQ老爹的忐忑一下子让麦克代森心里忽然也没了底，试想，发明人都有些心虚，他这个帮忙的还能怎么样？ 　　无奈之下几个人一合计，觉得与其盲目地做广告，不如先低调地投放市场一下，如果效果还可以，那么再大面积地做广告，如果效果不好，那么就搜集一下客户的反馈，再加以修改，这样做就稳妥了许多。 　　这个时候，大鼓小鼓提议是不是征求一下老大的意见，可当时韩俊正在跟长风国际玩的不亦乐乎，早就交代过麦克代森，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比如大宗资金的投入，就没有必要找他，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麦克代森等人也是明白，如果事事都找老板，那还要他们干嘛？有的时候，总是找老板并不会让老板觉得你十分的听话，只能让老板觉得十分的无能。这可是职场上的大忌，即便麦克代森“将在外”，可韩俊想换掉他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他们出来这么许久，对于海鑫集团最近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不知道。 　　所以，麦克代森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过低调的投放依然也是有不同的方式方法的，如何投放，在哪投放，都是需要考虑的事情。 　　维斯格提议在大的门户网站开设一个专栏，或者在软件论坛里直接发布。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法子，可麦克代森跟了韩俊那么久，在宣传上他一直都注重的一点就是——影响力。 　　门户网站的浏览量是不小，可它的专栏能有多少人去看？而软件论坛里基本都是些技术发烧友，绝对人数并不多，而在人气颇高的娱乐论坛里发布，估计很快就会被大量的帖子给淹没了。 　　而正当大伙儿有些不知道选择哪种方式的时候，皮埃尔的一个电话给所有人都提了一个醒——ebay呀！ 　　首先ebay是“自己人”，说白了跟ICQ一样同属于韩俊名下的产业，而且ebay此时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百万，而每天的浏览量也是数以十万计。 　　如果把ICQ官方网站的链接放在一个醒目的位置上，再加上适当的宣传，或许不见得比一般做广告来的效果差！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想到就做，维斯格直接致电皮埃尔，说要将ICQ挂在ebay上，同时让希望ebay也发表一个声明，让ICQ成为买家与卖家之间沟通的工具，毕竟这是一款即时通信软件，它的性能远远超过市面上所有的网络通信工具，更是比email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即便是对方不在线，也可以留言，当对方上线了之后，便会收到对方的留言！ 　　皮埃尔当初也听说过维斯格他们的软件，可现在的这些功能已经跟他当初给皮埃尔说的那些有些些许的出入，只能说现在的ICQ更加的合理，更加实用了。皮埃尔当然希望这款软件能给买家和卖家带来方便，当即表示同意。 　　可维斯格他们高兴了还没多久，却听到皮埃尔说道：“广告费，我给你们算便宜点，内部价一天800美元怎么样？” 　　“你这个该死的奸商！”他的提议被所有人大骂。 　　可是所有人却又同意了皮埃尔的做法，这样不仅对于ebay算做广告的收入，同时也能带动交易流量，和那个所谓的GDP。 　　于是乎，ebay得到了它开业以来第一笔的8000美元的广告费。虽然是自己左口袋里的钱放进了右口袋，可依然足以让皮埃尔开心了，起码他也向别人展示了一下，ebay也是可以做广告的。 　　在ebay上架个链接很简单，在7月25号的凌晨3点半，这个时候网站的人是最少的，改版也不会影响客人的浏览，ebay的主页上，出现了ICQ的链接。 　　而接下来，维斯格等人便迎来了漫长的等待…… 　　“都多久了，居然没有人注册！”凌晨四点的时候。 　　“哇！你们看，有人注册了！哈哈！”清晨5点45分。 　　“40个了！天，这个速度实在太慢了！”清晨7点…… 第二十三章 疯狂的肥企鹅（中） 　　维斯格几个人从凌晨ICQ一在ebay的主页公布，就一直守在计算机旁边。像ICQ这样的即时通信软件，维斯格为它设计了一个监测注册量的小程序，从上面的数字，就能看到此时的用户数。 　　可是，此时的维斯格很后悔为何要把这个程序设置的如此清楚，上面的数字一直不温不火的上涨让他患得患失了起来，毕竟那数字与庞大的网民基数比起来，实在太小了。 　　“四十个了！伙计！天那，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们是失败了吗？”瓦迪颓然地长叹一声，双手捂着脸，到7点的时候，软件的注册人数仅有区区四十人，虽然大家都考虑到，刚刚上线，又没有做任何的广告，或许在第一时间不会有很多人来注册。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已经三个小时了，成绩居然差到如此的地步。 　　这个时候，小鼓打了个呵欠，他跟哥哥俩人一直在干着ICQ中文版的编程，辛苦了一夜却忽然发现维斯格他们似乎情绪有些低沉，瞥了一眼监控软件，不到100人的数量让他也很吃惊，不过小鼓显然很会安慰人，拿手指捅了捅维斯格，然后又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表，啥都没说，搓搓眼睛回屋睡觉去了。 　　维斯格摇摇头，说道：“小齐，谢谢你的好意，我也知道现在7点了，可是这种情况，我哪里有心思去睡觉呢？” 　　麦克代森也是赤红着一双眼睛，盯着监控软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老板看重的这个软件，居然没火起来？难道是方法有错误吗？可小鼓指钟表的动作，他却看到了。 　　看着上面显示着7点，麦克代森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我说伙计们，我感觉咱们应该先去美美地睡上一觉，你们瞧，现在才7点，即便是经常上网的人也不会在这个点出现在网路上，还有好多的人，根本就没有上班呢！” 　　“啊！”高德芬格讶然道：“对呀！天，他们跟我们可不一样！” 　　他们是ICQ的制造者，又是那种黑白颠倒的程序员，可几乎忘了，别人的作息可比他们正常多了，能有几个人会在早上7点的时候上网呢？ 　　即便不想承认，可这个说法极大地安慰了他们的每一个人。麦克代森拍着手说道：“我说伙计们，关机，关机，我们去睡觉，等下午的时候，我们再来看看。” 　　“好吧！你们先去睡，我把留言板的插件打开，或许会有人给我们留下一些意见也说不定。”维斯格说着，在机器上操作了起来。ICQ的主页做的十分人性化，各种功能不多，但显而易见，给人的感觉就是用起来很舒服。 　　而维斯格当初的设定是ICQ要有很多很多的功能，且ICQ要成为一个多元化的软件，只是这个想法被韩俊否决了，却并不能影响他在主页上为自己的“梦想”保留出一定的区域。 　　这样的区域就是他手中的主页源代码，可以通过修改开放一定的版块，而这个留言板就是其中之一。 　　做完了手头上的工作，疲累了超过24个小时的众人才各自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不过，即便是ICQ的直接制造者维斯格他们，也仅仅注意到了ICQ的注册人数，却没有注意到，从一开始注册的第一个人，就一直处于“在用”状态根本没有下过线…… 　　虽然户外已经阳光明媚，可挂有遮光布所做成的窗帘的工作室里，则是一片的漆黑。除了依然运行着的服务器风扇里发出的“嗡嗡”声，再无其他的声息。 　　可是，如果维斯格等人如果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监控软件上的数字，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再也不是刚刚上线是那种不温不火的变化，而是……由十位到百位，由百位到千位，由千位到万位！ 　　渐渐的，数字的变化也越来越快，如果不知道的人看了，一定会说：“谁放在这儿这么大一块秒表？” 　　“大秒表”在不断的“跑”着，维斯格等人却进入了梦乡。 　　他们实在太累了，经过几个月的奋战，这款ICQ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精力，虽然心里还在担心着注册人数，可天大的担心也架不住生理上的疲惫，他们几个实在太需要休息了。 　　而大鼓小鼓甚至比他俩还要疲劳，来美国的几个月，他们天天扑在工作上，人都瘦了一圈，而且，ICQ中文版的制作其繁琐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维斯格他们，好在兄弟俩人带着滨海来的小团队，加班加点，中文版的进程也已经进入了尾声，让他俩真正知道了，啥叫累，并快乐着。 　　尽管国内的电信网络想登陆美国的ICQ官方网站，那速度不会比蜗牛快多少，但有了中文版的软体，他们则可以在国内的网站发布，以方便国内的网民们来使用。当然，前提是ICQ首先要被美国的网民们所接受。 　　来美国的这段时间，大鼓小鼓和海鑫集团的IT部，着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实力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在这里，实践的机会太多了，而且他们还有幸参与到了ICQ的最后研发，光是这份经验就要羡慕死多少国内的同行呢？中文版开发接近尾声的这段时间，大鼓小鼓甚至做梦都在笑，这要是回国了，那可真就牛逼了…… 　　7月的纽约，一点不比滨海凉快，都是大老爷们儿相互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顾及，中央空调在客厅也就是工作间里。所以，几个房门都是大开的，下午三点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依然宣告着，他们正在享受自己的美梦。 　　只是，并非每个人的梦都是那么的美好。 　　疲劳的维斯格脑袋一沾到枕头上，就昏昏睡去，可他的梦却着实不能称为美梦……不断的写代码，并将ICQ完成，却一个用户都没有，一个都没有！面对同行的嘲笑，那个素未谋面的老板的怒吼，维斯格崩溃了，一声悲呼——“上帝！” 　　“该死！是谁在鬼叫！？”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上帝！维斯格，你疯了吗？” 　　他的大吼惊醒了睡了七八个小时的众人，很快他们就知道那声“凄厉”的嘶喊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此时不满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跟“不满”一起的，还有那几乎可以“鉴人”的油光。 　　闹哄哄地争抢着厕所来洗漱，而维斯格的显示器已经进入了“屏幕保护”状态，没有人第一时间去看看监视软件的效果如何了，似乎刚刚睡醒的他们还有些迷糊。 　　“维斯格，你梦到哥斯拉了吗？吼的那么吓人？”刚刚洗过脸的瓦迪一边擦着脸一边嬉笑着说道。 　　正在洗脸的维斯格苦笑一声，说道：“比哥斯拉可恐怖多了。我梦到我们的ICQ居然没有一个人注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用太担心了，一会儿我们就知道结果了。呵呵，我去看看。”高德芬格端着牙缸，叼着牙刷就走到了客厅。 　　大鼓乐了，说道：“在我们中国，有个说法是梦都是反的。没准注册的人很多呢？” 　　“嘿！如果那样，可就太美了。”维斯格耸耸肩，说道。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高德芬格的喊声：“维斯格，你的屏保密码是多少？该死，你设定那玩意儿干嘛？这里还会有人去动你的计算机吗？” 　　“4X82JDY1”维斯格答道。 　　“该死，设个密码也这么麻烦，难道你不怕忘……” 　　高德芬格含混不清的话仅仅说了一半，就没有了声息，紧接着却听到“当啷”一声，似乎是一个杯子跌在了地上。 　　“高德芬格，你不能小心一点吗？你要是把水溅到了我的主机上，你赔的起吗？”维斯格的主机是“裸体”形式的，机箱盖子完全是打开的，为了更好的散热，听他失手跌落了杯子，赶紧探出脑袋来看看情况。 　　可维斯格却看到高德芬格斜叼着牙刷，一嘴的泡沫还在那里蠕动蠕动地似乎在喃喃地说着什么，眼神呆滞中透着狂喜，狂喜中透着疑惑，疑惑中闪着忧愁，那表情在维斯格看来实在十分的有趣。 　　“高德芬格，你在干嘛？”维斯格问道。 　　高德芬格被他这一叫，立刻三魂归位，掏出牙刷，抹了一把嘴，指着显示器问维斯格道：“维斯格，你设定的这个程序坏掉了吧？” 　　“不可能！这跟服务器是相连的，只是一个监控注册数据的小程序，我测试过的，怎么可能坏？”维斯格对于被质疑自己的能力十分的不满。 　　可接下来高德芬格的一句话，立刻吸引了工作室里所有人的目光。 　　“维斯格，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们或许真的成功了！来看看这个数字吧！”高德芬格指着显示器说道，而他的眼神中，此时除了兴奋和狂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满腹疑惑的维斯格走到近前，一看，上面的数字——128657！ 　　程序员们都走了过来，一下接着一下的吸气声，表达了他们此时内心的难以置信。这太不可思议，仅仅不到十二个小时，就有十二的用户注册！？ 　　7点的时候才仅有40个呀！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攀升着！ 　　“天哪，我感觉我应该去看看眼科医生。”瓦迪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道。 　　“我不是在做梦吧？！”维斯格狠狠地的掐了一下腮帮子，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流出眼泪来！ 　　“哈！维斯格，我就说了，你那个梦是反的，看来，我们真的成功了哟！”大鼓和小鼓此时显得十分的矜持，虽然内心里也对于如此高的用户注册数十分的开心。 　　而此时的麦克代森则傻傻地望着那依然在不断增长的数字嘿嘿傻乐，声音由压抑地小声到哈哈大笑，麦克代森呢形若癫狂地又蹦又跳，大喊道：“哈哈！小伙子们！我们成功了！知道吗！？我们开创一条先河！世界上第一款即时通信软件，第一款！任何人都只能模仿我们，都只能模仿！看看吧！第一天就是十二万的用户！以后呢？我们会破千万，会破亿！我们要让地球上所有的网民都用我们的ICQ，所有的网民！” 　　“耶！所有的网民！” 　　“耶！世界上所有的！” 　　麦克代森的爆发迅速感染了这帮年轻人，维斯格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又是哭又是笑。原先的忐忑早就化为了乌有，全部被此时的狂喜所取代。 　　即便是中国来的几个程序员，脸上的笑容也没有间断过，以至于好几天之后，他们的腮帮子还是酸酸的。 　　一帮老爷们儿互相拥抱着，如果不是仅有的理智还残存着，或许还能吻到一起去。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第一天居然就会有十万人来注册ICQ号码，他们这还没有将广告铺开，仅仅是在ebay做的“广告”。 　　一帮老爷们儿笑闹了一阵，维斯格提议出去庆祝一下，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只是在此之前，麦克代森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个好消息，给皮埃尔说一下，这还多亏了，他的ebay，你们说是吗？” 　　“那是自然，给他打个电话吧！” 　　这帮人除了麦克代森，基本都是昼伏夜出的，而麦克代森因为ICQ上线的关键时刻，也推掉了其他的工作陪着他们，为了避免打扰他们的休息，在维斯格他们睡觉的时候，麦克代森少有地关掉了移动电话。 　　这个时候刚刚开机，电话就打了进来。 　　刚刚接听，却是皮埃尔打来了：“麦克！该死的，你如果再不接电话，我就飞到纽约去了！” 　　“嘿！你应该知道，我跟维斯格他们在一起，今天是关键时刻，刚刚他们去休息了，我自然要关机的。” 　　“嗨！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你知道吗？ebay的主页如果不是我们一直有强大的服务器支撑，早就瘫痪了！天哪，你们的那只肥企鹅实在太疯狂了！” 第二十四章 疯狂的肥企鹅（下） 　　皮埃尔的一番话让麦克代森愣了半晌，不用说他，即便是维斯格也没有想到ICQ的注册量居然能大到这种程度。 　　居然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几乎让ebay的服务器瘫痪？回过神儿来的麦克代森，放下了电话赶紧到隔壁的服务器机房查看负载，好在麦克代森一如当初为ebay购置服务器那样财大气粗，即便一天十几万的注册量和登录量，ICQ的服务器也没有承受太大的压力。 　　或许麦克代森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可在这里，却成了有远见的表现。因为如果当初按照维斯格的意思，就购买一台服务器，不用说现在依然在增长的用户数，恐怕几万人同时在线，服务器就该崩溃了。 　　皮埃尔的一个电话，也让他们冷静了下来。维斯格转而看看当初在主页上开设的留言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以为人不会多的他们已经被监控软件上的数字征服了，可再看留言板，他们却被震撼了！ 　　留言一共85436条！几乎是不到2两个人下载ICQ就会有一个人选择在留言板上说上两句。 　　“这玩意儿真不错！” 　　“哥们儿，你们他妈的真是天才！” 　　“它会收费吗？如果能一直免费那就太好了！” 　　“我的EMAIL该退休了。” 　　“为什么没有看到你们的广告？我是XX广告公司的，我觉得我们会为ICQ做一个很不错的推广，有意的话，请加我ICQ，号码是XXXXXX，当然，如果您有邮箱的话，那就更好了……” 　　“……” 　　看着或是夸奖，或是想联系发明人的信息，工作室里的气氛又一度达到了高潮，这种成绩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实在难以置信，这只肥企鹅的受欢迎程度居然会高程这样。 　　而留言板上，更是很夸张地成了某些刚刚注册完ICQ号码的用户的交友信息发布地。 　　“我是洛杉矶的L，我的ICQ号是的XX，希望能与漂亮的姑娘结识……” 　　“寂寞的少女，寻求您的安慰……” 　　看着五花八门的信息，众人虽然有点哭笑不得，可也无伤大雅，此时的效果甚至比目标的都要好上不少。 　　维斯格说道：“还好当初没有公布邮箱，否则，这肯定堪比邮件炸弹，瞧瞧，要是都用EMAIL的形式，谁的邮箱也受不了啊。” 　　“呵呵，可不是？嘿！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不过我说伙计们，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瓦迪问道。眼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稍作了停留，即便是大鼓和小鼓他们也不例外，他们可是韩俊派来的，放在中国，那可叫“钦差”。毕竟ICQ实际上他们已经卖给了韩俊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板。虽然300万美元的价格在此时看起来并不多，但比起老板的几条建议和大鼓小鼓他们的帮忙以及资金的支持，这300万他们几乎等于是白赚的。因为从今天的这种情况，他们不难看到未来ICQ光明的前景。 　　而根据维斯格他们三个当初合计好的想法是等ICQ开发出来之后，就设立公司的，现在又有韩俊提供的大笔资金，开设公司并不是什么难事。 　　“麦克先生，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板一声呢？”维斯格看着眼看就要突破十三万的注册用户，问麦克代森道。 　　其实麦克代森也想将这里的进展跟韩俊通报一下，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因为老板看中的项目，这次居然不灵了，让他很是疑惑。要知道“信仰”的坍塌后果是很严重的，好在ICQ实在是争气，用数据再一次了证实了老板那“邪乎”的眼光。 　　不过，说起现在将此时告知韩俊，麦克代森想了想觉得不是很合适，首先韩俊前端时间交代过，他最近很忙，除非是大笔资金的调动否则尽量减少跟他的联系，其次ICQ只是注册用户十多万，说道盈利……麦克代森也知道它究竟能带来什么样的利润。 　　现在把情况汇报给韩俊，他势必会要求他们尽快成立公司，难道成立完了公司之后再一次汇报一下吗？那给麦克代森的感觉像是有些在邀功的样子，他可不想这样。 　　不就个ICQ吗？不就成立个公司嘛？当初ebay和paypal也不见韩俊多么的上心，这ICQ或许也是差不多的。 　　麦克代森索性决定等公司成立起来之后，在将近期的情况汇总之后详细地报告给老板，省的他把过多的精力投入到美国这边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除了完成本职的工作，就是要为老板分忧了。麦克代森就是这样一个合格的下属。 　　“这件事并不需要太着急，等公司正式成立了之后，我们再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汇报给老板……”说道这里，麦克代森看着大鼓小鼓，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也是大鼓小鼓回去抢滩登陆中国国内市场的时候了。” 　　大鼓小鼓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之色，纽约虽好，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大学毕业没有多久，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实在“粉嫩”的很。再者，当初韩俊派他们过来，为的就是协助维斯格他们开发ICQ来着，也明确地告诉了他们等ICQ开发完成之后，就要立刻回国的。 　　在纽约对他们来讲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栖身之地，因为在这里他们整个儿IT部只能给人家打打下手。而回到国内则完全不一样，在这里得到的一切，等回到了国内都可以完全转化为效益，且国内在老大的直接指挥下，想必发展的也不会比在纽约差，宁当鸡头，不为牛后，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把新公司成立起来，维斯格，对于凭借ICQ成立的公司，公司的风投可以会为你投资，但至管理上，就要全靠你们了。如果你对这些不在行，我建议你找猎头公司来帮你推荐几个职业经理人，这是最快的速度搭起构架的方法。” 　　对于麦克代森的建议，维斯格还是很愿意接受的，起码在他们所有的人当中，只有麦克代森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商人，而且他的经验丰富，有他的帮助，维斯格几个人才能放心大胆地前行。 　　众人在ICQ不断上涨的用户注册数中探讨着新公司未来的发展之路，他们一致认定，广告才是ICQ最大的赢利点，不管怎么说，如此多的用户不好好的利用起来，实在有愧有出色软件所带来的大量人气。 　　ICQ火了，仿佛仅仅在一夜之间，那只憨态可掬的肥企鹅就被广大的美国网民所熟知。 　　在ebay上的那个连接，自从被人们知道了之后，便一传十、十传百，扩撒的速度不亚于流行感冒病毒，顺带着让ebay的流量也跟着激增，直让皮埃尔乐得合不拢嘴。 　　因为ICQ这种即时通信软件尚属首创，新颖的交流方式几乎让广大网民无法自拔，虽然仅仅是文字交流，可它比EMAIL方便的多了，而用ICQ进行网络交友，也比聊天室有趣的多，至少，碰到聊的比较投机的朋友，第二天依然可以继续交流，好友的名单是可以保存的，不像聊天室，今天叫这个ID的人，明天可就不一定是他了。 　　一时间，玩ICQ似乎也成了一种新的网络流行风潮，不过跟维斯格他们当初设想的“I SEEK YOU”不同的是，肥企鹅的形象，打眼儿一看就像一个英文字母“Q”，而英文字母“Q”跟单词“cute”（可爱）的发音极为类似，所以，那只憨憨的肥企鹅被网民们亲切地成为“小Q”——“今天你Q了吗？”也成为新的网络流行语。 　　在新朋友相互认识之后，联系方式里，也不在仅限于电话，地址，邮箱，Q号也成了必不可少的一个“固定元素”，如果你没有，那么迎接你的，一定是朋友鄙视的眼光。 　　“什么？你还没有Q号？上帝，难道前两天你没有在地球吗？赶快去注册一个吧，完全是免费的！” 　　好心的朋友一定会这样跟你说。 　　而你没有Q号，怎么好意思去结交新的朋友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麦克代森的协助下，不仅同雅虎等知名门户网站合作，他还投入了大笔的资金在电视、网络上大打广告，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即时通信工具。 　　“让世界近在咫尺！”这句广告语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人们所广为流传。在专门提供上网服务的商铺里，听到最多的声音已经不是某CD的音乐，而是那只肥企鹅发出的“啊哦”声！ 　　公司的注册正在进行，因为有了韩俊投入的大笔资金，这件事对于麦克代森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劲。 　　或许是麦克代森为了经常能跟维斯格他们在一起，抑或是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原来想去硅谷设立公司的维斯格，被麦克代森生拉硬拽地留在了双子塔。 　　在他的介绍下，维斯格等人建立的“创业”公司总部，也被安排在了纽约的世贸中心，只是因为paypal和ICQ都需要很大的空间来放置服务器，且服务器所处的环境要求也特别的高，在世贸中心显然不太合适，所以，麦克代森就专门在纽约找了一个地下仓库，经过改装之后建成paypal的服务器机房，而ICQ的服务器也正好借了个光，搬到了里头。 　　宽阔，恒温，无尘，干燥，都是服务器运行的理想环境，最主要的是，它够大，即便再购置更多的服务器，短时间内也不会显得拥挤。唯一的缺点是，他离办公地点比较远，需要专门的维护人员24小时在这里盯着。不过这对财大气粗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ICQ凭着一个“新”字，一个“独”字，占领了同行业内几乎所有的份额。ICQ上线短短的两个星期，便以最快的速度席卷了全美的，监控软件显示注册用户突破了120万，当然，这个数字仅仅是注册数，因为有很多人会选择注册多个ICQ账号，也有的人因为是第一次使用，注册了仅仅使用了一次之后就不再使用。可即便是这样，正式用户的数量，根据服务器的数据监控显示，也达到了30万！ 　　仅仅这样，那这个数字也是极其恐怖的，毕竟再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有这样多的正式用户，任何一家网站也很难做到。而且目前ICQ作为新诞生的即时通信软件，用户的黏度非常高，这些正式用户里，几乎全部都是天天都在使用ICQ的，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30万人，也就是美国人口的千分之一，换句话说，ICQ上线短短2个星期，全美国1000个人里就有一个是ICQ的用户，维斯格觉得，让这个数字变成百分之一也不见得是不可能的！如果不出意外，ICQ的正式用户数绝对可以在一年之内突破百万！ 　　8月中旬，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创业”公司正式成立了起来，维斯格、高德芬格、瓦迪三人成为了“负责人”，在麦克代森的操作下，他们三个成为了拥有49％股权的股东，而真正的老板依然是那个远在中国的韩俊。 　　当“创业”公司的铭牌挂在了世贸中心的18楼的时候，麦克代森觉得，现在时候跟韩俊沟通一下了，想来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对于老板来说，绝对会是一个大大惊喜！ 　　“创业”公司的门口，维斯格陪着麦克代森在门口四下看看，品头论足一番，公司的人员已经到位，装潢相对简单一些。维斯格几个人都不是喜欢奢华的性子，整洁大方即可。 　　“维斯格，我的兄弟，明天可是‘创业’公司开业的日子，我们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板。”麦克代森说道。美国公司的开业，不像国内那样还要放鞭炮，有点儿实力的还要宴请政府官员，那边相对简单的许多，一般都是悄么声儿地就开业了，不过介于ICQ现在实在是火爆的很，“创业”公司自然要进行一场新闻发布会的，是以，这场新闻发布会，就定在了开业的当天。 　　而麦克代森这个“创业”的实际伙伴，又是世贸大厦上的“邻居”，便提前过来道贺一下，顺道跟维斯格他们整理一下近期的情况，等到晚上直接汇报给韩俊。 　　“呵呵，这个再好不过了，实际上，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希望老板明天能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您想象，如果老板出现了，这将会造成多么大的轰动！？”维斯格此时俨然一副炒手的派头：“如果他能来，我不介意把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再往后拖延一下。” 　　麦克代森自然知道韩俊能来的好处，可要是韩俊能来他早就来了，打了个哈哈，说道：“ebay、paypal、风投公司，都是老板的产业，可他从来都没有出面，就像马菲亚（mafia黑手党）的老大从来不会出现在台前一样。” 　　“嘿！麦克先生，您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难道老板真的是中国的马菲亚吗？”维斯格惊讶道。 　　“开个玩笑。”麦克代森哈哈一笑：“那是不可能的，老板是一个有着独特眼光的年轻人。”说着，上下打量了维斯格一下，说道：“比你还要年轻。” 　　正说着，新公司的大门被一行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推开了。 　　“您好，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来人面带微笑，显得十分有礼貌。 　　“对不起，是我，不过我们今天还没有对外开放，不知道您有何贵干？”维斯格客气地说道。 　　“很高兴见到您，我叫斯文森，在微软公司个人服务组工作，我的直接领导鲍勃十分欣赏贵公司的ICQ软件，希望能收购您的公司。”说着，他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斯文森一脸笑意，说话也是慢声细语，可这话落在维斯格耳朵里，可无异于一声惊雷。 　　这个软件刚刚推出，就引起了巨头的关注？实在太令他震惊了！而且人家上来就要求直接收购，显然是极为看重ICQ的。 　　可问题是现在ICQ虽然是他发明的，但他说了却是不算。公司不管卖还是不卖，都要由老板决定，说白了，他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且，一直从事软件开发工作得维斯格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好在麦克代森在他的身边，往前迈了一步，问道：“您好，我是创业公司的合作伙伴百通风投的负责人麦克代森，关于贵方的要求，或许我们能进行一次更好的沟通。” 　　斯文森眼睛一亮，既然对方有风投公司，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他们能同意，事情就更好办了。 　　他刚想说什么，却听麦克代森先问道：“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贵方想出多少钱来收购创业呢？” 　　“1000万。” 　　“呃……”不管是麦克代森还是维斯格，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显然他俩都没有意识到，这只肥企鹅的疯狂，不仅仅表现在一个方面…… 第二十五章 你想买，我就得卖？笑话！ 　　微软公司的个人服务组，简称PSG，主要业务就是针对个人用户和商业用户为他们提供更容易的在线连接，并且为各种各样的设备提供软件服务。 　　在未来，个人用户必然会成为计算机使用者的主流，这也是我微软上上下下的共识。 　　而如何更好的为个人用户提供服务，也是他们一直致力的问题。 　　ICQ的突然出现，给了鲍勃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实际上，在此之前，微软就有过想要做一款即时通信软件的想法，只是对市场的估计不足，加上技术不到位，让他们没有立刻展开行动。并且在此时的管理层，更看好的，却是1995年建立的HOTMAIL系统。 　　可是，ICQ的横空出世让鲍勃大感兴趣，他自己甚至也亲自下载了那只肥企鹅来试用。 　　“操作极其简单、功能不多但很实用、设计非常的人性化”是鲍勃给那只肥企鹅的评价，虽然界面在他看来有些不符合微软严谨的风格，但那也仅仅是一个界面而已，只要稍稍的修改一下图形，就可以让它完全符合微软的风格。最关键的，是它的源代码！对于微软来说，破解这样的一个软件是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大公司的威严让他不屑于去仿冒别人的产品。 　　如果经过讨论确定了它的价值，他们会直接走收购的流程一步到位。而网民们在各大论坛以及门户网站中为ICQ歌功颂德的帖子，和鲍勃身边人的反应，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将他买下来！让它成为微软另一项个人服务软体。 　　这个议题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挠就通过了，因为微软这些高层平常接触最多的信息就是跟计算机以及网络有关的，他们不会去关心牛奶是不是又涨了几美分，但如果有哪款新的软件上线，他们却有很多的消息来源。 　　再说，那么疯狂的一只肥企鹅，他们又如何会不注意到呢？ 　　斯文森带着极大的诚意辗转来到纽约找到了“创业”公司，他必须要抢在其他大型网络公司之前拿下ICQ，如果被其他人抢先了，对于微软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至于收购的价格，自然是会跟他们的负责人详谈，这1000万实际上仅仅是斯文森的一个预估价格，毕竟ICQ现在刚刚上线，用户虽然不少，可比起雅虎等大型门户网站来说，也不是多的让人“难以接受”。 　　斯文森有着多年从业的经验，眼光是十分的准确的，所以，在他看来，1000万的价格对于一个新上线的软件公司来说，那价格已经不低了。而且，整体收购一家小公司，对于这家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并非什么公司都可以投入微软的怀抱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盖茨赏识的。 　　因此，当斯文森一提起想要整体收购“创业”公司的时候，维斯格顿时有些鸡血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公司实际上是老板的，而他仅仅是个打工仔的话，没准儿他立刻就答应了。 　　前段时间刚刚接受了韩俊的300多万，让他们仨人都成了百万富翁，可这会儿看起来，如果不接受韩俊的购买，等到现在再卖给微软，似乎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只不过维斯格并不知道，如果没有韩俊的话，现在的肥企鹅，还不是现在的肥企鹅？而一朵小雏菊，微软又能不能看的上，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维斯格眼巴巴地望着麦克代森，直希望他能一口答应下来，如果能有了这1000万，甚至更多，他们立刻就会在业内扬名立万，立刻就会成为全美国年轻人的楷模，到时候，会有千万的少女向他们示爱，而他们也会成为美国年轻人的偶像，因为并非所有的人都有机会一夜暴富的！ 　　可是麦克代森并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答应下来，而是一脸惊讶地说道：“喔！斯文森先生，您太让我惊讶，这个价格着实不低，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盈利的小公司来说，这个价格真的是很美妙。” 　　斯文森微微一笑，正以为他准备要答应了的时候，麦克代森话锋却是一转，说道：“不过很抱歉斯文森先生，这毕竟是一件大事，所以，我们要召开一下股东会议，一起来商量一下，究竟是否要选择跟微软合作。” 　　“呵呵，这个是应该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聆听一下呢？”斯文森笑着问道。 　　麦克代森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很抱歉，斯文森先生，这个涉及公司的机密，所以，请您谅解。” 　　“那好吧，我尊重贵公司的习惯。”斯文森的风度一直很好，因为他不相信“创业”这家小公司有拒绝的理由，因为像这样的小公司，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会专门跑到大公司门前要求收购的。 　　冲他微微一示意，麦克代森把维斯格拉到一边，悄声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必须要先让老板知道，他肯定不会允许你自作主张，所以，不管是卖还是不卖，都先听听他的意见吧。”麦克代森也不敢肯定韩俊最终会有一个什么态度，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韩俊早就知道ICQ会大火，而大火之后，微软来人收购难道他也考虑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韩俊就是为了过来先摁住ICQ，然后打着高价卖出去赚差价的谱了？ 　　可问题是，如果仅仅是这样，他大可不必派大鼓和小鼓过来呀？等着维斯格他们自己捯饬完了不就行了吗？ 　　疑惑归疑惑，但这个电话却是必须要打的，可再忙，他也不能这个点儿给韩俊打过去，因为这时的滨海还是凌晨呢！如果现在打过去，吵醒了韩俊事小，吵醒了金芳让她发火，那事情可就有点儿麻烦了，除非他以后都不想回滨海了。 　　“这个是自然，不过麦克先生，我感觉这买卖不错，不如你跟老板建议一下，接受微软的收购吧？”维斯格提议道，刚刚成立的公司还没有开张呢就引来了超级巨头的注意，维斯格显得有些兴奋，这是在超过他的期望太多了。 　　麦克代森呵呵一笑，说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咱们要等到晚上了，所以现在请您以老板的身份打发了他们吧？” 　　维斯格点点头，说道：“好吧！” 　　转而走到斯文森一行人身边，说道：“不好意思，斯文森先生，因为股东来的不全，所以我现在没有办法直接给您答复，不如明天下午吧？您看如何？” 　　斯文森并不着急，既然对方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时间，他也没有为难人家，和气地告辞离去了…… 　　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在纽约时间23点的时候，麦克代森终于拨通了韩俊的电话。 　　话说滨海这边，收购风波过去之后，海鑫集团的各项产业渐渐趋于稳定，而让韩俊感到欣慰的是，自行车厂的设计部，在海鑫集团的设计师的带领下，设计出了一份换代图纸。 　　新的电动自行车，比第一款更加的轻便，在外观上也更加的时尚，样车生产出来之后，韩俊只看一眼就发现新款电动车比之老车是在好上太多了，成本要低了不少，可在价格上却能要的更高，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产品。 　　虽然韩俊对中川商社有些不满，但在短时间内还是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比中川商社更加合适开发东南亚市场。 　　在泰国，以前都是摩托车和自行车占据着主导地位，可是自从电动自行车登陆之后，低于摩托车的价格，优于自行车的动力，让它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占据了中低端市场，进而让电动自行车需求量大增。仅泰国每个月就能达到5000辆，且整个儿东南亚市场的需求量也超过每个月5万辆，可海鑫集团的产量每个月却只有区区的8000辆而已，也仅仅够满足泰国一地的需求，更不用说日本本土和其他国家的市场了。 　　对于这件事的解决上，虽然路子是韩俊敞开的，但韩俊却没有吃独食。他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国内广发“英雄帖”，诚招生产同类产品的厂商，将订单下达到他们哪里，生产的电动自行车会贴上海鑫集团的商标，然后出口。 　　海鑫集团虽然会给他们提供订单，但出口的检验标准必须按照海鑫集团的标准，非常的严格，这跟他们自己生产的产品可不一样，一旦那些厂商偷工减料，砸的可就是海鑫自己的牌子了，是以，在这件事上，韩俊格外的小心。 　　当然，他这种“仁义”的举动，博得了许多同类厂商的好感。没有人会说韩俊是因为自己吃不下才分出来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海鑫集团的自行车厂足足有两个厂区，如果全力生产的话，海鑫集团的产量绝对可以达到月产2万辆甚至更多，且凭着东南亚的市场占有率，完全可以再继续扩大生产，但韩俊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订单下给了他们，让他也着实赚了一大笔。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海鑫一直没有让两个厂区全力运转，可就结果而言，其他的电动自行车厂商还是很开心的。 　　韩俊会这么好心吗？在商言商，他这个看似“无私奉献”的举动，实际上暗含的东西太多了。 　　他真的是能吃下所有的订单吗？ 　　答案很肯定，如果韩俊让两个厂区全力开动，并且再用赚来钱扩大生产的话，吃下东南亚所有的市场份额也不是不可能，但他没有这样做。首先，吃下去是可能的，但很难，容易造成“消化不良”，一旦工厂规模扩大，且日后市场趋于饱和，势必造成资源的浪费，这是韩俊不想看到的；其次，韩俊要求出口的电动车，必须让海鑫集团负责检验，所需要的蓄电池则必须是海鑫蓄电池厂生产的，这样一来，海鑫蓄电池厂的销量会有一个火箭般的蹿升，起码整体利润不会被摊薄；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已经96年了，东南亚的经济大热，他不趁着这段时间多从那边擭取大量的利益更待何时？难道等明年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也要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让你参与进去！ 　　“把订单分出去，做的却是贴牌？里里外外好人全让这小子当了！好算计呀！”这是田柏坤给韩俊评价，也只有他这样的圈外人才能看的如此清楚。如果是电动自行车的生产厂商，再怎么说韩俊这里下的订单，也足以让他们的销售业绩上不止一个台阶！而这份情谊，却是韩俊给的！ 　　到了8月下旬，中川商社还专门致电韩俊，因为有不少的当地厂方找到中川商社在东南亚的销售商，询问可否在他们那里投资建厂，并许诺了不少的好处。这样事情，中川商社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首先想到的则是先跟韩俊通个气儿，如果韩俊同意了，或许他们也能从里头分一杯羹。在当地设厂的好处很多，至少关税可以绕过去，成本下降了，产品自然也就更好卖了，以泰国为例，海鑫生产的电动自行车在那里卖5000铢，如果在当地设厂，价格起码会降到3000铢左右。 　　接到这个消息，正当韩俊有些犹豫要不要答应的时候，麦克代森的电话到了…… 　　“老板！我是麦克” 　　“呵呵！好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ICQ的进展如何？”韩俊问道。 　　“老板，ICQ已经上线两个星期了。公司也已经成立。”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有些惊讶，没想到麦克代森的效率还是蛮高的嘛，笑着说道：“不错，如果我没猜错，ICQ的反响应该不错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您，事情跟您预想的一模一样！”麦克代森拍了一记马屁，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今天出了一点小状况。” 　　闻言，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什么情况？” 　　麦克代森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们计划是‘创业公司’也就是维斯格他们经营ICQ的公司明天正式开业并召开新闻发布会，结果今天……” 　　说着，麦克代森把微软的人今天找上门来的事情跟韩俊详细地说了一遍，并把ICQ近期的状况一一跟韩俊做了汇报。 　　对于ICQ的火爆，韩俊并不意外，毕竟笔记上已经写了那个QQ会很火，而且，现在还没有任何一款即时通信的软件，ICQ的用户黏度无疑是最高的，如果软件做的好了，用户的忠诚度会相当的高，即便以后有了同类型的软件，用户改旗易帜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微软居然会出面直接提出收购倒的确令韩俊意外的。如果他没有那本笔记，没有笔记里关于QQ敛财的大量记载，他也不会那么看重ICQ，没准儿看在那1000万的份上卖了也就卖了。 　　但现在却完全的不同了，韩俊要把ICQ当摇钱树的。试想，ICQ仅仅上线2个星期就有超过30万的正式用户，如果等它普破千万正式用户的时候，广告费暂且不说了，如果他们有十分之一的人选则付费来使用ICQ的后续增值服务功能，那就是多少钱？韩俊又怎么会轻易地把ICQ卖掉呢？ 　　听完麦克代森的讲述，韩俊呵呵一笑，问道：“麦克，你们都是持什么意见的呢？” 　　韩俊觉得不管自己是怎么想的，毕竟他人在国内，他首先要清楚手下这帮人的观点，如果他们有了不那么好的想法，韩俊自然要在第一时间打消掉的。 　　麦克代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毕竟老板不说他就直接提意见，很有可能瞄错了方向，那后果就有点儿不美了，就想当初一个笑话里讲的，两个员工和老板同时碰到了一个精灵，那精灵表示可以满足他们的一个愿望，一个员工抢着说要去环球旅行，另一个员工则要去夏威夷游泳，等他们都去了之后，老板对精灵说“让那两个笨蛋回来工作！” 　　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所以，任何时候都要让老板先说，等老板授意你发表意见的时候，那才表示他有可能接受你的意见。 　　“微软公司实力很强，说是世界上同行业的NO.1也不为过，不管是我，还是维斯格，都觉得这笔收购业务值得一做，而且他们开出的1000万的价格也不低，而其，据我的了解，这个价格依然可以商量，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凭着微软的财力，我感觉我们的‘创业’公司达到3000万也不是不可能的！”麦克代森缓缓地说道，虽然极力压抑，可还是掩饰不住那股兴奋。 　　虽然维斯格听不懂汉语，但大鼓小鼓会在一边为他翻译，听到麦克代森这么说，维斯格在一边拼命地点头，示意他加把劲，继续“撺掇”老板，卖掉ICQ，大大地赚一笔。 　　很可惜，韩俊根本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这么说，你是赞成出售ICQ的咯？” 　　“是的，不光是我，维斯格他们都认为出售ICQ是个不错的选择。”麦克代森说道。 　　“仅仅是为了几千万美元吗？”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 　　“也不仅仅是因为如此，您知道，ICQ现在是完全免费的，不仅下载免费，使用免费，所有的功能都是免费的。而且现在也成立了公司，我们已经为此投入了超过600万美元了，而想凭借ICQ取得盈利，我认为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做到，而微软则不同，他可以把ICQ与WINDOWS捆绑出售，他们可以盈利。所以，现在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把ICQ卖给微软是最好的选择，不仅能为我们带来大量的盈利，也能攀上微软的关系，您想，毕竟我们这里还有一个ebay一个paypal呀。”麦克代森解释着，他想的跟维斯格他们不同，维斯格只想抛售套现获利，而麦克代森则要为ebay和paypal考虑，再怎么说，微软可是一个庞然大物。 　　待麦克代森说道，韩俊解释道：“麦克，我们的目光不能仅仅停留在眼前，或许现在看着微软给我们开出的价格不低，但是，我们的正式用户才只有30万，如果我们有超过1000万的用户呢？他又该用多少钱来收购我们？” 　　“呃……”麦克代森想了想，觉得韩俊说的也很有道理，或许微软的人就是看中了ICQ上线不久就过来买会便宜一些，才会如此的积极。 　　只是没等他说什么，韩俊接着说道：“再说，你也太小看ICQ了吧？或许在短时间内它还不能带来收益。但是，当他为公司带来收益的时候，绝对不是区区几千万美元可以相比的。麦克，你要知道，现在ICQ仅仅是在美国，它还没有来到中国，来到亚洲，也没有占领欧洲。到时候我们能有多少用户，你算过吗？而有了这些用户，我们能做的事情会有多少？这个想必你一定清楚。” 　　“这……可是，微软的条件我们很难拒绝啊。”麦克代森说道。 　　而这个时候，小鼓则告诉一直眼巴巴地等在一边的维斯格说道：“老板不同意卖掉ICQ。”瞬间让维斯格的脸色一垮。 　　“呵呵，他们想买，我们就要卖？笑话！我希望你直接跟他们说——不！”韩俊吩咐道：“难道你不卖，微软还能把你抱沟里去吗？怎么，如果我们不卖给他们，那ICQ还不能在WINDOWS上用了吗？” 　　“这倒不会，微软还不至于霸权到那种地步，即便他们会那么做，我们也有很多方法绕开他们的障碍，只是跟他们搞的太僵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麦克代森说道这里，口气也渐渐地松动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取老板的意见，韩俊的话总向是有着某种魔力，让他很难反驳。而且，每每韩俊有了决断，结果总是会跟他想的那般，几乎没有任何偏差。为最恐怖的是，老板只要看好的项目，就没有不赚钱的，很多事情已经证明了老板的“英明”。 　　既然韩俊已经说了不卖ICQ的好处要远远的大于卖掉ICQ，那么也只有听老板的了。 　　“那好吧！老板，我始终认为您是正确的，不过，维斯格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您知道，如果卖掉ICQ，不管是他还是您都会得到一大笔钱的。”麦克代森道。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跟他说，眼光要长远一些，一锤子买卖的确痛快，可世界上却没有卖后悔药的，让他好好干吧，顺着我指的方向走下去，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失望的。” 　　“好的！呵呵，说真的，老板，我们明天就要举行新闻发布会了，如果可能，我们都很希望您能来纽约，来双子塔看看。”麦克代森此时也决定听从韩俊的意见，此时放下不谈，许久未见韩俊的他发出了一定会被拒绝的邀请。 　　“麦克，实际上我比你想的更希望去纽约看看，他妈的，我还没有去过那呢，不过很可惜，我实在走不开啊……等等！你刚才说哪？双子塔？”韩俊说了一半，忽然想起麦克代森说的那个“地址”。 　　“呃……是啊，是双子塔，paypal就在这儿。”麦克代森一囧，一下子想起来韩俊似乎有些不太喜欢双子塔的样子。 　　“麦克，我刚刚忘了问，创业公司在哪？圣荷西？纽约？硅谷？”韩俊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在纽约，跟我是邻居，我们上下楼。”麦克代森硬着头皮说道，他知道此事除了说实话别无选择，毕竟大鼓和小鼓都在这里，要是蒙骗韩俊，肯定要承受他的怒火，那就得不偿失了。只是在他心里，认为韩俊不喜欢双子塔是一件十分不可理解，也不可理喻的事情。都什么都什么嘛？他根本找不出韩俊厌恶双子塔的任何理由。 　　“你！”韩俊一怔，有些恼怒，可想了想，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哎，我说麦克，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双子塔呢？” 　　“这个……呵呵，这个不重要，老板，您要知道，这里可是身份的象征，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小公司，我们是跨国公司！”麦克代森说道。 　　实际上他不说韩俊也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韩俊可不会因为他想在以前的同事跟前出出风头就不重用他，而是因为这倒霉的双子塔指不定哪天就塌了。paypal和ICQ都在那，一旦……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只是韩俊并不知道这话该如何跟他们说，也说不清楚呀？ 　　好在现在只是96年，要是2001年，他还不得疯了？“罢了罢了，过几年国内网络发展的也差不多了，让他们整体搬迁来滨海！”韩俊暗自想到，或许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毕竟他不能告诉他们，那楼是要塌的，不能在那儿吧？ 　　“好吧，我不管你在哪里开公司，不过关于微软收购的事情，我看还是有文章可以做的……” 　　ICQ自然是不能卖的，不过微软的名头既然那么响，那定然要用上一用的！凭着韩俊“雁过拔毛”的性子，你微软既然送上门来，岂能就这么让你回去了？借势大师韩俊同学是绝对不会放过这头“肥羊”的。 　　“维斯格先生，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我自己也在用贵公司的ICQ软件……”第二天下午，“创业”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准时召开，对于这个已经在美国火起来的肥企鹅，引起了众多记者的兴趣，如果不是麦克代森临时决定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改在楼顶的酒店，凭着创业公司那点儿地方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 　　而这样多的记者，也让维斯格等人信心大增。就在昨天，他得知韩俊不想卖ICQ的时候，还有些失望，可今天看到这款软件居然被关注度这样高，心里得意的同时，又稍稍的有些安慰了，至少这表明着ICQ的火爆程度已经比他预期的要好了。 　　“那你用的感觉如何？”没等记者说完，维斯格便笑着问了一句。 　　记者点点头说道：“这是一款不错的软件，您对这款软件的命名为即时通信，他那么我想问问，作为世界上第一款即时通信软件，在未来他会走收费路线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在目前来说，还没有任何一款软件能跟它相比，它的优势自然是十分强大的。而“创业”公司，除了ICQ这个软件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产业，也就是说，如果ICQ不收费，他们获得收入的来源将会很有限，那么这个公司的前途也就可想而知了。 　　本以为维斯格会说ICQ准备收费的记者们，却失望了。 　　“ICQ不会收费，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这只肥企鹅将永远免费供网友们使用，不管是下载还是干嘛，我们创业公司不会收取任何的一分钱！” 　　“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ICQ永久免费这对于网民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可记者们想的则跟网民们不一样，如果ICQ永久免费，那后续的从业者也必然没有成为收费软件的机会。也就是说，创业公司直接给后来者在前进的道路上摆了一块让人难受的石头。 　　“请问，微软公司想要对创业公司进行整体收购，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属实呢？”就在记者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记者们的注意力顿时如同闻到了血腥的苍蝇一样，全部集中到了这个问题上！纷纷就此事的真实性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维斯格微微一笑，抬抬手示意记者们安静，片刻，说道：“就在昨天，微软的人找到了我，就收购我们创业公司一事进行了短暂的会谈。” 　　“请问，您同意了吗？” 　　“请问，您对微软的收购持一种什么态度呢？” 　　“……” 　　维斯格的话音刚落，询问声立刻就此起彼伏。似乎这根本不是创业公司的开业新闻发布会，而是就微软收购公司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一样。 　　面对记者们的问题，维斯格侃侃而谈，提及了创业公司的实力——有一个控资3000万美元的投资公司全力资助，跟ebay与paypal有着极其良好的关系；提及创业公司的展望——ICQ的前景极好云云。 　　可维斯格就是不说他准备卖掉ICQ还是不卖，最后实在架不住记者的追问，维斯格只得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公司上下还没有达成共识，不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跟微软公司有一个更加深入的沟通，来协商一下这个问题。” 　　他这么说给了记者两个信息，一个是，创业公司有人想卖，有人不想卖，另外一个则是，想卖的占了上风，微软收购创业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记者们看来，微软收购创业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对创业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但维斯格就是不做正面回答，记者们毫无办法，也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思考这个问题了。 　　但这个消息远比创业公司开业来的有价值，即便维斯格不说，记者们心里也有了腹稿…… 　　“怪不得ICQ敢免费又没有其他的经营项目，原来早跟微软公司有联系了呀！”有人说道，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说通创业公司为什么敢让ICQ免费了。 　　“呵呵，我就说了，不会有人专门成立一家公司去经营一个免费的软件的。这样看来，ICQ的领导层还是比较清醒的。”他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不知道他们能卖多少钱，嘿！明天的稿子又有噱头了，这简直就是一夜暴富的典范呀！我感觉，收购的价格绝对不会少于八位数！”而关于收购价格，更是记者们急切想要知道的。 　　如果微软出价很高，那么维斯格等仨人，直接就会成为年轻人的新偶像，因为网络总是一个能创造出奇迹的地方…… 　　新闻发布会一过，第二天的报纸上，几乎都能见到“微软拟收购创业ICQ，创业公司负责人态度暧昧。”等不清不楚却又言之凿凿得新闻。 　　一时间，让创业公司和它的肥企鹅以一个闪亮的姿态站在了民众们的眼前。而就在这段时间里，ICQ的注册用户数依然在不断的激增，一点都没有因为微软要收购它而产生停滞，毕竟一个好用的，在极短时间内得到认可的软件的传播速度是相当恐怖的。 　　早在ICQ刚刚上线的时候，或许还有人不知道这只肥企鹅，可是自从新闻发布会一开，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那只即将被微软收购的肥企鹅了。 　　而微软要收购创业的消息一出，斯文森有些不满，因为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维斯格就到处去宣扬。可这事儿他也能理解，身为微软的工作人员，对于这样的小软件公司他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在他想来，维斯格的这种做法，就像是一个被总统接见了的普通人，他也一定会到处跟别人说：“瞧，总统接见了我！” 　　不过，斯文森的目的是跟创业达成一个收购意想，同不同意都给个痛快话，可让他疑惑的是，维斯格在媒体面前表现的对微软推崇备至，可真要当自己找到他准备谈谈收购的事情，维斯格跟创业的几个负责人要么是推三阻四，要么就假辞没空，再要么，就是干脆避而不谈。 　　可媒体的关注度却一天天的增加，不断的有记者守候在世贸中心，希望能第一时间接到“创业公司跟微软达成收购意想”的新闻。 　　而每天的报纸，以及网络上，也长篇累牍地报道着此事，大大地吸引了民众的眼球。 　　有时候斯文森都笑称：“创业公司简直就是个娱乐明星！”收购死活不谈，天天热衷作秀。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真的很有效，至少让创业公司和它的ICQ成了近期被热议的话题。 　　而网络上更是出现了旗帜分明的两派网民，一派支持ICQ被微软收购，认为只有投入到大公司的怀抱，才是ICQ最后的生存之道；而另外一派则别是，ICQ不能卖，不能为微软的软件霸权事业添砖加瓦，且ICQ这样好的软件，完全可以自己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并且声称一旦ICQ收费，他们将全力支持。 　　双方的论战斗的不亦乐乎，煞是好看。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就算再好的材料也难免要“炒熟”，而维斯格最终也要直接面对斯文森，直接面对是否要接受收购！ 　　“什么？你们不接受！？”斯文森十分的失望，他完全想不通为何“创业”会拒绝微软的收购。半个月后，当ICQ被炒的热的不能再热的时候，维斯格代表的创业跟斯文森进行了一次气氛友好的谈判，至于结果，就不是斯文森想要的了，回想这段时间创业公司的表现，他猛然感觉，似乎……他被戏弄了。 第二十六章 炒作 　　从创业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开始，斯文森就认为收购ICQ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事情的结果却完全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很抱歉，斯文森先生，首先，作为创业公司的总经理，我很感谢微软公司抛出的橄榄枝，但是在ICQ以及我们公司的发展上，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详细的规划，对于ICQ的所有权，创业公司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放弃。所以，很遗憾，我们并不能接受您收购的要求。”维斯格面对斯文森如是说道。 　　“可是……您已经对媒体承诺了，ICQ对用户不会采取付费模式，创业公司仅仅架设服务器就要几百万美元，而且，随着用户的增长，你们还必须要继续增加服务器的数量，否则你们根本无法应付庞大用户群所带来的数据流量的压力！据我所知，创业公司除了免费的ICQ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盈利点，那贵公司要如何经营下去呢？您想，如果贵公司被微软收购，剩下的事情您将完全不用担心，在强大的微软销售团队的经营下，您的名字将响彻全世界！”斯文森并不像就此放弃，这是作为一个合格员工的必要素质。 　　因为任何事情都有出现转机的可能，不过，在维斯格这里，暂时行不通。 　　“很抱歉斯文森先生，创业公司的经营计划我们暂时没有对外透露的打算，至于经营费用，我们有一个十分支持我们的风险投资公司，他们可以调用3000万美元的资金来支持我们，您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来，这笔钱完全我运营100年。”维斯格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经过这段时间跟朋友以及同仁们的沟通，他已经完全接受了韩俊的意见，实际上ICQ想盈利并不难，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听到维斯格这近乎赤裸裸地炫耀的话，他无奈地摇摇头，事已至此，他也毫无办法了，尽管有些不甘心，但他也不得不接受人家不卖的事实。 　　斯文森实在想不通创业公司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要知道，不用说服务器的维护，光人员的开支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不相信ICQ的投资人会忍受长时间不盈利的状态。如果有这样的投资商，那还不被所有的网络公司当爷爷般地供起来？要是能得到它的投资，岂不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当然，这样的投资公司在外界是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斯文森也不知道，不管是创业公司还是投资公司，根本就是一户人家的俩房间而已，大门都是一个，锁头也只有一把。 　　人家既然不肯卖，他也不能上赶着，毕竟微软会保持一个大公司的风度，再者说，如果他们对ICQ表现的过于热衷，反而会引来其他竞争对手的注意。要知道，在美国并非微软一家独大，苹果、IBM等软硬件的巨头实力都是不可小觑的，而网络这块肥肉，可是谁都想上来咬上一大口的。 　　从创业公司的态度上来看，斯文森并不担心他们会接受别的公司的收购，因为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维斯格他们根本不在乎对方出多少钱，就是摆明了一点——不卖。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斯文森也只好选择放弃。尽管很不情愿，但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谁又能说的准？即便回总部接受鲍勃的怒火，也好过在这里干靠。 　　不过，在他走的时候，维斯格对他说的一番话，让斯文森惊讶之余又是一阵狂喜！ 　　“斯文森先生，虽然我们不能接受微软的收购，但换一种合作方式也未尝不可，经过我们各个股东的讨论，决定放开ICQ的功能源代码，免费提供给喜欢软件的用户，供他们学习参考。” 　　“什么！？”斯文森很惊讶，说道：“你是说，你们要放开ICQ的源代码？那您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斯文森心想，如果他们放开源代码，那同类软件出现的速度必然会大大快于不放开，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干嘛？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用户对于一个公司的重要性，而且，像这种完全免费的软件，用户更是重中之重，他们就不怕出现了同类软件之后，用户被分流吗？ 　　维斯格笑着说道：“后果？我们不觉得会有什么后果，一个小软件而已呀。”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斯文森却隐隐觉得维斯格似乎有些不像一个小网络公司的老板，反而有点儿网络巨头的风范，被视为软件灵魂的源代码，他说放开就放开了？他很难想象如果WINDOWS系统的源代码放开之后，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后果，是否还会有人来使用windows都是一个不可预知的问题。 　　可是，斯文森觉得，如果在回去之前，能得到ICQ的源代码，也算不虚此行，而且维斯格已经表示会对外公布，那么提前告诉他也不算违规吧？ 　　“那么，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这个源代码，可否提供给我一份呢？要知道，我也是一个软件发烧友。”斯文森笑着说道。 　　维斯格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微笑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四五张1.44寸的磁碟交给了斯文森，说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斯文森满心欢喜地走了，凭着这玩意儿，他很容易就能给领导交差。可是他忽略了一点，为什么他刚刚提出想要源代码，维斯格就直接给他了？显然他是早有准备的…… 　　“新生软件公司拒绝投入微软怀抱。” 　　“愚蠢的决策，还是远大的志向？” 　　“令人惊讶的结果，创业公司否决接受微软的收购” 　　“万众瞩目”的微软收购ICQ事件，居然以创业公司拒绝收购而落幕，几乎跌碎了所有人的眼镜，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一家小小的软件公司，居然理直气壮地拒绝了微软的收购？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中国，或许民众会说“擦，这公司太吊了！” 　　而当有记者采访到微软方面的时候，对方的新闻部门的负责人则称“此事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商业交流，不管对方是接受，抑或是拒绝，都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记者们却不这样想，现在这个年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微软收购一家小软件公司不是新闻，小软件公司大张旗鼓地拒绝微软的收购才是新闻！而一个将在很长时间段内不盈利，单纯支出的小软件公司拒绝微软的收购那更是新闻中的新闻。 　　一时间“傲慢的企鹅”成了创业公司的代名词。不管是新闻媒体，还是网络上，都出现了大量嘲讽创业公司拒绝收购的事情的人，在他们看来，那根本就是傻逼行为，用句中国的成句就叫“夜郎自大”。 　　当然，依然也有力挺创业的，一如当初他们在网路上反对接受收购一样，而创业公司的做法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话起做用了，更加卖力地为肥企鹅唱赞歌，认为那是有骨气的做法。 　　可不管他们说什么，创业公司再一次站在了媒体与公众的跟前，ICQ似乎也成了这段时间“曝光率”最高的名词。 　　你可以不知道ICQ怎么用，但要说你不知道ICQ是干嘛的，那你可真就落伍了。 　　而经过这么一出，ICQ的用户数量又迎来了一次激增。9月中旬的时候，ICQ的正式用户已经突破五十万了，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数字。 　　不过，创业公司令人“震撼”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们拒绝了微软的收购之后不久，维斯格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声称“ICQ的功能源代码，创业公司会免费对外开放，喜欢研究软件的技术人员，或者普通用户，都可以在官方网站上下载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儿网络再次为之震动，这是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要说创业拒绝微软就够牛逼的了，现在猛然间又开放了源代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把自己吃饭的家伙都拿出来分享吗？ 　　不解归不解，可没有人怀疑维斯格的话，毕竟如果要忽悠也不可能找到那么多媒体一起来忽悠，否则他还像不像在纽约混了？ 　　更为爆炸性的消息还在后面——有“知情人士”爆料……创业公司的实际老板并不是维斯格，而是一个神秘的中国人！ 　　一个拥有美国公司的中国人！？ 　　一切的一切都让创业公司在人们的眼里充满了神秘色彩，各种流言或好或坏，漫天飞舞，让人应接不暇，而当事人创业公司对此却根本不澄清。 　　“我不承认，我也不否认，具体是怎么样的，你们猜去吧！”这就是创业公司的态度，让媒体无可奈何的态度。 　　热议，不断的热议，似乎在创业公司身上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新闻素材，每每当记者们认为这下创业该消停一下了的时候，他总是会有新的消息蹦出来。让他们大感兴奋的同时，又始终带着一丝期待，期待维斯格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创业公司的办公室里，维斯格专门把麦克代森请来，好在两家公司离得很近，打个电话的事儿。 　　看着近期的“业绩”，维斯格就忍不住地一阵激动：“麦克先生，老板真的很让我吃惊，我原以为这样的事情会有损我们的声誉呢。没想到会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当初韩俊安排好的，如何找“枪手”记者在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起哄；如何更微软斡旋拖延时间；如何最后拒绝微软的提议；如何在适当的时候宣布免费公开源代码；又如何隐晦地抛出创业公司真正老板隐约地身份…… 　　他这一招一式，让创业公司，ICQ始终在公众的视野内，从未消失过哪怕超过一天。他们一分钱广告没打，知名度却越来越高，这全都是媒体带来的，怎能让维斯格不惊讶？说到底他只是个程序员出身，这种炒作，哪怕在美国也并不常见！即便有，也多在娱乐明星的身上，哪里会有人想到一个小小的软件公司也在炒作呢？ 　　麦克代森哈哈一乐，说道：“你还没有见识过老板的手段，如果这件事情由老板亲自来操作，效果绝对比现在还要出色的多！他根本就是个炒作的天才，我跟你说……” 　　说着，麦克代森把当初韩俊的事迹有选择性地说给了维斯格听，直把这厮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麦克先生，如果有可能，我想去中国跟老板见见面。” 　　听他这么说，麦克代森眉头一挑，笑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齐经理他们正准备启程了，我刚刚接到老板的电话，让他们返回滨海呢，要不，你跟着一起去？” 　　维斯格摇了摇头道：“这次恐怕是不行的，最近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太多，我跟瓦迪和高德芬格都有些忙不过来了。要过段时间的，不过，我是一定会去的。” 　　麦克代森笑道：“那随你，不过可不要被老板吓到，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表现的太惊奇。”维斯格很忙他是知道的，因为ICQ和创业公司都饱受关注，每天到访的记者也是一波接着一波，他都已经习惯了的。 　　“呃……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个维斯格是个人才，他很好地利用了我们，而我们也只能被他们利用。”一间不大，甚至有些狭小的办公室里，一个一脸笑意的卷发中年人似乎在劝慰着坐在他对面的人。 　　如果是第一次到这里的人，一定会惊讶，鼎鼎大名的盖茨的办公室居然是这样的狭小，似乎跟普通员工的并不二至，可这里却是整个儿微软的“灵魂”所在。 　　“比尔，这个小公司实在太讨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讨厌的人，不卖就不卖，非要把我们牵扯进去！悄悄那帮可恶的媒体都说了些什么？我决定给他们一点教训！”气鼓鼓短发白人正是个人业务组的鲍勃，斯文森的汇报让他很恼火，而更让他恼火的是那种被别人利用了的感觉。 　　盖茨却只是笑笑，不以为意道：“鲍勃，其实我们也是有所收获的。” 　　“收获？难道就是那个源代码吗？创业公司说的好听，完全公开，可公开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照着他们的路子再做出一个ICQ而已，他这样不舍技术壁垒，任何人都可以做这玩意儿，弄出来的东西都是大同小异，难道用户不知道会选择正统的吗？”鲍勃摊摊手，无奈地说道。 　　比尔说道：“不要那么沮丧，根据这个源代码，我们可以开发出属于自己的即时通信软件来，HOTMAIL就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另外，创业的手段，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嘛，偶尔开放一点源代码，也让别人知道，微软也是胸怀广阔的。” 　　“扑哧”鲍勃被比尔的话逗的一乐，比尔的胸襟一直是他所佩服的。他虽然嘴上说要给创业一点教训，可问题是怎么给？人家现在跟本不盈利，完全是学雷锋做好事，服务器还在不断的架设，从经纪上一点儿都打击不到它，而出了经纪上的“制裁”鲍勃还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来。这会儿让他对付创业，颇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好的，比尔，那么你决定开放的源代码是什么呢？”鲍勃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看windows怎么样？”比尔一乐。 　　“天哪，你开什么玩笑。”鲍勃大吃一惊。 　　“别担心，又不是全部公开，你瞧，ICQ的源代码不是也没有全部公开吗？”比尔微笑着说道…… 　　ICQ的源代码，并没有跟维斯格说的那样完全“不设防”似的公开，维斯格对此做了简单的修改，表面上看是一模一样的。但实际上，他却悄悄地隐藏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升级程序，需要从ICQ的官网上专门下载一个升级补丁之后，行做出的变种软件才能顺利升级，否则，他的功能永远是单一的。 　　说话的时候，七分真夹带三分假，那假的也就成了真的，就算最终有人发现了维斯格从中做的手脚，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人家当初就说了，公开的是ICQ“功能”代码！也就是说，ICQ的普通功能的源代码人家已经公开了，至于能不能顺利升级，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这依然是韩俊指示维斯格的，如果不是国内的事情太多让他走不开，韩俊真的很想亲自到美国走一趟，不过不用他过来，大鼓小鼓和IT团队则在9月底的时候提前回国了…… 第二十七章 老大的决策 　　秋风送爽，9月底的滨海已经褪去了夏季的酷热，是滨海一年之中最为舒服的季节。而作为传统意义上“收获的季节”，海鑫集团在这个时候的确收获不小！ 　　国内的情况大好暂且不提，国外的秘密事业也是发展的如火如荼，着实让韩俊欣喜不已。 　　也就在这个时候，失踪了半年多之久海鑫集团IT部，突然在9月28号这天整体回归了！ 　　尽管IT部在滨海集团里的地位并不高，但没有他们的这段日子里，公司里电脑出了问题，却要从公司外面雇人来修理，态度还极其地恶劣，根本无法与大鼓小鼓他们相比。毕竟是自己人用着舒服呀！ 　　而他们的回归，在海鑫集团里也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当然，如果仅仅是他们回归，还不至于让海鑫集团都感到惊讶，因为出差或者外派学习，对于海鑫集团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销售部的人也整天出差，不仅在国内，国外比如日本，东南亚等也是时常会有机会。而行政部也会有到济南甚至北京培训的经历。 　　没人会因为IT部“去北京学习”了半年，就对他们有格外的关注。 　　真正让集团内的其他同仁感到意外的是，韩俊居然亲自去机场迎接了他们！不仅如此，在接到了他们之后，老板并没有带着他们直接回公司，而是去了酒店，说是要给他们开一个庆祝会…… 　　酒店的包间内，情况并非海鑫集团员工层里传的那样，韩俊大摆筵席。是在一个颇为宽敞的包间里，坐了九个人，除了韩俊，便是IT部的所有成员。 　　招呼着手下们品尝着餐桌上的美味，韩俊带着一脸温和地笑意说道：“诸位这半年来辛苦了，今天急忙忙地把你们召集到一起，也是事出无奈，来，我们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大鼓小鼓他们对外宣称在北京学习，即便是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去的美国。可他们现在回来了，且在纽约的成绩斐然，如果叫家里人问起来，有几个能保证不说漏了嘴？ 　　韩俊早就告诫过他们，此去美国的事情要严格的保密，一旦有不小心的，那可就真的没得玩了。 　　大鼓小鼓自然省的，也知道韩俊把他们先召集起来很有必要，实际上在坐的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原本他们以为自己这伙儿人去美国就够隐蔽的了，哪里知道，董事长早就在美国安排好了一切。 　　到了哪里才知道，ebay、paypal，两个在当时美国比较“先进”的网络公司，都是董事长的产业！而这个极其有趣的ICQ，也是董事长早就物色好的！大鼓小鼓自不必说，而IT部的其他员工，在到了纽约的那一刻，就被韩俊完全折服了。跟着这样牛逼的老板，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而他也知道，老板不想让美国的产业暴露自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他们的心里都清楚，最好是管好自己的嘴，否则，老板不高兴，后果会很严重！ 　　“老大，实际上不用那么破费，在美国这段时间，我们心里都清楚，而且，这事儿绝对不会泄露出去，您就放心吧。”重归故土，大鼓也有些兴奋，看着一桌子价格不菲的菜肴，笑着说道。 　　而他的话也引来了其他同仁的附和：“是啊，老大，那都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老大”这个词，自从海子他们几个近了海鑫之后，就在整个儿集团里传开了，年龄相差不大，韩俊为人又随和，一句“老大”直观地体现了韩俊在集团里的地位，又相当的亲切，是以，私下里，员工们都喜欢这么称呼韩俊。 　　当然，这都是在非正式的场合下叫叫，如果有外人，自然是不会这样来称呼韩俊的。而在酒店的包间，又没有外人，他们这么叫他，韩俊也毫不介意。 　　“一码归一码，来，麦克那个家伙老是跟我报喜不报忧，那边的情况如何？”听到他们那么说，韩俊微微一笑，说道。 　　“老大，你可误会麦克经历了。”这个时候，小鼓答道：“美国那边的情况真的很不错，ebay的销售好的惊人，paypal跟ebay的合作也走上正规了，我们来的时候，paypal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 　　麦克代森在美国的这段时间对IT部的这些同事十分的照顾，且他的能力也让大鼓小鼓都很敬重，在他们看来麦克代森并不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人，而是paypal和ebay，甚至ICQ近期的情况实在是太美妙了。 　　“哦？怎么样？”韩俊问道。 　　“从开业到现在所有的亏损已经填上了，还略有盈余，按照目前的发展，paypal下个月必然是盈利的。”小鼓咧嘴一笑，给了韩俊一个好消息。 　　韩俊听罢暗暗点头，当初他还想是不是根据笔记里的提示完全弄成免费的，不过现在看来，美国人或许更喜欢收费吧。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能在短时间内达到盈利。 　　其实，这些消息麦克代森总会时不时地跟他汇报一下，对于美国那边的关注，韩俊一刻都不曾放松过，而paypal的盈利，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在ICQ开发之前，paypal就已经开始盈利了，毕竟每笔虽然只有几美分，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麦克代森管理的paypal旗下员工并不是很多，每月的支出寥寥无几，而收入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盈利就出鬼了。 　　不过麦克代森能把财务报表拐弯抹角地展示给小鼓，显然是想通过他的嘴来告诉自己，想到这里，韩俊就有些哭笑不得。当然，这些他都不关心，不管是paypal还是ebay，赚钱那是稳稳的。而韩俊此时最为关心的，却是ICQ，笔记上有不少关于肥企鹅的敛财方式，他心里自然也有了腹稿，国内的网络还不成熟，但并非没有需求，电脑游戏室已经比比皆是，里头红警、星际、魔兽争霸、暗黑破坏神打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而后面的所谓网吧，过不了多久也会出现。 　　而韩俊之所以把他们召集回来，为的就是成立网络公司！ 　　“很好，ICQ在那边的情况也不错吧？”韩俊点点头，笑着问道。 　　说道这个，在坐的所有人眼睛俱是一亮，包间里的气氛顿时高涨了起来。 　　“老大，嘿！您真应该过去看看，ICQ在纽约那叫一个火啊！各大媒体竞相热炒，我们离开纽约的是，ICQ的正式用户注册量已经超过50万了！这才两个月！”大鼓兴奋地说道，他虽然不能说参与到整个儿的炒作过程中去，却是将整个儿过程都看在了眼里。韩俊当初一步步的安排，他们也都听在了耳朵里，对韩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是，老大，我们很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让ICQ免费，不仅不申请软件专利，还要公开源代码呢？”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IT部的员工疑惑道。 　　韩俊看了他一眼，一个略胖的小伙子，带着眼镜，名叫关永。听他问起，韩俊问道：“申请软件专利？为什么要申请软件专利？” 　　“呃……”IT部的人脸色齐齐一囧，他们知道老板并不是搞这块儿的，也就释然了，实际上当初ICQ开发成功之后给韩俊汇报的时候，他们就想去申请软件专利，但问题是韩俊的“最高指示”是开放源代码，也就是说让大家都能来掌握这项技术，申请专利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在他们的心里，还是觉得申请专利的好处要远远多于不申请专利。 　　“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开发出同类软件来跟我们竞争吗？”韩俊无所谓地一笑，耸耸肩反问道：“我们海鑫什么时候怕过竞争！？” 　　韩俊的话仿佛有某种魔力，听到这句话之后，IT部的这些员工豪气顿生，是呀，海鑫集团什么时候怕过竞争呀？ 　　却听韩俊接着说道：“即便是我注册了专利，我是个收费的软件，那么别人就不能破解我们了吗？或许在美国我们不会有其他的竞争对手，可是别的地方呢？用户数可能最多的亚洲呢？难道每天正事儿不干，光跟他们打无所谓的官司吗？我的确喜欢炒作，但也要分什么时候，打一些无所谓的毫无影响力的官司，那是毫无意义的。而且，我收费了，别人一免费，岂不是会夺去我大量的用户？即便我要收费，也要收的让用户心甘情愿。” 　　此言一出，IT部的员工们顿时对韩俊“肃然起敬”了起来，要说什么是“黑”？恐怕老大就给他们做了一个最好的诠释。或许老大对软件并不精通，可他对经营，以及把握消费者的心理上来说，是他们所望尘莫及的。 　　“再说了，我公开了技术，我免费了。以后的人谁敢第一时间收费那就是找死。所以，这一点，你们不要担心，ICQ以后会收费会盈利的，但不是现在，所以，不要着急。”韩俊微笑着说道。 　　“嘿，关永，老大说的没错，而且拒绝微软收购那可是太牛了！老大，您知道么，当时纽约的记者知道了我们拒绝了微软的收购，那表情真的很精彩。”另外一人笑呵呵地说道，虽然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却也是实话。 　　不过，听到这话，小鼓的脸色明显一变。 　　韩俊敏锐地觉察到了小鼓脸色的变化，有些意外。对于拒绝微软，他也是很得意的，因为海鑫集团的计算机里应用的，也是微软的操作系统WINDOWS95，也知道微软在美国软件业的地位，虽然海鑫集团的操作系统是花20块钱从波螺油子买的。 　　可韩俊看小鼓的脸色，分民有些担心的样子，便问道：“小鼓，怎么了？” 　　“老大，我觉得，微软好像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公司很难缠啊。”似乎犹豫了一下，小鼓终于说道。 　　此言一出，在座的程序员解释默不作声了，他们去美国的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不少信息，微软想收购ICQ，他们自然也会关注一下它，只是得到的反馈让他们有些担心。 　　“难缠？”韩俊眉头一挑，暗道“比我还难缠？” 　　“是的，毕竟人家是美国软件业的巨头，他看中的东西，都会千方百计地弄到手的。”小鼓说道，而其他的人则是纷纷点头。 　　韩俊乐了，问道：“那我不卖他还能把我抱井里去？” 　　小鼓说道：“我们在美国的这段时间，听说它想收购ICQ，所以就专门关注了一下，他看中一个软件之后，首先就是斥巨资收购，如果收购不成，他就会高薪挖角，如果再不成，他就会自己组建部门，开发同类软件，凭着操作系统上的优势来干掉对手，这样的案例已经不鲜见了。” 　　听到这里，韩俊一怔，说道：“你的意思是……” 　　大鼓点点头，说道：“我们担心他们接下来会对为维斯格他们动手。” 　　小鼓补充说：“维斯格他们是股东，微软想挖他们或许很难，但也不见得不可能，另外维斯格他们的手地下也有不少技术很牛逼的高手，一旦他们集体跳槽，创业就会很危险。毕竟，创业因为没有专利，也没有其他的经营项目，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收入的。” 　　“原来是这样……”闻言，韩俊沉吟了片刻，问道：“大鼓小鼓，如果以后没有维斯格他们，你们自己能不能负责为ICQ添加各种新的功能？”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虽然我们去的比较晚，但维斯格他们开发过程我们还是跟了大半段。而且中文版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弄的。”说道这里IT部的这些年轻人的脸上不由地挂上了一抹自豪地笑容。 　　“这么说你们完全能搞定了？”韩俊嘴角微翘，问道。 　　“老大，你就放心吧！”众人几乎是同时答道。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好！那ICQ的中文版你们带回来了吗？” 　　大鼓点点头，说道：“带回来了，只是国内现在没有服务器，国内的网络也不知道能不能连接到纽约的服务器上。”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们，我准备成立一家网络公司！”韩俊说道，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在他看来，有些事情是及早不及晚的！ 　　不管韩俊的ebay、paypal、ICQ在美国有多火，全世界最大的市场依然是在中国，他也绝对不可能绕开中国这个市场的。韩俊认为，他现在有必要让中国最早的一批网民熟悉他的这款ICQ！只有让他们认可了，才会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认可。 　　就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告诉后来的人“螃蟹很好吃”，所以，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吃螃蟹。 　　“啊！？”听到韩俊这话，IT部的八个小伙子顿时瞠目结舌。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幸福居然来的这么突然，最初，他们以为韩俊把他们派出去，最多是学习一下国外先进的技术，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或许会成立分公司，然后派他们去协助高层管理。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老大居然现在就要成立网络公司？听那意思，似乎要让他们去……负责？ 　　这种升迁的速度，在海鑫集团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怎么能平静的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可眼神中却透着狂喜！ 　　“啊什么啊？难道你们没有信心吗？”韩俊问道。 　　“不！有！有的！”几人忙不迭地回答。 　　韩俊满意地点点头道：“从明天开始准备，越快越好，回头先给麦克那家伙要点服务器，嘿！这事儿怪我，我应该早通知你们让你们带着服务器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有谁会去怪他呢？他们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鼓小鼓所领衔的IT部，在回来不久之后，在韩俊指引和扶持下，摇身一变成立了滨海第一家网络公司——迅捷网络。 　　这是第一个不是以“海鑫”命名的子公司，有好事者问起，韩俊就会告诉他，他玩的是多品牌战略，就像自行车厂的“海鸥”电动自行车。 　　而IT部的员工们，则在集团内其他部门员工羡慕的眼神下，搬入了海鑫大厦，迅捷网络拥有自己独立的一层作为办公地点！ 　　海鑫大厦在10月初的时候主体完工，等迅捷网络注册完毕之后，便立刻入驻了，甚至比海鑫集团总部入驻都还早了足足一个星期。虽然他们只有8个人，韩俊却专门给了他们一层，一来是以后还会扩大规模，二来就是为了安放服务器，即便立刻上线，用户数也不会很多，所以，将服务器安放在本部绰绰有余。 　　只是一切还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时候，韩俊得到了一个让他很惊讶的消息…… 第二十八章 纠结的麦克 　　麦克代森纠结了，很纠结。 　　在维斯格拒绝了微软一个月之后。斯文森又来了，不过，这次却不是找维斯格的，而是找他的。 　　当麦克代森看着一份百万年薪的合同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惊呆了。在海鑫，他的年薪是40万人民币，加上他持有的股票分红，过百万人民币是一点问题没有，可是却远远达不到一百万美元的。如果他答应了微软的邀请，那么他每年都会是百万富翁，即便他是个打工仔，也绝对是个打工皇帝！ 　　“您的邀请让我很惊讶，斯文森先生，我都不知道，我居然值这么多钱。”麦克代森讪讪一笑，说道。他可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草率地答应。麦克代森实在想不通，微软看重的是ICQ，怎么跑他这儿来了？还开出这么高的年薪？就算要挖角，也应该挖维斯格他们呀？ 　　斯文森一直在一瞬不瞬地盯着麦克代森看，在他的眼里，麦克代森眼神闪烁，手上的动作颇多，似乎是在加强说话的语气，可斯文森却知道，这是麦克代森内心慌乱的表现。 　　的确，任何人在面对如此的诱惑下，还能保持平静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诱惑还不够。在来之前，他们做了很详尽的工作，这些诱惑，绝对最够。 　　而麦克代森的表现则很明确地告诉了斯文森，他想的没错，但麦克代森却有些不太相信而已。 　　听到麦克代森的话，斯文森轻笑了一下，说道：“请不要妄自菲薄，以您的能力，值这么多。” 　　麦克代森耸耸肩，努力地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淡淡地说道：“斯文森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不光有一家投资公司，而且，paypal也我名下产业，您认为，我会为了一百万美元的年薪去到微软工作吗？” 　　“恕我直言，不管是您所谓掌控的风投公司，还是paypal实际上并非您自己的产业，您也只是帮着别人打理而已，说白了，您是一个出色的CEO，而我们也非常需要您这样的人。”斯文森一如当初麦克代森见到他时的彬彬有礼，但他的话却让麦克代森悚然一惊。 　　“这……”听到他的话，麦克代森脸色一变，很显然，对方已经对他做了一番调查了。可这种调查究竟到了一个什么程度，麦克代森不知道。而正是因为这样，才愈发的让麦克代森心里没底了。 　　“我知道，或许这个要求会让您很为难，但我相信，微软会为您提供一个更为出色的平台，任您发挥您的能力，呵呵，实不相瞒，比尔先生对于您利用微软的名头来提高创业的名声的做法非常的感兴趣。我建议您仔细地考虑一下，不管是对您还是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而且，难道您不想往更高的层次来迈进吗？” 　　斯文森的每句话都充满着诱惑，把麦克代森拿捏的恰到好处，双方在位置上相差实在太悬殊了。高高在上的巨头，向一个小公司的CEO抛出橄榄枝，且条件丰厚，麦克代森很难升起拒绝的念头。 　　而且，斯文森也没有逼迫麦克代森立刻同意，只是让他回去考虑一下，把主动权完全放给麦克代森。暗示着麦克代森，微软很尊重你，很看重你，所以，不要犹豫了！ 　　虽然这种许诺高薪、高位的挖角方式，并不是最高明的，却是最有效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无所谓忠诚，所谓的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当这个筹码足够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 　　麦克代森沉默了，见他不语，斯文森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麦克代森叹了一口气说道：“斯文森先生，您的这个要求让我实在太意外了，我感觉我真的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您的建议，请原谅我现在无法立刻给您答复，不过我保证，我会认真考虑的。” 　　斯文森本来也没有打算他能立刻答应，旋即点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过我希望下次过来的时候，我们能成为同事，哦，对了，比尔先生好像还要为您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会哟。” 　　即便是临走，斯文森也没有忘记诱惑一下麦克代森。 　　麦克代森纠结了，真的很纠结，首先那分百万年薪的合同就让他垂涎三尺，那可是百万啊！就算仅仅干上十年，就是一千万呀。要是有了这笔前，他立刻退休都没有问题，找个女人结婚，然后享受生活。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答应了微软的邀请，那么海鑫怎么办？老板交代的事情又该如何？ 　　虽然有了ebay、paypal、ICQ，可这并不是结束，甚至仅仅是个开始，如果自己一走，放眼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他的这个条件和能力，换言之，在海鑫，除了他，很难有人能接替他的位置。 　　他走了，风投公司必然易主，谁来接手？谁来继续支持创业公司？paypal又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他一点点东奔西跑创建起来的，虽然所有者并不是他自己，可实际上又有什么区别？除了他，员工们甚至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个神秘的中国人。而一旦他离风投公司和paypal而去，这一切的努力都将成为泡影。 　　百万的年薪的确不错，可值不值得这样做？麦克代森犹豫了。 　　脑海中似乎有两个小人儿在不停地交战。 　　一个说：“答应他们吧，这笔钱是你在海鑫工作的好几倍，而且这里是你熟悉的家，你已经在布莱克那个该死的家伙面前证明过你的实力了！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韩俊很厉害，可他却是个中国人，难道你要在中国待一辈子吗？” 　　另一个却说：“不能答应他们，你走了paypal会垮掉，ebay也会受到牵连，微软也正好会趁着这个机会，出手收购创业。你仅仅是他们走的一步棋，他们是在利用你。你以为真的每年都会给你一百万吗？如果你去了，第二年没有一百万了，你又该如何自处？” 　　两个小人打的不可开交，而麦克代森则在公寓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此时如果有外人在侧，看到他的样子一定会很惊奇，他似乎根本不是面对一个条件优渥地挖角，反而有点儿像就要奔赴刑场的样子。 　　他用心里的小称称了称海鑫和微软的份量，结果不言而喻。 　　一个是软件业的巨头，一个是滨海的一家公司，论经济实力，海鑫集团即便有铜矿也远远不是微软的对手。海鑫的老板是个天才，可微软的老板又何尝不是？不管跟着哪个老板，公司的前途都不用担心。 　　眼看着，准备答应微软的小人就要胜利了，因为韩俊并不难说话，如果他要辞职的话，麦克代森感觉韩俊不见得不会同意，这种事情他也没有权利干涉他的自由。 　　可他忽然想到，斯文森说，比尔对他感兴趣的是……他的这番操作，可实际上，如何来炮制这个噱头，都是韩俊的主意，可这又有什么呢？那百万年薪的机会，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有的啊！ 　　人贵有自知，麦克代森也觉得他不应该接受微软的邀请，可是他实在架不住诱惑…… 　　正在犹豫不决间，他接到了皮埃尔报喜的电话。 　　因为ICQ的成功，作为第一个出现ICQ的网站，ebay的流量也是大增，最为诡异的是，明明ICQ的官网已经对外公布了好久了，可还是有大量的人习惯从ebay的主页上来进入ICQ的主页。 　　这样一来，ebay的流量登时激增，连带着最近有不少的企业找到皮埃尔的公司要求登载广告。这让平常并不指着广告收入的ebay小赚了一笔。 　　皮埃尔又何尝不开心呢？ 　　闲来无事，正好给纽约的麦克代森打个电话，跟他吹吹牛逼，因为自从paypal成立以后，ebay的生意也随之更好，他俩的联系日渐怎多，私下里也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好友。皮埃尔羡慕麦克代森跟老板的关系非常好，而麦克代森则羡慕皮埃尔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不过，这天皮埃尔却很明显地感觉出麦克代森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随口关心地问了一句：“麦克，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人的心思是很奇怪的，特别是碰到疑难的问题，如果憋在心里，那自然是很痛苦的，可要是跟朋友们倾诉一下，就会好上许多。 　　跟皮埃尔虽然说不上是“生死之交”，可一年多来俩人也是无话不谈，正好他打来电话，正纠结间的麦克代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便把微软要来挖他的事情给皮埃尔说了一遍。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皮埃尔听完根本就不信…… 　　“拜托，麦克，我不知道你疯了还是微软疯了，他们挖你干嘛？你对他们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皮埃尔的话，如同一盆凉水给麦克代森从头浇到了脚后跟，让他的心，那叫一个瓦凉。 　　“嘿！该死的！皮埃尔，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那么的一文不值吗？！”麦克代森不由地提高了声调，显得非常的气愤。 　　他能不生气吗？明明人家公司给的待遇那么高，可好友却把自己贬成那样。 　　“别生气，别生气，麦克，哈哈，我无意贬低你，实际上，你可能没有考虑过，他们公司需要的人才，大多数是行业内的，即便是管理人员，也大都如此，你是行业内的人吗？显然不是！可他们看中你的什么呢？就像你刚刚自己说的，炒作创业也是老板的意思，如果你去了，能不能达到人家想要的效果？当然，你是个很出色的管理者，也是一个很出色的执行者，但问题是，我感觉你并不适合微软，如果非要说合适，我感觉我他妈的更合适，为何他们不来挖我呢？” 　　一听皮埃尔这话，麦克代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拿的是ebay的股份，这一年你自己说说你赚了多少钱？微软请得起你吗？要真那样，也会是收购吧？可他们收购你个破拍卖网干嘛！？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拜托，这个‘破’拍卖网当初还是你跟我一起构架起来的呢？”皮埃尔哈哈大笑道：“我说麦克，我看你是不是昏头了？刚刚我只是说了可能性，你再想，他们想收购创业那是一定的，要我看，他们根本是想通过摆平了你之后，让咱们这个体系彻底垮掉，然后才方便出手抢夺他们想要的那些东西。” 　　“啊！？”麦克代森一惊，暗道侥幸，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他被那百万美元的年薪给刺激到了。 　　正如皮埃尔所说，如果他去了微软，海鑫公司再美国这边的体系将被完全地破坏掉！他一走，海鑫集团在美国的这些产业立刻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而跟韩俊的沟通也立刻回陷入盲点。皮埃尔那中文水平就不用说了，或许靠着当初招募来的八人小团队，能抵挡一阵，或者等到韩俊派新人过来。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创业公司能不能保住，paypal、ebay何去何从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第一次，麦克代森觉得自己的位置是这样的重要。要是他撂挑子了，韩俊又会怎么样呢？ 　　正当他脑子一片乱哄哄的时候，皮埃尔又说：“我说麦克，你还跟我说过呢，老板特别关注ICQ，且还想凭着ICQ做一个什么……平台？你要是去了微软，这事儿由谁来做？嘿！那也是你说的，恐怕，如果平台做起来，你的年薪也不见得比微软少吧？还有啊，微软挖你的事情，你跟老板说过了吗？” 　　“没有！皮埃尔，你别跟老板乱说啊。” 　　“哦，你放心好了。”皮埃尔说到，心里却说：“我一定会跟老板说的……” 第二十九章 逆袭 　　皮埃尔听了麦克代森一阵诉苦，也有意地劝解了他，不过这个消息他感觉应该让韩俊知道。 　　因为不管是ebay还是paypal，甚至是ICQ，都已经在利益上达成了一致，ebay有了paypal能方便用户，而paypal更是为了ebay的交易而量身定做的。 　　美国的一切业务，几乎都是麦克代森跟韩俊来直接联系，皮埃尔也仅仅跟韩俊联系过一次。 　　如果麦克代森这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这三家公司加上投资公司，必然会进入剧烈的动荡期，且这种动荡很可能直接毁灭掉海鑫公司在美国的产业。 　　可微软究竟为何要这样做，皮埃尔也不知道，或许他们也发现了创业、麦克代森、风投公司、paypal相互之间的关系，进而也不难发现这几家公司甚至ebay，其实也是有一个整体。 　　可他们能敏锐地觉察到麦克代森是最为关键的人物倒也不简单，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们直接对麦克代森动手也就解释的通，只要搬开了麦克代森，破坏了这个体系，ICQ想得到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们怎么就那么确定，老板不会再派另外一个代理人过来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必须立刻通知老板！ 　　韩俊的手机一般是不会关机的，但晚上想打电话过来的人，出了白悦，必须要有一定的胆量，有第二天承受韩俊怒火的胆量，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否则打扰他休息，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然，韩俊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关键是韩俊他妈。 　　儿子工作越来越忙，应酬也越来越多，如果睡着了还被电话吵醒，那她如何能不心疼？ 　　10月下旬的一天深夜，韩俊就接到了这样的一个电话，还是从美国打来的。 　　如果不是最近海鑫大厦的销售情况十分的乐观，整个儿大厦已经入驻了四十二家大大小小的公司，着实让韩俊大大地赚了一笔，从而让他心情不错的话，没准儿他就准备要破口大骂了。 　　“不管你是谁，最好能讲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被人吵醒总是很难受，特别是深夜刚刚睡熟之际，那股怨气“可恸天地”。 　　“老板！我，皮埃尔，重要的事情。”电话那头随之爆出一串叽里呱啦的鸟语，转而一个轻柔地女声说道：“您好，我是皮埃尔先生的翻译，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在说吗？”韩俊嘟囔道，不过听说是皮埃尔找他，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如果这个时候是麦克代森找他，或许韩俊三言两语也就打发了。但皮埃尔平常不会找他，上次找他还是为了ebay的发展，他可不像麦克那家伙会没事儿打电话来跟他聊天。 　　这就好比一个脸皮很薄的人轻易不求人，偶尔厚着脸皮求一次人，别人就很难拒绝一样。皮埃尔平常不会找韩俊，但这次一找，韩俊立刻就重视起来了。 　　“老板，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接到消息，微软公司要高薪聘请麦克代森到他们公司去任职……” 　　通过翻译，皮埃尔把麦克代森的犹豫和自己的劝解一股脑地告诉了韩俊，并且告诉了韩俊，他对于这件事是如何考虑的。等翻译说完，电话那头却沉默了…… 　　皮埃尔把情况说的很清楚，此时的韩俊一联想小鼓当初刚刚回国的时候说过的那番话，暗道“原来他们还真的没闲着啊！” 　　只是韩俊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认人居然认的那么准，如果麦克代森真的被挖走，那他可就真没脾气了。 　　损失绝对会有，而且不止一点，如果重新找人接手那一摊子事，短时间内的混乱那用膝盖都能想出来。 　　原本ebay、paypal都已经开始盈利了，如果因为这场人士变动而引起亏损就得不偿失了。国内的发展虽然晚于欧美，可速度依然迅猛，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实在难以收场。 　　或许，这就是没有自己坐镇的后果吧！就像玩大航海时代一样，委任舰队或许会很省心，可里头充满了太多的不可预见性啊！ 　　至于麦克代森，韩俊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如果为了选择更好的待遇而离开海鑫，韩俊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他跟麦克代森签订的是劳动合同而不是卖身合同，好死不死，一年一签的合同眼看就要到期了。 　　不过韩俊却感觉，麦克代森没有离开的理由，即便是微软给他的待遇不错，甚至高出海鑫数倍，让韩俊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去看，在海鑫的发展也要远远好于在微软。 　　想到这里，韩俊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如果不是电话那头还能听到韩俊平稳的呼吸声，皮埃尔简直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韩俊沉默着，他也不好催促，他也知道韩俊此时一定在想对策，可过了许久，韩俊依然不说话，皮埃尔就有些忍不住了，问道：“老板，你还在吗？”心道，可别睡着了呀？ 　　韩俊的嘴角微弯，应了一声：“是的，我在，呵呵，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你以为我会睡着了吗？”说到这里，韩俊呵呵一笑：“皮埃尔，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相信麦克，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应该怎样选择，他也知道在哪的前途会更好。”紧接着却是话锋一转：“另外，我们的集团并非离了某个人就无法运转了，这一点，你要清楚。我知道你很担心，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ebay、paypal、ICQ、风投公司，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安心工作吧！” 　　“老板，那您不准备做点儿什么吗？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有人要来诱惑你的手下，难道您就不防备一下吗？” 　　“哦？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给他加工资吗？不！那不是一个大公司的应该做的。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工作并不一定完全是为了钱。”韩俊淡淡地语气，似乎在说着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而韩俊的这种态度，也让皮埃尔放下心来，老板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不过韩俊的一番话却也算给他敲响了警钟，的确，对一个组织结构严密的大公司，任何一个人的离去都不会对公司造成致命的影响，老板有这个自信，也说明了海鑫的实力，当然，也从另外一个侧面暗示了皮埃尔，“任何人想走，我都不拦着，因为对于我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即便是你，也一样！”。 　　放下了电话，皮埃尔把电话机里的录音带取了出来，冲着翻译微微一笑。而留学生女翻译则是一脸的无奈，显然是皮埃尔将他们刚才的谈话都做了录音，分明是怕她胡说八道。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刚才的对话不难看出，如果皮埃尔懂中文，这笔前她自然是赚不到的，不过他们的谈话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挖角，然后老板表现的很大度吗？登时让这个小翻译对这个有些西亚人外貌特征的主顾产生了一丝厌恶，当然，对于绿油油的美元她是不会反感的。 　　而远在滨海的韩俊，却远比他嘴上说的还要淡定，放下电话之后，他又仔细地思量了许久，根据皮埃尔的讲述，他渐渐有些想通了前因后果。 　　韩俊倒是不担心麦克代森反水，如果他不知道这事儿而突然发生了，或许韩俊真的会手忙脚乱，但此时他已经知道了微软的动作，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 　　韩俊知道，麦克代森不会反水，首先，他能跟皮埃尔倾诉一下，就说明他想接受微软的邀请。因为如果他想去，就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哪怕他的父母也是不行的。 　　或许麦克那厮只是想借机跟自己谈谈条件，进而提高一下他自己的待遇。毕竟微软的百万美元的年薪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不过，韩俊即便有心提高他们的待遇，也不会是现在。 　　当然，这是“理论”上的，人心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最难猜测的，韩俊也不敢拍着胸脯说麦克那厮绝对不会反水，韩俊也想看看，看看麦克会不会对得起韩俊的眼光。如果他忠于职守那一切都好说，一旦麦克代森真的反水，那韩俊也不是没有办法！ 　　另外，韩俊感觉微软对麦克代森下手并非真的想挖角，而是看重了麦克代森在美国那几家公司里的地位。可是，韩俊感觉他们为了一个ICQ就如此大张旗鼓地搞三搞四是在有些不地道。 　　“嘿！我现在还腾不出手来，等我有空了，我也得让人知道知道，不仅海鑫公司不能动，海鑫公司的人也不能动！”韩俊心里暗自想道。不过在此之前，他依然像恶心恶心他们…… 　　“老板，有件事情，我得向你坦白一下……” 　　麦克代森没有让韩俊失望，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他终于决定拒绝微软的邀请。并且，要把这件事情亲口告诉老板。 　　在海鑫，他已经习惯接受韩俊的指示来完成各项工作，那些每每会令他惊艳不已的工作。当初在戴科斯，也仅仅是管理一家高尔夫俱乐部而已，哪里有现在的这些新奇的工作有挑战性？ 　　他左思右想，就算是进入了微软，他能去干什么？管理吗？他不认为他的水平会比微软的管理团队更高；编程？那根本是开玩笑。 　　而在海鑫则完全不同，首先他的地位堪比副总，年薪也是过百万的（人民币），而且他现在正在干的事情，是对集团未来有着极大帮助的秘密事业！那种成就感，根本不是去任何一家公司能比拟的。而这种成就感，也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用麦克代森自己的话来说：“真想看看那天的到来，太他妈有趣了。”他虽然不知道老板秘密发展国外的力量到底想干什么，可他却知道韩俊绝对不会做无用功的。当然，在国外有一部分秘密的产业，对于韩俊来说也是一个有益的补充，这一点麦克代森十分的清楚。 　　可是，如果他为了钱而放弃了这一切，那很多“有趣”、令他“惊艳”的事情都不能亲自参与了，难道不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吗？ 　　所以，麦克代森决定向韩俊坦白。 　　坦白他接到了微软公司的邀请，坦白他曾经的犹豫。他很清楚跟韩俊之间的沟通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坦诚，如果没有这一点，他相信韩俊绝对不会把他派到这里来的。 　　“坦白？坦白什么？难道你贪污公款了吗？”韩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嘴上却在装傻。 　　“呃……不是，我的钱够用！”麦克代森听出了他在开玩笑，也不介意，接着说道：“昨天微软的人找到了我……” 　　说着，麦克代森把昨天的发生的事情跟韩俊一一道来。 　　听罢，韩俊微微一笑，说道：“麦克，很高兴你能选择海鑫，不过，海鑫可开不出一百万美元的年薪哟？” 　　这充满浓浓酸意的话，让麦克代森哈哈一乐，话说开了，心结也打开了，再也没有什么纠结郁闷了，旋即说道：“如果我想要那一百万，我就不会跟您联系了。我喜欢这里的感觉，微软不适合我。” 　　“呵呵，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麦克。不过，似乎微软的邀请给你造成了困惑呀。”韩俊微微一笑。 　　麦克代森说道：“是呀，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们100万的年薪真的很诱人。可我也知道，我如果过去了，绝对不会比在海鑫开心的。” 　　韩俊冷笑一声，说道：“麦克，他们想将我的人才挖过去当个年薪百万的普通工人，你忍得了吗？这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我。难道你不想让他们也得到同样的困惑吗？” 　　“让他们也困惑？怎么做？”一听这话，麦克代森立刻来了兴趣…… 　　11月1日，微软副总裁鲍尔默的邮箱里多了一封电子邮件，上面以paypal公司总经理的口吻写道：“亲爱的鲍尔默先生，我们深深敬仰您的才华……拟以200万美元的年薪雇佣您成为我们XX（职位）……我们将携手开创电子商务的未来！” 　　整个儿“策反信”写的蹩脚至极，却是言之凿凿，而且里面提及他们有一个收入极好的投资公司，且盈利能力超强，从侧面告诉了收信人，我们公司的实力很强！ 　　但是好死不死，邮件的最后，跟着一大串EMAIL地址，显然是群发的！而那些邮件的地址，根本就是微软各重要部门的负责人！ 　　“嘁！这么多人，你们养的起吗？真以为自己是微软第二嘛？”鲍尔默看完那封蹩脚邮件，顿感哭笑不得，可再仔细看看，他们给出的年薪，虽然比目前的薪资要多出不熟啊，可邮件的接收人根本没有离职的可能。而对方似乎是瞅准了一样，专挑那些根本没有离职可能的人发，而中层以下的人则没有收到过类似的邮件。 　　“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吗？”比尔看到了统一格式的邮件，比鲍尔默还无语。可是，凭着他们的身份，对这样的把戏也只是一笑而过。或许他们挖角的时候没有太重视让对方感到受到了轻视也说不定。而以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反挖掘来表示抗议也说不定。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示威”，并没有就此罢休…… 　　11月2日早上，ICQ推出了一个新版本，添加了文件传输功能，也就是说，诸如图片，文本文件，都可以使用ICQ来从A传送到B，这个功能一经推出立刻受到的了用户们的热捧。可问题是，上午在主页上的新版本，在WINDOWS的环境下居然无法运行！ 　　一时间，用户的指责声纷纷响起，好在当天的下午，ICQ紧急推出了一个补丁，让它可以在windows环境下运行而文件传输功能也真正地面对了注册用户。 　　与WINDOWS系统的冲突因为补丁程序推出的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WINDOWS环境下运行补丁”这几个字眼实在是太刺眼了。 　　为什么最先推出的版本不能在WINDOWS环境下运行呢？许多人都在ICQ的主页上留言来询问。 　　好死不死，ICQ的官方回答是，并非因为软件设计失误，而是因为某些“非技术性的原因”导致了ICQ的新版本无法在WINDOSW环境下运行。但ICQ的官方回答很人性化地指出，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请随时关注ICQ的官方网站，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推出补丁来避免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立刻让网友们想起了前段时间热炒的微软要收购ICQ的新闻。 　　难道……是因为微软被拒绝从而恼羞成怒，应用操作系统的优势来打压ICQ吗？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而出人意料的居然得到为数不少的人的赞同。 　　一时间，指责微软霸权主义行径的声音此起彼伏。凭什么人家不卖你，你就在背地里搞人家？ 　　任凭微软的新闻发言人怎么解释，很难让网民们相信微软没做手脚，因为并非每个人都是程序员，都懂得操作系统的原理，有90％以上的网民，每天都是玩玩ICQ，聊聊天，看看网页而已，他们不会关心P2P是个什么意思，也没工夫关心什么叫即时通信，他们只知道，一个ICQ的新功能在windows下不能用，他们深信这极有可能是微软搞的鬼。 　　ICQ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同情，而微软似乎则在里面扮演了一个极其不光彩的角色。 　　“这……又是他们搞的？”对于类似的纠纷，见过大风大浪的微软根本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呢？只是一想到这可能是麦克代森的“逆袭”，就让比尔有些感慨“这厮……还真有点儿料”可他却压根儿就没有往麦克代森背后的人想去，他知道麦克代森背后是一家中国公司，可中国……有网络吗？ 　　“哈哈，老板，这次不仅微软被骂的狗血淋头，ICQ又跟着火了。”麦克代森深深庆幸自己的选择，跟着这样一个“有趣”的老板，远比去微软有意思的多。 　　ICQ的新功能不能用，根本就是自己的问题，所谓的在WINDOWS环境下运行的补丁也纯系子虚乌有，可谁让微软前段时间收购ICQ不成来着？他们做出点的报复性的举动也合情合理吧？可他们报复，让一个很好的功能不能马上被网民们使用，那就要找骂了，更何况在雇佣几个煽风点火的人，达到一个群情激愤的效果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恩！这仅仅是个开始。”韩俊说道，他现在可没空跟微软扯皮，让他们小小的恶心一下，也感受一下自己被挖墙脚时的那种感觉，转而韩俊又吩咐道：“对了，麦克，你跟维斯格说一声，让打着创业的旗号派个人来趟滨海，国内的网络公司，需要噱头。”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麦克代森当即表示没有问题，回头就给维斯格他们打个招呼。 　　而“逆袭”计划的成功，让韩俊的心理稍稍平衡了一些，可他突然发现，最近手下人的“事儿”有点儿多…… 第三十章 摁下葫芦起了瓢 　　临近年底，海鑫集团的整体盈利形势依旧看好，美国那边暂且不提，仅仅海鑫地产的收入就极为客观。 　　即便有着高科园等的税费上面的优惠，海鑫集团的整体利税也近亿元，在滨海的民营企业里，绝对是个庞然大物。 　　不过，因为海鑫集团的各项产业相对独立，全滨海也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它的真实“实力”，而海鑫集团在普通的市民眼中，并不觉得海鑫的规模有多么的大，就像是有很多人并不注意海飞丝和飘柔实际上是一家公司的一样。不过海鑫集团给他们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集团内员工的高收入。 　　老百姓都是实在的，他们不会去关心什么销量，什么渠道，什么GDP，他们只对收入的多少敏感，只关注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政策。 　　而海鑫集团的高收入，也让不少的滨海年轻人以能进去工作为目标。当然，这个目标并不难实现，因为海鑫总是在扩张，人员的需求也日渐增大，他们还没有发现任何一家企业能跟海鑫集团似的，每年扩展的步子都迈的那么大。 　　就在不久前，滨海第一家网络公司迅捷网络在海鑫大厦落户，据传言，这也是海鑫集团的一个子公司而已。 　　就在网络公司成立的同时，大规模的招聘又展开了。但是，因为网络公司对专业有很具体的要求，并没有多少人能直接得到录用的机会。 　　实际上，在当时，北京类似的科技、网络公司才是最多的，许多媒体甚至不理解为何这个“迅捷网络”要开设在滨海而不是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只不过当地人总会有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迅捷网络能在滨海，即便是吕文也觉得能填补滨海产业链上的空白，自然是十分支持的。 　　而得到了吕文的支持，公司的申请之类的琐事办理起来相当的顺利，倒也省却了韩俊不少的麻烦，这种情况也是韩俊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吕文他们不支持那可真就出了鬼了，毕竟1996年国内的大环境就是快速的发展，且临近香港回归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各地都在做着准备，吕文他们也需要一份政绩来粉饰一下。 　　韩俊觉得，如果让美国的“知名网络公司”来滨海投资抑或合作，是不是能成为一个吸引力十足的噱头呢？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韩俊都觉得实在太简单了。 　　所以，他找到了麦克代森，让他跟维斯格联系一下，由创业出面跟滨海的迅捷网络联合，为ICQ打开中国市场预热。 　　与此同时，韩俊还有一个需要他关心的，是海鑫地产。它的第二项工程海鑫大厦已经交付使用，孙孟军的施工队韩俊可从来没有让他闲下来的打算…… 　　刚刚进入96年的时候，韩俊就囤了不少地。他的这种做法在海鑫集团的高层看来，是想等地价上涨之后，再做统一开发。不管是自己盖房还是整地出售倒手获利，都是很好的选择。 　　所以，韩俊在这上面花费大量的金钱，并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甚至连一向对钱袋子掐的比较紧的金芳也十分支持韩俊的举动。 　　96年下半年，滨海老城区的改造进度加快了不少，随处都能看到被拆成废墟的棚户区。可当海鑫地产的员工建议询问韩俊是否准备进军老城区改造的时候，韩俊并没有答应。因为老城区改造的时候，并非你光把平房拆掉就没事了，还要立刻在原址兴建楼房。 　　韩俊想要大量的建筑用地不假，他屯了不少地也没错，但他手里的那些地，都是此时看起来地段并非多么好，但却十分有发展潜力的地段。 　　他拿在了手里，即便第一时间不开发也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可如果参与到旧城改造里头去，那就不能随心所欲地想盖嘛就盖嘛了。只能在第一时间盖起楼房，不管是回迁，还是发售，并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了。如果韩俊只拿地不去开发，不光是市政要找他麻烦，连带着公司实力也会被别人质疑——是不是没钱了？ 　　而且，虽然滨海的形式看起来一片大好，可实际上，作为半个业内人士，有些情况他远比一般的市民更清楚。 　　就是年代初，“上海模式”被全国范围内借鉴，浦东新区的建立树立了一个“建新城”的典范。只是，在全国范围内，并非所有的城市都能有上海的财力和投资吸引力。 　　滨海作为最先开发的沿海城市，她的财力和投资吸引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沿海一线大都使用这种模式，从而造就了滨海沿海一线的繁华，但是旧城改造并非只有沿海一线，市区之内的情况则有些不太一样。 　　“货币拆迁”作为一条不错的经验被推广开来之后，市区内老城改造许多都采取了这种模式，并非全部都是“房屋还迁”。 　　也正是因为“货币补偿”的问题的，经常造成许多尖锐的矛盾。韩俊不想招惹这个麻烦，他也没有那个功夫跟别人扯皮，所以，韩俊只选择那些没有相关问题的土地。他所囤积的不少地段“荒凉”的土地，就是这种类型。而他现在的着眼点，也并非住宅，而是写字楼。 　　就在滨海的地产圈里，几乎所有的同行都没有注意，韩俊旗下的海鑫地产，连一起在开发过程中的纠纷都没有。 　　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滨海市以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公司，因为滨海沿海，且有港口，进出口、货运代理以后将会在小公司里成为主流，这样的公司往往不需要很多人，一个办公室足以，可数量上，绝对不会是小数。 　　这一点，即便不用笔记的提示，在海鑫集团的高层中也是一个早就达成的共识。 　　而对于办公地点的选择，也是十分有学问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能在沿海一线租到办公室，也是公司实力的象征，试想，一个设在居民区的公司，他怎么可能有雄厚的实力？ 　　而韩俊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他目前正在建设的，便是距离海鑫大厦并不太远的新楼盘。同样是商用，同样是高层，预计在明年7月之前竣工交付，按照孙孟军的速度，并不是不可能的。 　　临近年终，也是海鑫集团最为忙碌的时候，因为许多人都在等着一个很重要的时刻——年终分红。 　　韩俊自然不必说，老朱、白猛、苏维康、等人，年薪都是不低，且经历过“收购案”之后，他们出力甚多，韩俊也分薄了一部分股份到他们的手中，毕竟才散人聚，一起经历过大事件之后，又许下利益，自此的海鑫高层，那才叫铁板一块！ 　　虽然因为海鑫集团特别是地产公司不断的囤积土地，支付了大量的土地出让金，影响了集团一部分的盈利，但电动车在东南亚良好的销路、天福花园以及海鑫大厦出色的销售业绩、铜矿、绿茶、蓄电池……各项产业全面开花，让海鑫集团的盈利能力放眼全滨海或许只有滨海烟草厂能跟他一拼。 　　跟前两年不同的是，今年的分红，对于老朱等人来说，之高不低！ 　　不过让韩俊感到疑惑的是，当他召开会议谈及分红的事情的时候，老朱等人的脸上分明带着一丝跟以前的淡定完全不相符的兴奋。 　　按理来说，年终分红的上百万的红利，看起来不少，但对于他们来说，并非什么大钱。也只有第一年韩俊跟朱培江俩人初次获利时分红的时候才见兴奋，从那以后，老朱总是很淡定的，见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今年的分红虽然比上年多出不少，但韩俊感觉这些钱绝对不可能让老朱兴奋不已，且不光是老朱，连带着苏维康、白猛都是那副兴奋的样子。让韩俊很是好奇，又是不解。 　　不过，韩俊的这种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晚上的庆功宴上，酒后的白猛不小心将他为何如此兴奋的原因“透露”了出来。 　　“老苏，这会儿形势不错，你可得给我多盯紧了点，等分红一到，那两套房子你一定要给我拿下。”白猛红扑扑着一张脸，跟苏维康勾肩搭背地说道。 　　“放心啦，其实买豪宅赚的更多啦，不如你考虑一下？”苏维康提议道。 　　白猛却笑着摇摇头：“我买那玩意儿干嘛？那东西刚性需求不大，都是有钱人才买的，我可不想去当冤大头，再说我一年也去不了一次两次的，有个不错的临时居所就很好了。” 　　听着他们的话，韩俊总算明白了。 　　敢情他们他们这是想在香港买房呀！ 　　略一过问，苏维康也没有瞒着他，便把事情的经过大体跟韩俊一说。 　　原来，就在10月底的时候，白猛无意间听说老苏在香港还兼做着炒卖房产的买卖，当然，他自己是不做的，但因为他在海鑫集团的收入颇高，赚的钱交由老婆打理，他太太便拿去炒房。 　　96年香港的经济大火，前两年因为临近97，面临回归的香港人对陌生的大陆从心底里有些打怵，加上英政府可以妖魔化中国，让许多人香港人以为回归大陆就会被“专政”掉。 　　但是，随着交流的增多，他们慢慢发现，“一国两制”不是忽悠人的，而且就在不久前，香港第一任特区行政长官选举完毕，香港的政治前景渐渐明朗开来，许多投资者也从原先的怀疑、恐惧，到现在的信心勃勃。 　　政府出台的一系列“利好”政策，也进一步刺激了香港的经济，在97之前，一直都是平稳，快速地发展着。 　　而香港的楼市也在96年也达到了一个小高峰，香港甲级写字楼租金平均已达每年每方尺105.56美元，在全球主要商业城市中高居榜首，远高于排二、三位的莫斯科78.79美元和东京74.32美元。且看这目前的势头，不管是商用写字楼，还是民用住宅，在97年的时候大有再创新高的趋势。 　　苏维康的太太也正好赶上了好时机，凭着老苏大量的资金支持，让她在炒房大军中赚了一大笔。往往是今天买楼，一倒手就是二三十万的利润，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无意间听苏维康说起此时之后，白猛也大心动。 　　最初，白猛并非想在香港炒房，他在香港买房完全是出于对香港的好奇，仅仅是购物天堂的美称，就让卫青元难以自拔，而白猛在海鑫工作了四年多，身价逐年递增，即便是香港的房价很高，他在香港买房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负担。 　　而且，他从来没有去过香港，出省甚至也仅仅是在韩俊拿下铜矿之后让他去趟中条山，除此之外，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滨海。 　　在海鑫集团里，到了他这个职位已经不需要他跟以前似的事必躬亲忙忙碌碌，有钱有有闲的他，岂能不心思萌动？ 　　此时又恰逢香港回归，以后要是再去香港，可比以前简单的太多了。他也寻思着，是不是每年都去那边玩一阵的。特别是新年的时候，那边可是南方，不会冷，在那边有个房子，用来休假时过去玩玩也是不错的。 　　再者，苏维康告诉他，香港的房价虽然不低，但上升势头依然很旺，至少三年时间香港的房价也不会下跌，买了就买了，不住的时候，就租出去。不动产这种东西在这会儿只能升值不会贬值，哪怕以后白猛厌倦了，转手卖掉也能赚上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而苏维康所说的，香港房价3年只升不降的问题，白猛觉得也很有可能，毕竟还有半年多点香港就要回归祖国的怀抱了。在他看来，对于一个少小离家的游子，作为“母亲”总要特殊关怀一下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维持香港的繁荣、稳定，都会是领导们要考虑的。所以，白猛觉得香港的楼市一定是稳定的，即便买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真正让他升起炒房念头的，却是老朱。 　　当他把想在香港买房，等有空去那边玩的想法跟老朱一说，且问他有没有兴趣在香港也买套房子的时候，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据媒体对香港方面的报道，朱培江也知道苏维康说的不错，那边的楼市的确火爆。 　　实际上，不管是老朱还是白猛，赚的钱都不少，也跟本不需要靠着炒房，还是炒外地房来赚钱。 　　老朱考虑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家人。 　　谁家没有个亲戚？再加上老话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老朱现在的成就根本不是别人眼中那个只会挖石头的“石痴”了。 　　虽然是韩俊的副手，可老朱的身份放在滨海那也是响当当的。加上他的收入颇丰，家里的亲戚总会对他有一些特别的关注。 　　而谁家有个困难啥的，也都喜欢找到他。 　　可是，老朱并不是韩俊，许多想来求工作的人，老朱都给挡了驾，后门是绝对不会开的，除非凭着自己的能力通过面试。毕竟海鑫集团里，金芳除外，韩俊一个亲戚也没有往里安插，不管是金成也好，他同寝的兄弟也罢，那都是堂堂正正通过面试进来的。 　　老板都以身作则了，谁还敢开后门？ 　　可老朱的性子要强，人又好脸面，他始终认为别人求道他头上那是看得起他，也很愿意帮助别人，在他看来那是身份的象征。因为别人都点不着你，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人了。而别人能求道你，也说明你很牛逼。 　　海鑫集团他们想凭着歪歪路子是进不来的，而老朱也不能像韩俊那样，投资给亲戚们经营一个不错的项目，因为他还不具备韩俊的那种“眼光”。也不好意思跟韩俊开口求招，因为那是求赚钱的招，这话要是问韩俊，岂不是跟直接开口向他要钱无异了？ 　　可对于安排工作这种事情，他也只能通过别的方法来补救一下，比如，找个关系户托托人啥的，总不能让亲戚们说他“为富不仁”。但问题是，这种“几道手”的拜托，效果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一时间让他的优越感也大打折扣。 　　而白猛突然说道苏维康有路子在香港炒房，他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钱自己是不缺的，如果自己跟亲戚们合伙，通过苏维康在香港炒房，不仅体现了自己门路宽广，又能让他有个不菲的收入，自己当然也会赚到钱，何乐而不为？且这种做法，跟韩俊投资让亲朋们经营店铺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当老朱把自己这个延伸了之后的想法告诉了白猛时候。白猛也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家里，也何尝不是这种情况？ 　　老爹自己经营着火锅店不假，可问题是七大姑八大姨经常上店里来白吃白喝，不仅如此，还呼朋唤友的。好在老白在东部的“旗舰店”生意火爆，加上韩俊的秘方实在太火，收入颇丰，台东店即便有这样那样的影响，也看不出啥来。 　　如果……白猛心道，如果自己也是出钱，跟他们合伙来炒房，既能取得不错的收益，又赚个好名声，可谓一箭双雕呀！ 　　不仅这样，海鑫集团自己本身就有地产公司，因为这种关系，他们多多少少对地产界都有一定的认识。再结合前段时间炒房团前来寻求合作的经历，他们自然知道，在香港显然是有大量的资金在炒作的。 　　另外韩俊对国内的地产业也下了“十年大火”的定义，至少表明了韩俊也是十分看好地产业的。 　　虽然香港跟内地有很多不同，可问题是现在快回归了，香港的经济怎么可能不稳呢？想通了这一节，他白猛的心思不由地也活泛了起来。 　　而且，韩俊最近不管自行车厂，不管绿茶，不管铜矿，不管蓄电池也不管VCD，单单重点关照地产公司，又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当然，他们不会拉着韩俊一起来炒香港地产，因为韩俊比他们还不缺钱，且人家的亲朋好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地。可对于他俩来说，这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啊。 　　“你在香港已经买房了？”听完他们的讲述，韩俊感到哭笑不得，难怪提到年终分红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是兴奋不已，敢情是想去发财啊？ 　　只不过，关于香港的地产，韩俊并不了解。可问题是他却知道明年东南亚或许会发生金融危机，而香港又怎么会独善其身呢？ 　　虽然国家会保持香港的繁荣和稳定，可一些国际上的突发局势，很容易左右经济，给其带来影响。或许早些年在香港炒房他们还能赚点钱，可现在投入到里头去，能不赔估计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赚钱恐怕那机会并不好把握。毕竟当房地产突然开始下跌的时候，并非所有人都能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并果断出逃，赌徒心态绝对会要人命的。 　　“是啊，韩总，我跟朱总都投了不少钱。”白猛说道：“老苏也一直在做呢。” 　　韩俊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俩投了多少？”钱是他们赚的，赚到了钱之后，他们想如何投资那是他们的事情，韩俊是不会干预的。即便是赔了他也不担心，再怎么说，海鑫集团每年给他们支付的薪水也足以让他们过的潇潇洒洒的。“我组织了三百多万，老朱哪里差不多也是一样的情况。”白猛哈哈一笑，豪气地说道，凑齐这笔钱可实在太不容易了。 　　听到这话，韩俊一阵惊讶：“你哪来那么多钱？”白猛有钱不假，可不要说三百万的现金，就是一百万的现金白猛也不见得能拿的出来呀？ 　　“亲戚们的，还有他们借的，我自己的加上我爸的，凑吧凑吧，三百万。”白猛说道。 　　听到这里，韩俊心里有些不安了，如果白猛随便拿个几十万去玩玩，韩俊根本不会去干涉，哪怕他拿出他全部的积蓄，大不了到了明年韩俊找个机会就告诫他让他早点抽身。 　　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听白猛的意思，不仅是他，老朱、苏维康都参与了进去，且投入很大，看那个样子，他们三个人的资金加起来恐怕是要接近一千万的！而且里头有部分钱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家里亲朋好友的。 　　这赚了还好说，可要是赔了呢？他们会甘心吗？ 　　可这话该怎么跟他们说呢？毕竟香港的楼市究竟是个什么样，韩俊也不清楚，即便是让他去了解一下，得到的情况差不多也会跟他们一样——俩字儿“火爆”。 　　但是笔记里记载着，明年东南亚会有金融危机，韩俊不相信香港不会受到波及，可具体是哪一天，是什么时候会，他都不清楚。没准是元旦那天，也有可能是1997年的12月31号。如果没有防备的，他们几个很可能赔的血本无归。 　　想到上个月微软来挖自己的墙角，韩俊颇有一种“摁下葫芦起了瓢”的感觉。 　　作为一个老板，关心员工的生活是应该的，可干涉员工的生活就是大忌了，就像一个员工来指责老板的领导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选择，任何人都没有干涉别人的权利。但是，这三个人在集团里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韩俊不希望有影响他们工作的麻烦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年终庆功宴结束之后，韩俊很想把他们几个留下来，跟他们说说，他们的这种投资很危险，可实在很难开口，毕竟人家都在兴头上，而且韩俊也知道，老朱和白猛跟着苏维康搞这个，很大程度上不会是为了钱，白猛自己也说了，他们是应家里亲朋的委托，实在拗不过，才答应出手帮忙的。 　　或许他们是为自己捞外快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这种数额的投资实在太过巨大，且牵扯的人也太多，韩俊是极为不看好的，哪怕没有笔记的事情，他也依然不看好。因为此时香港楼市的情况，像极了当初日本楼市崩溃之前的样子。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跳啊？”从庆功宴结束之后，韩俊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老朱暂且不说，白猛的那笔钱里，就有不少是老白的，如果让白猛赔的血本无归，老白又该怎么办？ 　　不就是想逞个能吗？犯得着去玩香港的房地产？直接来找我不就得了吗？ 　　想到这里，韩俊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三十一章 对策 　　香港的地产很危险，俨然是一个美丽的泡泡，它已经十分的巨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裂。 　　而韩俊三个重要的手下居然还在里头乐此不疲，让韩俊很是无语。他不是不能用老板的身份压服他们，只是那样根本就是下策，而且，面对从一开始就跟自己创业的这几位，韩俊也并非仅仅把他们当下属，更多，也是朋友。 　　虽然对于香港的楼市笔记里没有记载，但笔记里却记载97年的金融危机。不管原因是什么，它的影响必然会波及到香港。 　　让白猛他们抽身只有在滨海一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韩俊虽然让麦克代森找了维斯格，但并不是要求他马上就要来滨海。他的首要任务是在美国继续扩大创业公司以及ICQ的知名度！ 　　否则，到时候他们来滨海的时候，谁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因此，在韩俊的指引下，维斯格、瓦迪、高德芬格三分兵分三路，维斯格负责美洲、瓦迪负责欧洲、高德芬格负责澳洲，同时在几乎全世界范围内推广ICQ，而97年2月的时候，ICQ正式上线半年多的时候，正式用户数突破了100万！而每天使用ICQ的用户绝对超过100万。 　　正是因为有着如此大规模的用户群，ICQ在2月份迎来了它严格意义上的第一笔5万美元的广告费收入，而对方的要求则是，让他们的广告信息，送达每位ICQ用户。 　　这个要求对于创业公司来说并不难。再此之前，虽然他们虽然没有什么收入，可是为了“迎接”未来到来的广告，ICQ有一个设定，那就是当用户每天第一次上线的时候，会弹出一个以ICQ官网名义的问好信息。至于广告，直接加载到里头去就可以了。 　　因为大鼓小鼓回到了中国，所以，ICQ在亚洲的推广创业的人并没有动手，他们将这一部分留给了老板，让老板亲自操刀。 　　实际上维斯格对于韩俊想让他去中国的要求很是兴奋，只不过在此之前的任务也是必须要认真完成的。 　　他很忠实地执行了韩俊的命令——提高ICQ的知名度。 　　这不仅仅体现在软件功能的增加上，还有就是跟电视、报纸媒体的频繁接触，甚至中文媒体也是一样。 　　而ICQ凭着其出色的性能，很快席卷欧洲，在欧洲的用户数量的增长速度甚至比在美国本土还要快。且更为贴心的是，ICQ在欧洲的版本，并非只有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甚至瑞士、荷兰、都有相应的版本。根本不用担心本国人无法使用外语版本的问题。而高德芬格负责的澳洲情况也差不多。 　　当世界范围内都流传着这么一款新颖的即时通信软件的时候，中国国内网络虽然发展的并不是那么的成熟，却依然有跟国际接轨的需求。对于ICQ的大名，在国内渐渐的被人们所认识…… 　　“我想大家都知道麦克那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美国，并不是我让他休假了，而是他在美国一直在为我经营一家投资公司，且跟美国的不少知名企业有联系。”元旦刚过，韩俊在一次例会上，便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消息。 　　麦克代森失踪了很久，这事儿高层都知道，韩俊只是说派他去了美国，但具体干什么韩俊不细说，他们自然也不好问，这个时候告诉他们，显然让在坐的人都很吃惊。不过这样说来，当初他跟长风国际玩的那么大也就情有可原了。压根儿不是韩俊准备鱼死网破，而是他早就想好了退路，在老朱想来，或许麦克代森再美国控制的那家投资公司，规模一定不会小于海鑫的百通。 　　不过他们虽然惊讶，可韩俊让他们惊讶的事情还少吗？都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韩俊说道：“我想，这段时间大家应该已经知道美国现在有一款很火的网络软件ICQ，在麦克代森的努力下，那家公司创始人想跟我们的迅捷科技合作一下，在国内做ICQ的分公司，我听麦克说，他们的规划不小，虽然ICQ现在仅是个聊天软件，不过他们的目标是日后做成一个集门户网站、音乐、影视、娱乐于一体的综合性软件，我听完了介绍，觉得前景不错。所以，想都跟他们合作一下。” 　　韩俊说完，众人顿时兴致大升，实际上，他们感兴趣的，并非韩俊将ICQ的未来描绘的那么好，甚至听到那些网络名词都有些头昏脑胀的，之所以有兴趣，完全是因为韩俊的那一句“我觉得前景不错！” 　　每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要赚钱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而到了2月中旬，近两年没见的麦克代森带着维斯格一行人低调抵达滨海，如果不是麦克代森拦着，皮埃尔甚至要放下ebay的生意一起过来。他们直接来到了位于海鑫大厦的迅捷网络。 　　熟人见面，都少不了几番寒暄，现在可没有记者在，几个人也用不着装不认识。特别是当麦克代森看到一脸玩味笑容地韩俊的时候：“啊！亲爱的老板，这么多年没见，您又英俊了不少。”立刻就是一记大马屁。 　　对于这样的恭维，韩俊早就免疫了，只是看着远道而来的维斯格说到：“你就是维斯格吧？欢迎你的到来。” 　　麦克代森早就跟维斯格说了，老板很年轻，甚至比“big齐”都要年轻，所以，见到他的时候不要表现的很惊讶，可即便已经打了预防针，维斯格还是忍不住。当然，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韩俊居然说了一句英语。 　　“啊！老板您好，我以为您不会说英语，实在抱歉。很高兴见到您！”维斯格激动地说到。在来之前，韩俊给他支了不少招，自从ICQ得到了第一笔广告费之后，韩俊便告诉了他不少如何让肥企鹅带来利润的手段，无不听的维斯格瞠目结舌，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次能过来，却是为了配合老板演上一出戏而已。 　　“我只会这一句而已。”韩俊耸耸肩，一句中文逗笑了在场的所有的人。而维斯格对这个风趣随和的老板登时好感大生。 　　简单的寒暄过后，韩俊秘密地把相关的人员叫道了一起，详细地叮嘱了一下，接下来的应该做的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应付媒体。 　　当然，这些工作他们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容易的很。 　　而且滨海不是纽约，这里是韩俊的地盘，这里有跟他关系很铁的媒体，只要他想要的，《滨海都市报》就能立刻给出一个专题的版面来！这正是创业公司所欠缺的。如果他们也有一家跟《滨海都市报》一样的媒体朋友，那么他们在全美范围内扬名的时间将起码缩短三个月以上！ 　　不过，这却是韩俊的优势！ 　　“我跟迅捷网络的负责人齐先生，是由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网络上认识的，不过他出色的学识和极为专业的技术征服了我和我的朋友。我觉得ICQ如果在中国设立分公司，那一定会是在这里，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维斯格编织的这个“谎言”实在让人挑不出啥毛病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他们能选择滨海作为ICQ进入中国的立足点，着实让媒体们兴奋了一把，在当时，北京上海才是网络科技的前沿阵地。而滨海，与之相比就好像巨石与砖瓦。 　　创业公司能选择滨海作为他们的分公司地点，并且全部负责服务器设备的投入，让媒体大感振奋，或许，滨海也能成为北京上海一样的网络科技前沿也说不定！ 　　同时，创业态度仅仅是个开始。迅捷网络的母公司，也就是海鑫集团的负责人韩俊则表示“现在是一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我们欢迎一切形式的合作，我们也会为达到双赢而努力。网络是个好东西，关于合作的模式，我们不会仅限于公司与公司之间，海鑫集团也会全力支持迅捷网络。” 　　就“如何支持”这个问题上，韩俊表示“国内的网络并非那么的完善，但在美国，专门有一种为家里没有网络的人服务的场所，也就是网络会所，或者叫网吧。海鑫集团将斥巨资打造一家大规模的网络会所，为市民们提供网络服务，有了创业公司的技术支持，我相信我们这家网络会所将会在国内首屈一指，当然，海鑫集团从来不会搞垄断，我们欢迎有实力市民加盟……” 　　简单来说，韩俊是想让有实力的人也参与进来，而白猛、老朱等人很明白，韩俊不用说赔本的买卖，就算赚的很少的买卖他都不会去做，他既然说要开那个什么“网络会所”，似乎……内里的包含的利润并不在少数。 　　如果……想到某些问题，俩人觉得有必要找韩俊谈谈了。 第三十二章 行动 　　中国第一封电子邮件是1987年9月20日由中国兵器工业计算机应用研究所发往德国卡尔斯鲁厄大学的。但在当时那还是高科技的玩意儿，并不普及。 　　真正被人们所认知，也是在进入90年代之后的事情了。 　　而一直到1994年4月，中关村地区教育与科研示范网络工程进入互联网，实现和internet的tcp/ip连接，从而开通了internet全功能服务。 　　从此中国才被国际上正式承认为有互联网的国家。之后，ChinaNet、CERnet、CSTnet、ChinaGBnet等多个互联网络项目在全国范围相继启动，互联网开始进入公众生活，并在中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只是相对于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这种迅速的发展依然是相对的。而在1996年年底，中国互联网的用户数已经突破了20万，这个数字甚至不如ICQ在美国的注册用户。 　　不过，任谁都不会小看了中国的互联网的发展，从96年开始，需求网络服务的人也越来越多。在当时，“网吧”这个词并不流行，1994年9月1日，正在英国伦敦大学攻读认知心理学博士学位的波兰姑娘爱娃·帕斯科（Eva·Pascoe）在英国伦敦西区开设了世界上第一家网吧——Cyberia。 　　在中国，最为大众所认可的是“电脑室”、“电脑房”，提供的是局域网的连接，以及一些单机游戏。可即便是这样，依然火爆无比。每小时10元左右的费用，也着实让第一批开设电脑厅的人大赚了一笔。 　　1995年之前，上海出现了首家提供网络服务的网吧3C+T，这是中国严格意义上的第一家网吧。可在滨海，大都还停留在的“电脑房”的阶段，因为相对于匮乏的网络资源来说，接入互联网远远没有电脑游戏联机来的有趣。是以，在滨海许多店主并没有接入互联网。 　　白猛年纪跟韩俊差不了多少，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非常的快，不管是游戏厅还是电脑室，虽然不痴迷可他也是知道的，这会儿韩俊一说想要建立一个大型的网络会所（网吧），且说“欢迎加盟”，自然也提供了不少额外的机会。 　　别的且不说，但是那10块钱一小时的费用，就不是个小数目。经商这么多年，白猛也知道什么叫规模效应，如果一个不论装修、服务、设施，都是一流的网吧出现在滨海，那么它的吸引力将会是多大？ 　　抱有同样想法的，也有老朱。 　　既然韩俊说了，欢迎加盟，那么……不如找韩俊说道说道，或许还能流出一部分的份额来也说不定…… 　　创业的维斯格已经过来了，他跟迅捷网络的合作在滨海甚至在国内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当时14.4kbps/秒的网络环境下，想下载一个30MB左右（ICQ的功能增多，体积也由原来的20M不到增加到了30MB）的ICQ客户端，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且国内没有服务器，在国内的网络环境下连接国外的服务器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无语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创业的人过来，不管他们在哪里设立分公司，总归是在中国的，而一旦国内有了服务器，ICQ的迅速传播根本不是问题。且维斯格对媒体表示，ICQ不仅仅是一款软件，它的未来是走“平台模式”。 　　虽然记者们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平台模式”是个什么意思，但起码知道维斯格言之凿凿的并非忽悠，而且，他不仅来到了滨海，还带来了几台大型的服务器，显然他所说的“合作”，是真的想合作的。 　　至于韩俊这个“网络会所”，媒体们的反应反而不是那么的强烈。毕竟什么事情都是有个对比的，韩俊准备开“网络会所”的事情，在记者们看来，就像卖掉猪肉之后送的那一把葱花。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仅仅是为ICQ多了一个载体而已。 　　他们怎么想，韩俊不知道，也没那工夫，不过这会儿白猛和老朱一起找到了他，却让韩俊偷笑不已。 　　新闻发布会结束了没多久，迅捷网络跟创业公司正在进一步“谈判”的时候，白猛和老朱一起找到了韩俊…… 　　“韩总，你说那个网络会所是怎么个意思？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呀？”白猛问道。他可不会傻乎乎地直接跟韩俊提要求，总要问个清楚的。 　　韩俊心中有数，嘴上却说：“这个很奇怪吗？至少要给大鼓小鼓他们一个可以做样板的工具呀。再说网吧赚的真不少，咱们来算一笔账，你看，现在咱滨海的那些电脑房，一个小时最差的10块，最好的20，现在的电脑配置好一点的一万二三一台，即便是滨海最好的电脑房，也没有超过50台的机器，说白了还是那玩意儿太贵。” 　　说道这里，韩俊停顿了一下，看着白猛跟朱培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下一乐，接着说道：“可我们不一样啊，咱们不差钱，凭着我们的经济实力，弄一个超过两百台机器的大型网络会所根本不是问题，我们的电脑要最好的，装修也要是最好的，服务自然也要是最好的，我们这里还有ICQ的服务器，这可是面向全国的，它本身不能玩，但他是个很好的噱头。咱们来算笔账，我们收费就算最便宜的10元一台机器一天就是240元，一个月就是7200元，2个月机器的成本就能收回，房租根本也不会是问题……” 　　“这个……不太可能吧？您能保证所有的机器一直处于满员的状态吗？”白猛插了一句。现在滨海市出现的那些电脑房，白猛也见过，往往是等一机器而难求，满员是经常的，但是如果按照韩俊所说的那么大规模，能不能天天都满员还真不太好说。 　　韩俊眉头一挑，反问了一句：“你还真以为我只收10块钱啊？” 　　“呃……”白猛一怔，旋即了然，敢情韩俊这是在这里为了好算账呀。不过想来也是，那么好的环境，却用最低标准收费实在有些不太合适的。 　　却听韩俊接着说道：“至于经营的地点，现在可以租房，未来我们扩张的时候，我们不是还有海鑫地产吗？自己建立经营场所也就是了。”他这纯属于忽悠，即便以后要扩张韩俊也不会让海鑫地产自己盖房子给自己用，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勾起白猛和老朱的念想来。 　　“而且，我们有创业公司这个合作伙伴，我们的网络会所可以安装美国最新的游戏……”韩俊继续诱惑道。 　　“可人家用的是英文啊……”白猛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时下流行的暗黑破坏神，就是英文版，虽然是极其好玩的，但因为不认识英文他也只有放弃了，汉化版的估计还得过几个月之后才能出来。 　　韩俊却是哈哈一笑，说道：“那你们可不要忘了大鼓小鼓他们，ICQ的汉化工作他们已经在做了，我想，汉化个游戏对他们来说不会是什么负担吧？” 　　“对啊！”老朱一拍大腿。他俩并不知道ICQ实际上已经汉化完了，此时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听完韩俊这番话，俩人在心里都拿起了自己的小称称了称，发现这个网络会所绝对是相当赚钱的。即便是最低的10元一小时，那也是暴利啊！硬件设施暂且不说，光是美国最新的游戏，且有专门的公司为它做汉化，绝对会比国内其他网吧提前两到三个月，这在国内恐怕也是难得一见得！仅这个噱头就能吸引来多少人呢？ 　　而且，在网络会所里，不能单纯的上网、玩游戏吧？有吸烟的，喝饮料，吃饭的吧？这可都是钱呀！ 　　这个业务，他们自己自然是不会做的，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他们看中的是韩俊所说的“加盟”！ 　　“那个……韩总，你说这个加盟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咱们自己来弄吗？”白猛接着问道。 　　韩俊似是为难地说道：“嘿！你以为我不想自己吃下去啊，这个市场实在太大，新鲜玩意儿大家都喜欢玩，特别是年轻人，滨海多少人？城乡加起来400多万呢！网络会所能多大？需求是很难第一时间满足的，所以，我可以提供给感兴趣的从业者机会，让他们也享受到我们这里的待遇，比如什么最新的游戏啦，最好设备啦什么的。我们自己经营着旗舰店，剩下的我打算都以加盟的形式，他们自己出硬件的钱，每个月交管理费就行了。” 　　白猛听到这里，就完全明白了，凭着海鑫集团的关系，可以比别人更快地拿到吸引人的游戏，也有更为专业的网络服务团队，不管是噱头还是关系，都比一般的电脑房高出不少，韩俊要是全力投入到这个行业里，那无疑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巨无霸，但听他的意思，仅仅是为了迅捷网络“服务”？ 　　不过归根到底，这依然是个收益可观的暴利行业，白猛不由问道：“韩总，那你说的这个加盟有什么条件吗？” 　　韩俊等的可不就是这句话吗？微微一笑，韩俊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只要有钱，我们就能把有利的资源给他们共享，哦，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一块给我好了，我初步打算在市内开连着旗舰店在内十家网络会所。咱们的规模再议，加盟店的规模不得低于50台电脑。” 　　白猛和老朱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喜色，可没成想，韩俊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儿，说道：“嗨！要是你们那些亲戚朋友要是不去炒房而是加盟网络会所多好？一来就在家门口是个实业，二来不用提心吊胆，都说香港经济稳定，可楼市的价格实在高的离谱，这就像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万一最后花砸在自己手里，上哪哭去啊？” 　　韩俊循循善诱着，这道理白猛他们又如何不懂呢？只要少少对比一下做网吧和炒香港楼市就不难得出结论。 　　投资楼市需要大量的资金，可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两个多月了，有涨势，但并不是太大，跟如此大的投资比起来，仅能算是小赚，毕竟现在香港的楼价已经很高了。且最近这段时间韩俊总是不是地对香港的楼市表现一下担心，让他们也是心有戚戚。 　　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且从盈利能力上来看，根本不弱于炒香港楼市啊。 　　“这个……韩总你可得给我留上几个名额啊。”白猛赶紧说道。 　　“还有我。”老朱也开腔了。 　　韩俊一怔，问道：“规模不得低于五十台机器啊，杂七杂八加起来，掉不下八九十万的启动资金，你们现在就有人选了？” 　　白猛说道：“还不是那些亲戚朋友？把香港那边的房子给卖了不就行了？” 　　老朱则在一边点点头。 　　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据我所知，现在香港那边楼市也是涨声一片，现在让他们抽身，他们能愿意吗？” 　　白猛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嗨！我们又没在银行贷款，都是现款，没牵扯那么多时间的问题，只要一倒手就行了，少赚是少赚点，但跟着集团，这钱也赚的放心啊。” 　　说道这里，白猛咧嘴一笑，冲朱培江道：“是吧，朱叔。” 　　“可不，小俊，这咱可就说好了，多留下几个名额，我们回去跟他们沟通一下，另外叫老苏把那边的房产尽快脱手。”老朱满脸红光地说道。 　　实际上，如果他们此时都在香港，炒房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动也不见得不好，但他们毕竟身在滨海，离得太远，许多东西都掌控不了。而网吧则很好地避免了这个问题，且同样能达到他们“得瑟”一把的目的…… 　　“二叔，香港房子赶紧出手了吧。”当天晚上回家，白猛就给家里的亲朋们打了电话。 　　“为什么？现在不是房价还再涨吗？” 　　“那钱不能少了你的，涨是涨，你不觉得涨的太慢了？有更赚钱的买卖，还炒个屁楼啊，现在是涨，那炒楼也炒不了一辈子啊，万一哪天跌了怎么办？”白猛说道。 　　“什么意思？你有好项目了？” 　　“不是我，是我们公司，这次可是大买卖。我们公司不是有个搞网络的子公司跟美国人合资了么？总公司这边准备开个大型的网络会所，诚招加盟店，设备、服务、管理都要最好的。” 　　“网络会所？干什么的？” 　　“就是上网的，打游戏啥的。” 　　“那不就是电脑房么？” 　　“那电脑房能跟我们这个比吗？！光是凭着美国公司的关系，我们这个网络会所就能比全国任意一家电脑房的游戏都新半年以上！你寻思寻思，这是个多大的优势？而且人家还有外国的专家帮着服务，多牛逼？实体店铺比炒楼稳当，赚的也不少，总公司初步定价15块钱一个小时，你想这一天能赚多少？” 　　白猛一通蛊惑，家里所有参与炒楼的亲戚几乎没有不动心，可最少五十台机器的数量也限制死了，必须把在香港炒楼的资金全部转出之后才有能力接下这个活计，否则定然是不成的。 　　但是，在利益面前，人们自然都会选择利益，而在一个不稳定的利益和一个稳定的利益面前，人们自然也会选择后者。 　　所以，白猛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说服了家里的一班亲朋，实际上哪怕他什么都不说，直接委托老苏卖掉香港的房产也未尝不可，可白猛也总要做出点姿态来的。 　　“你瞧，我一直很关注你们。” 　　老朱家里的情况跟白猛差不多，甚至比白猛还要轻松，因为老朱在家里的威严不是白猛这个晚辈能比得了的。 　　所以，短短一个星期的时候，原本还热衷于炒作香港楼市的俩人，都拿着钱袋子，等着韩俊的一声召唤。 　　即便他们有钱，也不可能在旗舰店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们加盟店就开始热火朝天了吧？ 　　韩俊当然也想立刻把网吧给弄起来，可谁让他是一个大集团的老大呢？他不可以仅仅把眼光停留在一个地方…… 　　97年的2月，每个公司、企业、学校最为显眼地位置上都挂出了“距离香港回归还有XX天”的倒计时牌。 　　虽然香港回归对于个人来讲，不会让他的工资提高30％，可是对于民族情感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宣泄，一百年了！百年前的那场耻辱，即将要在不久之后洗刷。 　　海鑫集团自然也是响应号召挂出了类似的倒计时牌。可那鲜红的数字落在韩俊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刺目。 　　他所担心的，却是笔记里略有提及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之所以仅仅是略有提及，全是因为笔记里也说了对中国没有造成直接的冲击。 　　但韩俊的问题是，他的电动自行车在泰国、越南等地的销路都是不错，可那里正好地处东南亚，如果那里发生经济危机，他的电动自行车必然会受到波及。 　　韩俊从去年年底就开始想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却一直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等地方法。 　　随着97年的到来，那种危机来临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了。 　　既然想不出办法，韩俊索性来个快刀斩乱麻——转让国外订单！暂时放弃东南亚市场，专心做国内！ 　　金融危机也是东南亚的事情，对韩俊的冲击也只是对方下了订单，韩俊生产了电动车，对方破产，付不起钱，仅此而已。那我不跟你玩了，到时候你破产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简单粗暴，但行之有效。这同样是因为他不可能把目光停留在这里很长，所以，越是简单的办法，对韩俊来说越是有效。 　　韩俊并不知道这场金融危机的力量会有多大，也不知道影响会有多广，当初将东南亚的市场分包出去也不是没有分薄风险的意思。世界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风险，只不过是大小不同而已，很难说走在马路上不会有失控的车子突然冲过来。何况韩俊还是有这笔记这个作弊器，他怎么可能不会做好准备？ 　　既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规避他。不给它影响自己的机会，那它就等于没有影响。 　　但是，所有的事情不仅有风险，也是有代价的，韩俊也明白如果自己那样做了，的确不会给韩俊集团带来任何损失。但他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金融危机什么时候会爆发，一旦他过早地脱离了东南亚的市场，那他前段时间辛辛苦苦打下的市场份额很有可能流失掉。 　　这似乎是一个囚徒困境，走有走的好处和坏处，留有留的好处和坏处，究竟如何选择，着实让韩俊挠头不已。 　　笔记里的记载不多，似乎这场金融危机并不厉害，但万一是作者对此不感兴趣呢？那自己要是掉以轻心，结果可就要杯具了。 　　“妈的，有杀错，无放过！这趟浑水，是坚决不能趟的。” 　　2月底，韩俊只身来到自行车厂找到了黄厂长，少有地对生产情况进行了“关心”。 　　“我们的订单现在已经排到4月底了，如果两个厂区全面开工的话，大约在2月中旬就能提前完成订单并交付。” 　　听着自行车厂的黄厂长将近期的情况一说，韩俊沉吟了一下，吩咐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自己不接任何除了日本之外的订单，对外的借口就是……呃……生产线更新换代。再有订单的，直接分包到别的厂家。” 　　“啊！？”黄厂长听了韩俊的话直接懵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就要停工了？“那……那咱这五千多工人怎么办？不生产吃什么呀？”黄厂长直接急了。 　　韩俊摆摆手道：“接国内的订单不就行了吗？” 　　“可……”黄厂长问道：“可这是为什么呀？韩总，您总得给我个理由，我也好给工人们交代呀。”海鑫集团除了行政，任何生产部门领的都是效益工资，也就是说你干的越多，工资也就越多，不干的，自然就没钱。是以，海鑫集团员工的积极性一直比别的企业高。 　　而这段时间一直是在做出口，工人们的干劲儿也特别的足，如果韩俊放弃出口，工人活少了，拿的钱少了，自然是要找厂领导理论一下的。黄厂长解释不清楚怎么能说服工人？ 　　韩俊想了想说道：“销路是自己打开的，生产不会受到影响，至于原因嘛……香港还没回归，我很不开心。” 　　“呃……”韩俊说完就走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黄厂长，他自己喃喃：“香港过几个月不就回归了吗？可这管你什么事？”可转念一想“不做东南亚的市场，管自己什么事？” 　　反正老板发话了，不做就不做，他说产量不会受到影响，那就让销售部门的那帮小子去头疼吧！ 　　虽然跟黄厂长这边交代了，可韩俊的决定在一个多星期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爆了出来，也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 　　无奈之下的韩俊，只好以东南亚经济过热，政局不稳来做借口，可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面对高层们的质疑，韩俊绝不妥协，大家不欢而散。 　　许世勋虽然不知道内情，可看韩俊这么坚决，他觉得有必要给韩俊提个醒。 　　“韩总，我相信您说的东南亚市场不稳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您突然这么快的结束那边的生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老许，这事儿没法儿跟你解释，我就是相当不看好哪里的市场，万一那边出了岔子，自行车厂怎么办？损失不知名，可耽误事儿啊？你瞧，我现在一窝窝的事儿，迅捷网络那边也等着我出面呢，网络会所也要赶紧上马，地产公司这边还有几个地我得拿下来，铜矿我就已经很久没过去了，别的咱就不说了，我哪有功夫一直定在那？不如一推二六五来的干净。” 　　办公室里没有外人，韩俊一通白话直把许世勋唬的一愣一愣地，半晌，回过神儿来的他，问道：“那么……韩总，您的意思是，泰国那边必然会有乱子了？” 　　“那边政局一直不稳你又不是不知道？”韩俊自然不能跟他说实话，只能敷衍道。 　　许世勋点点头，却说道：“韩总，假设您说的是真的，可这样一下子全盘否定泰国那边的市场，损失实在有点儿大，您看……不如这样？” 　　“怎么？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听他这么说，韩俊眼睛一亮，问道。 　　“既然您担心他们那边，那咱们就不做长期的订单，只做短期的，逐月减少份额，这样一来不会影响我们的市场，这段时间依然可以有不错的销量，二来就算那边真的乱了，减少了销量我们的损失也肯定不会很大。实在不行就转内销嘛。” 　　韩俊想了想，这样似乎还真就比直接砍掉来的合算，一点点的减少份额，即便最终那边出现了金融危机，也不会有所损失，比死磕国内市场来的轻松多了。当然，前提是金融危机来的比较晚。 　　第二天。韩俊的办公室里，周明瑶将一杯冉冉冒着蒸汽地绿茶轻轻放在韩俊的办公桌上。 　　此时的韩俊正看着老朱和白猛提供的希望加盟人员的资料，他知道这些人必然跟他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金钱和精力不会在放在那不稳定的炒楼上去了。 　　周明瑶看着一脸专注地韩俊，淡淡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暴君，现在，我为我的想法表示道歉。”韩俊改变自己的想法，在周明瑶看来却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从她认识他开始，她就没有见过韩俊改变过自己的主意，且以往听到他的事迹，也是“一意孤行”的典型代表，且没有人能够拂逆他的意思，而这次韩俊居然改变了自己的意见，没有全盘抽身东南亚市场，着实让她意外。 　　韩俊对此倒不在乎，说道：“嘿！没听说吗？听人劝，吃饱饭。我有那么暴君吗？不过我不看好那边的市场倒是真的。” 　　“可我看你还是乐此不疲呀？那你以前怎么就想直接杀到东南亚了呢？” 　　“这不一样，不能因噎废食，懂么？”韩俊哈哈一乐，教训道。 　　“可你不也差点儿因噎废食？”周明瑶偷笑道。 　　“呃……这个……小周，你把白猛给叫来，我跟他说说网吧的事情。”被将了一军的韩俊有些囧，索性支开了周明瑶。 　　在盯着自行车厂的订单问题的同时，韩俊并没有放松网吧的建设，或许这就是身为一个多元化集团老板的无奈之处。虽然他可以完全交由手下人去做，但明知道有问题还不出面，那绝对不是韩俊的风格。 　　维斯格在来滨海招摇了一圈儿之后便跟麦克代森返回美国了，不管是创业公司还是paypal都是离不了人。而韩俊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至少迅捷网络已经披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的，而以后不管是面对政府官员还是同行，迅捷网络的档次已经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络公司咯。 　　3月初的时候，ICQ的服务器正在架设，而迅捷网络则继续跟媒体们过招，不断地在媒体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而韩俊则着手“E时代”网络会所（网吧）的建设工作。 　　按照韩俊既定的规模，选址的问题比较麻烦，一个能容纳两百多台机器的大型网吧，且要安排在一个繁华的地段，符合条件的地方着实不多。好在韩俊的关系多路子广，经过朋友们的一番指引，他倒是在台东附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店面，本来韩俊是想在滨海大学附近找一个店面来着，但毕竟牵扯到一个寒暑假。韩俊认为，作为自己网络会所的旗舰店，至少要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上座率的，大学附近，显然是不行的了。 　　不过他今天看了白猛拿过来的这些资料，发现了里头有不少问题。 　　待白猛来了之后，韩俊指着他送过来的这些资料说道：“猛哥，首先这个选址就不行，或许这人没有什么做生意的经验，选在居民区那是找死。不管他在哪个区，要么就是繁华地段，要么就是临近学校。这一点放在哪里都是合适的，所以，这个地点你再跟这人商量一下。” 　　“这个……行！”白猛略一思索，便点点头应了下来，韩俊显然知道这是他二叔的，只不过并没有说破罢了，对于他选的这个地点，白猛也有些无语，只是他的建议远没有韩俊那么有说服力。此时既然韩俊发话了，那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另外，我想让网络会所的装修风格都统一起来，设计图我让老苏找设计师来弄。还有，不管是硬件设施，还是员工服装，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求统一起来，所以，这件事你得盯着点。” 　　“这个没问题。”白猛一乐，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说着，韩俊瞥了一眼日历，沉吟了一下，说道：“按照现在的进度，总店装修起来大约要到4月份了赶紧去忙吧！” 　　打发走了白猛，周明瑶进来给韩俊续了一杯水，随口问道：“网吧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吧？” 　　“恩，差不多了，还需要麦克代森那边邮寄点当红的游戏过来，国内的游戏还是太少。听说他们那边的《魔兽争霸2》不错，弄些正版过来，到时候让迅捷那边给汉化掉。” 　　“这样，合适吗？”周明瑶对于游戏并不太感冒，但是听说韩俊想从美国直接购进游戏软件然后汉化安装到自己网吧的机器上。或许作为吸引客人的一种手段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她也敢肯定这种手段一出，必然顾客盈门。 　　因为《电脑报》、《大众软件》这样的电脑科普类刊物对于国外的电脑游戏也一直很关注的，所以，“E时代”凭着绝对优先于国内发行的速度来让网民抑或说玩家们享受到游戏的乐趣，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噱头。 　　但问题是，一旦这些游戏有了正式的国内版本，会不会引起版权纠纷呢？按照周明瑶的理解，这种做法，似乎……有侵权的嫌疑。 　　“怎么不合适？”韩俊疑惑道：“有什么不妥吗？” 　　“会不会造成版权的纠纷呢？”周明瑶问道。 　　“没关系吧？我用的可是正版，人家用盗版都没事儿，我用正版难道就有问题了吗？”韩俊哈哈一乐，不以为意道。 　　周明瑶耸耸肩，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 　　“E时代”从装修的时候，就十分地吸引眼球，不光是因为它特别时尚的装修风格，还有它那十足的噱头，看看吧—— 　　全进口Compaq最高配置台式机、据说亚洲的ICQ服务器也在这里、它不仅仅是个网吧且国内“最顶尖”的网络公司就站在它的背后，这里的机器甚至是他们的工作用机，或许当他们开发出什么新的软件之后，这里将是他们的第一块试验田，或许你在这里面学习一下电脑知识也比在学校里学到的多、这个网吧背后站着的还有滨海市最牛逼的民营企业海鑫集团、这个网吧的网络连接速率高达512kbps/秒、这个网吧跟美国创业公司有着间接的合作关系，这里电脑上有暴雪、EA等知名游戏公司最新的游戏、还有那个据说在美国红极一时ICQ，甚至就是创业公司开发软件！当然，还有它那高达每小时15元的上网费用。 　　不管是哪一点，都赚足了眼球，实际上仅仅凭着“E时代”那最高配置的计算机，和时下最流行的游戏放在其他的电脑房里，15元也会挤破头的，更何况这里还提供上网服务。最为神奇的是，通过一只肥企鹅居然能和完全不认识的聊天。 　　这种效果在当时滨海网络极为匮乏的时期是多么的有震撼力？ 　　甚至“E时代”网吧正在装修的时候，《电脑报》就有记者直接杀到滨海，来看看这家据说跟美国公司合资的网吧，而《大众软件》也不甘落后，有编辑称能否在这里试玩美国最新版本的游戏《魔兽争霸2》的两个版本“黑暗之潮”和“黑暗之门”并声称可以免费为这家网吧做宣传云云。 　　当然，至于他们是如何知道滨海有这么一家网吧的，自然有“热心人士”的爆料了。奈何当时“E时代”的装修并没有完成，机器也没有完全到位，不用说互联网，就是局域网也没有来得及架设起来，只是美国空运来的大量正版游戏软件着实震撼了几位记者一把。而当他们证实了美国正火的ICQ确实已经落户滨海的时候，那种震撼实在溢于言表。 　　这也打消了他们来之前的怀疑，至少，这证明了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人没有忽悠他们。这家网吧的确不是普通的电脑房可以想必的。在他们看来，这家网吧似乎根本不是中国本土的产物，它有着太多太多的西方的痕迹了，不过人家有牛逼的本钱，谁让它的东家是滨海最牛逼的民营企业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网吧……要火！ 第三十三章 爱谁谁 　　海鑫集团生产的电动自行车，因为其出色的外观和性能，加上新型蓄电池带来的长时间的续航能力，在国内已经成为了同行业的标准。即便是国家的检验机构，抽检也以海鑫集团生产的电动车为样本。 　　“我们做的，就是标准。”一直是韩俊所信奉的准则。尽管国内此时生产电动车的厂家是极多的，但根本无法撼动海鑫集团电动车的霸主地位，而为了达到出口标准，他们几乎都是使用海鑫蓄电池厂所生产的新型免维护铅酸蓄电池。也让蓄电池厂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可是，因为担心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海鑫集团减少了电动自行车在东南亚的出口量。而对面在目前的需求量依然巨大，海鑫不出口了，自然有别人却占领这部分市场。 　　是以，海鑫集团“让”出来的这部分出口份额，立刻被其他厂商在第一时间抢占。 　　实际上，这种变化并不大，因为分摊到各个厂商之后，增加的出口份额并不是大的能让人一见之下就很惊讶。 　　可是，韩俊集团所减少的数量，那就比较惊人了，再完成了3月份的订单之后，4月份海鑫集团电动车的出口量骤减3000辆，全年安排减少出口8万辆以上。并非他们丧失了订单，而是海鑫集团把订单有意地转让给了其他厂商。 　　韩俊这样一搞，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外地的同行对韩俊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韩俊不管在哪块市场，凭着技术上的优势，他几乎是的不可撼动的，至少现在不行。如果韩俊不仅做出口又做国内，即便他当初转让了电动车的技术，在此时想占市场份额的大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韩俊并没有这样做，当初不仅转让了电动自行车的整车技术，又为国内同行带来了不少的订单。 　　有人甚至说：“谁说同行是冤家来着？”对海鑫自行车厂的态度也从原来的敌视变为敬重。 　　只是韩俊大量削减出口转战国内，也让同行十分的不解，毕竟在国内卖，赚到的钱跟卖到国外差不多，但是一个是外汇一个是人民币，哪个能让面子更好看自然不言而喻了。 　　当然，海鑫的推出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最牛逼的大户在减少份额，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出口量会大大的增加。这可是个好消息！至于海鑫集团为何要如此做的原因，却没有一个人关心。 　　这让韩俊很是意外，他私下里跟这些同行多少都会有些联系，毕竟他们许多都是购买了整车技术的厂家。可是，人家不问，他自然没有义务告诉他们。 　　如果韩俊上赶着告诉人家——东南亚会发生金融危机，你们瞧，我已经渐渐减少跟那边的贸易了。 　　人家会相信他吗？韩俊自己都不信！ 　　东南亚目前的经济形势大好，一片火热，且电动车的需求每个月都在递增，韩俊这个时候站出来泼凉水，不被别人戳脊梁骨才怪。 　　“哦！你自己家大业大的，想把我们吓唬回去你自己好独占这个市场吗？”保不齐就有人这样来编排他。 　　韩俊会干那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吗？当然不会！ 　　同行是冤家，他们巴不得海鑫集团赶紧撤出东南亚呢，最好连国内市场也不要染指。同样的，韩俊也没有可怜他们的必要，这玩意利润大着呢。即便损失，最多是货卖不出去，转内销不就得了？他可没有工夫替他们担忧。 　　而吕文得知了海鑫集团削减出口的消息之后倍感震惊，他的不解直接体现在了行动上。 　　3月底，在得知了海鑫集团转让了大量的订单之后，吕文直接带着秘书杀到了海鑫大厦，海鑫集团在滨海的民营企业当中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当仁不让的龙头老大，甚至许多大型国企的盈利能力都不见得能超过海鑫，让吕文如何不关心它？ 　　出口对于一个港口城市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作为一个主抓经济的副书记，海鑫集团突然减少出口，让他感觉是不是海鑫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一个利税大户突然出现问题，对他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面对吕文的突然到访，韩俊很惊讶，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跟吕文有过什么沟通了，也不知道他今天突然来这里有什么事。 　　“吕书记，您好啊，多日未见，您气色又好了不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他，韩俊还是很客气的。 　　在韩俊装修的颇为考究的办公室里，吕文一时间也有些感慨，这才多长时间？韩俊就有自己的大楼了？以前找他的时候，还要去崂山，现在他这里离市府倒是近便的很。落地的玻璃窗在当时的设计风格中还是极为少见的，瞥了窗外的高楼合着那些正在建得高楼，屏退了闲杂人等，吕文开口就埋怨道：“小韩，你搞什么鬼？前段时间海鑫的出口不是做的挺好吗？怎么下个月的订单你推出去大半？3000台电动车可是接近600万呀！一个月六百万，一年是多少？是不是海鑫出了什么状况？”吕文感慨归感慨，可他并没时间跟韩俊拉家常，单刀直入。 　　韩俊心中了然，敢情是为了这事儿，心中好笑，嘴上却答道：“哦，是这样的，那边的市场趋于饱和，海鑫集团的目光就暂时转向国内，生产是不会耽搁的，东南亚那边也不是完全放弃，只是减少出口而已，为了这事儿让您亲自跑一趟实在太不应该了，怪我，没提前给您说清楚。” 　　吕文能怪他吗？而这事儿韩俊有义务跟他说吗？自然是没有的，他之所以关心这事儿，完全是以为海鑫集团出了什么状况，既然韩俊说没问题，那就不要紧。转而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遂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另外，过段时间上头会有人来视察，或许会到你们海鑫，提前做做准备啊。” 　　“哦？谁要来？”闻言，韩俊眼角一动，问道。 　　吕文指了指上面，笑着说道：“是谁你就不用问了，如果要到你这里，我会提前告诉你的。虽说不一定，可你也别啥都不准备呀。” 　　“这个您放心好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怠慢了领导。”韩俊哈哈一乐，当初赵书记来的时候，他不也没怠慢吗？有了惊讶，自然遇事不慌了。 　　“恩，海鑫现在搞的不错，继续努力啊。可你拿地的速度比你开发的速度快太多了吧？”说完了正事儿，吕文不禁想叮嘱韩俊一下。 　　“嗨！吕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事儿那讲究的是一个精益求精，地我拿了，我也一定会开发的。这不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活要一点一点的干嘛。”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嚯，你还有理了？那你不能等一个工程干完了，再拿下一块地啊，你这多吃多占的，很多人都有意见了。”吕文讶然，转而若有深意地说道。 　　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一动。 　　跟他们这帮人打交道，不能仅仅从他说话的字面意思上去考虑，需要理解的东西必须要延伸开去，才能得到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韩俊原本是不在行的，可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也有了些经验，听他这么说，韩俊眉头轻蹙，随口问了一句：“哟，谁对我那么有意见啊？烦吕书记赐教，我好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去。” 　　吕文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俊，并没答话，有些话只能点到即止，他相信韩俊能理解，答非所问地说道：“我看好你，做出点成绩来啊。” 　　“这个……一定，呵呵。” 　　送走了吕文，韩俊就寻思起来了，他不是笨蛋，对于自己不断拿地这种“多吃多占”的行为，最容易不满的绝对不会是土地部门，他们卖出一块地，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呢；也不会是城建，自己跟城建那帮人的关系铁着呢，自己建一个项目那就是一个样板工程，他们也有面子，就算自己拿地了闲置不开发，放他个一年两年，又不是什么繁华地段，又有什么关系？韩俊当初就是打着这个想法，才没有参与到旧城改造里头去的。 　　而最容易不满的，除了地产界的同行，他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人来了，可滨海的地产商光本地人就少说有十几家，加上外地甚至国外过来的地产商，二三十家也有了，韩俊又能知道是谁呢？ 　　都说同行是冤家，可这话要撂在海鑫集团身上，不知道它是该哭还是该笑？多元化的经营早就了他的“冤家”比比皆是了。电动自行车、蓄电池、茶叶、房地产等等等等…… 　　“爱谁谁！你能奈我何？”望着窗外的景色，韩俊嘴角微翘，一脸不屑地说道。 　　他们不满又能怎么样？专治各种不服！ 第三十四章 试营 　　滨海的四月，宛若一个温润的女子——柔美。 　　宜人的气候总能让人的心情舒畅，韩俊的办公室在海鑫大厦的顶楼。放下手中的文件，那是关于网络会所和各项产业的进程的报告。 　　因为韩俊处于集团的首脑，却无法对某一项产业进行最为细致的跟进，所以，下属这种详细的文字报告形式成了韩俊了解项目进程的不错手段，再结合不时的巡查，足可以保证项目不会有所偏差。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角，韩俊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从二十二楼俯瞰下去，就像小孩子打量他的积木盒。海鑫大厦建成半年多，虽然不是滨海最高的建筑，但整体风格和质量却是滨海首屈一指的，但是就在不远处，即将兴建一栋更加气派，更高的大楼。这也是滨海沿海一线发展速度的缩影，整个儿滨海，乃至全国都在以一种令世界震惊的速度发展着。 　　海鑫集团自然也不会落后，成立五年来，每年都会用极大的步伐向前迈进着，用一个时髦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日新月异。韩俊很想粗略地估算一下自己现在有多少钱，可是结果很遗憾，他算不出来。 　　望着远方，韩俊微微一笑。就在刚刚，他接到了麦克代森的电话，告诉了他一个很不错的好消息…… 　　ICQ在美国刚刚举行的一次全美性质的软件展上，获得了年度优秀软件奖。现在已经有大量的厂商准备跟他们洽谈广告合同，小到纽约的披萨店铺，大到可口可乐公司，找这种形式，似乎并不需要等待韩俊当初为他们提供的那个创意就能提前走上盈利的道路。 　　与此同时，维斯格也现学现用地将他们的中国之行爆给了媒体，而且，他将中国的网络发展蓝图描绘的相当美妙，十分巧妙地的地对媒体声称，中国的这家新兴的网络公司背后有一家大型跨国公司在支持，且有意与美国游戏软件企业合作云云。 　　实际上，韩俊当初跟维斯格说的原话是：“你回到美国的时候，跟那些卖游戏碟的人批发一些正版的软件，装在我们网络会所的机器上。” 　　他这样做的初衷是为了吸引大量的客人，且有种不计成本的架势。但通过麦克代森的翻译，那意思就成了“代理美国游戏公司的软件……”在麦克代森的理解中批发就是代理某物大量出售的意思，而游戏软件商就是“卖游戏碟的人”。 　　虽然主要的意思都是买软件，可因为这个美丽的小误会，让维斯格大感兴趣，本来他还很疑惑为何韩俊想做游戏代理，可在中国的这段时间，他企业发现中国有很多游戏玩家，但他们所玩的游戏在他看来起码滞后了两年，在美国已经畅销很久的《魔兽争霸2》即便是最老的版本，在中国国内还看不到。 　　照这种情况来看，维斯格感觉老板的眼光还是非常长远的，如果能跟游戏商合作直接在中国做游戏或许也会有不错的钱途，所以，维斯格对这件事非常的上心。 　　可惜，他的想法韩俊却并不知道。 　　等到维斯格回到了纽约，便直接派人直接前往暴雪、EA等著名游戏公司，提出寻求合作的要求。面对全美当红的即时通信软件商，虽然创业公司的规模并不是多么的大，但谁也不会小看他背后那过百万的用户，因为有着他们，让创业跟任何商家的任何形式的合作都存在了一定的可能性。 　　游戏公司的人也当即对此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他们也知道游戏业在中国有着极大的市场，但他们想进去却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一来中国的审批很麻烦，二来中国的盗版十分严重。可维斯格却告诉他们，中国的跨国公司，手下有出色的汉化团队，且公司实力相当雄厚，甚至又能里建造一个软件产业基地，直接在中国国内生产游戏软件。 　　不过，仅凭维斯格的三言两语是无法说服他们的，但他所提及的一些构想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且代理的事情，由创业公司来牵头，显然要比一个中国公司直接找到他们谈要容易的多。 　　至少在实力上，第三方的表述更具有可信性，而能与全美最大的即时通信软件商合作，并得到他的青睐，这个公司显然实力是不俗的。 　　所以，当维斯格把情况一提，不管是暴雪还是EA，都觉得此时的可操作性非常的强。虽然这个所谓的滨海市，貌似在中国并非一个很发达的城市，可这又有什么呢？ 　　当然，对于维斯格的话，对方也没有怀疑，毕竟一个现在风头正劲的应用软件爱公司的负责人，没有必要跟他们开这样的国际玩笑。 　　而当麦克代森把这个消息告诉韩俊的时候，他也感觉此事不错，如果现在能跟几大游戏制造商搞好关系，那么未来在这一方向上的路就要好走了许多。 　　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韩俊折身坐回到自己宽大的办公椅里，嘴角一翘，自语道：“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沉吟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猛哥，来我办公室一趟。” 　　“韩总，找我有什么事？”片刻，白猛来到韩俊的办公室。 　　“E时代旗舰店开业准备的怎么样了？”韩俊问道。 　　“差不多了，该弄的都弄好了，人员也已经到位。呵呵，还没开业天天就有人去问什么时候开业。”网络会所的事情，白猛主动担纲，韩俊很放心，他年轻，且对这事情非常的上心。 　　“加盟店呢？”韩俊又问。 　　加盟店作为韩俊计划中的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当初正是韩俊用加盟店的“诱饵”，将白猛他们从香港的楼市中“钓”出来。而实际上，加盟店也能很有效地填补网络会所的空白，因为网吧的投入并不小，且地域性很强。比如一个辖区内有一家像样的网吧，周边的人都喜欢到这里去，而即便别的辖区里有同样的网吧，甚至略好一点的，他们也不见得会舍弃自己辖区而远赴别的辖区一样。 　　所以，如果想占领这块市场，单体规模是一个方面，群体规模则是另外一个必须要考虑到的问题。 　　韩俊粗略算了一笔账，按照市内四区，想要占有一定的份额，上规模的网吧至少要有十家！而且这个数量越多越好！现在网吧的盈利能力如此之强，在许多人的眼里，这还是个高科技的玩意儿，所以，它的高价才能形成可能。 　　许多人过来不仅仅是为了为了休闲和娱乐，还有想着过来学习一下电脑知识的，这一点韩俊很肯定，因为当他第一次看到电脑的时候，望着白花花的键盘，颇有种“神圣”的感觉，“不能给它摁坏了吧？”的想法，韩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现在高配置的电脑，每一台都会超过一万元，“E时代”旗舰店投资仅电脑一项就两百多万。虽然海鑫独自经营所有的网吧不是没有那个人力和物力，但是采用加盟的方式，却是能最快占领市场创造连锁、规模效应的最佳途径。 　　“加盟店的装修比较慢，我跟老朱介绍的那六家差不多，另外自主加盟的那五家速度就相对慢一些了。”白猛应道。他给朱培江俩人就包揽了几乎一半的加盟店，实际上不仅仅是为了帮助亲朋好友有个立身的职业，他们自己也投资了。所以，从规模上来说，也仅仅小于“E时代”的旗舰店，而放在滨海，那规模也不是一般电脑房能比得了的！ 　　而剩下的那几家所谓的“自主加盟”的，实际上也都是韩俊的关系，他一放出话去，立刻就有关系户上门，还不止着一些。当初韩俊光接到的电话就不下三五十个。他们都知道韩俊的网络公司跟美国的大公司合资，那意味着什么？那以后就有“外国专家”的指导啊。多牛逼？ 　　可韩俊对于规模的要求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并非是因为他们没有钱。而是找到韩俊的有不少位置敏感的人，一下子拿出至少100万来投资一个网吧，传出去很难解释的清楚。所以，仅仅剩下了五家，能保证规模在50台机器以上的。 　　“要做就做标准”、“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海鑫上上下下都是一个想法。即便看起来他们做的是跟一般“电脑房”差不多的生意，但也要看由谁来做，就好比同样一道红烧茄子，路边的饭店一个价，五星级的酒店又是一个价。 　　听完白猛的解释，韩俊点点头说道：“开业的日期企划部那边定在哪天？” 　　白猛说道：“下个礼拜六，4月12号。”说完，白猛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韩总，这次可要好好谢谢齐经理他们，给会所这边设计了一个计时软件，可以远程控制电脑，那边只要一开机就开始计费非常的方便。” 　　听他这么说，韩俊心下一笑。当初准备开网吧的时候大鼓就找到他说是要给这边弄一个计时计费的软件，外面一般的电脑房，因为机器少，老板哪怕用眼睛也能看过来，谁上了多长时间，结账多少钱，用个本子也足够，可“E时代”不同，它可是有着两百台机器上下两层楼的规模。单凭人力记那得累死了。 　　大鼓的想法当即得到了韩俊的支持。“如此甚好”当时韩俊还少有地拽了一句文。今天听白猛一说，似乎大鼓这个软件已经弄出来了。 　　“是嘛！那真不错，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的人力。”韩俊微笑着说道。 　　“可不是？韩总，咱们真的定价15吗？”聊了一会儿网吧内的设施，白猛忽然想起了定价，问韩俊道。 　　韩俊眉头一挑反问了一句：“怎么？高了？”这个定价韩俊考虑了很久，虽然他们的软件和硬件都是最好的，可依然要考虑到当时的消费情况，市民手里的确有点钱，但真正能拿出来消费在这上面的能有多少，韩俊心里并不能打包票。而市面上一般的电脑房收费就是10元、15、20、这几个档次，实际上凭着“E时代”的档次的，20块钱也完全没有问题，之所以定在15，还是韩俊考虑到招揽客源的原因。而且整个儿“E时代”上下两层，分区也不同，什么禁烟区，游戏区，上网专用区等等划分的很明确，且价格也是各不相同的。从12～15元不等。 　　白猛摇摇头道：“不是，我认为这个价太低了。我们家门口的破电脑房一个小时都要15块，咱这么大的规模最好的区域也才要15块，是不是太没档次了点？” 　　韩俊哈哈一乐，说道：“我以为你嫌贵呢，15这个价格比较合适了，消费者能接受，我们也有的赚，另外，开业第一天，免费试玩，让多一点的人知道我们的E时代，这个消息去《滨海都市报》找王爽打广告。” 　　“什么？免费？韩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白猛闻言一怔，说道：“这还没开业就有好多人去问什么时候开业了，您这还开业免费，不怕到时候挤破头啊？”白猛等着一双大眼，一脸的不解，接着说道：“再说，要是免费，一准有人一大早就去，然后赖在那一天，不合适吧？” 　　韩俊笑笑，说道：“刚刚还不是说齐经理刚刚做了一个软件吗？定上时间不就行了？凭着报纸的剪报上机，没人尽显一小时。你瞧，从早到晚满打满算至少也要10个小时吧？一台机器10个人，也就是至少超过2000人试玩了我们的机器，我相信凭着这几个软件，会有不少人选择我们的会所当据点的……”说着，韩俊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丢在桌子上…… 　　“这什么？”白猛拿起盒子一看，包装上的画面让他一看便知这是游戏！只是上面全是英文，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游戏，不过在盒子上都有一张不干胶贴纸，上面用中文写着游戏的名字《魔兽争霸2》、《帝国时代》…… 　　“这些，可都已经是中文的了。”说到这里，韩俊微微一笑。 　　“这么快！？”白猛一阵惊讶，他知道迅捷科技跟美国的公司有联系，这些从未见过的游戏或许就是那边“支援”过来的，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汉化出中文版，这速度的确不慢。 　　“呵呵，你还以为齐经理那里就8个人呀？人家的规模不比绿石馆的人少。”韩俊笑道。 　　“呀！是嘛！厉害！”白猛赞了一句。绿石馆多少人？按照韩俊的说法，迅捷科技现在起码过百人了，这规模的确不小了。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创业来滨海跟他们走了个“过场”，但真的想弄起来，人手少了的确不行。本来，如果韩俊不搞网吧，他们也不会需要如此多的人，大鼓小鼓一致认为，如果要弄网吧，技术人员不能少，他俩都相信，现在依然有很多人不会开关机…… 　　敲定了“E时代”的开业时宜，不满实际上对于免费上网、游戏并不赞成，他认为这样很容易造成大量的过来“占便宜”人，但韩俊要求他也不能不执行，索性直接让人拿着介绍信找到《滨海都市报》。 　　报社的人一看是海鑫集团的人，都是十分的热情，这两家是个什么关系，不光是本身的员工知道，哪怕其他几个媒体也都知道《滨海都市报》跟海鑫集团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对于海鑫集团的要求报社的人有些为难。因为免费的时间有限，一天的话，有效时间也仅有2300多份，根据《滨海都市报》的销量，2000份也仅仅是一天销量几十分之一而已。 　　好在还有时间。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足够他们想出解决的办法来，事情也正是如此。最终选定的方案，是报纸印发3000份，在本周集中做了两个问答的小活动，而奖品就是“E时代”的代金券。 　　如此一来，想要代金券的自然会来参加活动，而参加活动的人即便得不到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而之所以印3000份是担心万一有人领了券却不去，造成浪费而已。 　　《滨海都市报》的这个小活动做的非常成功，而汇集起来的答案也有一万多分，显然想要着张代金券的人并不在少数。同样的，这个数字也给了“E时代”的负责人白猛强烈负担。 　　他认为——还是占便宜的人多。 　　4月12日，星期六，根据报纸上广告，8点正式开门纳客，8点不到门外就有不少年轻人手持着领到的优惠券等在那里，希望能成为第一批试玩者…… 　　台东。 　　“老孙，这帮小子都是干什么的？” 　　“你不知道？那不就是前两天报纸上做广告的那个电脑房么？” 　　“电脑房也做广告了？我操，那洗头房是不是也可以做广告了？这不是让小孩子学坏么？” 　　“人家说了，未成年人不得入内，你瞅瞅，里头有小孩吗？” 　　“这倒也是，还全是些小青年哩。” 　　“再说人家说的是上那个什么网，咱不懂得，都是些年轻人玩的。” 　　“不都和那些电子游戏一样吗？” 　　“可不一样，人家说是什么学什么东西，咱不懂。今天人家免费，这不，你看这么多人。” 　　“怪不得，这买卖做的。” 　　“怎么？那你也学学人家免费？” 　　“滚一边儿去。我这玩意儿能免费？” 　　一大早，出摊的两位摊主就看到不远处“E时代”颇具现代感的招牌下聚集着不少的年轻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小飞，这电脑房什么时候开门啊？这都快八点了，怎么连个人影子都不见？” 　　“大江，你急什么？这不还不到点么？再说这怎么能叫电脑房呢？你没看广告啊，你瞅瞅人家那海报。”叫小飞的青年指着门口高高挂起的横幅下方的一排精美的海报说道：“这个叫网吧，可以上网的。我哥在国外就经常上，而且这里还有那个美国正火的ICQ呢。嘿嘿，我给我哥打电话说，他还不信，我准备申请个ICQ号，上去吓唬吓唬他！” 　　“真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大江问道。 　　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同样对于电玩有种超乎想象的狂热，平常就是各个电脑房的常客，对于电脑知识，也是凭着玩游戏完成的第一步。 　　小飞的堂哥在美国留学，对于那边的网络从来都是赞不绝口的，偶尔的几次跟堂哥的交流，对方也是说，如果能有网络，那就可以写电子邮件了。 　　前段时间，听说创业公司跟滨海的一家网络公司合作了以后，还要开一家大型的网络会所，小飞立刻兴奋了起来。他虽然年纪不大，可创业公司是干什么的，ICQ是干什么的，他却是知道的。跟堂哥要到了他的ICQ号码之后，小飞就等着“E时代”的开业，听说这里是有ICQ的…… 　　“我哥经常打电话回来的，没事儿就给我吹吹牛逼，说美国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先进，这次我也弄个ICQ跟他聊聊，哈哈，可惜看不见他的表情。” 　　两个少年像是一笑。大江说道：“我对那个什么网络没兴趣，我就是想来玩玩游戏的，我看那个电脑报上的游戏区里头介绍了《魔兽争霸2》了，人家美国刚上市也不长时间。1早就玩腻了。”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魔兽争霸2人家去年就上市了，咱这里也还算玩的，你看那个‘Age of Empires’，这个才是最新的游戏呢，据说画面效果都是最好的！”小飞咧嘴一笑：“跟红警差不多，但绝对比红警好玩。” 　　“是不是真的啊？”大江讶然道。 　　“很明显你不看报纸，上一期的《电脑报》上都登了，据说那边还会派人过来试玩呢，除了加我哥的ICQ我就是为了过来玩帝国时代的。”小飞解释道。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丝毫不觉得时间过得的缓慢，他俩为了尽快抢到机器，早上六点就过来等着。而此时跟他们一起等在这里的人已经有几百号了。 　　8点一到，“E时代”的玻璃大门顿时大开。 　　而从里面却冲出来十几名身着迷彩服的壮汉，着实把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却听其中一人高喊道：“保持秩序，一个个来，别挤！” 　　小飞看到这架势，心道“还真不能不找人来盯着。”因为大门一开，前面的人立刻一拥而上，想在第一时间抢占到机器。 　　“小飞，开门了，楞着干什么？”大江看到保安出来维持秩序，立刻拉着小飞上前，生怕落到了后面“赶紧啊，要不就要再等一个小时了”。 　　小飞却是拉住了他：“不急、不急！你看，这些人都要去吧台领号的，试玩只有一个小时，这里的机器咱都不熟悉，第一批上的人至少还要熟悉熟悉机器，咱在第二批上，先看看，还能顺便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虽然有一个小时的免费试玩的时间，但如何把这一个小时完美地利用起来，则是非常值得“深思”的。 　　大江一听这话也觉得在理，便放弃了拥挤，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后面…… 　　俩人随着大部队涌进会所大厅，整个大厅的装修根本不是一般电脑房能比得了的，整个儿风格极具现代感，各种装饰也能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服务员都是一身红黑相间的制服，极具视觉冲击力，吧台的小姑娘长的也是极为水灵。 　　给人的感觉，这里不是电脑房，而是一个高档的娱乐场所。打眼儿一看，电脑都是全新的，有的甚至连显示器一侧的保护胶纸都没有撕去，Compaq的标志着实让他俩兴奋了一把，世界第一销量的电脑呀。 　　干净整洁的环境丝毫没有一般电脑房乌烟瘴气的感觉，宽大的落地窗，还能欣赏一下街景，吧台有各种各样的饮料和零食，着实是个不错的休闲去处。 　　虽然仅仅是8点，可他俩的号牌已经排到300多号，再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轮到他们。当然，这样也能让他俩有更多的时间四处看看。而更多的惊喜和震撼，还在等着他们…… 第三十五章 火爆的网吧 　　“E时代”开业头一天免费试玩，这一招顿时聚集了大量的人气，对于滨海第一家大型的以网络服务为主的娱乐场所，媒体却是不约而同地没有对此表示出极大的关注，或者说刻意地回避了这个话题。 　　因为在当时，“电脑房”的名声并不太好。实际上，不管是电脑房，大型街机厅，电视游戏机厅，从它一出现就成了“治安混乱”、“藏污纳垢”的代名词。在滨海市民（家长）的眼里，那是毒害下一代的地方，是一个玩物丧志的地方。 　　是以，不管“E时代”是否挂着“网络”的名字，媒体都对此做了刻意的回避。 　　不过，即便这次没有媒体的从中协助，“E时代”的火爆程度也超出了韩俊的想象。 　　开业头一天试玩，原以为满打满算从早上8点到晚上6点，前来试玩的人会呈一个波峰式的数量递减的。 　　但实际情况却远非如此！ 　　从8点正式开门纳客之后，不仅整个儿“E时代”满满的人，就连会所外面也有不少领到牌号在排队的人。试玩只有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一个小时之后，不管你玩到一种什么程度，都必须要下机的。即使你不想下，后面的人催促起来，你也不好意思不下。 　　“E时代”打出试玩的旗号，也跟一般店铺的“试”不同，换做别家，如果客人“试”的不错，接下来必然是会选择付费上机，可在这一天，即便你想交钱玩，人家“E时代”还不收！ 　　牛逼就牛逼在这里，我说不要钱，就是不要钱，你哪怕说一个小时给30，也不行！ 　　这对于等待的人来说则是一件好事，你领到的牌号自己算着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左右过来的时候就可以，保证会有服务员安排到某一台机器处等候。 　　这样一来，保证了绝大多数的人见识了“E时代”超出同类电脑房的硬件和软件设施。 　　“可以跟外国人聊天的ICQ！” 　　“与国外同步的电脑游戏！” 　　“最高配置的计算机！” 　　“全面周到的服务，悉心的技术人员，即便你从来没有玩过电脑也会保证你的顺利游玩。” 　　“良好的环境，这里强力的保安让很多想凭着‘体力’抢占别人机器的小伙望而却步。” 　　一拨人接着一拨人，没有等到机器的人，时间短的，就在会所里四处逛逛，上网是免费的，但是吃吃喝喝就不免费了。 　　而从早上一直到晚上11点多，人一直不见减少！ 　　“E时代”旗舰店的店长是白猛在单位的手下，名叫郑强，当初进海鑫的时候仅仅是个业务员，后来竞聘到铜矿协助白猛，这一干就是两三年，性子开朗，但做事极度认真，近乎偏执的认真。 　　也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白猛向韩俊推荐了他，经过半个月的考察，韩俊也觉得这个人比较合适，就安排他当了旗舰店的店长。 　　说实话这个店长一职，并非听起来的那么“威武”，它跟其他的服务员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是直接对上级领导负责。管理一下手下的服务人员，同时他自己在忙碌的时候，也要客串服务员的。 　　对此郑强倒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海鑫集团在哪里赚钱都是不少。而且作为店长，他还有特殊的补贴，算起来他这还算升职了。 　　就他个人而言也准备认真地干好这个职位，只是，当他听说老大要第一天免费的时候，他也觉得或许第一天会很忙。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忙……居然忙成了这样！ 　　仅仅是四月，整个儿“E时代”里头的温度也让他不得不选择将中央空调打开。毕竟200多台机器同时工作所带来的热量足以让他这个不甚肥胖的人中暑。更何况，还有超过400人的客人在里头，登时让原本很大的大厅显得有些拥挤。 　　好在有大量的保安在这里，不至于出了什么乱子。 　　可是，问题又来了。原计划，这次免费试玩的活动仅仅进行到晚上8点。今天只能算试营业，到了8点以后，“E时代”就要关门打扫卫生的。 　　但是，7点半的时候，依然人流不断。这个时候，手持代金券的人已经很少了，3000份代金券并不能让这么多的人支撑到晚上8点，毕竟以230台计算机的基数，3000份代金券支撑到晚上7点就已经很厉害了。 　　“你们不是说试营业第一天免费吗？那我们就算没有代金券你们也应该免费让我们试玩的！”这是后来的客人一致的说辞。 　　郑强觉得此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便答应了。有没有代金券反正就是那么一个形式，老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E时代”嘛。今天累些就累些，到明天或许人就少一些了。虽然刚刚开业就期盼客人少一些有些不应该，但他今天实在太累了，从早忙到晚，中餐晚餐都没吃好。不断的客流让他根本无暇休息，而跟他同样情况的，还有为数不少的服务员。但最累，还要属那些技术人员，因为好多人根本就不会用电脑，开机关机、打字、找网页、上ICQ、开游戏，都需要技术人员的帮助，虽然无语，但是有老板的交代和警示，他们不敢有什么怨言，对于哪高高的工资，他们选择让客人在精神上“蹂躏”他们。 　　可这个口子一开，想关就难了…… 　　到了12号的晚上11点半，再有半个小时就是13号的凌晨了。郑强让吧台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美女用广播宣布：“再有半个小时今天的免费试玩就要结束了。请大家准备下机。” 　　可哪里知道，此言一出，又引来了客人们的不满“不是说试玩一天吗？一天几个小时？你们早上8点才开门，这还不到24小时呢！” 　　在海鑫多年，郑强虽然没有领会“顾客就是上帝”，海鑫也没有这个说法，但他可知道“给钱的是大爷”。 　　虽然现在是免费的时候，但这些人不管他们是不是有意来揩油的，但都是未来潜在的客户，如果第一天就跟客人发生冲突，那他这个店长也就不用想干了。 　　无奈的郑强只好解释道：“今天的免费只到晚上12点，过了12点，如果还想上机的，请付费。” 　　客人也不都是蛮不讲理的。 　　试玩只有一个小时，但付费就可以没有这个限制，所以纷纷表示同意。这就有些出乎郑强的预料了，难道……人家不是来揩油的？ 　　包夜，60元到第二天早上8点，是一帮客人跟郑强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确定的价格。实际上，连韩俊都没有想到，开业第一天，“E时代”就被定义为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娱乐场所。 　　凌晨4点多的时候，在办公室小憩的郑强出来溜达了一圈，一楼二楼空着的机器只有五六十台，也就是说，有超过100人依然留在这里。看到这种情况，郑强摇摇头，心道，要是今天白天还这么多人，就得给老板打个报告申请倒班了。 　　不倒班不行，偌大的一个网络会所，服务员居然只有十个，还没有今天的保安多，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多的人，倒班势在必行。否则累也累死他们了。 　　不过让郑强感到欣慰的是，即便第一天实行全部的免费，营业额也接近8000了。这里的饮料、香烟、食物，售价都比外面稍贵，但几乎没人在乎这个，出去买就是耽误时间，这时间可是金钱呀。 　　免费的试营业都能达到这个营业额，如果正常收费了呢？想到这里，郑强感觉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了，难道人民币还附带兴奋剂效果？或许是这样吧。 　　清晨，郑强正窝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虽然姿势很别扭，睡的倒是很香。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轻轻推醒。 　　“干嘛干嘛？！”一脸油光的郑强被人吵醒，自然是很不爽的，可睁眼一看，却是店里的一名服务员。 　　“强哥，别睡了，开工了。外头都忙死了。”服务员一脸的纠结。 　　“啊？”郑强一时没回过神儿来，愣愣地问道：“我这还没下班呢，怎么又开工了？” 　　“您出去看看吧。”服务员无奈地说道。 　　郑强也不耽搁，顶着一张满是油光的脸就出了办公室，来到大厅一看，好家伙！一楼大厅已经没有空机了，上到二楼，情况依然如此！ 　　“今天不免费了呀……”郑强看到如此火爆的场景，不由地喃喃道。 　　服务员接口道：“是啊，强哥，我也知道今天不免费了，莉莉她们都一晚上没睡了，你看是不是跟韩总打个电话呀，这样下去我们几个老爷们儿没事儿，那几个丫头恐怕顶不住呀。” 　　听他这么说，郑强也不敢耽搁，重重地点点头，折身回了办公室，捞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E时代火了，它凭着出色环境和周到的服务，更有着与国外同步的游戏，吸引了大量的玩家，加上北京专业报纸还派了编辑过来驻店试玩新游戏并随即写稿件同步使用ICQ传送到北京总部，从一个侧面也增大了它的受关注程度。 　　甚至北京专业报纸的编辑部都收到读者的电话，询问滨海的这家E时代在哪，准备亲自到这里来玩一下国外当下最新的游戏。 　　骨灰级的玩家，发烧友，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狂热！ 　　E时代跟一般的电脑房可不一样，在许多玩家看来，它不仅仅是一个可以上网、玩游戏的地方，三五个好友聚会一下，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第二天开始正常收费，客人依然不见减少，火爆的程度让白猛意外不已，他原本以为免费会让很多人过来揩油，而真正收费的时候，这帮人就会自动消失，但这种火爆差点儿惊掉了他的下巴。不算E时代卖出的高价食品，1天的营业额就突破6万！照这个速度，两个月的时间包括计算机成本在内的所有成本就能收回！ 　　对于集团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可对于迅捷网络来说，这可以让他们最新的软件有个测试的平台，而如此火爆的人气，更方便他们的软件能有更多的受众。因为能来这里玩的，都是对电脑，对游戏感兴趣的人。 　　而且，旗舰店如此的火爆，白猛不难猜测要是的分店一个个的起来之后会是一种什么场面。现在每天旗舰店里等机器的人大大超过玩游戏和上网的人。而分店虽然在服务上略逊于旗舰店，但是在硬件设施上，跟旗舰店是一样的。 　　凭着旗舰店的号召力，分店的生意可想而知。粗略地一算，5个月之后绝对能达到100％的利润！这种恐怖的盈利速度远不是现在炒楼能比拟的。这时的白猛，出了更加佩服韩俊的眼光之外，更多的却是感激。这就像当初韩俊自己想了许多实体店铺的经营交给他家的亲戚打理一样。 　　不管是文化用品店、眼镜店、婚庆公司、KTV，哪一个不是在滨海红极一时？哪一个不是开了先河？特别是婚庆公司和KTV，已经在滨海形成了一个连锁，如果横向对比，那绝对是日进斗金的。 　　白猛很难想象，韩俊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货，他的眼光，为何又是这么的独到而又老辣？简直是干啥啥赚钱！ 　　“韩总，真没想到，这E时代居然这么火！”白猛坐在韩俊的办公室里，一脸的感慨。 　　“没外人，就不用喊我韩总了，怪分生的。呵呵，情况还不错。你负责的几个分店弄的怎么样了？”韩俊笑着问道。 　　开业一个星期了，“E时代”天天爆满，对于这种情况，连韩俊都有些意外，因为15元的价格说实话并不低，可这依然挡不住热情的客人。可他妈谁会跟钱有仇呢？ 　　“嘿！小俊，别说，我还真没想到，不过你门口贴那个‘禁止未成年人入内’有点太扯了吧？现在可不是孩子的钱最好赚啊？小孩儿现在手里也有钱。”白猛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本来他小的时候也经常去街机厅，里头最大客源就是周边的孩子。他们是支撑游戏厅的最大支柱，只是韩俊却从一开始就把他们拒之门外了。白猛也算了一笔账，如果算上那帮孩子，E时代的收入肯定还要高，绝对比现在还要火上一个档次，他家周围的电脑房就是这样做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这种“业内”公认的事情，白猛很不理解韩俊为什么要跟别人不一样。 　　韩俊耸耸肩说道：“我们跟一般的电脑房不一样，有些钱不太好赚，你想想，E时代的游戏本来就比一般的电脑房有吸引力，如果让孩子们参与进来，或许他们会把中午吃饭的钱省下来打游戏，这事儿我弟弟李正就经常干，呵呵，那小子还好，现在上大学去了，要是让他知道我这里开了E时代，他还不天天泡我这儿呀？再说，要是放孩子进来，家长找来又得闹，没准儿起个冲突不好收场。” 　　“哟？谁还敢来咱这里闹事啊？”白猛不屑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当年的江湖气息喷薄而出，韩俊一见之下有些哭笑不得。 　　“话是这么说，可你总得考虑舆论环境，当初的游戏厅的结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在外头还能看到街机厅吗？”韩俊反问了一句。 　　白猛道：“那他们玩的那是老虎机，跟咱们这个不一样啊。” 　　“还不都是一些民不告官不究的事情？要是E时代过来找孩子的父母多了，咱们还能强行压住？于咱们的声誉和不太好。”韩俊伸出食指摇了摇。处在他这个位置，凭着海鑫如此众多的产业，赚钱对于他来很重要，但也不见得是最重要的，从海鑫公司一成立，在外界的口碑就非常的好，韩俊不想有任何破坏它的可能性的存在。 　　“这……那好吧！”白猛点点头，微微有些失望，他今天之所以跟韩俊提起这个，打着的心思就是在他控制的几个加盟店里，放开这个口子。他对韩俊所说的这些话十分的不以为然，他们不做这样的事情，也有别人、别的电脑房会去做的，并不是只要他们不做了，别人也会收手。 　　“行了，这点小钱你还能看在眼里？太让我以外了，别寻思这些小事儿了，我听吕文说，过段时间上头或许会来人视察，给下面提个醒，到时候别搞砸了锅。”韩俊看出他的失望，呵呵一笑，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白猛一怔，问道：“视察？上面？多大的领导啊？”上次赵书记来的时候，比较匆忙，好不容易能看到那么大一个官，他却无缘一见，这次听韩俊说居然还有领导要来视察，那位置自然低不了的。 　　韩俊却耸耸肩，说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吕文说到时候他给我电话，等着吧。” 　　俩人随意地聊着，轻松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白猛离去。 　　海鑫集团一步步的走来，白猛、老朱这帮元老出力甚多，韩俊对他们也是不薄，但是涉及一些原则性的东西，韩俊是不会相让的。 　　就好比放开未成年人进入。这件事情倒不是笔记上的记载，可韩俊看到以前街机厅，和电脑房经常有家长进去找孩子，找到了还会跟老板理论一番。李正当初就是极为喜欢去那种地方玩的，韩俊自然也去过，市民们对于这些地方的风评，总是不佳，但它强大的盈利能力，韩俊却是非常的了解。他也是想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直接拒绝了未成年人入内，可他并不知道，这个不经意间的举动，直接造就了日后的一个标准…… 　　“E时代”的高调亮相，凭着其无与伦比的优势迅速在滨海确立了他第一“电脑房”的地位。当然，不管是作为店长的郑强，还是作为老板的韩俊，都希望它被称为“网络会所”，再不济“网吧”也行呀！这“电脑房”差的也太远，太不上档次了吧？ 　　可任凭他们怎么宣传，在许多人的眼里“E时代”依旧只是个电脑房。不过，却是滨海最火的电脑房，因为全滨海，还没有一家证照比他还全，规模比他还大，档次比他还高的电脑房。 　　它吸引客人的手段很多，噱头又是十足，虽然没有媒体的宣传，韩俊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去打广告，它依然一天火似一天，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玩家之间的口口相传。 　　就像前几天员工们听来的一个比较搞笑的事情。 　　一个青年带着朋友来“E时代”玩暗黑破坏神，说是最新的游戏，可他的那位朋友显然是个游戏的发烧友，表示暗黑已经出了快一年了，并不新吧？可当他看到那个新人物“僧侣”的时候，彻底傻眼了，“E时代”的暗黑破坏神，显然是最新版本的——资料片：地狱火！ 　　这种几乎跟美国等电脑游戏的发达国家同步的速度，才是对玩家有着致命吸引力的。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滨海全市区的玩家都知道台东有家“E时代”，是一个牛逼的代名词。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全国，出了这里，哪都玩不到最新的游戏。 　　当然，也并非所有来E时代人都是为了玩游戏，上网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ICQ在滨海有服务器，速度相当的快，在这里也可以连接到美国的服务器，可以直接跟美国人交流，实际上，当时欧洲，澳州都有好多国家的用户在使用ICQ，但是滨海用的中文版，除了英语可以直接显示之外，其他语系的，传输过来的字体几乎都是乱码，就这个问题，维斯格他们也在研究处理阶段，对外表示会设计一个补丁或者一个外设程序来改变这种情况。 　　但对于喜欢ICQ的青年来说，英语也就足够了，许多来这里上网的人，对家里居然也是打着“学英语”的旗号，让韩俊听了以后颇感好笑。来者是客，不管他们是有什么目的，能带来银子就不错啊。 　　这个“E时代”韩俊对外宣称是为了给迅捷科技当“软件试验田”的实际上却也是跟其他实体店铺没有太大的区别，赚钱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只是能火成这样，他自己也没想到罢了。 　　另外，出了上网、玩游戏，还有一部分人是冲着“E时代”漂亮的女服务员来的。因为在海鑫集团，不管在哪个岗位，哪个部门，接受的都是海鑫集团的薪资，而它的高薪已经成为吸引海鑫青年男女重要因素。 　　不知道是否是得到了韩俊的授意，反正漂亮的女生来面试，在人士这边很容易通过。但具体能分配到哪里，就很难说了。E时代也是其中之一，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公司不可更改的命令，看在高薪的份上，也根本不会有人提出抗议，提出抗议的要么还没进来，要么已经离开了。 　　而E时代有不少漂亮的女服务员，也让某些觉得自己“不错”的男淫蠢蠢欲动。 　　不过，当其中一个妄图调戏服务员的男青年被五大三粗的保安扔出大门，且报警并被警察提留走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对E时代的MM动手动脚，毕竟那位先烈的下场实在有些让人心有余悸。 　　可总得来说，E时代的出现填补了许多年轻人生活中的一些空白，让他们十分喜欢这里，哪怕是有聚会，似乎这里也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对E时代的出现，抱有十分友好的态度。因为E时代的出现，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让台东周边的几家电脑房集体萎靡。想不萎靡都不行，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不管是规模还是档次都要高出自己不少，最为可怕的是，他的价格跟他们居然持平。这样一来，客人只要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并且，对于客人，根本不要指望他能终成，因为人都是有趋利性的。两家店距离并不远，一家远远好于另一家，不去好的那家，难道脑袋被厕所门挤了吗？ 　　面对如此“强敌”，周边的小电脑房也颇为无奈，他们许多属于无证经营，在一个民房里，支上桌子，摆上几台电脑，装上几款时下比较流行的游戏，就可以开张了，赚的的确不少。 　　可E时代一开业，电脑没人家的快，没人家的好，环境没人家干净，游戏也没有人家新，除了降价一条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答案很显然，没有！ 　　在当时，一台电脑动辄上万元，且小规模的电脑房不提供包夜的服务，一降价，想回收成本，这个时间就要拉长了。 　　而且，即便他们降价，还是有许多的客人选择“E时代”而不会选择他们，只有那些囊中实在过于羞涩，且对于新游戏接受太慢的人，才会继续留在这样的小电脑房里。 　　是以，“E时代”开业两个星期之后，周边小电脑房的上座率大不如前了，以前每天还能保证客满，可现在，总有那么一两台机器甚至三四台机器都是空置着的，联网的人少了，导致喜欢玩的人就更少，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李阳就是一家小电脑房的老板，家庭小作坊，家里摆着十几台电脑，当初生意好的时候，天天爆满，接连不断的客人只能排队挨号。一个月也有个五六千元的收入。他可不管什么成年人非成年人，一律来者不拒。 　　但是E时代开业之后，来他这里的客人越来越少，无奈之下的他，为了维持收入，只有降价一途，已经将一小时的价格降到了8元，可依然乏人问津，来他这里玩的也只是一些还在上初中乃至小学的孩子。 　　收入是有了，可麻烦却是不断，总会有家长辗转找到他这里，好的怒目相对，差的几乎要动手，弄的他苦不堪言。有天，偶然间在路上碰到一个以前经常过来玩的青年，问他为何最近不来了。 　　人家的回答很直接：“去E时代啊，在那玩联机游戏，就说红警吧，你随便建个地图，1分钟之内就有人进来跟你玩，你点开搜索主机，就能看到很多等着联机的人，你要想跟你朋友单独玩，都要加密码的，那里氛围太好了。还有现在美国那边刚刚出的《帝国时代》，相当的有意思，根本不是红警能比的。我们现在就跟几个朋友在那玩帝国。E时代有个公共文件夹，里头可以存放自己的存档，每次用的时候，直接从服务器上下载下来就行，很方便，不管是对战还是玩剧情的，就跟自己家里的机器一样方便。虽然价格贵点，不过上次听他们的服务员聊天，说是他们的价格也是会降的。” 　　听完这番话，李阳彻底无语了，其他的都不要紧，关键是如果“E时代”跟他们打价格战，他们将死的非常难看。 　　本着好奇心思，他也掏钱去E时代体验了一下，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他感受到了一个正规网络会所和一个野路子的电脑房的巨大区别。 　　人家E世代，不管什么时候技术人员都是在巡视的，一旦客人有问题，技术员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他的身边，无论是游戏的玩法，上网的方式方法，都会给予悉心的指导；游戏就更不必说了，他这个开电脑房已经有一年多的小老板，平常也是极为关注游戏，可即便是他知道的最新的游戏，在E时代似乎也已经落伍了。人家玩的是什么？是帝国时代、魔兽争霸2、暗黑破坏神，还是资料片地狱火！ 　　在E时代这里，李阳根本看不到一个小孩，因为他自己进来的时候，也要出示身份证的，而就在吧台，几个李阳看着显然已经20多岁的青年，就是因为没带身份证，直接被店员拒之门外了！这得多牛逼啊，客人可都是金主啊！要放他那，他怎么能把人撵出去？ 　　说起服务，自己的电脑房根本没有什么服务，而这里，哪怕你想要杯可乐，可以直接喊来服务员，人家就收了钱就直接给你端到桌子上。 　　李阳甚至想，如果不是考虑到有伤风化和卫生环境，恐怕客人说他要尿尿，服务员都能把痰盂给他送过来吧？ 　　巨大落差给了他浓重的挫败感，这种规模，这种条件的电脑房……还能叫电脑房吗？或许，也只有他们这种规模，这种服务，这种档次才能有对客人如此牛逼的资本了吧？可最让他沮丧的是，据说他们还要降价？！那还要让他们这帮开小电脑房的人呢怎么活呢？ 　　市场，就好比丛林，讲究的也是的丛林法则，优胜劣汰，在这个圈子里，不会有慈善家！ 　　你的拳头没人家大，手段也没有人家多，那等待你的，也只有被淘汰，目前摆在这些小电脑房买年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更新设备，一切向“E时代”看齐，参与到竞争中去，跟他一绝生死；要么，退出竞争，改行。 　　可是，如果跟E时代竞争，得全部更新设备，这少说也要十几万，换言之，很有可能让这些参与竞争的人将前段时间赚的钱都吐出来，投入竞争，还是一场不知道能不能赢的竞争，真正能下得了决心的除了规模大一些的电脑室，规模略小得都很难支撑。 　　而改行则成为许多小作坊的选择，他们也赚了不少钱。船小好调头，改行也不会造成什么负担。 　　这种格局的变换，韩俊根本无意去探讨，就像一头大象路过一个蚁巢，踩死几只蚂蚁大象还会低下头来看看吗？显然不会。 　　可这种格局的变化，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事。小电脑房纷纷撤出“战场”，规模稍大的店铺就成了主体，一场大鱼吃小鱼的比赛正在进行。 　　当然，“E时代”这个庞然大物的出现，自然会受到某些人的敌视，可想要玩什么花样的，总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光是“E时代”里十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就让“E时代”平常连点小摩擦都没有。 　　想玩阴的吗？怕是有来无回呀！ 　　“E时代”旗舰店的火爆，也带动了几个加盟店的热情，白猛的二叔和朱培江的内侄，就分别有着一家分店，他们自己投入一部分钱，加上有白猛、老朱他们的资金援助，即便是按照韩俊提出的规格，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此时看着火爆的“E时代”，他们都想尽快地开业。只是，E时代开业时玩的“免费”试玩，在他们这里可就行不通了，最短的时间内达到盈利，才是他们想要的。 　　虽然每个月五万元的加盟费看起来不少，相对于其盈利能力，这五万块钱根本就是象征性的。他们已经看到了旗舰店的火爆，谁还会在乎这点儿钱？尽管韩俊的要求很高，可他们已经卯足了劲儿朝着发财大计冲去。 　　五月六号，四家分店分别在市南和市北两区成立，他们的火爆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旗舰店。 　　原本白猛还有些担心，旗舰店会不会因为突然有四家分店突然开业而对他的生意造成影响。结果显然是他多心了，旗舰店不仅没有因为分店的开业而导致营业额下降，反而依旧火爆，只是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等机器，实在让他不知道是人多了还是少了。 　　五月中旬，“E时代”开业一个月多的时候，韩俊坐在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椅里，一摇一晃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开业一个月，营业额接近两百六十万？呵呵，貌似还不错。”韩俊看着旗舰店送来的账本，微笑自语道。 　　这数字着实喜人，不说上机的费用，仅仅是饮料、香烟、食品的营业额一个月下来居然都有八万多，实在是个很恐怖的数量。当然，抛除商用电费，人工成本，离回本至少要一个月。 　　一个月几百万的营业额，说实话放在海鑫集团并不是一个多么大数目，论起盈利能力，有了铜矿的韩俊对此已经拥有着非常之高的免疫力了。但对于白猛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非常让人满意的数目了，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大可以放心自己那帮亲戚们了。 　　可话说回来了，韩俊可不会跟钱有仇，做网吧已经投入了不少，且目前的盈利情况十分的不错，有时候韩俊甚至在想，是不是该多上几家？可他也知道，现在有他这种开设大型网吧的能力的人还少，但是未来只会越来越多，随着竞争的加剧，价格的下跌也是必然，现在他能一个小时收15元，可以后呢？当电脑渐渐普及，这种做末端买卖的生意，利润空间也会越来越小的，最好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投入到这方面去。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1997年眼看就要过去一半了，可东南亚那边的局势依然是那么的平稳，这段时间电动自行车在东南亚的订单也越来少了，这是他刻意减少的结果。 　　而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自行车厂的黄厂长几次找到韩俊，言语间也多有微词，韩俊心道，如果金融危机再不来，那他自己在集团里，可就要爆发信任危机了。 　　正思量着，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爷要做车 　　“呵呵，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韩俊自嘲地一笑，作为一个商人，居然期盼金融危机的爆发，说出去恐怕要让别人笑掉大牙的。 　　不说他现在依然还有部分泰国的电动车订单，就算一点都没有了，如果那边发生金融危机，也不是说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国内还有不少厂家在往那边出口电动车，一旦他们的生意受阻，他蓄电池厂的生意也必定会下滑。就像人际关系中的六人法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实际上也充满了微妙的联系。 　　只是韩俊所要考虑的是，不让自己受到牵连，擭取最大的利益而规避最大的风险。他要考虑的，是跟着他吃饭的几千名员工。或许现在他们对自己舍弃东南亚市场有所不满，但一旦那边事发，他们也一定会理解韩俊的苦心的。 　　不过，来自吕文那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毕竟国外有着极大的需求，他现在有能力却不出口，着实让人着急，韩俊换位思考了一下，他现在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纠结。 　　除非现在东南亚立刻爆发金融危机以证明他眼光的高明，否则，韩俊必须得想个办法堵住他们的嘴。 　　而堵嘴的办法，最好就是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可究竟该如何转移，的确是个值得认真考虑的事情。 　　韩俊闭目凝思，想到笔记里大量的记载，眼睛忽然一亮！心中一个计划俨然形成！“嘿！怎么把它给忘了呢？或许……给麦克那家伙联系一下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想着，韩俊的手机响了起来。 　　做到他的这个位置，实际上每天的电话反而少了起来，因为具体的事情有具体的人去做，需要他亲自出面的时候，那就说明是大事了。而那些整天电话响个不停的人，基本上都不会老板，而是打工仔。 　　接起电话，韩俊微微一笑，正想到这家伙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麦克代森依然有些古怪的中文强调：“嘿！老板，晚上好！” 　　“麦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这里是中午。”韩俊笑着说道。 　　“嗨，老板，我这里已经黑灯瞎火了，你让我说中午好，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行了，麦克，随你的便吧，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听起来你的心情不错啊。”韩俊听出了麦克代森话中的笑意，遂问道。 　　“那是自然，老板，维斯格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麦克代森说道。 　　“哦？他那边又有什么进展了？” 　　“他跟几大游戏公司沟通的非常好，不知道老板有没有意思做做游戏代理的生意呢？”麦克代森问道。 　　从中国回去以后，维斯格根据韩俊的提示不断地开发ICQ的一些新功能，但是因为市场并不成熟，考虑到用户的接受能力，这些新功能只是处于内部测试的阶段，并没有对外发布，略得清闲的维斯格便找到了不少的游戏公司跟他们探讨合作的问题，且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对于一个用于独立汉化团队，且跟创业公司有过合作经验的中国公司，对他们的吸引力也是不小。 　　加上维斯格的游说鼓吹，“海鑫集团”的名字，在某些圈子里也渐渐被被人所认知。 　　听到麦克代森的这个提议，韩俊的心里一动。 　　游戏代理，绝对是个十分诱人的提议，在这个时候，别人或许不太注意这一点，但韩俊有着笔记的提示，自然知道能代理一个知名游戏公司的游戏是一个多么有意义的事情。 　　在现在，代理国外的游戏，获利的方式基本上还是处于售卖正版软件，以及游戏的周边，在国内的环境下，有市场，但因为价格昂贵，在盗版软件的冲击下，被局限的范围非常的小。并非所有喜好这款游戏的玩家都会选择正版。 　　换句话说，代理正版游戏时间费力，却不见得讨好的事情。可如果放在未来，当大量正版游戏软件已经可网络上随意下载，而网络游戏通过点卡等方式盈利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大发展时期。 　　临时抱佛脚自然不如从一开始就跟对方有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来的愉快。所以韩俊欣然接受了麦克代森的提议。 　　“听起来不错，麦克，但是你也知道，国内盗版横行，如果他们的价格太高，我这边也非常的难办呀。”韩俊说道。 　　麦克代森听到韩俊同意，便说道：“价格的事情，让维斯格那家伙去跟他们谈吧，凭着他的伶牙俐齿，我相信他不会损害您的利益的。哈哈，您不知道，他现在对您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哈哈，是么。”韩俊打了个哈哈，对此他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 　　麦克代森则说道：“嘿！听起来您还不相信呀？我这可不是恭维，您为ICQ设计的那个游戏平台，我都觉得很有趣，他还托我问问，为什么您不想现在就让它跟网民们见面呢？” 　　“哦？平台已经搭建好了吗？”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心下大为满意，当初他就给维斯格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思路，让他借ICQ的名头，开发一个网络休闲游戏平台，让ICQ用户可以通过ICQ账号，在这个平台上进行休闲游戏，比如国际象棋，和美国人比较常玩的扑克游戏等等。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韩俊的目标是将这个平台引入国内，至少国内的棋牌游戏，要远比美国的来的多，就连他自己没事儿也喜欢玩个够级啥的。 　　只是维斯格能在这么快就完成平台的搭建，让韩俊很欣喜，显然维斯格的团队效率不低。 　　实际上，这也得益于ICQ的成功。ICQ的火爆让创业公司在美国网民中耳熟能详，让它再次招募团队的过程顺利了许多，此时的创业公司，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有几个人的小团队了，目前研发团队人数，总数已经超过了60人，这个规模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小了。 　　“是的，老板，据他自己说，构建一个这样的平台并不是一个多么费劲的事情，还有，那些小游戏我也玩过，是个不错地消磨时光的方式。”麦克代森呵呵一笑，说道。 　　韩俊道：“恩，这个在中国国内的市场，或许会更好一些，等技术成熟了，把ICQ的这个平台待到中国来。” 　　“这个显然没有问题，已经跟迅捷科技签约了，简直是小事一桩，不过老板，您打算什么时候让这个平台上线呢？”这个问题才麦克代森想问的，这也是维斯格当初拜托他的问题。 　　韩俊沉吟了一下，说道：“3个月吧！3个月以后，先在纽约那边试试水。看看效果如何。” 　　在美国究竟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韩俊心里并没有底，但是在国内，韩俊倒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国内目前网络发展相对美国自然是有些落后的，但是好在速度极快，韩俊感觉不需要到两三年之后，至少在规模上会有一个十分喜人的变化。 　　“3个月呀？”麦克代森喃喃道：“那好吧，实际上我感觉即便是现在上线，取得的效果也会不错，至少我这个门外汉也很喜欢玩，呵呵，没有对手的感觉很不好呢。” 　　“得了，麦克，paypal和ebay的情况如何了？”韩俊问道。 　　说道这个，麦克代森顿时来了兴趣，说道：“老板，皮埃尔已经开始运作上市了，ebay的生意那叫好到爆呀！每天的交易量已经达到数十万美元了。” 　　韩俊一笑，说道：“麦克，你是想跟我说，paypal的生意很好才是最主要的吧？” 　　ebay从一上线生意就不错，麦克代森此时大赞ebay的生意火爆，可韩俊也知道，现在ebay跟paypal的合作已经到了一个“不可分割”的地步，想在ebay交易的方便，有个paypal账户是必须的。麦克代森大赞ebay，其实就是在跟韩俊邀功。 　　对于这样一个活宝手下，韩俊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嘿！什么都瞒不过您，paypal的业绩不错，我也在考虑着，是不是也上市一下下呀？”对于去华尔街融资，麦克代森也充满了渴望，那可都是绿油油的美刀啊。 　　“paypal就不要着急了，我看……是不是等ebay上市之后，跟paypal玩一个并购案呀？”韩俊微微一笑，说道。 　　“并购？让ebay跟paypal合并？天哪，老板，要是那样，我怎么办？岂不是要让我成为皮埃尔那家伙的手下？不行不行，千万不行啊。”麦克代森不是个笨蛋，他自然听出了韩俊的意思，连忙表示反对。 　　“反对无效，麦克，ebay跟paypal联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本来paypal就用不了多少人，两家合并至少能节约很大一部分的资源。”韩俊说道，实际上，他是不想让麦克代森一直在那倒霉的双子大厦里头工作，指不定哪天就塌了呢。 　　韩俊倒是一番好意，只是麦克代森不见的领情。 　　“可是老板，让我成为皮埃尔的手下，您总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麦克代森苦着一张脸说道。 　　韩俊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可从他的语气里，并不难听出他此时的纠结，韩俊哈哈一笑，安慰道：“麦克，至少你还有个投资公司呀？如果你不想成为皮埃尔的手下，大可以把精力放在投资公司身上呀。” 　　“哦？这么说您同意我自由掌控投资公司了？”麦克代森一喜，说道。 　　“自由？嘿，我还真担心你把我那3000万美元给我败光了。”韩俊揶揄道。 　　“嗨！老板！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我长的像个败家子吗？”麦克代森不满地嘟囔道。 　　“哈哈，好了麦克，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从通用或者福特公司买一条生产线过来！”韩俊话锋突然的转变，让麦克代森吓了一条，买汽车公司的生产线！？“老板想干什么？！”麦克代森想到这里，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海鑫集团有个电动自行车厂，这件事麦克代森也知道，但电动自行车跟汽车的区别实在太大了，至少一个俩轱辘，一个四个轱辘，根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事情，难道老板是因为电动自行车也靠外在动力，他觉得做的不错了就想做汽车工业吗？这个……貌似不太简单啊！ 　　“这个……老板，请恕我直言。”麦克代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那些大公司他们会跟中国的企业合作，但据我所知，都是一些大型的汽车公司，比如上海，北京……滨海貌似只有一个一汽，也是生产卡车的，难道您要收购了它吗？” 　　“这个没有关系，我也不打算收购那个汽车厂，再说他也只是分厂而已，我的意思是，我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汽车公司，生产的是轿车，可不是卡车那种大家伙。”韩俊说道。 　　他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个想法跟吕文一说，保准他立刻忘掉准备出口东南亚的自行车！ 　　“天哪！老板，您太让我吃惊了！您知道做一个汽车生产企业，需要多少钱吗！？”麦克代森惊讶道，显然韩俊不是在开玩笑。 　　“呵呵，怎么？你认为海鑫集团没有那个能力吗？”韩俊反问了一句。 　　“呃……这个……我十分相信集团的能力，可这的确是个大手笔，仅仅凭着海鑫集团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太吃力了点儿吧？”麦克代森的头脑很清醒，他深知要投资建一个汽车公司跟收购一个现有的厂家的区别在哪。 　　即便是海鑫集团财大气粗，要独立应承下来，也会让人很纠结，他相信那玩意儿绝对赚钱，可投入也实在太大了，而且，海鑫集团没有市场准入的条件，他没有设备、没有技术、没有场地，有的只是现金。但是，这样很容易被当成冤大头的。 　　“我知道，麦克，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准备找吕文谈谈，跟政府合作一下，共同出资，我需要的，就是美国大公司的技术！还有专家！所以，我希望你在那边去帮我联系一下。”韩俊说道。 　　“那游戏公司的事情怎么办？”麦克代森依然没有忘记他最初给韩俊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在他看来，跟游戏公司的合作才是首要，而其他的则是极其次要的事情。但此时韩俊居然说想做汽车公司，那代理游戏的事情怎么办？ 　　“嘿！麦克，你昏头了吧？他们冲突吗？”韩俊问道。 　　“呃……貌似……是不冲突，好吧，可是老板，您知道，如果两下同时进行，需要的资金量实在太大了。”麦克代森不无担忧地说道。 　　“钱不是问题……”韩俊说道，心里却说：“我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市场准入的资格而已……” 　　听到韩俊那么说，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哎……”，麦克代森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板，请听我说，虽然我是一个美国人，但与您共事的这些年我很愉快，在您这里，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东西，您也一直是个让我很敬佩的人，尽管您如此的年轻，可是，我不得不说，在美国的那些汽车工业巨头们，他们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都是一群吸血鬼，对于您这样在发展中国家的富商，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肥羊。所谓的公平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您想向他们购买的技术，我可以很遗憾地告诉您，或许他们会卖，但绝对不会是最新的技术，极有可能是他们都已经淘汰了的技术。” 　　“难道你出面也不行吗？”对于麦克代森的话，韩俊很感动，至少他能这样直言不讳地告诉韩俊，那帮人不好想与就足以表现他对海鑫的关心。 　　麦克代森接着说道：“老板，哪怕是总统出面也是一样的，他们绝对不会把最新的技术卖给您的。再者说……” 　　说了一半，麦克代森却止住了话头，韩俊疑惑道：“怎么了？接着说呀？” 　　“他们即便是把最新的技术给了您，恐怕……恐怕以您现有的技术水平，也很难消化的了呀。”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麦克代森也不在乎再多说一些，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在他看来，跟美国的汽车巨头购买技术，根本是与虎谋皮，人家怎么可能把最好的东西卖给你呢？ 　　“这样啊……”听完了麦克代森的讲述，韩俊沉默了一下。 　　听老板不语，麦克代森也没有说话，他知道韩俊在考虑，他希望韩俊能打消这个念头，毕竟海鑫没有任何生产汽车的经验，虽然韩俊集团做的很多业务几乎都没有相关经验的，但技术含量并不高，就算是电动自行车以及相关的产业，韩俊也是手持专利技术的。 　　但是，这跟汽车工业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毕竟汽车工业牵扯到的技术环节实在太多，而且海鑫集团根本没有任何技术积累，如果完全靠买的话，就像他刚才跟韩俊说的那样，一定会被当成肥羊的。即便他麦克代森以一个美国人的身份去跟人家谈判，结果也是一样的。 　　要是拿到一些没什么大用的落伍技术理念，那生产出来的汽车，还有什么竞争力？恐怕，在中国国内都很难有销路，更不用说在国际上了，而且，中国旁边就有一个日本，日本车在中国的市场上，一直占有着不小的份额。 　　“麦克，谢谢你的提醒……”韩俊说道。 　　“不客气，老板，您的投资眼光一直都是我所敬佩的，只是美国这边或许您还有所不知……”听韩俊的意思，似乎他是准备要放弃了，麦克代森不由的大感放心，就算韩俊再有钱，在他看来也不太适合玩汽车。当然，如果他以前就有这方面的经验或者说是技术积累，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的韩俊，绝对不适合玩汽车。 　　可他并没有想到，韩俊的话，没有说完…… 　　“麦克，美国那边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技术，至于设厂的事情，我会跟滨海政府去谈，我相信他们会同意的，也会跟我们有一个良好的合作的，你的任务，就是去跟那帮吸血鬼谈谈，我要技术，至于汽车公司的专家，我希望在我这边厂区建立起来之后，他们能立刻到位，这项工作，你可以委托猎头公司来做嘛。” 　　说了半天，敢情老板一点都没有改变意思的打算，还是准备要进军汽车工业呀！ 　　“老板！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麦克代森赶紧说道。 　　“嘿！麦克，我会的，不过我会考虑如何把汽车工业给做好。”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呃……老板，您知道，这是一个相对极长的过程，就算您现在开工，我们也是马不停地引进技术、生产线、专家、技术人员，那您知道，第一辆车下线会在个什么时候吗？”麦克代森说道。 　　“什么时候？有关系吗？”韩俊笑着问道。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把麦克代森雷的七荤八素，原来韩俊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参与到汽车工业里去！他虽然也是个门外汉，可多少有点儿印象，说道：“老板！据我所知，向您目前这种情况，以海鑫集团目前的财力和技术积累，就算我们一切都很顺利，那第一辆汽车下线也到99年！您这是从零开始呀。” 　　“99年呀！呵呵，还好，比我想象的稍微慢一点。”韩俊展颜一笑，说道，他从来都不以为生产汽车会跟生产电动车一样的迅速，仅仅兴建厂房就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另外还有生产线等一系列的设备的架设，基础建设一年多的时间，不算慢了！除非，他直接收购了一家汽车厂，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呃……”麦克代森有些急了，他想不通一直很精明的老板为什么这次非要一意孤行？问道：“那老板，您知道这短时间意味着什么吗？” 　　“怎么？” 　　“那意味着，我们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只有投入，没有产出，没有哪怕一分钱的盈利！”麦克代森说道。 　　“麦克，我说了，钱不是问题，主要是你能给我带来技术、生产线，还有专家。”韩俊的语调平稳，在麦克代森听来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显然，韩俊不是开玩笑的。 　　“老板？您是认真的了？”麦克代森问道。 　　“是的，我很认真。”韩俊答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麦克代森缓缓地说道：“那好吧，老板，希望这次您是对的。” 　　“呵呵，麦克，我错过吗？”韩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吗，说道。 　　“这个……没有！” 　　“那不就行了？相信我麦克，这是个机会！”韩俊给麦克代森鼓鼓劲儿，他有必要这样做，因为从刚才的对话中，韩俊很明白他的心情。 　　韩俊很理解，因为海鑫集团在外人看来的确不具备生产汽车的硬件，但他们有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说服了麦克代森，韩俊相信这厮会出色地完成任务，其实不管是通用、福特、还是克莱斯勒，韩俊都不在意，他也不关心麦克代森到底会拿来哪家的技术，他要的，仅仅是一个“市场准入”的资格！ 　　至于技术，想到这里，韩俊诡异地一笑，只要有相应的技术人员，他能保证他生产的汽车在技术方面不会落后于别人！ 　　当然，说服了麦克代森，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需要去跟他沟通一下。那就是吕文！ 　　就像麦克代森说的，凭着海鑫集团的经济实力，搞个汽车公司没有问题，但绝对会成为海鑫集团的巨大压力。因为连续一年多大量的投入却没有丝毫的产出，就算是海鑫集团也要酌量一下的。 　　而跟政府合作，无疑是一个绝佳的选择，他出资51％搞定技术以及生产线在内的所有软件，而政府出资49％，以土地使用等方式入股，并且协助韩俊在国家办理一切相关手续，自然会省却他大量的时间和麻烦。 　　实际上，如果不跟政府合作，单单凭着海鑫集团，想造汽车，哪无异于痴人说梦。单单那些繁琐的手续和障碍就能让你寸步难行！ 　　“吕书记，您有空吗？我有点儿事想跟您谈谈啊。”韩俊通过秘书转接的电话，打到了吕文的办公室里。 　　接到韩俊的电话，吕文就是一阵窝火，东南亚的形式明明大好，这个小子却不断地缩减订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口就说：“小韩，我正要找你呢，你说说你们公司出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身为民营企业的龙头，你这个头可带的不好啊。” 　　“吕书记，息怒息怒，呵呵，这不是最近公司有计划么？那边牵扯太多的人力物力的，实在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韩俊打着哈哈敷衍道。 　　一听这话，吕文给气乐了，这韩俊说的什么话？要是真跟他说的，出口东南亚不赚钱，那别人为什么做的热火朝天的？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吕文索性顺着韩俊的话头往下说，戏谑道：“有意思，这有钱你还是不赚了？” 　　“哪儿呀！吕书记，是这么回事儿，我有个项目，准备跟您合作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啊？”韩俊不接茬，心道要再这么跟他扯下去，还不知道要扯到哪儿呢。 　　吕文一听韩俊这话，顿时警觉了起来，说道：“小韩啊，你生意做的是不错，可有些原则性的东西……” 　　“哟！你可别误会，是正经生意。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这样吧，你要是没事儿就等我一会儿，我这马上过去。”韩俊说道。 　　吕文寻思道，反正也没有旁的事情，就等他过来听听韩俊是怎么说的，貌似还真有事要找自己？ 　　放了电话，吕文就寻思开了，寻思这韩俊找他到底能合作什么事情？ 　　凭着韩俊现在的身份，吕文心道，以他的经验来看，像韩俊这样的人，当钱赚的差不多了之后，总要弄个身份的，什么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之类的。实际上如果韩俊想要这样的名头，他吕文也不是不能帮帮忙。 　　而韩俊这样“懂道理”的商人，简直就是典范，加上他财大气粗，放在市里，谁人不给他三分薄面？上上下下关系打点的也是不错的。 　　可就因为这样，吕文觉得在这件事上，韩俊没有可能找到他。那还能有什么事情跟他合作呢？ 　　难道……他想搞什么“擦边球”？吕文心里暗自想到，如果韩俊真的提出这个要求，他该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还真是难办啊。 　　凭着韩俊这两年做的这些事情，对他都有撇不清的好处。如果狠下心来拒绝了，让韩俊怎么想？可是如果答应了韩俊，万一他擦边球没打好……那可怎么办？ 　　从韩俊的海鑫大厦到新市府也不过10分钟的路程，吕文也足足想了十分钟。 　　直到韩俊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吕文才回过神儿来…… 　　“小韩，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可先声明，合作，可以！但是违反原则的事情，那就坚决不行了！”吕文说的义正词严。 　　可韩俊却说：“吕书记，您说的哪儿的话呀，要违反原则，我也不能在这儿跟您说呀！”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呃……”吕文被韩俊噎的直翻白眼儿，照他那意思，要说些违反原则的事儿，那就直接去他们家了呗？ 　　好在周围也没有人，吕文轻咳了两下当做没听见。 　　将韩俊让到最为上，吕文问道：“什么事儿还要让你韩大老板亲自跑一趟？” 　　“嗨！吕书记，您就别挤兑我了，我什么大老板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韩俊说道。 　　“哦！”吕文听说不是什么大事儿，顿时放下心来，如果让他帮职权范围之内的小忙，他还是很乐意与企业家们搞好关系的。 　　“我准备建个汽车生产基地，做汽车，当然，凭着海鑫自己有些吃力，所以，就想跟您商量一下，海鑫集团跟滨海市政府合资，成立一个汽车生产厂。”韩俊一脸淡然地微笑，仿佛在说：“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一样。 　　“什么！？”吕文听完登时瞠目，惊讶道：“你说的是……汽车？” 　　韩俊点点头，说道：“对呀，汽车。呵呵，您不会是因为我做的是电动车，就以为我还是做俩轱辘的？” 　　“可滨海已经有汽车厂了，滨海专用汽车厂，一汽分厂。”吕文说道：“咱先不说海鑫的财力，你要再上这个项目，这样会不会有重复建设的嫌疑啊？”两会都指示要从粗放型经济向集约型经济转变，已经有两大重型汽车制造企业的滨海，完全没有必要再上一家，而且，还是海鑫这种完全没有经验的年轻企业。 　　听完吕文的话，韩俊脸色一囧，显然吕文把韩俊说的汽车直接理解为卡车了，毕竟滨海又现成的参照物，很难让他不在第一时间做同类比较。 　　摇了摇头，韩俊说道：“吕书记，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重型汽车，我说的是轿车！” 　　“轿车！？”吕文更吃惊了，轿车可比卡车更让他惊讶了！要知道，汽车业可是民族工业！滨海一汽和专用汽车公司在滨海的两家汽车企业分别是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和中国重汽集团的子公司，而如果有一家属于滨海的独立的大型汽车企业，那意味着什么？ 　　一个大型的汽车企业，能带来大量的就业，如果是独立生产企业，起码能提供五万人以上的就业岗位！带动经济的作用更是毋庸置疑，钢材、模具、线缆、玻璃等等等等，将成为一个以点带面的多方位联动！它所起到的，绝对不止一个普通龙头企业的作用，那种带动作用，是一般普通生产企业所无法比拟的！ 　　想到这里，即便是眼看着就要花甲之年的吕文也不禁怦然心动！怔怔地看着韩俊说不出话来。 　　仔细思量了一下海鑫集团的实力，他认为，即便是不跟政府合作，他海鑫集团也完全有能力将大框架组建起来的。 　　而他居然能想到跟政府合作，那显然所图不小啊！ 　　可是吕文转念一想，又颇为丧气，那情绪瞬间由狂热转为了冷静，说道：“小韩，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建设一个汽车企业需要的东西有多少吗？他需要雄厚的技术力量作为支撑，如果你要收购哪家汽车公司，或许还好办一些，你自己从零开始的成立，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韩俊知道，吕文这是摆明了不相信嘛，不过这并不能难倒他，从吕文刚开始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狂热，韩俊就知道有门，跟政府合作并非韩俊一时冲动脑门子一热想出来的。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只有跟政府合作，才能减小最大的阻力，而且那巨大的利益，也不见得是他一个民营企业可以随随便便吃得下的。 　　如果合作成功，韩俊将得到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而政府也会得到大量的利益，根本就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所以，韩俊对合作的成功抱有极大的信心。 　　而说服吕文，则成了重中之重。 　　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吕书记，没有经验不是问题，经验都是积累出来的，没有技术也不是问题，技术都是学来的，我们有钱，完全可以跟国外购买一些优秀技术嘛。” 　　“你……”吕文听韩俊说的如此简单，不由一叹，很明显韩俊这根本就是还停留在一个想法阶段。不过他能把一个仅仅还是想法的想法告诉他，这也很是难得。可吕文做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草率，他代表的阶层跟韩俊完全不同“你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你以为汽车技术跟菜市场的小油菜一样啊？说买就买？人家也得要卖给你呀！” 　　“哎！难道吕书记不想跟我们海鑫合作嘛？这可是个龙头经济呀！”韩俊眨巴着眼诱惑道。 　　“那也得有可能才行！” 　　“呵呵，吕书记，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知道前段时间美国一家网络公司跟我的迅捷科技合资的事情吧？”韩俊微笑着说道，那笑容里的自信，从来未曾变过。 　　吕文点点头，说道：“是的，我知道这事儿，你干的不错，呵呵，要是你能在电动车上也这么积极该多好？” 　　眼看着话题有被扯远的趋势，韩俊赶紧说道：“吕书记，我们跟那家公司的合作非常的愉快，有了这个关系，我们大可以通过他们跟美国那三大汽车公司交流交流嘛。” 　　听到这里，吕文眼睛一亮：“你是说……引进美国的技术？” 　　韩俊点点头：“不见得只有上海有通用嘛！我们滨海也可以有嘛！” 　　吕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韩俊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韩俊耸耸肩，说道：“为什么不是真的？” 　　“可仅凭一个合作伙伴，他们能达到怎样的效果？人家能相信？” 　　“呵呵，吕书记，我相信我的合作伙伴，如果没有把握，我也不敢跑您这儿来白话不是？” 第三十七章 选择 　　韩俊将自己的想法简单地给吕文讲述了一遍，吕文也渐渐了解了韩俊的意思，韩俊不是想凭着一己之力直接打造一个汽车产业链，却是想将大框架搭建起来之后，跟政府合资，建立一个生产企业。 　　没有人能一口吃个胖子，而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韩俊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就是首先利用国外的技术进行初步的发展，然后渐渐走自主知识产权的道路。 　　不过，即便是这样，需要的资金也非常的巨大，可海鑫集团毕竟是个上市公司，股市融资加上海鑫集团现有资金再辅助以银行贷款，也不见得不能成行，如果政府出面配合，那资金自然不会成为掣肘发展的首要问题。而如何引进技术，才是必须要考虑的。 　　韩俊说的天花乱坠，吕文可是清醒的很。听韩俊描绘完，吕文的面容却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俊，也不说话。 　　被他这样盯着，韩俊有些不自在，讷讷地一笑，说道：“吕书记，您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吕文一乐，说道：“小韩啊，这可是个大事儿，我也不能立刻答应你，毕竟这个投资实在是太大了，你知道，光引进一条生产线就需要多上钱吗？” 　　“一两亿美元我觉得总够吧。”韩俊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本来就没有希望美国人能卖给他最先进的生产线和技术，他也不指望那些东西。他要的仅仅是个资格！一个“美国技术”的名头而已。 　　可一两亿美元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一两块钱似的，还是让吕文咋舌不已“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啊！”吕文心中暗想，说道：“那也仅仅是引进技术的钱，可你别忘了，你还要建厂，还要培训工人，还要……” 　　“嗨！吕书记，我这不是找您这儿来寻求合作的嘛，我保证能拉来技术，您总不能看着我寸步难行吧？这可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哟！你还把它上升到这个高度了？”听到韩俊这话，吕文哭笑不得。 　　“那可不？吕书记，有了滨海政府做后盾，我怕啥呢？您这边出地，再出点儿钱，再帮着去北京跑跑手续，有了市场准入，这不一切都有了？您说是不是？”韩俊不断地诱惑，让吕文也有些心动。 　　虽然海鑫集团仅仅是个民营企业，可他要是真能拉来技术，政府扶持一下，这可是个大项目，多了不敢说，带动滨海市五年的经济绝对没有问题。仅仅是建设期间，就能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和带动周边的经济。 　　说白了，吕文此时最不担心的是资金，而最担心的，是韩俊到底能不能把技术引进来。 　　如果他们在这边干的大张旗鼓，到头来技术进不来，那可就真抓瞎了。可韩俊说的煞有介事，他很难不信。毕竟韩俊现在是个什么位置？他完全没有理由跟自己开这个国际玩笑。 　　沉吟了一下，吕文凝声问道：“技术层面的东西，你真的有把握？” 　　“八成吧。”韩俊笑笑。 　　“胡闹！万一两成你弄不来怎么办？”吕文眉头一蹙，说道。 　　“呵呵，好吧，好吧，吕书记，这事儿我督促这点儿，那咱可就说好了，别我把技术搞到手，您这边儿又撂挑子了。”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你……你这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吕文给气乐了，说道：“你要是真能搞到技术，我二话不说，立刻帮你操持！但事情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我也不好做什么，你不怕让人说你满嘴跑火车？” 　　“嗨！吕书记，再怎么说咱也不能说话不负责啊，又不是三岁小孩过家家？”韩俊摊摊手，一脸的“我怎么会”？ 　　吕文想来也是，要是韩俊没有把握的事情，想必他也不能直接就跑来找自己。遂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如果正如你所说，咱们就合作一下，具体的事情，等你搞到了技术和生产线再说吧。” 　　正如韩俊所料想的那样，把这个消息给吕文一说，他立刻就忘记了东南亚的电动自行车了。能不忘吗？一个仅仅是出口额，而另外一个则是龙头经济，他还能不知道如何选择吗？ 　　出了市府大楼，韩俊瞅瞅无云的晴空，心道：“又得撕下来了。” 　　那本笔记当初韩俊邮寄脚本的时候，就撕过。以后倒也保护的不错，几年下来未见破损，毕竟一个如此宝贝的东西，韩俊是爱惜的很的。 　　因为笔记里有一个设计图篇。说是设计图，但在韩俊看来并没有什么参数，只是一些手绘的图片，里头是十几款轿车和越野车的外形，和不少的内饰。当初刚刚得到笔记的韩俊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只是觉得笔记里有这些东西，似乎是作者是个很喜欢车的人，是个汽车发烧友。当时的韩俊对于汽车这个东西并不是多么的在意，只是觉得他手绘的那些图片还是挺漂亮的。 　　但是，当韩俊自己买车了之后，却发现他逛了不少的车行，却没有发现哪怕任何一款笔记里所手绘的那些车型。 　　而那个时候，依然没有引起韩俊的注意，直到最近一段时间，偶然间跟刘亮等人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绘制一个外观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刘亮在海鑫集团的广告部，偶尔会跟自行车厂的设计人员沟通一下，对他们的电动车外观也是赞不绝口。 　　说起这个，才让韩俊恍然记起，或许，笔记里的那些所谓的设计图，就是未来某些汽车的式样？ 　　想到这里，才让韩俊升起了自己搞一个工厂造汽车的想法。虽然手绘图没有任何参数作为指导，但有了外形，完全可有交由设计人员让他们自行对参数进行摸索比对，这完全比闭门造车来的简单的多。 　　尽管韩俊想的很简单，可在强有力的资金支持下，加上政府的合作，也不见得就不可能，而一旦有了市场准入的资格，那他们生产的汽车，至少以后在外型上，绝对不会输于任何的外国厂家！ 　　恩……至于知识产权，他只要做上一点小小的改动，任谁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做出来了，那就是老子的！有本事，就去告滨海市政府吧！ 　　不过，韩俊并不会绘图，想要把这些图样以后交给技术人员，那也只有将它们从笔记上撕下来。一想到这里，韩俊就忍不住的一阵肉疼，可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不会绘图呢？要是他有刘亮的本事…… 　　“对呀！撕下来可以，可以让刘亮改成大图呀！”想通了此节，韩俊眼睛一亮，心下喜道：“我特么这不是骑着驴找驴吗？呃……不对，刘亮可不是驴……” 　　美国，纽约。 　　麦克代森很是纠结，韩俊这种类似“拍脑门”的决策方式让他突然之间极为不适应。 　　跟几大汽车公司谈判购买技术和生产线的合作实在有够夸张的。他感觉这事儿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 　　可老板已经决定了，他这个当员工的，还能有什么办法？而且韩俊又打电话过来，让他尽快促成此事，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做生意最忌讳一个操之过急，他们这样上赶着，岂不是找挨宰吗？ 　　无奈的麦克只好跟维斯格诉起了苦。 　　“呃……麦克，你的意思是，老板想要介入汽车业？那听起来不错，而且我感觉凭着老板的财力，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楼顶的旋转餐厅里，坐在麦克代森对面的维斯格听完他的一番话，却感觉这事儿没什么不好，有实力，有能力就要加快脚步的发展，这很正常呀。“再说，跟三大汽车公司的人沟通一下，也没有多么的困难吧？而且我们去购买他们的生产线，又不是要在国内跟他们竞争，他们应该欢迎才对呢，这有什么不好的吗？”维斯格说道。 　　“嗨！维斯格，你根本不了解情况，你知道建一个生产企业需要多少钱吗？美元要以亿为单位来计算！就算是一般的建厂，差不多也要十亿美元，天哪！要是老板真的搞那玩意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处于只投入而不产出的情况呀！”双手捂着脸，愁得麦克代森直想薅头发，他在海鑫，为韩俊工作的“快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韩俊不断的扩张，而此时如果介入了汽车行业，那想要再跟以前那样飞速的扩张，就有些难了。 　　另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就算韩俊最后成立起了他的汽车公司，也在几年后有新车下线，可凭着这毫无名气的新公司新车，如何跟成名已久的大公司角逐？竞争力又何在？这都是要考虑的问题呀。他感觉自己无法说服韩俊放弃这个想法，实在是很失败的。 　　“呵呵，别忘了，麦克，当初是咱来一起去的中国，你还跟我说过，海鑫集团的实力，我感觉就算是二十亿美元，老板也不见得拿不出来吧？我看他在滨海很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那银行贷款也一定很轻松的，我感觉，你完全没有必要为老板的财力担心，你还是想想如何去跟那几个汽车巨头们磋商吧。”说道这里，维斯格笑的那叫一个狭促。 　　在以往，麦克代森出去洽谈的合作业务，都是在美国本土，ebay也好，paypal也罢，合作以后都是在当地成立业务，合作双方的目的也是双赢，可这次有些不同。 　　他需要代表中国的一家公司，跟他们洽谈购买生产线以及技术转让的相关事宜，按道理说，这事儿由滨海政府出面最为合适，这帮大佬都喜欢跟大人物打交道，他目前的身份仅仅是个投资公司的负责人，那3000万美元看似不少，但对于这帮大佬来说，那跟九牛身上的一毛差不了太多。 　　首先在身份地位上海鑫这边有不占优势，如果对方漫天要价，自己有没有落地还钱的资本？麦克代森在心里问自己，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是以，才让麦克代森如此的为难。但要跟他们谈判，那是一定的要的，可什么时候去，麦克代森觉得现在还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还真是麻烦。”麦克代森无奈地说道：“要是有个牵线搭桥的人能让我跟他们沟通一下，或许这事儿就好办一点儿了。” 　　“牵线搭桥？我认为，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这个时候，维斯格却说话了。“你？你有认识的人吗？”一听这话，麦克代森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 　　“还好吧。”维斯格耸耸肩说道：“您别忘了，ICQ也是有广告业务的，汽车公司，也会做广告的。” 　　“嘿！太好了！维斯格，你快说说，跟你合作的是哪家？通用？福特？还是克莱斯勒？”麦克代森惊喜道，他知道最近ICQ的广告业务大好，没成想里头还真有汽车公司！ 　　“通用的，他们下手最快，福特还没来得及联系，或许您把海鑫集团在美国的生意告诉他们，沟通起来或许会更加的方便吧？”维斯格提议道。 　　“通用啊……”麦克代森满意地一笑，作为全美最大的汽车生产商，如果能跟他们达成合作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麦克代森问道：“维斯格，跟你联系的是他们广告部的人吧？通过他们，能找到管事儿的人吗？” 　　维斯格说道：“我想这件事没有任何问题。回头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当天的下午，麦克代森的ICQ上传来了维斯格发来的信息，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能不能完成韩俊交代的任务，就在此一举了…… 第三十八章 神棍 　　金融危机这种事情，不是交通事故，不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生，即便是交通事故的发生，那也是有原因，或许是因为司机的疲劳驾驶，或许是因为没有遵照交通规则。 　　而金融危机的发生，更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苗头的…… 　　从进入97年不久，在韩俊的坚持下，海鑫集团就将东南亚那边原本属于自己的订单，渐渐地向外分包。而到了4月份，几乎只要一有下到海鑫集团的订单，对外贸易部就会直接将订单下达到外地的厂商，进入了5月份，外贸部的人甚至直接让外地的厂商直接跟对方联系，他们是一点都不接受了。 　　韩俊也打着“准备做汽车”的旗号，让吕文把目光投向了一个更高、更远的领域里去。 　　虽然海鑫里有不少的员工对此表示不解，但韩俊命令就是圣旨，他就是这个商业帝国的皇帝，没有人可以质疑、违抗他的命令。 　　可是，到了6月份，韩俊忽然发现，质疑他的声音突然之间没有了。原本，几乎天天都能听到黄厂长地抱怨，可现在居然没人吱声了。这让韩俊一时间反而有些不太适应，韩俊甚至认为，这是不是因为香港快回归了，国家如此喜庆的日子，然黄厂长他们也忘记了东南亚的事情了？ 　　可事情显然并不是韩俊想的那样简单…… 　　从4月份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东南亚那边的情况，每天最关心的事情，不是地产公司的进展，就是铜矿的生产。而进入5月份之后，韩俊的心思则放在了大洋彼岸——美国。 　　当韩俊准备将建立汽车企业这个想法变为现实的时候，他不免也对一个成熟的汽车企业做了一番详细的了解，得到的反馈让韩俊不得不收起了玩笑之心。 　　要做好一个汽车企业，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投入那是必须的，而且，它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完成基础建设，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这甚至会是一个非常长期的过程。 　　至于技术的引进，前不久，麦克代森给韩俊汇报了一个消息，维斯格通过ICQ跟GM（通用汽车公司）有了一次成功的合作，通过GM广告部的人，找到对方欠他购买生产线和技术的事情是极有可能成行的。这让韩俊放心不少。 　　原本还想用这个消息来打消手下人的疑虑，消弭一些质疑他取消东南亚生意的反对之声。可韩俊忽然之间发现，最近不仅没有人对他不在做东南亚的生意有所质疑，甚至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这种变化让韩俊很疑惑，6月下旬的一天，韩俊无意间跟周明瑶聊起此事的时候，周明瑶的话让韩俊恍然大悟！ 　　“这有什么奇怪吗？国际金融炒家对泰铢动手了，如果猜得没错，这次，还是索罗斯的量子基金领头。” 　　索罗斯在92年狙击英镑而名声大噪的金融家，实际上在97年的3月份就嗅到了机会的味道…… 　　进入9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在经济上正处于衰退的过程中，而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却出现奇迹般的增长，当亚洲处于泡沫经济的狂热和兴奋之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经济体制的漏洞，但是索罗斯却已经察觉到了。 　　亚洲的这种“奇迹般”地增长，实际上并不稳定。首先，这是一种透支性经济高增长和不良资产的膨胀。保持较高的经济增长速度，是发展中国家的共同愿望。当高速增长的条件变的不够充足时，为了继续保持速度，这些国家转向靠借外债来维护经济增长。但由于经济发展的不顺利，进入95年之后，亚洲有些国家已不具备还债能力。 　　其次，他们的市场体制发育不成熟。一是政府在资源配置上干预过度，特别是干预金融系统的贷款投向和项目；另一个是金融体制特别是监管体制不完善。 　　然后，东南亚国家“出口替代”型模式的缺陷。“出口替代”型模式是亚洲不少国家经济成功的重要原因，大量廉价的劳动力也是这种模式保证，从而能让亚洲不少国家的经济进入高速的发展。 　　但这种模式也存在着三方面的不足：一是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生产成本会提高，出口会受到抑制，引起这些国家国际收支的不平衡；二是当这一出口导向战略成为众多国家的发展战略时，会形成它们之间的相互挤压；三是产品的阶梯性进步是继续实行出口替代的必备条件，仅靠资源的廉价优势是无法保持竞争力的。亚洲这些国家在实现了高速增长之后，没有解决这些问题。 　　而国际金融炒家正是瞅准了这一点，3月份首次对泰铢进行了狙击，最初取得的“战果”并不理想，在泰国政府的干预下，他们首次进攻受挫，而就在不久前，也就是6月末，国际金融炒家再次发难，让泰国政府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东南亚金融乱局以现！ 　　而从3月开始，因为泰国政府的胜利，经济微现颓势，可在火热的大环境下，并不能那么容易地察觉出来，而经过6月末这场“战役”，东南亚的经济局势，似乎真的不那么稳健了…… 　　韩俊自从97年年初提出减少东南亚的订单之后，就再没工夫关心过那里的环境，所以，他对那里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了解。实在是因为他还有地产公司，还有汽车厂要去关注。 　　听完周明瑶的话，韩俊了然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呃……”周明瑶见韩俊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顿时一囧，问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新闻联播刚刚播的，天哪，我还以为你早就听到了风声才决定让公司不接受东南亚的订单呢！” 　　刚刚还准备佩服韩俊一把的周明瑶顿时大失所望。 　　韩俊则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是这个时候而已，那边的经济结构就不健康，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爆发这样的危机，我只是觉得不安全，所以我在没有接受东南亚的订单，你可不要乱想，总感觉你那意思，跟我是个神棍似的。” 　　“嗤～”韩俊的话把周明瑶逗的一乐，笑道：“你就是一个神棍，还是个小神棍，难道这就是男人的直觉吗？” 　　韩俊正愁没解释的借口呢，就坡下驴道：“没错，这就是男人的直觉！” 　　“嘁！只听说过女人的直觉，没听说过男人还有直觉的。”周明瑶狡黠地一笑，显然是想绕韩俊来着。 　　韩俊见状顿时明白了大半，敢情这丫头想跟自己玩文字游戏来着？一不着恼，一乐，说道：“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女人的直觉仅仅体现在某一个方面，那个方面总是透着浓浓的酸楚的味道，而男人的则不一样，这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的反应，是女人没有办法比拟的。” 　　“那还不是神棍？！”周明瑶咧咧嘴，说道。 　　“呵呵，神棍就神棍吧。反正老子躲过去了。”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听韩俊这么说，周明瑶耸耸肩，刚想离去，却突然站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对韩俊认真地说道：“韩总，我总感觉国际炒家这次的行动有些不太一样，这个过程也会是一个很长的过程，要说对我们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恐怕不太可能的。我很担心，他们会对人民币动手。” 　　韩俊心道：“对人民币动手就不至于，可他们一定会对港元动手，你也不用猜了，就是索罗斯那老头，着实厉害的很呐！不过很可惜，貌似他是失败了。”嘴上却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泰国那样的小国家怎么能跟我们中国相比？他们那点儿外汇储备，根本不够看啊，那帮人投机归投机，这也是要看筹码的，中国有多少外汇储备？就凭着国际金融炒家，就像跟中国这样的大国对抗，未免有点儿太儿戏了吧？” 　　周明瑶是知道金融危机的后果的，金融危机之所以危害严重，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国际经济的一体化，一旦发生金融危机，往往波及范围相当的广，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家具厂倒闭，往下说，卖家具的商场会受到牵连，往上说，提供木材的木材商会受到牵连，再往上说，种植木材的农户也会受到牵连…… 　　这种金融危机，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海鑫集团这次能全身而退，一旦波及到中国，它一样无路可到，而其，这次也仅仅是“看似”全身而退，毕竟还有不少的外地厂家牵扯其中，如果他们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趁着对方还有支付货款的能力之前完成订单，那等金融危机的影响加剧之后大量的企业破产，那他们又该怎么办？如果他们遭受了损失，那也不要忘了，海鑫集团下面还有一个蓄电池厂呢！那些外地厂家为了出口可有不少也是使用了海鑫集团生产的蓄电池的！ 　　“可是，您也应该知道92年索罗斯狙击英镑的事情吧？国际金融炒家的实力根本不容小觑，那可是动辄上万亿美元的资金呀。”周明瑶提醒道。 　　“国家要是一干预的话，他们是没有胜算的，他们说白了只是商人，也是为了求财，衡量一下，如果付出大于回报，或者仅仅略小于回报，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至少我不会。”韩俊宽慰道：“东南亚这件事，我们的损失已经降到最低了，如果蓄电池厂的利益受损，呵呵，我是不会跟那个老头善罢甘休的。”说道这里，韩俊的眼睛精光一闪。 　　在东南亚这场战役里，现在虽然仅仅是个开始，但韩俊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泰国政府是必然要失败的，或许过不了几天，笔记里那个语焉不详的金融危机就会爆发，到时候东南亚的经济形势将会一片惨淡。 　　但是对于中国，韩俊并不担心，因为一来笔记里已经明确地指出了，此事对中国没有造成直接的冲击，或许会有间接的冲击，那跟他韩俊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反正他现在做的生意是最火的房地产，最稳定赚钱的铜矿，电动自行车已经不跟他们玩了，准备要玩的汽车工业，目前也还在筹备阶段。 　　听到韩俊这么说，周明瑶明显一怔，愣愣地望着他，问道：“不善罢甘休？你还能堵到他家门口让他还钱吗？”说道后来，周明瑶自己也笑了起来。 　　韩俊也笑了，只是那笑容在周明瑶看来实在有些诡异，听他说道：“那可不一定啊，你也说了，他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周明瑶带着满腹的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韩俊的反应实在是太古怪了，至于古怪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总觉得韩俊正准备干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东南亚的金融危机一爆发，新闻媒体对此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就连普通的市民也多少知道一些那边的情况。 　　而对此最为庆幸的，却是海鑫集团的员工！ 　　能不庆幸嘛！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手里还有大量的泰国订单，那这次金融危机没准儿他们也得跟着吃亏！以海鑫自行车厂的经营习惯，订单一般都是延后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这样做能最大限度地提高产量，但相应的，如果买家破产，这批货没有人接受，那损失想要弥补回来可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 　　而这一次，他们却幸运地躲了过去。回想起来，不由地想到了他们的老板——韩俊。 　　当初韩俊宣布减少乃至取消泰国的订单的时候，工厂里的工人们还是颇有微词，感觉老板这样做是毫无道理的，可现在看来呢？出了一脊梁的冷汗之外，就是对老板的无比佩服了吧！ 　　7月1号，离家百年的香港回归！盛大的仪式下，举国欢腾。海鑫集团也全体放假一天，当然，生产企业是换休，总不能停工的。 　　而在自行车厂里，有一个话题，似乎比香港回归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毕竟，这件事，是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的！ 　　在新闻媒体的关注下，7月2日，泰国政府被迫宣布泰铢与美元脱钩，实行浮动汇率制度。当日泰铢汇率狂跌20％。而媒体称跟泰国有同样问题的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国家，必然受到同样的影响，经济形势堪忧。 　　“要说咱们老板，那可不是普通人，新闻联播看了吧？泰国货币体系有崩溃的危险，咱们厂前段时间不就是一直跟泰国佬做生意？”趁着休息时间的当口，几个工人凑到了一起，聊起了当前的经济形势。换做以前，这样的话题一般是不受欢迎的，因为这有着很严重的装逼嫌疑，大伙儿凑到一起，哪有聊聊女人，讲讲荤段子来的舒爽？又不是国家领导人，聊个狗屁经济？可这次却不一样，如果他们依然跟泰国有着大量的贸易往来，后果不堪设想。 　　“没呀！咱们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跟泰国佬做生意了？那新闻我看了，人家评论员说影响是多方面的，我这还侥幸呢，幸好咱们这段时间没跟他们做生意。咦？你刚才说是老板……”一个工人接茬道，显然他对事情的“内幕”了解的并不多。 　　“嗨！你一直在老厂，刚刚调到新厂来，这事儿老厂的人可能不知道，年初的时候……”说着，旁边的一名工人把当初老板如何下令逐步减少东南亚订单的事情一一道来。 　　直听着的这个刚从老厂掉来的工人目瞪口呆，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儿？你们的意思是，老板早就知道？” 　　“要不说老板牛逼，年纪也就比我儿子大点儿，你瞅瞅人家那能力，连外国的经济形势都能预测！”旁边一个工人赞叹道。 　　“扯吧！那东西能预测？要我说，韩总上面绝对有人！你想想，要是没人，他能这么年轻就控制这么大一个公司？要不是上面人提醒他泰国那边有可能发生金融危机，韩总能反映那么快？”一名工人反驳道。 　　“胡说八道，你平常不看新闻吧？韩总在咱滨海还能有第二个？他是怎么发家的你们都不知道吗？先是跟朱总一起搞绿石，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你哪里看到韩总靠家里的，没事儿别胡说八道。”显然，说话的这人是韩俊的忠实支持者。 　　“你看看，你们说说就要跑题，咱说的是金融危机这个事儿，要不是韩总提前让咱断了跟那边的联系，你们想想，咱得吃多大的亏？”这个时候，有个明白人说出了问题的重点。 　　几个工人听罢纷纷点头，有计算能力强的还在默默地算着数，算算，如果他们按照正常的发展路线，到现在能接受多少东南亚的订单：“我擦，不算不知道，你们想想，就算两个月的订单，按照目前的产量，差不多也得三万辆吧！” 　　“嘶……”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算营业额，仅仅算成本，那都要超过一千万的！如果一下子损失了这些钱，虽然对于集团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自行车厂来说，那可就是污点！很难洗脱的污点！ 　　自从韩俊接手自行车厂以后，自行车厂还没有亏损过！盈利在上上下下四千多名员工的心目中，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这次亏损了，他们情何以堪？ 　　一片唏嘘过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说，要是韩总上面没人，那他怎么知道泰国那边会发生经济危机的？” 　　“这个……”工人们面面相觑，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如果要说出来，那个结论是在太骇人听闻了。 　　“干活干活！该干嘛干嘛去！这事儿大家伙儿知道行了，对咱可是个好事儿，老板这么牛逼，自然亏待不了我们！”此时，也只有这句话说到了工人们的心坎儿里去。 　　不管怎么说，海鑫集团的高薪一直是他们被羡慕的主要原因！在滨海的民营企业里，还没有哪家公司会跟海鑫集团一样，每个月给工人们发两千元以上的固定工资加绩效奖金的…… 　　东南亚的金融危机一爆发，当初力阻公司跟东南亚那边做生意的韩俊立刻被神化了！ 　　如果此时在古代，或许韩俊立刻会被冠以“韩铁嘴”的名头，要是他出去摆摊儿算命，那生意一定好的不得了！ 　　黄厂长闭嘴了，看韩俊的眼神儿里，出了敬畏，就是敬畏。 　　老朱他们也闭嘴了，不过他们倒是已经习惯了韩俊的这种“邪乎”的眼光，从92年开始，他的邪乎就一直没有间断过，五年多过去了，他们也都习惯了。韩俊轻轻地一解释“我不看好那边”大家都接受了。 　　吕文想的则跟他们不一样，韩俊小小年纪，如此短的时间内都能发展到如此规模，可这近乎妖的商业眼光着实让他佩服不已，连这种危险的前瞻性都能洞察如厮，那他几乎可以当个神棍了。此时的他，再也不问韩俊为什么当初要撤销泰国的订单了，以前的莽撞也变成了现在的远见。这种尴尬，他还是不太想要的。索性闭口不谈。韩俊倒也乐得清静。 　　只是，有个人，似乎在这场金融危机中深受其害，那就是……姜万勐。 第三十九章 万俊的困境 　　万俊公司在这几年的发展中也是一路的顺风顺水，凭借着技术优势，在国内罕有敌手。虽然随着市场的发展，VCD的技术姜万勐也没有一直捂在手里（想捂也捂不住），在广东也出现了几个生产VCD的厂家，但是无论是市场份额还是影响力来说，都不如姜万勐的万俊VCD。 　　而万俊VCD之所以一直是国内VCD市场的巨无霸，一是他始终占据着技术优势，有一个成熟且技术能力突出的团队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万俊VCD在东南亚市场的压倒性的市场占有率。 　　因为当初韩俊给他支的招，万俊公司采取的是翻新技术，将国内回收回来的二手VCD翻新出售。 　　韩俊当初这个计策无疑太损，但姜万勐却完善了他的这个计划，他将整个儿的翻新过程分成三步走。第一步，拆分，将回收回来的二手机器的机壳和机芯分开；第二步，翻新，将二手机芯粉饰成新机器；第三步才是从新组装。 　　只是这三个部分并不在同一地完成，而是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厂区，相隔甚远，员工相互之间也不知道他们工作的对象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而对于最重要的翻新车间，对他们的解释是，清洁完毕之后，会送去将机芯拆分，然后“回炉”再生产以节约原材料。 　　这样，就避免了一旦有离职员工，暴露万俊VCD出售二手机器给国外这样影响大坏的事情。 　　因为到了组装车间之后，那些VCD的机芯，看起来跟新的别无二致，毕竟即便是二手的机芯，在经过仔细的清洁之后，凭着肉眼，很难发现他到底是新的还是二手的。 　　这样一来，不仅给万俊公司节省了大量的成本，在收入上也有一个非常显著的提高。因为在此消彼长之下，实际上他们是在以更低的成本迎接更高的收入。 　　而正是借以这种模式敲开东南亚的市场，万俊VCD时不时地也在国内大玩“以旧换新”，这种手段极大地刺激了消费者的需求，任谁都知道，一个新的、功能更多的三碟，乃至多碟VCD只需要很少的钱去置换，谁不想占这个便宜？而这种诡异的促销，也从侧面狠狠地打击了竞争对手，让万俊VCD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除了万俊，谁能想到他们回收的二手VCD还能有那么好的销路？谁又知道他们回收了那些二手VCD之后，是怎么处理的？这一直是万俊公司的“终极商业机密”，甚至比正在研发的超级VCD的技术保密等级还要高！ 　　而通过这几年的发展，万俊VCD已经成为了一个产值过亿的庞然大物，在合肥领导的眼中，俨然是个绝对的香饽饽。 　　是以，长久以来，万俊公司的日子一直是滋润的很。不仅公司收入逐年递增，在政界姜万勐也有了一个不错的发展，他不向韩俊那样对政界毫无兴趣，此时的他已经使安徽省级政协委员！他自己也非常满意于这种发展，有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向别的领域发展发展呢？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万俊公司的超级VCD的研发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早就想向韩俊学习了。 　　看着这个当初规模跟自己差不多的合作伙伴，以火箭般的速度发展，他的心思也萌动了起来，他感觉韩俊其实很多经营方针路线都很值得他借鉴。 　　可是，这场情理之中而又是意料之外的金融危机，彻底打破了他的计划！ 　　跟韩俊的自行车厂一样，泰国同样也万俊VCD的主要出口地。而万俊比海鑫的出口面还要广，不仅是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越南、印尼、印度等等，都是VCD的主要消费国。 　　出口国的经济受到金融危机的波及，大量的工厂倒闭工人失业的，加上对方国内货币贬值通货膨胀，很多人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会有闲钱去选择休闲用的VCD？ 　　而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完成了30万台的订单！毕竟国内的二手VCD数量不可能保证那么高的数量，他在出口上也投入了不少的新机器，是以，这30万台VCD的总成本，就高达两亿元！ 　　杯具的是，因为东南亚的金融危机，他这30万台机器立刻就成了积压货！接货方80％宣布破产，剩下的20％不仅无法吃下他们原本的订单，甚至要求削减接手份额。对于违约啥的，人家也不在乎，反正国内经济已经糜烂成那样了，赔钱我自然是赔不起的，大不了我也破产，你一样一分钱也拿不到！ 　　万俊不是海鑫，海鑫的电动车即便出现了积压，对海鑫也不可能伤筋动骨，再说大不了减少部分生产，将原本准备出口的货物转为内销。 　　可这个办法则不适宜于万俊，因为……他卖给国外的，都是二手货！且大部分都是单碟VCD！三碟的机器只有不到1/10！也就是说，即便他把那些看不出来的三碟二手货返销了国内，还有20多万的单碟机压在手里！在三碟都几乎已经普及的国内，你单碟的机器会有一个什么样的销量？ 　　恐怕就算低价处理，也不见得有人会去买吧？更何况，这些还都是些二手货，一旦被某个较真儿的国内消费者爆出去，那事儿可就大了去了！ 　　面对这种情况，姜万勐一筹莫展，毕竟接近两亿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不能尽快出手，这资金的积压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怎么办呢！？ 　　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姜万勐左思右想，却也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这个时候，他手下的一个人给他提了一个意见：“姜总，万俊公司还有滨海海鑫的股份，我们要是赔了，他们也有损失啊，不如问问海鑫的韩总，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建议无疑让姜万勐揪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他也知道，这事儿即便是找韩俊，也不见得会有一个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可死马也只有当活马医了！ 　　7月10号，当东南亚的金融危机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姜万勐拨通了韩俊的电话…… 　　此时的韩俊，对于东南亚的局势，一直是出于一个冷眼旁观的态度，任他们打破头，也不关他韩俊的事。此时韩俊，刚刚安排小鼓飞赴美国，跟暴雪公司洽谈代理《魔兽争霸2》的大陆销售权的事情，因为建立汽车公司需要大量的资金，他也在公开招标建筑公司，准备同时对三块早在一年前就拿下的空地的集中开发。 　　可接到姜万勐的电话，韩俊就有些纠结了！ 　　再怎么说，姜万勐也是他的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而且，在他建立美国公司的初期正是姜万勐不断用大量的资金来支持他才让他有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听到万俊的困境之后，韩俊顿觉头大！二十多万台的单碟VCD积压，绝对不是个简单的问题！突然之间提到这个问题，即便是韩俊也无法在第一时间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 　　“妈的！该死的索罗斯！”安慰了姜万勐一顿之后，他对姜万勐容他“三思”一下，虽然他也知道人家索罗斯只是在做他分内的事情，那种金融炒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投机，而投机也是他们的“工作”，韩俊根本无权指责人家，可现在一肚子邪火的韩俊，只有把他给恨上了。 　　韩俊仅仅想到了因为东南亚的金融危机或许会给自己的蓄电池厂带来一定的影响，却压根儿忘记了，姜万勐在东南亚还有大笔的生意！ 　　实则因为在滨海的VCD生产厂面对的客户仅仅是国内用户，而过外用户则完全属于合肥万俊的事情。 　　这事儿让韩俊实在挠头，这么多的机器，该如何的处理？ 　　放在卖场销售，韩俊哪怕用胳膊肘想也能明白，一个已经“淘汰”了的型号，是根本无法再国内市场立足的。就算勉强能卖出几台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最为可怕的是，如果依附万俊的那些小生产厂，得知了目前万俊的困境，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墙要倒的时候，众人历来都不会吝啬推上一把的；鼓要破了的时候，众人也都很喜欢再锤上一锤的！这跟国外的破窗理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旦碰到落井下石的主，万俊恐怕会雪上加霜。 　　韩俊心道，如果不是麦克代森那边还没有进展，他根本不介意自己吃下这二十多万台的VCD，可目前他还需要建个汽车厂，他也不知道那到底会花多少钱，一亿美元虽然花不了，几千万恐怕是没跑的。 　　一下子吃下二十多万的单碟VCD，韩俊下面的人恐怕也是要造反的。 　　对于姜万勐是个难题，对于他韩俊又何尝不是呢？ 　　还有让韩俊很是担心的是，万俊这次危机，广东的几个生产厂家也是清楚的，据说，他们已经准备奋起反击，准备给万俊狠狠地来上那么一下子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 第四十章 “损失”变“投资” 　　要不说，人都是逼出来的。 　　韩俊就很好地印证了这句话。万俊目前的困境很明显，想要把这剩下的接近一个多接近两亿的单碟VCD机器出手，不是困难，而是很困难。 　　这不是敢不敢卖，而是有没有人要的问题！即便你只是成本价出售，在市场充斥着大量三碟连放机的今天，还会有人掏钱吗？显然不可能！就好比同样卖一百块钱的筐子，我为什么不要个大些的呢？ 　　万俊的困境对于海鑫来说，也是一件大事，韩俊不可能瞒着手下的人，遂，把他们着急起来，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询问一下大家的意见。而万俊VCD的亚洲代理，益华国际的老板周显光也应邀来到了海鑫，一起商议一下关于万俊的对策。 　　可是，对于这个万俊的问题，大伙儿也没有一个很好的办法，金融危机这种事情，跟天灾人祸差不多。周显光当初跟万俊的协议上就注明了一条，他们是亚洲总代，同时一旦接货方出现问题，为了规避损失益华国际也有退货的权利，因此，才造成了万俊的困局。 　　大伙儿一致认为，万俊目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等金融危机过去，东南亚经济复苏，再把这些机器重新发到那边去，但是，这同样会造成货物的挤压，资金流转不畅；要么，就认栽，把这批货以折本的价格直接倾销处理掉。 　　“那么，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吗？”韩俊问道。韩俊认为的，实际上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开辟一条新的渠道，将这批货卖到别的地方去。 　　可问题是，卖到哪？亚洲是别想了，日本似乎还没有受到影响，但那边的VCD市场不受到冲击就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韩国就更不用说了，那边的情况比泰国好不了太多。 　　难道是要欧洲吗？VCD在欧美的市场的销路一直不太好，在那边依然流行的是录像机加磁带的模式，真正想要过度到光碟时代，还需要时间。 　　对于韩俊的问题，众人也是没有回答，其实在他们的心里，对于万俊的归属感并不是多么的强，即便是海鑫有着万俊的股份，毕竟远在合肥，平常的接触也不多，就像一个几十年没见的远亲，还是个穷亲戚，乍一见，能有多少认同感呢？ 　　白猛这个时候嘟囔道：“肯定是没有人要的了，除非是白送。” 　　“万俊的这场损失，不可避免！”周显光也对此下了结语。 　　“白送？”可是听到白猛的这个不是意见的意见，韩俊的心里微微一动。 　　解散了众人，韩俊回到办公室里，仔细地思索着。 　　半晌，韩俊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姜万勐的手机…… 　　万俊的困局，远比姜万勐给韩俊说的来的严重。 　　此时万俊VCD在国内，并非没有竞争对手，只是放在平常，他们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对于万俊这个庞然大物，不是一般小角色能撼动的。 　　金融危机袭来，说是国内没有受到直接冲击，那也仅仅是“直接”而已，在国际经济一体化越来越强的时候，真的能有人置身事外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越庞大的企业，受到的影响越严重而已，就像在东南亚拥有者极大市场份额的万俊VCD就是这样，而广东的一家VCD生产厂，因为主要面对国内消费者，受到的冲击自然要小的多。 　　而正因为万俊受到了严重制掣，他们认为——机会来了！ 　　这家名为A&D的VCD厂家，兴建于1995年年底，最初是接受了万俊的“招安”，但是，当他们掌握了一定的技术之后，规模渐渐大了起来，虽然没有万俊那样的实力，可依然自立门户。 　　其领导凭着稳步的发展，渐渐在广东站稳了脚跟，只是相对于万俊，他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以至于万俊根本生不起灭掉他的意思。这也跟当初韩俊跟姜万勐的看法一致，一个市场虽然垄断可以达到利益最大化，但一定是不健康的，多一份竞争，对于市场的健康发展极为有利。所以，他便一步步的发展了起来。 　　胡新宇便是A&D的老板，7月中旬，东南亚的局势急转直下，多国货币体系出于崩溃的边缘，国际金融炒家大发横财，而他却敏感地意识到——万俊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从他能借助万俊的技术一步步自立门户，就不难看出他是个精明的人，而这一次，他又一次抓住了机会。以前，他还很羡慕万俊拥有东南亚如此巨大的市场份额，想从中分一杯羹而不能，深感惋惜。可此时看来，貌似他才是幸运儿，东南亚的危机对他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身在广东的他，不断的调兵遣将，加班加点地赶工积极备货，他认为，万俊公司支持不了多久，以前他就不断关注万俊的出口量，此次金融危机，他初步估算，万俊至少会损失一个亿，而万俊出口的那些远远落后于国内规格的VCD根本没有返销国内的可能。只要金融危机一天不结束，万俊的苦日子就要过上一天，更何况，貌似这场金融危机才刚刚开始！ 　　一旦万俊公司产生高额亏损，那么不管是从生产上，还是声誉上，对万俊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他则可以借机上位！成为万俊真正的强有力的竞争者，甚至干掉万俊，让A&D雄霸国内市场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个美好的未来，似乎……就在眼前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万俊并非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海鑫，而海鑫的领导人，正是那个全国最年轻的企业家——韩俊！ 　　姜万勐此时除了选择相信韩俊之外，也不是么有想过解决此事的办法，他们的人要比海鑫的人积极的多，可依然毫无办法，正跟韩俊想的一样，他们也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的开辟一个新的渠道。而转售欧美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VCD跟其他产品有些不同，他要考虑的市场因素比较多，还有大众的接受程度等等。欧美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现在不是。 　　韩俊在滨海忙着想办法的同时，姜万勐在合肥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办法的他为今之计也只有等韩俊的电话了。 　　而韩俊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两个多小时以后，姜万勐的电话响了。 　　“喂！” 　　韩俊听出了他的急切，笑着说道：“姜总，我是韩俊。” 　　“小韩，有办法了吗？！”姜万勐急切地问道，话里话外透着浓浓地期盼，却听韩俊说道：“这一个多亿的损失，不可避免。” 　　“啊！？”韩俊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给他从头浇到了脚后跟：“那……那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韩俊说道：“姜总，现在万俊VCD一年的销售额能有多少？” 　　他的口气轻松，可是正心急火燎的姜万勐并没有听出来，听他问起，虽然不知道韩俊用意何在，却也答道：“不到五亿，可那也是算上国外出口的份额，这次损失太大，万俊也有些吃不消啊。” 　　韩俊听罢微微点头，心里大体有了数，这个数字跟他想象的差距不大。遂说道：“那一亿多的损失，跟整体销售额比起来，也不是很大呀？” 　　“嗨！小韩，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姜万勐无奈地说道。这种损失，可不是简单加减法就能算得出来得，这批货砸在手里，对国内的销售也有着极大的影响，瞬间就会将生产能力削弱一半以上，简单来说，如果这批货烂在了手里，他96年一年的工作就等于白干了。不仅生产受到影响，连新产品的研发也同样会制掣，没有大量资金的投入，如何能开发出新的产品呢？ 　　“姜总，我是认真的，你必须做好舍弃这一亿的准备。”韩俊笑着说道。 　　“舍弃？”姜万勐懵，难道这就是韩俊办法吗？微微有些失望地他说道：“小韩，你这不是让我割自己的肉嘛！”其实他也明白，早在百年以前，欧美发生经济危机的时候，资本家为了保证利润率，宁可损毁商品也不会低价倾销，只是这事儿听听也就罢了，放在谁身上谁不心疼啊？ 　　“呵呵，姜总，我说的这个舍弃，可不是一般的舍弃，这一亿在短时间内想收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从另外一个层面，将这损失的钱更多地收回来！”听姜万勐有些心灰意懒的样子，韩俊赶紧说道，不能再继续刺激他了。 　　韩俊之所以说让他白扔了那一亿多的货，就是要给他打个预防针儿，让他知道，现在除了白扔这批货之外，再无其他的办法。这就是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即便再出现什么别的情况，他也不会感到意外。这就好比脑门儿上已经挨了一板儿砖了，再来上一巴掌却不觉得疼一样。 　　“收回来！？你是说，如果这批货放弃了，还有机会能收回来？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一听此言，姜万勐眼睛一亮，心里大呼庆幸，他就知道韩俊不会让他失望的。 　　韩俊则说道：“姜总，办法是有，但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光舍弃这批货还不行，您还得加大投入。” 　　“啊！？还要投入？小韩，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跟我说说，我这儿都快急死了！”姜万勐焦急道。 　　见他真的急了，韩俊说道：“姜总，您知道去年央视标王多少钱啊？” 　　“呃……好像是秦池，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啊，据说今年他们还要做标王的……这个……有关系吗？”姜万勐疑惑道。 　　“当然有关系，我感觉，他们去年拿到了标王，全国人民都知道秦池了，这就跟咱们当年在央视做广告一样，效果自然是很好，就连我们滨海，秦池的酒也一直卖的很好，那今年为了保持这种势头，他自然会支付更多的钱，姜总，我问您，如果让您拿出两亿去做广告，您愿意吗？”韩俊笑着问道。 　　“这……”听到韩俊这话，姜万勐微微一怔，他绝对不会认为韩俊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扯些没用的，可说起广告，以万俊年收入五个多亿来说，拿出一半的营业收入去做广告有些夸张，但如果能换回相应的效果，他姜万勐也不会拒绝，遂说道：“会！” 　　他话音刚落，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姜总，这不就结了？你完全可以把这批货给利用起来呀！” 　　“利用，怎么利用？”姜万勐心里渐渐有点儿明白过来了，显然韩俊是要做这批货的文章，但这批货在国内市场上是比较落伍的了，还有什么文章可做呢？ 　　“姜总，现在国内的市场可发展的空间还有很大，现在VCD一千块出头一台，也不见得是所有人都能买的起，还有更多的人买不起VCD，我们的目光不能仅仅局限于城市，广大农村就没有需求了吗？”韩俊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听电话那头的姜万勐没有发表意见，便接着说道：“这批货的确比较落伍，可收钱没人要，那白送呢？” 　　“白送？可这跟做广告有什么关系？”原本还有点儿明白的姜万勐，被韩俊这一绕，忽然有些糊涂了。白送？这破烂玩意儿白送有要的也少呀。 　　“现在城市里市场没有饱和，那也是针对新型机器来说的，单碟机必然没有市场，可是很多欠发达地区，他们甚至也仅仅刚刚通电，刚刚用上电视，您想，如果您将这批机器，送给贫困地区，同时在光盘上，附送一些农、林、牧、渔等专业教学、技术指导光盘，农民们会不会感谢你？”韩俊说道。 　　“这……”姜万勐心中打动，韩俊说到这里，他就完全明白了，如果到这会儿他还不明白的话，那脑袋可就真就跟被厕所门挤过一样了。 　　“能行吗！？”姜万勐问道，毕竟这批机器虽然性能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毕竟在款式上略逊于目前市面上常见的三碟连放机，认可度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韩俊撇撇嘴说道：“为什么不行？别以为现在三碟机很普及，那也只是大城市而已，咱们这次不做大城市，专找那些经济欠发达的内地地区，和一些城市贫困郊区，我们就是一分钱不要，就是要把农业科技以这种方式传播下去！” 　　“好！我干了！”韩俊一番话，说的姜万勐也热血沸腾的，身为政协委员的他，当然知道被老百姓认可的好处，企业家不仅仅需要钱，也是需要名声的。一个好名声在现在的他看来，远比一亿人民币来的重要，如果这一亿人民币能给他带来一个好名声，他根本不介意再多花一亿。 　　而韩俊却接着说道：“不要着急，姜总，做好事儿不留名可不符合规矩，您要这么做，还要大张旗鼓地这么做，要告诉媒体，告诉全国的媒体，我们海鑫集团也会大力的配合你，反正我对外贸易部的业务员最近也闲的慌，恐怕你那边的业务员也是同样的状态吧？哈哈。” 　　“嘿！可不是？”韩俊这个办法，彻底将横亘在姜万勐心头那块巨石移去。豁然开朗的感觉油然而生，正所谓当局者迷，他总是在担心他这价值一亿多的货该怎么办？完全没有想到可以利用这种方法迂回一下，虽然损失不可避免，但韩俊的这个法子却将“损失”转化为了“投资”，对于企业形象的投资，也是姜万勐一直在做的。 　　俩人又就具体的操作方法进行了详细探讨，因为东南亚的金融危机，不管是万俊还是海鑫集团，对外业务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是闲的可以，所以，他们被当仁不让地利用了起来，担纲这次赠送任务。 　　此行的目标面向全国，那些经济欠发达的地区，大量赠送VCD，而至于光盘，则没有一点娱乐的性质，完全是有关于致富的信息，比如农业科技等相关的关盘，而仅仅光盘这一项，就得让姜万勐多支付出两百多万。 　　考虑到他目前的经济状况，韩俊表示他会积极配合，不仅支持人力，也支持财力，当然，对于媒体上，则宣称是两家公司和做对于社会的一种回馈活动！ 　　商讨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这个想法韩俊虽然算作是急中生智，可随着跟姜万勐交谈的深入，俩人不约而同地发现，慈善，应该当成一个长期的事业来做。 　　只是目前万俊的困境，让他们必须首先正视起来，想要做慈善，也得等万俊度过了这个坎儿才行！ 　　因为韩俊有着《滨海都市报》的良好“合作”关系，万俊也效仿海鑫的这种做法，在合肥扶持了一家当地的媒体，作为万俊的喉舌。 　　跟韩俊商讨过后没有多久，万俊立刻做出反应，直接组织人力物力开始备货，然后通过亲万俊的媒体对外宣布万俊公司的计划。 　　与此同时，远在滨海的韩俊也通过《滨海都市报》发表声明：支持万俊公司的这种做法，作为他们唯一的合作伙伴，海鑫集团也不落人后，将积极配合万俊公司的“科技下乡”的举动。 　　媒体震动了。 　　他们震动的，并不是万俊公司这种回馈社会的举动，因为每一年，都会有许多所谓乐善好施的商人捐助一些类似希望小学的工程。但没有一个跟万俊公司规模如此之大，投入如此之多的举动。 　　进30万台VCD，虽然是个娱乐设施，可预知配套的，却是实实在在农业科技、技术指导光盘。仅仅这一项投入，记者粗略估算了一下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更遑论那价值过亿元的VCD机器了！ 　　“万俊公司：取之于民，回馈于民。” 　　“万俊、海鑫，民营企业的楷模！” 　　“致富不忘人民，万俊公司总经理姜万勐说：‘我就是农民的儿子’” 　　“如此规模的免费赠送，价值过亿元，国内尚属首例。” 　　“万俊公司，我只能说声——佩服！” 　　“海鑫集团，万俊公司的忠实盟友，在此次活动活动中出力甚巨……” 　　歌功颂德之声此起彼伏，鲜花，荣誉，不要钱一般向海鑫集团、万俊公司涌来…… 　　每个省份，都会有他的明星市，也会有他的贫困区，山东安徽两地因为近水楼台，某些贫困县首先成为第一批获益的人。 　　而这样的人，正越来越多…… 　　虽然韩俊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帮万俊摆脱惨重损失的困局，虽然仅仅是为了炒作，虽然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全国人民都记住万俊，记住海鑫。 　　可是，看着报纸上长篇累牍地的报道，看着电视上得到赠送的人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韩俊还是姜万勐，心里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或许正如一句老话所说：“欲望，乃烦恼之源；助人，为快乐之本。” 　　这似乎成了一种心灵的涤荡，“或许比起赚钱，也有另外一种让人身心舒畅的事情啊！”韩俊在心里如是想到。 　　而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了韩俊的预料。 　　这件事情，俩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将其做成一个长期的事业，毕竟近三十万的VCD凭着一两个部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送的完的，而为了保证这批VCD和教学光碟能真正到达需要它的人的手里，韩俊建议姜万勐要加强监管力度，杜绝监守自盗的产生，这样一来，也无形中延长了这件事的进行程度。 　　不过，这样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媒体的关注起被无限拉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海鑫集团和万俊公司的曝光率一直出于一个很高的程度。 　　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万俊VCD国内销量的激增！这是俩人都想过，却没想到效果会如此之快的。 　　其次，万俊公司和海鑫集团联合起来的这次善举，因为有着长期进行的迹象，彻底打消了某些人对于万俊公司“纯属炒作”的风言风语。实际上，那种“炒作”的留言很难站得住脚，即便韩俊还真就想炒作，但在外人看来，这种“炒作”的成本实在太高昂了一些，超过一亿的投入，谁没事儿拿这个炒作呀？ 　　而最后，也是最让韩俊和姜万勐意外的是，俩人的这次联合行动，惊动了各自的省委领导。 　　97年4月份，赵书记因为年事已高，退居二线，接任者是从江西调任至此得吴书记，甫一上任，便见到海鑫的一个民营企业居然搞出如此大手笔的举动，实属不易，原计划就要去滨海视察的他，专程去了一趟海鑫集团。 　　韩俊见到了新领导，送他了一句话，颇值得韩俊玩味“你们做的不错，领导们都看在眼里。”领导口中的领导，又会是谁？ 　　韩俊没做多想…… 　　原本，韩俊跟姜万勐俩人只是想让公司的名声、影响力大增一下，惊动了领导们却实属意外，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管是万俊还是海鑫，此事一出，在各级领导印象中，便是一个有极强的经济实力，有极强的社会责任心的企业。 　　领导们关注了，以后的发展之路，会困难吗？对于接二连三的意外之喜，韩俊也只能摇头苦笑，这是运气好吗？或许是，抑或许不是。 　　可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对万俊公司的这种善举持肯定态度，A&D的胡新宇就是其中之一。 　　万俊公司这种大赠送的策略一出，他也只能徒呼奈何，即便他加大了生产，依然敌不过万俊的强势。 　　有的手下甚至给他支招，让他揭穿万俊的“阴谋”，让别人都知道，万俊公司之所以赠送那些VCD是因为他们在国际市场上销售遇阻，转而借花献佛的。 　　可这话他能说吗？能由他来说吗？显然是不能的！即便是随便找个不相干的人来说这话，得到的，也一定是被别人喷的一头一脸的口水。 　　万俊公司虽然赠送的是单碟VCD，可你也得看人家赠送的是些什么地方呀？哪一个不是经济欠发达地区？单碟就够用，送三碟的去显摆吗？而且，如果说人家作秀，人家是无奈之举，可一下子送出电几十万台的VCD，谁能随便做这样的秀？谁有能力做这样的秀？ 　　一时间，万俊集团的声望在国内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每天请求采访的记者人流不断。 　　危机……似乎过去了…… 第四十一章 一波三折的合作（上） 　　就在韩俊为了万俊公司的事情，跟姜万勐“东奔西跑”的时候，远在美国的麦克代森也没有闲着。 　　既然维斯格给他提供了一个极为便利的条件，他自然要好好地利用一下。 　　当初跟维斯格联系的，是通用公司广告部的一位负责人，他们希望ICQ可以以软性广告的形式，将通用公司的汽车广告发送给数以百万计的ICQ用户，合作的过程也非常的愉快。 　　美国跟中国的环境有着很大的不同，对于所谓的“关系”并不看重，他们更为务实，而“关系”并非一点用处都没有，至少他减少了麦克代森很多的麻烦，“熟人好办事”这种情况，在世界各地都是一样的，当然，在这里“好办事”的前提是你要有相应的实力。 　　有了维斯格答应引荐，麦克代森很自信，他相信凭着海鑫集团的财力，购买一条生产线和相关的技术并不会太难。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职业经理人，麦克代森不会贸然就去请维斯格为他引荐那位通用公司广告部的负责人。 　　再次之前，麦克代森要对通用公司做一个详尽的了解，用一句中国的俗语，那便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通用公司是美国三大汽车公司之一，在世界上也是全球第三大的汽车公司，实力可见一斑。但是，经过麦克代森的一番调查，他发现通用公司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 　　之前的辉煌放在现在，都已经成为过去式，麦克代森发现，进入了90年代，西方国家经济普遍开始走下坡路，这一点是大家公认。而通用公司因为国外进口汽车大量涌入美国市场，同时它有跟福特公司展开了激烈的竞争，通用汽车不得不减少生产能力，裁员数以万计，并大幅度压缩工资开支，同时实行俘虏进口战略——即由其它国家的公司为通用汽车公司制造小车并由它在美国销售。 　　可这种战略并不成功，当时的Saturn汽车的质量问题使公司在投放市场5个月之后就回收1/3的汽车进行维修，最后不得不拿出21亿美元以弥补关闭工厂的费用，这直接促成了1990年公司出现的巨额亏损，通用汽车的市场占有率也从1979年的47％剧降到1989年的35％。 　　这些资料，麦克代森并不需要太费劲就能查阅到，通用公司也因为接连不断的大规模裁员，背上了一个“爱裁员”的坏名声。正因为如此，也就是1996年，汽车工人的联合罢工使得北美24家工厂瘫痪近三周。罢工虽已结束，但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到现在，通用公司的亏损也一直在继续，根据媒体的保守估计，赤字已经到达到了十多亿美元。 　　看到这些数据，麦克代森感觉能成功购买他们技术的可能性，又大大的加强了！麦克代森心道，如果他是通用公司的老板，在企业接连出现亏损的情况下，如果有外国企业希望购买我们的技术和生产线，我会不会痛痛快快地答应？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我是老板，我不仅会痛快地给他，他们所需要的任何东西，我还不介意多送他们一点搭头，只要他们能把美元打到我的账户上！”麦克代森如是想到。 　　去年的时候，通用跟SAIC（上汽集团）展开合作，在上海合资建立上海通用，那么今年，抑或是明年，他们会不会在滨海也建立一家“滨海通用”呢？麦克代森觉得，这件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噢！亲爱的丹尼尔，多日不见你的气色有好了许多，难道是升官了吗？”双子塔一号塔的一座咖啡厅里，维斯格亲热地给了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呵呵，维斯格先生，您的热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我呢？我记得我不欠你们的广告费。”丹尼尔比维斯格大上几岁，30出头，性子却也开朗，一见面，就跟这个ICQ的老爹开起了玩笑。 　　“我知道你很忙，没有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打扰你？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麦克代森先生，他是我们创业公司最得力的伙伴，也是我们的投资商，如果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我们创业的今天，自然也就没有ICQ了。”说着，维斯格摊摊手，一脸的惋惜状，似乎他说的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转头对麦克代森说道：“麦克先生，这位就是丹尼尔，现在是ICQ最大的客户，通用集团广告部的负责人丹尼尔先生，现在驻纽约。” 　　丹尼尔一听此言，眉角只是微微一动，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冲着麦克代森点点头，礼貌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他不知道一个投资公司的经理找到他想干什么，因为凭着他职位，跟这样的人应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不知道维斯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我也一样。”麦克代森微微一笑，丹尼尔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这个丹尼尔，看似年纪不大，去能干到广告部的负责人，显然是极为有手段的。麦克代森这人有个好处，那就是绝对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此时在他的心里，也只有想着如何完成老板交代的那个该死的任务。至于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而这个丹尼尔，就关系着自己能不能找到说话算数的人！ 　　客气的寒暄过后，维斯格很出色地担当起了“牵线搭桥”地任务：“丹尼尔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都是做生意的人，不管是什么要求，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不过，维斯格简单地将麦克代森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丹尼尔还是吓了一跳。 　　他惊讶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您代表一家中国的企业，想购买通用公司的生产线和相关的生产技术？” 　　麦克代森优雅地点点头，一脸和煦地微笑，说道：“很冒昧今天以这种方式约您出来，但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代表的，是一家拥有雄厚财力，且雄心勃勃的中国企业。” 　　“这……有些让我很意外，如果没猜错，您是美国人，一家美国投资公司的负责人，却代表着中国企业……这，有些不可思议。”丹尼尔饶是城府不浅，也被麦克代森的这话给唬的一愣。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实在让他太惊奇了，这里头的关系，似乎错综复杂到他难以想象。 　　麦克代森微微一笑，说道：“丹尼尔先生，其实您惊讶的表情更让我意外，难道一个中国公司就不能跟通用谈合作了吗？只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商业交流，其实，您把它看做一个德国、英国的企业都是一样的，在我们看来，不都是外国的企业吗？而且，据我所知，通用公司不是刚刚跟中国的SAIC达成合作意向了吗？” 　　“哦，对不起，我并没有诋毁您所代表的公司的意思，只是……呵呵，您知道，我只是负责广告这个部分，您似乎找错人了，这种事情，应该去找公关部吧，他们才负责跟其他公司的合作。”丹尼尔有些讪讪。 　　“这不是问题……”麦克代森接过话茬，说道：“我并不认识贵公司公关部的人，而您又与我的朋友维斯格先生有那么美好的合作，我想，如果您能代为引荐，中间，或许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环节，更不会闹的满城风雨。” 　　“哦……原来是这样。”丹尼尔缓缓地点点头，或许他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不管究竟是一个什么原因，由他引荐的话，正如麦克代森所说，会省却很多不必要的环节，直接找到公关部的人提出购买设备和技术的请求。 　　而如果麦克代森直接去底特律，虽然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大事上开玩笑，貌似如果真是那样，就成了国际玩笑，但依然会对其能力以及相关的条件做一系列的审核，那样一来结果都是一样，但会耽误很多的时间。 　　丹尼尔在心里寻思着，似乎是这家中国公司找到了这个投资商，委托他成为中间人，来与通用公司谈判，可不管怎么样，这人是要来卖技术和设备的。公司目前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此时能成，也算是不菲的收入，而且，这件大买卖是由自己牵头做成的，那么……或许能升职也说不定啊！ 　　想到这里，丹尼尔微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事情最终能不能成功，但我不介意为您联系一下公关部的同仁。”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麦克代森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点点头，说道：“那就拜托了。” 　　俩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大家都很忙，有稍事停留便各自离开。有些时候，效率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元素，有了它，很多事情都能很快地解决…… 　　“麦克，你觉得事情能成吗？我看他对这事儿并不怎么关心呀？”送走了丹尼尔，维斯格不无担心地说道，在他看来，丹尼尔只是个广告部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这事儿跟他几乎没有一美分关系，他能尽心尽力地把他们的要求传达到吗？ 　　麦克代森对此却并不担心，信心十足地微笑就表明了他的态度：“没问题的，我相信他知道该怎么选择，这可是大买卖，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几百万美元的事儿，而是上千万美元的大买卖，如果他敢放弃，不怕我亲自找到底特律吗？如果让他们老板知道了，我曾经先找过他，而他又不作为？呵呵，那后果貌似会很严重哟？” 　　“呵呵！麦克，看来你对自己的信心很足嘛！”维斯格笑道，瓦迪和高德芬格已经奔赴欧洲和澳洲，只有他自己还“留守”美国，皮埃尔远在圣荷西，纽约也只有麦克代森经常跟他在一起，俩人的关系反也是十分的密切，不仅是好友，也是最为很总要的合作伙伴，或许这么说也不确切，实际上，他俩本来就是一个母公司下面俩分公司的负责人。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麦克代森仔细地思量着，是直接跟对方提出购买的要求，立刻把设备和生产线带回中国呢？还是用别的办法？ 　　韩俊只是说需要一条生产线，并没有说需要哪家公司提供的生产线和技术，他的话很值得麦克代森玩味。 　　因为韩俊说的不明确，显然给他选择的余地非常的大，而且，韩俊要的并不急，麦克代森知道韩俊不着急的原因，全是因为他还有大量的基础建设需要去做，就拿生产线来说吧，那可不是VCD厂的组装车间的生产线，一条履带就能搞定，而是括焊接、冲压、涂装、动力总成等等一系列工序的超大型流水作业线，那规模甚至比两个自行车厂加起来乘以二还要大！里头牵扯的设备也多不胜数，如果很快地把那些大家伙弄去中国，似乎不见得有地方放呀？ 　　想到这里，麦克代森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需要太着急。而且，在生意中，吃亏的往往是着急的一方，不论是卖家还是买家。 　　通用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不好，正是买设备和技术的最佳选择，如果换一个财务状况良好的公司，人家鸟不鸟你还是两说呢。 　　所以，在接下来或许会出现的谈判中，麦克代森已然有了腹稿，但在此之前，他觉得，他应该先给韩俊打个招呼。 　　当他将自己的想法一一汇报给了韩俊的时候，也得到了韩俊的首肯…… 第四十二章 一波三折的合作（中） 　　丹尼尔对麦克代森提出的合作事宜非常的重视，这不仅关系到公司的收入，同样关系到他个人的前途，是以，当他离开了咖啡厅，直接返回驻地将此事汇报给了总部。 　　而听说有个大金主想要掏钱买技术的时候，这对于通用公司来说，无疑是饥渴的人碰上了一杯白开水。 　　如果放在平时，这杯白开水是可喝可不喝的，因为喝了没啥味道，不喝也渴不死。但是放在现在，对于疲惫的通用来说，却是补充能量和体力的最佳选择。 　　不过，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麦克代森，跟他洽谈一下出售生产线和技术的问题，通用汽车再怎么说也是世界的汽车巨头之一，即便是他连年亏损，在对于这种事情上，还是体现出了他的严谨。 　　对于提出购买意向的麦克代森和他百通风投，通用公司在麦克代森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其进行了细致地调查。他们惊奇地发现麦克代森的这家投资公司，不仅投资创业公司，对目前网络上正火的ebay公司也有资金投入，而ebay的紧密合作伙伴paypal自然也是位列其中，虽然业务不多，眼光却是精确的可以，这两家公司，目前的盈利能力都是非常良好的。更让他们惊奇的是，麦克代森本人更是paypal的老板！ 　　这个结果十分值得玩味，为什么这个麦克代森当初只是以投资公司负责人的身份出现，而丝毫不提他跟其他两个公司的关系呢？ 　　网络公司目前在全美来说，都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盈利能力毋庸置疑，且不管是ebay还是paypal在全美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即便他们有一定的经济实力，通用的人也觉得他们是不可能直接购买汽车生产线的，毕竟网络跟汽车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块产业。 　　“或许正是因为他是网络公司的老板，提出买汽车生产线实在太奇怪了，所以，就用投资公司的身份了吧？”这种解释也说服了大多数的人，除了这样来解释，谁能明白一个网络公司的老板会买汽车生产线？ 　　可事情就是如此的诡异，一个网络公司的老板，又是投资公司的老板，却代表一家中国公司前来洽谈业务，实在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在通用公司看来，麦克代森所处的位置，就相当于那家有购买欲望的中国公司的担保人，想通过麦克代森负责的投资公司担保，进而达到购买目的。这样说来，如果麦克代森对那家中国公司没有一定的了解，自然不会为他们出头，因为一旦产生问题，他们也难逃其咎，所以，这家中国公司显然也是实力不俗。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实际上不管是投资公司也好，网络公司也罢，根本就是那家中国企业的子公司！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如果按照以往程序，中国企业提出希望购买通用公司的技术，那么在通用公司想卖的前提下，也会派出一个调查组，实地考察一下那家中国企业的实力，如果有合作的价值，他们不介意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在中国开设一家工厂。中国廉价的劳动力，对于任何一个发达国家的投资商来说，都具有着无可匹敌的吸引力。在美国请一个工人的工资，放到中国完全可以请十个甚至二十个。即便是他们的技术专家，也相对廉价的多！ 　　不过，因为有了SAIC，通用公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与中国的企业合资，或许会让SAIC产生些许微词。好在丹尼尔解释了一下，对方只是想购买生产线和相关的生产技术，本就是一个“公平”、“合理”的生意，想必SAIC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且，既然麦克代森领衔的投资公司能为那家中国企业担保，那就不用担心对方的经济实力，不用担心他们无力支付高额的技术转让金。 　　至于让他再投资，那就大可不必了。只要技术给了他们，他们能发展成一个什么样子，都是那家中国企业自己的事情，他们一来没有违背SAIC的协议，二来又赚了不菲的技术转让费，给公司带来了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卖给他们！”这个观点，顿时在通用公司上上下下达成了一致。 　　是以，在一个星期的对百通风投的调查结束之后，丹尼尔对麦克代森发出了邀请，邀请他去底特律，就进一步的谈判展开磋商。虽然丹尼尔仅仅是广告部的负责人，但因为他提供了这样的一条信息，总裁临时任命他协助公关部来完成此次合作。 　　不过，接到邀请的麦克代森似乎并不太积极，言语之间无不透露着浓浓的“无所谓”，丹尼尔也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麦克代森这种“疲懒”意味着什么，美国可不止拥有通用汽车一家汽车公司！福特、克莱斯勒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人家当初也说了，只想要生产汽车的生产线和相关的技术！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货比三家，还真他妈巧了，正好三家！ 　　一直拖到7月中旬，亚洲金融危机的事态愈演愈烈，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程度逐渐加深的时候，通用公司也感到了压力，亏损的局面不能尽快扭转，新资金的作用便凸显无疑。他们十分渴望得到这笔不菲的技术转让金，而丹尼尔也接到了命令，对麦克代森加强了“攻势”。 　　可是，大公司自然要有大公司的尊严，尽管他们很渴望，但是表面上还必须带着矜持，这件事麦克代森后来告诉了韩俊，韩俊对他们的评语就是俩字儿——闷骚。 　　当然，看似很是“繁忙”的麦克代森根本就没有去跟福特抑或克莱斯勒公司联系，因为聪明的他知道，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对于福特或者克莱斯勒来说，卖给中国企业技术对他们仅仅是锦上添花，而对于通用来说，那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麦克，今天丹尼尔又来找我了，说是你的电话打不通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不准备为老板把技术买回来了吗？”同在一栋楼上的维斯格很容易地找到了麦克代森，这厮正在ICQ的平台上玩着德州扑克，虽然已经测试完毕，但还没有到上线的时候，不过在局域网内，有着近水楼台的他自然跟创业公司的测试员没事儿就玩上一两手的。 　　“见鬼！！维斯格，你们的程序员太狡猾了，他一定是作弊了！一定作弊了！”显然是输了牌的麦克代森气急败坏地说道，丝毫没有回答维斯格的话。 　　被噎的直翻白眼儿的维斯格无奈地说道：“麦克，这已经是7月了，丹尼尔这样的热情，你为什么不去底特律看看呢？” 　　“哈哈，维斯格，这件事可不能着急，老板同意了的，他在滨海正跟政府谈判呢，现在通用的人很热情，他们也非常的相信我，此事的成功率已经非常高了。再说，只要我们给钱，他们就一定会卖给我们的，你想，我们太着急了，万一他们漫天要价怎么办？难道我还要一家家的去比价格吗？拜托，我的paypal也很忙。嘿嘿，我就是要让通用的人知道，全美国可不止他们一家汽车公司，我也是有选择余地的。”麦克代森总算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可他的笑容在维斯格看来，要多奸诈，就有多奸诈。 　　哭笑不得的维斯格指着电脑屏幕揶揄道：“麦克，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很忙吗？paypal什么时候变成游戏公司了？” 　　麦克代森脸皮却是厚的可以，不以为意地说道：“拜托，ICQ是我的投资项目，我总要关注一下的吧？我总要看看他有没有瑕疵的吧？维斯格先生，我很负责任地告诉您，我要对我的投资项目负责！嘿，用句中国话来说，你这就叫国王不急，侍者急。” 　　见他振振有词的样子，维斯格摇摇头苦笑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底特律，据说他们会报销你的往返机票。” 　　麦克代森脸色一囧，说道：“我还差他那点儿机票钱？开什么玩笑。现在不去不代表我要放弃，只是点吊他们一会儿，他们比我们着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麦克代森继续专注于他的德州扑克，对他来说，这玩意儿太他妈好玩了，还有国际象棋，只是下棋的趣味性远远不如德州扑克。 　　维斯格耸耸肩，对于经营之道，他远远不如麦克代森，如果让他来办这事儿，或许他早就快刀斩乱麻了，不就谈个合同吗？有这么费劲吗？如果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干点儿别的。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麦克代森哈哈一笑，说道：“维斯格，不要担心，我不会搞砸的，我们要的是最好的技术，最便宜的价格，对于汽车，你懂吗？反正我不懂，外行人跟内行人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谨慎，还要做出一个姿态，即便你确定要用通用公司的货了，你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你还有别的选择的机会。” 　　似懂非懂的维斯格也不反驳，反正买生产线的任务又不是他去做，麦克代森怎么做都由他去吧。自己搞好自己的创业公司就OK了，算算时间，ICQ的游戏平台差不多也该上线了…… 　　麦克代森的“拖字诀”耍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他的这种“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状态，让通用公司的人一致认为，麦克代森是在不断地跟福特以及克莱斯勒公司的人交流，虽然他们能理解这种做法，却不想放过这个大客户！ 　　在丹尼尔的不断邀约下，7月底的时候，麦克代森才“高抬贵足”，似乎是极为不情愿地从纽约奔赴底特律。 　　一道底特律，麦克代森立刻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丹尼尔以及公关部的负责人，这是两位仅次于副总裁级别的高级领导，还有多位工程师的陪同下，几人带着麦克代森参观了通用公司在底特律的生产工业区。 　　巨大生产区给了麦克代森极大的震撼，这便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汽车城了。 　　“麦克代森先生，您看，这就是我们最好的装配流水线了，这个车间是我们的钣金车间，您瞧，这些部件都是在这里冲压成型的。我们采用的是完全是自动化的冲压设备，整个儿过程都会由这样的机械臂来完成，不管是效率，还是安全性来说，都是极高的。”几人引领着麦克代森进入汽车的生产车间，机器的轰鸣不绝于耳，工程师在一边嘶吼着边为麦克代森做着讲解，边向前走去。 　　“这里是我们的焊接车间，车门，舱盖等零部件都会在这里完成焊接，您瞧，那一排机械臂了吗？我们依然采用全自动的机械臂，速度很快，只是一些比较细腻的焊接工作依然会由人工来完成……”说着，工程师指向了一位穿着防护服的工人，他正在焊接一个车门的边框“不管是车身还是车架子，焊接完成之后，都会送到监测车间，这里有最好的设备……” 　　一路前行，着实让麦克代森开了眼，经过焊接车间往后的零部，都被传送带送往物流车间，而物流车间就会根据车型对零部件进行分类，之后的，便是磷化喷涂，再就是总装了。 　　而总装车间也是最为复杂，各种设备五花八门，毕竟他要涉及动力总成、线路总成、内饰等等，各色各样的设备或大或小，在巨大的车间里井然有序，工人们看起来相当的悠闲…… 　　全自动的生产设备，效率的确非常的高，只是占地面积极大，不过这一点麦克代森倒不怎么担心，要知道韩俊跟滨海市政府的关系一直是那么的好，如果他能将这条生产线带回滨海，那么批上几百亩的土地用来建厂也不会是个难事。 　　“那么，我想问问，这条生产线是所有车型都可以生产吗？”看了这么多，这是麦克代森第一次说话。 　　当然，这是一句极其门外汉的话，当场让几个工程师脸色囧成一团，但毕竟人家是大金主，他们也是得到上头指示的，即便他说的再“有趣”，作为通用的主人，他们也不可以取笑麦克代森，其中一位工程师讪讪一笑，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一条生产线可以生产一款或者同系多款车型，但是所有车型，恐怕不行，毕竟规格有的差距很大，您瞧，生产家用两厢小车的生产线，去生产四驱的悍马H2，就不可以了。” 　　听了他的话，麦克代森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只是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这样说来，我如果买了你们的生产线，就只能生产你们指定的车型了吗？” 　　“这个也不一定，如果您要选择这样，我们会很乐意跟您所代表的企业生产授权的。”另外一个工程师说道。 　　麦克代森却摇摇头，说道：“不，我很了解我老板的意思，他要的是一个可以生产他想要的汽车的生产线，我不认为他想成为生产通用汽车的公司。你们的生产线，能做到吗？” 　　这话说的有些无礼，但谁让麦克代森是挥舞着支票过来的呢？通用的人才不会介意呢，工程师达到：“这个没有问题，钣金冲压的机器都是可以调控。” 　　“哦！”听到这个消息，麦克代森放下心来，韩俊的意思在他的理解就是——谁家的生产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生产出他认可的样式的汽车，至于动力，比如发动机、变速箱什么的，韩俊根本不介意进口。 　　想到这里，麦克代森问道：“那如果我们能合作成功，不知道可否直接在底特律进口你们的发动机呢？” 　　“没问题！完全没有问题！不管您需要多少，我们都能提供！”听到麦克代森如此说，不管是丹尼尔还是公关部的经理，眼睛俱是一亮，几乎同时说道。 　　“哦，呵呵，虽然谈判还没有开始，不过我已经看到我们合作成功的曙光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得到目前通用汽车最先进的生产技术，当然，我要最便宜的价格。”最后这个要求，才是麦克代森最想要的。 　　实际上他在此之前的，已经做过一番功课了，故意表现出一副门外汉的样子，就是想看看通用他们会不会宰肥羊。 　　汽车的生产线虽然也叫“线”，但这个线就比较粗了。各个车间的流程极为繁多，所需要的设备也是数不胜数。价格自然也是不菲的，同样的，就像刚刚那个工程师所说的那样，如果生产同系的车，一条生产线完全可以应付。虽然海鑫实力不俗，但麦克代森却不认为韩俊会在汽车厂成立支出就上马十七八款新车，最多两款就顶天了。 　　而进口发动机什么的，也是韩俊的授意，他们本身没有这方面的优势，而且国内技艺不成熟，所以，进口成了唯一的选择，实际上即便是通用不卖，也会有人卖的，只不过麦克代森想“一事不烦二主”，索性一步到位得了。 　　可是说道最先进的生产技术……自然也包括了发动机的生产技术，虽然通用公司现在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但是对于硬件技术，不用说他们是一个中国公司，即便是美国的公司通用也不会卖的！ 　　“这货不是故意的吧？明明说发动机要买我们的……现在却又要最新的技术，还要最低的价格？”工程师心里暗暗想到，十分的不解，同时又撇撇丹尼尔和公关部的经理，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 　　果然，一听到麦克代森这话，公关部的经理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笑着对麦克代森说道：“麦克先生，事情是这样的，生产线的销售我感觉我们做成这笔生意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您说的最新的技术，我们恐怕很难……” 　　不待他说完，麦克代森直接打断道：“呵呵，我也只是一个传话着，实际上如果是我要经营这家汽车公司的话，或许我会选择直接跟你们合作。” 　　见麦克代森说的不似作假，公关部的经理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听麦克代森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我代表的这家中国公司的实力真的毋庸置疑，他甚至已经和当地政府达成了合作，不过，对方的要求也很明确，就是要最好的生产线、最好的技术、最好的人才！一切都是最好的，而价格却是最低的。我也是美国人，这是我的底线，或许您已经知道了我还要经营我的paypal和投资公司，我也是非常忙的，大家的时间都十分的宝贵，可经不起浪费，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应该好好的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至于赚钱，你们给我开个价，如果合适，我就立刻跟你们签约，如果不合适，还有福特、克莱斯勒，呵呵，真是德国的戴姆勒、宝马、大众，都不见得不能合作一下，日本的本田、铃木、马自达，我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麦克代森的语速极快，说的那叫一个连珠炮。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蘑菇，这条生产线我看了，感觉还不错，但是我不仅要生产线，还要技术，还要人才，钱不是问题，但价格一定要让我满意！” 　　这无疑让通用公司的人很为难，丹尼尔忽然发现，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了。 　　“麦克先生稍安勿躁，或许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商讨一下才能给您答复……” 　　“那么……请尽快！” 第四十三章 一波三折的合作（下） 　　正当麦克代森跟通用的人“扯皮”的时候，远在滨海的韩俊，也正为了“慈善事业”忙的不可开交，随着赠送活动的延续，万俊和海鑫的名头越来越响，至此，他当初将这批出口不成的货，由损失变成投资的计划已经完全成功了。 　　而这样做的直接效果，便是带动了万俊VCD的销量，这种带动作用，甚至比他们做了央视广告的效果都要明显！而平常对生产一直游刃有余的滨海VCD厂也顿时觉得生产压力大增，仅仅从订单数量的增加上就不难看出来。 　　每天前来采访的记者也多不胜数，不仅仅有滨海当地的，还有其他地市的，他们都很疑惑韩俊和姜万勐的动机，这种大手笔，并非每个商人都能干的出来的。 　　只是韩俊并没空去搭理他们，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400亩！？小韩，你开什么玩笑？高科园哪有这么大的地方？”吕文的办公室里，韩俊把自己需要的土地数一报，吕文直接懵了。 　　吕文对于韩俊的能力是极为信任的，而且，这段时间韩俊的海鑫集团联合合肥的万俊共同搞的这个“农业科技下乡”活动，让他得到了新任省委吴书记的点名表扬，脸上也十分的有光，这似乎是继海鑫接手自行车厂之后又一次颇具轰动性的举行。 　　在接待吴书记的时候，吴书记隐约告诉吕文，海鑫和万俊的做法让高层赞许有加。尽管没有明确表态，但凭着吕文敏锐的嗅觉，自然知道海鑫在高层的严重俨然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借这个机会，他便把滨海政府准备跟海鑫合作，合力打造一个汽车企业的想法告诉了吴书记。吕文认为，高层的好印象并不能保证对海鑫会有特殊的照顾，但额外的关注则一定会有的，如果海鑫做的不错，这个“好印象”会不会加深？从而转变为大力扶持呢？毕竟，这也是民族工业呀！ 　　果然，这个提议让吴书记十分的惊喜，放眼山东，还没有一家生产民用轿车的企业，海鑫集团既然敢挑这个头，他自然是非常支持的。直接告诉吕文：“做！为什么不做！只要那个小家伙能引进来技术，政府一定要全力支持！” 　　可是，当吕文把韩俊找来，问问他准备怎么干的时候，韩俊上来就跟他说——要地！还是400亩！这样大的一块地，滨海市区已经难得一见了，优惠条件最为出色的高科园倒是有这么多土地，可连成一片的就不可能了…… 　　“不是吧，吕书记，400亩很多吗？您要知道，咱们这可是做的汽车工业呀！不是电动自行车！我派去美国的业务组的反馈，铺设生产线的占地面积绝对不小。您看看上汽集团不就行了嘛？”韩俊说道，实际上他也没有想到这片土地吕文居然拿不出来。 　　“业务组？你什么时候派人去的美国？”韩俊的这句话让吕文一怔，这段时间，他一直跟海鑫保持着极为密切的联系，海鑫的网络公司跟美国公司有合作他是知道的，可从未听说海鑫派人去到过美国，甚至引进哪里的生产线和相关技术，韩俊也未曾提起，可这会儿却说已经派到美国去了？ 　　“这个……呵呵，我秘密派过去的，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太招摇了也不好，您也知道，那些记者有多烦人。”韩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在美国的那几项产业，他可不想过早地让别人知道，放眼整个儿海鑫，知道他在美国还有分公司的人也没几个。“如果市区不行，郊区也可以嘛，只要交通便利，我不介意人烟稀少。”韩俊接着说道。 　　韩俊的一番解释，在吕文看来倒也说得通，也没怎么在意，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韩俊所需要的占地面积上了，刚刚听他提起上汽，他直感觉有些牙疼，人家那是国有企业，还是国有大型企业，背后站着的是国家，不管是从规模上，实力上，岂能是一个民营企业可以比较的？而韩俊上来就拿自己跟上汽比，实在让吕文不知道是说他雄心勃勃呢？还是狂妄自大？ 　　只是，韩俊也说了，如果高科园没地方，换个别的地儿也行，只要政策跟的上就无所谓，这样一来，滨海市可选的地方倒还真不少，沉吟了一下，吕文转身盯着背后悬挂着的滨海地图猛看…… 　　韩俊见状，知道吕文准备画圈儿了，这样也好，反正麦克代森哪里还在跟通用的人“斗法”，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他这边先“开开荒”也来得及。 　　良久…… 　　吕文眼前一亮，指着地图说道：“小韩，你来，看看这里如何？” 　　韩俊走过去一看，“棘洪滩”三个字引入眼帘，这个地方他知道，94年市区行政重新规划之后，划到城阳区，远离市区，交通相对便利，只是让韩俊很囧的是，去年刚刚规划棘洪滩开发区…… 　　“这吕文，敢情是想让我当排头兵啊？”韩俊暗自嘀咕道，96年的时候，滨海市加快城市发展进程，为了加速经济发展，在全市不少地方划出经济开发区，主要面对各类型企业，棘洪滩开发区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招商的进程比之其他的开发区稍显落后。 　　吕文的想法很好，因为汽车企业毕竟不是一般生产企业，他的龙头带动作用不可忽视，如果将汽车厂安排在那里，对周边经济的带动是显而易见的。 　　韩俊虽然觉得哪里偏了点，但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有地方，大不了起一片员工宿舍，他手里可是有建筑公司的！ 　　想了想，韩俊决定接受这个地方，说道：“那谢谢吕书记了，这地方我要了。” 　　“呵呵，你满意就好。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吕文乐呵呵地说道。 　　“就凭一块地就想哪49％的股份，我怎么会便宜了你？”韩俊心里想道，嘴上却说：“吕书记，暂时没有了，不过等我想到时候，我还得麻烦您，呵呵，我们跟通用公司已经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准备跟他们购买生产线，或许过段时间就有消息了，一有消息，咱们合作的细节，再慢慢详谈。” 　　韩俊并不着急，汽车厂的事情，任重而道远，不可能一蹴而就，现在的他还要将跟万俊公司合作的“慈善事业”继续下去。 　　辞别了吕文，一出市府大院，韩俊的手机响了，他接到了来自底特律的电话…… 　　美国，底特律。 　　麦克代森离开了通用集团总部，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并没有就此离开，他说了让通用的人去“考虑”，也没有限制时间，看似宽松的很，可他却没有忘记跟他施加隐性压力，比如——今天去福特公司看看，明天去克莱斯勒公司瞧瞧。 　　底特律是美国著名的汽车城，这仅仅是三家最大的汽车公司，而中小型的汽车公司也不是没有，麦克代森的根本不在乎浪费时间，每天都四处游荡，可他的这种行为让丹尼尔等人紧张万分。 　　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总裁小史密斯。 　　大公司毕竟是大公司，应对任何危机都是有一套的，不管麦克代森做出了什么样的动作，他们尽管心里焦急，行动上却丝毫不显慌乱。 　　只是对于麦克代森的要求，他们也不得不认真地考虑一下。 　　是以，通过小史密斯的授意，在丹尼尔和公关部负责人的主持下，在通用内部召开了一个针对此次出售生产线以及相关技术和人才输出的会议。 　　会议的主题，便是如何来完成这次合作，或者通俗一点儿说，怎么样能让对方把钱掏出来！ 　　“诸位，麦克代森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我们的技术，我认为，以通用目前的状况，急需在短时间内获得新的资金。所以，答应他们的要求，也未尝不可。”丹尼尔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是的，我同意丹尼尔先生的意见，我们现在的财务状况不容乐观。”金融事务部的经历立刻表示赞同，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公司卖不卖技术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做好公司所有有关财务、金融方面的工作。目前全球经济状况如此，他们也急需一笔新鲜的血液。 　　只是并非所有的人都跟他们想的一样，产品研发部的负责人康奈立刻提出异议，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是个德国裔美国人，有着日耳曼人特有的固执：“我反对，生产线可以出售，但是技术绝对不行，这是我们的生命，我们怎么可以把生命交给其他人？坚决不行！” 　　“康奈先生，虽然您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未免太偏激了一些，我也不赞成将技术出售，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我们完全可以把第二类的技术出售给他们。这样一来，似乎是个双赢的情况啊。”说话这人，是公关部的负责人约翰森，他全程跟随陪同了麦克代森，对于他的需求，他比其他人更为了解。停顿了一下，约翰森接着说道：“我跟麦克代森接触过，知道那家中国公司是一家名为海鑫集团的企业，我手下的人也对那家公司做了一番调查，的确是一家实力不俗的公司，他甚至拥有一座自己的铜矿！只是他在中国只是一个私人企业，跟政府的关联不见得多么的深厚，即便我们的二类技术，也能让他们满足。” 　　这个提议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至少这看起来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麦克代森是个美国人，可是他却代表的是一家中国公司！ 　　对于中国，这些人抱有的感官总是很奇怪的，虽然法律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对中国的技术壁垒从来都是存在的。似乎是因为中国是个社会主义国家？而资本主义国家不希望看到社会主义国家强大起来？ 　　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技术壁垒的存在，说白了还是存在一个“竞争”的问题，发达国家凭着技术优势，可以将他们“先进”或者“不那么”先进的产品出口到发展中国家擭取大量的利润。 　　而一旦技术壁垒消失，对他们的企业无疑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发展中国家的劳动力太廉价了！ 　　如果让中国的企业掌握了他们最新的汽车制造工艺和技术，凭着大量廉价的劳动力，中国生产的汽车所具有的竞争力无疑是恐怖的！他们高昂的人工成本，在中国只能是个笑话。试想，当大量科技含量极高，且价格极低的产品出现在世界上的时候，他们自己产品，如何能跟发展中国家的产品竞争？ 　　所以，技术壁垒一定要存在，不仅以前有，现在有，未来，也一直会有！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发展中国家成为他们的工厂，而不是以一个竞争者的身份出现在世界的舞台上。 　　“可是约翰森先生，您不要忘了，那个麦克代森的精明比犹太人也不遑多让，诸位也都知道麦克代森最近都在干些什么，他既然提出了要求，或许不光是我们，福特和克莱斯勒也不会出售一类技术给他们，但那些小汽车公司呢？那都是些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的匪徒！那个麦克代森不会去做一下比较吗？我们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对手！这件事情，本是一个双赢的合作，我认为，在技术层面上，即便是出售一类技术给他们，也完全没有问题。”丹尼尔在听完约翰森的话之后，立刻说道。 　　只是他的观点在其他人看来完全不可理解，什么叫“完全没有问题”？难道让这家公司掌握最好的技术，在用他们最好的生产线，然后反过来跟他们竞争吗？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可凭着中国那大量廉价的劳动力，甚至造就世界上另外一个最大的汽车生产企业也不见得不可能呀？ 　　太儿戏了吧？！ 　　“丹尼尔先生，难道你认为他们都是白痴吗？”康奈撇撇嘴，说道。 　　“呵呵，诸位，稍安勿躁，请听我解释。”说道这里，丹尼尔微微一笑，显得十分高深莫测，此时在他的心里，是极为激动的，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上位的好机会，就像约翰森对那家中国公司有过初步的了解一样，他何尝不是也下了一番功夫？对这件事，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而大家见他似乎还有下文，俱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十几双眼睛盯着丹尼尔，他没有一丝的紧张，侃侃而谈道：“虽然是一类的技术，可他们真的能掌握吗？或者说，在几年之内能掌握吗？而几年之后，这所为的一类技术，还能继续称之为一类技术吗？”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似乎已经领悟到他这句话的含义了，的确，就像一道美味的菜肴，它是一家餐馆的不传之秘，即便把这道菜肴的秘方告诉了客人，凭着客人的手段，能在短时间内做出一模一样的美味来吗？而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来了之后，凭着这家餐馆不断地进去，早就有新的菜肴问世，而以前的菜肴是否还能有市场竞争力？根本就是两说的问题。 　　紧接着，丹尼尔又提出了他的观点：“而且，我们也不一定要真的给他们一类技术，仅仅让他们知道一点皮毛而已，甚至，他们想要了解的更多，就必须向我们学习，而我们也可以借此来牵制这家公司的发展，借此来制约他们。所以，这门生意，我们不仅有大笔的技术转让费拿，或许，在未来，我们依然有这样的机会。难道我们就不能把这个一锤子买卖，变成一个长期而收入颇丰的生意嘛？” 　　“嗡……” 　　丹尼尔说完，在坐的众人俱是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件事。看着他们的表情，丹尼尔得意极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显然，自己的话已经引发了他们的共鸣，触动了他们的“心弦”。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自由讨论，这件事情终于有了一个定论！ 　　“出售最好的生产线给他们，出售最新的技术给他们！但是发动机技术，不在此列！” 　　这个结果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发动机这个东西，实际上才是一辆汽车的心脏，无论它的外表多么的华丽，发动机不行他一样是外强中干。 　　而不卖发动机技术，即便麦克代森再精明，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因为没有一家汽车公司会随便出售自己的发动机技术以及生产线，除非是已经淘汰掉的二类技术。 　　想要做发动机，就来购买我们的吧，不买我们的也行，随便你去哪进口！如果买我们的，甚至可以在合同上注明，我们会给你打折！ 　　这样一来，又有一块长期而又稳定的收入了！ 　　只是对于出售一条什么样的生产线给麦克代森，他们又产生了分歧，通用公司旗下有众多的品牌，别克、雪佛兰、凯迪拉克、土星、庞蒂亚克、欧宝、萨博等等，与SAIC合作的品牌中，已经有了别克。而这家中国公司虽然没有明确地提出希望得到产品的授权，因为那样便是合资的形式了，人家只是想购买生产线，可这依然是个问题。后来，经过众人的商讨，决定将雪佛兰的生产线出售给他们，因为他们觉得中国人的体型明显要小于西方人种，而雪佛兰的生产线适合生产小型轿车，在这一点上，他们难得为“消费者”考虑了一把…… 　　这一切的一切，麦克代森都毫不知情，他也根本不知道，人家玩了极为高明的一手，表面上看，麦克代森的要求人家都做到了，如果你这个时候不买，那就显得十分没有诚意了。就好比你来到一家餐馆，点了一桌子的菜，等菜都上全了，你觉得贵了还能不要了吗？ 　　其实，麦克代森提的要求虽然很高，但他压根儿就没到通用的人会同意，他根本不会不知道技术壁垒的存在，他之所以那么说，实际上跟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道理是一样。先给出一个让对方难以接受的条件，然后稍稍退一步，那样对方再想拒绝就会很难。 　　可事情的结果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通用的人居然答应了！？答应卖给他最好的生产线不说，还要出售一类技术！另外，对于他提出的技术人才支持对方也同意了，还是免费的！？ 　　简单来说，就是派工程师协助海鑫集团将生产线以最合理的形式装配起来，这个搭头，让麦克代森很满意，要知道，那生产线他是看过了的，如果没有大量的专业人才，凭着海鑫的人想组装起来都是极为困难的。 　　对于生产工艺上的技术，虽然没有发动机，但是麦克代森不失望，这些收获已经让他很意外了。他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太贪心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他毕竟是个门外汉，如果对方不顾身份动动什么小手脚，他也看不出来。 　　不过，他现在可是代表的海鑫集团，一切的行动，皆是以海鑫集团的利益为最高标准，当丹尼尔把他们研究之后的决定告诉麦克代森的时候，麦克代森当即问道：“丹尼尔先生，贵公司的诚意让我感动，我很高兴地告诉您，我代表中国的海鑫集团选择通用公司为我们的合作伙伴，呵呵，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您将出售给我的生产线和工艺技术一共需要多少钱呢？您知道，我只是负责联络，具体付款的人可不是我。” 　　“啊！？麦克先生，您在跟我开玩笑吗？！”听到麦克代森这话，丹尼尔有些慌了，好歹麦克代森是个掌控3000万美元投资额的投资公司老板啊！这个时候说他只管联系不管掏钱！？他妈的，那一个多月的忙活就是被他耍了吗？万一对方提出来——太贵了，我们不买了。那一切不都就抓瞎了？这厮不是害人的吗？ 　　“麦克先生！你是在耍我吗？”丹尼尔有些愤怒了，如果不是顾及身份，他甚至想生撕了眼前这个大个子！ 　　“哦！不不不，丹尼尔先生，请不要误会，虽然我仅仅是负责联系，但是我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我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我的老……雇主一定会选择跟通用公司合作，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具体的价格，我希望我能跟他沟通一下，当然，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海鑫集团派人过来，但我会取得海鑫集团的授权，直接跟你们签订合同，这一点请放心。所以，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你们究竟多少钱肯卖呢？”见丹尼尔有些急了，麦克代森赶紧劝慰道：“我会以paypal、百通风投以及ebay和创业公司作为担保的，这笔钱，是绝对不会欠你们的！” 　　听他如此说，丹尼尔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回到肚子里去，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为何四家美国公司都会为这家中国的企业担保？ 　　中国，滨海。 　　“嗨！亲爱的老板，听说你跟政府的谈判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了？”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十分地的兴奋。 　　韩俊也听出了他的笑意，只是跟政府的谈判，根本是今天才敲定了建厂用地，哪里来的“突破性进展”？不过转念一想，这厮分明是在跟他炫耀来着！ 　　心中了然的韩俊，呵呵一笑，说道：“麦克，不要卖关子了，我这边什么情况你就不用担心了，绝对不会耽误事的，倒是你，事情办的如何了？跟通用公司的谈判还算顺利吗？” 　　麦克代森得意地说道：“顺利！那是相当的顺利！嘿嘿，他们不仅卖了最先新的生产线给我们，还有目前最好的生产工艺，甚至承诺会派一个20人的团队到滨海协助指导生产线的铺设……”说着，麦克代森便开始喋喋不休地鼓吹他的丰功伟绩，是如何趁着通用公司财务状况不良打了一个秋风云云。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喜上眉梢，事情的进展远比他想象的要顺利的多。不过当他听说通用公司财务状况不良的时候，也释然了，说白了，麦克代森的这种行为在韩俊看来颇有一种“雪中送炭”的感觉，谈判的进程顺利一些，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如果通用都困难成那样了，还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那也不可能干到世界三大汽车生产商之一了。 　　“很好，麦克！我非常的满意，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给你加薪了？”韩俊笑着说道。 　　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话语明显一滞，叹了一口气，说道：“加薪？我当然希望老板能给我加薪，只是我更希望看到老板不要把这件事情给搞砸了，很抱歉，我给您泼凉水了，但事实就是如此，想要做汽车企业，真的很难呀。” 　　对于麦克代森的话，韩俊倒是不太在意，他有自己的打算，不知道引进来的技术里头，有没有发动机技术，如果没有的话，他也会选择去进口，虽然美国车发动机的油耗或许会高一些，但动力绝对没问题，等汽车公司的框架搭建起来之后，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完全可以跟通用进口发动机。只要动力的问题解决了，凭着笔记里那众多的车型，还不惊爆了消费者们的眼球吗！这段时间，韩俊一直在“温习”这笔记里的车型，他忽然发觉，自从看了笔记里的车型之后，他顿时感觉现在马路上跑着的那些汽车外观一个赛一个的土气，非常的土气！那种感觉就好像砖瓦房相比于高楼大厦！ 　　时尚或许每个年代都有所不同，可审美观却是一样的！只要是好看的东西，哪怕放在任何时代，他都是好看的！都说唐朝以胖为美，可韩俊绝对不相信，一个痴肥的胖女子，在唐朝也会成为美人。 　　有了这种超时代的东西，即便他生产国产车，那竞争力还会小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对了，麦克，那条生产线适合生产什么样的车型呢？”韩俊想起了笔记里的车型款式，不由地问了一句。 　　“是一条雪佛兰的完整生产线，只是稍稍做了改动，它能生产的车型从A级到B级都可以，但是C级以上就不行了，需要从新调试。”麦克代森答道。 　　“呃……你是说……雪佛兰？”韩俊一怔，问道，他感觉有点儿牙疼。 　　“是啊，是雪佛兰？怎么了老板？难道您不喜欢吗？天哪！不会吧？”麦克代森悲呼一声，如果韩俊不喜欢雪佛兰，那他可真就杯具了。 　　“不，不，麦克，不要误会，我对他没有任何偏见。”韩俊赶紧说道，实际上，他并非不喜欢雪佛兰，因为在笔记里，还有一款让他觉的很漂亮的车子，标志好像就是“金领结”，作者还在下面写了三个字“大黄蜂”，在韩俊看来，那应该是一款跑车，不过很遗憾，在滨海这个连绵起伏的丘陵城市，跑车只能成为一个笑话，未来不清楚，至少现在没有适合跑车的道路。而韩俊另外一个纠结的原因，就是“金领结”的标志让他觉得很想某个东西，某个女生每个月都要用到的东西。 　　当然，韩俊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反正他准备要生产的车子可不能挂金领结的标志。 　　“真的吗？您不是在安慰我吧？”麦克代森问道。 　　“不，当然不是，对了，麦克，你跟他们谈的价格几何？有没有宰他们一刀呢？”韩俊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价格，实际上他也是十分关心的，因为在前不久的慈善行动中，为了体现海鑫集团的作用，他也斥资几百万，购买万俊的单碟VCD，对外起到一个宣传的作用，对内也能减轻万俊的负担。而正是用钱之际的海鑫集团，自然会对这条生产线的价格非常的敏感。 　　“生产线和技术转让的价格一共是6700万美元，哈哈，老板，我们可检了一个大便宜呀！”说起这个，麦克代森极为兴奋，这一直是他引以为豪的，自从丹尼尔报了这个价格，麦克代森根本就没还价！便宜，实在是太便宜了！因为这个价格不用说技术转让费，仅仅是那条生产线，就已经是极低的价格了！ 　　“这么低？”韩俊疑惑道，不管麦克代森报价一亿美金或者多少，他都不会感到意外，可是加上技术转让费才6700万美金，让韩俊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难道通用公司挥泪大甩卖了吗？ 　　“是的，老板，没有任何的问题，生产线我已经实地考察了，他们的这种CY-23生产线的确是全美最新的，全自动化操作，非常的方便！只是他们说的那份最新的一类技术，我并不是太清楚，但我相信通用这样的大公司是不会欺骗我们的。不过老板，即便是他们骗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呵呵，您知道吗？我不仅跟通用公司联系，实际上我也实地走访其他大大小小不少的汽车公司，于CY-23同类的生产线，绝对不会低于7000万的！”麦克代森解释道，其实当初敲定这个价格的时候，麦克代森也有过类似的疑虑，可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光生产线就值回票价了呀。 　　闻言，韩俊微微点头，技术？那玩意儿他根本就没有奢望过，他从头到尾，要的仅仅是一个市场准入的资格！一个噱头，一个名分！仅此而已，至于他们给自己的是不是真正最新的技术，这是根本无所谓的事情，他拥有着太多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现在最新的技术吗？或许吧！ 　　“恩，我知道了，麦克，你辛苦了。”韩俊说道：“我会尽快把授权书传真过去的，到时候你负责跟他们签约好了，不过我希望签约的同时，让他们能把设备搞到滨海来。” 　　麦克代森道：“完全没有问题，老板，这件事我来办，不过老板，我觉得，毕竟我们是一家中国公司，或许有一个中国面孔出现能好一些呢？齐经理不是在加利福尼亚吗？我想，是不是可以让他先来一趟底特律呢？” 　　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一动，这毕竟是一笔过千万美元的大买卖，美国的百通风投虽然可控资金3000万，但麦克代森从来没有乱花过一分钱，所有的账目都是清清楚楚。这一点，韩俊十分的放心，这也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必要素质，只是他这么说，显然是在给自己避嫌，有了小鼓在那，似乎就有个人盯着他了。这种自纠自查地做法让韩俊有些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自嘲地一笑，韩俊说道：“麦克，你不需要这样，如果我信不过你，为什么还要让你去美国呢？中国有句话，叫用人不疑，你不要想的太多，好好干好自己的工作。” 　　“呃……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感谢您的信任！不过我说的是认真的，如果有齐经理在这里，至少人家会知道我们的确是一家中国公司，您想，通用的人并不知道我为您工作，如果让一个中间人代为签约，一个千万美元的合约，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很难保证通用公司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麦克代森兀自说道。 　　韩俊听罢，心里也是大以为然，不管麦克代森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有没有避嫌的意思，他说的的确在理，如果让一个中间人去签订一个过千万的大项目，的确不合适。如果这是在中国，或许他自己也会出面，只是想到美国那么远，他实在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韩俊沉吟了一下，遂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让齐经理配合你的。” 　　此时的小鼓，正在加利福尼亚跟暴雪公司洽谈代理《魔兽争霸2》的事宜，与此同时，还要跟许多游戏公司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性，是以，小鼓去美国许久，依然在哪里滞留，而且也幸好他还在那里，要不然，韩俊此时依然要从新派人过去。 　　麦克代森于第二天，便致电丹尼尔，告诉他雇主已经同意，并且他会专门派人过来跟他们签署合同，因为雇主身为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板自然是走不开的，所以委派该公司的“副总裁”齐东强先生和麦克代森代为签约。 　　不过也有要求，就是签约的时候，希望这批货已经在太平洋上朝着中国驶去。 　　这些对于通用公司来说都不是问题，而在付款方式上，经过双方的协商，最终确定为首笔支付3000万，而余款则分六个月分批付清。这对于海鑫集团来说不会造成很大的压力，而对于通用公司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此时，他们都在等着那个海鑫集团的“副总裁”齐东强先生到达底特律。 　　几千万的生意，实际上对于通用公司来说并不是多么大，但对于此时的通用公司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现金收入。 　　那条在麦克代森看来7000万拿不下来的生产线，其实也仅仅针对发展中国家的公司，他真实的价格，大约在6000万左右，便能拿下，至于技术转让费，毕竟仅仅是皮毛的东西，通用公司也不敢要价太高，毕竟他还等着海鑫集团以后长期的“技术需求”，并借以将其制约一下，几乎是属于半卖半送而已…… 　　看起来一个双赢的局面，似乎，他们才是最大的赢家，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第四十四章 忙忙碌碌 　　麦克代森的原计划是在正式签订合同之前，通用公司就要按照他的要求，把生产线整装完毕，然后装船发往中国滨海。 　　不过后来并没有按照这个既定的计划去执行，因为麦克代森忽然发现，即便生产线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滨海，也是没有地方放的，汽车厂的地韩俊才刚刚拿下，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建厂房呢，难道要将这些几亿人民币买来的设备放在空地上，接受风吹雨淋吗？那显然是不合适的。 　　另外，通用公司是汽车生产企业，而不是设备生产企业，出售生产线这样的买卖，一年也难得碰上一次，所以，这整条生产线的相应设备也不可能跟自动贩卖机里的可口可乐一样，想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就能有的。 　　大部分的设备都需要预定，甚至不是同一个厂家，一切都是极费时间的。不过好在韩俊并不着急，也给了麦克代森充裕的时间。 　　更何况，小鼓在加利福尼亚的谈判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从新来到底特律最早也要8月中旬，而据韩俊的说辞，厂房建起来，至少也要用接近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这批设备，年底之前到达滨海就可以。在滨海市，找一个能存放这么多设备的地方真的不太容易，反而不如放在底特律，等到11月时机成熟，直接装船运走，美国西海岸，大约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滨海。 　　而趁着这个空当，麦克代森便跟丹尼尔一起盯着生产线的各项设备将其分门别类，没有现成的设备，就要预定，有现货的直接查验、整装、封存，本就是门外汉的麦克代森，看着一溜儿的清单只觉得头大如斗，生怕错漏了什么，或者通用的人故意少给他装上点什么，着实累的不轻。 　　这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则是他作为一个生意人的“习惯性动作”。 　　只是对于他的这种做法，韩俊宽慰道：“等生产线到了滨海，政府这边自然会组织专家验货的，你不用太费神，只要肯定那些玩意儿不是坏的就行了。”。 　　至于通用公司答应的技术人员，也会在设备到达滨海之后，随行而至。麦克代森现在不着急运走，通用公司人自然也不急，已经达成合作意向，安心等到8月中旬，小鼓来签合同就好了。 　　实际上，对于此种交易方式，双方都比较满意，一来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二来又非常的稳妥。 　　麦克代森在底特律盯着生产线的封装，与此同时，在他的盛情邀请下，通用方面也派出人手前往滨海，到海鑫集团去与韩俊在中国签订一份购买合同和技术转让协议。 　　麦克代森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给海鑫造势，这种手段，在海鑫这么多年他已经玩的炉火纯青，有资源，他是绝对不会浪费的。 　　而且，也可以从正面将海鑫集团的实力展现给通用，起码让他们知道，海鑫购买生产线和技术是十分有诚意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麦克代森除了关注一下paypal，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通用公司提供的生产线和生产技术上了。尽管他心里十分的没底，可有时候也忍不住意淫一下，在老板的带领下，将汽车工业越做越大。 　　但他毕竟是一个门外汉，相关的只是基本为零，好在他现在比较的有空闲，没事儿就了解一下相关的信息。记不清有哪位先人说过：“人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的无知。”与之同理的，当麦克代森知道的越多，越发现有些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哪怕麦克代森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汽车生产技术的信息之后，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沮丧万分的情况…… 　　时值8月，滨海尽管沿海，可棘洪滩离着海边却还远着呢，舒爽的海风哪怕在大也吹不到这里。 　　空旷的荒野上，几十台建筑机车来来回回奔忙着，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此起彼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个深达十数米的大坑，要是问起来，工人会告诉你，这仅仅是个刚刚打好的基坑。 　　这里，便是市委作为入股一部分的汽车厂建厂用地，整整400亩，视力稍微差点的，那可一眼望不到边儿，韩俊手里虽然有建筑队，可跟这项工程比起来，他们的实力就显得太过弱小了，于是，韩俊通过招标的方式，一共将工程分包给了四个颇具实力的建筑公司，而孙孟军虽然很眼馋这个工程，无奈韩俊海鑫地产的活儿他都干不完，根本无暇顾及到这边儿，有的时候，他甚至再想，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再扩大一下规模呢？ 　　厂房的建设，有一个很戏剧性的插曲，当初设计师告诉韩俊，要想达到最佳的效果，图纸差不多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出来，最快也要3个月。毕竟这个工程实在太大了，涉及的建筑物也太多。 　　但韩俊并不想等那么久，因为麦克代森已经告诉他了，设备都已经搞定了，你要半年才能出图，那岂不是要一年多才能投入使用？不行，绝对不行。 　　见韩俊一再要求速度，速度，再速度，设计师也颇感无奈，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跟韩俊说，想要快也不是不行，你给个参照物，我们依样画葫芦，那速度绝对非常快。 　　这显然是给韩俊出了一个难题，在滨海，他上哪去找这个用来“依样”的“葫芦”去？不用说滨海，哪怕山东都不可能有同类型的企业。 　　正为难间，韩俊忽然灵机一动，于长胜不是在上海吗？SAIC不就在上海吗？ 　　遂，通过他的关系，并没有费多大劲，他们就拿到了建筑用图纸。只是韩俊忽然想起自己这不是第一次“依样画葫芦”了，不免有些好笑，不过，外形虽然一样，但所生产的东西，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只是，总听说有人仿制XX产品的，说到仿制人家公司建筑的，说实话还真不多见。可是为了速度，为了效率，韩俊根本不介意开这个“先河”。 　　生产线的价格韩俊已经确定了，虽然这么大一笔钱，但是采用的是先预付50％剩下50％是分6个月分期完成，这些钱对于韩俊来说，甚至连银行贷款都不需要，相对要轻松的多。 　　但是，眼看着98年就要来了，还有好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时间不等人，汽车厂的投入太大，周期太长，虽然是一个暴利的行业，但这跟韩俊以往要求短时间内获利的原则有些不太相符。 　　是以，为了获取更多的资金，韩俊不仅要求铜矿全力开工，电动车厂也开始作大国内市场，就连地产公司，他也责令多个地段同时开工！韩俊暗想，或许只有这样，等到98年的时候，才不会抓瞎吧。此时的海鑫，犹如加了一台马力十足的发动机，轰鸣着不断向前。 　　其他的地方韩俊倒不太担心，唯一需要他紧盯着的，就是处于市内各个地段的工地，这段时间以来，韩俊几乎就是往返于市区的各个工地，甚至安全帽他就直接放在了车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完完全全地包工头。” 　　而就当这个“包工头”在棘洪滩工地例行巡查的时候，麦克代森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老板，通用公司出售给我们的技术，有问题！”思量了再三，纠结的麦克代森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跟韩俊实话实说。 　　“问题？什么问题？”听麦克代森上来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韩俊也有些懵。 　　“根据我的了解，通用公司出售给我们的技术，凭着中国现有的技术手段，基本无法应用到整车上，换句话说……我们用不了。” 　　韩俊眉头一挑，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那技术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只是我们用不了，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日本的家用电器，不能直接拿到中国去用，是110伏的电压和220伏电压的区别。”麦克代森说道，实际上他远比韩俊还要纠结，当初不了解，还以为最先进的技术就是好技术，殊不知，最合适的技术才是最好的技术！现在人家的确根据自己的要求提供了最先新的技术，可问题是的用不了啊。 　　“哦！”韩俊听罢，微微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用不了就用不了，我真正需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不用太注意。” 　　韩俊的态度让麦克代森很疑惑，如果仅仅是要生产线的话，何必这么麻烦呢？可他并不能理解，韩俊那句“我仅仅要一个入场资格”是个什么意思。 　　“这……真的可以吗？我们最多用一些皮毛，而真正核心的东西，我们真的是无法应用的”麦克代森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麦克，不用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能用一些皮毛就已经足够了，我相信如果我们的汽车下线，不会输于他们的。” 　　麦克代森有些很异样的感觉，老板总是那么的自信，在任何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慌乱过。这种稳定的情绪也感染了他，似乎有老板在这里，他们这些当手下的，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事情，只要按部就班地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这，也是他一直舍不得离开海鑫的重要原因了…… 　　其实，一直都在忙的，可不止韩俊一个人。 　　小鼓从6月底就带队去了加利福尼亚，准备跟暴雪公司的人谈一下在中国大陆地区代理《魔兽争霸2》的事情，实际上对于这件事，小鼓本来并不是很认可，在他看来，国内的“盗版业”如此的发达，如此的明目张胆，他们仅仅作为一个网吧来说，汉化谁的游戏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何必为了一款游戏而跑去谈代理？ 　　毕竟是人家研发的热门游戏，自己公司即便是去代理，获得的利润于人家暴雪想必也只占小头，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即便是老大的命令，他也私下里跟他探讨过此事的必要性，因为在当时，国内ICQ的服务器刚刚架势起来不就，推广任务非常的繁重，他想为大哥分忧一下，所以，对于去加利福尼亚谈代理的兴趣并不大。 　　只是韩俊告诉他，有些事情，不能仅仅看眼前，虽然他并不是太理解，但还是照着韩俊的要求去做了。从来没有无的放矢过的老大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摆明车马地“非暴力不合作”。 　　好在，因为有着创业公司的关系，暴雪的人对他相当的热情，对于他们提出的代理的问题答应的也比较痛快，只是在分成协议上，双方各执一词，如果不是韩俊执意要代理这个该死的《魔兽争霸2》，小鼓真的想拂袖而去，在他看来，代理这么一款游戏，基本上是无利可图的。 　　而暴雪的人之所以一直坚持高昂的价格，也是出于对中国市场的了解，那里盗版太厉害了，虽然中国的市场很大，可他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也就是创业公司出面，否则，他们甚至不会接受这个中国大陆公司的代理请求。 　　可是，不管是小鼓，还是暴雪的人，都不会知道，韩俊只不过是想混个脸儿熟，想等他们未来出了风靡时间的游戏的时候，才出来分上大大的一杯羹。 　　就在小鼓为了能多赚少赚百八十万美元的时候，韩俊给他去了一个越洋电话，告诉他，等这边忙完了，就让他去底特律找麦克代森，然后代表海鑫集团跟通用公司签署一个价值近7000万美元的合同。 　　这个消息把小鼓震的有些晕，这才是能体现海鑫实力的业务呀！跟什么游戏公司合作代理游戏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孩子们的游戏一样。 　　能代表集团签订千万美元的大项目，小鼓也是十分的兴奋，言语间跟暴雪的人交流起来也多了一份自如，对公司利益，他咬的更紧了。只是这样一来，他跟暴雪的谈判一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好在韩俊那边并不着急，让他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去安排一切。 　　与此同时，圣荷西也不平静，ebay在进入7月之后，接连展开了几个大动作。经过一年的发展，虽然时间不长，可ebay的速度着实惊人，有着出色交易类型的它，极受美国网民的喜爱。 　　一年多一来，ebay的注册用户也突破了百万。在如此庞大的客户群里，谁家没有点鸡肋货色？而ebay则成了清理这些鸡肋的最好场所，因为你的鸡肋或许就是别人所必须的东西。 　　比如，要去上大学的孩子，把自己以前的玩具或者许多以前收藏，却不能带走的“珍品”放在网上拍卖掉。因此，ebay也成了一个互通有无的好地方。在这一年里，ebay一跃成为了一个炙手可热的网络公司。 　　而随着业务的扩大，ebay跟paypal的联系也越来越密切，根据韩俊早先的安排，ebay在7月中旬便宣布合并paypal！对于这个消息，美国用户实际上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甚至在paypal渐渐被用户们接受之后，有ebay的用户就跟网站提出建议，让两家网站合并。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如果用统一的账户可以随意登陆两家网站是十分方便的。 　　合并了paypal的ebay，实力顿时大增，而麦克代森因为这段时间要“蹲守”底特律，虽然合并的声势十分浩大，但作为paypal的老板，麦克代森并没有出面。尽管他自己说这跟他的个人感情无关，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实际上麦克代森对于ebay合并了paypal还是有所不舍的，虽然不是他的电子，可他实实在在是一手创立了paypal。还好有通用公司的合同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那么郁闷。 　　皮埃尔可谓春风得意，再合并了paypal之后，过了没多久，他就又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消息，ebay将于8月份登陆华尔街——上市融资！ 　　在当时，网络公司发展的差不多了，总想要到股市上去圈钱，这是业内人士共同的“想法”，而且大家伙儿也都是这么干的。一个个华丽的一夜暴富，刺激着每一个不安分的心。 　　皮埃尔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趁着ebay深入人心的当口，他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实际上，凭着ebay目前的经营状况，一个广告收入不占主要盈利点的网站，很容易想象它的盈利能力是多么的“残暴”。上市以后，它的业绩自然不会差，而股价的上升也是必然的。 　　不过皮埃尔现在却为股票定价的问题弄的有些纠结，根据评估公司的评估，ebay的股票每股被定价在9.56美元，而皮埃尔自己估算的，则是11.24美元，这一来一去差的这么多，让皮埃尔有些不满。按照评估专家的话说，ebay的股价之所以被低估，是因为他仅仅成立一年，或许明年ebay如果还能有今年相同甚至超越的业绩，他们所做的定价自然会高出不少的，甚至达到13美元也不是不可能。 　　皮埃尔可不想跟他们扯皮，根本不管明年，或许今年上市可能会少赚一点钱，但明年他不会增发吗？ 　　8月10日，ebay上市，发行价9.60美元，上市第一天，它的价格就被炒到的了14美元，足见股民们的热情。通过发行股票，ebay预计融资额将达到5000万美元！ 　　当这个数字再海鑫集团三个美国分公司传开之后，皮埃尔受到了大家的祝贺，就连远在底特律的麦克代森也没有例外，只是他酸溜溜地“恭喜”让皮埃尔很好笑。他知道，麦克代森当初也一定是打着上市融资的谱的，只是没有想到，老板居然选择让paypal跟ebay合并。可对于ebay来说，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似乎已经看到ebay光明的未来了，最为让皮埃尔开心的是，这种网络买卖模式，深得韩俊的赞许，对于ebay的发展，韩俊也给了不少中肯的建议，每每总是让皮埃尔眼前一亮，只是，当皮埃尔提出想进军中国市场的时候，韩俊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滨海。 　　韩俊领衔的海鑫，大张旗鼓地玩儿命扩大业务，对于他所涉及的各个行业的竞争对手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滨海目前正火的房地产业…… 　　海天大酒店的一处装修的颇为考究的包间里，田柏坤宴请了几个业内的朋友。 　　如果韩俊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包括田柏坤在内，这几个人都是滨海地产界的牛逼人物，横向比较的话，实力比海鑫地产还要强悍。自古就说“肩膀齐才是弟兄”，他们几个人几乎代表了滨海市房地产公司的最强实力。每个人手里不是有几块地？哪个人的关系网不是广而厚？只是此时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的好看。 　　“田总，你说韩俊准备要干什么？跑去棘洪滩建工厂，就他弄那个电动自行车两个场子还不够？九个楼盘同时开工！滨海还有空闲的建筑公司没有？妈的，他哪来那么多钱？”说话这人名叫徐金昌，原本不是滨海人，只是他资金实力雄厚，且在山东各地都有人脉，见滨海发展前景看好，从95年就过来了。可韩俊最近的一番动作，显然影响到了他的利益。 　　“徐总，韩俊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以为他九个楼盘都是用的他自己的钱吗？”迟斌说道，自从张炳根的炒房团帮着他的鸿源小区一番炒作之后，迟斌着实大赚了一笔，从此跻身一流地产公司之列。韩俊最近的举动，损害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利益，不光是韩俊名下的九个楼盘同时开工，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出售期房的价格低的令人咋舌。 　　按照韩俊出售期房的价格，他依然会有利润，可这利润在其他地产商眼中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这点儿钱够干什么的呢？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通过雄厚的财力，直接将韩俊出售的所有低价期房全部拿下，然后转手高价出售的意思。这一点，甚至张炳根都是极为感兴趣的。 　　可该死的韩俊居然在购房合同上提出，第一，购房者必须持有本地户口；第二，30年内不得交易。 　　我的价格低，地段不错，房屋质量也是有目共睹的，你爱买不买！海鑫地产早就打出去了名声，都知道海鑫地产的房子是以格局优良、质量上乘为卖点的，本来他们还以为海鑫集团这次集中开工的几个楼盘，价格会比较高，因为从95年开始滨海的楼市价格就隐隐有了攀升的趋势。 　　可是没有人能猜得到，韩俊提出期房的报价居然低的吓人，每平米只有1200元！这个价格放在2年前或许没有问题，因为那些楼盘在95年的时候，周围都是一片荒地。 　　可是97年的滨海，在好地段这个价格就实在有些低的离谱了。不过，当看到购房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那两个条件，实在太过刺眼了。换句话说，你买了这个房子，完全就是将它当成自己的固定住宅来住，想要通过住宅来获利，估计就很难了。当然，人家也考虑到你搬家的问题，一个房子住上30年差不多也该换了。那个时候，任由你随便交易。可真到了30年以后，折旧加上一些别的环境因素，这个房价是涨还是跌？谁能说的清楚？ 　　海鑫地产购房合同上的这两条一出，立刻引来极大的关注，有高声叫骂的，认为这根本就是扰乱市场的行为，与国家大政策不符。可海鑫地产的解释很痛快，你可以选择不接受这合同上的两条，我们专门为投资者提供了另外的一份合同——每平米18000元的高价，让不少想买的人都要酌量一下，我是花1200还是花一万八？ 　　只是想投资的人肯将资金积压30年的，并不多…… 　　而且，特立独行的海鑫地产，还让炒房团很是郁闷，因为韩俊的赢利点太多，地产公司不是他最终的业务，他最大的现金牛也不是地产公司，所以，地产公司盈利的多少，对于韩俊来说，关系并不大。原本极为被地产商看中的炒房团，在海鑫这里则总是吃瘪，似乎韩俊很不待见他们，这一点，就连老辣的张炳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最为让其他同行瞠目结舌的是，原本以为韩俊这样搞，市府会出面干涉一下，在滨海玩儿房地产，没有点儿关系能行吗？可诡异的是，不管他们去找谁，一听是关于韩俊的，不管是什么要求，立刻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一个滨海市乃至山东省前所未有的项目正在筹备的过程中了，而韩俊，则是最为重要的那个人物…… 　　“呵呵，这下可好了，我的楼盘下个月想动，以前合作的不错的几个建筑公司，人家早就跟海鑫签和同了，我都从南通那边拉建筑队过来了。奶奶的，这海鑫做的也太不地道了。”这人名叫曲伟，应经成功地在滨海开发过两个小区。他虽然说建筑队捉襟见肘，实际上他们都有直属于自己的建筑队，为了提高效率，才会从外地拉建筑队的。 　　“我这次叫兄弟几个过来，说的就是这件事……”田柏坤阴沉着脸说道，自从韩俊跟他说要进军房地产之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韩俊那天“暴起”将他给灭了。越了解韩俊，他越觉得这小子的可怕，只是现在他看起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可仅仅涉及了一下房地产，就让他难受异常。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韩俊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拼命的拿地，敢情是想一下子开工呀？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韩俊当初没有立刻对他动手，他是想直接搅和黄了整个儿滨海地产呀！因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地产商，都不可能出售80％以上期房，也不可能在市场大火的前提下，把价格压的如此之低，即便是有，那也只能说明这个房子要么质量有问题，要么是开发商急于获利出场。很显然，韩俊两者都不是，他的海鑫地产，就是以房屋质量出色而出名的。 　　可他这种明显是“打不到鹿也不让鹿吃草”的行径，难道他就不怕犯了众怒吗？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能搅和乱来了滨海的地产市场吗？国家的大环境如此，就是要扶持地产经纪，他凭什么这么有把握想凭一己之力跟全国作对？他有这个实力吗？ 　　即便他没有，也一定要制止他！ 　　“现在的情况大家已经看到了，不管他海鑫地产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如果不搞掉他，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会很难过，凭着他跟市委那帮官老爷的身份，拿地的优势甚至比我们还要大……” 　　“你都这样说了，兄弟几个也只能认栽了。呵呵。”迟斌笑着说道，可是眼睛里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一丝笑意的。 　　“来硬的，或许我们几个人加到一起也不是海鑫集团的对手，不过，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海鑫地产给清理出地产界去！”田柏坤说道。此时的他已经丝毫升不起正面对抗韩俊的心思了，他太可怕了，每年的进步都让他望尘莫及。人家的事业已经涵盖了多个行业，他自己赖以为生的房地产在人家的眼里似乎跟一般实体店铺没有什么区别，这种反差，让他很难却不得不接受。 　　“清理出去？怎么办？”徐金昌闻言，眉头一挑，问道。他跟田柏坤的想法差不多，韩俊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的，可不让海鑫地产出局，对他们以后的发展是在是个很大的制约。 　　“做我们这行的，光会造势还不行，手底下没有硬东西更是不行的。你们想象，要是海鑫地产的房子质量很不行，那么他再低的价格，会有人去买吗？”田柏坤淡淡地说道，这是他能想到仅仅针对海鑫地产又极难被发觉的最好的办法了。 　　“你的意思是……”作为业内人士，田柏坤的意思他们几个都懂的，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堡垒，一贯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说着，几个人凑到一起，如此……这般地商量了起来…… 　　韩俊究竟是不是跟他们想的一样，要从现在开始搅乱滨海市的地产市场，这件事不得而知，8月22号，原本想休息一天的韩俊，被白悦堵在了办公室里…… 　　97年6月份的时候，白悦基本上已经不去学校了，相关的毕业手续都已经办好，在韩俊的一再坚持下，白悦一毕业就直接来到海鑫集团财务部工作。成为了金芳手下的一个实习会计。虽然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跟儿子之间的关系已经挑明了，但关系归关系，工作是工作，对于白悦的要求，金芳甚至更为的严格。 　　白悦也知道，作为一个新嫩，她一直在努力地跟着老会计学习。 　　而在海鑫，去年10月份才整体搬迁到海鑫大厦。是以，在这里除了高层的那几个人，极少有人知道会计部那个经常被金芳呼来喝去的小丫头，是老板的女朋友，是白经理的亲妹妹。 　　不过，这个小丫头也只有金副总可以“呼来喝去”，别人想要使唤一下她，那可真要考虑一下后果，金副总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面对这种情况，大家一致猜测，是否金副总有“虐童”的癖好呀？这……光想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啊。 　　不管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无形之中，会计部的人对于白悦这个新嫩都有一种隐隐的疏离感。让她在工作之余十分的郁闷。也唯有没事儿的时候跟同寝的好友程雯诉诉苦了，因为这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对韩俊提起的。 　　说起程雯，因为专业学的是工科，原本毕业之后要返回原籍的，可她并不想离开美丽的滨海，所以在学校里一通上蹿下跳的打点，重要得到了一份派遣信，因为毕业分配到97年的时候，只有极少数的专业才能享有，且分配到的单位基本上效益都不怎么样。可为了留在滨海，程雯也就豁出去了。而她被“派遣”的地方，却是崂山矿泉水厂，一个曾经辉煌，现在却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的企业。 　　每每听到白悦诉苦，以往程雯总是耐心地宽慰她，而且听到她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韩俊的时候，她总是取笑白悦太傻，男朋友不用留着浪费呀？而每次白悦都是笑笑不语。 　　可是，白悦并不知道，有时候，程雯也是会诉苦的…… 　　“小悦，你还整天说你们财务部的人冷漠，一点儿没有分公司的部门有意思，你看看我，刚来就发不出工资啊。头疼死了，我这签的合同一年之内还不能离职，哎，你跟我比起来，那真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呀。”这天晚上，白悦再跟程雯聊天的时候，她如是说道。 　　这让白悦很意外，因为程雯给她的印象总是开朗而乐观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的她所处的环境，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悦接触的单位最多的也只有海鑫集团和她老爹的火锅店。她原本还为程雯能有分配工作的机会而感到高兴呢，谁知道却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那怎么办呢？你要是不够钱用，我……我借你呀。” 　　“瞧你说的，我还没落魄到需要姐妹照顾的地步呢，呵呵，再怎么说我家也不是很远，我就坚持一年，一年以后我就离开这个单位，可惜我去海鑫面试给刷下来了，下次怎么我也得试试！”程雯说起这个就一肚子邪火，本以为凭着白悦的关系，她近海鑫会轻而易举，哪里知道韩俊那个家伙不仅见不到人，见到了也直接说：“去面试。” 　　初试过了，可在复试的时候，还是因为专业所限，被“干掉”了。 　　“可你这样也太困难了呀，要不……我去跟韩俊说说？”白悦说道，她极少求韩俊什么，她知道，如果她开口，韩俊一定不会拒绝的。 　　“嘿，别了，对了，韩俊那么大的老板，现在又这么忙，没对你始乱终弃吧？”程雯打趣道。 　　“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很忙，还是会抽时间来陪我的，别说我了，先说说你这个老大难吧？我真没有想到，你的单位会是这个样子。”白悦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同情，单纯的同情。 　　程雯却哈哈一笑，说道：“好歹是国企呢，我户口也落下了，就是待遇差点儿，一年后我就辞职，谁也管不着我。”说道这里，程雯似乎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狭促道：“小悦，你瞧，你们家韩俊那么大能耐，又是多元化经营的集团公司，他一定不介意再多一项产业的，凭着你未来老公的头脑，一定可以让矿泉水厂起死回生的，看看自行车厂吧，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恐怕再也没有人能拯救矿泉水厂了，不如你跟他说说，收购了矿泉水厂？救我于水火之中怎么样呀？” 　　“这个……”听她这么说，白悦有些心动，实际上，她小的时候就是喝过崂山汽水的，可是进了90年代，她就很少在市场上见到那种儿时喝道的饮料了。当初并不怎么在意，可此时听程雯提起，白悦心道“或许……跟小俊说说也挺好。” 　　听白悦沉默，程雯以为她为难，哈哈一笑，说道：“小悦，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不，程雯，我去跟他说说。” 　　“不是吧！你玩儿真的！？” 第四十五章 大财主韩俊 　　“小悦，不是吧？收购矿泉水厂？”听完白悦结结巴巴地说完，韩俊惊讶道。 　　“这个……”白悦讷讷道：“是的。” 　　韩俊心里微动，不动声色地说道：“小悦，你也知道，公司现在的动作很大，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企业，说收购就收购，未免太儿戏了吧？” 　　“哦……那好吧，对不起。”白悦见韩俊似乎有些不情愿，点点头说道：“那……那我回去了。” 　　“等等。”韩俊叫住了有些失望地白悦，说道：“小悦，你突然说起这个，总得有个原因的吧？” 　　白悦从来没有跟韩俊提过类似的要求，今天突然对韩俊说，希望他能收购一家企业，不管出于何等目的，总是让韩俊很是意外，他不相信白悦会无缘无故地让他出这个头。更何况，这是一家韩俊根本一无所知的企业。 　　面对着韩俊灼灼的目光，白悦决定实话实说：“是这样的，程雯，你认识的，她现在就在那个单位嘛，现在濒临倒闭，我想，也只有你有能力救活它了，就像自行车厂那样啊。所以……所以我就来找你喽。” 　　“呃……这个。”韩俊有些窘迫，听着女友“只有你能救活它”这样的话，韩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赤裸裸地夸赞，饶是韩俊脸皮有些小厚也有些飘飘然的。 　　可是，首先他对这个矿泉水厂一无所知；其次，白悦的同情心泛滥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他有些无语。这次是收购一个矿泉水厂，那下次呢？虽然海鑫现在的经济状况非常的不错，全资收购一家企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韩俊对于这个行业完全没有把握。 　　笔记里也丝毫没有提及有关于这家企业的任何信息。 　　这让韩俊很为难，都说隔行如隔山，这也早就了多元化经营极高的难度。海鑫集团之所以能如此驾轻就熟地见一个多元化的企业整合成的如此完美，全是因为韩俊的每一项产业，都有笔记提供的“理论基础”，说实话，他的经营并没有什么难度。反正都是一些一定会火的生意。 　　可饮料市场跟他以前做的任何一门生意都有着太大的不同，韩俊并不了解这个市场，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如果贸然接手，一旦经营上出了问题，他并不能拯救这家企业，事情就有些难以收场了，经济上的损失倒是其次，到时候“壮士解腕”韩俊也不是做不到，海鑫更是赔得起，可海鑫集团声誉上的损失，那就不是钱财能够挽回的了的。 　　从自行车厂的成功上，海鑫集团俨然在市领导眼中成了一个救星式的企业，自此之后，不管是吕文还是别人，都或多或少地给韩俊推荐过某些企业，不过韩俊都拒绝了。那些单位在韩俊看来不是没有发展前景，就是摆明不行了的。 　　只是，这次不一样，这是白悦第一次对他提出一个明确的请求，如果自己就这样拒绝了，或许白悦仅仅是为了朋友的情谊，略微一提，但对于韩俊来说，如果连这个要求都做不到，那实在…… 　　想到这里，韩俊暗道：“不就是个矿泉水厂吗？就是没有笔记的提示，我就不能经营好它吗？难道过了2009年，笔记还有用吗？”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可以通过这个场子来检验一下自己经营的能力！以前，都是在笔记的提示下，他占据了太大的优势，根本没有接受过什么强有力的挑战，而这个厂在韩俊的印象中，即便是收购，似乎也没有多么的麻烦。此时的企业，但凡经营状况不好的，如果不是产品本身出了问题，那必然是经营机制上的。他有信心将海鑫的模式植入进去，焕发它的生机，如果有不听话的人，他们的下场也很容易遇见，自行车厂前任领导班子，就是一个很好的标杆！ 　　“原来是这样，行！不就是个饮料厂吗？我觉得有点儿意思，你瞧，我有崂山的绿石馆，我有崂山绿茶圆，这次还要做崂山的矿泉水，啧啧，不错呀。”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闻言，白悦美目大睁，讶然道：“小俊，你答应啦！？” 　　“恩！”韩俊点点头，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都那样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你就是要月亮，我也得想办法给你够下来不是？” 　　“肉麻死了！”粉拳轻锤，白悦喜道：“那我就去跟程雯说说去。” 　　“别忙别忙！”韩俊赶紧制止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总要先了解了解这个单位的情况吧？万一人家不肯卖怎么办？你这要弄的满城风雨的，万一到时候人家不卖，那乐子可就大了。” 　　白悦俏皮地吐吐舌头“哦。”了一声，问道：“那小俊，你准备怎么做呀？”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我先找人去查查吧。”韩俊道。对于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韩俊还是很有经验的，而且，白悦这次希望韩俊能帮忙，他自己也觉得是对自己的一个检验。毕竟笔记不可能面面俱到，且总有到尽头的那一天，锻炼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自己练练手了。反正汽车厂的建设不是一朝一夕，而矿泉水厂本就是个实体，趁着这段时间，也可以好好地经营一下。 　　“好！！”白悦实际上也没指望韩俊能答应，她在海鑫工作，还是在总部的财务，海鑫集团最近的动作他也是知道的。虽然没有对外界公布，但是海鑫集团的人都知道，公司近期正在做一个大买卖——购买国外的汽车生产线！ 　　几千万美元的大生意，他们财务部门的人远比其他部门的人更清楚。所以，这个时候让韩俊再拿出钱来收购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虽然在经济上不会造成负担，可也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而韩俊能这么轻松地答应，怎能让她不开心呢？ 　　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丫头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韩俊的腮边一啄，扭头跑掉了。 　　“这丫头！”看着她逃也似地背影，韩俊微微一笑…… 　　既然答应了她，加上最近比较的空闲，韩俊立刻着人对滨海矿泉水厂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一个多星期后，得到反馈的韩俊惊讶地发现，这家矿泉水厂，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牛逼的多！ 　　早在1905年，位于古老中国山东半岛的太平山麓，还是一片山峦起伏、古树参天的景象，德国商人马牙在此处打猎时，在几株古树怀抱中意外地发现了一汪清泉，几只小刺猬聚在泉旁饮水。他也俯首小啜，顿感清爽甘甜，后来他将此水带回德国化验，水质竟胜于法国著名的矿泉水，这一发现不仅给世人带来了惊喜，而且开创了中国矿泉水的先河。1930年德商罗德维在此处打井进一步开发水源，从地下深层花岗岩隙间找到了优质的矿泉水资源，在中国打成了第一口矿泉水水井。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刺猬井”的由来。当时福柏医院也就是现在的滨海人民医院的德国科学家对该井的水质进行了检验，确认此水具有很高的保健和医疗价值，便号召病人饮用。病人饮后病情大见好转，纷纷登报致谢，崂山矿泉水的名声因此一夜成名。 　　随后，罗德维在这口水井附近投资建立了生产矿泉水的专业工厂，生产出了中国第一瓶矿泉水—爱乐阔（ALAC）健康水，与世界第一瓶矿泉水的问世仅相隔了37年。 　　而崂山矿泉水系列产品一经问世，就畅销国内市场，并很快热销香港、日本、德国等国家和地区，供不应求。为此，公司于1934年在厂区内勘探挖掘了第二口水井，并由世界著名的德国美最时洋行投资兴建了新厂房，外购了新设备，扩大了产能，还推出了中国第一瓶果味汽水，均轰动海内外。 　　1943年12月19日，国民党政府全面接管了工厂，滨海崂山汽水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主打产品是爱乐阔矿泉水和果味含气汽水，产品部分在国内销售，不仅是达官贵族的高档饮品和贵族饮品，更成为贵族生活方式的象征；另外大部分产品出口销往国外，崂山矿泉水美名扬四海。公司也因此成为当时在海内外知名度最高的几家公司之一。 　　新中国建立之后，崂山矿泉水续写着他的传奇，崂山矿泉水曾一度成为国宴用水，而崂山可乐也是从五十年代开始红极一时，韩俊小的时候，亦是经常喝到。90年代之前其产销量一直位居“中国八大可乐”之首。 　　不过，进入90年代之后，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国外许多著名品牌纷纷抢滩中国市场，经营手段落后，这个当年名噪一时的企业，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甚至濒临破产。 　　看着手头上的资料，韩俊也不禁唏嘘，其他的他都可以毫不在乎，但资料里显示的仅仅一条——据法国地质水源研究中心报告称：世界三大地下水系的中心分别是法国阿尔卑斯山、俄罗斯北高加索地区、中国崂山地区。就让韩俊看到了里面无限的商机！ 　　这些年来，他虽然通过笔记赚了不少钱，在经营的过程中似乎并不怎么费力，可这几年来，依然锻炼了韩俊的商业嗅觉。他知道，如何通过各种手段来把优势来转化成胜势！ 　　这个优秀的水质就是滨海矿泉水厂的优势，崂山矿泉水这个品牌就是他的优势，他只需要将经营整合起来，完全可以将其转化为胜势！重新焕发它的生机，重振它的雄风，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况且，韩俊坐拥海鑫集团，这个目前在滨海如日中天的民营企业。他有来自多方面的支持！对他来说，甚至如果能收购成功矿泉水厂……或许它就是第二个自行车厂！ 　　当然，矿泉水厂目前的困境也是十分的棘手。 　　崂山的水质优良，建国之前人们就知道了，而建国之初，计划经济体制的时候，也是崂山矿泉水最火的时候，全是凭票供应，一水难求。后来市场打开，销售依然火爆，又不少崂山周边的乡民见到此水甚是赚钱，遂在山脉间寻找水源，找到的，直接以作坊的形式对外销售，价格极为低廉。而他们这种做法也让营销僵化的矿泉水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与此同时，国外的知名品牌强势进入国内市场，让崂山矿泉水厂腹背受敌，眼看着负债累累。 　　在韩俊看来，矿泉水厂跟自行车厂有着差不多的情况，但远没有自行车厂那么严重，他的问题仅仅是面对严峻的市场竞争，他们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而已，导致了现在负债累累。虽然要支付首期3000万美元的生产线购买款项，但韩俊觉得，一个如此有潜力的，且有着辉煌过去的企业，即便是现在收购了，也不会对集团造成负担，至少韩俊有信心盘活了它！ 　　于是，他想到了吕文…… 　　矿泉水厂目前的情况，并不是一个个例，而是不少国营企业都多多少少存在的问题。所以，矿泉水厂的困境，不少人知道，却不见得有人注意。毕竟太多了，也不能都注意，只能一个个地解决。改制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由谁来挑头就是问题了。上亿的债务，不是每个接手者都有海鑫集团的实力的。也不是每个接手者，都是韩俊的。 　　可最近，矿泉水厂依然，进入了市委领导们的视线。 　　不是因为韩俊要收购它，而是他提出要迁址。 　　矿泉水厂的原址在太平山麓刺猬井，依托水源建厂的。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居民们的居住范围离着水源越来越近了，一旦水源受到污染，后果是不可想象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厂里决定向水质同样出色，且人烟更为稀少的仰口地区迁移。不过，因为厂里负债累累，厂领导只有向市委申请协助贷款…… 　　对于此时，市委领导的观点不一，有的人认为，应该协助矿泉水厂搬迁，或许换一个地方，能让这个企业重新焕发出生机。 　　有的人则认为，该厂已经负债累累了，再申请贷款不外乎再让银行多一笔坏账而已，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更有的人认为，矿泉水厂目前的情况，重点不是贷不贷款，最好能直接引进一笔外资，直接办成合资企业。他这种想法无疑很好，但实际上他们也明白，几次谈到招商引资都没有成功，全是因为外国人根本不想合资而是像全资收购，这样一来，一个近百年的民族品牌立刻兴致就变了，考虑到付出与收益的对比，几次招商都流产了。 　　吕文不是没有想到韩俊，他甚至在面对迁厂址的问题的时候，还推荐过韩俊，因为海鑫集团本就是民营企业，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他接手自行车厂之后所做的一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加上他最近跟万俊合作的善举，让韩俊在市委各部门领导那里，都有着极佳的印象和普遍的支持。 　　可吕文的提议却被否决了。 　　原因无他，并非他们不信任韩俊，而是他们都知道韩俊现在跟滨海市政府合作，投资建立一个汽车公司，那笔投入他们也是知道的，光是生产线和技术的引进，就接近7000万美元，换成人民币那可就是接近6个亿！这仅仅是设备，而厂区的建设，各项投入，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要20个亿！如此巨额的投入，对于一个国有企业来说，不见得是个问题。可问题是，海鑫集团仅仅是个成立不到5年的民营企业。 　　再让他们拿出巨款去收购矿泉水厂？万一把他们压垮了怎么办？汽车厂还办不办？这可以一个一举改写山东没有家用轿车生产厂家历史的一个最好机会呀！听到大家的这种论点，吕文转念一想也觉得有些惋惜。 　　一个是滨海的老品牌，一个是未来滨海的工业支柱产业，吕文自然很是纠结，如果能有一个企业家挺身而出，或许事情就会得到圆满的解决了。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渐渐投向了滨海益滨国有资产控股公司身上了。 　　益滨控股是一个国有投资公司，实际上也是为了国有企业改革服务的投资公司，提供资金和人员上的“帮助”，当然，代价是所有权的转移。 　　可吕文也有他的顾虑，毕竟矿泉水厂负债也是不少，过亿元，人家愿不愿意接手，还真是个问题。特别是还要进行迁址的当口，简单来说，这根本就是个烂摊子。 　　不过，似乎老天很眷顾一直以来勤勤恳恳地吕文，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韩俊来了！ 　　因为建设汽车厂的事情，是跟政府合作，韩俊平常三天两头地往市委跑，各个部门他几乎就是个常客。也会是不是地找吕文沟通一下，谈谈对于未来发展的一些想法。 　　只是韩俊每次过去，都会提前跟他打个电话预约一下，毕竟大家都很忙。知道个大概意思，沟通起来也非常的方便。这次韩俊也不例外，提前电话预约，可至于沟通的主题，任凭吕文怎么问，韩俊都说道了地方再说。 　　吕文很是小心，因为每每韩俊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是变着花儿地跟他要政策，讨优惠。哪怕是韩俊为滨海的GDP贡献不小，也为市民解决了不少难题，吕文还是有点儿怕他来这手的。 　　有些“忐忑”地寻思着“这韩俊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呢？”，棘洪滩那边的工程进行的有条不紊，吕文心道绝对不会是因为汽车厂的事情，而韩俊当初说的，想到政府再帮什么忙的时候，他也不认为韩俊会这么草率地提出来，以他的性子，不擭取最大的利益，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即便是政府免费提供了400亩建筑用地，可吕文知道，这作为49％的股份，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正想着，秘书推门进来说道：“吕书记，韩总过来了。”虽然韩俊很年轻，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吕文的秘书尊称他一声韩总。 　　吕文招呼道：“请他进来。” 　　片刻，韩俊带着一脸笑意走了进来。龙行虎步、顾盼生辉，吕文一见他的样子，呵呵一笑，说道：“小韩，心情不错啊？是不是通用公司那边有什么进展了？” 　　韩俊摆摆手，说道：“吕书记，这个问题您就放心吧，通用那边一点问题都没有，也谈不上什么进展因为生产线的合同如果不出意料，我的人已经拿下来了。不过您也看到了，现在厂房才刚刚打好个地基，就算那些设备到了，也只能放在库里接灰。再说有不少设备需要预定，我已经安排那边，等到所有设备到其之后，通用公司的工程师就会随着那批设备一起来滨海，给咱们安装上。” 　　听他这话，吕文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消息呀！有了通用的生产线，才好开展工作啊，喜道：“好、好、好！”接连三个好字，将他喜悦的心情表露无疑，至少这表明着事业已经开了一个很好的头，亦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不过转念一想，吕文的笑容一收，问道：“小韩，这是好事儿可你招募技术人员的事情，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滨海政府会帮你从北京借调几个专家过来，可那人手恐怕还不够，而且美国来的那帮人，能用心办事儿吗？还有，工人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韩俊道：“这事儿不急，设备到的时候估计也是年底了。工程师我已经找人事部请猎头公司去了，另外工人的事情，您也不用担心，我自行车厂两个厂区五千多名工人，那可都是玩机械的老手了。稍加培训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汽车工人！” 　　“哟！敢情你这是早有准备了呀？从俩轱辘升级到四个轱辘？”韩俊的回答让吕文喜上眉梢，心情大好的他甚至跟韩俊开起了玩笑。 　　“嘿！您还别说，我收购自行车厂的时候，就打好要造汽车的谱了。”韩俊咧嘴一笑，煞有介事地说道。 　　“少在我这儿吹大气，你小子这次过来不会紧紧是来邀功的吧？”吕文乐了，说道。 　　韩俊耸耸肩道：“咋说实话就没人相信呢？”而听到吕文后面那句话，韩俊一拍脑门儿，说道：“瞧我，这一聊，倒忘了说正事儿了。” 　　“呃……”韩俊这话说的让吕文有些牙疼，敢情刚刚说的那都是闲扯？还没说到正事儿上去？那他倒要听听，他这个正事儿，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吕书记，我想收购矿泉水厂。” 　　“哦！”吕文点点头。 　　韩俊有些懵，这个“哦”是个什么意思？是同意帮忙还是不同意啊？ 　　“你说什么？！”片刻，吕文似乎反映了过来，猛的一抬头，瞪大了眼睛望着韩俊，一脸的惊讶。 　　他如此强烈的反应，倒吓了韩俊一跳，有些疑惑地重复道：“我说，我想收购矿泉水厂，希望您能出面帮我联系一下。” 　　“什么厂！？” 　　“呃……”这回轮到韩俊牙疼了，心道，这吕文耳朵什么时候又不好了？无奈道：“是矿泉水厂！太平山那个～！” 　　“等等！你是说，你想……收购！？”吕文心里一惊，此时正在投资的汽车产业基地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般的投资，这个当口，他又要收购矿泉水厂？这厮……真是个大财主呀！ 　　“是啊！” 　　“真的？”回过神儿来的吕文，终于肯定此时绝对不是在做梦，而韩俊说的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不就跟自己当初想的一样吗？韩俊的海鑫集团出面收购了矿泉水厂，民族品牌将会得以保留，而海鑫强大的经济实力也能给予矿泉水厂强有力的支援。 　　“不行！绝对不行！”可让韩俊没有想到的是，吕文居然拒绝了。 　　“为什么？”韩俊十分的不解，他能接手这家企业，不管是对他韩俊还是吕文来说，都是好事，起码，凭着他海鑫集团的名声，在企改的过程中，海鑫集团没有任何违规的前科！这样一来，将这家企业交给他，也远比一些不知根知底的人要好吧？ 　　可吕文居然拒绝了，实在让韩俊百思不得其解！ 　　“您不相信我吗？”见吕文没有立刻回答，韩俊接着问道。 　　吕文想了想，解释道：“小韩，不是我不相信你，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候？要是半年前，你要收购他，我一定举双手赞成，就算是现在，我也头疼矿泉水厂的问题，它负债实在不小。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全力做好汽车厂，那投入也太大了，如果这个时候你再跑去弄矿泉水厂，别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呀？”刚刚听到韩俊想收购矿泉水厂的一瞬间，吕文实际上还是很高兴的，只是的一下子想起当初一众同仁们的话，此时正好拿来说服韩俊了。 　　韩俊听罢却是哂笑一下，这个吕文眼中所谓的困难，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遂说道：“吕书记，你多虑了，我既然敢跟您开这个口，自然是有把握的。矿泉水厂外债的确不少，我如果收购了它，让我立刻偿还这些债务，以现在的情况来说的确不可能。可要是细水长流着来，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于是，韩俊便把他的想法一一告诉了吕文。 　　听完了韩俊对于矿泉水厂的“远景规划”，吕文心动了。 　　不由地他不心动，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韩俊！那个早在几年前就是公认的“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的韩俊！而且，他的经营手段，吕文也是亲眼所见。他是全程“观看”了，韩俊是如何将负债累累的自行车厂，一举壮大成全国最大的电动车生产厂家的！ 　　敏锐的嗅觉，邪乎的眼光，无穷的手段，这些东西结合起来，造就了自行车厂的电动车远销国内外的壮举，尽管他嘴上从来不说，但他知道，韩俊早就在高层的心里挂上了号，这样一个强力人物，此时打着包票说收购矿泉水厂没有问题，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海鑫集团的资金，真的没有问题吗？”吕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韩俊则大咧咧地说道：“吕书记，别忘了，汽车厂虽然投资巨大，可生产线我不是一次性付清的。实际上对于海鑫的资金压力并不大，您也看见了，虽然东南亚那边金融危机很厉害，可我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我电动车国内的生意依然很好。我九个楼盘同时开发，虽然我卖的便宜那也是解决住房难，虽然比别的地产商的钱少赚了些，可那也是钱呀？铜矿咱就不用说了，国际铜价连年上涨，现在一吨矿石卖到700块！滨海的崂山绿茶行销全国，我会缺钱！？呵呵，只要您出面帮我联系一下……呵呵，难道您不想让矿泉水厂成为第二个自行车厂吗？” 　　韩俊的一番话充满了蛊惑，有自行车厂这块美玉在前，无疑让韩俊的说辞更具说服力。而且，海鑫集团对于员工一直十分的大方，早就名声在外了，也成了韩俊手里强有力的筹码！ 　　在当时，如果说一个国有企业被收购，在工人们的眼里，那就是被卖掉，而他们认为自己的个人前途也将堪忧。是以，总是会有工人反对改制，反对“国退民进”的声音，说白了，还是对于私人企业的那种“不安全感”导致的。 　　可海鑫完全不同，即便是吕文，都听说了滨海市不少年轻人都以能进入海鑫工作为自己的就业理想。每次海鑫集团招聘，必然会成为人才市场的焦点，这一点，也让许多其他企业深表无奈。谁让人家对人才舍得下本钱呢？并不是所有的单位都能跟韩俊一样舍得用高薪“砸”忠诚度的。 　　吕文心想，如果海鑫集团要注资收购矿泉水厂的话，或许工人们就该回家放鞭炮了吧？ 　　“如果你坚持……我就帮你去联系！”最后，吕文终于点头答应了韩俊的要求。如果海鑫集团收购了这家单位没有负担的话，那可真是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呵呵，那是必然的。吕书记，你就放心吧，我可等你的好消息了。”韩俊笑道。这事情，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而这一切，也是得益于海鑫集团良好的声誉和强横的经济实力。 　　吕文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赶忙说道：“小韩，还有件事，关于矿泉水厂，最近他们准备将厂址搬迁到水源丰沛的仰口去，如果你要收购他们的话，这个问题你也得好好地考虑一下啊，这个投入，也不小的。” 　　此时的韩俊头脑转的飞快，一听他这么说，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恐怕自己刚才一说矿泉水厂他反应那么快，了解的那么详细，想必就是因为搬迁的事情捅到了市委的层面上来了，而且，从新建厂这一块也是一个不小的投入。 　　可这根本难不住韩俊，矿泉水厂可不是新建汽车厂，它原有的水源、生产线都是齐备的，欠缺的，只是一个好的营销手段。新厂可以建，老厂的生产也不会耽误，双管齐下效率反而会更高！想到这里，韩俊说道：“这个没问题，只要不是搬离滨海，它到哪都不要紧，而且您也说了，仰口那边有更好的水源，这就够拉，呵呵，这反而是个好事儿呢！” 　　“那老厂你准备……” 　　不待吕文问完，韩俊直接答道：“等到新厂完工，老厂直接整体搬迁就好了，不过老厂的地你可得给我留着呀！” 　　吕文脸色一囧，说道：“好小子，敢情你到哪儿都不吃亏呀？你要那地干什么？出租？还是……” 　　韩俊狡黠地一笑，说道：“吕书记，那么大的一片地，你说，我要是给它刨了盖房子，依山傍水的，那得卖多少钱呀？” 　　“你……”吕文哭笑不得，想到他最近的所作所为，便说道：“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不打算凭着房地产赚钱吗？这会儿怎么又想卖房子了？” 　　“嘿嘿，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房子我还是要卖的，但我依然会按照我当初跟您说的那样……”韩俊道。 　　吕文摇摇头，说道：“可现在国家大力扶持房地产业，你把价格压的太低，或许不太好吧？”吕文实际上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韩俊低价出售那些楼盘的事情，必然触动其他地产商的利益，这就好比一个市场里卖白菜，别人家都卖一块，他卖一毛，质量还那么好，别人家的生意自然就没法做了。是以，这段时间找他递条子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但韩俊目前跟政府合作着搞汽车生产基地，人家技术都搞到手了，该帮谁，吕文如何不会分辩？ 　　“没事儿的，吕书记，国家扶持的，是能提高GDP的产业，不一定是房地产，只要我们这里不会因为这件事GDP下降，那就OK啦？”韩俊嬉笑着说道。 　　“小韩，可你不想想，如果加上这一块，岂不是更高？”说道更高的时候，吕文的眼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精光。 　　韩俊却冷冷地说道：“那不一样，吕书记，你想要政绩，我会全力帮忙，不管是外资的引进，还是工业产业的开发，但房地产这块我会坚决抵制，哪怕您出面也不行。实话跟您说，我虽然没有打击全滨海房地产的实力，可把价码往下拉几十个百分点的能力还是有的。” 　　“嗨！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自己有房地产公司，非要这么玩？”吕文叹了口气说道，原本韩俊给他的印象总是十分的精明，说的再狠一点那叫雁过留毛的。绝对不可能吃亏的人物，从他接受矿泉水厂搬迁，还要老厂的地盖房子卖就不难看出来。可对于房地产，韩俊的表现让他无法理解，当初在跟他谈判合作生产汽车厂的时候，韩俊就把他要低价出售房产，但政府不要以任何手段干预作为了一个重要条件。 　　如果换了别人这样乱搞，吕文大可以不让他拿地，但是权衡了一下房地产市场目前的情况跟一个国外技术且全是民资的汽车工业基地所能带来各种效益，吕文选择了后者…… 　　跟房地产商合作，他或许能取得不少额外的利益，可是跟政绩比起来，他还是清醒地很，滨海只是他仕途之中的一个中转站，他还要朝着更高的目标迈进，而在任期内，盖成片的房子并不能成为亮点，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呢？不仅成功盘活了一家濒临破产的重点企业，又引来了技术，并与政府合作开发汽车工业。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是经过他吕文的手，这才是亮点！而且，这个年轻人的步伐并没有停滞，还在不断的前行，眼看着，他又要接手另外一家濒危的企业。而他对这个青年有着绝对的信心！ 　　“嘿嘿，吕书记，我知道我这么做您或许很不理解，其实我身边的很多人都不理解，不过我并不在乎，因为……”说道这里，韩俊神秘地一笑：“或许以后您回过头来想想的时候，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一幕哦。” 第四十六章 说买就买！ 　　当韩俊把准备收购矿泉水厂的消息通报给海鑫集团高层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韩俊的这个计划吸引了。 　　原因无他，海鑫集团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几乎都是喝过当年矿泉水厂生产的汽水的。可无一例外地，这款汽水在进入90年代不久之后便消失了。而听说他们是因为经营不善导致濒临倒闭，无不透着浓浓的惋惜。 　　而唯一一个香港人苏维康，却是仅仅喝过崂山的矿泉水，却没有喝过崂山的可乐，见大家都是那么的回味，他有些好奇。如果真的跟大家说的那么好，而老板又能成功地将这个企业搞定，或许以后自己也能尝尝。 　　当然，他们之所以同意韩俊的收购，并不会因为一个民族品牌倒下而感到惋惜，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的人的思想觉悟就能达到那种高度的，而是因为，如果是因为经营和营销问题而让一款在当年十分符合中国人口味的饮料突然消失掉那就太可惜了点，而海鑫此时有能力盘活他，不如拉他一把。 　　至于资金的问题，没有人比金芳更有发言权，此时海鑫集团的规模如此的庞大，各项产业的盈利情况俱是十分良好。这会儿哪怕是普通的实体店铺，每个月的盈利也能达到十几万，啤酒城的大棚在这一届中，仅仅第一天便豪取毛利十六万，更遑论他们的主营项目了。是以，她以财务总监最权威的立场表示——海鑫集团此时的财务状况，完全可以应付接下来的收购！ 　　得到了老妈这句话，韩俊总算放下心来。 　　一开始，韩俊还以为大家都会反对收购一家负债累累的企业呢，他完全没有想到，矿泉水厂居然这么的受欢迎。而白悦得知此事后，开心的就像小孩子一样，之后，甚至答应了韩俊某些羞人的要求…… 　　吕文答应了韩俊，要出面帮他协调一下收购的问题，而趁着这个当口，韩俊俨然以一个“主人翁”的身份对滨海矿泉水市场做了相应的调查。他提前行动，一来是为了到时候省事儿，不至于手忙脚乱，二来是韩俊根本就不担心收购的事情，凭着海鑫的实力和声望加上矿泉水厂目前的情况，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与此同时，韩俊还着人对矿泉水厂进行了更深层次地调查。韩俊始终信奉“出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矿泉水厂目前有问题，而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知道，问题出在哪。 　　9月3号，美国那边传来消息，小鼓已经代表海鑫集团跟通用公司签订了购买设备的合同。当韩俊将早就准备好的货款电汇过去之后，预示着海鑫集团汽车工业的正式起步。 　　而一个星期之后，韩俊对于矿泉水厂和滨海市场的相应调查也有了结果。 　　可看到这些结果的时候的，让韩俊哭笑不得，他很难想象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 　　对内，或许是早先实在太习惯计划经济带来的火热了，矿泉水厂进入90年代后，在营销方面几乎就是一个空白！一个可怕的空白。偌大厂子，用韩俊的话来说，根本就是个生产车间！居然没有一个专业的销售人员！所谓的营销，就是等着客户上门，然后提货走人。就这种经营模式，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今天，不倒闭他倒闭谁？ 　　而它的领导们，年龄层次也是普遍偏大，似乎是只等着时间一到，就可以退休养老了。对于生产上，他们虽然也很抓紧，但在销售上致命的弱点让它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这种局面也注定了领导对于工厂有爱心却没能力。 　　对外，此时滨海矿泉水市场也是极其的混乱，当初崂山汽水因为严重的地方保护主义，想出滨海市区都十分的困难。而此时地方壁垒打开了，他们依然出不去，不是不能，而是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此时大型的超市和街边的商店里，饮料方面都被一些外地和国外品牌的矿泉水占领着。 　　大桶水在市区内没有一家水站，且小作坊式的卖水户多不胜数。他们生产的水根本不经过任何净化程序，大伙儿都知道崂山的水舀出来就能直接喝的，一样的甘甜，净不净化凭口感也尝不出来。这种超低的成本，造就了低廉的价格，让这些小作坊有着极大的生存空间。 　　看似如此的内忧外患，但韩俊并不认为它的问题有多严重，领导不行，他收购了企业之后历来都是要换领导的；营销不行，他韩俊本来就是营销专业毕业的；市场混乱，他不信凭着政府的支持，他们不会下大力气加以整治！崂山可乐虽然最近消失了，可在海鑫集团大量资金的支持下，重新出现在市场之上也不见得不可能！ 　　“程雯，你的事情，我跟我们家韩俊说了，他答应了！”想让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友保密，实在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白悦也不例外。韩俊答应了她要收购矿泉水厂，着实让她兴奋了好久，这可帮了程雯一个大忙了。她早就想进海鑫，或许不用等到一年后跳槽，这个愿望就能提前实现了。为了让好友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白悦决定不听韩俊的，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不出她的所料，程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兴奋忘乎所以，如果不是公用电话亭旁边有好多的人，估计她都能尖叫起来！ 　　强自压抑着兴奋，程雯低声问道：“小悦，是不是真的呀？他真的答应啦？什么时候的事情？”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白悦呵呵一笑，说道：“他不让我跟你说，因为你们单位同不同意卖还不清楚呢。所以，这事儿你知道就好了，千万别往外说呀。” 　　听到白悦的叮嘱，程雯点头连连，可是心里的兴奋却是无论如何也是掩饰不住的。如果海鑫真的入主矿泉水厂，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首先，工人的工资将会大幅度的提升，谁都知道海鑫集团有钱，谁都知道海鑫集团的老板喜欢开高工资；其次，矿泉水厂活了，海鑫集团老板的名头那在滨海可是绝对的响亮，甚至在全国都能听到他的名字，谁不知道他是全国最年轻的企业家？ 　　而程雯最开心的，却是韩俊是自己姐妹的男朋友，即便是韩俊再铁面无私，可有了这层关系，总是比没有的强。原先还想着一年以后在找机会进海鑫，互相偶根本不需要在等一年了。而她原本仅仅是跟白悦说了一句玩笑话，完全没有想到白悦还真当事儿给她办成了，实在让她感激万分。 　　心情大好的她，正应了那句老话“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着几天都是如沐春风，笑容满面。合着让几个身边的同事都惊讶不已。 　　这天趁着午休大家一起就餐之际，程雯又一个人在哪儿傻乐，众同事纷纷问道：“雯雯，啥事儿这么高兴呀？交男朋友了？” 　　“瞧她那脸带桃花的样子，一定是的了，来，雯雯，说说，是哪家的青年才俊？”此时程雯的状态很难让人不以为她最近的感情生活十分的和谐美满。 　　同事们纷纷打趣，越猜越离谱，程雯有些羞恼，白眼儿一番，说道：“你们别瞎猜了，谁交男朋友了？嘿！我告诉你们……”刚想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想起白悦的叮嘱，赶紧住嘴，说道：“不行，这事儿还不能告诉你们，反正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就别瞎猜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这好奇心一起来，连猫都能杀死，岂有不刨根问底之理？ 　　见程雯这样遮遮掩掩，说半句留半句的，而且，着重点出了“对大家都有好处”这话，这不是吊他们胃口吗？这下可不能放过了程雯，三五个人赶紧围住了她，问道：“雯雯，啥事儿啊？怎么还和大家伙儿有关系？” 　　“是啊，你倒是说啊！这样藏着掖着的，弄的人心里痒痒。” 　　“可不，雯雯，就跟大伙儿说说，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群情激奋之下，程雯也是招架不住，只好讨饶道：“好吧好吧！” 　　四下看了看，程雯小声说道：“姐妹们，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外传呀！这事儿现在还是在保密阶段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大家伙儿的兴趣又上来了，俱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外传。 　　见她们表现的很“真诚”，程雯神秘地说道：“厂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活过来了！嘿嘿！到时候，我敢肯定，大家的工资起码比现在涨50％以上！” 　　“切！”程雯的话立刻被几个好友鄙视了，这种情况，经常在她们的梦里出现，只是一次都没有实现过而已。 　　“哎？怎么？你们不信呀？”程雯忽然感到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说真话居然没有人相信？ 　　她之所以这么说，全是想到当初答应了白悦，不把这件事提前透露出去，而这么说既没有透露“重点”，又能将她想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实在大妙。可问题是人家不相信呀？ 　　“少扯淡了，雯雯，不烧呀？这发什么魔怔呢？”旁边的一个大姐摸了摸程雯的额头，惊讶地说道。此时单位开工的已经很少了，如果不是现在八九月份是矿泉水需求的旺季，她们还能有些收入，放在二三月份，几乎都是在家里休息的。 　　“厂子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就别做白日梦了，或许哪天就破产了，我们也就都下岗了呢。”另一个说道。 　　“哎！你们听我说呀！”这回程雯急了，见他们作势要走，赶紧说道：“海鑫集团要收购咱们厂了！”她头脑一热，也豁出去了，反正这事儿早晚会披露的，韩俊能答应白悦，自然不会说话不算，而且韩俊给她的印象也绝对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人。 　　此言一出，跟她关系不错的几个同事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其中一人急忙问道：“雯雯，真的假的？就是那个海鑫集团？” 　　“不是吧？海鑫集团会来收购我们？” 　　“这破单位还能值得收购？” 　　“不过，要是能被海鑫收购了，确实比破产强啊，再怎么说人家海鑫有钱啊，我听说，人家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就是三四千呢！是咱的四五倍！” 　　“是呀，是呀！要是这事儿是真的，那还真的是太好了！” 　　一场议论登时展开了。见她们讨论的声音渐大，程雯赶紧说道：“小声点儿，都小声点儿，海鑫集团正在筹备呢，这事儿咱几个知道行了，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呀。” 　　这回他们依然是点头纷纷，可开心归开心，里头的“疑点”也是很多的…… 　　“雯雯，海鑫集团的事儿你怎么知道？” 　　“咦？我听说海鑫集团的老板很年轻啊，看我们雯雯的姿色……不会是……” 　　“呀！是不是这样的？雯雯？” 　　程雯被她们丰富的想象力打败了，摆摆手说道：“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是我的室友！人家跟海鑫的老板韩俊青梅竹马的，现在也在海鑫财务总监，也就是她未来婆婆手下工作呢。那待遇，啧啧，人家仅仅是个实习生，那收入我只能望尘莫及了。这事儿是……” 　　说道这里，程雯也不在乎了，心道大家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索性将自己无意间跟白悦诉苦，而白悦当真找韩俊提出希望他能带领矿泉水厂走出困境，而韩俊居然答应了的事情跟几个同事娓娓道来。直让他们仿佛在听故事一般，啧啧称奇。 　　此时看程雯的眼光也不一样了，感叹道：“看不出来，雯雯，你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 　　程雯却是个实在人，撇撇嘴说道：“有这关系也没用，韩俊那人一切都好，可对待公司上，那叫一个铁面无私，偌大的海信集团里头，出了他妈妈，其他的亲戚一概不要。多牛呀，你们想想，我仅仅是他的师妹，跟他女朋友同寝，人家凭什么照顾我呀？能出面收购咱们厂就算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海鑫的实力那可不一般，瞧瞧自行车厂吧！” 　　程雯这话得到了大伙儿一致的认可，海鑫集团之所以如此的有名，它自身实力是一个方面，做出惊人的举动又是另外一个方面，但最终脱不出，韩俊是个极会造势的人，用他的话说，做好事绝对要留名的，不留名是不对的！ 　　在媒体的烘托下，海鑫集团在滨海市民的眼里，那可是个绝对好的单位！能进入海鑫集团工作，一来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二来高收入也是生活的一种保障！ 　　实际上，如果换了其他单位提出要收购矿泉水厂，这帮工人绝对不会表现的这么开心。全是因为当年海鑫收购自行车厂的时候，不仅没有裁员，还大面积地招聘员工。当然，作为员工必须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才能留下，要是偷奸耍滑，海鑫可不养闲人。 　　好东西要与好朋友一起分享，好消息也是一样的，尽管程雯一再要求“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但真实的效果却是，每一个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亲近的同事、朋友的时候，都会加上一句“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呀！” 　　一来二去，“海鑫集团即将收购矿泉水厂”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整个儿矿泉水厂人尽皆知的“秘密”了。更有甚者，直接估算出了海鑫集团将以7300万的价格整体收购矿泉水厂云云，越传越是玄乎。而这个消息，则不可避免地落到了现任厂长和领导班子的耳朵里了。 　　可这个时候，吕文也是尽尽在市委内将此事做了通报，还没有来得及跟矿泉水厂厂方进行沟通…… 　　要说在国家拨款的体制下，谁敢说自己的屁股绝对的干净？没有人。海鑫集团虽然财大气粗，对于工人们的种种优待也是名声在外，可问题是，那也仅仅是针对工人的优待，换句话说，也仅仅是针对大多数人的优待。而海鑫集团对于收购企业的管理层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呢？ 　　看看自行车厂吧！ 　　用三个字来形容韩俊的做法，那就是——大清洗！ 　　在他们看来，韩俊想树立他的权威完全没有必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毕竟能当上一个企业的领导，不管通过什么途径，没有一点儿真材实料都是绝对不可能的。韩俊却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清洗掉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自行车厂的领导层一被清洗，立刻焕发了生机，实际上，那是韩俊杀鸡儆猴的手段在起作用，可是外界绝对不会这么看。特别是在媒体一曝光之后，之前厂子所遭遇的困境，经营不善等等罪过，都将无一例外地扣到原管理层的脑袋上，摘还摘不掉。 　　因为大家都明白，为什么当时你管理的时候，厂子一塌糊涂，而你下来了，人家海鑫掌权了之后，厂子却愈发地兴旺了呢？ 　　这种情况实在会让人很难堪。 　　虽然矿泉水厂的这帮领导也不是不希望厂子好起来，可碰到韩俊这个“高层杀手”，谁的心里不打突突呢？保不齐海鑫集团收购矿泉水厂成功之后，自己这帮人的下场，就跟自行车厂原领导层一样一样的了！ 　　这是他们希望得到的结局吗？显然不是！ 　　厂长孙彦已经58岁了，再过两年，他就能安安稳稳地退休了，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厂子出什么太大的变化，虽然现在效益很差，可好歹还有国家扶持，他不认为国家会允许一个民族品牌，还是一个曾经十分辉煌的民族品牌就此消失。 　　太远的未来他管不了，他只关心在他退休之前，不要出什么大乱子就好了。 　　可事情总是不往他希望的方面发展，不仅如此，在他看来情况愈发地不可收拾了，此时工厂里都是在盛传，海鑫集团要来了。看着工人们的表情，老孙的心在淌血，工人们那种宽心鼓舞的表情，分明就像是解放前盼红军的劳苦大众嘛！ 　　“难道我就那么像土豪劣绅？”有的时候孙彦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虽然海鑫集团并没有正式提出收购，可矿泉水厂的工人们一个个说的煞有介事，不得不令孙彦仔细地思量一下。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他不认工人们会突然没事儿提起这个话题。可他最近也没有听到风声呀？ 　　可不管怎样，他总要应对一下“突发事件”的，万一这事儿是真的，那倒时候他是卖还是不卖呢？考虑到这个让他头疼无比的问题，遂召集了矿泉水厂的领导层，关于这件事情展开了一场讨论。 　　只是这个结果大家都非常的一致，就是卖掉企业没有问题，可绝对不能卖给海鑫集团，如果卖给了海鑫集团，他们不仅有可能什么都捞不到，还有被扫地出门的危险，前车之辙后车之鉴，自行车厂就是一个极好例子，看看他们当年的领导层都在干嘛就知道了。有关系的还好点儿，没点儿人脉关系的，现在过的那叫一个凄惨啊。 　　谁愿意步他们的后尘？没有人！ 　　所以，矿泉水厂的意见很统一——不卖！ 　　“孙厂长，海鑫集团是十分有诚意的，您也看见了，矿泉水厂现在连年亏损，负债累累，如果没有一笔强有力的资金注入，除了破产清算一途别无他法，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厂里800多名工人考虑一下呀！” 　　吕文在9月中旬的时候，安排好了一切，才来找到孙彦将海鑫集团准备收购他们的消息传达一下，像类似的收购，跟正在正常应经的企业收购有着很大的不同。政府能在里面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所以，吕文愿意当这个说客。 　　可是孙彦的表现让吕文很惊讶，无论吕文怎么说，他都坚持矿泉水厂不卖，甚至连同所有的管理层一起表示，矿泉水厂目前的困境，他们会想办法解决，但是卖掉工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们倾注了一辈子的心血，哪能说卖就卖了？”这是孙彦跟其他领导的原话。 　　吕文听着如此大义凛然的话，嘴上称是，可心里难免不以为然，要是他们真的那么看重这家企业，为何会出现现在的这种危局？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到现在说你爱厂如家了？你们肯说，他吕文也得肯信呀！ 　　但是人家不卖，吕文虽然可以强行指派厂长，但他也不愿意寒了老同志的心，如果能做的通工作，那自然是最好的。而现在这种局面，他们不肯卖显然是有原因的。只是吕文不是他们，并不清楚结症在哪，他在想办法的同时，也把矿泉水厂的态度告诉了韩俊。 　　这么多年的锻炼，韩俊在生意上的敏感程度已经相当的高了。一听吕文的话，他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小韩，矿泉水厂的工人很赞成也很欢迎你们海鑫的入主，可是领导层坚决不卖，我正在想办法，你也做好两手准备。” 　　不就是怕自己将他们跟自行车厂的那帮人一样扫地出门吗？很显然，韩俊就是想这样做。 　　快刀斩乱麻，虽然简单粗暴，但是行之有效！一个优秀的管理层，是绝对不会让公司出现如此困境的，而他们目前所处的困境，也从正面直接反应了这个管理团队的能力，这样的团队，韩俊要来有什么用？养几个爷爷吗？当然，韩俊也会给他们机会，比如从新竞聘之类的。至于能不能从新当选，那就要靠个人的能力了。 　　此时的情况十分的清楚，那就是领导层不想卖？而工人想卖？这在韩俊看来也是颇为有趣的一种现象。在以前，某企业碰到收购的时候，情况确实完全相反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海鑫集团是极得人心的。至少工人们都知道，跟着海鑫有饭吃，跟着海鑫有前途！ 　　那么，韩俊应该遵从谁的意见呢？当然是大多数人的意见！ 　　矿泉水厂方这种做法，摆明车马就是不买，看似给韩俊设置了重重障碍，但是韩俊救没有对付他们的方法了吗？ 　　“小悦啊，是不是告诉程雯了，海鑫集团现在想收购矿泉水厂？”韩俊找到白悦。这事儿很明显是白悦告诉了程雯，而程雯没忍住就把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所以才让矿泉水厂厂方有了详细的应对之策。 　　一听韩俊这样问，白悦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而韩俊则说道：“程雯那个大嘴巴可没有帮你保密，前端时间，这事儿在矿泉水厂里就传开了，现在人家厂方摆明车马就是不卖，这个收购计划有可能要流产了，你跟程雯说声抱歉吧。” 　　韩俊说的轻描淡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可白悦却是脸色一垮，喃喃道：“那怎么办呀？程雯这个大嘴巴！”心里打定了注意，一定要质问她一番的，明明早就告诉他不要告诉别人的，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呢？可她自己却忘了，明明是她自己先不听韩俊的话来着…… 　　吕文找到矿泉水厂方谈收购的事情，完全是秘密进行的，并没有普通工人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突然在厂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孙厂长拒绝了海鑫的要求啊！” 　　“他想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卖，难道还想这样耗着？” 　　“他还顾不顾我们这帮人的死活了？” 　　“海鑫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呢？” 　　“领导们跟咱们想的可不一样，瞧见自行车厂了没？他们在害怕呀！” 　　“不行！他们只顾自己，那我们怎么办？我得找他们去！” 　　“对！找他们评评理去！” 　　“走！兄弟们，找他们评理去！” 　　瞬间，一呼百应…… 　　人，不管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阶层，什么样的地位，最关心的，总会是自己的利益，就像工人们想成为海鑫集团的员工，享受高工资，高福利的待遇；而领导层则不想被扫地出门，安安稳稳等待退休。 　　可是当这两种“想法”碰到一起的时候，却不免发生了激烈的矛盾。 　　一时间，矿泉水厂鸡飞狗跳，天天有工人到厂长办公室找孙彦理论。目的很明确，要么，接受海鑫集团的收购，要么就立刻想办法带领厂子走出困境！原本对于类似的事件，孙彦等人都是十分有经验的，大不了玩个拖字诀，总有把工人拖疲惫的一天。但现在的情况可由不得他们了，因为不光是工人找到了他们，就连媒体，对此时也进行了报道！ 　　这一切，自然都是接到了韩俊的授意。 　　他知道矿泉水厂风传海鑫收购的事情必然是程雯说的。就这个结果而言，韩俊并不怨白悦，如果不是她跟自己提起收购矿泉水厂的建议，他也想不到矿泉水厂实际上是那么有潜力的一个企业；如果不是白悦将自己准备收购他们的事情告诉程雯，他也不好通过工人来对厂方施加压力！换句话说，白悦实际上在里头可是帮了韩俊的大忙了。 　　既然矿泉水厂的工人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再将他们动员起来才是一个最可行的办法。韩俊没那么多功夫去跟矿泉水厂厂方扯皮，他也不会主动出面去发动矿泉水厂的工人，但只要他告诉白悦“这事儿要黄”，他相信白悦会再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程雯的。 　　程雯能忍住不说？韩俊可不信，如果他不说，而收购不成，那她可就成了忽悠大家伙儿的罪人了。如果给她一个“推卸责任”的机会，她会不利用吗？ 　　一切都在按照着韩俊的计划进行着。 　　矿泉水厂厂方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不仅来自工人内部，还有来自外部的舆论压力。 　　《滨海都市报》这家滨海市公认的“海鑫集团喉舌”，得知了这一情况，对此进行了报道，话里话外对矿泉水厂拒绝收购的行为表示严重地质疑。而通过它这一舆论导向，矿泉水厂厂方的这种不合作，俨然成了导致民族品牌陨落的罪人了。 　　俗话说，人言可畏，在多方面的压力之下，矿泉水厂厂方也只能妥协，不过，在拜托吕文从中说和的时候，将他们的担心委婉地转告了韩俊…… 　　“吕书记，他们当初拒绝收购我就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是担心自己的位子，不过你放心，我这次不会跟上次一样，将他们全部扫地出门的。”当吕文把他们的要求公诉韩俊的时候，韩俊说道。 　　听了韩俊的话，吕文略感放心，这样一来，双方必然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没成想，韩俊接着说道：“我给他们弄个竞聘，如果达不到我海鑫的要求，我会让他们提前退休的。” 　　“这……”实际上吕文也仅仅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究竟如何来操作，还是韩俊的事情。现在的韩俊，要经济实力有经济实力，要人脉有人脉，要声望有声望，吕文的意见，也仅仅是意见而已，根本不会左右韩俊的想法。他索性也不去管他，只要事情办的漂亮，吕文才不管韩俊中途用了什么手段呢！如果这次矿泉水厂再让韩俊盘活了，这可又是一大亮点呀！ 　　至少，一个伯乐的名头是绝对跑不了的。有的时候，吕文甚至在想，是不是让韩俊也当个人大代表之类的？要知道，他海鑫集团可是有党委的！不过可惜的是，这小子实在不求上进，始终没有申请入党，否则，许多事情都会顺理成章许多…… 　　不管韩俊的态度如何，他跟矿泉水厂依然达成了谅解。 　　经过吕文从中调解，韩俊决定投资3000万收购看上去厂61％的股份，并全盘接手矿泉水厂的一切债务。因为矿泉水厂的债务过多，它仅能陪凭借着品牌、配方等技术层面的东西和厂区作为入股，占有39％的股份。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不是他们手里还掌握着崂山可乐的配方，韩俊估计连这39％的股份都不会给他们留下。而且，任谁都知道，韩俊也绝对不会放弃这39％的股份的！而海鑫全资控股，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看看现在矿泉水厂领导层的年龄结构吧，平均年龄56岁！即便是韩俊不让他们提前退休，再过4年的时间，其中90％的人都要正常退休了。 　　当然，吕文还是充分地考虑到了老同志的心情，经过他的一番努力，韩俊答应原领导层暂时不动，但他们不得干预韩俊的任何经营。吕文也知道，韩俊的经营自然是为了厂子好，所以十分支持他的这个条件。 　　9月底的时候，他找到到了韩俊，将对方的条件跟韩俊一说，韩俊便通情达理地答应了，不过，凭着他绝对不吃亏的性子，还是提出了他的条件，那就是不能被干涉。 　　吕文的办公室里，听完了韩俊的条件，吕文不假思索地回应到：“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小韩，你就放心大胆地做就好了，不光是那帮老家伙不会干涉你，就算是市委这边，对你也会进行全力地支持，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适当地为你建起一道壁垒，让外地的矿泉水进不来。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太希望出此下策。”这倒是吕文跟韩俊客气的说法了。 　　韩俊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这个经济金融一体化的时候，类似的地方保护壁垒，实在会受人诟病。这可不是韩俊想要的，要发展，就要健康的发展。他有信心，也有能力。根本就不屑用那些歪门邪道。 　　哈哈一笑，韩俊说道：“吕书记，这倒不用。我有办法，实际上矿泉水厂的情况远没有那么糟糕，一年盈利，三年之后上市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说道后来，韩俊嘴角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这抹笑容，充满了自信，却又多多少少透着一丝诡异，吕文一怔，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一年盈利？凭什么？你知道矿泉水厂欠了多少钱吗？”至于三年上市，那至少要连续盈利三年才可以的。 　　韩俊耸耸肩，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就是因为它负债累累？不，吕书记，矿泉水的品牌还是很有优势的。甚至，这优势大的惊人！” 　　“呵呵，你有信心就是好事儿！不管怎么做，我一直会站在你的背后的。” 　　“那我可就先谢谢您了！”韩俊哈哈一乐，跟吕文两手重重地一握。 　　海鑫集团收购矿泉水厂的事情，终于在10月中旬的时候尘埃落定。经过双方深入而又友好的谈判，海鑫集团依照原计划，注资3000万人民币，接过了矿泉水厂的所有权，与此一同接管的，还有高大8000多万的债务。 　　尽管海鑫集团的声望一直很高，且一直都在的大众的视线里，但是对于他的这次收购，民众们普遍不太看好。 　　并非他们对海鑫集团的实力有所担心，是因为韩俊从跟矿泉水厂签合同开始，就一直十分的低调，这种低调跟韩俊以前的那种张扬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就是韩俊胆怯了。 　　似乎，他们这次收购的是一个——大包袱。 第四十七章 韩俊的手段 　　韩俊在矿泉水厂收购的事情上，行事极为低调。按照他以往的作风，签约仪式上，怎么也得召开个新闻发布会吧？到时候许下宏图大愿，经过媒体的一渲染，那海鑫集团可又将以一个光辉的形象出现在民众的视线里了，进而凭着知名度的大热，借以在市场上占有一定“另类”的优势，至少可以让矿泉水厂从容的多。 　　但是韩俊完全没有那样做，不用说新闻发布会根本就没有召开，即便是记者对于收购的细节也是知之甚少。仅仅知道在10月中旬的时候，海鑫集团跟原矿泉水厂签订了收购协议，矿泉水厂就成为了海鑫集团又一个新的子公司。价格几何，股份如何分配，这些细节均未在第一时间透露出来，让一众媒体大惑不解。 　　韩俊的低调让外界议论纷纷，事出反常必为妖啊！难道是海鑫集团“被迫”接手的这个单位吗？毕竟海鑫集团“被迫”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自行车厂就盛传韩俊是被市委一帮领导赶鸭子上架来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那时候，韩俊也是意气风发的。往日的张扬与此时的低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外人看来，绝对不会相信是韩俊转性了，这种变化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各种猜测也是众说纷纭。 　　有的人认为海鑫集团此次收购矿泉水厂是极为不明智的，因为9月底的时候，从美国那边传来的消息韩俊并没有隐瞒。全滨海的人都知道海鑫集团有个超级大的项目，而且还是跟政府合作的。在如此大投入的前提下，他还斥巨资收购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对于海鑫的经营来说，将会造成巨大的负担。 　　这种论调直接体现在了海鑫集团的股票上，10月15号，当海鑫集团董事会发布了海鑫集团收购矿泉水厂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二天，“海欣股份”狂泻8.2％，股民们对于此事的不信任可见一斑。 　　实际上，如果韩俊当时站出来，在媒体面前表个态，凭着他跟滨海媒体的关系，脸上被贴的“金”绝对不会少。起码会让民众对海鑫集团增强信心，可他这样闷声不响地行事，任谁都会认为海鑫集团现在有些纠结。 　　正主都纠结了，股民能不纠结？他们则要加上一个“更”字！ 　　也有的人认为海鑫集团此次是一个失误的投资举动，而这个矿泉水厂甚至有可能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形势比较的危机。 　　还有人认为，这是韩俊又一次的炒作行为。海鑫集团会炒作这是业界公认的事实，且花样繁多，就连一场官司都能捧红一家媒体。或许这次韩俊正是凭借着这种反差极大的表现，从一个侧面吸引媒体的注意力。希望媒体不要被他们这种把戏所迷惑，既然他们如此低调，就让他们低调下去吧！ 　　当然也有人持乐观态度，虽然他们的数量并不多，但是却始终支持海鑫集团。这帮人自然是海鑫集团的内部员工了，对于韩俊，他们是近乎于崇拜式的“盲从”，韩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老板说矿泉水厂赚钱，那就一定是赚钱的。他们深信老板的能力，因为从以往的实例中，老板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了！ 　　可是，目前最流行的说法，便是——矿泉水厂，将成为海鑫集团巨大的包袱！ 　　原因有三，其一，矿泉水厂本身就有巨额负债，且海鑫集团并没有将其剥离，这一点虽然值得称道，可在业内人士看来，这无疑是个傻乎乎的行为；市场占有率极低，原本就经营不善的企业，它的产品再市面上几乎难得一见，更不用说什么市场占有率了；设备老化，多年停滞的生产和大量的负债让它没有能力去更新设备，是以，从一开始就处于竞争中的劣势。 　　综合这几点，“包袱说”成了民众对于矿泉水厂于海鑫集团的最主要的看法…… 　　韩俊会让矿泉水厂成为海鑫集团的包袱？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韩俊不仅不会让它成为包袱，还会让他成为继自行车厂之后，海鑫集团第二个“现金小奶牛”！ 　　他从一开始就行事低调，是有他的目的的。矿泉水厂的情况跟自行车厂是完全不同的，辩证唯物主义教导我们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韩俊自然也深知这一点。 　　韩俊不希望矿泉水厂的曝光率太高。因为虽然矿泉水厂，哦，现在已经更名为滨海崂山汽水有限公司在滨海本地，但是因为他多年积弱，实际上在本市的份额已经少的可怜。而这个行业竞争之激烈，韩俊甚至不需要太多的了解就能感受到。 　　所以，此时的汽水公司完全是出于竞争中的劣势。如果媒体的关注度太高，很多东西都无从保密，此时的汽水厂需要的是蓄势待发，而不是万众瞩目！韩俊的确喜欢造势，喜欢出风头，但也要分个什么时候，在这一点上，他非常的清醒。 　　不管外界怎么看，他在汽水公司这个问题上，始终保持着“神秘感”。可韩俊并不清楚，此时的海鑫已经犹如黑暗中的萤火虫，不论在哪里，不论以什么方式，都是那么的“夺目”，就算他刻意地低调，依然挡不住好奇的记者，他们都想知道，韩俊将会以一个什么样的手段再次领一家企业起死回生，或者说，他们极想看看，韩俊是能续写传奇，还是从神坛上跌落。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极好的新闻…… 　　实际上，汽水厂的问题不单单是因为竞争，因为竞争激烈也仅仅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海鑫集团从来都不怕竞争，以前不怕，现在也不会怕，只是汽水厂现在就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浑身是病呀。 　　汽水厂目前不光是人员老化，产品单一也是一个致命的问题，此时的汽水厂里，根本就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产品！仅仅凭着生产矿泉水的话，远远不能让它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足。难道要凭着矿泉水去跟外地的产品竞争吗？这是不现实的。 　　当年自行车厂的崛起，是因为笔记里早就有所记载，且韩俊从很早开始就为其铺路，手里也握着多项专利技术，可谓心中有底，但是现在呢？韩俊不仅不了解汽水厂，对于这个行业也知之甚少，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作战”，别人或许不太在乎成败，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他不可能一辈子的投资都没有任何差错，有时候失误也是允许的。但是韩俊却不同，如果这次失败了，对于他来说，那种打击是难以言喻的，因此，韩俊必须小心，步步为营！ 　　笔记里有大量的营销实例，但是能不能完美地应用起来，就要看韩俊自己的了！ 　　此时韩俊所需要做的，则是将他的产品系列打造起来，有了能拿的出手的“硬货”，就好比手中有了枪的战士，赤手空拳总是会吃亏的。如果没有一项有竞争力的产品，他凭什么跟别的厂家去斗呢？ 　　刚刚签完合同不到一个星期，韩俊就以总裁的身份召集了汽水厂的一帮老领导。 　　听说韩俊要召集他们开会，一帮老领导都很积极，他们可不敢再韩俊面前倚老卖老，谁都知道韩俊当初可是直接清洗了自行车厂的整个儿管理层的，这会儿留下他们，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谁敢不开眼儿的跟他放对？ 　　在他们看来，或许韩俊让他们过来，是为了了解一下汽水厂的情况，毕竟作为老坐地户，厂子里的情况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可实际上，韩俊并非想跟他们了解厂里的情况…… 　　“我小的时候，也是喝过崂山可乐的，可是我想问问，为什么现在在市场上看不到它了？”很突兀的，韩俊没有什么长篇大论，没有什么寒暄，直接地问道。以往的会议，那一次不是长篇大论？像韩俊这样直接的，他们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这个……韩总，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孙彦说了一半，韩俊便打断道：“长话短说，捡重点的说，据我了解，我们原来不仅有可乐，还有白花蛇草水，这些东西现在怎么都没有了？我想知道原因。” 　　“为了缩减开支！”这回孙彦倒是简单痛快。 　　听了他这话，韩俊冷冷一笑，说道：“缩减开支？那300万人口的市一家水站都没有，任由那些小作坊的蚕食市场，也是为了缩减开支？” 　　此言一出，不大的会议室里，皆是沉默了。 　　韩俊并不想听他们的解释，沉默对韩俊来说反而正好。 　　“钱，现在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产品！质量过硬，有市场竞争力的产品！不仅仅要有矿泉水，可乐、白花蛇草水，等等一系列我们以前有的，我们没有而别人有的产品！需要什么设备，给我整理个明细出来，我会派人盯着，只要是必须的设备和生产线！”韩俊吩咐道。 　　听了韩俊的话，这帮老头即便“年事已高”心念坚韧，却也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韩俊虽然说的清清淡淡，可在座的人无不被他话里所透着的浓浓霸气所震撼，资金问题一直困扰着汽水厂，可韩俊一接手，这个问题便立刻不存在了，他们都在滨海生活多年，自然知道海鑫集团的实力。如果真如韩俊所说不需要担心资金的问题，那汽水厂焕发生机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仅仅这一句话，就不难看出韩俊的实力和决心。可是听到韩俊要将以前的老品牌重新拾起来，他们却又感觉有些困难了。 　　“韩总……别的都好说，可这个可乐……有些麻烦。”孙彦这个时候说道。 　　韩俊闻言眉头一挑，凝声问道：“麻烦？有什么麻烦？这不一开始就是汽水厂的东西吗？还能丢了不成！？” 　　中国有一个很诡异的成语，名叫“一语成谶”，很不幸的是，孙彦告诉了韩俊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这可乐的配方，还真就“丢”了！ 　　早先的矿泉水厂，可乐和果味汽水的配方是师徒相传的方式代代流传下来的。可是80年代中后期，以及90年代初，汽水厂效益下滑，加上老工人，老师傅的相继离职，现有的可乐配方已经残缺不全了！即便是按照现有的配方制作出来的可乐，无论在口感上还是口味上，都不如老一代的可乐。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得到这个消息，韩俊感觉很丧气，原本打算凭借着崂山可乐打个翻身仗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现在充斥在国内市场上的，是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两大美国品牌，可是韩俊却知道，当初小时候喝过的崂山可乐，却更为附和中国人的口味，即便是现在，如果让他做一个选择，依然会选择崂山可乐。 　　可现在的问题却是配方不见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韩俊很难想象，如果他的电动车厂的专利技术突然不见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也很难想象ICQ突然不见了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可笑的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居然说没了就没了？这才多少年？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怨气顶的韩俊有些难受。 　　憋了半晌，韩俊问道：“以前的配方，都是以什么方式保存的？” 　　所谓技术部的原副厂长谢国强答道：“为了保密，厂里单独保留一部分，而将另外一部分配方分成六部分，交给六个手艺最好的老师傅保管，只是现在他们都已经离职快五六年了，最早离职的那个都快十年了，估计他们其中最年轻的也得有80岁，只要一个人已经去世，这配方就算没了。” 　　“什么！？”听罢，韩俊霍然而起，说道：“开什么玩笑！？以为这是少林五祖吗？开分成几份，这馊点子是谁想出来的！？那他们退休了，配方还不交出来？” 　　“这个，韩总，您别生气，当时可乐的产量就已经很少了，我们根本没法跟可口可乐竞争啊，人家太厉害了。” 　　“啪！”韩俊猛的一拍桌子，冷冷地说道：“未战先怯？他厉害什么？他再厉害这里也是滨海！不是美国！你先把自己否定了，这种心态如何能去跟人家竞争？” 　　一番话说得众人噤若寒蝉，韩俊却并没有就此打住。 　　“孙厂长，我不管什么配方缺失，既然我们以前能做出来，那现在也能！配方不是吗？厂里档案室有吧？”韩俊问道。 　　孙彦点点头。 　　韩俊接着说道：“你给我找出近二十年的老工人，我会派人挨个儿走访，我就不信找不出配方来！”韩俊暗想，以前的老工人，既然手里掌握着配方，那么他们如果去世的话，至少在此之前会将手里的配方留下来。他可不信他们会将配方带到棺材里去。 　　或许这个任务会很难，如果换做以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用这个办法的，因为不用说去找人，仅仅是从档案室调取近20年掌握技术的老师傅，这项工作就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可谁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让火烧到自己头上，那乐子可真就大了，现在这个位置能保住，那还是吕文的功劳，即便是“年事已高”，该出大力的时候，还就必须出力。任务虽然艰难，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很难想象这个年轻的老板还能想出什么招法来“折磨”他们这帮老骨头。 　　海鑫收购了矿泉水厂，最为开心的，还是厂里的工人们。跟他们想象的一样，海鑫一入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补发拖欠的工资。这一举措深得工人们的民心。对于从海鑫借调过来的新领导也是格外的拥护。 　　只是，他们不仅仅体验到了海鑫集团的高薪，同样的，也体验到了海鑫集团的责任！ 　　厂里不是没有销售人员吗？韩俊直接让所有的工人都变成了销售人员！ 　　第一次全体工人大会上…… 　　“工厂现在面临的困境，我洗完大家可以齐心协力地度过难关……”这是韩俊说的唯一一句“废话”，接下来的安排，让汽水厂的工人们真切地的了解到，为什么海鑫集团会那么的强大…… 　　“陈旧的营销观念是改变的时候了，我会给你们每个人下达销售任务，不管你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岗位，如果完不成，会有相应的绩效考核，完成了，自然也会有奖励。这本就是一个多劳多得的社会……” 　　韩俊在吩咐他们调查早先档案的同时，也把压力分摊到了每个工人们的头上。产品系列需要打造，但首先要改变的，就是这个落后的营销思维，等靠要的做法是要坚决摒弃的。 　　如果他们不能主动摒弃，韩俊就会“帮帮”他们！ 　　高薪谁都想要，可高薪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吗？海鑫集团往小了说那也是个商人，商人都是逐利的，售出的商品还赚不回给工人的工钱，那高薪何以为继？它不是傻瓜，同样的，工人也不是傻瓜。虽然也知道很难，除非是不相干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说自己完不成的。 　　这样做的直接好处，就是一举改变了工人们的工作态度，谁要是在工作的时候聊天打屁，偷奸耍滑的，下场自然会很难看，因为海鑫集团的工作监管力度，远比以前来的更强，也更加的严格。 　　大刀阔斧的变革，让汽水厂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它的设备还是一样的陈旧，虽然它的生产还是一样的不温不火，可是从工人的工作面貌上，不难看出，工人们正在憋着一股劲儿。 　　刚刚接受这家病歪歪的企业，韩俊把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这里，平常甚至连工地都不太去了。偶尔就是跟麦克代森那边联系一下，敦促他跟小鼓盯着汽车生产线的筹备进度。而厂区的建设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速度已经是很快了，韩俊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有些东西，并不能仅仅贪图速度。 　　九个楼盘的期房销售状况十分的良好，尽管韩俊经常收到同行或真或假地抗议，但他从来都是一概无视的。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搅浑房地产的一弯水，那就只能继续下去。别的地方韩俊管不了，但是滨海，房价不能升！ 　　韩俊当初还没有收购汽水厂的时候，就听说他们想迁址，待收购完成之后，韩俊也没有忘记。对于迁址，韩俊还是很赞同的，太平山这边周围的居民越来越多，已经远远不够资格成为一个生产饮用水企业的合适的场所了，所以，搬迁到人眼稀少的仰口且有水源的地区，是十分合适的。 　　只是，全滨海到处都在施工，仅仅韩俊的海鑫地产就有九个楼盘同时开工，放眼整个儿滨海，可用的有资质的建筑队几乎一个都没有了，韩俊不想借调其他地产商名下的建筑队，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果欠下他们的人情，以后再想搞他们，就不会那么理直气壮了。 　　所以，韩俊一发狠，直接从外地请来建筑队，在仰口为汽水厂的新厂房进行施工。与此同时，派出海鑫集团的考察团去外地进行技术考察，顺带着引进新型的矿泉水、碳酸饮料生产线。 　　这种新型的生产线，不仅在灌装效率上要远远优于目前的老旧设备，在净化上，也远比老设备优良的多。 　　矿泉水的生产并非是直接从井里抽上来直接灌装就行了，虽然那样也能喝，也喝不死人，口感也不错，但毕竟“野生”的水中，在富含矿物质的同时，细菌也是超标的。而出售给消费者的水，在各项指标中，必然要达到国家标准的。虽然国家标准就是当年矿泉水厂自己的标准，而当年的辉煌与现在的落魄，两相对比，总会让人唏嘘不已…… 　　孙彦最近很郁闷，他那么大年纪了，却被一个小青年指使来指使去，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按照韩俊的说法去做，在怎么说，如果能把可乐的老配方找出来，那也绝对是大功一件啊！至少在市场竞争力上，就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是以，最近一段时间，他都跟以前的同事泡在档案室里，因为全厂除了他，没有人更熟悉有谁是更有可能掌握住配方的人！ 　　忙忙碌碌间，一个多星期过去了，经过孙彦的整理，将那六个手持配方老工人的资料找了出来，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孙彦也不敢保证这六个大拿是否还能在人世，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通过记忆，找到了其他几个跟他们工作关系比较接近的几位老工人，一旦那六个人当中有人去世，起码还能留下一丝希望。 　　不过，在他忙活着整理资料的一段时间里，孙彦却感觉厂里的气氛明显有些异样了。 　　不仅仅是工人们的工作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每天韩总当时亲自带过来的营销团队，每天一大早就撒了出去，而晚上很晚才匆匆归来。每天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但是看韩俊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似乎又有什么新动作，可那些东西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的任务就是为韩俊提供线索…… 　　“韩总，这里一共42个人的资料，这六个的是当初手里拿着配方的老工人，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了，剩下的这些是跟他们关系比较近的，或许也有可能知道配方也说不定。”等孙彦完全整理好了这部分资料，便找到了韩俊，将情况跟他一一说明。 　　听罢，韩俊点点头，说道：“好！干的不错！孙厂长，我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的。”见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韩俊问道：“怎么了？孙厂长，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韩总，我想问问，厂子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韩俊暗笑，本不想跟他多说，可好歹他是名义上的厂长，现在新的人手还在招募当中，也不好立刻将他们架空了起来，便说道：“哦，酒店里有都是用的那种塑料大桶水，装在饮水机上的。我让业务组的人每天跑各个酒店，跟他们联系，像那些中等规模的小酒店，我们直接送他们饮水机，只是让他们跟我签订一个合同，必须用我们的大桶水而已。” 　　“这……我们岂不是亏大了？饮水机……这得多少钱呀？”孙彦大吃一惊，92年的时候，中国就出现了第一台饮水机，接下来的几年里，饮水机取得了极快地发展，只是因为价格不低，在市民家中用的还不太多，但是一些高档酒店里，却是都配备了的。 　　韩俊的关系极硬，他甚至仅仅打个招呼，就能让跟他关系好的酒店长期订制汽水厂的矿泉水。但是一些中小型的酒店，韩俊居然赠送饮水机，这就有些太夸张了！ 　　可韩俊告诉他：“用不了多少钱，我拿的价格，可比批发价低多了，而且那些酒店我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们有能力直接购买我们的大桶水。” 　　而孙彦没有想到的是，更令他惊讶的消息，还在后面。只听韩俊说道：“我已经联系了一架饮水设备厂商，跟他们合作，在全是中小学当中安装直饮水设备，到时候那就是一个长期的利润。矿泉水总比一般的白开水好的多。” 　　“啊！？” 　　“哦，还有，下个月一套苏打水灌装设备就要过来了，业务组的人已经跟博信铝业公司谈好了，他们将为我们生产易拉罐。”韩俊一个接一个的经营计划将孙彦震的晕晕的。他根本没有想到，生意居然可以这样来做。 　　不过矿泉水还好说，可这个苏打水……说实话，这种饮料不见得附和中国人的口味，说白了，苏打水就是灌了气的白开水，喝到嘴里完全没有可乐的那种甜味儿。孙彦说道：“韩总，这苏打水在滨海的销路……” 　　“这个你放心，我不准备将苏打水在滨海销售，老苏……哦，就是我们集团的苏经理已经联系好了香港那边，准备在香港出售。”韩俊一脸轻松的微笑，却让孙彦震惊万分，如果真按照韩俊所说的，仅仅这些东西就可以让汽水厂的生产发生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何况变革还在继续！ 　　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手段呢？ 　　可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毕竟人家是海鑫集团的老板，海鑫集团在滨海是个什么地位？恐怕正在上学的孩子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个……实在让我有些意外。”孙彦讪讪地说道，自己当了20多年的厂长，一事无成，反观眼前这个年轻人，仅仅接手汽水厂不到一个月，一个接着一个的招数迭出，即便现在生产线老化，产品单一，也不能阻挡人家前进的脚步啊！这来不来，已经把苏打水卖到香港去了！ 　　而无意间的一撇，孙彦看到韩俊临时办公室的办公桌上，还摆着一份文件，封面用醒目地字体写着“白花蛇草水启用计划”，显然，这不是自己以前那帮手下的活计。 　　韩俊一过来，就直接带了一个团队过来，看着人家有条不紊地开发着市场、产品，再想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做的，实在令他汗颜不已。不过好在此时韩俊接手了汽水厂，并且从种种迹象来看，汽水厂俨然已经有了重新焕发生机的迹象了，它仿佛被注入了一阵强心剂，又抑或如那武侠小说中吃了还魂丹一般，慢慢复苏着，只是，孙彦并没有意识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韩俊得到了孙彦提供的资料，立刻找来了冯涛，他的手下才是寻人的最佳人选。 　　“冯涛，这些都是汽水厂的老人家，注意态度一定要好，把我们的目的跟他们说明白了，让他们把那部分配方交还给厂方，如果实在有必要，给他们一些经济上的补偿也不是不可以。”安排任务之处，韩俊是这样交代的。 　　老板不断的扩张在冯涛他们这些人看来，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对于这个找人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冯涛并不知道，他有些太想当然了一点，这近十年的时间，究竟会发生多少事情？哪怕仅仅是一年之间，有很多事都是很难预料的，何况那是近十年？冯涛的行动从一开始就非常的不顺利。 　　不是这个搬家了，就是那地方已经拆迁了。 　　要在茫茫人海中，凭着档案里的只言片语找到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好在韩俊还有警方的关系，再怎么说，他的老爹韩世鹏也在户政处当了许久的副处长。户政处的人韩俊多多少少也认识几个，更遑论万清明对他也是照顾有加。 　　通过警方的帮助和冯涛一帮人的不屑努力，不管是搬家的也好，拆迁的也罢，都在11月底之前找到了正主！最让冯涛高兴的是，其中五部分配方都已经成功收回了。尽管其中三个人已经去世，但是他们依然把配方留给了子女，说是让他们交还给汽水厂，只是孩子们并没有听进去罢了，而当冯涛他们找上门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认为那是什么值钱东西，顺顺当当地收回了。 　　冯涛是那样跟韩俊说的，不过韩俊看到跟着冯涛身后那几个虎背熊腰一脸横肉的兄弟，对冯涛那种“人家很痛快地还回来”的说法充满了浓浓的怀疑。 　　不过，目前收回来的，也仅仅由五份而已，还有最为关键的一份并没有找到！ 　　这让韩俊很纠结。因为这六份配方，就是六个最为重要的原料分量，如果一个找不到，虽然同样能制作出可乐来，可无论是口感还是品质，都是无法跟原配方相比的，就好比做红烧肉不放酱油的道理是一样的，那出来的东西，能对味吗？ 　　“有最后那份配方的人还没有找到？”韩俊问道。 　　冯涛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材料，说道：“老大，这就是当初您给我的资料，这个名叫王德海的老头今年差不多该80了，我去户政处差了，在原户口地没有这个人，只能有一个可能，就是已经去世销户了。” 　　“他的子女也没找到？”韩俊接着问道。 　　“找到了，他就有一个儿子，可是前年的时候，就全家移民了。也就是老爷子死后不久的事儿。”冯涛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移民了？！他妈的，没事儿移什么民呀！这不给我添乱吗？”韩俊恨恨地说道。他这要是一走，上哪找他去？即便是找到了，万一他在告诉自己“配方地没有”，那上哪儿哭去？ 　　冯涛噎的一愣，心道：“人家移不移民，管你什么事儿呀？”听韩俊那意思，王德海的儿子似乎是没有经过韩俊批准就移民了一样，让冯涛哭笑不得。可毕竟是老大，他想笑却也不敢的。 　　韩俊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心里思量着对策。 　　崂山可乐，对于韩俊来说，是个让汽水厂立刻翻身的制胜法宝！矿泉水的品质虽好，可那毕竟是水！矿泉水跟普通白开水在口感上，也仅仅是甜点儿而已，而跟国外的其他品牌相比，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也就是说，你通过口感，根本尝不出A矿泉水与B矿泉水本质上的差别！ 　　但是可乐不同啊！那玩意儿承载了多少人儿时的回忆呀？韩俊基本上不用考虑其他的市场，仅仅滨海市市郊相加500万的人口基数，就是多么大的一个市场呢？ 　　可问题是，配方现在居然还差那么一味原料！这可如何是好？此时摆在韩俊面前的只有三条路……要么，继续找王德海的儿子，问问他手里究竟有没有那个配方；要么放弃，直接让崂山可乐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再要么，就是自主研发，因为当初这可乐就是被人研究出来的，目前仅仅缺了一味配料，那试试总可以了吧？ 　　当然，韩俊也知道，关于这位配料，不仅仅是知道他是什么的问题，还要了解他的份额，这就好比配药，哪怕只差了一点儿点儿，得到的口味很有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这个自主研发之路，究竟要走多长多久才能有所结果，都是很难确定的事情，或许三年，或许五载，或许等汽水厂其他产品早就占领了市场之后又，可乐也没研究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正沉吟间，冯涛问道：“韩总，那这个王德海的儿子，我们还要不要找了？” 　　这一问，正好让韩俊在心里的小称上称了一下，是继续寻找线索，还是果断地放弃？韩俊发现，如果找了，或许还真的能有机会，如果不找，那就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韩俊说道：“找！只要他还在地球，就给我找他出来！我就不信，这个王德海拿着厂里的配方，他会不留下一点儿信息和线索。” 　　冯涛说道：“那好吧！费用韩总就不用担心了，我从旱冰场里出。”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旱冰场那点儿钱好干什么？少跟我打马虎眼了，对了，那个王德海的儿子移民去哪了？”韩俊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如果移民去了非洲，那找起来可真就费劲了。 　　冯涛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应该可以查到。” 　　“那还不赶紧？查出来，问问清楚，即便他没有，也应该知道他父亲给了谁！” 第四十八章 寻人 　　寻人并不是一个容易的活计，如果在滨海那还好说，凭着冯涛遍布于滨海的那些手下们，找个把人并不太难，况且此时的他还有警方的帮助。可一旦目标并不是在滨海而是在外地，那冯涛可就鞭长莫及了。更遑论，此时他们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国内，所有的信息也仅仅表明此人已经移民了，具体到了哪里，他们对此都是一无所知的。 　　可是，这个人的重要性，冯涛也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王德海生前所掌握的那部分配方，对于汽水厂来说就有了一份强有力的保障。 　　在韩俊的要求下，冯涛并不介意亲自带队到国外去找人，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必须得知道，那个国家是哪里。 　　事已至此，冯涛的那些人是一点儿也用不上了，只能让警方和出入境管理局找到相关的档案。其实，如果仅仅是王德海去世，打听他儿子的去处并没有多难，只要问问邻居就知道了，可是因为王德海住的地方，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拆迁，他的邻居也无从找起，才让他们行动的难度大大增加，仅仅知道他移民的消息，还是从他们一个不太熟悉的邻居那里得来的。 　　在韩俊想来，即便是找到了他们的邻居，得到的回答也不过是“某国”，具体的地址还要去出入境管理局查询。 　　很诡异的，这个叫做王东文的中年人，似乎成了关系汽水厂成败的关键人物。 　　当然，韩俊很明白，他也仅仅是个线索，即便是找到了他，也不见得一定能得到那部分配方，但是做了总比不做强。 　　一方面，韩俊加紧在汽水厂的各项安排，经过业务组不辞劳苦的整日奔波，汽水厂跟市区内几个知名的大酒店都签订了供水合约。其实这依然是沾了韩俊的光，海鑫的名头实在太大，海天酒店门前喷泉的假山还是从绿石馆买来的，跟他们一直都有良好的合作。另外，崂山矿泉水一直以来的品质，也让酒店方十分的放心，尽管汽水厂曾经落魄了，可好歹辉煌过，这一点也是大家公认的。 　　同时，在外界并不太了解的情况下，业务组的人还深入到了滨海各大企业内部，进行沟通，预定明年的高温福利，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效果十分的显著。 　　工人在韩俊的压力下，在工作态度上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积极了许多。不积极也不行，高压考核政策摆在那里，谁敢不开眼儿呢？尽管新的设备还没有到位，可即便是凭着老设备，生产也已经恢复了。最为可喜的是，科研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着手对老配方的白花蛇草水加以改良了。 　　另一方面，韩俊又时时盯着美国那边，进入年底，汽车厂的一期车间工程基本完工，这个时候设备过来，至少不会让它们“露宿街头”，起码有个“栖身之所”。因为厂区的面积足足有400亩，所以，厂区内所有的建筑普遍不高，最高的生产车间，也过8米，内里还要在车间内架空分层，以方便生产线上各个车间的安装。不过韩俊相信，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简陋的生产车间，在日后必然会生产出令世界惊讶的产品来！ 　　听麦克代森说通用那边会派一个60人的技术团队过来，韩俊也抓紧时间交代工程队，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宿舍弄起来。这些美国的专家，自己可不能怠慢了。当然，这些人毕竟不是“自己人”，而专业人才的招聘，也被海鑫集团提上了日程。等人员到位之后，可以观摩一下那帮美国人如何“炮制”购买来的生产线，明着请教也好，偷师也罢，总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集团内的公事繁多，找人的事情，韩俊便只能委托冯涛去办。 　　好在他的效率不低，而且，韩俊知道要委托官方，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吕文。说明利害之后，吕文很痛快地答应帮忙，再怎么说他也不希望看到韩俊刚刚接手汽水厂，就损失了一个拳头产品。 　　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不到一个星期，冯涛就得到了这个“王东文”的详细资料。 　　当韩俊看过之后，却有些意外…… 　　美国，底特律。 　　通用公司产品储备仓库中，一个个大小各异木箱随意地摆放在这里，大的有三米多高，小的也有一人多高，这里所有的箱子，都是这几个月来，各个工厂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 　　丹尼尔带着小鼓和麦克代森，来到这间仓库，手里拿着一块记事板，一个硕大的夹子夹着一张清单，他不断地在上面打着横杠，对麦克代森说道：“麦克先生，所有的设备都已经在这里了，明天就可以启程运往洛杉矶，在那里装船，大约不到3个星期，就可以抵达中国大连，在过一天便能抵达滨海。” 　　“很好，丹尼尔先生，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您可别忘了我们需要的技术专家呀！”麦克代森客气地说道。因为技术团队是当初合同上十分重要的一点，海鑫集团所购买的这条生产线，是目前通用公司最好的一条生产线，各项设备都是一类技术，不管是操作的便捷程度，还是效率上，都非常的领麦克代森满意。 　　不过，如果没有他们技术团队出面安装，那海鑫集团可对付不了这么多大家伙。所以，当初约定的60人的技术团队，麦克代森的重视程度甚至远超眼前的这些设备。 　　丹尼尔哈哈一乐，说道：“麦克先生，不要担心，我们通用公司的信誉一直都是很好的。我们的售后人员会随着货轮一起前往滨海的。因为人手所限，生产线的安装调试，大约会在6个月内完成。” 　　麦克代森心道，半年的时间来安装一条生产线，这个效率实在不敢恭维。麦克代森可是知道的，去了滨海韩俊绝对不会把什么活儿都交给这个团队的，最多是让他们在一边指挥，而大量的人力都将投入到生产线的铺设工作中去。以麦克代森对韩俊的了解，他知道老板恨不得一天就能铺设好生产线，第二天就能做出汽车来。 　　不过，麦克代森并没有忽略一个细节，那就是6个月正好儿是当初合同里约定的，完全付清余款的时间。只是麦克代森并不会去揭穿丹尼尔，他们这种做法也无可厚非，如果换了麦克代森也很可能用这种方式来制约一下，防止对方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不付款。仅此而已，麦克代森也不以为意，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着一些设备上去了。 　　而小鼓的心里则充满了惊讶，还有震撼。 　　当初在听说韩俊想搞汽车厂的时候，就差点儿没震傻了他，迷迷瞪瞪地跟通用签了合同之后，他还没缓过劲儿来，好在有律师帮着他详细地查阅了合同的各个条款，否则，即便是人家吧小鼓给卖了，他还没回过味来呢。 　　这段时间，他也不着急回国，一心跟着麦克代森在这里监理设备的到位。平常还没有什么感觉，可今天看着所有的设备都摆放在储备仓库里的时候，望着如此众多的设备，小鼓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兴奋。 　　恍惚间，那个还在学校里跟自己聊天打屁的老大，居然要生产汽车了，用的还是美国最大的汽车巨头通用公司的生产线？回想这一且，还宛若在梦中一般。这几个月来，他在底特律，通用公司的人那海鑫集团这个大财主的代表人小鼓，简直就向财神爷一般。 　　对他嘘寒问暖，简直是无微不至。有时候，小鼓甚至在想，哪怕他说他想要俩小姐，通用公司负责接待他的人也会给他找来。 　　在国内的时候，小鼓不是没有见过外国人，那时候，他觉得外国人似乎总是会受到一些“优待”，而此时的他，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身为一个“外国人”的好处。当然，他很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受到的这种优待。正所谓有钱的就是大爷，他现在就是大爷。 　　当大爷的感觉很美，可他也知道，这个大爷不可能一直当下去。虽然名义上他是海鑫集团的代表，但实际上，韩俊另外给他安排了一项工作。 　　在10月份的时候，创业公司研制的游戏平台正式上线，那种风靡的程度，立刻让业界侧目不已！这种新奇的设定，很是诱人，这种让素不相识的人凑到一起游戏娱乐的平台十分受人欢迎，虽然现在仅仅有一个德州扑克和一个国际象棋，但任谁都知道，以后会有更多更好玩的游戏会被添加到其中的！ 　　而小鼓的任务，就是将这个游戏平台，带回到国内！ 　　“麦克，临走之前，我得去一趟纽约。原因，你是知道的。” 　　“好的，这个没有问题，不过我觉得，既然所有设备都到齐了，我们先给老板打个招呼吧，让他有个准备。”麦克代森提议道。 　　“这是应该的。” 　　不过，当麦克代森拨通了韩俊的手机，韩俊却让他跟小鼓一起走一趟…… 第四十九章 找到了！ 　　古德·坦博尼斯是通用公司的一名技术员，他名字的发音非常的有趣，与英语中的“好脾气”十分的相向，可是如果你真的以为他是个善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与这个名字完全相反的，他从来都是一副火爆脾气。也正是因为他的坏脾气，让他在技术员这个位置上干了许多年而得不到任何升迁。 　　原本，不升迁就不升迁吧，反正日子也是一样一天天地过，但似乎就是有人专门想跟他过不去。刚刚接到上司的命令，他将是那作为外派技术人员，前往中国的一员。 　　在古德看来，自己是被流放了。他无法忍受这种“屈辱”，直接找到自己的上司准备跟他“理论”一下，为什么非要让他去那个遥远的国度？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只有三岁，正是个需要父亲的年纪吗？ 　　一米八六的大个子，虎背熊腰，钢针样的头发根根直立，彪悍的络腮胡子，一身背带工作装，如果仅仅从他这个外形来看，他根本就不像一个技术人员。此时的他怒气冲冲地对这上司用近乎咆哮的口吻说道：“比利！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情况吗？为什么非要让我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面对古德这样的大块头，比利在他跟前显得极为瘦小，而其，古德向前探着身子，实在太具有压迫性，如果比利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一般人，或许就会被他的态度所吓到。 　　皱着眉头，比利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古德，我告诉你，公司有公司的安排，这可是个大买卖，这样的一个大主顾，我们自然要派出最优秀的技术团队对他们进行支持！我郑重地警告你！古德先生，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去中国！要么，滚蛋！” 　　“喔～喔～喔～！比利先生，或许这是我听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了！”嘴上这么说，可古德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戏谑，话锋一转，古德撇撇嘴不屑道：“哼！比利先生，难道你认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你难道认为我不知道那所谓的精英都是些什么人吗？” 　　古德十分的不屑，他作为技师，即便在整个儿生产部，也绝对是排的上号的人，可这一次，他并不想去中国，首先，他不想远离他的家庭，其次，此次公司安排去中国的这些技术人员，几乎都是公司的“边缘人”，要么技术水平十分一般，要么就是那种在部门内部不太受欢迎的人，如此一来，前往中国的这个技术团队里，真实的技术水平十分的不敢恭维不说，人员也相当的繁杂，简单来说，这帮人几乎没有没点儿啥“人格缺陷”的。 　　而古德自持在技术上几乎是无可挑剔，可却被派到这里，跟这样的一帮人为伍，让他怨气顿生。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哇！是以，火爆脾气的古德当即找到比利来理论。他才不愿意跑到千里之外的中国呢，即便是去，也不能跟这帮人为伍！这是对他的侮辱！ 　　听他这么说，比利的脸色有些尴尬，却依然硬着头皮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中国人吗？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这种小小的包装他们也不会介意的，只要能把生产线安装起来，他们就满意了，剩下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在乎呢！你根本不了解中国，他们对于外国人可是十分的尊敬和友好！另外，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干涉，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么，去中国！要么，滚蛋！公司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呵呵，赶走一两个混球对于公司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不过，古德，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也知道，你的女儿三岁了！” 　　比利的一番话，几乎是等于赤裸裸的威胁了，那意思很明显，公司并不怕你将此事告诉那些中国人，因为公司对中国人的心思抓的十分到位，他们只需要将生产线安装起来，如果他们还想要其他的，公司不介意卖给他们，顺便赚点钱。而这帮人虽然技术水平不怎么样，可六个月的时间，绝对足够他们将这条生产线组装完毕，就算他们再磨洋工，这时间也充裕的很，合同已经签了，中国人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你就算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唯一能改变的，或许就是你被扫地出门吧？ 　　“你！”古德瞪大了双眼，鼓着腮帮子运气，刚刚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了一些，直接威胁起了自己的上司。也正是他总是有意无意间因为自己的暴躁得罪人，才一直趴在技术部。此时想来，或许有人觉得他有些碍眼，才将他流放到国外半年吧？听了比利的话，气鼓鼓的古德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好了，古德，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准备一下行程吧，一个月后，你就要到达中国的滨海了，听说那里的环境不错，气候很好，堪比洛杉矶，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你能留在那里！”说罢，比利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古德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实际上，如果他通过正常的途径慢慢递交申请，将自己的家庭情况一一说明之后，公司不见得会执意派他去。可问题是当他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认定自己被抛弃了，便直接找到了比利，或许真的有人想抛弃了他，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方式方法，有的时候，方法不对，造成的结果也是截然不同的，很明显，古德就是一个杯具。 　　为今之计，他也只有服从安排，或许六个月后，他还有机会回来，只要不犯错误，他们是没有理由解雇他的…… 　　实际上，不仅仅是古德一个人不想去中国，跟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并非因为他们认为去中国不好，而是他们很明显的感觉到，此次去中国的这个所谓的“技术团队”，根本都是一些公司里所谓的“边缘人”。 　　何谓“边缘人”？ 　　简单来说，就是那些不太受上司和同事喜欢人，比如，脾气不好？比如，偷奸耍滑？比如，性格不合群？比如……有着太多太多的原因了。 　　这帮人或许多多少少都有些“人格缺陷”，可并不是傻瓜，如此多“同类型”的人组织到了一起，显然是有些人想将他们“放逐”掉。这就好像让他们成为了各部门的“异端”，换了谁，都会不爽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跟他们也不太一样，就是那些并不是刺儿头，也没有什么大能力的普通技术员，当上司征求他们意见的时候，用于蛊惑他的话语就是——中国人会很重视你们，去了全当是旅游了，只要简单地把生产线铺设好，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们的工资，中国人会支付，如果干的好，回来的时候，公司还会给你们额外的补贴！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有几个人会不答应？要是那样，那脑子可真就叫厕所门挤过了，这可是双份儿工资！据说中国的消费还很低！ 　　可是，通用公司选拔的这个所谓的技术团队，里头产生的这些诡异的问题，不仅麦克代森不知道，即便是丹尼尔等通用的高层，也是不知道的。 　　作为领导，他们仅仅是下达了一个选拔技术团队的命令，具体的操作依然要下放到各个部门去做。而作为生产部门的负责人，有几个会真的将自己手下的精锐派到国外工作半年，而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将看着不顺眼的刺儿头剔除掉？ 　　美国没有雷锋。他们也不是国际主义战士，会为了社会主义国家的汽车工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所以，即便是通用公司的高层，也不知道手下的部门负责人会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思，在他们看来，技术人员的水平差距都是不太大的，只要人数够了，那就一切万事大吉了。麦克代森极为重视的这一点，通用公司却并不怎么在乎。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别人的发展，还是自己公司不受影响为第一要务！这里根本不存在自己吃不饱还去支援别人的情况出现，任何事情他们都会以自我为中心的。 　　不知道韩俊在得知此事之后，会不会气炸了肺。可现在，所有人的愿望都是美好的。 　　丹尼尔希望这帮人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帮助他们完成生产线的铺设，而韩俊则希望能通过这帮技术人员学到相关的技术和知识…… 　　原本计划着，让他们跟着齐经理一起搭货轮到达中国滨海，可是……计划永远也没有变化快。 　　就在所有的设备已经装车，准备运往洛杉矶的时候，麦克代森找到了丹尼尔，告诉他：“丹尼尔，货可以先走，人就不用忙了。” 　　“为什么？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呀？”在储备仓库外面，大包小包的技术员早早的就等在哪里，丹尼尔很疑惑地问道，同时，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些技术人员的脸上，大多写这三个字——不情愿。 　　“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耽误一会儿，这样吧，等到我办完了事情，我会跟他们一起从三藩市乘飞机去滨海，那样也不会耽搁太久。你看如何？”麦克代森提议道。 　　“三藩市？那好吧。”丹尼尔心道，三藩市跟洛杉矶同属西海岸，相距六百多公里，虽然不知道麦克代森去那要干什么，但不管在哪，反正都是要去中国的，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这六十个技术员，简单来说在半年之内已经是海鑫的人了，他们用什么方法过去，他可不会干涉，哪怕他们坐宇宙飞船过去，那也是他们的事情。 　　于是，当十几辆重型卡车拉着诸多设备朝着西边出发了之后，留下了60多个神色怏怏的美国佬，本来，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发去中国的，这下可好，又要改变行程了，去了三藩市，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听那个叫麦克代森的家伙的意思，似乎时间还不短。而且乘飞机……貌似会很危险呀……有些人的毛病，就是挺多的。 　　“老板，这边生产线所需要的设备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等他们的技术员一到位，就可以直接发滨海了，如果您在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的话，我很想回滨海看看，看看中国的底特律。”麦克代森将通用这边的情况一一地汇报给了韩俊之后，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当paypal与ebay合并了之后，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计了，仅仅负责的投资公司的业务，也有最初招募的8人小团队来负责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工作，就是投资一些见效快的小项目，还有一些稳妥的证券投资，最大的业务就是跟ebay跟创业的合作，他们8个人完全能够应付的来。 　　这个时候，他们8个也不轻易再提去中国工作的事情了，因为美国的工作就已经很繁琐了，中国的情况又是一个什么样子，他们也不太清楚，加上金融危机的影响，他们也渐渐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急迫。 　　所以，说白了麦克代森现在是闲人一个，正如他所说的，如果韩俊没有其他的安排，他想回中国，实地看看韩俊准备做的汽车厂究竟是个什么那样子，再怎么说，他在底特律也混了快半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生产上他给不了什么意见，可外观上，总有点儿发言权的。毕竟一个汽车基地不管是建筑式样还是布局，都在提高物流效率上有着很大的作用。这一点，他也希望韩俊的汽车厂能拥有。 　　可是，韩俊的态度却让他大为吃惊。 　　“麦克，我正着你呢，我估计你跟小鼓先不用急着回来了。” 　　韩俊的话让他俩都是很奇怪，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何这会儿又不着急了？ 　　“去帮我找个人！” 　　原来，王东文这人，在几年前移民的国度，正是美国，而他当初选择的城市，却是美国华人最多的三藩市。他属于技术移民，具体是什么技术，韩俊并不清楚，可能是早年在那里留学，后来便一直在那里工作吧。 　　当韩俊看到冯涛给他的这份资料的时候，着实让韩俊有些意外，因为，如果这个王东文去了加拿大，去了英国，对韩俊来说都将十分的麻烦，可美国不一样，美国虽然大，但好歹哪里有他的手下呀。 　　巧的是，刚想起麦克代森，这厮就打电话来了，至于生产线和技术员的事情，索性分批过来，生产线走船，而技术人员到时候直接飞过来就得了，正好省下的时间，可以让麦克代森帮着寻找一下这儿叫王东文的人。 　　“天哪，老板，您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仅仅知道一个名字，我如何去找呢？”听完韩俊的讲述，麦克代森的脸色一垮，哀叹一声。 　　跟韩俊几个月未见，听到韩俊的声音，小鼓也有些开心，打趣道：“老大，你找那人干嘛？他欠你钱啊？” 　　韩俊一乐，说道：“他倒是不欠我钱，可他手里或许有一个残缺的配方。我就是想要他手里的那玩意儿。”说着，韩俊将汽水厂的事情又给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回不管是小鼓还是麦克代森都被韩俊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的，却是赞叹连连。他俩都没有想到，韩俊在准备斥巨资兴建汽车工业基地的同时，还能有余财去收购一家矿泉水厂，更牛逼的是，他现在正在找一个“失传已久”的配方！还仅仅差最后一点就凑全了！ 　　这让俩人不得不对韩俊飘忽的投资动作感到佩服。小鼓虽然不太清楚，可是麦克代森非常了解水资源的价值。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类对健康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普通水跟矿泉水哪个更受欢迎？而且崂山的矿泉水早在20世纪初就在世界上享有一定的声誉，是以，对于韩俊能一举拿下矿泉水厂，他表示了由衷的祝贺。 　　“别忙着拍马屁了，找不到这个人，一切都是零分……”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找到这个王东文…… 　　进入了十二月，同处北半球的滨海和三藩市都已经进入了冬季，而美国人似乎更忙碌一些，因为圣诞节就要到了。 　　不过，十二月十日这一天，在三藩市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和所有的话语电视台，都登载了一条寻人启事，寻找一名叫王东文的人，不过，这个寻人启事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没有照片，没有性别，没有年龄限制，什么都没有，出了一个名字，当然，还有高达2000美元的线索提供费。 　　这条奇怪的寻人启事，一连登载了一个星期，要想在如此大销量的报纸和所有的话语电台上登载这么长时间的广告，那财力根本是毋庸置疑的，换句话说，那高达2000美元的线索提供费，是真的！ 　　在“静观其变”了近一个星期后，三藩市的华人有些反震动了，认识不认识地都在议论这个叫王东文的人究竟是干嘛的？为何有人要去找他？是什么人在找他？或者是她？ 　　各种说法也是纷纷登场。 　　有的说是寻亲的，不过这种说法很难站住脚，如果肯拿那么多钱来做广告，又有2000美元的线索提供费，找人者自然经济实力雄厚，如果要寻亲，那么这个王东文是否应该更为富有？谁会去找穷亲戚？ 　　也有说是讨债的，这种说法很让人信服，或许他欠了人家一大笔钱，才让人家拿出2000美元来当做线索。更有说是寻仇的，可是，不论哪一种说法，都无法解释这个寻人启事十分的不“健全”的原因。 　　哪有这样登寻人启事的？你起码要有个照片儿吧？即便你没有照片，也要有个大体年龄段和体貌特征吧？可是什么都没有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提供线索，有2000美金拿哟！ 　　一时间，上面留着的电话几乎成了热线电话。 　　致电者纷纷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拨打了这个电话，成不成另说，万一人家觉得他提供的线索有用，那可就是2000美金呀！ 　　“喂，您好，我知道王东文在哪里，请往XXXXX账号上付款，确认收款之后，我就告诉你们。”类似这样的电话，这段时间麦克代森跟小鼓俩人不知道接到过多少。 　　对此，俩人都是不值一哂的。 　　他们之所以登载如此诡异的寻人启事，自然是想吸引更多的注意力了。 　　想要知道他们找的是不是王东文，实在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只需要几个问题，一切都就解决了。 　　“王东文的父亲叫什么？” 　　“王东文的父亲在哪里工作？” 　　“王东文来自中国哪里？” 　　想要冒充的，或者说所谓认识王东文的人，在这三个问题面前根本无所遁形。而其间发生的不少事情，让麦克代森和小鼓觉得，似乎寻人也成了一种乐趣了。羞愧地知难而退者有之，恣意地胡编乱造者有之，更有甚者，直接自称就是王东文，或许真的是重名，可父亲和籍贯两项就已经pass掉大多数人了。 　　不过，又是三天过去了，他俩依然一无所获。眼看着圣诞节越来越临近了，许多美国人圣诞节都喜欢外出进行圣诞旅行，如果在圣诞节之前还找不到这个人，那以后再想找，恐怕就难了。 　　“麦克，难道这个人不在三藩市吗？”小鼓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这种考虑不是没有根据的，如此吸引眼球的广告，还有高额的线索费，这人如果在三藩市，没有可能不看这里最流行的报纸，也没有可能不看话语电视，更没有可能听不到周围邻居的议论。 　　如此一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三藩市，那就太诡异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前来打电话的人依然不少，不过百分之百没有人能挺过这三个问题，唯一一个蒙对了王东文父亲的名字，却说他的父亲也在美国。而麦克代森则说了一句让小鼓笑了很久的话：“你以为美国是他妈的天堂吗？”老爷子都已经过世很久了。 　　“麦克，我看这事儿要黄了，弄不好这人压根儿就不再三藩市！”接连几天依然没有结果，小鼓有些丧气地说道。 　　“可能……真的是这样啊，要不要跟老板说一声。在过三天就是圣诞节了，这样等下去，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估计那批设备都快到滨海了。”耸耸肩，麦克代森也颇感无奈。 　　正当俩人准备放弃，并将一无所获的结果汇报给韩俊的时候，那部“热线电话”又想了。 　　“喂，你好，我知道你很想要2000美元的线索费，我也很想给你，可如果你要冒充的话，就请挂机吧，如果你不是冒充的，那么请回答我的三个问题。”接起电话，麦克代森就连珠炮似的蹦出了一长串的话。 　　对方明显地的一愣，没有回答麦克代森的问题，却是十分警惕地问道：“你们找王东文干什么？” 　　麦克代森是个老油子，察言观色本事炉火纯青，仅仅从对方话语中的警惕，他就能得知对方此时十分的紧张，而得到这个结论，麦克代森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明悟……推己及人，如果有人以这种方式找自己，那么自己会不会提高警惕呢？答案是肯定的，谁这样找我，我也一定不露面的，哪怕给再多的钱。 　　相通了此节，麦克代森一拍脑门儿，意识到了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赶紧说道：“首先，我们没有恶意，我可以跟上帝保证，完完全全地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 　　电话那头又是一怔，似乎在思考对方这句话的可信度。 　　听他沉默，麦克代森也不着急，给小鼓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似乎这个有点门儿。”小鼓的眼睛一亮，赶紧凑到电话跟前。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他的话。 　　“那……你问吧。” 　　“王东文的父亲叫什么名字？”麦克代森问道。 　　“王德海。”对方答道。 　　麦克代森跟小鼓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悦。这个似乎真的有门！ 　　“那么……王东文父亲在哪工作？”不知不觉间，麦克代森已经由英文换成了中文。 　　“家父已经过世了，如果你是想问他生前的话，在滨海矿泉水厂。”下意识的，电话那头的人，也说起了中文。可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惊讶地问道：“你是中国人？” 　　“你是王东文？！”与此同时，小鼓和麦克代森几乎同时问道…… 第五十章 谈判（上） 　　原来，独自经营一家中餐馆的王东文早在寻人启事登载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不过，一开始他并不以为那寻人启事是来找他的，毕竟如果是认识的人，根本没有必要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更何况，重名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就是来找他的，因为王东文纵观跟自己多少有点关系和渊源的人，还没有值得为自己掏2000美元的朋友呢。 　　因为中国人的传统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思维模式，王东文认为，既然不是朋友，那这件事就不要出头的好，万一人家是寻仇的，2000美元虽然诱人，可也要有能力去拿呀。 　　如果因为某些误会对他自己造成了什么伤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王东文索性不予理会，天天该干嘛干嘛。好在在美国这段时间，平常熟悉的人都是叫他的英文名字，他的本名出了亲近的几个人，别人并不太知晓，所以，对于他的生活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这条广告几乎天天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就意味着，寻人者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而王东文的儿女也有事无事地打趣道：“爸爸，或许是咱家哪个有钱的亲戚呢？”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这让原本对此事并不太在意的王东文，渐渐产生了动摇。人总是这样，架不住有人成天在耳边念叨。同样的，对于究竟是什么人来找自己，他也十分的好奇，决定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管是不是找自己的，弄清楚了，总比始终有件事横亘在心头舒服的多了。而且，只打个电话，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让王东文奇怪的是，对方找的似乎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父亲，可问题是父亲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而这帮人难道是中国来的？ 　　“是的，我就是王东文，不管你们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情，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这么看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我应该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听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十分的惊讶，王东文问道。 　　麦克代森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王东文！ 　　这个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小鼓，都有些小小的激动，找到了他就好说了，不论配方在不在他的手里，只要得到了最终的结论，那么他们就可以回国了。在三藩市耽误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貌似那个技术团队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麦克代森说道：“王东文先生，我们找的就是您，不过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能不能跟您见上一面？” 　　或许是因为麦克代森太激动了，他完全没有为对方考虑，仅仅通了一个电话，就要求见面，在身份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王东文会有怎样的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王东文很谨慎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总要给我交个底吧？”他刚刚仔细思量了一下，与他通话的人是完全陌生的，而自己平日里与邻里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极为要好，也是颇为和睦的，不曾得罪过谁，对于安全，他到不担心，毕竟对方也是说着中文，这一点让他在下意识里有一种认同感。只是对于陌生人最起码的防备让他多问了一句。 　　麦克代森这个时候才恍然，自己刚才的那个邀请是多么的唐突。 　　小鼓也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怎么能那么说呢？” 　　麦克代森赶紧说道：“哦，对不起，失礼了，我们是代表滨海的一家企业，希望能跟你您谈谈有关您父亲的一些事情。” 　　“什么企业？”听说是家乡的企业，王东文放下了心。不过是有关于自己的父亲，他更是要问个仔细。 　　“海……滨海矿泉水厂。”麦克代森原本想说是海鑫集团，只是海鑫在国内的名头挺响，可那也仅仅是国内，在国际上，他还依然是个无名小卒。王东文离开国内那么久，估计也不知道海鑫集团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对于滨海矿泉水厂，他一定是知道的。 　　“矿泉水厂？我父亲以前的工作单位？他们……还在吗？”王东文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当父亲病重的那段时间，矿泉水厂的情况貌似就不是太好，因为父亲偶尔还提起过。“破产”、“倒闭”这几个词语也不是没从父亲那里听到过，虽然当时的王东文并不在意，可这个时候听说他们是滨海矿泉水厂的人，自然想到了当时的情况。 　　麦克代森哈哈一笑，说道：“在！当然在，不仅在，而且生意还很不错呢！” 　　他这边信口胡诌，却也不见得没有根据，再怎么说麦克代森对于韩俊的经营手段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韩俊接手了矿泉水厂，它没有起色那才叫有鬼呢，根据他对韩俊的了解，一个不赚钱的企业，他会收购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哦，原来是这样。”王东文并不怀疑他们所说的话，这些人一定是从国内来的。既然是这样，那他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我们完全没有恶意，王先生，电话里说不清楚，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我们见面再谈。”麦克代森提议道。 　　王东文也觉得正该这样，遂说道：“好的，如果方便的话，你们来我的餐馆吧，我一直都在的，地址是……” 　　下午的时候，小鼓与麦克代森一起来到了王东文所说的那个街区，因为考虑到这个地方属于华人聚集区，而作为移民的王东文首选应该就是这里，所以，他俩选择下榻的地点离这里并不太远。 　　望着来来往往的黄皮肤黑头发，街道两侧林立的中文招牌，恍然间，小鼓以为来到国内的某个城市，而不是美国。 　　王东文所经营的中餐馆不太好找，地角相对比较偏僻，生意也比较清淡，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小鼓和麦克代森并不关心，他们只希望王东文手里会有那部分配方，他们也好完成手头上的任务。同时，清淡的生意更能方便他们谈事儿，而不受影响。 　　当三人见面的时候，双方都有些惊讶。 　　麦克代森和小鼓惊讶的是，王东文的年纪并不轻了，原本以为他仅仅是个中年人，可实际上他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俨然向着老年迈进，头发都花白了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的操劳导致的，当然，这也可能是当初韩俊并没有交代清楚，因为王德海去世的时候已经80了，他的儿子年纪岂能小的了？不过麦克代森可知道的远没有那么详细而已。 　　而王东文惊讶的却是，一直跟他沟通的这个人居然是个美国人！而他却口口声声说代表矿泉水厂，什么时候父亲那个半死不活的单位还能请得起外国人了？而跟他一起的那个中国人，显然有些太年轻了些，甚至比自己儿子的年纪还要小上一些。 　　“麦克先生，齐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们，小店简陋，还行包涵。”王东文客气地说道。 　　麦克代森和小鼓对于条件怎么样是不会在意的，麦克代森笑着说道：“王先生太客气了，实际上，我们此来是有件事情想跟您证实一下。” 　　“哦？什么事情？”闻言，王东文心中一动，对方上来就开门见山，对他来说自然是个好事，只是他们问的这样急，或许…… 　　小鼓接口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当初矿泉水厂曾经把崂山可乐配方的一半一分为六，交给了六位老师傅保管，而您的父亲王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五分，我们已经的收集齐了，唯独缺少了王老先生手中的那份，不过很遗憾，王老先生仙逝，自然无从提起，所以，我们就辗转找到了您。” 　　“是这样的。”麦克代森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王老先生去世之前，是否跟您交代过类似的事情呢？如果有的话，我们希望您能将它交给我们。” 　　麦克代森认为，这配方本来就是属于公司的，只是交给他们暂时保管，他们有义务保管好，虽然人死了，可东西不能给公司丢了呀？所以，王东文有义务归还在他手中的配方，当然，前提是他手里有的话。 　　不过，小鼓却觉得麦克代森这话说的有点儿早，他不该现在就提出跟人家讨要配方的要求的。就算想要，也不能一见面就提出来，可是，当他想阻止的时候，麦克代森已经以说完了。 　　果然，听完麦克代森的话，王东文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旋即就展开了，可是小鼓的心却是明显的一沉。如果王东文有这个配方，却不给他们的，那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小鼓不免有些焦急，而这个时候，王东文说话了。 　　“我父亲临终前的确给我留下了一点东西，可是不是您说的那个配方？呵呵……” 第五十一章 谈判（下） 　　小餐馆的装修十分的中国风，复古的仿红木桌椅，四周有着花开富贵镂空雕饰的山水风景屏风，头顶高悬的大红灯笼和中国结，给小餐馆里平添了一份喜气，因为已经快到圣诞节了嘛，尽管中国没有这个节日，可并不影响对中国美食感兴趣的美国人在这个时候来此体验。 　　可是，尽管小餐馆布置的很别致，但此时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两个中国人一个美国人，据一张桌子分三角而坐，从脸色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各自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职业式的微笑。可如果仔细来看，定然会发现那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 　　“我父亲临终之前，的确跟我留下了一点东西，可是那究竟是不是你们所说的配方，这我就不知道了。”王东文淡淡地说道。 　　麦克代森听他这么说，直接就认定那东西一定是韩俊想要的配方！ 　　心里兴奋的同时，当即就要跟他说：“那请交给我们吧！” 　　不过，已经“失手”一次的小鼓，则没有第二次让麦克代森再行鲁莽之事。猛在桌子地下踢了他一脚，对他悄悄地一使眼色。当初跟通用他们签合同的时候，俩人就有过搭档，小鼓这眼神儿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别急。 　　小鼓跟麦克代森想的不同，王东文这话说的实在大有技巧，他并没有说王德海留给他的一定是配方，也没有说那东西一定不是配方！这就立刻给了他们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王德海留给他的真的是配方，而他又着重点出了“留”字，让他们很难跟王东文开口讨要。按照中国的传统，这属于遗物，哪有跑到人家门上跟人讨要遗物的道理？ 　　而一旦王东文是忽悠他们，王德海留给他的根本不是什么配方，那他们此次行动甚至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行动，都将是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因为时间不多了，技术团还在等候，他自己身上还背着一个跟暴雪的合作合同，如果不尽快赶回滨海，跟暴雪的合作也将会受到影响，他们可不能由着性子在三藩市待起来没完，如果有可能，小鼓是十分喜欢速战速决的。 　　可是，麦克代森显然并不理解中国人的传统，说起话来嘴巴没个把门儿的，哪有上来就跟人讨要遗物的？是以，为了不让他在作出什么让对方误会的举动，小鼓赶紧给他打着眼色。 　　心领神会的麦克代森则乖乖闭嘴，将谈判的事情交给了小鼓。在他看来，小鼓跟王东文俩人都是中国人，沟通起来或许比他还要方便。可是，麦克代森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多么的鲁莽，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刚那么做有多么的不妥。 　　轮到小鼓说话的时候，这个年轻人丝毫没有露怯。 　　在美国的半年，而前段时间有是跟暴雪这样著名的游戏公司，还有通用这样的汽车巨头谈判，在见识上，自然不是王东文这样的人能比的了。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王先生，请不要误会，麦克先生完全没有不敬的意思。” 　　“没关系，对于文化上的差异，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我怎么会介意呢？”王东文十分大度地说道。不过偶然间闪烁的眼神，将他的内心完全出卖了，他在盘算着一件事，一件能让他利益最大化的事情。 　　如果是韩俊在这里，跟别人谈判的时候，他总会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因为眼睛是最容易出卖内心的地方。可小鼓毕竟是个新嫩，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麦克代森则在等着小鼓的话。 　　“呵呵，实际上，在几年前，崂山可乐就已经停产了，但是我们老板接手矿泉水厂之后，准备进行相应的改革，当然要重拾当年的优秀品牌，但目前的问题是，掌握配方的老师傅退休的退休，去世的去世，让这件事情的进度受到了严重的阻碍，所以，老板希望我们能够将散落在外面的部分配方组合起来，前面的事情都十分的顺利，已经掌握了五份，唯独剩下王老爷子手里的那份了。如果王老爷子留给了您，我们希望能得到它，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们也可以对您进行一定的补偿。呵呵，话说回来了，如果矿泉水厂能好起来，老爷子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慰藉的吧？而且，王老爷子手里的配方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对您来说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当然，如果您没有那部分配方，我们也不会堕打扰的。”小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话，把整件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远比麦克代森更容易让人接受，只要王东文手里有配方，且能交给他们，他们也不能白要。 　　听完小鼓的话，王东文有些沉默了，这俩人找到自己显然是有目的的。他们口中所说的那部分配方他的确有！不过，王德海临终前还交代他，让他把那东西交还给当时的矿泉水厂。 　　只是，当初他忙着移民，并没有抽出时间专门去办那件事，再者说当时的矿泉水厂已经不太行了，与此同时，王东文也认为矿泉水厂不可能仅有一份配方，即便是父亲手里有一部分，他们也应该会有另外一份副本，在心里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可从今天的这种情况来看，矿泉水厂似乎并没有崂山可乐配方的副本，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他手中的这部分配方，那么崂山可乐想要在口味和品质上达到原先的标准就是不可能的，甚至……他们根本就无法再生产出原本的崂山可乐。 　　那么……似乎自己手里的这部分的配方就显得尤为珍贵了！ 　　王东文的小中餐馆生意并不太好，这一点他知道眼前的这俩人一定也能看得出来，虽然饭点儿刚过，但很明显他这里并没有几个客人光顾。既然对方愿意出钱购买他手里的配方，那岂不是能赚上一笔外快？ 　　当然，这笔钱的多少，自然要去靠他自己争取了。 　　“那个……不知道您当初承诺的2000美金，现在还算数吗？”片刻之后，王东文却答非所问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小鼓的眉头一簇，而麦克代森的心，则是猛的一沉，这人显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配合。如此看重美元，那就算他手里有那部分配方，想要得到的估计也得费点劲。 　　“算数，当然算数。”小鼓笑笑，虽然有些勉强，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眼前这人就是老板要找的人，转而跟麦克代森使了个眼色。 　　麦克代森耸耸肩，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数出2000美元的现金直接交到了王东文的手上，说道：“王先生，我们现在谈论的主题，是关于配方的，我希望您不要让我们失望。” 　　王东文在接过那笔钱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麦克代森包里还有厚厚的一沓绿油油地钞票。这让他大为心动，刚刚升起来的那个念头，不由地更加坚决了。 　　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王东文说道：“那个配方，家父的确留给了我。”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小鼓跟麦克俩人心里同时一喜。果然在他那里！当初韩俊交代的时候，就说那六个师父其中也有过世的，但临终前总会把配方留下来的。看起来也的确是这个样子。 　　“是的，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们打算出多少钱来买呢？”王东文问道。 　　见他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麦克代森有些愕然，实际上，最不心疼钱的人就是他，可那也要分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这个王东文给他的感觉，就是摆明了要来讹钱的！这样的钱，他不愿意付！ 　　老板收购了矿泉水厂，那原本属于矿泉水厂的配方自然就应该属于老板，这个人占据了明明属于老板的东西，还要跟他们要钱？真是岂有此理！原本一直以精明冷静著称的麦克代森，不由地的有些恼怒了起来。 　　想到这里，麦克代森冷笑了一下，说道：“王先生，我想您可能弄错了，这个配方，原本就是属于矿泉水厂的，王德海先生也是受命临时保管而已，既然配方在您的手里，您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呢？” 　　王东文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耸耸肩故作疑惑道：“配方的内容我好像记不清了……” 　　“你……”麦克代森被噎的一愣，他这根本就是明显的耍赖行为！可问题是如果你不要，那么再上哪找配方去？ 　　小鼓依然保持着淡然地微笑，他问道：“王先生，您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谈谈，不过我们怎么能相信，那部分配方就在你的手里呢？” 　　王东文也不怕告诉他们，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看过之前的配方没有，我手里的这部分，应该跟其他人手里的类似，有三味材料，和各自的配比，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听他这话，小鼓眉角微微一动，这个当初韩俊打电话交代的时候，他也问了一句，配方大家都没有见过，保不齐有人拿假的过来糊弄人，而王东文所说的，跟韩俊说的别无二致，因为是分散的配方，所以他手中的那份由几味材料构成，加上配比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呵呵，是这样呀，因为您的要求对我们来说实在有些意外，而且在国内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小鼓这样说，就是想告诉他，人家别人都没有因为这个要钱的，你好意思的？ 　　可是王东文根本就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想要，那就算了，失陪！” 　　说着，就要起身。 　　小鼓拦下了他，问道：“别急，王先生，那么，你想卖多少钱？” 　　“十万美金！” 　　“十万！？那你不如去抢好了！”麦克代森此时已经不是恼怒，而是愤怒了。 　　小鼓叹了口气说道：“不好意思，王先生，我们也仅仅是奉命行事，您的要求我们不可能立刻答复您。不过我会跟公司商量一下，看看能否达成一致。我们先告辞。”说完，小鼓拉着麦克代森立刻走掉了。 　　出了小餐馆的门，麦克代森怏怏道：“小齐，你跟他废那些话有什么用？他就是个贪婪的吸血鬼！我们这次恐怕要赔大发了。” 　　本来，他们设置那2000美元的酬劳，就是为了让对方能痛痛快快地把配方交出来，即便是没有配方，有了这些钱，也许会的得到不少其他的线索，可他俩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人家不仅要了那两千，还狮子大开口！ 　　不过，最后配方就在王东文的手里，如果你不给他钱，那配方自然是不用想了，而此时看起来，似乎那2000块要打水漂了。如果任务完成，这2000块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的情况却十分的不尽人意，这样他俩也不太好跟韩俊交代。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等到晚上的时候问问老板的意思吧，十万美元根本不可能，他在漫天要价，希望老板给他开的价，他会满意。”小鼓无奈地说道。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再问问韩俊的意见了，给钱是一定的，主要商量一下，具体能给他多少。 　　就在小鼓和麦克代森在三藩市忙着发寻人启事的时候，汽水厂的“改革”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因为时值深秋，普通矿泉水的销路并不好，这一点是所有人的共识，即便是汽水厂最红火的时候，冬天的销量也不太行。所以，韩俊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做内部工作。 　　一方面，韩俊高薪从自来水厂和水质研究所挖过来四位专家，在科研力量上让汽水厂有了长足的进度，因为水生产并不是简单的从水源处抽水上来就行的，他的工艺十分的复杂，远比一般的自来水要复杂的多。而水质专家的加盟，能让汽水厂生产的矿泉水、纯净水等拥有更加科学的含量标示、配比。 　　另一方面，他大力引进新设备，进入12月初，苏维康引进来的生产线就已经安装完毕了，这是一条生产苏打水的生产线，集生产、灌装、包装一条龙，效率远比老生产线高出不少。同时也可以生产白花蛇草水。工艺流程厂子里掌握的很清楚，相关配方也不像可乐那样遗失，那是相当的完善。 　　虽然矿泉水的销量不行，但跟酒店的合作却是十分的愉快，在酒店的大桶水，基本都是打着“崂山矿泉水”的标签。客人们也都能欣然接受，毕竟这可是一个百年的老品牌了。 　　最让韩俊欣慰的是，尽管可乐的配方一直在寻找，原本想尽快通过崂山可乐打开市场的韩俊有些失望，但他却发现了汽水厂里却有另外一个大杀器！ 　　那就是白花蛇草水！ 　　这种在60年代初期研制出来的弱碱性健康饮品，有着苏打水的口感，却依然保留了矿泉水的各种矿物成分，同时，白花蛇舌草这种植物也有着性甘淡凉，归肝、胃、肠经，消热解毒、助消化。现代研究也表明，白花蛇舌草能够清热解毒、利尿消肿、抗肿瘤、抗病毒、增强人体免疫功能。同时能有效解酒、护肝、养胃、解毒、清热是绝对的健康饮品！ 　　通过了解，韩俊得知，当血液的PH值呈弱碱性时，称为碱性体质，这时身体是充满活力的、健康的、免疫力强的。但碱性体质的人只占10％左右，大多数人的血液都呈弱酸性，称酸性体质，而我们平时的饮食结构，基本上是以酸性食物为主，这样便让身体越来越呈酸性，酸性体质使细胞机能变差，新陈代谢缓慢，器官功能减弱，因此容易得各种各样的疾病。这便是为什么我们吃得越好，身体越差的原因。如果经常饮用弱碱性水，对身体的健康绝对是个有益的补充！ 　　现在人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好，已经慢慢的由温饱想追求品质转变，而“健康”，则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在60年代的时候，由于当时计划经济体制，这种水中珍品普通市民根本难得一见，通过厂里老工人的口述，韩俊才知道，这玩意儿在国际上可是大大的有名。不过韩俊对于那种自己国家人多不普及，反而出口国外的做法很不理解。不过现在想想，或许也跟市场有关。即便是韩俊的老妈，对于这种无味的汽水也是十分的不感冒。 　　“无滋没味的，有什么喝头？”在金芳看来，这玩意儿着实没有可口可乐好喝。 　　可根据苏维康在香港的销售，让韩俊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东西在国外的市场那是相当的红火！不少店铺的主人都表示，有不少客人点名要这种水。这也给了他莫大的信心，因为国内与国外的差异在日渐缩小，或许几十年前的中国人并不会喜欢这种口味独特的饮品，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这种水，在国内也必将占有一定的份额！ 　　当然，韩俊并不奢望他成为的拳打可口可乐，脚踏百事可乐的牛逼产品，可很明显，不管是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都是平民化的饮品，如果韩俊跟他们去抢夺平民，无疑会很难，可如果把价格定的很高，让他成为贵族化的饮品呢？就如同当年的哈根达斯，那玩意儿说白了还是冰激凌。而这种白花蛇草水说白还是苏打水。 　　但是，可以通过精细工艺程度，将它的品质做到最好！ 　　或许金字塔的底层面积才是最大的，可是在营销课上，韩俊更是知道二八理论的。 　　广告，宣传，炒作，紧扣健康这一主题，韩俊相信这种饮品会立刻深入人心得，同时，韩俊也知道，越是有钱人，越是怕死，也越是注重身体的健康，所以，打“健康”牌，是非常有卖点的。从当年三株的火爆，就不难看出人们对于健康的重视。当然，这种饮品的确有它独到的功效，而不仅仅是靠炒作，所以，不管是韩俊还是他的销售团队，都对此充满了信心。 　　不过，韩俊却有些迷糊，明明有着如此牛逼的产品，可原矿泉水厂的经营为何每况愈下呢？这件事情，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韩俊始终也猜不透。可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他来了，他就要凭着这么多牛逼的产品，打出一片天地！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自上阵！ 　　而正当韩俊准备如何来“炒作”一下的时候，小鼓却告诉了他一个不那么太好的消息…… 　　“老大，那个王东文我们找到了，配方也的确在他的手上，不过……”小鼓的话前半段让韩俊很是开心，可仅仅一个“不过”就让他眉头皱到了一起，问道：“不过什么？” 　　“配方的确在他的手里，可他要跟我们要钱……” 　　韩俊想了所有的可能性，有找到的，有找不到的，有找到之后他没有的，也有找到之后他有的。可韩俊实在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有个“不过”，还“不过”成这样。在滨海找到的这些人，不管是原来的老师傅，还是老师傅的后人，交出配方的时候总是很痛快的，毫不拖泥带水，所谓的“补偿”根本就没有提起过。 　　韩俊不是小气的人，他也不在乎钱，可是十万美元就接近100万人民币，仅仅为了部分配方，这着实不是个小数。如果这个配方是别的人，韩俊不介意花更大的价钱买过来。可问题是，这配方是当初矿泉水厂一个极为重要的技术入股条件！凭什么让他再花大价钱去买回来？ 　　再说了，要是韩俊主动给别人经济补偿，和被要挟着付钱补偿，这根本就是两种感觉！而且，汽水厂当初委托老师傅保管配方的时候，因为年代久远，并么有什么类似“委托书”的东西，否则，仅凭着那玩意儿走法律途径，他也不用这么费劲。 　　可问题出现了，就要解决问题，逃避和推诿从来不是韩俊的作风，眉头略微一皱，韩俊想了想，便说道：“他就凭着那三味材料的配比就敢跟我们要十万美元？他没见过钱是怎么的？” 　　“可能他的小店经营不善吧。我们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客人。”麦克代森说道。 　　“这种想吃大户的性子能发财就怪了！”韩俊哂笑一声，心道他现在已经有白花蛇草这个拳头产品了，如果接下来的炒作不出意外，它绝对会成为全滨海，乃至全国最知名的健康饮品，有在了它在前面开路，那崂山可乐的配方大不了自己从新研制，或许口感会有些许变化，但这对于多年未曾再尝到这种可乐的消费者来说，几乎不可能品尝出差距来的。同样，新型的崂山可乐，也要主打健康牌！既然做的是饮料界，单纯的追求口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他的起步要比别的强大的竞争对手晚太多了。 　　韩俊遂交代道：“告诉他，100美元！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就不跟他玩了！惯他些臭毛病，他以为自己是谁呀？我还不信了，少了张屠夫，还就不吃带毛猪了？你们收拾收拾赶紧回来了，通用的那批生产线估计也快到了吧？” 　　闻言，小鼓愕然，要是真用100美元去买的话，那无异于抽他嘴巴子了。不过，不管是小鼓还是麦克代森，都很愿意做这件事…… 　　可是，如果真那样做了，或许这可乐的配方就真的不能凑完全了。不过，当韩俊将滨海最近的情况跟他们一说之后，俩人立刻明白了为何老板的底气那么足了。凭着那种优质的饮品，走高端路线是绝对会成功的！ 　　第二天…… 　　俩人依然在同样的时间来到了王东文的小餐馆。 　　一见面，小鼓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很抱歉，王先生，我们的老板并没有答应您的报价。” 　　麦克代森接着说道：“如果您坚持您的报价，这笔生意就没法谈了。” 　　一唱一和的俩人早就商量好了，虽然韩俊已经不太重视那分配方了，可是如果能拿下来，还是好事。所以，他俩准备再努力一下。 　　“这已经很便宜了……” 　　“那告辞了，王先生。”还没等王东文说完，小鼓直接起身告辞道…… 　　“哎！等等！别急呀……”等到俩人已经头也不会地走出大门的时候，王东文才知道着急，显然，人家不是在用那种地裂的砍价手法，压根儿就真的要走呀！赶忙追出去的王东文喊到。 　　“王先生，我个人愿意出100美元买这个对你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的东西，当然，您可以拒绝，我们也不会反对，呵呵，100美元不多，可您一天能挣几个100美元呢？”麦克代森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道。 第五十二章 配方到手 　　在王东文的中餐馆门外，他小跑着拦住了要走的小鼓和麦克代森，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慢走，不要那么急嘛！好商量，好商量！要是您觉得十万太多了，那您开个价！只要价格合适，我怎么会不卖呢？” 　　麦克代森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道：“王先生，我个人愿意出100美元购买这个对您来说毫无用处的配方。”他在“毫无用处”这四个自上特意加重了语气，实际上即便他不加，王东文也能知道他手里这个配方的价值，对于他自己来说，可谓一文不值。 　　见王东文似乎想说话，麦克代森抬抬手打断了他，说道：“当然，您也可以拒绝我的提议，不过，您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答应了我，您能得到100美元，而拒绝了，则什么都没有……” 　　刚刚跟他一唱一和的小鼓接着说道：“您手中配方的价值，在于它对我们的作用，刚刚我们得到老板的指示，这个配方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所以它不仅对您来说一文不值，对我们来说，也是同样的一文不值。” 　　“这……”王东文傻眼了，原本，他还以为这部分配方能给他带来大笔的美元呢！ 　　“好了，王先生，我们的话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了……”说着，麦克代森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一百美元，两指夹住，盯着王东文说道：“王先生，这里是100美元，我不知道你一天能赚多少个100美元，如果你觉得不需要，那我们立刻就走。” 　　“呃……”王东文愕然了，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声称一家公司看上了他手里的配方，他也知道十万美元绝对不可能。可有句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一开始喊的价格太低，最终成交的价格自然也就很低，自然是叫价越高越好喽？可他没有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想跟他讨价还价，明明昨天他们还很积极的样子，怎么今天就成了一文不值了？ 　　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就像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一加一要等于二一样。他迷惑，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但100美元实在太少了，远远低于了他的期望，对他来说甚至是一种侮辱，可如果他为了一口气，那这100美元自然是赚不到的了。麦克代森说的没错，他餐馆生意惨淡到平均一天都赚不足100美元！ 　　“看来你是不同意了，那好吧，再见吧。王先生，我们要回中国去了。”见他不语，麦克代森耸耸肩，跟他挥了挥手表示告别！ 　　虽然王东文很不理解这短短的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对方的态度上来看，他们的底气如此之足，显然是得到了他们老板的授意，或许自己最初的那个要价激怒了对方。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值得，如果他的要价不是十万，而是一万美元的话，结果或许会好上不少！ 　　由此看来，做人还真的不能太贪心。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任何人都有一个承受的底线，当没有触及到这个底线的时候，他会觉得无所谓，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害，可如果你触及到了人家的底线，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王东文意识到似乎自己要价已经触及了人家的底线，此时这种情况由不得他过多的考虑，赶紧改口，毕竟那配方留在他的手里是真的一点儿用都没有：“那也不能这样呀！一万美元！一万美元你们就可以拿走。您瞧，我这也保存了这好些年。您总要给我一点保管费的吧？”十万美元现在是不用想了，能捞多少是多少吧，此时的王东文直接给他来了个一折。 　　小鼓跟麦克代森相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8000美元！难道这样也不行吗？”王东文再次将价码落了下来。 　　俩人依然摇头。 　　“5000美元！我可是保管了好多年了呀！”他的脸色已经垮成一团了。 　　依然摇头。 　　“1000美元！不能再低了，否则免谈！”最后，王东文几乎要崩溃了，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换了谁心里都会难以接受的。 　　麦克代森叹了一口气，再次晃了晃手里的100美元，说道：“王先生，您不要忘了，我们寻人启事已经支付了您2100元，难道您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事实嘛？钱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白要你的配方，所以才会有悬赏……”听了麦克代森的话，小鼓在心里憋着笑，暗道麦克代森这厮实在太能扯了，分明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本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想激发人们的积极性来着，可到了这会儿，居然成了早就准备用来补偿配方的钱了。 　　“但是配方对于我们来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可以偷偷的告诉您，我们老板，就在不久之前，已经研发出了新的替代配方，很不巧，事实就是如此。所以，我们的任务已经被取消了。不过我说了，我可以以个人的身份买下您手里已经没用的配方，以100美元的价格，总的说来，您这次一共赚了2100美元，难道您还不知足吗？” 　　被麦克代森一阵七拐八绕地忽悠，加上他们对于配方满不在乎的态度，王东文感觉照这么说来，自己实际上已经赚了！那么，把配方以2100美元的价格卖给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眼睛又明亮了起来，喜道：“那好吧！我们成交了，您稍等，我去上面给您找找！” 　　说吧，王东文转身返回了餐厅…… 　　见他离去，小鼓笑着摇摇头，说道：“麦克，你这招不错呀，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把配方给我们的？” 　　得到了韩俊的授意，俩人的腰杆儿挺直了不少，因为配方不是必须的了，他俩也没有必要看一个小老板的脸色。不过当初为了快点完成任务所支付的2000美元一直让麦克代森耿耿于怀，任务完成了还好说，可什么收获都没有就白白扔掉2000，换了谁心里也会有些不爽的。 　　所以，在跟韩俊汇报完了这里的情况之后，麦克代森否决了小鼓立刻回国的想法，再次找到王东文准备给他一个“交代”。本来小鼓对于他能交出配方不抱什么希望，他已经得到了2000块了，再跟他讨要，恐怕还要付出不菲的美刀。 　　但麦克代森跟他商量了一番之后，他决定跟着麦克代森试试，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大半个月都等了，就那么几天反而就等不了了吗？ 　　“呵呵，你也瞧见了，他的经营不佳，能多赚一点，就是一点了，我再跟他说说那2000块就当是购买他的配方的钱，他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平衡了，自然就容易沟通了。”站在门外，俩人随意地说笑着。 　　小鼓想了想，王东文的反应也正如麦克代森说的那样，十万美元一下子没了，的确很难让他接受，但麦克代森一番变相的“安慰”则让他心里头舒服了不熟啊，加上额外的100美元，虽然不多，可蚊子腿也是肉啊。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成章了…… 　　因为收入的问题，王东文一家都是住在的餐厅的，一楼经营二楼住宿。这样一来，王东文便可以省却一部分支出。毕竟是父亲有过交代的遗物，身为儿子，他不能随意地丢弃，便将当初父亲教给自己的那个小盒子，丢在箱底了。 　　一刻多钟之后，当王东文把一张泛黄的信纸交给小鼓的时候，顺手接过了麦克代森微笑着递过去的100美金。 　　“这玩意儿是真的么？”麦克代森虽然会说中国话，但对文字一直没有什么进步，那种方方正正且比划繁多的中文，看着煞是漂亮，但让已经习惯了ABCD的他来写，那就要了亲命了。 　　小鼓略微扫了几眼，上面不仅有三种原料的名字，还详细地写出了他们在所有原料中的配比，以及如何将这三种原料加工成可用状态的详细方法。看那字体和纸张的老旧程度，显然是早就书成多年的了，这王东文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造假造的那么完美。 　　点点头，小鼓说道：“是真的没错，呵呵，回去交给老大，或许他也会很高兴。” 　　“谁知道呢？老板不是说不准备生产可乐了吗？”麦克代森故意大声说着，让王东文知道，这玩意儿他是赚了便宜的。 　　“王先生，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后会有期吧。”摆摆手，小鼓将那张泛黄老旧的信纸仔细地折起来，贴身放好，心里想着，等回国之后，无论如何也要从星整理一下，那纸简直“吹弹可破”呀！天知道这个王东文这么多年来，是怎么样保存的。 　　离开了中餐馆所在的街区，俩人立刻乘坐出租车前往通用公司技术团队的驻地。此时，有整整60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俩呢。 　　他们不是军人，自然没有那么好的组织性，纪律性。之所以老老实实地等在了那里，是因为麦克代森在昨天就订好了今天下午机票，要是错过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我说活计，中国公司的那俩人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整天神出鬼没的，把咱们就凉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别那么多废话，有钱赚还不用干活，难道这还不好吗？你想干什么？快点到中国那个不毛之地吗？” 　　“这么说，中国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听说他们均贫富的，不知道我们去了那里，会不会被共产掉啊？” 　　“上帝，难道你是生活在上个世纪的人吗？你从来不看新闻和报纸的吧？你知道中国现在是个什么样吗？那里的人很多，钱也很容易赚，女人也很漂亮，听说那里的女人，很喜欢嫁给外国人，特别是美国人。” 　　“该死的，你精虫上脑了吧？我感觉你说的那是日本人。” 　　“都是亚洲人，应该差不多的吧？” 　　“森克，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有什么心事？” 　　“我在想，那个什么集团会给我们来一个什么样的欢迎仪式？我听说，他们都很重视我们这样的技术人员。” 　　“嘿！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发一个漂亮姑娘给你的。” 　　“哈哈……” 　　60人的团队，虽然都是成年人，又是技术人员，可在小鼓和麦克代森看来，他们远比旅行团还要难管理。这会儿这帮人正聚在下榻的宾馆大厅里聊天打屁，对于即将奔赴的中国，大多数人还不甚了解，或者说中国在他们的眼里，依然是神秘的。所以，也让他们对这趟路途充满了兴奋的各种想象。不过从他们脚下已经堆着的大包小包来看，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了。 　　说起来，他们这帮人还真的听不容易的，圣诞节这个西方人眼中跟中国人春节差不多节日，不能跟家人一起度过，反而要到万里之外的他乡，可真有些难为他们的，可谁让他们是“边缘人”呢？ 　　大约四点钟不到的时候，麦克代森和小鼓俩人出现在了酒店的大厅里。 　　“伙计们，我们该起飞了！”麦克代森招呼一声，一大票人便分乘三辆包来的大巴奔赴机场，等到晚上8点的时候，他们便起飞，经过差不多10个小时的旅途，就会抵达上海，然后再转机到滨海，最终抵达滨海的时间，将会是12月22日，圣诞节的头两天。 　　一路劳顿…… 　　得知小鼓和麦克代森将带着技术团队一起来的韩俊很是兴奋，因为设备已经在20号这天已经运抵，宿舍已经建好，随时可以入住，只等着技术人员一到位就可以铺设生产线了。 　　22号下午的时候，韩俊带着一大票，海鑫集团的主要领导亲自接机，与他们随行的，还有大批的滨海媒体…… 第五十三章 轰动效应 　　跟美国技术人员想象的有所不同的是，这个欢迎仪式并没有鲜花和美酒，却有媒体的长枪短炮！ 　　实际上，这帮技术人员，在美国也仅仅是普通人，他们所能想到的最隆重的欢迎仪式，就是海鑫集团的人为他们准备的鲜花。可哪里知道，刚下飞机，大量的闪光灯就闪成一片！ 　　古德·坦博尼斯因为技术最为出色，所以被推举为此次技术团队的领导，可当他看到这个阵势之后，也着实吓了一大跳。左顾右盼间心中暗忖：“难道这次跟哪个电影明星同机了吗？”他始终不认为，媒体会来采访他们这些技工。 　　“嗨！老板，我们回来了，来，我为你介绍，这位就是通用公司派来的技术团队的领队，古德·坦博尼斯先生，这位是我们海鑫集团的老板，韩俊先生。”麦克代森见到韩俊和一众海鑫集团的老熟人，上来就给了韩俊一个大大的熊抱，转而为韩俊做起来介绍。 　　“麦克，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在美国忙活什么？”老朱见到麦克代森也很开心，随口的一问却让他很紧张，所幸通用公司的技术团队并不懂中文，所以有的是机会让麦克代森瞎编，而小鼓也为他打着圆场，说道：“麦克在那边是不断的考察美国市场，朱总您看，我们经常要到那边跟美国的公司谈判、沟通啥的，没有个人在那边接应着，也挺难办的，有了麦克就不一样了，他又是美国人，跟对方的交流上很轻松了。” 　　他的话让众人心里大为满意，都暗想韩俊想的极为周到，如果不是公司里有麦克代森这么个人，扩展海外生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嘛。 　　在众人寒暄的过程中，韩俊作为海鑫集团的老板接待了远道而来的技术团队。韩俊微笑着伸出右手，跟古德重重一握，说道：“欢迎来到中国！” 　　虽然古德并不懂中文，可他还是能听出眼前这个年轻人话语中的友好，在他一边的小鼓则临时客串起了翻译。 　　听到小鼓的解释，古德也很礼貌地回应道：“很高兴见到您！” 　　虽然他的脾气有些暴躁，且不太乐意这次行程，礼貌却是有的。 　　不过当古德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海鑫集团的老板的时候，却有些惊讶了，如此年轻就能担当一个如此规模集团公司的老板？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他在美国，那一定会成为年轻人的楷模，成为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不过，他这也就是想想，这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铺设、组装生产线，也没有旁的事情。海鑫负责他们的薪资，拿钱干活儿而已罢了。 　　可接下来，古德突然发现，随行来的这些记者根本不是准备来采访什么明星，而是将镜头真真切切地对准了他们…… 　　面对记者连珠炮似的提问，古德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记者真的回来采访他们这些技工。虽然没有经验，可还是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思，古德告诉记者们，他们很高兴来到中国，中国很漂亮很让他们吃惊，他们是来做技术性工作的云云。 　　而跟他一起来的其他技术人员，也对这种记者的采访非常的意外，可是仔细想想，似乎这样远比普通的欢迎仪式更让他们感到有趣。不知道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或许此次中国之行不会是想象中那么的难熬…… 　　原本仅仅是迎接自己公司的人，没有必要弄那么大的阵仗，就算韩俊再喜欢炒作，他也会选择一个其他的时间，而不是他们刚刚下飞机就被记者的长枪短炮包围，他自己也是坐过飞机的，当初去日本转机就很辛苦，更遑论他们这些人都是从美国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的，其间的辛苦他很能体会。 　　之所以有这样多的记者，实在是让韩俊都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通用公司不仅出售了一整条生产线给海鑫集团，同时还派遣多达60人的技术团队到滨海的消息，在当初韩俊刻意的传播下，几乎闻名全国！22号技术团队就要到达的消息，不用说滨海的媒体，山东乃至全国的媒体又有几个想要放弃这个新闻的？ 　　加上韩俊这段时间忙着拓展汽水厂的销售渠道，并没有提前跟媒体打招呼说：“我的人要休息，过段时间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是以，记者们在第一时间就抵达了现场。 　　而当韩俊到了之后看到这种情况，也默认了，心道如果记者们就差不休的话，他就找个时间搞个新闻发布会，让这些人尽快的休息好，尽快地将汽车厂的生产线铺设好才是最重要的。当然，他们还要倒时差的。 　　不过，记者们的热情显然让韩俊都有些吃惊。大有一种不问上一两个小时不罢休的架势，看到这种情况，韩俊果断地站了出来，对记者们说道：“各位媒体记者，今天技术团队远道而来，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放他们先去休息一下，三天之后，我会举行一新闻发布会，届时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到海鑫大厦来！” 　　韩俊的承诺得到了记者们的谅解，却立刻把“矛头”对准了韩俊…… 　　“韩总，据说此次贵公司购买通用公司的生产线是通用公司目前最优秀的生产线，同时他们还提供了最新的一类技术给海鑫集团是吗？” 　　这个问题虽然是外界盛传的，但一直没有得到韩俊正面的肯定，所以记者们才有这样的一问。 　　韩俊给白猛使了一个眼色，悄声说道：“带他们去酒店，我应付一下记者，随后就到，让他们先吃，不用等我。” 　　会意的白猛招了招手，立刻引着大队人马先行去出去，而韩俊则留下来回答记者们的问题，韩俊也知道，先不说什么新闻发布会，这会儿不给记者门点儿“交代”，他们走也不会走的痛快。 　　遂答道：“是这样的！我们此次跟通用公司有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合作，作为海鑫集团的负责人，我很感谢通用公司的慷慨。” 　　对于生产线的价格，韩俊当初为了给日后汽车基地造势，早就通过王爽透露了出去，6700万美元的价格对一条目前最好的生产线来说，绝对不贵！加上生产技术，他的意义不仅仅是对海鑫集团有利，甚至对于整个儿中国的汽车工业，都有着难以估量的促进作用。 　　“韩总，那这次海鑫集团引进了通用的技术，是准备跟SAIC一样生产通用公司的汽车吗？对于跟SAIC竞争，您有没有信心呢？”这个时候，又有一名记者问道。 　　海鑫是个什么单位？他仅仅是个民营企业呀！尽管同样是引进国外轿车的生产技术，而人家SAIC却是一个国营企业，享有的政策绝对比海鑫集团要多的多，可是在“待遇”上，表现的却相差不大，特别是在听说通用公司不仅出售给海鑫集团最新的生产线，还有一类生产技术。这下可让SAIC的负责人大为光火！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SAIC可不会生海鑫集团的气，却是气通用公司“厚此薄彼”。当他们从海鑫那里得来的消息，生产线加上技术总工才花了6700万美元的时候，SAIC的老板直接打电话质问通用公司的人！问这个价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通用公司也没有考虑到SAIC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只好解释道，之所以卖给他们的价格非常低，是因为他们并不会使用通用的品牌，不管是雪佛兰、别克还是凯迪拉克，据说他们要生产的，是“自主品牌”不会与SAIC产生同类竞争。这才让SAIC放下心来，他们原以为还会出现一个“滨海通用”呢！ 　　只要不是跟他们生产同类的汽车，那不仅不是竞争对手，而海鑫集团的这种做法也十分值得称道。国内的汽车工业在世界上一直不强，特别是轿车，在世界上几乎没有份额。其中当然有起步较晚的原因，所以，才有那么多合资公司，借以引进外国的“先进”技术来充实自己，SAIC就是如此。当他们能看到一家打着“自主品牌”旗号的企业，即便是同行，也会为他们感到高兴，在这个时候，民族情感占据了上风。 　　所以，包括SAIC在内，国内许多大型汽车企业在得知12月22号通用的技术团队要来滨海的时候，之前就纷纷发来贺电，祝贺海鑫集团在技术引进上的成功。同时，他们更为在乎的，还有海鑫手里从通用公司那里得到的一类汽车生产技术！ 　　这些事情，他们私下里都跟韩俊沟通过，只是韩俊实在太忙，整个儿海鑫集团似乎每一项产业都不是韩俊的最重要的产业，又似乎每一项产业都是最重要的产业，这种情况的优势是，海鑫集团每一项产业随便拿出来几乎都是现金小奶牛，可劣势也同样的明显，那就是没有重点。 　　所以，当国内的汽车生产大型企业找到韩俊的时候，潜意识里，韩俊并没有引起多么大的重视，对于他们希望得到一类技术的事情也没有做深层次的考虑。不过这个时候记者问起来关于竞争的问题，有个想法突然在韩俊的脑海中产生了。 　　微微一笑，韩俊答道：“竞争？商品社会中的竞争无处不在，不过我们跟SAIC的竞争却不是同类商品的竞争，我们虽然引进了通用的生产线和生产技术，却并不用他们的品牌，我们要做的，是我们自主的品牌，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品牌，三天之后的新闻发布会，我会告诉大家！” 　　这个消息让记者们十分的兴奋，通过海鑫集团最近一系列的举动，他们也能明白海鑫集团如此做的流行，或者说未来发展的走向。先是引进国外优秀的技术，但在外形上却是生产拥有自己专利的汽车，不过因为没有听说海鑫集团有生产发动机的能力，或许发动机还是会选择进口。 　　但是海鑫集团有走“自主品牌”的想法，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海鑫集团有可能连发动机都不需要再进口了！ 　　这对于中国的汽车工业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终于摆脱了大队的记者，韩俊匆匆赶往酒店，他知道不管是技术人员还是小鼓他们，都需要倒时差。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却能感同身受，毕竟你的白天是别人的黑夜，而别人的黑夜却成了你的白天，这种感觉很是遭罪的。 　　所以，接风宴并没有多么的复杂，不过其间却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当初订餐的时候，忙忙活活的韩俊并没有考虑到西方人的特点，毕竟他接触的西方人，也就麦克代森，还是个中国通。是以，在酒店里，只准备了碗筷，却没有刀叉，点餐也是中餐不是西餐。 　　这可难坏了一帮美国佬，面对两根儿小棍儿，俱是一筹莫展。幸好老朱反应的快，赶紧让服务人员换置餐具，才让一帮饥肠辘辘的美国佬吃上了饭，不过他们对于美味的中餐，却是赞不绝口的。等韩俊过来的时候，听到这件事，也是乐不可支。 　　简单地领过酒，做了一番亲民的姿态，韩俊就不再管那帮美国技术工人了。并非他觉得他们身份低下，其实不管是什么职业，韩俊都没有歧视之心，只是这帮人哪怕有再好的技术，也不可能为海鑫所用，人家可是通用公司的人，老婆孩子啥的都在美国呢，这次来也仅仅是友情帮忙而已。所以，韩俊对他们并不是那么的重视，这就好比别人家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你还能巧取豪夺不成？就算韩俊想，法律也得同意呀？ 　　既然设备到了，技术人员也到了，韩俊对于汽车基地的建设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此时他最上心的问题，是美国那几个公司的发展，和小鼓跟暴雪谈判的过程。 　　“那是一定的了，中国可是有八大菜系，哪一个不是讲究色香味的？能是他们这种茹毛饮血的野人能比的吗？”白猛拉着大鼓小鼓他们说的正热乎，韩俊走了过来，冲小鼓说道：“小鼓，过来我问问你。” 　　俩人走到一边，韩俊说道：“在美国那边进行的还算顺利吧？” 　　虽然旅途劳顿，可小鼓的心情却是大好，笑着说道：“很好，价格最后也敲定了，分成比之前的要好上不少，创业公司再里头的作用很关键呀。” 　　听到这话，韩俊微笑点头，说道：“恩，实际上多点儿少点儿无所谓，暴雪是个很有特点的公司，他们家的东西不错，这种良好的合作关系，一定要好好的保持。” 　　“恩，这个您放心好了，哦！对了，老大，我这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说着，小鼓想起了可乐配方的事情，赶紧冲穿梭在一大堆美国人中间的麦克代森喊道：“麦克！麦克！过来！” 　　听到了他的呼唤，麦克代森端着酒杯一溜烟儿走了过来：“哈！老板！有何吩咐？回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在美国实在太孤独了。” 　　“少拍马屁了。你能孤独那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废话少说，小鼓说你有个惊喜要给我？是个什么东西？我很好奇。”韩俊问道。 　　见小鼓在跟他使眼色，麦克代森立刻会意，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张泛的信纸，交给韩俊，说道：“呵呵，老板，希望您能喜欢。” 　　韩俊狐疑地接过那张信纸，一见上面写的那些东西，眉头一簇，疑惑地问道：“这什么玩意儿？” 　　“呃……”小鼓跟麦克代森的脸色同时一囧，齐声说道：“崂山可乐的配方。” 　　“什么？！那个王东文卖了？多钱？”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他可真怕他俩自掏腰包花大价钱买下了这张配方，自从发现了白花蛇草水的独特之处之后，韩俊对于崂山可乐这个“大路货”就不是那么的有爱了。 　　“没花多少钱，我们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自然就卖了。”小鼓说道。 　　“少扯淡，你既然这么说，那花了多少钱我就不管报销了，不过这次干的不错！”拍了拍小鼓的肩膀，韩俊赞了一句。不重视归不重视，配方齐了，总比流失掉了要好上太多了！如果有了它的配合，对于汽水厂打出名气，更为有利，此时汽水厂所欠缺的，就是恢复往日的名气。 　　由此看来，麦克代森和小鼓的这次举动，就显得又为重要了。 　　休整了整整三天，韩俊遍发邀请函，准备在海鑫大厦的多功能厅里，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 　　此时的韩俊，一改在汽水厂的低调，以一种极为积极的态度来做这件事。不管是媒体，还是政府，抑或是同行，韩俊都做的面面俱到。因为看起来同属使用通用公司的技术，SAIC也专门派了一个副总前来祝贺，当然，国内不少的厂商，都不约而同地到往滨海，对海鑫集团准备涉足汽车行业表示关心和祝贺！ 　　这种大规模的祝贺行为，不仅韩俊没有想到，就算是媒体也同样感到意外，仅仅是一个民营企业，为何跟如此多的同行保持着这样良好的关系呢？这种情况实在很难解释，似乎“同行是冤家”这种说法在这里根本就不成立。这也让记者们对于海鑫集团的汽车基地更加的看好，即便在此之前，并没有看出海鑫集团有这方面的能力和实力。 　　但事情就是如此的“诡异”，一个生产电动车的企业，堂而皇之地引进了最先进的生产线，似乎很快就能生产汽车了！而当记者们了解到，此次通用公司所派遣的技术团队，将在滨海待足整整半年的时候，到现场祝贺的同行无不路出了羡慕的神色，如果自己等得到这样的“售后服务”，怎么说也要榨干他们最后的一点儿能量啊。如果换了自己来做，没准儿每个人都要配上百八十个学徒吧？ 　　甚至他们有些人当场就偷偷给韩俊支招，一定不能让这帮人动手，一定要多派人手跟着他们学习。 　　实际上韩俊觉得学习是一定的，但像他们那样搞就没多大必要了，韩俊觉得如果他是通用公司，是绝对不会派技术骨干来中国的，同理，韩俊觉得这帮人组装的生产线还行，但是说道真的让他们带徒弟，还不知道能不能被他们带到黑影里去呢。所以，学习这件事，要做！但不能做的太过！ 　　各方的关注，再一次让海鑫集团站在了公众的视野前，还是以一个民族工业先驱者的形象，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韩俊在新闻发布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又一次让所有人跌破了眼睛，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韩俊说的是真的…… 　　“大家都知道我们花了6700万美元引进了通用公司的技术，但是，凭着海鑫集团现有的技术力量，还无法得到其中的核心，正巧今天有不少的同行来到了这里，他们远比海鑫集团的技术更加的成熟，所以，我代表海鑫集团，希望能得到他们技术团队的协助，一起来滨海研究一下其中的关窍！” 　　“哗！” 　　此言一出，台下轰动了，韩俊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十分的清楚…… 第五十四章 进可攻，退可守 　　改革开放之后，国外许多节日渐渐也在中国生根发芽，圣诞节便是其中之一，临近圣诞，走在滨海的街头时常能听到《铃儿响叮当》的乐曲，许多商铺的玻璃门窗上，也喷涂着“Merry Christmas”的字样，甚至有化装成圣诞老人的店员站在门外“搔首弄姿”来招揽顾客。这一切，都源于假日经济，韩俊自然也是深谙其道，他又怎么可能错过？在此期间，海鑫集团的所有实体店铺、网吧、旱冰场都搞了让利酬宾的活动。而海鑫集团总部，韩俊也很大方地放了员工们一天假，他并不在乎什么“圣诞”，他是要享受“节”。 　　通用公司的技术团队抵达滨海之后，韩俊很人性化的放了他们三天假，让他们在滨海欢度西方人十分重视的圣诞节，而新闻发布会在定在圣诞节之后。 　　虽然汽车工业对于韩俊来说，将会是海鑫集团未来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但是，汽车基地的生产周期将十分的漫长，听麦克代森说，仅仅是生产线的铺设就要半年的时间，而生产车间的建设，也绝对不会一蹴而就。 　　所以，韩俊目前首要的工作，仅仅是造势，而不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生产汽车上去，照目前的这种进度来估算，等第一辆海鑫集团生产的汽车下线，最快也要到99年年底。 　　这么漫长的时间，足够韩俊做好多事了，要知道，海鑫公司也仅仅是92年才成立的，到现在却有了如此的规模，对于此时的韩俊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做出一个重大的突破。 　　12月25号的时候，海鑫大厦的大型会议室里布置一新，在海鑫大厦里面，依然能看到圣诞节的痕迹。得到邀请函的记者们早早来到了现场，准备着他们的问题。 　　在记者们看来，能引进世界上最大的汽车生产企业之一通用公司的生产线，这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反应，更何况海鑫集团还是民营企业，他们比之SAIC这样的大型国企，在资源上有着极大的劣势，即便他们跟滨海政府合作，取得的帮助也是极为有限的。可人家就谈成了这样的大买卖，不仅引进了最新的生产线，还有许多同类企业求之而不得的一类生产技术。 　　而且，不管是SAIC还是一汽，在得知海鑫集团准备涉足汽车工业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派人来到滨海对海鑫集团表示祝贺。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其目的无外乎想跟韩俊“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某些有用的东西”。 　　这一点，媒体十分的清楚，而韩俊也十分的清楚，“无利不起早”是商人的共性，即便是他韩俊也一样如此。此时媒体们十分期待的，便是韩俊会做出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因为不管韩俊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新闻！ 　　上午9点半的时候，滨海市委包括徐中和、吕文等在内的几个主要领导，海鑫集团的董事长韩俊，通用公司技术团队的代表古德，都坐在了现场面对着记者的长枪短炮。而让记者们感到惊喜地是，SAIC的一位代表，也出现在了主席台！ 　　“各位媒体的朋友，大家上午好，首先请允许我说一声迟到的圣诞快乐，用中国话说，就是拜个洋晚年……”在主持人随和风趣地开场白下，新闻发布会的气氛也与之相合，韩俊作为海鑫集团的负责人，披露了许多令媒体感到惊讶的消息。 　　而最让他们吃惊的，就是韩俊表示，会邀请SAIC的技术团队来滨海，双方合作研究他们斥巨资引进的通用公司的生产技术！ 　　“请问韩总！贵集团此次引进的这项一类生产技术，其中包含发动机吗？”韩俊的“无私”立刻引起了“骚动”，当即就有记者提出问题，对于海鑫集团引进的技术，之前韩俊并没有做出什么详细的解释，只是披露说这是目前主流的技术而已。而在记者们的心目中，如果能包括发动机技术，那就最好不过了。 　　“很遗憾，发动机技术就跟可口可乐的配方一样，是人家的不传之秘，我倒是想要，可人家死活不卖呀。”韩俊微笑着解释道。 　　他的话也引来了记者们善意地笑声，又听韩俊接着说道：“不过其中涉及了不少轿车关键部件的技术，不管是对于我们，还是SAIC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可是韩总，据我所知，类似这样的技术交易，应该会有所限制吧？难道您不怕您擅自邀请SAIC介入进来，而引起通用方面的不满吗？”另一个记者提问道。 　　韩俊轻笑一下，答道：“这的确是个问题，只不过您一定要搞清楚，我们海鑫集团是绝对不会泄露我们自己的技术的……”他将“我们自己的”几个字咬的极重“但是没有任何合约规定，我们不能自己组织科研力量来消化这些技术呀？更何况，SAIC也仅仅是友情赞助而已。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压抑的笑声似乎有些大了。 　　韩俊这话说的极为狡猾，打着“友情赞助”之名，行“技术共享”之实，可是在坐的全是中国记者，而韩俊说这话的时候，有眼尖的记者分明见到徐中和、吕文和那个SAIC的代表同时微微一笑，显然他们早就是“串通”好的。 　　这种于国家极为有利的事情，记者们也是乐得如此。更遑论韩俊也说了，这是SAIC的技术支持。 　　“韩总您好，既然贵集团的汽车产业基地已经在建设过程中，那么它将生产什么样的汽车呢？还有，似乎您对外界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品牌以及型号的各种相关信息，是为了保密吗？” 　　韩俊摇摇头说道：“如果我说我还没有想好名字，你们信吗？” 　　他的这种说话风格，熟悉他的记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习惯了，而不熟悉的记者则有些愕然。韩俊却是咧嘴一笑，说道：“开个玩笑，今天之所以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这个问题也是一定会告知大家的。海鑫集团的汽车产业基地将成立一个相对独立的子公司——海龙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它的独立性甚至远远超过海鑫铜矿，第一批轿车的车型也是以家用型为主，毕竟生产基地正在建设，具体型号和参数，我们会在以后慢慢公布。” 　　能得到这些信息，记者们也大为满意。实际上仅仅韩俊一个“技术共享”就足以在明天的报纸上摆个头条了，记者们普遍认为，韩俊的这种做法，对于中国的汽车工业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而能自己掏腰包得到的技术，不仅不专享，反而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用，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几乎是本能的，记者们都想到了前段时间，他跟万俊公司一起合作的“科技下乡”行动，加上这一次，他们对于韩俊便更加的佩服了！这种善举，不是一般商人能够达到的高度！韩俊值得他们尊敬！ 　　“那么，韩俊先生，您不担心属于自己的技术泄露之后，而对海鑫集团所造成的损失吗？” 　　“为什么会损失？我只是希望自己企业能为我们国家的汽车工业尽一点微薄之力而已。”听到这个问题，韩俊微笑着说道。 　　“啪”、“啪”、“啪”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渐渐的，掌声响成了一片！他虽然说的是“自己的企业”，可记者们都明白，韩俊指的是那项生产技术。 　　随后的问题，渐渐向古德他们这帮前来安装生产线的美国佬转移了，有的记者问起关于在中国是否习惯，有没有什么看法之类的问题，古德也是应答自如。“底特律沿河，滨海沿海，气候差不多，我跟我的朋友们，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这里很美……” 　　只是在古德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他仅仅是个技术员，实在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可无奈年轻的老板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尊重他的意见，只好应着头皮来了。本以为仅仅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还真有记者问他问题，即便是不看韩俊的面子，也要给老乡麦克代森几分薄面不是？他对韩俊不了解，可麦克代森的实力他可是知道的，在美国相处的时间不短，人家可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大老板呢！ 　　新闻发布会空前的成功，不管是海鑫集团新的子公司——海龙汽车成立，还是跟SAIC的合作，都取得了轰动性的效果，一时间，海鑫集团的这种“无私”成了社会上热议的话题。 　　如果国内多一些像海鑫集团这样的企业，那么……整个儿的经济环境会发生一些怎样的变化？不管怎么说，海鑫集团在国人的眼中，真的“立功了”。 　　一时间，社会上对于海鑫集团的好评如潮，“社会责任感”这个话题，被接连提起。连带着在海鑫集团其他部门工作的员工都觉得脸上极为有光，因为在这样的一个企业中工作，是值得骄傲的！ 　　能获得如此高的社会反响，韩俊也十分的意外，实际上他知道，海鑫集团的科研实力还十分的薄弱，单凭自己，在短期内根本无法消化掉通用公司半卖半送的这些技术，里面虽然不涉及发动机的生产，但是对于不管是变速箱还是轿车内其他部件，在国际上都是属于极为先进的。不用说海鑫，恐怕就是给了SAIC，他们也不见得能消化的了。可韩俊总是要试试的，当初麦克代森一说技术恐怕用不了的时候，他就明白了，通用公司这种做法，依然是属于变相的技术壁垒，表面上将技术给了自己，实际上跟没给一样，因为人家知道海鑫集团根本吃不透也用不了。 　　韩俊觉得，与其自己留着没用，不如大大方方地送个顺水人情，让大量的同行介入进来，一来，海龙汽车现在还十分的稚嫩，在生产过程中除了发动机之外，许多部件他都不可能自己生产，要是跟国内其他同类厂商保持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也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二来，在技术上，一旦他们能够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对于新生的海龙汽车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帮助。 　　不得不说，媒体热捧的效果远远超出了韩俊的期望，本来他就打着提高曝光度，进而给汽水厂接下来的推广做一下预热。此时看来，几乎是一步到位了。因为媒体为了深入挖掘海鑫集团的新闻，它几乎所有的项目，除了实体店铺之外，都被无所不能的媒体爆了出来。 　　从几年前海鑫集团接手濒临倒闭的自行车厂到最近又收购同样濒临倒闭的矿泉水厂，从当年下岗潮一开海鑫集团为下岗工人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到前不久的“科技下乡”，无不对外界宣示着，海鑫集团在自身发展的同时，不忘关注弱势群体。虽然他们并没有成立一个慈善机构，可所作所为绝对可以称之为一个心系社会的典范。 　　接连不断的美誉，让海鑫集团的知名度一高再高，直接的反应，就是海鑫集团的股价出现了接连不断的攀升。这样一个有能力，有实力，又有极高社会责任感的企业，给了投资者极大的信心，他们相信海鑫集团会不断的给他们带来惊喜。 　　此时的韩俊，着实体会到了一个良好的声誉给企业所带来的好处。外界的暂且不说，集团内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也有了极大的提高。 　　这个时候，韩俊觉得，趁着外界反响正热，时候让汽水厂以一个崭新的面貌登场了！ 　　古德等人在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便被安排到了棘洪滩的生产基地去了，那里虽然依然有些简陋，却并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工作就是铺设生产线，韩俊也派了大量原自行车厂的技术骨干协助他们。 　　而韩俊自己，则把目光投向了汽水厂的生产和销售上去了。 　　自从韩俊发现了的白花蛇草水的潜力之后，当新的生产设备一到位，他就斥巨资鼓励生产，大量的囤货。并让海鑫集团的广告部筹备广告片的拍摄。原本，海鑫集团的广告几乎都是走的大牌明星代言的路子，可这次却是不同，在韩俊的授意下，广告部的人连同滨海水质科学院、滨海医学院等等诸多科研部门医务部门，联合拍摄了一部宣传片。 　　不过这样一来，远比找明星代言要费时费力的多。虽然广告部的人是按照他的命令办事，可朱培江则认为这样的周期实在有些长，海鑫不缺钱，那是因为他有一个良好的资金链，和大量的现金小奶牛，不过为了保证公司健康的财务状况，盈利的周期必须保持在一个比较快速的时间段内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汽水厂积弱已久，目前的情况是投入在不断的加大，产出却是寥寥，许多高层对此表示了担忧，而老朱则是最为关心的一个。 　　元旦刚过，他便找到了韩俊，准备跟他沟通一下。 　　“小俊，白花蛇草水几十年前就已经被证实了功效了，我们还用不用费这么多的劲去拍个科研宣传片呀？”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人，是以说起话来相当的随意，老朱之所以不介意一直屈居于韩俊之下，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韩俊性子随和，不会随意摆架子，特别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对他这样的老家伙也是极为尊重的。 　　韩俊正在思量着如何让汽水厂一炮而红，听老朱问起，才意识到自己仅仅考虑到生产和宣传的因素，并没有关注其他人的感受，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虽然老朱说的也有道理，那是比较传统的经营策略，可是韩俊并不想像他说的那样，仅仅凭着明星的代言，真的能做到“通杀”吗？这是很值得怀疑的。 　　韩俊说道：“朱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这么大的人，在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过什么白花蛇草水，如果不是收购了汽水厂，可能我一直都不知道，所以，如果我是消费者，或许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妈那天的表情您也看到了，她都说‘那玩意儿有什么喝头？’很显然它的口感不一定能征服所有的人，我关注了一下苏打水在滨海市场的销售，份额很低，人们并不太认可。您觉得光靠一两个明星的代言就真能打开销路么？” 　　“现在明星效应这么强，你要是能请来四大天王，他的歌迷那么多，听说他也喝这个，肯定有大批跟进呀。”朱培江说道，现在电视上的广告有几个不是走的这样的路子，他很怀疑按照韩俊的办法，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 　　韩俊乐了，没想到老朱那么大年纪对于流行趋势把握的倒也挺准，只是他却摇了摇头，说道：“朱叔，我可没那么乐观，咱们不是没有钱请明星，不过在此之前，这个宣传片是很有必要的，这饮品许多市民并没有见过，市场认知度几乎为零，明星代言在短时间内一定会取得一定的效果，可仅仅这样是远远不够的。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东西的具体功效，让他们知道，这东西对身体健康的效果是真实的，那样，即便第一次尝试对口感有些不适应的人也会慢慢接受的。只有配合起来，才能取得长期的效果。” 　　“哦！”闻言，老朱微微点头，韩俊说的很明白，或许按照他的路子，真能打出一片天地也未尝可知，不过韩俊对于矿泉水厂的热衷程度，远远高于其他的产业，这一点让老朱很疑惑，以前，韩俊所涉足的项目不少，且盈利能力更是一个好似一个，但也没有见韩俊多么的投入，特别是最近几年，随着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韩俊也仅仅是对发展的方向定出一个大的方针，然后任由手下人去施为，因为市场前景都是十分的看好，只要不是白痴，按部就班的发展就能取得不菲的成果。韩俊本人并没有对哪一个产业倾注过多的精力。 　　但是对于汽水厂，韩俊很明显十分的上心，这种微妙的变化或许别人没有发觉，而从一开始就跟韩俊一起干的老朱却看了个明明白白。如果此时韩俊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汽车生产基地，或许老朱还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汽车工业不仅是个利润率极高的行业，而且国家也是重点扶持，社会各界此时更是广泛关注。与之相比，汽水厂就显得有些可有可无了。这就好像小饭馆儿与大酒店的区别。 　　那韩俊为什么会对这个汽水厂情有独钟呢？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可老朱也没第一时间询问韩俊，他哪里知道，汽水厂对于韩俊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而韩俊则把汽水厂的经营看成了一个“标杆”，虽然他在这几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集团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可韩俊自己却知道，这一切都是拜笔记所赐，而他的商路生涯远远要长于笔记的记载，一旦笔记到了尽头，他又该何去何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难道等没有了笔记的帮助，他就坐吃山空吗？天知道这些行业在未来还会不会永远保持一个跟现在同样惊人的利润率？如果不能呢？等利润下滑，庞大的集团又靠什么来支撑？ 　　韩俊不允许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集团走下坡路，永远不允许！而他自己实力的提高责成了重中之重，汽水厂规模不算大，当然也不是那种小作坊式的厂子，对于韩俊来说，正好可以拿来练手！ 　　小心无大错，在韩俊一步步的向前探寻的过程中，只有汽水厂才能让韩俊完全脱离了笔记来自由发挥！ 　　“不过小俊，这个片子的时间也太长点儿，当广告可不行啊！”虽然说服了老朱，但他对于如何将这个宣传片投放市场还是持不确定态度。这个跟几秒十几秒的广告有着太大的不同，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宣传片，不可能当成广告来播。而在电视台播放这样的片子，收视率能有多少，值得堪忧。 　　这个问题韩俊早就想到，神秘地一笑，说道：“没关系的，朱叔，这个我自由打算。” 　　“那好吧，也由得你去，不过现在那帮美国佬在棘洪滩装生产线，你不过去盯着点儿？” 　　“那劳神费力的，他们是专业人士，我去了能有什么用？添乱还差不多。”韩俊笑着说道。 　　老朱摇摇头道：“还是我去吧。那个我刚才听小周说，晚上吕书记请客，你去不去？” 　　“朱叔，您一并代表了得了。”对于这样的宴请，最近一段时间又多了起来，往年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有了汽水厂的事情，韩俊并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无限的应酬上去。 　　这不刚刚凑齐了老可乐的配方，已经交给汽水厂的技术人员拿去调配了，试生产一月底就能出来…… 　　老朱走后，正思量间，韩俊的电话响了…… 　　“小韩，弄的不错嘛！”电话，是于长胜打来的。 　　“呵呵，于大叔，托您的福，SAIC那边很配合，这次可要谢谢你了。”韩俊微微一笑，说道。 　　“谢我？你可太能客气了，我谢谢你还差不多，你这次可帮了SAIC的大忙了。” 　　当决定让SAIC等同类企业介入进来的时候，韩俊就找到了在上海的于长胜，通过他向SAIC抛出了橄榄枝，毕竟如果他直接找到他们，远不如通过于长胜来的方便。国内，总要讲究个关系的，有了这层关系，双方在合作起来也会少些顾虑。 　　韩俊这种慷慨大方的表现，也博得了一众同行的好感，而且不是生产同品牌汽车，不存在直接竞争的问题，立刻让双方乃至多方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互相帮忙的事情，我们海龙汽车不也是刚刚起步么？少不了麻烦那些前辈们的。”韩俊打了个哈哈，这些事情他并不在意，现在他在国内的汽车生产行业里，还是个无名小卒，却也是个大方的无名小卒。经过他这么一出，正如他自己说的，如果真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就算是还人情，以SAIC为首的这些企业，也要出上一份力的。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需要什么帮忙尽管说，上次你说的那个工程师团队已经在路上了，大约明天就能到滨海。”于长胜哈哈一笑，说道。 　　“这么快呀！？”韩俊喜色一现，说道。 　　一个汽车公司的招聘，不可能跟自行车厂一样，它对技术的要求十分的高，是以，韩俊在全国范围内招募的这部分技术人员实力相当的有限，许多牛逼的工程师和设计人员，大都被国内其他大型国有汽车企业所搜刮一空。这对于韩俊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而这也是让韩俊不介意把技术拿出来工大家伙儿研究的一个原因。 　　不仅如此，他还通过于长胜跟SAIC借调了部分工程师前来协助，这是技术共享的一个条件，韩俊虽然可以把自己买来的技术拿出来分享，同样的，想要过来研究技术的企业需要派遣技术人员前来协助海龙汽车的日常技术研发工作。这样一来，研究技术的人员需要在滨海，还能从他们那里借来“外援”，对于海龙汽车来说，在技术层面便是个有益的补充。 　　他们跟通用的那帮美国人不同，只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韩俊则有办法让他们留下来，有的时候，韩俊并不觉得“好借好还”是个好主意，借了不还，才是王道啊！而且，通过于长胜的关系，这帮SAIC的技术员的含金量，和远比通用那帮人高多了。韩俊绝对不信，他们想要得到的这些一类技术，会不派一流的技术人员过来。 　　“你都那么强烈要求了，他们还能不抓紧？呵呵，小韩，我跟你提前透个底儿，你的名字已经在上面挂上号了！你的这个海龙汽车，可要一定好好搞呀！”说道最后，于长胜颇为郑重地说道。 　　“啊？不是吧？这都哪儿跟哪儿呀？”韩俊很明白他的意思，惊讶道。 　　“怎么听你的意思，还有些不太情愿？你认为人家SAIC凭什么那么痛快就借调工程师给你用？就凭我好使吗？”于长胜说道：“这可是好事儿，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呵呵，于大叔，我哪儿敢呀。那我可谢谢你了。”韩俊笑着说道，却是撇了撇嘴。韩俊知道原因，或许正是因为他弄来的这份技术，引起了上头的重视，这样一来对韩俊有很大的好处，跟于长胜说的一样，SAIC的支援恐怕也有某些人的影子在里头，可也不见得都是好处。至少，海鑫集团沐浴在阳光下，“任务”也将变得更重了。 　　说实话，韩俊觉得“压力”很大。 　　虽然他接触的层次没有多高，但对于“权力”和“政治”这种东西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实在不想触碰那些东西，所以，尽管海信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庞大，但韩俊始终没有凭着各方面的关系成为人大代表。远的不说，就算田柏坤的弟弟田仲坤因为挂着毛纺厂党委书记的名字，经过所在区的提名，也成了滨海市的人大代表。而海鑫集团的规模大了他何止十倍，而韩俊却始终没有涉足那个方面，就是因为韩俊不愿、不想。 　　都说有了那样的一层身份，可以为集团带来更多的利益，可韩俊即便没有，凭着他自己的人脉和海鑫集团的影响力，利益还会少吗？他深知那里头的水很深，即便是有着笔记，他也想轻易涉足，而父亲韩世鹏也就这个问题多次跟韩俊探讨过，对于韩俊的选择，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实际上早在一年多以前，韩俊就考虑过类似的问题，才早早地把麦克代森发配到美国给他打江山，现在，韩俊在国外的两个公司已经深深地扎下了根，不管是ebay还是创业，都已经展开了全球化战略，创业公司的起步虽然比ebay晚，可肥企鹅的速度却远比ebay更牛逼。它受欢迎的程度，从全球数以百万计的注册用户上就轻易的看出来。 　　进，韩俊可以“攻”国内市场，退，韩俊可以“守”国外公司，所以，对韩俊来说，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才是最舒畅的，那个水位颇深的“池塘”他并不想涉足。 　　俩人又随意地聊了一阵，于长胜对韩俊一番勉励之后，才放下了电话。 　　韩俊揉了揉脑袋，有些无奈地自语道：“麻烦！” 　　可韩俊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有些东西，是他想回避就能回避的了的吗？他也不知道，这对他自己来说，究竟是个好事，还是个坏事…… 　　将所有紧要或者不那么紧要的事情都刨除脑海之后，韩俊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望着窗外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微微一笑。SAIC的“外援”明天就能到位，而只有他们来了，他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 　　三天后，广告部将已经拍摄好的宣传片呈送给了韩俊，他随即召集了市场部的一帮人一通观看了一边。 　　这个长达四十五分钟的宣传片里，先是详细地介绍了白花蛇草的生长环境，以及他的药用价值，进而介绍了弱碱性水对于人体的有益之处，然后分别对崂山矿泉水的水质、滨海汽水厂的生产环境做了展示。总的来说，将白花蛇草水的有点无一遗漏地展现了出来。且通过大量的实例和临床以用所取得的成果来佐证，让这个宣传片具有极强的说服力。 　　“大家觉得如何？”待大家都看完之后，韩俊询问道。 　　销售部门的这帮人平常极少能得到韩俊的“亲自接见”，而自从海鑫集团收购了矿泉水厂之后，他们跟韩俊相处的机会便多了起来。他们都知道韩俊的用人标准，他不会在乎你有多高的学历，韩俊看重的，完全是个人能力，即便你一天学都没上过，只要有他需要的天赋，都会在海鑫集团站住脚。 　　所以，听到韩俊问起，他们也都想在老板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纷纷表示：“这片子拍的一点儿毛病没有！很能体现咱们这个产品的优势！” 　　“很好，介绍的很系统，也很详细，从一个消费者的角度出发，我看了都很有尝试一下的冲动。” 　　“特别是最后将白花蛇草水当年获得的奖项一一展示出来的时候，是最有说服力的。” 　　“还有医学院专家推荐的话，也非常的不错，这些人平常都能见到，业内也都是很有名气的，可信度非常的高。” 　　“这本来就是真的，谈什么可信度呢？” 　　二十多人的销售团队此时议论纷纷，几乎都是在“歌功颂德”，韩俊眉头却是一皱，抬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议论，问道：“光有好处而没有缺点了吗？” 　　一听这话，销售部的这些人俱是噤声，干销售的人最常打交道的不是产品，而是人。韩俊虽然这么说，他们可不敢就这么听，谁知道韩俊是不是真的让他们提意见？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这片子的确没有任何的问题。不管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可看性的角度，都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片。 　　小会议室里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片刻之后，最在最末位的一个青年慢慢举起了手，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韩总，这个片子是个极好的片子，不过就是有些长了，就算是剪辑我看了一下，差不要能完全展示出健康这个卖点的话。也需要15分钟左右，这个时间很尴尬……”说了两句之后，这名青年似乎思路越来越流畅了，当他看到韩俊一脸微笑的时候，语气也更加的自信了起来“电视广告是没有办法播放的，而当做专题片放的话，在滨海或许可以，而其他的地市，将会很困难。” 　　听他说完，韩俊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此时其他人正在心里骂呢，这事儿谁不知道？说出来不是落老板面子吗？谁都知道这片子是老板授意拍的。 　　见没人吱声，韩俊笑笑，说道：“你的意见很好，我也有将其剪辑一下的意思，而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的任务将会非常的艰巨！” 　　听到这话，在做所有的人不由地竖起了耳朵，显然老板又要有新的交代了。 　　说着，韩俊一弯腰，从脚下取出一个一尺见方，看起来有点儿像电视的东西，然后，将VCD里宣传片碟片取了出来，转而插入手中那个貌似电视机机器下面的机舱里。 　　这居然是个电视VCD一体机？ 　　销售人员无不瞪大了眼睛，当看着画面出现的时候，他们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韩俊这样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目前白花蛇草水的产量正在不断增加，而你们则需要到全国76个大中城市的大型卖场进行推广！”微微一笑，韩俊说道。 　　海鑫集团因为跟万俊合作，在全国各地城市都有直属的代销点，而通过他们，海鑫集团的业务人员到达全国各地都会受到一定的支持。这一点，所有海鑫的销售人员都是明白的。而韩俊的意思他们也明白，就是通过卖场的现场宣传，让消费者直接了解到产品的优点，与此同时还会配合电视广告来做一个立体式的营销宣传。可问题来了，韩俊手里的那玩意儿似乎是个电视啊！要是面向76个大中城市的大型卖场，恐怕不下500个吧？如果算上中小型的超市，那恐怕就更多了。 　　“这玩意儿？便宜的很！”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虑，韩俊指着那台机器呵呵一笑，说道。 第五十五章 新的成功！ 　　可以放VCD碟片的电视，始终让销售部的这帮小青年好奇不已，在他们看来，电视就是电视，VCD就是VCD，可让两者结合起来，实在有些“诡异”。这帮人每天都在跟产品、商户打交道，他们对于市场的把握也是有一套的。 　　销售部的人员们感觉，需要电视的，不见得需要VCD，而需要VCD的那他一定已经有了电视。如果硬要将VCD跟电视结合起来，取得的效果却不见得是一加一等于二，很有可能小于二。 　　“老板，难道您是想让我们连带着推销这种东西吗？这个……有点儿……”这个念头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任务还真不是一般的艰巨，虽然打眼儿一看这玩意儿做工还算不错，但是在太小了，差不多也就是14～15寸吧？跟现在主流的25寸电视乃至更大的相比，是在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韩俊乐了，笑着说道：“少打岔，我从合肥万俊公司哪里订了几台样品机器，你们拿着去卖场谈，如果卖我们的货，我们就赠送一台这样的机器，他们需要巡回播放，做演示之用。这个显示器没有电视信号接收功能，只能放碟片，成本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高，作为一个立体的营销宣传，这点儿投入还是值得的！” 　　业务经理们听完韩俊的解释才恍然大悟！心里暗道，这也就老板能做的出来，如果换了其他人，成本就不见得这么低了。 　　首先，韩俊跟万俊的公司好的没话说，他本身就有万俊45％的股份，是除了姜万勐之外最大的股东，如果他去合肥，万俊的人见了他也要尊敬地喊一声“韩总”的。 　　然后，韩俊同滨海电视机厂也是兄弟单位，当初如果不是韩俊的提携，滨海电视机厂没准儿就倒闭了。当韩俊需要他们小屏幕显示器技术的时候，电视机厂的负责人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实际上，在韩俊刚刚发现白花蛇草水的优势后不久，姜万勐就给韩俊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在98年的时候，万俊公司准备上市，希望韩俊能拿出5％的股权作为流通股。毕竟万俊已经成立三年多，且年年盈利，它的上市也得到了合肥政府的支持。对于姜万勐的要求，韩俊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了，可与此同时，韩俊的眼睛也忽然地一亮。 　　当时韩俊正为如何宣传白花蛇草水而头沉呢，当时他就想用立体广告轰炸式宣传，甚至在卖场现场都要让消费者知道白花蛇草水的功效。但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可姜万勐的这个电话给了韩俊灵感，如果有一种仅仅可以播放VCD的小电视，那什么问题不就解决了？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姜万勐的时候，老姜沉吟了一下，觉得可操作性很大，只是万俊只负责生产电视机，对于电视技术并不在行。这也难不倒韩俊，既然说起了这个问题，韩俊也想到了滨海的电视机厂。 　　他只要显示器技术，不需要能接收电视信号的能力，只要能放VCD的信号图像功能就可以了，而当宣传片做好之后，也是万俊公司将20多台一体机发到海鑫的时候。 　　韩俊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只是需要业务部的人尽快带着这部分演示机去跟各大卖场、超市进行谈判，进而让自己汽水厂的产品“登陆”到那里，不过至于到货，韩俊却并不着急，因为现在不仅是冬天，推广的面积又是如此之大，韩俊总要备下充足的货源。按照韩俊的想法，他准备在六七月份的时候，来个全面开花！实际上，如果换了任何一家其他的企业，按照韩俊的这个搞法那负担很有可能大到他们无法承受，可韩俊却有这海鑫集团做为支撑，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而韩俊，则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海龙汽车的问题搞定了，该来的人来了，该到的设备已经到了，生产线的铺设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现场老朱和白猛时不时地就会过去看看；汽水厂的生产也加大了投入，原本空置的库房里，货物渐渐的多了起来，原本跟矿泉水一样的塑料瓶装白花蛇草水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个优质玻璃瓶包装，用韩俊的话说“包装也很重要！”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它打造成一个高档的饮品，在包装上自然不能落了下乘。 　　与此同时，崂山可乐的研发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老配方的合成工作做的十分的顺利，尽管收回来的配方大多老旧，可在技术人员的整合下，俨然焕发出了它应有的能量！1月底的时候，试生产的一瓶可乐顺利下线，韩俊分别跟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做了一下对比，气没有两种外国可乐那么冲，反而带着一点点微微的植物香，这让韩俊大为满意！ 　　“就是这个味儿！”这是韩俊当时喝完之后说的原话。韩俊相信，跟他同一时代，甚至是他的父辈们，更为习惯的，将是崂山可乐！而不是百事或者可口可乐！ 　　这一次，对于配方的管理，韩俊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像这种饮品企业，配方的保密性是十分重要的，现在可不是五六十年代，韩俊根本不需要将配方辗转交与他人，只需要锁到保险柜里就行了，他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因为冯涛的手下不少，加上本身的保安公司，让海鑫集团的最不缺的就是安保力量，以至于海鑫集团名下所有的产业，都有24小时的保安工作，这在当时，估计连银行都没有这种程度的安保！再说，也不会有人来觊觎他的配方。 　　不过，韩俊对此也有些担忧，毕竟可乐的生产线已经老化了，产能严重不足，购买一条新的罐装生产线就显得极为重要了。好在因为崂山的水质非常出色，可口可乐公司便在滨海开设了一家罐装工厂，这是他们在中国大陆开设的仅有的两家灌装厂之一！是以，他便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通过小鼓和麦克代森的描述，韩俊得知，在通用公司，人家都有一个专门接受跟外部公司谈判的部门，而海鑫集团这项工作要么由韩俊亲自出马，要么由法务部来做的。现在想起来，确实有点儿不太合适，好歹是个“跨国大集团”了。是以，韩俊便特别成立了一个专门针对与其他公司洽谈相关业务的部门——对外关系部。 　　本来，韩俊是想让周明瑶领衔的，不过她更愿意当韩俊的秘书，而不是却当什么“公关部”的领导，无奈，韩俊只好把卫青元从行政部调出，担纲对外关系部的老大。同寝的好友黑子耿默，在韩俊的授意下，也加入了这个部门。 　　而跟可口可乐公司的谈判，就是由这个部门负责。 　　说实话，韩俊的这帮同寝好友，都十分羡慕大鼓和小鼓，因为他们最近所做的工作，极受韩俊的重视，而反观其他人，虽然小日子过的不错，收入也颇高，但相对于大鼓小鼓的“开疆拓土”来说，他们的工作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大鼓小鼓眼里，又何尝不是羡慕他们呢？ 　　张炜在行政部做一些文案工作，好在他的文字底子不错，做起来也算得心应手，最为重要的，全海鑫集团的美女，质量最高数量最好的部门除了这里别无他处，而他的工作是让几个兄弟最为羡慕的。大鼓小鼓时常打趣道，上学时候看不到美女，工作依然看不到…… 　　海子在法务部，整天跟各种合同打交道，特别是销售合同，经过这两年的锻炼，他基本上能顶起大梁了，目前海鑫集团几乎所有的对外合同，都是他们部门负责拟定的，他们的作用，对于整个儿海鑫集团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刘亮是目前除了大鼓小鼓之外，韩俊最为重视的人，他所在的广告部，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前不久为汽水厂拍摄的宣传片暂且不说，而前段时间韩俊交给他的一幅幅汽车的“图纸”则让他惊为天人。当他问起韩俊“这些汽车的样式……就是以后我们要生产的样式吗？”当得到韩俊肯定的回答之后，刘亮便成了全海鑫集团除了韩俊之外对海龙汽车最有信心的人了。不过在韩俊的严厉要求下，这些图样没有被泄露出去。而具体的参数，韩俊则需要等海龙汽车的设计人员到位之后再统一做秘密的处理。 　　耿默从一来海鑫就被分配到了外贸部门，跟金成在同一部门，毕竟他是学外语专业的。本来一开始因为韩俊的关系，他跟金成相处的极为融洽，可渐渐的，俩人因为在业务见解上的不同，渐渐的有了一些龃龉，或许是本着拼业绩的打算，一直在相互较劲，正巧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对外贸易部的共工作渐渐的清淡了下来。韩俊对他俩的这种情况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为了避免不愉快的发生，韩俊才决定将他俩分开，被调走的便是耿默，让他去了卫青元担纲的对外关系部，而这个部门日后对于接受其他企业合作的请求，抑或与其他企业洽谈合作都会由他们出面…… 　　汽车基地的建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汽水厂也在备货。韩俊总算能得到些许清闲，98年的新年对于韩俊一大家子人来说，是极为喜庆的，回顾过去一整年，韩俊的海鑫集团所取得的成绩暂且不说，单单是海外的几个公司就让韩俊足够的兴奋了。而且目前汽水厂的前景看好，让韩俊很是得意。 　　而母亲娘家的一众亲戚，在韩俊的扶持下生活也显然要高出普通市民一大节！现在也只有二舅的印刷厂还不属于韩俊的直接管辖，可他90％以上的业务，都是海鑫集团的！仅仅每月所需要的单据表格，就高达几万元！这样一个大主顾，金孝国如何能不欣慰？而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已经是一个20出头的青年了。 　　一家人在金芳的邀请下，在韩俊家的豪宅里过了一个愉快的年初三，而晚上的时候，韩俊则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到白悦家拜年。 　　这对金童玉女的关系，早已经被两家人所承人，走到一起都是早晚的事情。 　　白长山通过接受韩俊的指点开上了火锅店，那生意也是一天好似一天，特别是东部旗舰店开业之后，那生意更是好的不得了，在市区一共开了三家分店，后来，老白不仅仅经营火锅，同时还拓展了业务，专门开了一架海参鲍翅店，成了有钱人享受美食的绝佳去处。而他的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他家的房子早就换掉了，韩俊当初的“天福花园”，就专门给他们留了一套。 　　不过清闲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海鑫集团规定正月初六上班，原本韩俊觉得最近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却忘记了海鑫是一个集团公司，哪里会有可能让他有休息或者说“偷懒”的机会？ 　　2月2号这天，也就是正月初六，大鼓兴冲冲地找到了他。 　　“老板！成功了！” 　　韩俊同寝的这帮好友，在海鑫集团的收入颇高，老早就把父母接到了滨海，滨海维度不高不低，气候适中，极为适合人类居住。他们的父母也很快地适应了这里，本来新年他们是准备回老家的，但是因为假期只有6天，来来回回折腾下来太辛苦，所以兄弟几个一合计，索性一帮人一块儿在滨海过了一个集体春节。 　　是以，初六这天，他们早早的就来到了公司。 　　“成功了？什么成功了？”面对兴奋的大鼓，韩俊一头雾水，过年的时候还没见他这么兴奋，怎么一上班儿就这样了呢？ 　　“游戏平台，不仅汉化完成，我们的游戏已经开发出来了！”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几张1.44MB软盘，大鼓兴奋地说道。 　　闻言，韩俊两眼大睁，喜道：“真的！？” 　　大鼓猛的点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当初ICQ一落户滨海，大鼓的工作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在韩俊的要求下，他首先做好了ICQ在中国的网站，但是韩俊并不是单纯让他做一个以ICQ为主的网站，而是从一开始就让他将这个ICQ迅捷的官网做成一个门户网站！里面要涵盖的东西非常多，新闻、娱乐、财经、本地时事、体育、音乐、游戏、美食、旅游、邮件、论坛等涵盖面非常广的一个综合性网站。 　　这可愁怀了大鼓，毕竟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就拿各种新闻版块来说吧，这就需要迅捷网络必须要有自己的网编、记者，他们不是新闻机构，门槛直接被设立的非常高。有的时候，大鼓甚至觉得他根本无力来承担起迅捷网络负责人这个职务。 　　但人总是被逼出来的，反正总部支持，大鼓发了狠地招聘，瞬间组织起一个相对庞大的队伍，因为跟美国创业公司合作的这个噱头，着实会吸引不少人才前来加盟。通过3个月的试用期，大鼓很好地整合了他这个庞大的团队，而因为有着网吧的支撑，他们的收入根本不成问题，而远在美国的维斯格不断的对他给予技术支持，让他们拥有着在当时十分先进的网络引擎技术。 　　是以，通过他们不懈的努力，在97年10月份的时候，这个网站终于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了国内的互联网上，而此时，国内同比能赶得上他们的，几乎没有！ 　　当时小鼓已经被派到了美国，还没等大鼓邀功呢，韩俊的第二个任务又到了。 　　因为当时韩俊已经知道了远在美国的维斯格已经研制出了网络游戏平台，那么迅捷网络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的要有相应的，符合中国网民口味的游戏的诞生！首选的，自然是那种已经让人耳熟能详的棋牌游戏了，韩俊可不认为国际象棋在国内会有多么大的市场，虽然在90年代初因为谢军首次获得世界冠军在国内挂起了一阵国际象棋热之后，便很少有人在玩这个。而德州扑克会玩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所以，创业公司的游戏平台可用，但他的游戏却是不行的，如果小鼓回来，那在此之前，必须要有新的游戏问世！ 　　这种游戏，不像魔兽争霸那样复杂，都是一些简单的小游戏，在韩俊的要求下，首批需要开发的，是可以进行网络对战的象棋、麻将、够级。当大鼓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在迅捷网络内部专门划分出一个游戏制作团队。这帮人年龄都是不大，共同的爱好也是玩，对这样的工作自然是乐此不疲的。 　　不过韩俊的要求也是很高的“界面要简洁友好，操作要方便明了，游戏规则要符合大多数人的胃口，麻将按照国内比赛的番数标准来计算，够级按照点、闷、烧、落这种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的规则设定……” 　　这种工作量可不小，大家毕竟都是程序员，在美工方面做的并不出色，无奈之下，只好扩大了队伍规模，将三个游戏同时来进行。实际上滨海就作为够级的发源地，远远没有“开点、憋三”之类的规矩，这都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外地的玩家渐渐摸索出来的。但不可否认，这种添加的确增加了游戏的可玩性。 　　只是，游戏的开发相对简单，可是如何跟游戏平台配合起来，就是一个十分值得研究的问题了。好在小鼓回来之后，带来了大量详细的技术资料，两项印证之下，三款游戏加上两款原本游戏平台自带的游戏，一共五款终于在年后被顺利地汉化，完美地结合到了一起。 　　而根据游戏平台原来的特性，玩家只需要输入ICQ的账号，就能登陆到游戏平台，选择自己喜欢的游戏与网友们对战了！ 　　“速度可以嘛！”得到这个消息的韩俊大为兴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他惊讶，他知道作为业内人士，他们开发几款这样的小游戏并不难，难得是跟游戏平台的结合。而他们做到了！ 　　“呵呵！老大，我们那边人多，所以速度快，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斗地主、升级、军旗、跳棋四款游戏我们的游戏开发团队也在做了，估计这次的速度，也不会慢！”大鼓兴奋地说道。 　　弟弟去到美国跟暴雪谈判，又带回了创业公司的技术，他自然也不能落后。总要做出一番的成绩才能不被弟弟比下去呀。此时看起来，他不仅做到了，还做得很不错。至少韩俊很高兴，从那何不拢的嘴上，不难发现这一点。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韩俊一把夺过大鼓手里的软盘，直接在自己用的机器上实验起了新开发工具，韩俊的办公室接入的网络，在游戏的测试的时候有一个特权账号，他可以直接参与到测试里面去。 　　而此时正好又开发团队的技术人员也在测试，当韩俊打了两把够级和走了两步象棋之后，微笑点头。 　　画面很柔和，毕竟是简单的游戏，而人物的头像也是以ICQ的头像为住，毕竟是一个公司的产品，界面非常的人性化，鼠标完全可以操作。一边儿吃饭一边儿玩绝对没有问题，这也是韩俊最为满意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称之为——休闲！ 　　“不错！你们干的很好！不过这东西咱们都会，就怕有不懂的，你在回去加加班，把游戏规则加到里面去。”韩俊嘱咐道。 　　大鼓会意，尽管他并不相信能有多少人会不懂游戏规则，可他依然要写上，这个就跟的膨化食品里的干燥剂袋子上总要写上“请勿食用”差不多的。点点头，大鼓说道：“好的，老大，这都是小事儿，你觉得这个平台咱们什么时候上线比较合适？” 　　说道上线的时间，韩俊可不会跟指挥美国那边一样，那边已经预热的不错了，这里也是时候主动出击了，而且韩俊相信有了这种东西，网吧的吸引力或许会更强，所以，他决定的立刻上线！只是他也知道，以目前上网昂贵的电话费，个人用户在家里恐怕还是很少能有舍得用这个来玩游戏的，不过这种东西及早不及晚，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块市场只有提前抢占到了，在日后的竞争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进入97年的下半年，随着网吧竞争的加剧，“E时代”虽然依然火爆，但还是挡不住降价的大潮，此时上网的费用已经从当初的15元，下降到此时5元，下降速度之快，下降势头之猛很出乎人们的预料。不过这对于韩俊来说并没有什么，因为他搭上了电脑房暴利的最后一班车，此时“E时代”的成本早就收回来了，不用说5元一小时依然利润十足，仅仅那几个加盟店每月数万元的加盟费就足够迅捷网络的开销了。 　　若不是如此，大鼓也不敢那么放心大胆地扩大团队规模。尽管同属于海鑫集团名下，但是每个产业都是相对独立的，为了增强企业的竞争力，韩俊在内部也引入了竞争机制，你可以跟总部申请资金援助，但这样一来在年终盈利率评比的时候，你就不会占有优势了。 　　“当然是立刻上线了！以后再有新的游戏出现，头一天先打个预告，第二天就放升级包。这样也让用户们有个准备。”韩俊一边盯着屏幕一边随口说道，不过看到屏幕左侧的游戏种类树的时候，韩俊问了一句：“你们这个游戏是单独下载还是直接镶嵌到平台里头的？”因为小鼓带回来的两款游戏，韩俊感觉似乎本来就是跟游戏平台镶嵌在一起的。 　　大鼓答道：“是镶嵌到一起的，他们是一个整体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韩俊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并不好啊，升级会很麻烦的。” 　　大鼓对此则不以为然道：“老大，你多虑了，这个只有在第一次下载的时候会有点儿大，以后要是升级的话，只要下载升级包就好了，使用起来十分的简单。” 　　韩俊依然摇头，说道：“不如这样，游戏平台单独下载，各项游戏单独下载，你瞧，我并不喜欢玩那个德州扑克，可他却在我的电脑里，我的硬盘才多大，当然能省一点就是一点了。游戏平台我自然是必须要下载的，可如果我只下载我喜欢的游戏是不是能更好一些呢？” 　　韩俊的一番话让大鼓瞬间有了一丝明悟，看起来的确这样比较好，他当初想的比较简单，毕竟只有五个体积非常非常小的游戏，但此时就已经在开发的4款新游戏了，如果以后游戏越来越多，那又该怎么办？很有可能第一次下载的用户觉得不是必须下载的游戏太多而导致下载速度过慢费用过高而放弃掉了。这样看来，老板的建议是极其可行的！ 　　沉吟了一下，大鼓想了想其中的难度，旋即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老大，我想这事儿不会太难！” 　　“恩！那样最好，另外，让小鼓告诉维斯格，让他们也按照这种方法来做，不要到时候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影响了我们的用户增长速度。”韩俊吩咐道。这个建议，倒不是他看笔记的来的，而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他始终认为，网络这种东西，卖点就是方便和有趣。无论干什么都是方便的、有趣的，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人，因为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单单靠一个新是不会有太久吸引力的，毕竟这个“新”是相对性的，没有谁会保证一辈子都是“新”的…… 　　在大家各忙各的时候，麦克代森十分杯具地发现，他在国内居然无所事事！以前他所担任的职位，早就有人顶替了，他回到海鑫之后，位置十分的尴尬，因为此时的海鑫就像一部严密的机器，每个部件都在正常的运转，你不可能在某个零件上多加一根螺丝钉，如果真的那样，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实际上，这种情况在麦克代森回到滨海不久就发现了，可是他忍住没说，毕竟这事儿可不怎么光彩，自己哭着喊着要回来，回来之后却发现没啥事儿做，实在是要多尴尬，那便有多尴尬，而且韩俊并没有直接安排他的工作，简单来说，那就是给他放了一个期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的假！ 　　这让总是忙忙碌碌的麦克代森郁闷坏了。 　　一个习惯了忙碌的人突然闲下来，那种落差是绝对能让人发狂的。 　　韩俊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麦克代森最近很纠结，韩俊还很恶趣味地不闻不问，知道年后上班，韩俊看麦克代森憋的差不多了，才把他召唤到了身边。 　　因为大鼓的软件修改工作得做上一阵，而韩俊却忽然想了一件事情。这件事别人做不了，也只有麦克代森才能做的了！ 　　宽大的办公室里，已经远远不是以前在高科园的模样了，坐在能将一米八三的韩俊陷进去的宽大的老板椅里。韩俊问道：“麦克，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麦克代森讪笑一下，答道：“还行。” 　　心里却在嘀咕着，他最近在干嘛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麦克代森却不能表现的无所事事，尽管那时事实。于是乎，找事做的麦克代森便每天都到棘洪滩的建筑工地上，指挥指挥这里，安排安排哪里，做的倒也煞有介事，再要么，就是跟古德那帮人聊聊天。 　　“工地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韩俊笑着问道，他也知道麦克代森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在棘洪滩，是以有次一问。 　　“咳！”韩俊完全一副询问工作的态度，也让麦克代森重视了起来，虽然去工地的行为是他“没事儿找事儿”，可也是颇有收获的，旋即答道：“工地的进程还是不错的，主要分两个部分，一边是建筑群的工程进度，工人的速度很快，他们的规划也做的非常好……”韩俊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心道，能不好吗？这可是按照SAIC的标准建造的，人家的投资可比海鑫集团的大多了。 　　接着，麦克代森说道：“另外一方面，就是生产线的铺设了，根据您当初的要求，中国工人都十分的积极，通用公司的技术人员只是负责指导，一般不会亲自动手。不过我个人认为，生产线铺设的进度实在太慢了，他们完全有能力将速度提高3倍以上！” 　　听到这里，韩俊眉头一挑，凝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生产线的铺设并不需要半年的时间，2个月就成？” 　　麦克代森耸耸肩，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这只是我的个人感觉，不过老板，您跟SAIC的关系也不错，完全可以问问他们那边的技术专家呀？”韩俊听罢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问他们，要是他们真的能快不快，那可就真成了磨洋工了，这可绝对不行。韩俊可以忍受半年的工期，但绝对不能忍受拖到半年的工期！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不过，这件事情，却不是韩俊将麦克代森找到这里来的主要原因，韩俊微微一笑，问道：“麦克，最近一段时间在国内还习惯吗？” 　　看着韩俊一脸玩味的笑容，麦克代森颓然道：“老板，有话您就直说吧。” 　　韩俊乐了，说道：“麦克，我知道你很想回到国内，这里是你工作的地方，这里有我，有海鑫集团给你大力的支持和倾尽全力的帮助。但是，集团同样需要你在美国的打拼。实际上，在那里，你已经有了维斯格，皮埃尔虽然离得远了一些。” 　　“我知道！老板，我不是想跟您抱怨什么，只是我回来之后突然发现这里似乎没有我的位置了，感觉有些失落。”耸耸肩，麦克代森说道，他感觉跟韩俊在一起，总能随心所欲地说话，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韩俊哈哈大笑道：“开什么玩笑，麦克，海鑫集团永远有你的位置！不过，现在，我又另外的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你来做！” 　　“什么事？！您说。”麦克代森眼前一亮，每当韩俊这样说的时候，总能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显然，老板这次又要出招了。 　　韩俊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我需要你返回美国一趟，用百通风投的名义，为一家公司投资。” 　　麦克代森眉头一簇，问道：“还是以ebay或者创业公司的那种模式吗？收购？还是什么别的？” 　　韩俊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这同样是一家网络公司，只是说起收购，我并不太放心，不是说他的盈利能力不行，而是我的耐心对方不肯卖。” 　　听韩俊说的这样凝重，麦克代森也来了兴趣，暗道：“有过有创业公司出面，和ebay的从中佐证，难道还有谁能阻止我的收购吗？那他得值多少钱呢？”嘴上却问道：“老板，这是一家什么公司？”有了ebay和创业的前车之鉴，麦克代森对于韩俊能知道美国那边比较出色的网络公司的事情丝毫不感到奇怪，老板本来就那么的年轻，且有如此的成就，他自然会有自己获得信息的渠道，他现在是不肯说，如果他肯说的时候，自然也会告诉他的。 　　韩俊道：“说他是一家公司或许不是那么的确切，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成立了公司没有，创始人名叫拉里·佩奇，他们做的是一个搜索引擎，作用就是搜索在互联网上的讯息。” 　　麦克代森一怔，在美国那么久，对于这样的搜索工具他也有过接触，但对于是谁创始的，他却并不知道。而且，面对一个仅仅有一个名字的任务，麦克代森也有些纠结。 　　不过很快的，韩俊又给了他一个新的提示：“据说他96年的时候在斯坦福大学读博士，现在也不知道毕业了没有。或许你去那里能找到他。” 　　既然有了这样的一个目标，找起来应该不算太费劲。ebay的美玉在前，麦克代森没有理由拒绝韩俊的提议。虽然这看起来有点儿像未卜先知的诡异，可韩俊的操作手法却打消了麦克代森的疑虑。 　　想了想形成，麦克代森问道：“那么，老板，我这次找到了这个人，是以哪种形式来……我的意思是，您要跟ebay一样买下51％以上的股权吗？” 　　这个问题让韩俊也很为难，笔记里对这家公司有很高的评价，因为有过雅虎的案例，尽管这家公司目前没有成立，可是这个项目已经在96年就开始研究了，万一人家不同意岂不是会很麻烦？ 　　所以，这一次，韩俊想改变一下策略。 　　“不一定非要买下他，麦克，咱们这样，如果你找到了这个人，首先提出购买，如果他同意，那么皆大欢喜，还是咱们那老一套，跟ebay一样让他们负责管理，而我们当甩手掌柜；如果他不卖，那么我们就仅仅购买他的技术，并用创业公司跟他们达成合作，享有技术更新、共享的权利；如果他们依然不肯的话，那么，你就直接对他们进行投资好了，并且让皮埃尔帮助他一下运作上市！” 第五十六章 繁花似锦 　　说实话，麦克代森还是极想回美国的，而韩俊的这个任务正好给了他一个合理的台阶。当初他提出要回国内的时候，韩俊并没有反对。尽管韩俊并不想让麦克代森回来，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想放麦克代森一个假。 　　不过想起那个日后世界闻名的搜索引擎，韩俊依然忍不住垂涎三尺。可问题是，对其并不能像其他的网络公司一样对其进行收购。因为他们并没有成立公司，所以，只能采取跟ebay同样的措施……注资，直接以大量的资金拿下51％以上的股权成立公司。 　　麦克代森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的，不过面对韩俊的吩咐，他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老板，如果让创业出面，他们还能不卖吗？” 　　创业公司在美国的名头现在可谓极大的，实际上不仅仅是普通的用户在使用ICQ，很多别的网络公司甚至其他行业的知名企业的负责人也有使用ICQ的情况。ICQ的受众是相当的广泛的，麦克代森认为，如果让维斯格出面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韩俊却说：“这种事情很难说的，如果他们不肯接受收编，那就买了他们的技术给创业用。”在美国，创业公司实际上也走的韩俊为他们制定的路子——门户网站！ 　　当ICQ开始有广告盈利的时候，维斯格同时也加大了对公司的投入，几乎将全部的收入投入到了发展当中去，按照他的规划，最多再有一两年，就要上市融资。到那个时候，可以想象创业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速度来发展？而ebay上市极短的时间，就融资几千万美元的情况，也让维斯格眼红不已。 　　更何况，对于上市的事情，韩俊也有过交代，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且对此持绝对支持的态度。 　　到目前为之，创业的ICQ门户网站做的相当的不错，只是网站的名字就不能叫ICQ了，而是“创业”！ 　　“老板，看起来，您十分看重那个什么搜索引擎啊？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没？”麦克代森好奇地问道。 　　而韩俊也不介意告诉他：“是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搜索引擎，用它几乎可以找到网络上任何你想找到的资源，且使用起来极为简单，恩，最关键的，就是简单，就是这样。” 　　“是吗！？那听起来很不错。”麦克代森想了想，说道。如果真跟韩俊说的一样，那这款搜索引擎着实很有吸引力。随即麦克代森点点头道：“那好吧老板，我这就启程。” 　　韩俊一乐：“这事儿不是那么着急，你不多留一会儿了？难道这两天你玩的不开心吗？” 　　面对韩俊的打趣，麦克代森脸色一囧，讨饶道：“老板，您就饶了我吧，我这两天闲的身上都要长毛了！”见他终于说了实话，韩俊乐了，不再揶揄他，说道：“呵呵，给你放个假还放出事儿来了？好了，收拾一下赶紧动身吧。我希望你能尽快地找到他们，如果维斯格有空，就带上他！” 　　麦克代森点点头，笑着应道：“好的，他这样的资源，我是绝对不会浪费不用的。” 　　说罢，俩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麦克代森就被打发回了美国，他这一去也承载了韩俊不少的期望，对于韩俊来说，这可是个挣大钱的好机会。汽车厂在正式投产之前的基建阶段，在政府的支持下花费相对来说并不太多，而等到试生产以及开始流水作业了之后，那时的花费才会变的大起来。而韩俊想要介入这家日后极为火爆的网络公司，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因为小鼓跟暴雪公司签订了代理合约，在2月初的是时候，美国方面就将批量的包装精美的《魔兽争霸2：黑暗之潮》运抵滨海，这一批原厂生产的软体是小鼓作为宣传之用要来的。而在此之后所贩卖的该软件，那就是完全在滨海生产的了。 　　在韩俊看来，生产正版软件跟生产盗版软件区别实际上并不大，只不过一个有授权而另外一个没有授权罢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韩俊很明白大多数人的选择。 　　如果不是因为韩俊有着更为长远的打算，他才不会去选择做这个劳什子代理呢，毕竟代理正版软件所能带来的收益，跟海鑫集团其他的产业比起来，收益率实在不行。最为让韩俊纠结的是，关于游戏，是不能随意做电视广告的，这样一来，就让韩俊屡试不爽的“地毯轰炸式广告”没有了用武之地，那《魔兽2》的销售情况就很让韩俊没底了。 　　不过真的当《魔兽2》开始开始发行之后，销售的情况却要明显好于韩俊的预料。因为有着“E时代”的存在，《电脑报》、《大众软件》等主流科普刊物都有对“E时代”的游戏做了即时的报到。《魔兽2》在滨海即将发售的消息早在97年的时候就在游戏发烧友之间疯传了。 　　当初本着照顾“媒体”的想法，让游戏编辑免费在“E时代”体验的韩俊居然以这种方式得到了他们的“回报”，就连他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但就结果而言，还是十分不错的。因为有着游戏媒体的宣传，首先对游戏钟爱的玩家们自然成了第一批受众。 　　回过头来想想的时候，韩俊也恍然间明白了，除了电视广告，这种专业游戏媒体的宣传效果也是极为不错的，毕竟人家会从更为专业的角度上来的宣传这个游戏，最为重要的是，人家还不收你的广告费！ 　　韩俊知道，或许这是因为他们创刊不久，且《魔兽2》独特的吸引力造就的，是以，他牢牢地抓住了个机会，责令迅捷网络跟《大众软件》和《电脑报》签订了一个长期的合作协约。迅捷网络名下的“E时代”为两家专业科普媒体的游戏编辑提供最新的国际游戏试玩权利，而一旦迅捷网络拿下了某些游戏的代理权，两家媒体就会代为宣传。 　　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是韩俊极为希望看到的。 　　因为有了他们的宣传，《魔兽2》的发售情况很是不错，甚至有外地的玩家，专程跑到滨海来求购一套原装的软件。 　　于此同时，《魔兽2》周边产品在滨海的销售也是极为的火爆，各种玩偶，卡片都很受玩家们的欢迎。看到这种情况，韩俊着实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显然小瞧了网络的力量！ 　　《魔兽2》的发行火爆之后，ICQ游戏平台的上线，也让迅捷网络的名头迅速传遍国内IT界。这种游戏平台，不仅可以接入互联网，几个朋友在一起，链接成局域网同样可以进行游戏。这样一来，让原本普普通通的小游戏突然变的有趣了起来。 　　只要你有这ICQ游戏平台的客户端，哪怕没有接入互联网，也同样可以跟朋友们进行厮杀。是个休闲的不错选择，它的界面很人性化，针对了没有网络接入的情况，游戏平台专门有一个“游客登录”的选项，既是“匿名”进入游戏的一种。 　　当然，如果匿名跟实名都一样的话，肯定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直接用ICQ号码登录，相应的，ICQ游戏平台设立了“积分”这个独特的升级体现。 　　就拿简单的象棋来说吧，赢了积1分，和了0分，而输了则减少1分，级别也从“预备役”、“壮丁”、“新兵”、“一等兵”……一直到“兵马大元帅”等十多个等级，充满了趣味性的同时还带有挑战性，这也吸引了不少人注册一个固定的名字到网上厮杀以“扬名立万”的。 　　一经推出，ICQ游戏平台立刻在国内大受欢迎，合着美国创业公司那边开发的“梭哈”、“21点”等游戏也同步被引入国内，眼看着玩家们可以选择的项目越来越多了。到三月份的时候，ICQ游戏平台里的游戏已经多达8个！ 　　而通过ICQ游戏平台和门户网站的强大吸引力，经过迅捷网络的初步统计，目前在国内ICQ的用户已经超过了50万！这个数字虽然跟美国本土没有办法相比，可面对网络发展也不怎么发达的中国，这个数字几乎意味着只要每个的上网的人，都会拥有一个甚至两个ICQ号！ 　　通过大鼓小鼓所带领的团队推算，此时这些用户的黏度是非常高的，即便日后出现了大规模的竞争，凭着ICQ此时不断增加的服务，争取到最多的用户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韩俊对他们的说法则是不以为然，岂止是争取到最多的用户？此时ICQ的路子完全走的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虽然他是个门外汉，却是有着一双“前后眼”的门外汉。韩俊此时并没有告诉大鼓小鼓，在以后，ICQ也要走收费会员的路子！到时候，迅捷网络的能量将是他们无法估量的！ 　　98年的3月，东南亚的金融危机依然在继续，中国虽然没有受到直接的冲击，可是城门失火，哪会有不被殃及的池鱼？国内许多与东南亚有业务往来的企业都受到了波及。 　　韩俊因为“发现”的早，及时抽身而出，并没有受到直接的损失，可其他生产电动车的企业因为对方下的订单无法收货付款，经营上立刻出现危机，为了避免损失的继续扩大，只有将出口转为内销。 　　一时间，国内电动车的价格大幅度下降，多家企业的利益受到了直接的损害，而海鑫自行车厂自然也不可避免。本来自行车厂的“海鸥”牌自行车就是国家电动车标准的制定者。它的价格在国内来说也一直居高不下，但因为是首创者，在市场份额上占有极大的优势。简单来说，消费者都认这个牌子。 　　可是，当同类企业大幅度降价的时候，海鑫的电动车也难逃这个趋势，好在此时汽车厂的生产线正在铺设，许多大量的工人直接被韩俊调到棘洪滩接受相关的生产培训，自行车厂的产量维持在一个保证国内市场需求的标准上。可相应的自行车厂的收益率自然要下降了不少。但是因为海鑫集团多元化的经营，大大地抵消了这部分的影响，在海鑫集团整个儿的经营报告中，甚至几乎看不出任何因为东南亚金融风暴而产生的影响。 　　这种状况，在滨海所有的涉外企业中，几乎可谓“独一份儿”，正是这种出色的经营模式，深受滨海政府的重视。并多次的在市委的会议上点名表扬，认为海鑫集团的多元化经营模式是值得推广的。 　　是以，进入3月之后，韩俊被邀约参加各种会议的次数大大的增多，而吕文则有意无意地提起，希望韩俊能兼任海鑫集团党委书记一职。 　　原本，作为私营企业，是不设置党委组织的。但同样的，国家法律也要求，但凡一个单位党员数量在五人以上的时候，就有必要设置党组织。尽管海鑫集团还披着合资企业的外衣，可实际上滨海人都知道，海鑫集团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企业。 　　他的规模如此之大，岂有不设置党组织的理由？是以，韩俊便让金芳兼任了这个职务，而老朱则是海鑫集团党委的副书记。 　　面对吕文的提议，韩俊也知道，或许他是受了某些人的影响。只是韩俊并不想改变自己的立场，几番推脱好歹敷衍了过去。 　　此时虽然东南亚金融风暴依旧肆虐，可在滨海的海鑫集团却是一副“繁华似锦”的景象，除了自行车厂和相关的蓄电池厂的业务量稍有下降之外，其他产业俱是形式大好。 　　随着曝光率的提高，海鑫集团在国内的声望也是越来越高，但3月底海鑫地产销售部的一个电话，却让韩俊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玩就玩大点 　　98年3月底的时候，也是麦克代森回到了美国一个月之后，韩俊正寻思着是不是跟麦克代森联系一下，问问他找到了那个拉里佩奇了没有。 　　按照韩俊的想法和麦克代森以往的工作效率，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或许此时的麦克代森正在跟对方谈判也说不定。 　　此时集团的形式大好，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韩俊的心情也格外地舒畅。根据汽水厂业务组从全国各地反馈回来的消息，电视VCD一体机宣传配合大量铺货的销售模式很容易地就得到了商家地认可，有的甚至纷纷询问这种电视VCD一体机是从哪购买的。这倒让有些业务员颇感意外，早知如此，单卖这种一体机也是不错的。 　　韩俊这会儿正在盘算着，等到5月份的时候，就来个全国性的“突然袭击”在中国饮料市场上扔下一枚重磅炸弹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乐极生悲”，海鑫地产负责人吴峰的一个电话彻底破坏了韩俊的好心情…… 　　“韩总，丽景苑项目出问题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慌张，韩俊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吴峰？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出什么事儿了？”平常集团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各部门的直接领导来负责，除非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才直接联系韩俊，此时海鑫地产的吴峰打过来电话，事情显然不小。 　　丽景苑是海鑫地产几乎同时开工的九个楼盘之一，如果说绝对时间，它也是最早开工的一个项目。经过近一年的开发，这里八栋高层已经验收完毕，算起时间来，应该交付了呀？这个当口上还能出现什么问题？ 　　韩俊的语气冷静，可是心里却是一沉。别的韩俊都不担心，而最让他不安的，却是安全问题，毕竟海鑫地产做的几乎都是高层，一旦出现人员安全问题，影响就太坏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海鑫集团声望如日中天的当口！ 　　吴峰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3号楼1单元东侧的12套房子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墙体裂痕，且管线走的也非常的别扭，有客人已经在销售大厅闹了起来，非要退房，所有人都安抚不住，且人家扬言要捅到报社去。” 　　听到是这种情况，韩俊微微安心，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就好。但这种情况反而更让韩俊生气！听吴峰刚才的话，分明是3号楼有严重的质量问题！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呀？他不相信吴峰敢背着他偷工减料，海鑫地产的名头就是质量上乘，价格低廉，之前的许多项目这种形象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了，这次居然出现这种情况，哪让他以后在滨海地产圈儿怎么混？ 　　“不是吧！？这么豆腐渣！？楼盘存在这么严重的质量问题，验收是怎么通过的！？你们找的监理是干什么吃的？”恼怒的韩俊不由地提高了声音。 　　吴峰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韩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心里也有些憋屈，因为海鑫集团的资金流量非常的迅速，地产公司收上来的资金一般都是直接汇集到总部去，即便给一个两个客户退房，对海鑫地产的日常运转也将造成严重的影响。所以，“房屋出售之后一律不得退换”成了海鑫地产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房屋能随意退换，他肯定先安抚住客户，然后再自己想办法解决，他还能硬着头皮到韩俊这里来找骂？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可以自掏腰包先帮客人把房子退了，可这不是一套房子是整整12套呀！这可是上百万的费用，即便他是海鑫地产的老大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一推二六五了？！当初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找施工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资质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墙体开裂管线错位这种低级错误你们也能犯？你这个经理不想干了是不是！？”听着吴峰的话，韩俊不难想象出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这让韩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乎要咆哮道。 　　碰到问题，韩俊是首先想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直接推给别人，如果下级推给上级，那上级推给谁？那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韩总，对不起，施工队的事情我正在调查，但客户急着要退房，这事儿我处理不了，就只能找到您了。”吴峰听韩俊火大，赶紧把为什么他处理不了的原因告诉了韩俊，可能当上海鑫地产的老大，自然不是白痴，这个时候拿敢掠韩俊的锋芒？ 　　果然，听到他说客户要退房的消息，韩俊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们跟客人起冲突了没有？” 　　吴峰当时就在现场，对情况十分的了解，答道：“没有，韩总咱们的对客人一直都是很尊重的，顾客是上帝嘛，但那个客人显然是胡搅蛮缠的，而且不光是一个人，他还煽动其他购买了一单元东侧房的客人。” 　　“唔……”韩俊沉吟了一下，总是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太凑巧了点儿。不过当他知道了吴峰解释的原因之后，便释然了，如果不是因为退房的问题，吴峰也不会直接过来找他。现在韩俊可没空去管这个胡闹的客人，而是奇怪这个房子为什么会出问题呢？韩俊问道：“当初你们找的建筑队有问题？” 　　吴峰却否认道：“不会的，我们找的都是正规的建筑队，除非……” 　　“除非什么？”韩俊听他似乎还有后话，问了一句。 　　吴峰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除非中途施工方将工程转包出去了，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已经让人去找施工方讨说法了。” 　　“先不管可能性大不大，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房屋出现的质量问题，另外，尽量安抚一下客户，不要让他们到处搞事儿，实在不行就先给他们换一套房子，退房是别想了！”略一思索，韩俊便交代道。 　　这件事情属于突发事件，反应速度必须要快，在极短的时间内，韩俊就简单地分析了一下此事，他感觉不能给客户直接退房了事，这事儿不是海鑫集团本意上的错误。 　　他们始终想要本着一个重质量的心思去监理的，但依然出现这种问题，显然是在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来找出问题的根源，弄清楚的事情的有缘，可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 　　如果是海鑫地产内部出现了问题，韩俊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杀一儆百这种事情韩俊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而如果有人想从海鑫集团这里捞油水儿，那么对不起了，韩俊从来都不会对他们客气的！ 　　更何况，韩俊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退房”这俩字！海鑫集团一路发展到这里，韩俊的话在集团内那就是圣旨，除了他自己改变注意，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更改！而这种作风，也渐渐地带到了外面。他做房地产，出发点就是为了凭着自己的力量强行抑制滨海一地的房价，说白了完全是为了百姓着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在房屋的质量上，韩俊一直都是十分注重的。 　　这样几便宜美观，又结实耐用的房子，居然还能整出退房的“故事”来？那不是打他的脸吗？韩俊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即便他们有着再充分的理由——房屋质量问题，那也不行，如果开了这个口子，保不齐有人这山望着那山高，所以，换房可以，退房绝对没门儿！这跟韩俊冷静与否无关，却跟他恶趣味有然，潜意识里，韩俊觉得如果房地产公司出了问题，那对他来说，就是个失败！一个严重的失败！ 　　“呃……好的！明白了，韩总！”吴峰重重地点点头，实际上他最希望韩俊能答应的，便是退房，有些东西韩俊并不了解，那就是丽景苑此时根本没有12套空房能换给他们，难道要把一些给关系户预留的房产顶出来吗？那些人他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对了！除了丽景苑，其他的楼盘有没有这样的问题？”韩俊问道，海鑫地产最近同时开工的楼盘可不止这一处，现在好多应该还没有交付使用，这事儿一出，其他的楼盘必须要小心，如果存在问题，那只有先解决了再交验收吧。 　　“其他的楼盘就没有了，当天我就安排下面的人字自查自纠了，除了丽景苑，其他的楼盘都是按照既定的规格来建造的。”吴峰缓缓说道。 　　闻言，韩俊微微点头，这样看来，吴峰作为一个负责人来说还是很称职的，并没有因为一时突发事件导致阵脚大乱，是个可造之材！韩俊随即说道：“很好，那就集中力量搞定丽景苑的问题。三天时间，我必须要结果！” 　　“是！” 　　放下了电话，吴峰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有了韩俊的支持，剩下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他最怕的是韩俊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排头，不过就结果而言还算不错，老板非常的明事理，并没有难为他…… 　　韩俊坐在办公室里仔细思量着这事儿，却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他感觉似乎白悦送过来摆在他案头的小盆景，看着也不是那么顺眼了。虽然铜矿一直是海鑫集团最大的现金小奶牛，可是国家大政策就是在扶持房地产。因为老爹就在土地局，韩俊总是会以比别人更加便宜的价格拿到更好的地。 　　在盈利能力方面，同时开工的众多楼盘也给海鑫集团带来了大量的利益，即便是韩俊可以的控制着售价，利润依然丰厚！可想而知其他地产商所售卖的地产所获暴利几何了！ 　　因此，韩俊才敢放心大胆地投入到其他诸多的行业里去。反正有那么多头“现金小奶牛”，财壮英雄胆，韩俊牛气的很。 　　可是，如果在海鑫集团现在这样声望几乎达到顶峰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一个丑闻，那么，对海鑫集团的打击将会是全方面的！以后老百姓还敢来买海鑫地产的房子吗？韩俊并不怕事儿，处理起来也不会有多么的麻烦，凭着他跟市里跟媒体的关系，捂下去跟玩儿一样，可让韩俊觉得这事儿太添堵了。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就跟正在吃着美味的蛋糕，却有一只苍蝇一头撞死在了奶油上，你吃不是？ 　　话说这个退房，在程序上是具有可操作性的，也就是说，理论上海鑫集团是可以为他们退房的。可是，如果责任人不找出来，韩俊会吃这个哑巴亏么？这显然是不合适的，而韩俊也会大喊“不公平的”！自己吃亏让别人逍遥法外？韩俊认为他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更何况，韩俊根本就不能接受“退房”这个结局。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交代了周明瑶，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准进来打扰他！韩俊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来思考一下。 　　按理说，海鑫地产一直都照着既定的方针政策来行事的。所寻找的施工队也都是有资质的，这出现“豆腐渣”工程实在不应该。不过好在其他的地方倒没有出现，总好过大面积的爆发。想了半天，韩俊也没有一个极好的办法。只能按部就班地调查施工队，要求施工方对此事进行赔偿，并给客户调换一个新的房子。 　　这事儿多多少少会给海鑫集团的声誉带来一定的影响，此时看来已经不可避免，但韩俊却有把握把这个影响降低到最小。 　　正想着，韩俊的手机再次响起…… 　　“吴峰！这点事儿还要一遍遍的问我？”韩俊不耐烦地说道。 　　“我是吕文！” 　　“哦！吕书记啊，呵呵，误会误会，有什么指示？”一听是吕文，韩俊赶紧改口道。 　　可是，吕文能给他带来的，似乎也不是个好消息…… 　　“小韩，你那个丽景苑是怎么回事儿？让人给告了？我这里给你捂下来了，你们海鑫地产的房屋质量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怎么这次弄了这么一出？”吕文有些生气。韩俊的海鑫集团一直以来都是民营企业的典范，但是为了盈利而偷工减料这种事情，几乎每个地产商都在做，只要不出纰漏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横加干涉。 　　而韩俊从未与他们同流合污，这给吕文等一众官员们的感觉很不一样。同时也有意将他塑造成一个典型，加上海鑫集团最近大动作连连，几乎每一个动作都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汽车基地就不用说了，在国内IT界，海鑫集团也是走在了前列。 　　是以，滨海政府对于韩俊有些特别的照顾，这也是当初韩俊低价出售期房的时候，吕文等人就没有对此提出什么异议的原因了，尽管国家大力提倡发展房地产，但因为海鑫集团虽然涉及，且故意打压房价，却有能从其他方面提高GDP，特别是汽车基地的落实和成功引进了通用公司的技术，更是让滨海政府大大地露了一把脸。所以，吕文也就听之任之了。 　　可是，在海鑫集团声誉如此之高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妥。 　　仅仅是报社打过去询问他的电话，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呃……吕书记，这边出了点小状况，应该是意外，我们海鑫地产怎么会干砸自己招牌的事情呢？”韩俊有些无奈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吕文微微点头，这话他信，韩俊绝对不会因小失大，旋即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处理？媒体这边我帮你摁下吧，不过一定要处理的干净一些，要闹大了就好。” 　　“恩，谢谢了，吕书记，这事儿我有数。”韩俊说道。 　　得到吕文的“慰问”，韩俊舒坦了许多，至少吕文的承让他不用担心那些人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原本就想这样按部就班低调处理的韩俊，仅仅过了两天，他便改变主意了…… 　　吴峰想调查这件事情，并不用太费劲，直接给冯涛打个电话，他就能直接派一帮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效率比公安还要高的兄弟过来。短短的两天时间，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原本，丽景苑的项目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可是3号楼因为施工位置的原因，被放在工程的最后，负责丽景苑的施工方接到项目经理的“暗示”，说是有自己的一个兄弟施工队想过来参与一下，希望能让施工方做做外包，这样有钱大家赚。 　　施工方认为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也没当回事儿，反正项目经理也是海鑫的人，既然都是自己，稍微出让一点工程也没有关系。反正钱是一分都不会少拿。就这样，施工方就跟这个“来路不明”的施工队签订了外包协议，让他们负责3号楼的部分建设。 　　于是，偷工减料之下，事情就这样了。 　　当韩俊把那个项目经理叫道跟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傻掉了。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帮施工队的来路，也是受人所托，见监理没有查出问题，验收也合格了，他便没有当回事儿。 　　因为海鑫地产远比其他地产公司要忙的多。等丽景苑工程完工之后，他便接下了其他的新活儿转战其他地段去了…… 　　“韩总！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样搞，否则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呀，我看验收合格了……验收真的合格了呀！他们给我的钱，我都交出来……”面对着韩俊铁青的脸，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了，可依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 　　韩俊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拿钱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我会不会给你机会？吃里爬外的东西！小周！把他的行为集团通报，立刻辞退！所有福利制度一律取消，在他领导之下的所有工作人员，一律扣发半年奖金！” 　　“不要啊，韩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滚！”声音不大，却不容反驳，韩俊依然冷冷地看着他，直到项目经理颓然地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如果说项目经理真是找的他自己家的亲戚朋友办的施工队来捅的这个篓子，那么韩俊最多也就开掉他，然后按部就班地补偿一下受到损失的市民就好了。可当韩俊听说，此时主要负责人也就是被辞退的项目经理说，他也不清楚施工队的来历只是收了人家的钱帮忙的。那这事儿就十分值得玩味了，或许真的是有人辗转找到了他想来做做业务，同样的，也不见得一定会是这样的情况…… 　　特别是周显光在得知了此事之后专门找到韩俊跟他探讨了一下。 　　“小韩，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一种什么动机愿意把价格压制的这么低，直接结果，市民不见得会感谢你，但是你的同行却一定会很恨你。” 　　韩俊当然知道了自己这样做，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但韩俊却觉得，房地产的利润实在太大了，即便是他现在把价格压的如此低，他依然不会赔钱！去掉所有的支出，他是盈利的！这就表明，这种价格完全是合理的。 　　不过韩俊却忘了，那些所谓的同行，也仅仅在地产界跟他是同行而已！他们没有集团公司再背后做支撑！如果他们赖以为生得行业遭到了韩俊强有力的“蹂躏”，反弹也是一定的了…… 　　想到这里，韩俊哂笑一声，说道：“想玩，就玩大点儿……小周，联系一下，准备新闻发布会。” 第五十八章 永远的利益 　　海鑫地产丽景苑房屋质量事件发生不久之后，韩俊正在考虑对策。这天，周明瑶来到韩俊的办公室，对他说：“韩总，我爷爷来了，有事儿要跟你说。” 　　听到周显光的到来，韩俊有些意外，这老头从去年10月份，就没有在滨海出现过。过年的时候，韩俊给他拜年也只通过电话，据说他去了北京探望陈德胜去了。他的益华国际，因为东南亚的金融风暴，生意受到了全方位的冲击，最大的合作伙伴万俊VCD的出口量大幅度下滑，益华国际不受影响就怪了。当初韩俊听说他去了北京，或许也是去拓展什么新的业务也说不定。 　　不过说实话，这个当口上韩俊着实没有心情跟老头子们拉家常，可毕竟是长辈，且对自己多有提点，不见谁，也不能不见周老头的。韩俊遂说道：“快请！” 　　正如韩俊所想，周显光就是去北京拓展业务的，当然，顺道也去看看自己的老朋友。自从韩俊打算成立汽车产业基地之后，两个老头子对他就完全放下心来了。并非觉得的他成立一个汽车产业基地完全没有问题，而是因为韩俊选择跟政府合作。 　　这样一来，在各个方面都会有一定的保证和政策的倾斜，说起来也不亚于SAIC这样的国有企业。加上海鑫集团的多元化经营，超强的盈利能力，此时海鑫，足以让两个一直关心他的老头子安心了。 　　不过，去年韩俊突然收购了汽水厂，不管是周显光还是陈德胜，对此事都是极为不看好的，好在海鑫集团的声望很高，且经济实力雄厚，就算收购一两个企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另外，韩俊于万俊合作的“科技下乡”，最是让陈德胜称道，两个老头也是老怀大慰。 　　周显光去北京到底拓展业务成功与否，韩俊并不知道也不在乎。不过韩俊丽景苑房屋质量问题周显光却是明明白白。 　　跟韩俊想的不一样，他一眼就看透了这事儿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凭着他对韩俊的了解，海鑫地产找到的施工方必然是有资质，有实力的。此次出现的这个问题，周显光绝对不相信是韩俊有意为之的。 　　“小韩，丽景苑的事儿，你查清楚了吗？”甫一见面，周老头一句废话都没有，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他这话倒是让韩俊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周老，您看，这点儿小事儿还让您记挂着，多不好意思。” 　　“别跟我客气了，你倒是说说？”周显光微笑了一下，随意地做了下来，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韩俊解释道：“大体经过已经清楚了，只是得找到那个承接问题楼层的施工队。” 　　“恩。”周显光点了点头，却说道：“小韩，不用找了，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拦人财路你把楼盘价格压的这么低，其他地产商是会有意见的。” 　　韩俊当初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他的事情太多，并没有往深层次考虑这事儿，经过周显光这么一提醒，他越想这事儿越有可能。眉头旋即一皱，问道：“周老，您是说，这事儿是有人故意来找海鑫地产的麻烦呀？” 　　周显光眉头一挑，说道：“你树敌这么多，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你自己想想，你自己会找那些乱七八糟的施工队来吗？” 　　韩俊微微点头，说道：“谢谢周老，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回轮到周显光一怔，问了一句：“你知道了？” 　　按照周显光的意见，就是韩俊改变他现在对于海鑫地产的政策，将房价维持在市场水平乃至以上，凭着海鑫集团素来的质量和韩俊选地的眼光，将房价提上去完全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样的好处就是平复滨海地产商们的怨气。你好，我好，大家好，有钱一起赚，海鑫集团现在正在筹备汽车生产基地，提高房价既能在短时间内擭取更大的利润，给汽车产业基地带来更多的资金支持，又能缓解和其他同行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个最好的办法。 　　周显光也希望韩俊所说的“知道怎么做”就是采用这种怀柔的政策，而不是跟他们死磕到底。国家大政策摆在那里，他要是死磕滨海地产，就算他凭着强横的经济实力暂时获胜了，却不见得被更高层次的人所看好。原本韩俊在高层眼中有着良好的印象，如果他一意孤行，反而会造成一些难以预想的后果，比如——打压。 　　韩俊微微一笑，说道：“他们要玩，那就玩的大一点！” 　　“呃……” 　　周显光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显然韩俊的想法，跟他左了…… 　　“听说了么？丽景苑3号楼房子出问题了，你不是也买的那边？” 　　“真假？” 　　“报纸都报道了，海鑫那么大的单位还能出这样的事情，真挺意外的。” 　　“就是啊，这样大的单位还能出这种事儿，以后谁还敢买他的房子。” 　　“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一分价钱一分货，海鑫地产的房子那么便宜，那质量能好到哪去？” 　　“也不能这么说，海鑫集团的声誉一直不错，或许有什么别的隐情也不知道。” 　　“嗨，说别的都没用，你还是去看看你买的那房子有没有问题吧。” 　　丽景苑事件发生不久，各大媒体都对此事进行了报道，虽然韩俊当初说要低调处理，可他现在完全地改变主意了。对于媒体的采访，他根本不做“压制”，甚至还授意王爽，让《滨海都市报》进行全方位的跟踪报道。 　　而利益受到损害的业主，在媒体的支持下也大张旗鼓地声讨海鑫集团不重视房屋质量的做法。 　　不过，毕竟海鑫集团的声望和良好的社会形象不是一天两天铸就起来的。尽管社会上声讨之声很盛，可在市民的议论纷纷之中，俨然分成了旗帜分明的两派。一派是挺海鑫派，他们认为海鑫集团是个规模庞大的单位，出现事故并非就是他们有意为之，有可能根本就是个意外事件，他们相信海鑫集团会对此事做一个妥善的处理。而另一派则是的倒海鑫派，他们认为海鑫集团因为规模庞大，管理根本就跟不上，有了钱之后，便想着更加有钱，追逐利益才是他们这样商人的最终目标，哪里会管老百姓的利益？ 　　一时间众说纷纭，海鑫集团头一次以这种姿态被人们议论纷纷。 　　吕文深感就算给媒体们打了招呼，收效也是不大，本地的媒体还好说一点儿，在国内的一些门户网站上居然也出现了类似的评论。为首的就是迅捷网络。 　　这倒让吕文有些看不懂了。这个网站，不是韩俊自己的吗？怎么不为韩俊说好话，反而讲的那么客观呢？ 　　正当他准备询问韩俊一下“你小子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韩俊突然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受到邀请的，不仅有滨海以及周边的各大媒体，甚至网络编辑也在此列。而且，够买到海鑫地产丽景苑有问题房的12个业主也都到达了会场。 　　这下，所有的媒体都兴奋了起来，显然海鑫集团是想搞一个大动作的！他们想干什么？难道跟业主“吵架”还要叫上新闻媒体吗？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有的人猜测，海鑫集团这是准备跟业主们妥协，做退房处理，虽然海鑫集团从来没有退房的先例，但万事总有个开头，没准儿海鑫地产服软了呢？也有的人认为，海鑫地产准备向公众道歉，原本他就有很高的口碑，这样一闹，多少回有些影响的，但出面道歉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可是，他们都只猜对了开头…… 　　4月3号，在事发一个多星期之后，海鑫大厦的大会议室里，各路记者和神色各异的业主坐到了主席台上。 　　让人惊讶地是，海鑫集团的老板韩俊也在当中。似乎，他有重要的“料”要爆了！ 　　“诸位媒体的朋友，很高兴今天你们能来出席这个新闻发布会，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前不久我们丽景苑所发生的一个事故，请注意，我说的是事故！因为我们海鑫地产一个项目经理的以权谋私，私自与我们聘请的施工方达成不合法的协议，将原本由我们亲自找的有资质的施工队的工程转包，导致了这次事故，造成我们客户利益的受损。在此，我代表整个儿海鑫集团向所有12位购买到问题房的业主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一脸肃穆地韩俊没有客套的开场白，直接躬身道歉，这让所有的记者都大跌眼镜。他们没有想到韩俊会亲自来，原本，这样的事情，海鑫地产的负责人吴峰出面就可以了。但韩俊却站了出来，一力扛起了所有的责任…… 　　“这是我们监管不力所造成的，所以，我决定赔偿12位购房者的损失！” 　　此言一出，记者们更是哗然。海鑫集团从没有过退房的先例，难道韩俊要退房？ 　　“丽景苑3号楼，因为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所以，海鑫集团决定，将3号楼在4月15日整体爆破返工重建！新的3号楼，将会在年底钱竣工先前购房者，可以选择退房，也可以选择接受海鑫集团的赔偿，我们将会以每平方500元的价格补偿所有在3号楼购房的业主。” 　　韩俊这样说，不说媒体，就连那12位业主都惊讶的目瞪口呆，返工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3号楼之前所投入的人力物力都将作废！就连那些没有质量问题的房屋，也一并抛弃了，这个赔偿不仅仅是针对那12位已经购买了房产的业务，其他在3号楼买房的业主也一并会接受赔偿。在座诸人近皆啧啧，除了海鑫集团，有哪个地产商能做出这样的大手笔？ 　　买房子的人，有几个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儿？原本房价就不高，每平米1800远，再折算500就相当于每平米1300元！这个价格不用说在丽景苑了，就是一些偏远的地区，也绝对拿不到！ 　　韩俊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时，12位购买到问题房的业主有些不自在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个两难的选择，退房固然没有问题，可这个补偿也不是个小数目，丽景苑的户型最小的60多平，最大的100平出头，如果按照韩俊所说的这个补偿，每个人最少也能拿到30000元的赔偿！在年底的时候还能得到一套新房，这是个什么概念？有几个人会拒绝？ 　　他们原本以为海鑫集团会跟他们扯皮一段时间，却不成想人家直接快刀斩乱麻一步到位了！面对这样的赔偿，他们甚至连讨价还价的念头都生不出来。这赔偿实在太诱人了！ 　　正当台下议论纷纷的时候，韩俊语重心长地说道：“中国自古讲究的，就是一个安居乐业，我们海鑫地产能从事这样一个能让市民们安居的事业倍感荣幸。可是，如果因为一些小小的失误，就让市民们的利益蒙受损失，是我们海鑫地产所不想看到的。我们海鑫集团历来的经营理念，就是以消费者的利益至上，如果消费者的利益受损，是有违我们的经营理念的。所以，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事后，我们已经辞退了有关项目经理，对于那个有问题的施工队，我们也已经通知有关部门介入调查。以后，海鑫集团将坚决杜绝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故！当然，我们欢迎所有业主的监督，如果再有所谓的质量问题，我们都将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补偿！因为让消费者满意，是我们不懈的追求！” 　　韩俊的这种态度，立刻博得的在场所有人的好感，仅仅这种毫不推诿的做法，就值得他们佩服！不过，也有一些心思灵动地记者暗自咋舌，韩俊这招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因为韩俊说的似乎是他的海鑫集团，可事情却是由海鑫地产引起来的。而海鑫地产说白了还是个开发商，如果海鑫开了这个头，那么其他的地产商又该如何自处？谁敢保证所有的地产商都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他们不仅不能保证，这个时候的地产商又有几个能敢说自己不为了利益而偷工减料的？海鑫地产开了这个头，如果他们的房屋出现了质量问题该怎么办？不效仿海鑫地产，声誉受损，效仿海鑫地产，那在利益上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儿了！难道也让他们把问题房屋给爆破掉？原地返工重建？ 　　狠？怎么可以用一个狠字来解释？ 　　海鑫地产这是在立标杆呀！ 　　“估计其他的地产商……又该难受了！”某位记者在心里暗自想到。 　　“看到了么？这就是大公司的气度！” 　　“天，这样的大手笔，估计也就海鑫集团能干出来吧？” 　　“说别的没用，真他娘的后悔没买到海鑫集团的问题房呀，操，要是能买上一栋，那岂不是赚了？” 　　“以后买房子就买海鑫家的吧，人家房屋质量有保证，出了问题也不推诿，还有那么多的补偿，你看看滨海哪家地产商能做到人家这样的？” 　　“海鑫集团的老板本来人就不错，咱滨海那个自行车厂都烂成那样了，换别人谁敢接手？可人家海鑫集团就敢，一接手还不是活了？” 　　“可不是？前段时间还往农村送VCD，我老家不少村里都收到了，那可是实打实的，要说真挺奇怪的，他们从哪来的那么多农业技术碟呢？” 　　“你们都不知道吧？海鑫集团去年还收购了矿泉水厂，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可以肯定，那矿泉水厂肯定活了，错不了！” 　　丽景苑事件，在韩俊的高调处理下，瞬间就摆平了。市民们对于海鑫集团的评价，不仅没有因为这事儿有所降低，反而让海鑫集团成了一个公认的优秀的，大气的企业。 　　韩俊的处理方式，不仅12位购买到问题房屋的业主表示理解，其他二十多户房屋没有问题的业主也表示理解，并对海鑫地产这种坚决不允许瑕疵出现的做法表示了大力的支持，交房晚一点没什么，谁也不愿意住有一半是危房的楼，更何况，韩俊的补偿措施十分的到位，让人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甚至有的人大呼，没有早买海鑫地产的丽景苑3号楼而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而这件事的附带效果，就是海鑫地产其他楼盘的销售火到了让吴峰难以接受的地步，有的购房者甚至当场就要高价购买，即便不能交易，不能当做一个投资产品，他们也不在乎。地段好，房价地，质量有保证，服务又周到，谁不喜欢呢？更何况，万一能买到一套有瑕疵的房子，既能出名，又能得到不菲的补偿，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海鑫地产的房屋质量，一如当初的“天福花园”，总是那么的出色。不管是丽景苑的其他楼座，也不管是海鑫地产正在开发眼看就要交付的其他楼盘，都让业主找不出哪怕一点儿的瑕疵，这样的高质量，居然让某些业主感到了些许的“郁闷”，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而在韩俊的授意下，海鑫地产并没有借机提价，这种做法更是引来美誉一片。 　　一个原本会让集团声誉受损，至少也会有一定影响的事件，不仅没有让海鑫集团蒙受恶评，反而消费者更加热捧海鑫地产，这种出色的危机公关能力，被广大的媒体们所热捧，他们一致认为，海鑫地产的这种做法，就是其他地产公司的榜样，如果要提高整个儿地产业的水平，所有的地产公司，都应该向海鑫集团学习，只有大家都能做到自纠自查，从根本上做到最好而不是仅仅凭着噱头，凭着广告，才能真正提高、改善滨海市居民们的住房条件。 　　不过，这种做法依然受到了不小的争议。 　　那就是韩俊自己的海鑫地产火了，可苦了其他的同行。因为韩俊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这一套言论，被媒体们广泛转载并加以评价，许多准备买房的市民都认为，不仅海鑫会这样，其他的地产商也会跟进，是以，在整个儿海鑫地产界都掀起了一股“纠查”风。许多买不到海鑫地产房子的市民，转头其他地产商，一旦发现质量问题，总会拿出海鑫集团的处理意见说事儿。让以锦绣地产为首的其他地产商一时间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滨海，是一个丘陵地带，地质结构以花岗岩为主，又不处于地震带，是一个相对稳固的地质结构。所以，在房屋的质量上只要不出大的差池都能过得去。地产商们为了保证利益，多多少少地偷工减料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有了海鑫地产这个标杆在，大部分希望买房的市民都会直接选择海鑫地产，直接让他们的楼盘成了二流选择，也就是说，只有在买不到海鑫地产的楼盘的时候，才会选择他们。 　　更有激进的市民喊出“让全滨海市的房子都由海鑫地产盖吧！”这样的言论。 　　别人吃肉，自己喝汤，换了谁能不纠结？ 　　“小俊，你太胡闹了，你这样凭空树敌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想独霸滨海的房地产？这可能吗？” 　　韩俊在滨海这样一“闹腾”，在媒体的大力渲染下，丽景苑事件的影响范围早就超出了滨海一地，而一直关注韩俊的陈德胜更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此事。他更为关心的，是韩俊本人，而不是他的做法。人老成精的他，怎能看不出韩俊这么做会得罪多少人？新闻发布会之后的当天，他就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韩俊那里。 　　可是，韩俊对此却不以为然。 　　“陈爷爷，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自己，让大部分人都有房子住不好吗？再说，您看我这样做，至少滨海的房价没有提高啊。”对于自己能多少抑制一下房价，韩俊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他几个楼盘销售的价格非常低，且所占据的地角又不错，导致了滨海其他地产商只有在价格上跟他持平或者略低于他才能保证资金尽快的汇拢，否则，在韩俊不断的拿地，不断地建房这种蚕食下，资金收不回来的苦果可只能由自己吃了。他们不是韩俊，背后没有大集团支撑，资金大部分是靠银行贷款，如果资金不能及时回笼，资金链一旦断裂，后果将是十分可怕的。只有低价，快销，才能保证资金链不断裂。碰到韩俊这种“市场搅屎棍”，他们实在欲哭无泪了。 　　“小俊，我告诉你，在利益面前，许多人的行为都不能以常理在推断，你就不担心他们狗急跳墙？直接对你和你的家人的安全造成威胁？”陈德胜语重心长地劝慰，他实在不想看着韩俊如此上蹿下跳地打压那些“不相干”的人，他实在想不明白，韩俊为什么会这样干。世界上如果真的有有钱不赚的人，那恐怕除了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了！他必须要告诫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能把房地产玩的风生水起的人，几个不是有着丰厚的人脉？就他自己在滨海牛逼哄哄吗？一旦遇到强力的反弹，他又该怎么办？ 　　不过，陈德胜却没有想到，韩俊对此根本不值一哂，嬉笑着说道：“陈爷爷，没事儿，在滨海恨我的人太多了，不差他们那几个，至于想走歪门邪道的，他们也得酌量一下有没有那个牙口啊。” 　　听到这话，陈德胜给气乐了，他不知道韩俊哪来的自信，却也知道韩俊手里有个保安公司，是许久之前收罗的一帮小混混，要是按他这么说，安全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摇了摇头，陈德胜说道：“小俊，你的想法是不错，可树敌太多毕竟不是好事。你太冲动了些。” 　　韩俊知道陈老爷子是好意，也不想顶撞于他，遂做虚心壮，说道：“好的，陈爷爷，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话是这么说，可究竟是不是真的这样，也只有韩俊自己知道。别的地方韩俊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影响，既然是在滨海，他实在不想让这个房价高到让一代人泯灭掉理想就去为了一套房子。钱这个东西，他一点儿都不却，甚至仅凭着美国那几家公司，就足够他逍遥一辈子的了，此时的他，之所以这么努力的赚钱，可不仅仅是为了一个“钱”字。他得到了这本笔记，上面的记载既然有需要改变的东西，而他却不去做，让他总会有些纠结的感觉，他不想这样。所以，任凭别人怎么说，韩俊总是会有自己想法的。 　　“这就好，这就好啊，对了，小子，要是没事儿就来北京玩玩，我介绍几个老朋友给你认识一下。”喃喃了一阵，陈德胜忽然说道。 　　“呵呵，好的，陈爷爷，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您！”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去看看陈老头，他没有任何意见，感觉自己也应该那么做，至于他说的给自己介绍一些老朋友，韩俊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 　　放下了电话，陈德胜摇摇头，他已经老了，能看着这个面貌跟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的小子成长如斯，在他内心深处也怀着一丝慰藉，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算太多了，如何再临走之前，给这个如此能闹腾的小子留下点儿什么，或许真的值得考虑一下。如果他按部就班地发展他的汽车工业基地，那倒也没有什么，偏偏这个不安分的小子，把个滨海地产搅的天翻地覆，实在让他放系不下呀…… 　　韩俊在新闻发布会上的一番言论，加上媒体的渲染，最终的结果对于购房者来说无疑是个十分美妙的消息，在价格不变的前提下，提高房屋质量，不会有消费者对此提出异议。 　　可是，这却苦了一帮开发商。因为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利润再一次被摊薄。 　　虽然田仲坤一直以来都想扳倒大哥而自己上位，可自从韩俊对田柏坤表示了一下之后，便了无声息了，让田仲坤一时间也摸不到头脑。加上95年房改之后，滨海房地产市场的竞争加剧，让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心思在对付大哥，毕竟就算大哥倒了他自己的基础也是锦绣地产，如果锦绣地产垮掉，那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可那个一直以来被认为是最为有可能成为隐性盟友的韩俊，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大跌眼镜。 　　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看到新闻的田仲坤就明白了韩俊的用意，他是个圈内人，自然知道韩俊这些话的意思。顿时让他有些纠结…… 　　“二虎，这韩俊不是放弃对付大哥了，他是想干掉整个儿滨海地产界呀。”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喜欢叫上二虎跟他喝上一杯。 　　二虎自然也是知道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的，他的忧愁，不见得少于田仲坤。皱着眉头说道：“二哥，这个韩俊也欺人太甚了吧？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这么胡搞？分明是不想让其他人活嘛！” 　　田仲坤却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当初我一直以为他是想对付大哥，跟大哥竞争一下才建立海鑫地产的。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二虎眼中寒光一闪，冷声说道：“二哥，这个韩俊实在讨厌的很，要不要我找几个弟兄……” 　　田仲坤脸色一沉，这种手段不到万不得已危机性命的时候，怎能轻易使用？说道：“你认为韩俊就是个普通的老板？你太小看他了。” 　　“怎么？他还有什么能耐？”二虎不屑道，或许通过正当的手段，大哥和二哥对他都没有什么办法，可要说用其他的办法，他二虎就直接的多了。 　　“二虎，我们都太小看那小子了，我刚刚得到了消息，你才怎么着？”田仲坤眉头一挑。 　　“怎么？”二虎问道。 　　“他早在几年前就跟小李打的火热了。你以为小李这两年为什么转行做正当生意一点儿都不跟你发生冲突了？”田仲坤缓缓地说道：“小李现在有的是钱，都是韩俊给他支的招，别看他是一地大哥，实际上也就是韩俊的一条狗而已。我不得不佩服他，跟小李见了没有几面，就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操！还不是有钱？”二虎恨声说道。如果真跟二哥说的那样，对韩俊动手还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可以安排人，但如果是自己人，很容易露馅，而如果找外人，那消息能不能保密就很难说了。他知道韩俊的身手，平常三五个人绝对那他没有办法，如果人太多，目标就太大了。加上小李在一边虎视眈眈，这局面怎能让他不纠结？可说道小李，他还是有些不屑，在他看来，那全是因为韩俊有钱，用钱将他砸的服帖，如果不是因为韩俊的人民币，他不信小李那样的人会选择个韩俊合作。 　　“有钱？你以为光有钱就行了吗？呵呵，韩俊不简单呀。”田仲坤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想完成咱们的计划，除了韩俊，别无办法。”说道这里，田仲坤叹了口气，他心里有个十分完备的计划，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真的不想轻易使用。可是目前这种情况，韩俊显然不会单单对付田柏坤，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整个儿地产界。如果他再不有所动作，恐怕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或许真的有一天大哥被韩俊干掉了，那锦绣地产恐怕也就不存在了。 　　二虎眼睛一亮，问道：“二哥，你说吧，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田仲坤狠了狠心，让二虎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一顿诉说。 　　听罢，二虎大惊失色，惊讶道：“二哥，这……这……这也太孙子了吧？我不去！” 　　田仲坤脸上怒色一现，沉声道：“大丈夫忍辱负重，要是由着他这样搞下去，谁也吃不住劲儿。这样的一个合作关系，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 　　“那韩俊要是不答应怎么办？”二虎疑惑道。 　　“他不会不答应的……” 　　第二天，韩俊便接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电话。 　　“韩总，我是胡铁军。” 　　“胡铁军？”韩俊有些疑惑，知道他电话的人并不算多，一般都是有过直接交道的，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韩俊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二虎。” 　　“你是？呵呵，有什么事儿吗？”韩俊旋即释然，笑了笑，问道。 　　“我想请您喝一杯，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啊？”二虎说的很平静，和心里却是忐忑。万一韩俊不给面子，他也毫无办法。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而二虎的心也随着对方的沉默而高悬着，片刻，却听韩俊笑着说道：“胡先生，我很忙，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事儿想跟我说吧。这样，我在海鑫大厦，你过来，我等你。” 　　韩俊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一个在韩俊看来不入流的混混想请他他就得去？开什么国际玩笑？不过二虎是田柏坤的人，对于田柏坤这个还“有点儿”实力的同行，韩俊说不上重视，却也不会无视了他，二虎这会儿打他的电话，自然是想跟他谈谈的。 　　只是陈德胜刚刚打完电话告诉他，让他注意，紧接着就有二虎这样人来找他，韩俊也留了一个心眼儿，能不跟他们这种人接触那就是最好的。可韩俊又很好奇他会跟自己说什么，旋即选择让二虎来海鑫大厦。 　　“好的，那一会儿见。”二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见到他，那田仲坤交代的事情就有可能成行。 　　半个小时后，二虎只身一人来到了韩俊的办公室。 　　见他自己一个人来了，韩俊放下手中的资料有些意外地说道：“胡先生，不知道你来此，有何贵干呀？” 　　“我想跟您谈个买卖。”二虎平静地说道。虽然面相凶悍，可此时面对韩俊说的那叫一个斯文，在韩俊看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想做生意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韩俊顿时来了兴趣，呵呵一笑，说道：“哟？做生意？那田老板怎么不来？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应该让我的部门经理跟你谈？” 　　韩俊话中的不屑让二虎感觉很不自在，可也不得发作，只能堆着笑脸说道：“韩总，我不是代表田柏坤的。” 　　“恩？”听到这话，韩俊微微一怔，他不是代表田柏坤的？那他来这里是代表谁又是来干什么的？而他直呼田柏坤的名字，似乎里头还有故事呀…… 　　“丽景苑的那个施工队，是徐金昌、迟斌、曲伟和田柏坤等人联合来做的，他们早就想阴你，您那么多的楼盘，价格最高的也不过2000，最低的居然达到1200，想不动手都不可能，而且，我敢保证，在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发生，所以，我想跟您做个交易……” 　　不待他说完，韩俊眉头一皱，打断他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实际上，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了二虎所说，因为那样的事情，这帮人的确能干的出来。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第五十九章 将计就计 　　二虎的突然到来和他突然的话，让韩俊此时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意外来形容，而是震惊！他不是田柏坤的手下吗？看这个样子，似乎田柏坤那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呀！不，那简直连石板都算不上！亲弟弟和得力手下准备跳槽还是怎么的？ 　　韩俊心里微微一动，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说，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呵呵，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共同利益。”韩俊始终认为，跟二虎这样的人，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跟他能有什么共同利益？简直是扯淡！但是一个大集团老板的身份，让韩俊保持了应有的风度，否则，韩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将他哄出去。 　　二虎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谈判这种小事儿对他来说根本不再话下，只是一开始对于韩俊“未知”的态度有些紧张，他并不知道韩俊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或者说姿态来应对他。毕竟不是三年前了，此时的韩俊已经不是他这样的人能轻易沟通的了的。 　　不过，此时话匣子一打开，二虎便立刻进入了状态。听韩俊问起，二虎微微一笑，说道：“具体的原因，请恕我无法直言，不过我希望能在干掉他们之后，您能让出地产界的一部分利益。呵呵，您现在的做法真的已经触动了所有人的利益……” 　　韩俊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侃侃而谈，心思却是在电转，对于二虎，说实话韩俊并不相信他，但他的话道也有几分道理…… 　　“您有着诸多的产业，房地产对于您来说只是个饭后的调剂，可对于很多人来说，那就是正餐了。您动了别人的饭碗，他们有没有能力反弹暂且不提，因为全国的房价并不是多高，可国家大政策摆在那里。我干肯定，不管是哪里，这房价总是会涨的，一旦他们感觉您从根本上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到时候您也一定不会很舒服的。要知道，他们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二虎说道，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韩总，我相信，您知道我说的那个‘他们’指的不仅仅是滨海的这些个同行吧？” 　　韩俊眉头一挑，笑道：“你在吓唬我吗？”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跟您陈述一个事实。您想，如果跟我们合作，那么至少他们有什么行动您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有个准备也是好的，您说是么？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田仲坤我想您一定是认识的，我，便是代表他过来的。”二虎解释道。 　　韩俊哂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吗？田柏坤跟田仲坤是亲兄弟，你认为我会相信你那些兄弟反目的戏码？” 　　二虎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兄弟反目，只是二哥对于大哥的一些做法不是很认可，他必须得上位。而你则是最好的盟友，至少从您现在的做法来看，是无意与房地产生意的，所以，二哥希望我们各取所需。” 　　“呵呵，你不怕我把你今天这话告诉田柏坤？”韩俊一脸玩味地笑容，一瞬不瞬地盯着二虎。 　　二虎耸耸肩，咧嘴一笑，说道：“怕，当然怕，如果大哥知道了这个计划，我们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我几天依然来找你，就是为了表达一下我们的诚意。另外，我也不信你会把这话传出去，就像你刚才说的，大哥跟二哥是亲兄弟，没有人会相信二哥会那样做的。” 　　韩俊听罢心里暗自点头，他这倒说的是实话，说出去的确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落一个搬弄是非的名声。刚想说什么，却听二虎接着说道：“韩总，我刚才说了，现在国内的房价整体水平都不是太高，但是我们有消息，房价的拉动内需是个必然的趋势，或许过不了多久，您这里就不单单是跟几个同行对抗了。保不齐您就成了跟国家对抗。到那个时候，您有必胜的把握吗？或者说，您有能力跟整个儿大政策对抗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俊的脸色一沉，问道。 　　“说到底，还是各取所需的买卖，您只要保证在清理了他们之后，给二哥的地产公司一条活路，我们就是盟友了。获得信息的渠道不同，我会将他们的一些信息透露给你，求的只是你一个承诺。”二虎极为淡定地说道。 　　到这里，他已经完全不紧张了。之前的那些话，完全是田仲坤教给他的。他说韩俊听了之后，必然会答应，就算当场没有答应，考虑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天。因为韩俊现在的这种做法，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商人行为的范畴了。可韩俊的脑子有病吗？显然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韩俊想干掉整个儿滨海地产圈儿自己独霸！ 　　海鑫想走独霸地产业之路，是其他圈儿内人所得出的结论。因为也只有海鑫集团能有实力这样干，先大面积地拿地，然后凭着地多、楼盘多的优势打压价格，让其他规模小的地产商直接抵御不住低价攻势清盘出局，而规模大的也会被韩俊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抽血打法拖成规模小的公司。在滨海，甚至已经有人这样说了，只要是韩俊看重的买卖，那一定就是赚钱的买卖。 　　从海鑫集团92年成立至今，他有过亏损吗？不仅没有，他哪年不是大幅度的盈利？这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可海鑫集团就做到了，所以，有心人都认为，韩俊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看好滨海的市场，想首先用雄厚的资金支撑，玩儿一个以大欺小的清盘行动。将所有实力不济的公司全部清理出滨海。 　　这种办法毫无技术含量可言，就是打着不赚钱的意思去的。你能拿他如何？ 　　这种恶意的竞争，谁碰上谁不难受？最为可气的是，韩俊背后有一整个儿海鑫集团！铜矿！绿石！绿茶！电动车！VCD！蓄电池！有了这些东西，海鑫地产拿地都不用跟银行贷款！韩俊的老子甚至直接就是土地局的副局长！ 　　也不是没有人想揭发这一层关系，说他们以权谋私，私卖国家土地。可人家根本就按照全部正常的流程下来，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不用说贪污了，几乎所有的流程都是公开透明的！你还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人家就是凭着钱多来砸市场的，谁还能说三道四？ 　　至于有人说韩俊是为了搅乱地产市场这种说法，圈内人都不太相信，因为韩俊根本就不是一个有钱不赚的人，那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韩俊绝对是个雁过留毛的人物。 　　田仲坤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想要取代他大哥，必须得到一个强有力的人物的支持，而韩俊必然是不二人选。可惜他树敌太多，到最后难免会造成一种鱼死网破的局面。特别是他们这个圈子的消息特别的灵通，国家的大力扶持将会催热这个行业。韩俊那么干恐怕就要跟国家政策相抵触了。到那个时候，面临的打压或许会很严重。 　　不过田仲坤也吃不透韩俊在未来究竟是输是赢，万一韩俊在政策到来之前就干掉了所有的竞争对手，那到时候他也不能独善其身。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还是跟韩俊合作一下来的比较好。 　　是以，他交代了二虎，让他作为一个接头人，秘密找到韩俊，他相信韩俊听了二虎的话之后，绝对不会不心动。 　　二虎的话，犹如一根钢针猛的刺中了韩俊的软肋。 　　韩俊相信，如果没有国家政策的支持，在未来，滨海的房价也不可能那么高。如果一旦大政策“普及”，他是不是要继续下去他现在的“事业”？韩俊有些不太确定。可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事儿是颠扑不破的，任谁都不能改变。韩俊之所以从现在就开始打压其他的同行，怕的就是那一天的到来，如果不在之前就大幅度削弱竞争对手的实力，面对有政策撑腰的他们的强力反弹，韩俊也不敢说有绝对的能力摁下去。 　　至于二虎提出的“合作”，韩俊却是不敢苟同，谁知道他是不是玩儿的诈降？当博取自己的信任之后，再背后捅刀子？跟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压根儿就没有想跟他们合作的念头，不如假意答应，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就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信息，即便是假的也无所谓，大不了到最后将他们一锅烩了。 　　实际上，“与虎谋皮”这种感觉，不止韩俊有，二虎又何尝不是呢？尽管田仲坤交代了一番，可他对韩俊这个人始终不信任，自从被韩俊讹了100万之后，他始终觉得这个小子太狡猾，跟他打交道，得长十二个心眼儿，否则，被他卖了还得帮着他数钱！可是，如果不跟韩俊合作，田仲坤想上位的难度就太大了。纵观整个儿滨海，有能力且有机会干掉田柏坤的，也只有韩俊了。为了利益，他只有选择相信韩俊，毕竟仅仅让出一部分利益，对于韩俊来说还是很容易做的。 　　二虎在眼巴巴地等着韩俊的答复，而韩俊的反应，也正如田仲坤所想的那样…… 　　微微一笑，韩俊说道：“呵呵，既然这样，那胡先生，我就相信你一次！”既然对方都送上门来了，韩俊并不介意“配合”他一下。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不如就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一个什么样的花招来。 　　得到了韩俊肯定的回答，二虎对于田仲坤更加的佩服了，实际上他早就知道，二哥的脑子不见得不如大哥，在他看来，能隐忍的二哥甚至比大哥更牛逼，看看韩俊的举动都被他猜了个正着不是？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二虎，韩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仔细回想了一下二虎所说的话，韩俊也发现仅凭自己的力量显然不够。如果单纯从经济实力上来讲，他有把握将房产市场现在的价格控制在一定的水平之内，但是，以后呢？韩俊说不准，而且，如果这段时间那帮心有不甘的同行，再有什么动作的话，韩俊还能日夜防备不成？ 　　有千日捉贼却听说过有千日防贼的，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着。他虽然已经交代冯涛等人多方打听消息，搜集一切不利于海鑫集团的消息，如果对方有所行动，冯涛他们便会立刻反应，但俗话说的好，百密还有一疏呢，一万里面还有个一呢，一旦冯涛他们出现的纰漏，造成了损失那就太不美了，而如果有了田仲坤通风报信，或许真的会避免不少的麻烦，当然，这一切只是假设而已。 　　同时，韩俊也有些迷惑，田仲坤跟田柏坤不是兄弟俩么？怎么会为了公司的控制权而产生这种龃龉？摇了摇头，韩俊感叹道：“原来，果然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田仲坤这番示好对韩俊的用处还是很大的，起码韩俊知道了。丽景苑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谁，且以后必然会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的渠道了。想着想着，韩俊也有些好笑，恐怕田柏坤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亲弟弟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韩俊甚至在想，如果换做是他的亲弟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会不会疯掉。 　　“靠！关他妈我什么事儿？他俩斗起来，对我和是好事儿呀。瞎寻思什么呢！”自嘲的一笑，韩俊喃喃道。当他准备叫来周明瑶讨论一下这件事的时候。 　　“滴、滴、滴。”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 　　“老板，是我！” 　　却是几个月杳无音信的麦克代森！ 第六十章 大收获（上） 　　“滴、滴、滴。”一段清脆的电子铃音，打断了韩俊的思绪，接起电话，韩俊却听到了久违了的麦克代森的声音。 　　“老板，是我！”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语气平静，慵懒间隐隐还带着一丝疲惫。 　　“你好呀，麦克，这么长时间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在那边还好吗？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韩俊关切问道。心里虽然有些失望，却没有表露出来，或许他没有找到那个拉里佩奇吧。 　　听韩俊没有问他任务完成与否反而先问他身体的情况，这种小细节让麦克代森十分的感动。口气却是一变，极为兴奋地喊道：“老板，我搞定了！” 　　“呃……”韩俊脸色一囧，将电话拿远了一点，掏掏耳朵的，有些埋怨地说道：“麦克，你耍什么幺蛾子！吓我一跳，你搞定什么了？” 　　“我找到你说的那人了，嘿！真不容易啊！”麦克代森语气转变的极快，让韩俊都有些不太适应。这才像麦克代森那厮的性格，刚刚听他疲惫的语气，韩俊还以为他任务进展的不顺利呢。却听他又问了一句：“对了老板，什么是幺蛾子？” 　　“没事儿！真让你打败了，这么说事情还算顺利了？怎么这么久呢？”韩俊可没空给他解释什么叫“幺蛾子”，转移了话题。 　　麦克代森笑笑，说道：“嘿，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不过要说服他，还真是特别的不容易……” 　　说着，麦克代森絮絮叨叨地对韩俊诉说着，这段时间他的艰苦经历，以及这次任务的成果。而韩俊也知道了，为什么麦克代森这么久才把信息反馈会来…… 　　当初，麦克代森返回了美国之后，并没有立刻去斯坦福找拉里佩奇，听韩俊的说法，96年的时候，他应该还在读博士，也就是说想找到这个人，只要去斯坦福大学就可以了，即便他已经毕业了，通过学校找到他也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要先回一趟纽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早就打好主意要让维斯格出马的麦克代森，怎么说也要跟维斯格沟通一下的吧？不过当他回到纽约的时候，却发现，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创业公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麦克代森一回来，立刻就被维斯格“抓”走了，一见面，他就喋喋不休地称赞着韩俊的先见之明。 　　创业公司发布的ICQ游戏平台，尽管只是发布了一些小游戏，吸引的用户数量却着实不少！甚至以前有一些对ICQ并不是太感冒的“高龄人士”也纷纷注册了ICQ，在游戏平台里休闲娱乐一下，在当时，可以供网络多人游玩的网游极少，也就是《子午线59》，以及刚刚面市不久的《UO网络创世纪》，不过这两款游戏游玩人数并不多，规模也不是很大。 　　而当ICQ的游戏平台推出之后，那效果可跟他们完全不同，极低的介入门开，完全免费的游玩环境，很是受到当时网民们的喜爱，特别是进入98年以后，大量的游戏介入了游戏平台，诸如梭哈、21点等不少耳熟能详的纸牌游戏，特别是在引入了积分这个概念之后，这些游戏更是满足了人们的“赌性”。同时在线人数数以万计。 　　在当时，这种成绩已经是非常夺目的了！ 　　是以，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维斯格扩大了公司的规模，并将原本并不太大的游戏开发部，专门成立起工作室，让他们搜集一些可以供人们休闲娱乐，且具有对战、合作性质的小游戏。 　　而许多的商人也敏感地发觉ICQ网络游戏平台的宣传力度，纷纷大笔地投入广告宣传费用。让创业公司再广告费上大大地赚了一笔，简单来说，接着升级包的当口，可以将ICQ游戏平台内植入一些软性的广告宣传等等，在不影响玩家的前提下，对于商户的宣传也是极为有利的。 　　麦克代森回来的时候，正好是维斯格刚刚发觉ICQ游戏平台最大魅力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韩俊，便先在麦克代森跟前儿显摆了一番，在维斯格看来，麦克代森就是韩俊在美国的代言人。 　　麦克代森当然被维斯格描述的这番景象给“惊喜”了一番。不过狡黠的麦克代森交代维斯格，先不要给韩俊说，因为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任务。找到拉里佩奇并不难，可是如果人家不配合，任务一样无法完成。如果到时候不能让韩俊满意，他自己也不好交代，可是，如果有了ICQ的成功，那么即便任务没有完成，那么对他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是以，这个小欣喜就让他俩率先分享了。 　　不过，这事儿可瞒不过皮埃尔，他的ebay红火依旧，规模愈发地庞大起来。而创业ICQ游戏平台他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去看看，毕竟都是兄弟公司的产品。虽然他自己对于游戏来说并不太感冒，因为实在太忙了，哪里有时间去玩游戏呢？但同样的，他也接受了麦克代森的“告诫”，先不要跟老板提起创业ICQ游戏平台的大火。 　　不过皮埃尔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那玩意儿中国也有，虽然那边网络不太发达，但好东西毕竟是好东西，不会因为他所在的地域不同而发生质变，他们想献宝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所以，不管是维斯格还是皮埃尔，都没有提前将这事儿告诉韩俊。不过韩俊对此没有什么不满，他手里握着最高的股权，但是对于管理来说，更多的还是让他们自由发挥，给他们最大的信任，并时不时地给他们一些令人振奋的创意，这也是为什么维斯格和皮埃尔都心甘情愿地团结在韩俊周围的原因。而韩俊这样的老板，也是他们最为喜欢的。 　　实际上如果韩俊事事都插手，不仅他自己没有那个精力，手下这帮天才也会感到反感，不如安心当他的甩手掌柜来的舒爽，韩俊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何选择呢？ 　　摆平了两个得力伙伴，麦克代森知道返回纽约大约两个星期之后，才动身前往加利福尼亚。在此之前，他仅仅是在到达美国之后给韩俊去了个电话报平安，之后便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 　　正当韩俊沉浸在《魔兽2》乐观的销量和中国ICQ游戏平台的大火的时候，麦克代森说服了维斯格，让他放下公司诸多的事务，俩人一起来到了斯坦福大学。开始了他们又一轮的寻人之旅。 　　本来，维斯格并不想跟着麦克代森一起大老远的跑到斯坦福，他身为创业的老大，每天的事情不见得比韩俊少。但是当他听说是韩俊要求麦克代森一定要找到这个拉里佩奇，并且告诉他，拉里手上有一款十分牛逼的搜索引擎的时候，维斯格也有些心动了。 　　老板的神奇维斯格是有亲身体会的。原本他们并没有发现ICQ有多强的盈利能力，可是经过老板的一番指点，却让ICQ发生了质变，俨然成为了世界上最牛逼的即时通信软件，他的名字也经常出现在报端，成了一位“年少成名”的典型人物。综合这些原因，那么老板所看好的这个“学生”，自然有着他的独到之处。于是，便交代了最近的工作，跟着麦克代森一起来到了斯坦福，他也想见见，这个老板口中的天才。 　　很幸运的是，此时的拉里佩奇依然在斯坦福大学，只不过他的身份和一般的学生并不太一样，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此时的拉里并非一个学生，而是一个“研究生”，研究“BackRub”搜索引擎的学生。而且，在斯坦福大学，不少计算机研究所的人都知道他……“那个家伙呀，是个痴迷于研究搜索引擎的疯子。” 　　“麦克，你说这样的一个人，能把他的技术卖给我们吗？”麦克代森的任务维斯格很清楚，不过作为一个程序员出身的他，很清楚一个新玩意儿对于程序员本身的意义，那就好比自己的孩子一样，实际上现在的他也没有将ICQ卖给韩俊，只是跟他“合作”，恩，一个只占49％股份的合作。 　　面对他的问题，麦克代森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不过韩俊给的底线，是获得他公司多数的股份。也就是说，大不了当成一种收益最大化的投资，当然，如果能全部收购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愿他不要有超出他年龄的古板。”麦克代森耸耸肩，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在热心人的帮助下，俩人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拉里佩奇的那简陋的宿舍，原本不大的空间里除了床和两台计算机，到处堆满了各种书籍，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其间，则有两个年轻人背对着房门，专注于眼前的计算机，似乎并没有发现已经有人进来了。 　　维斯格带着笑意对麦克代森说道：“麦克，当年我的宿舍也跟这里差不多。”或许是“熟悉”的环境，让维斯格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两个年轻人。 　　“你好，请问，哪位是拉里佩奇？”麦克代森冲维斯格笑笑，轻轻地敲敲门，很有礼貌地问道。心里则有些狭促地想到“还真有人把邋遢当美德的呀？” 　　此时两个年轻人正在专注于眼前的计算机，根本没有发觉已经有人进来了。突然听到人声，俩人似乎被吓了一跳。 　　同时转过身来的两人，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站起身来说道：“我就是，不知道两位是……”如果仔细看，这两个年轻人的相貌还有点儿相似，虽然说不上英俊，但也带着一股知性。 　　“哦，我叫麦克代森，是百通风投的负责人，而这位是……” 　　还没等麦克代森说完，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眼睛一亮，激动地冲到了他俩的跟前，大声说道：“天哪！这是谁！？这不是创业公司的老板维斯格先生吗！？” 　　他的“激动”让维斯格有些小尴尬，讪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我。” 　　“嘿！拉里！瞧，是大名鼎鼎的维斯格！他们来我们这儿干嘛？上帝，难道是我昨天的祈祷起了作用吗？哈哈，真是抱歉，我们这儿太乱了……”说着，这个年轻人手忙脚乱地将地下、桌上、床上的一本本的书籍胡乱地扫到一边，腾出一块地方将俩人让进了小屋，接着自我介绍到：“你们好，我叫谢尔盖·布林。” 　　“他是我的朋友，呵呵，能在这里见到大名鼎鼎的维斯格先生，有些失态了对不起。”拉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那种感觉让他很兴奋，总是会觉得在不久之后，会发生点儿什么！ 　　“谢谢你们的热情。”维斯格笑笑，却有些得意地瞟了麦克代森一眼。直让麦克有些想将自己27码的鞋印儿印在他脸上的冲动，敢情让这厮来，他还抖起来了。 　　四人落座之后。 　　却陷入了有些尴尬地沉默，麦克代森希望两个年轻人起码能问一下“两位到此有何贵干？”，或者是说点儿别的什么，可似乎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根本没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期待地望着他们俩。 　　四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如果韩俊在侧肯定会被他们滑稽的表情逗笑。 　　无奈，还是作为“名人”的维斯格先开口了。 　　“两位，我听说你们正在研究一个搜索引擎，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哈！我就知道是这样！”谢尔盖大力地拍了拉里的肩膀一下，笑着说道。虽然他两次打断了他们的话，不过不管是麦克代森还是维斯格都不会介意，对于这个性子开朗的年轻人，他俩还是很喜欢的。 　　拉里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却还是被麦克代森敏锐地捕捉到了。实际上，老辣的麦克代森从一进这间小屋，就已经分析出了他想要的结果了。 　　首先，他俩没钱，即便手上有着比较不错的项目，却也没有资金搞起来，但麦克代森有钱啊！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之前“投资”ebay、paypal、ICQ的3000万美元，现在如果单纯算价值，早就超过8000万了！ 　　麦克代森认为，即便是用钱，差不多也能拿下来。 　　其次，他俩的这个“BackRub”引擎的研究似乎还没有结束，那就是说，在资金投入的前提下，他极有可能连这项技术一块儿买下来，这样一来，起码老板交代的第二档次的任务就能顺利完成了。 　　“很抱歉，打断你们，我想知道，您二位是为了我们的项目来的吗？”拉里佩奇问道。 　　维斯格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不管是我，还是我们的老板，都十分看好你们的项目，我个人也认为，这是一个极具发展潜力的项目哟。” 　　“谢谢您的夸奖！”谢尔盖表达了谢意，却猛然间反应了过来：“你们的老板！？难道创业公司还有别的老板？” 　　维斯格耸耸肩，笑着回答：“是呀，因为我们有一个十分有眼光的老板，所以，我们来了。” 　　“天哪！这人是谁？”谢尔盖问道。 　　拉里佩奇却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那么八卦，老板是谁有什么关系？他俩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感谢您能过来，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寻找这个项目的合作伙伴，就在一个星期前，我们找到了雅虎的戴维·菲洛，他也十分看好我们的技术。”拉里佩奇缓缓地说道。 　　“哦？那么他们答应了吗？”麦克代森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地一沉，雅虎可也是门户网站的祖师爷，而这个戴维·菲洛麦克代森也是知道的，他可是雅虎的创始人之一！当初在他们刚刚成立不久的时候，麦克代森还想去收购人家，不过现在看来，那就是个笑话。不过，如果雅虎已经跟他们达成了合作，那么事情还真的很难办了。难道这次又要坏在雅虎的手里了吗？ 　　或许是应了那句“关心则乱”，麦克代森没有注意到，如果他们真的已经和雅虎达成了协议，那他俩还会在如此简陋的宿舍里搞研究嘛？至少雅虎也会给他俩提供一个比较好的研究环境吧？ 　　拉里佩奇的话则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他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很遗憾，他们只是说我们的技术确实很可靠，但建议我们自己建立一个搜索引擎公司发展业务，发展起来后再考虑合作。我们现在没有钱，所以，这事儿还得往后拖拖。” 　　“哈哈。”听到这话，麦克代森笑了起来，他说道：“让你们先发展？这很明显就是在说NO了。我就是一个风险投资商，这样的话我可说了不止100次了。” 　　“呵呵，的确是这样的。”谢尔盖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转而目光灼灼地看着麦克代森，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想购买二位所开发出来的搜索引擎，并聘请二位为公司的技术总监，全权负责搜索引擎项目的开发工作，而商业化的内容，公司会全权负责。至于资金的问题，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至于价格，随你们开。”麦克代森笑着说道。 　　这种情况是他在完全分析了此时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的实际情况之后作出的结论，如果他们答应，那无疑他将顺利的完成韩俊所订立的最高指标。而且在麦克代森看来，他们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维斯格不久前所说的话“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拉里佩奇和谢尔盖相视一眼，却同时摇了摇头，拉里佩奇说道：“很遗憾，代森先生，我们无法答应您的这个请求，这个搜索引擎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我们想完全按照自己的理想来发展它，无意将其出售。虽然我们很需要资金，但我希望您能以一个风险投资商的身份来为我们投资，我相信，我们的搜索引擎会给您带来无比丰厚的回报。” 　　谢尔盖点点头，接着说道：“对我们来说，最大的责任就是当人们提出要求时，准确地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我们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能够继续利用科技给人们的生活和工作带来真正巨大的变化。如果出售了它，我想这回背离我们的理想。所以，很遗憾……” 　　因为麦克代森的“急进”，让接下来的谈判变的困难了许多，无论如何，俩人都是不同意出售自己的搜索引擎，这让麦克代森十分的纠结，连带着维斯格也有些说不上话。就算麦克代森把收购的价格提高到2000万美元，可以让他俩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都无法打动俩人坚韧的神经，和坚定的信念。这让麦克代森第一次产生了浓浓的挫败感。 　　无奈，第一次的会面，就是以这样尴尬的局面结束了。 　　回到了自己的驻地，不管是维斯格还是麦克代森都有些郁闷。 　　明明他们很缺钱，明明他们的环境如此的恶劣，可他们就是不松口，这让此事成行的难度加大了许多。麦克代森没有想到俩人居然“顽固”到了这种程度。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不卖就不卖了，大不了不玩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没了这个搜索引擎就活不下去，可谁让老板十分看好呢？ 　　如果麦克代森真的就这样放弃了，那他就不是麦克代森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俩人几乎天天都会去找两位年轻人，不断的……恩，扯皮。 　　而在近一个月的努力之后，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第六十一章 大收获（下） 　　当初在中国的时候，麦克代森跟着韩俊做了不少的业务，而韩俊之前的辉煌“业绩”麦克代森也是有所耳闻。这个年轻的老板始终信奉“只要锄头舞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多多少少也影响了他的员工——麦克代森。 　　此时的麦克代森，对于目标的“执着”远远异于常人，如果其他的投资商的议案直接被拒绝了之后，而这个项目又极其有潜力，他们也不会跟进超过一个星期，毕竟“风投”的名头摆在那里，不管怎么样，风投老板的架子是一定要端起来的。如果对方依然不为所动，那他们宁愿放弃，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因为一旦那样，即便合作成功，他们的话语权也将受到严重的损害。 　　可是麦克代森不同，他对于那所谓的“架子”根本不值他一哂。虽然拉里和谢尔盖拒绝了他，可麦克代森的郁闷也仅仅维持了一个晚上而已。狡猾的麦克代森并不会被一次挫折所打败，所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的就是麦克代森！ 　　老板看好这个项目，通过跟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的交流，维斯格也极为看好这个项目，一个眼光卓远的老板一个业内人士，既然都这么看好，那这个“BackRub”搜索引擎技术自然是极好的了。 　　麦克代森虽然此时心里极想立刻拿下它，但因为最初的莽撞使任务的难度增加。如果换了别人，可能就会想要降低价码来达成合作。麦克代森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打不到鹿，也不能让鹿吃草！干掉所有的潜在竞争对手。 　　当年他在滨海的时候，就听过韩俊签下铜矿的故事，装疯卖傻地提高价码，把对方的胃口吊的足足的，任何想要参与竞争的对手，都会在这个价码面前扑街！现在的麦克代森，就是这么干的！ 　　从第一次见到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谈判失败，接连一个月，麦克代森隔三差五地就去跟他们聊聊，只不过话题并非收购他们的，而是关于他们环境，关于他们的未来。尽管麦克代森对于专业知识知之甚少，可架不住身边有个维斯格，人家可是技术大拿。不管是技术还是IT的眼光，都是非常不错的，跟维斯格现学现卖之下，麦克代森把“BackRub”搜索引擎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而且，在专业方面，甚至也能跟两个年轻人对付上几句。 　　可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时不时地就会提醒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一下“如果你们想找风投公司，希望你们能首先考虑我们，这样项目，值得任何投资公司注资3000万美元以上的价格！它值这个价！当然，如果你们能卖给我，那就最好不过了。” 　　每次那“3000万美元”都会被麦克代森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出来，而每次都会让拉里和谢尔盖会心一笑…… 　　不管是拉里还是谢尔盖，在专业方面的能力极为突出，是十个麦克代森也赶不上的，可是在商业谈判和语言技巧上，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老辣的麦克代森的。 　　世界上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吗？如果有，那不是他的脑子被厕所门挤过，就是幼年时受到了严重的心里伤害，由此而产生的心理变态。纵观拉里和谢尔盖，俩人显然都是正常人。自己倾注了所有心血所研究出来的搜索引擎被一个投资商如此的看好，让他俩如何不开心？如何让他俩不得意？这就好比一个孩子心爱的玩具，不断地被别人羡慕、夸奖，而自己则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是一样的。 　　不过欢喜归欢喜，麦克代森到底是个啥意思，他俩也是知道的，虽然他俩并不怎么想卖，但天天在耳边几千万美元地诱惑，任谁也受不了啊！面对千万美元的诱惑，他俩并非不想卖，而是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BackRub”搜索引擎技术，他俩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有完全独立的理念，如果随意将它卖出，那么未来的发展自然要受别人的制掣，别人的意见跟自己的永远都不可能一样。所以，一直以来，他俩就强自顶着麦克代森的不断诱惑而不妥协。 　　他俩年纪都不大，整天在麦克代森动辄两三千万美元的“金元轰炸”下，自认为已经有了对金钱的“免疫力”。可不知不觉间，却渐渐地接受了麦克代森的“暗示”……他们的项目很值钱！ 　　正是有着这种想法俩人，变的越来越自信。 　　人的自信，有的时候往往不是自己给自己的，而是别人给自己的，特别是不相干的人给自己的。当一个个的陌生人都在对你说：“你好棒！”的时候，你自己也会这么认为。 　　同样的，当身为一个风险投资商的麦克代森不断地告诉他俩，你们的项目值3000万美元的时候，他俩也认可了这个价格，而一切，都是在潜移默化下进行的…… 　　“拉里，那个麦克代森实在太烦人了，就像个苍蝇一样整天在耳边嗡嗡嗡个不停，天哪。我都快疯掉了，见鬼，维斯格不是跟他一起的吗？如果维斯格能愿意跟我聊聊该多好啊？”快一个月了，麦克代森经常会来找他们，特别是在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地前提下，让俩人有些纠结。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麦克代森态度那么好，又不提收购他们的搜索引擎，俩人总不能做出驱赶他，那种没有礼貌的事情吧。再怎么说，人家麦克代森也是堂堂百通风投的负责人啊。这个投资公司虽然不大，可如果仔细调查，就会发现它能盈利能力十分的惊人。 　　拉里有些无奈地说道：“嗨，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他始终不提给我们投资的事情，你说，有这样的风投公司嘛？” 　　两人的无奈，还有麦克代森诡异的态度，他始终在夸奖“BackRub”，可除了收购，死活不说类似于：“要不我为你们投资吧？”这样的话。而当他们俩暗示麦克代森，希望他能投资的时候，麦克代森要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反暗示一下，希望直接购买这个“BackRub”的版权。 　　而就在双方这样你来我往“地胶”着的时候，麦克代森却提出了希望他俩能到创业公司参观一下的邀请。 　　创业公司成立一年多来，业绩一直不错，也是全美知名的软件公司，通过韩俊不断的点拨，创业公司不仅仅限于一个ICQ。对此时的创业公司来讲，ICQ仅仅是他众多业务中的一个方面。更多的，却是倾向往门户网站的方向发展。 　　谢尔盖十分的佩服维斯格，对这个邀请自然是不会拒绝。而拉里也认为当下在投资还没有着落的时候，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好，或许能从一个大公司里，学到一些管理和经营的经验。索性答应了麦克代森的邀请，在3月中旬的时候，俩人在维斯格和麦克代森的带领下参观了创业公司总部。 　　而正是因为这次参观，让俩人的想法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到了创业公司位于世贸中心的总部，拉里和谢尔盖惊讶地发现，这跟他们印象中的IT公司有着太大的不同了。精致的装修暂且不说，给他俩最为深刻的印象，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自由！ 　　开放式的办公室，每个员工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布置自己的小天地。员工们都穿着十分休闲随意的衣物，时而能看见端着咖啡杯似乎是无所事事的员工在溜达。工作的时候，这里完全没有那种所谓的“严谨”，看上去到处都是“松松垮垮”地。如果不是在这里听不到喧闹的声音，说这里是个休闲沙龙也不会有人反对。更让俩人吃惊的是，从每个员工的脸上，他们似乎都能看到一种表情，居然是——惬意！ 　　给俩人的感觉，创业公司的员工并非是在这里工作，而是在这里享受的。这在其他的公司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没有古板的西装，没有肃穆的表情，没有压抑的气氛，有的，似乎只有欢乐。 　　拉里和谢尔盖相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些……不就是他俩梦寐以求的工作环境吗？ 　　宽松的、自由的、毫无拘束的工作环境，才能让员工们始终充满想象力，因为他们从事的行业，太需要想象力了。“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而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是俩人一直所信奉的。 　　“维斯格先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您的员工们能努力的工作吗？”眼珠一转，拉里好奇地问道。 　　维斯格却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尊重每位员工的选择，我们不会束缚每个人的个性，而且，我认为只有在宽松的环境里，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的创造性，你知道，创造性是多么的重要。我尊重他们的任何一个创意，呵呵，你瞧，这位就是乔尔，他负责开发的纸牌游戏也是十分有趣。” 　　“谢谢你的夸奖维斯格，晚上一起去吃饭如何？”被介绍到的那名员工很是随意地跟他们的老板打着招呼，顺带还开了个玩笑：“维斯格，你穿西装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滑稽。” 　　听到这样的打趣，维斯格只是随意地笑笑，回了一句：“乔尔，没见到我们有客人在吗？” 　　“见笑了，拉里、谢尔盖，我们这里的员工都是平等的，所谓的职位只是流程上的。”转过头来，维斯格冲着他们解释道。 　　“嘿！如果能带着宠物来上班，那就更好了。”谢尔盖似是随口说了一句。 　　维斯格却是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好主意，或许我可以给大家发个邮件。恩，如果他们愿意，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带过来。找个专门的人来照看孩子们，也好让员工们没有后顾之忧。” 　　“说实话，维斯格先生，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贵公司了，您的做法，简直就是我们的理想。呵呵，我一直都以为，如果我们能成立公司，那么我们一定会是第一个允许员工带着宠物来上班的公司呢。”拉里微笑着说道。 　　“很可惜，如果是那样，你们只能成为第二了。”麦克代森很适时地插了一句，几人相视一笑。 　　来到维斯格的办公室，同样也是开放式的，也就是说他跟所有的员工一起工作，只是他的隔断要稍稍的大于一般的员工。在办公室的门口，如果那能称之为门口的话，实际上只是个隔断的入口，标牌上写着的不是“总经理”、“总裁”之类标准化的职位，而是“超人总队长”，这样无厘头的称呼，让拉里会心一笑。 　　尽管称呼十分的无厘头，尽管员工们对维斯格口头上从来没有使用敬语，但他们对维斯格的尊敬，却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从他们的眼神中就不难看出。甚至麦克代森，创业的员工也是十分的熟悉。 　　无意间碰到一个创业的员工，随口一问，对于麦克代森，他们便会说：“他呀，呵呵，他可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说实话，他并不像一个风险投资商。” 　　尽管他们知道，麦克代森带着他们来纽约，为的就是要给他们展示一下创业的实力。换句话说，如果跟他们合作，他们也能得到这样的环境，而且，麦克代森和维斯格都隐隐地暗示他们，即便是收购了引擎，他们也不会干预俩人的日常管理和所有的经营理念。 　　而当他们从纽约回来的时候，俩人真的有些动心了。可要说到真的放下心来跟麦克代森合作，却是因为另外的一件事…… 　　麦克代森赞扬他们的搜索引擎也好，带着他们参观创业公司也罢，尽管心动，可他们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卖掉“BackRub”引擎。但是麦克代森一直“光说不练”，始终只说极感兴趣却不投资，在“暧昧”的态度下，原本以为麦克代森的百通风投会成为投资商的他俩也不想再这样等下去。既然你不肯投资，那我们就再找别家吧！ 　　于是，在麦克代森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分别跟几个实力雄厚的投资公司会面，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投资，准备将自己的事业做起来。 　　如果没有麦克代森的介入，或许他们会按部就班地一步步来。可是，麦克代森不断的告诉他们，“你们的项目值得任何投资上投资上千万的美元”，又带领他们去创业公司“一饱眼福”。对于小额的投资，俩人已经很难接受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听惯了上千万美元的数目，他们怎么会被十万，十几万，几十万这样的数字所吸引呢？ 　　“你们的这个项目真的很不错，可是你们的需要实在让我们很为难，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先投入首期10万美元如何？” 　　“很抱歉，你们的要求实在太高了，尽管我很看好这个项目，不过如果你们找到更多的投资之后，我们会考虑跟进。” 　　“你们知道，我们也是存在很大风险的，谨慎是投资商的第一要务，希望你们能理解。” 　　尽管许多投资商对于他们的项目很感兴趣，也表示愿意为他们投资，可是，在俩人过高的期望值之下，费劲了口舌结果却是大的投资拉不来，小的投资俩人又看不上。一副搞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局面就此产生。 　　而麦克代森这个狡猾的家伙，虽然表面上对于他俩的举动一无所知，实际上他们背地里寻找投资商的举动他是一清二楚。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忐忑，可随着俩人不断的遇到挫折，麦克代森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知道，他赌对了。 　　就像当初韩俊的50万一样。拉里和谢尔盖已经不满足于艰苦而又缓慢的创业了，有极好的机会，他俩自然想一步到位的。 　　感觉事情的发展渐渐步入了自己预定的轨迹之后，麦克代森决定出手了！ 　　他不是一根筋，非要一口吞并了“backrub”引擎不可，毕竟韩俊当初给他安排的任务，是有三个“完成标准”的。全资收购不成，合作就成了首选。在麦克代森不温不火地潜移默化之下，他已经成功地将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拒之门外了。 　　麦克代森本身就是一个投资商，在面对一个前景无论多么看好的项目之时，他也知道要保持谨慎，不会将全部身家头投入进去。但是，要知道他的老板是谁！是那个眼光极其邪乎的韩俊！ 　　韩俊都说了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就意味着麦克代森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风险问题，用钱砸开就是了。 　　可既然最佳的效果达不到，他总要寻求一个让他自己满意的结局。而合作并取得技术的使用权就是第二个的成功的标准了。实际上，这个“使用权”跟完全收购掉这个技术差别并不大，仅仅是所有权的归属问题。当初麦克代森跟维斯格有过一个深入的探讨，就是老板所说的第二个成功标准。他俩很敏感地的意识到，拿到了技术的使用权，老板就可以在中国研发同样的一个搜索引擎，并且在中国使用。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预示着，一旦中国的网络茁壮地成长起来，那将是全世界网络公司为之垂涎的巨大市场。或许老板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订立了三条成功标准。 　　但是在当时，维斯格和麦克代森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这个搜索引擎早完是要获得专利的，拉里谢尔盖当时也只接受投资，在那个时候提出占有使用权他们也不见得会答应，如果那个时候再被拒绝了，场面就被动了。 　　所以，麦克代森才跟维斯格商量了一下之后，炮制了那个戏码，让他们慢慢的走到自己预定的轨道上去。 　　时机已经差不多，4月初的时候，在等待了一个多月之后，麦克代森终于出手了。 　　“谢尔盖，事情怎么会这样？”一筹莫展地拉里佩奇依然在他们那个简陋的小宿舍里，backrub已经十分的成熟了，他们目前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就可以立刻成立公司，购置大量的服务器。可这一切却仅仅停留在理想阶段，没有钱，没有服务器，即便上线，也不够大量用户的负载。 　　“拉里，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的要价真的有些高了。”谢尔盖无奈地说道，这段时间跟投资商的谈判都十分的不顺利，他们已经将期望值降低到了500万，可那帮人最多的只肯投资100万，100万够干嘛的？买服务器吗？ 　　“太少的投资怎么能应付快速的发展呢？嗨，你看到创业公司了没有？那才是我的梦想。我实在不想等了。”拉里叹了口气说道。再看到了创业的氛围之后，本来就有这个包袱的他，热情瞬间就被点燃了，如何能忍得住？ 　　“但不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相信麦克代森会来投资我们吗？”这个时候，谢尔盖问道，实际上麦克代森一直就在他们的身边，如果而且跟他合作想一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看起来麦克代森仅仅想要搜索引擎而不仅仅是跟他们投资，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想得到他的投资恐怕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个商人而不是慈善家。 　　“当然，如果不是他成功的投资了ebay和创业，我真的会认为他仅仅会刷嘴皮子。”拉里苦笑了一下，正如他想的那样，麦克代森的确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不如……我们再跟他谈谈？”想了想，谢尔盖说道。 　　“拜托，他是个商人，他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你想想，如果我们卖掉了backrub，我们还有什么？难道2000万你就满足了吗？”尽管麦克代森的价格开的不低，可拉里并不想卖掉“backrub”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可他说不会干预我们的，那个ebay和创业不也是这样吗？”而谢尔盖实际上在去过了创业之后，便有些动摇了，他现在情况实际上跟皮埃尔当年的情况差不多。觉得完全按照自己的理念来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俩都是极有主见的人，从刚刚认识开始，动不动就会因为一些自己执意的事情争吵起来。他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backrub”的执着。且在专业上同样出众才让他俩走到了一起。 　　而正当他俩争吵不休的时候，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麦克代森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说道：“两位，我刚才似乎听到，你们在说我吗？” 　　“哦，没有，您误会了先生……”在背后议论人家却被撞破，总要有些尴尬的。好在俩人迅速恢复了镇定而麦克代森也没有就此事追问，拉里问道：“麦克先生难道您没有回纽约吗？” 　　“是啊，我一直没有回去。” 　　“哦，很难想象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会有这样的清闲。”拉里随意地跟他开着玩笑，可没有想到，麦克代森还真就接茬了！ 　　“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清闲，我一直在为一项伟大的投资而努力着，并且从未停歇过。”耸耸肩，麦克代森一脸玩味地说道，见俩人面带疑惑之色，那意思分明是说“既然这样，那来这里干什么？”紧接着，麦克代森话锋一转，正色道：“而这个伟大的投资，就是你们的backrub。” 　　“什么！？”俩人同时一惊，拉里指着自己鼻子问到：“我们？开什么玩笑，麦克先生，我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是不会卖的，但我们很欢迎您能仅仅用投资的形式来支持我们。但这可能么？”他显然以为麦克代森是在奚落他们。他不反对雪中送炭，可要是落井下石，拉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说话的当口，谢尔盖却在悄悄地拉扯着拉里，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拉里被其他的投资商折磨的都快疯掉的，听麦克代森这会儿突然说风凉话，心情肯定很不爽，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投资商啊，要跟他搞好关系，没准儿还能从他那里得到投资，可要是得罪了他，那恐怕连这点儿保证都没有了。 　　但是拉里却猛地挣了一下，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内心的不满。 　　可是，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表现，麦克代森却没有一丝恼怒，反而笑嘻嘻地说道：“不要冲动年轻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投资你们呢？” 　　此言一出，刚刚还有些激动的拉里，顿时冷静了下来。可不断闪烁着的目光充分地暴露了他的内心，片刻，两个年轻人猛的冲向了麦克代森，如果不认识他俩，没准儿麦克代森就会被吓跑，那如同饥饿了三天的壮汉用如同望着美味食物般的眼神扑向你的时候，很难想象会有人坦然面对。 　　“真的吗？您是说真的吗？” 　　“感谢上帝，您真是太有眼光了！” 　　激动的俩人喋喋不休地诉说着，麦克代森居然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多日来的郁结尽去，怎一个爽字了得？ 　　可是，麦克代森似乎故意要跟他们作对一样，在他俩如此开心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不过，并不是淡出你的投资哦。”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绕了半天，怎么又绕回来了？ 　　拉里愕然，问道：“麦克先生，您刚才不是说不收购而专门投资吗？” 　　谢尔盖也有些不解，疑惑地望着麦克代森，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加条件了呢？ 　　麦克代森点点头，说道：“经过我这段时间来的考虑，我觉得我适当的做出让步也是应该的，但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做出让步……” 　　“让步？您是指……”谢尔盖问道。 　　“backrub的所有权依然在你们的手里，但是我希望能在投资之后拿到使用权，这个使用权不仅限于美国。”麦克代森说道。 　　俩人微微一怔，他们一时间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使用权是个什么东西他是知道的，如果他来给他们俩投资，那backrub的使用权自然没有问题的，可接下来麦克代森的话却让他俩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将这件事单独拿出来说。 　　麦克代森的意思，不仅仅是使用这个backrub而是在日后公司的发展以及引擎不断的完善的途中，不管他应用于何地，都要跟他俩保持同步。也就是说不需要花一分钱就直接得到授权一样。并且这个投资，并不会像一般的风险投资一样，等到获利之后，会渐渐退出，如果不出意外，百通风投是不会放弃既定的股权的，也就是说，这跟合伙儿开公司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个不会说话的股东而已。 　　俩人简单地一想，便答应了麦克代森的提议，这对他俩来说并没有什么，他们不认为麦克代森在支持了他们之后，会立刻用同样的技术在本土支持另外的一家公司，因为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至于国外，如果他们的公司和业务成熟了之后，再想要撼动他们，就很难了。而跟他合作也仅仅多了个股东而已，麦克代森也承诺不会干预公司的任何经营和管理。 　　按理来说这个条件已经十分的丰厚了，俩人也决定同意。可是，在具体投资多少钱和股权的问题上，双方又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因为麦克代森希望分一年期投资3000万美元，且会垫资1000万成立公司。这样大笔的投资对于一个新生的网络科技公司来说都是十分恐怖的，有这笔前，完全可以收购一家规模一般的网络公司了，那股权应该占多少？ 　　凭着还未成立的新公司的价值吗？ 　　最后，经过不断的讨价还价，初步商定为百通风投作为投资商，占公司股份的45％，而他俩人共同拥有55％的股份，但是在公司的控制权上，俩人的股份合并来算…… 　　在经历了苦求风投无果的情况下，麦克代森的适时出现解决了拉里和谢尔盖的大问题。有了充裕的资金，他们才能有更好的环境来研究他们的引擎，当然，此时即便是立刻上线没有问题，而有了钱，才能购置更多更好的服务器！ 　　“为了未来——干杯！”合作协议的签署没有拉里想象中的那么拉风，仅仅是在百通风投总部的一间普通的会客室里签署了合作协议。不过，并没有少了美酒、对于未来的蓝图规划。 　　如果抛却麦克代森一个月来不断的“骚扰”着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他俩对麦克代森这个人的印象其实还是蛮不错的。再说此时又有了合作伙伴这个关系，俩人对于这个麦克代森再也升不起反感的心思。而更专注于维斯格的创业公司的一些管理和规划。 　　可就在拉里问起维斯格，你是如何想到给员工安排一个如此轻松的环境的时候。维斯格的话却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如果换做几年前的我，是一定不会用这种方式的，或许会跟其他别的什么不知道的公司一样，每天西装革履，一副白领精英的样子。这一切，都是我的老板交代的，当初我还很疑惑，认为这样松松垮垮是带不好团队的，可实际情况却是，每一个员工喜欢公司多过于喜欢他们乱糟糟的单身公寓，呵呵，不光是他们自己，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环境，真的让我感觉很舒服，跟在家里一样，你瞧，麦克代森那个家伙没事儿就喜欢跑下来，因为我这里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咖啡，免费的矿泉水。”作为签约“嘉宾”的维斯格轻笑着说道。 　　“嘿，我无意自夸，可是维斯格先生，您老板的想法简直跟我一模一样！”拉里兴奋地说道，可这话刚一出口，在一边的谢尔盖立刻就发现不妥了！ 　　“您的老板！？对不起，维斯格先生，据我所知，好像在美国本土，创业公司的老板……应该是您吧？而且瓦迪先生和高德芬格先生还不足以让您为他们工作吧？”谢尔盖布林惊讶地问道。 　　这个时候，拉里也反应了过来，惊讶地望着维斯格，不过很明显，他的惊讶里也带着浓浓的八卦。 　　“我的老板？呵呵，他可不仅仅是我的老板，也是麦克代森的老板，更是皮埃尔的老板。”于麦克代森相视一笑，维斯格说道。 　　“皮埃尔？ebay的董事长皮埃尔？”俩人更是惊讶了。 　　而麦克代森跟维斯格则是同时点点头。 　　“天哪！这人可真不简单，我倒是想见见他。”拉里赞叹了一句。虽然他并不认为那个人同样也是他的老板，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其实跟皮埃尔和维斯格他们差不多，只不过“backrub”引擎在他自己的手里罢了。而到最后，韩俊依然会用麦克代森所得到的使用权将backrub弄到中国去的。 　　“我也是，请问麦克代森先生，公司谈成了这样的生意，老板都不会露面一下的吗？”谢尔盖打趣道。 　　麦克代森无奈地说道：“并非老板不露面，而是他根本就是一个中国人。” 　　“中国人！？天哪！” 　　感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关于这个神秘的中国老板，也不会让他俩在意太久，因为麦克代森决定投资他们，在一切的协议签署完毕之后，第一笔资金便到位了。 　　按照麦克代森和维斯格的意思，是想在创业公司给他们腾出一块儿地方来合作办公的，因为不管是环境还是技术力量上来讲，创业公司都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两个年轻人并没有选择接受麦克代森的提议，而是在斯坦福租了一间写字楼，毕竟还是这里的环境更让他们熟悉，而且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研究所里有不少博士生都是他们的朋友，大可以从他们那里“搞”点人才过来的。再说纽约的写字楼价格要远远高于斯坦福的，生下来的钱，甚至再可以添置台大型的服务器！ 　　当初就说好了不会介入经营，只会提供建议，既然建议他们不采纳，麦克代森也不会反对他们去斯坦福。当然，这种“放任”不是无节制的，合同中也有规定，一旦他俩的决议在所有人，都觉得会给公司造成严重的损害的时候，他有权使用股东的身份来否决掉！ 　　而当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之后，麦克代森才决定给韩俊打这个电话，虽然没有全资控股，但这种结果想来韩俊也会满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麦克代森还是决定给韩俊打个预防针…… 　　“哦，这么说一切顺利？那两个小子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听完了麦克代森的讲述，韩俊心情大好，跟麦克代森开起了玩笑来。他深知这个引擎的巨大作用，而且，在未来，会带来多么大的收益！ 　　麦克代森说道：“不不不，不是我的贼船，而是你的贼船，同时，我已经在这上面了。” 　　“干的漂亮，麦克，那玩意儿以后一定会缔造一个辉煌的。不要疼惜钱，一定要把搜索引擎搞起来。呵呵，等这家公司上市融资之后，我们拥有的股份越多，获利也就越大。对了，找个时间吧那个搜索引擎的资料拿过来，我让齐经理他们看看。” 　　“好的老板！”麦克代森答应道，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对了老板，通用公司来的那个技术团队干的怎么样了？” 　　“还好吧，我平常不怎么过去，再有俩月差不多就搞定了。” 　　“现在还没有搞定吗？老板我建议您还是多过去看看的好。” 　　“恩？” 第六十二章 绝不姑息 　　麦克代森的这个电话让韩俊欣喜不已，他深知麦克代森拿下了这个搜索引擎的重大意义，虽然具体的操作就算韩俊也不是很清楚，但找对了人自然不会办错了事。他知道这个东西在未来会有一个极大的发展，比起来，甚至还要胜于ebay！ 　　不过，麦克代森提议让他去棘洪滩汽车工业基地去看看，这倒让韩俊有些摸不到头脑，怎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来了？ 　　“那有什么问题吗？”韩俊疑惑地问道。 　　麦克代森似乎是在考虑了一下，说道：“老板，您还记得当初我跟您说过的吗？我感觉他们的进度完全可以再快上许多的。现在都四个月了居然还需要两个多月才能完工？这有些不合常理吧？要是他们光拿钱不干活，就不太好了。” 　　麦克代森自己回美国之前就在棘洪滩待过一段时间，古德那帮人都在那儿干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按照当初他在通用公司的一番了解，安装生产线如果单纯指安装的话，根本用不了那么久的时间。可他们居然按了马上就要是第四个月了。按照他的预想，3月份他们就应该安装完毕进入调试阶段了。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麦克代森特意提醒，韩俊还真没有注意，他是个集团公司的老板，不可能事事过问，加上他对汽车生产线的安装特意进行了咨询，国内许多同行都说，那玩意儿的确费时费力。韩俊得知这种情况之后也就没有在意。 　　可今天听了麦克代森的话，韩俊感觉似乎事情有些不太一样了。沉吟了一下，韩俊说道：“恩，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刚刚过了午饭的点儿，棘洪滩的海龙汽车生产基地，偌大的车间内空荡荡的，工人们都去食堂吃饭了，可如果仔细听，还是能听到叮叮咚咚地工具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在一台偌大的机械臂之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大个子正在跟这台机器较劲，他便是通用公司技术团队的总负责人，古德。 　　此时的他正在检查一台刚刚装好的机械臂有无安装上的遗漏，毕竟机械臂也是极其容易出问题的部件之一，是以，他连饭都没有顾得上吃。 　　四月虽然离“热”还远的很，可古德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如果你认为通用公司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像古德这般努力，那你可就错了。 　　皱着眉头地古德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车间，有些不满地说道：“见鬼，太慢了！”这已经是他来中国的第四个月了，如果按照正常的行程，他们在上个月就应该完成设备的安装了，可手下的这帮人居然拖延到了现在，实在让他感觉很不爽。 　　古德虽然名为这个60人团队的负责人，但真正听他的人一个都没有，因为在通用的时候，这帮人大多都是平级的，没有谁高谁低之分，即便是来了滨海，那种所谓的“平等”也没有改过来。加上古德脾气暴躁，几次出言管教没有奏效之后，他也就听之任之了，反正又不是在自己的本土，且对方也愿意用六个月的时间来完成安装，自己何必出这个头？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这个时候，车间大门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驻足眺望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古德，快步走到他的身边。 　　“嘿！古德，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喝酒吧？整天闷在这里，烦死人了。”他也是60名技术员其中之一，吃过了午饭，找到古德，热情地邀请道。 　　古德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如果这是在底特律，我一定会踢烂你们的屁股！” 　　这名技术员看着古德有些冰冷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摆着手说道：“嘿！嘿！嘿！古德，我们也要享受生活，这点你不可否认。” 　　古德转过头去，不屑道：“是啊，我们应该享受生活，可是工作呢？我认为你们在这里根本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度假的！” 　　“拜托，古德，我们只是一些边缘人物，公司对我们不重视，在这里可不一样，你瞧，那些中国工人都把我们当大爷一样，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古德的同事耸耸肩，接着说道：“公司让我们在这里待半年，照做就是，你又何必着急？” 　　“半年？”古德冷笑一声，指着偌大的车间说道：“现在已经是第四个月了，照我们现在的速度，6月最多能把生产线安装完毕，调试呢？那才是最费时间的！难道你们想在中国过第二个圣诞节吗？” 　　那名同事撇撇嘴，嬉笑着说道：“哦，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也不多话，直接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气鼓鼓的古德。 　　“古德去吗？”技师宿舍里，几人看到邀请古德的那个年轻人回来，纷纷问道。 　　他摊摊手，略带不屑地说道：“古德可是个工作狂，跟我们可不一样，他不去。”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那种偏执狂我早说了不用理他。我们玩我们的。”另一人说道。 　　“恩，下次这样的事情，可不要再找我了，妈的，又被那个老家伙讲了一堆的大道理。”说着，他便把刚才古德对于工程进度的不满一一地说了一遍。 　　“嗨，谁不想快点回去？可公司有规定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公司只想着赚钱，现在经济形势都那么不景气，就算我们回去，没准儿公司下次裁员我们就会首当其冲。我感觉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的。” 　　“古德那家伙跟我们不一样，他是有家庭的人。实际上如果我们要是有儿女的话，差不多也是跟他一个样子。” 　　“谁说不是呢？嘿！不理他，想想今天晚上去哪喝酒吧。这段时间可真的憋死了。” 　　“不如再找几个姑娘如何？” 　　“如果他们都会讲英语的话，我也不介意，可问题是这样的姑娘太少了。” 　　“哈哈。” 　　一屋子人嘻嘻哈哈和着，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却丝毫不愿提及。 　　他们心里都明白，公司之所以让他们在这里待足6个月，为的就是让海鑫集团付清尾款。要是他们提前完工，一旦海鑫集团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不支付余款，受损失的还是公司。所以，尽管生产线的安装速度会很快，大约三个月就能完成，可他们依然要拖足六个与，至于调试，完全可以交给中方的技术人员来做。他们是不想管的，再说调试牵扯到试生产，那才是最为需要时间的。 　　至于回国的事情，这个60人的团队，有家庭和子女的不会超过5个人，而其他人则是快乐的单身汉，对于他们来讲，这是根本无所谓的事情。而且通用公司把他们派到这里来，只需要支付他们一半的薪水，而另外一半，则会由海鑫集团支付。这样多多少少也能减轻一下通用公司的负担，要知道60人的薪水按照美国的薪资标准，半年的时间可要高达百万美元的。 　　当天晚上，十多个通用公司的技工便结伴乘坐海鑫集团提供的中巴车前往市区“花天酒地”去了。 　　这样的情况，时常都会发生，毕竟棘洪滩远离市区，周边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地方，要想喝酒啥的，自然要去市区的。而且，海鑫集团为了方便他们生活，给他们配了两辆中巴车，做方便交通之用。可是，这人要是喝了酒，难免会兴奋，而如果一旦兴奋过了头，则难免要生出点儿乱子的。尽管他们每次都很规矩，但是，一万里头，总会有个一…… 　　韩俊听了麦克代森的建议，便决定抽空去棘洪滩看看。在这之前，他对汽车生产基地的关注并没有多高。因为生产线还需要几个月才能铺设完毕，加上调试的时间，招工、培训，总需要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有那个时间，韩俊更愿意把目光放在汽水厂，放在迅捷网络，或者，放在美国的几家公司上。这个轻重缓急，韩俊总是分的清的。 　　不过，麦克代森既然说了，韩俊就要去看看。 　　他允许长时间的工程，但不允许明明可以在短时间内完工，磨洋工磨到6个月。这不仅耽误韩俊汽车生产基地的正式开工，过久的时间也会加大资金投入的压力。这种情况，韩俊是绝对不想看到的。 　　第二天，他便亲自去了一趟棘洪滩。 　　不过看着生产车间干的有条不紊，似乎也没有什么毛病。询问了老朱，他也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速度，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不妥。中方的工人，更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麦克代森在汽车生产基地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他既然说或许会有问题，那么自然会引起韩俊足够的重视。韩俊自己并不懂这些，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老板，就碍于面子不问。找来一个中方的技术人员，通过老朱的介绍，韩俊知道这名技术人员是SAIC借调过来的工程师，名叫王涛，一个在中国很普通的名字，但人家可是有高级工程师的头衔的。 　　“王工，我听说这帮美国来的技术员有消极怠工的情况？”韩俊没有废话，直接想他询问。 　　王工在刚来的时候，是见过韩俊的，对于这样一个没什么架子的老板是很有好感的，不过面对他的问题，王涛有些尴尬，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说道：“韩总，怠工我感觉还是有的，但硬要说消极也不见得……” 　　一听他这话，韩俊有些哭笑不得，敢情他是两边儿都不得罪呀。问道：“怎么回事儿？” 　　“SAIC的生产线铺设的时候，我也在场，如果他们尽全力的话，差不多3到4个月的时间足够铺设完成……” 　　“那就是有怠工咯？”韩俊眉头轻蹙，心道果然跟麦克代森说的那样。得知这种情况作为一个老板来讲肯定不爽，只是韩俊并没有把这种“不爽”挂在脸上，说道：“不好意思，您接着说。” 　　“因为当初合同上就规定了6个月的时间完成架设，所以，只要能在6个月内完成，人家也不算违反合同。”王工慢条斯理地说道。 　　合同韩俊是看过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6个月之内”而不是严格的“6个月”，摇了摇头，韩俊对老朱说道：“朱总，敲打敲打那帮美国佬，让他都卖力点儿。”同时，转过头来，问王工道：“王工，国内的技术人员如果在不靠这帮美国佬的指导独立铺设生产线，有没有问题？” 　　“对方的技术水平在我们之上，如果不靠他们的指导，我们自己铺设起来会很困难。”王涛有些为难地说道。 　　韩俊接着说道：“有困难？那就是说能办到就是要费点儿劲了？” 　　“呃……这个，是这样的。”王涛有些郁闷，他怎么听这个意思，怎么是想放大招儿似的呢？不用美国这帮技师？人家可是整天干这个的，要是关他们小黑屋，那工程怎么办？凭中国的技术人员，实在有些难呀，至少在时间上，绝对不是半年就能搞定的。而且，那花费比起直接用美国人来，那绝对不是多了一点儿半点儿。这也是为什么，即便他和老朱看到美国人有些怠工也没有出言反对的原因了。 　　人家有技术，那就是牛逼，你不爽也只能忍着。 　　可现在看韩俊一副“心有定计”的样子，他的心里反而有些惴惴了。 　　“视察”完了海龙汽车，出了从王工那里得到了一点儿这帮美国人“疑似”怠工的消息之外，韩俊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实际上他跟王工和老朱等人的想法别无二致。也是觉得通用的技师团队在技术上实在高出国内技术人员一筹，即便韩俊有心“整治”他们，多少也有些投鼠忌器。如果把他们赶走，国内的技术人员虽然也行，但是在时间和投入上来说，就要大大的增加了。 　　要是换做去年，或者说是明年，韩俊对于钱都不会太在乎，可是今年不同啊，盈利一直不曾间断，可韩俊却有一个很大的心事，在不久的几个月后，他要应对另外的一个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他决定只要这帮美国佬不惹出大乱子，他就忍了。 　　视察回来的韩俊，第二天就跑了趟市府，跟吕文探讨一下员工招聘的事情。因为海鑫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庞大了，指着海鑫集团吃饭的市民也越来越多，海鑫集团直属的企业员工总数就达到了两万多人，如果加上因为海鑫集团的崛起而带动的周边一些企业效益的提升，那么指着海鑫吃饭的人就更多了。 　　在市领导的眼中，虽然海鑫集团仅仅是个民营企业，可他能带来的就业人口，却绝对不是一般国有企业能比拟的，而且，海龙汽车已经在建，汽车业所需要的员工总数亦不是小数。 　　韩俊此次来找吕文，就是跟他商议这件事的。毕竟海龙汽车也有政府的一部分股份。 　　“小韩，我觉得这个人数一定不能太少，毕竟咱们这是个大企业，而且，不瞒你说，很多人都在看着呢。”吕文跟韩俊说的非常实在，社会失业率越低，大家越是都有事儿干，越不会却搞七搞八，同样的，社会也越是稳定。 　　反之，如果失业率高，许多人找不到工作，为了生计，他总要想些别的办法。而一旦走投无路，往往会步入歧途。这样就大大加大了社会的不稳定性。 　　海鑫的表率作用做的非常好，他从成立伊始，规模就在不断的扩大，这一点，吕文十分的欣慰。而到了今天，单单海鑫自有的员工就达到了万人，在滨海能达到万人的大型企业能有几个？当然，海鑫并非只有一个产业，从而让员工的人数在总数上占有几大的优势。不过今天俩他要探讨的这个海龙汽车生产基地，可着实是个庞然大物！ 　　按照SAIC的规格，在本部的员工总数，海龙汽车绝对不能低于8000人。这可是实打实的8000个就业岗位呀！而且吕文也知道，凭着韩俊的能力和海鑫集团的财力，海龙基地的规模必然会一点点的扩大，而就业人数的增加也是必然。 　　同样是按照SAIC的规格，仅仅海龙汽车在五年内，也将提供超过3万个就业岗位，这仅仅是本部！想想，这万把人得吃饭吧？吃饭就得有饭店！这万把人得生活吧？那就要有卖生活用品的超市！ 　　而海龙汽车基地周边的这些地方，随着基地的渐渐成形，地价也开始飙升了。各个嗅觉敏锐的商户渐渐开始向着棘洪滩海龙汽车基地汇聚了过来。吕文自然能看到这种变化。 　　所以，他想让韩俊加大招聘的规模，将这个工作提前做起来。因为吕文也知道，熟练技术性工人的重要性。 　　“吕书记，现在招聘员工，总要给他们进行生产培训，不是说随便一个人就能上岗的，这个培训可马虎不得，如果一次性招募的规模太大，恐怕在质量上难以保证啊。”韩俊想了一下，说道：“除非把培训的时间拉长。但要是那样的话，恐怕就要耽误海龙汽车试生产的时间了。” 　　韩俊所说的这个问题，吕文也有想到，他解释说：“时间应该不会造成困扰的，投入也不用加大，难道培训的时候你还要给他们发工资吗？我已经跟SAIC那边联系好了，让他们出人给咱们海龙的新工人培训，包吃住，培训3个月，我想几个月的饭前海鑫集团家大业大的也不会在乎吧？” 　　吕文跟韩俊开起了玩笑，韩俊也不含糊。说道：“吕书记，我这再大在国家眼里不还是个小虾米？再怎么说海龙汽车也是国家重点扶持单位，怎么说你也得给我拉点儿政策过来呀。” 　　“你小子，吃亏就是赚便宜，这点儿钱你还害愁？”吕文颇感好笑地问道。 　　韩俊自家事自家知，他想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儿上，却不想被别人干扰而打断了原定计划。尽管计划没有变化快，可韩俊依然想把变化控制在计划以内。遂笑着说道：“吕书记，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要不这么着吧，您帮帮忙，我就多招点儿人，您能给多大政策，我就多招多少人。基数6000人。”如果换了其他的公司，或许不会像韩俊这样。他这基本上决定一步到位了，毕竟海鑫集团有这个财力，而这也正是吕文所最为看重的。 　　“一万二吧，多点儿人，你还有个选择的余地。” 　　俩人却开始了“讨价还价”。不过有些话在办公室里不好明说，韩俊更是仗着自己年龄小长于装傻，对于吕文的某些“暗示”直接视而不见，让吕文颇为挠头，无奈晚上约了他出来继续聊聊。 　　当天夜里，在一个私密的场合下，俩人的沟通进行的很顺利，最终商定海龙汽车首批一次性招募培训学徒一万人，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培训，合格者会于海龙汽车签订10年的劳动合同。待遇自然不必说，可韩俊也会引入可怕的末位淘汰，清除掉落后者。 　　正当俩人商议的差不多了，准备各自离去的时候，韩俊和吕文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 　　互相示意一下，分别接起电话…… 　　“小俊，我是你万叔，你手下是不是有一帮外国人？” 　　电话是万清明打来了，可听他口气不善，且说道了外国人，韩俊略一思索便立刻想到了远在棘洪滩的那帮技师，心里顿时一沉。赶忙问道：“万叔，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了？” 　　万清明说道：“喝大了，撒酒疯，跟一帮小哥打起来了。双方互有损伤，把他们弄过来的时候，语言不同，好不容易找了个翻译才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咱们这边儿又没有美国大使馆，听说是在你那边干活的，我就来问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挺万清明这么说，韩俊眉头大皱，当初听王工说这帮美国佬有点儿怠工的时候，韩俊对他们就没有什么好感，敢情这次还喝酒闹事儿？想了想，韩俊心中已然有了定计，遂问道：“万叔，谁的责任？” 　　“一半一半吧。都不是些省油的灯。”万清明听出韩俊的话里没有什么回护的意思，如是说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到韩俊，也不会闹到万清明这里来，可海龙汽车前段时间的风头实在是太劲了，全滨海恐怕就连孩子都知道，海鑫集团准备弄个可以生产汽车的工业基地了。而海鑫的老板，虽然大家见过的不多，可都知道叫韩俊啊。这更不用说公安这边了，谁不知道万清明的儿子跟韩俊的关系很好？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些不是的我的人。妈的，真能惹祸。”韩俊恨恨地说道。 　　可万清明却说：“小俊啊，那些不是你的人，可他们却在海龙汽车工作，要是传扬出去，你脸上也不好看啊。再说有牵扯到美国人，这样吧，我让他们调解一下，回去你自己处理吧。”万清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韩俊嘴上说让他看着处理，万一他不是那样想的呢？索性把皮球踢还给他，爱咋咋地吧。反正这样的小斗殴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却牵扯到了外国人而已。 　　不过好在也是韩俊的人，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而这个时候，吕文也放下了电话。一脸诡异地看着韩俊，说道：“小韩，你手下的那帮美国佬火气不小啊。” 　　“呃……这个……”很明显，刚刚吕文也是接到了同样的消息，这个人可真丢大了。虽然跟韩俊没有直接关系，可一个御下不严总是跑不了的，而明明在棘洪滩汽车生产基地，可有十多个人居然跑到市区来寻欢作乐喝大了不说还惹是生非。 　　所谓“新仇旧恨”一起来算，韩俊决定要是这样放任下去，他们很快就会无法无天了。 　　跟吕文分别之后，阴沉着脸的韩俊独自回到了家里，第二天，海鑫大厦都没去直接驱车赶往了棘洪滩…… 　　“什么！？韩总，全部……全部开了他们？！”第二天一开工，老朱就发现韩俊居然来了，这可太少见，虽然他前天刚来过，可今天又来显然让他有些意外。可更让他意外的是韩俊所说的话——“让通用公司这帮磨洋工的技术员，滚回美国去！” 　　“是的，朱叔，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他们十几个人去市区喝酒，喝大了寻衅滋事，都闹到市局去了，这种光拿钱磨洋工还惹是生非的人我留他干什么？哼！别把我们自己的技术人员带沟里去！我不管他们有多好的技术，这些人不能留！”韩俊冷冷地说道。看老朱惊讶的神情，显然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可要是开了他们，生产线怎么办？”老朱也不是一直在棘洪滩呆着，偶尔跟白猛倒倒班，他们也都十分的繁忙，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很久。但生产线的事情他还是很关心的，对于美国技师的磨叽，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可要是把他们全开了，换上中国的技术人员，那安装设备的时间和费用，恐怕要远远高于他们了。 　　“我们自己有技术人员，不用他们，我们一样能行！”韩俊不屑道。 　　“可毕竟人家更懂呀？”老朱分辩道。 　　“就当锤炼他们了，我就不信了，没了张屠夫，还吃不了带毛猪了！”韩俊说道。 　　老朱见再这么说也没有什么结果，便说道：“小俊，你别忘了，这个是跟通用结余款的条件啊，你要是主动放弃了，我不认为他们会再派人过来。” 　　正如老朱所说，如果韩俊把这些人赶走了，通用公司是绝对不会再派新的技师过来的，这相当于他自己放弃了一个权力，不到万不得已，老朱不想韩俊走到这一步，单凭着中方工作人员的力量，很难在短时内把生产线架设完毕，更不用说调试了。 　　“哼！我就没有指望他们，这帮人不好好干活，通用的人还想要钱？要个毛线去吧！反正东西已经到我手里了，五月六月俩月的那1000万美元他们就甭想要了。”这次韩俊是真的不爽了，从海鑫一开始，就十分注重公司的形象，以至于到了后来，海鑫集团给别人的印象始终都是很好，几乎没有负面新闻，仅有一次丽景苑事件也是事出有因，且被韩俊很好的化解了。 　　可是这一次，影响实在太坏了，万清明和吕文都知道了，韩俊又不傻，这层层上报上来，知道的人还能少了去？说海鑫养了一帮惹是生非的洋爷爷？真他妈的。至于影响工程进度，韩俊根本不在乎，反正也要大面积的招聘，就让的培训的人仔细一点儿，把工人的素质提高上去最重要！ 　　“小俊，不要做的那么绝，你要杀一儆百，我没有意见，可你总要考虑到技术层面的东西吧，都赶走了未免有些不太好，不如这样，谁参与了，就处理谁。总不能有人没去，你却连带着一起都给人一棒子敲死，不太地道吧？”老朱考虑的方面也不少，他可不像看着韩俊就这样一时气愤就把所有的技师赶走，要那样的话，工程就有些被动了。韩俊现在说国内的技术人员没有问题，可真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万一掉链子，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韩俊看了看老朱，笑了，说道：“朱叔，您真以为我遣返了犯错的那帮人就万事大吉了？嘿！咱要不要试试？” 　　在他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老朱想象的那么简单…… 　　身为美国技术团队的领头人，古德在事情发生不久之后就得知了此事，不过，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情况。是以，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到中方的负责人，在他看来，这件事没有多么的大不了的，不就是喝多了酒，有些失态吗？只是他忘了，这不是在美国，而是在中国，这不是他们在通用公司下班后的小聚，而是开着公司的车…… 　　可真的当他确定，中方老板要驱逐惹事的技师之后，古德便通过翻译找到了韩俊。 　　“韩先生，您不能这样，合理如何安排下班的时间，是我们的自由，您怎么可以仅仅为了这点儿小事就直接将他们驱逐？”古德有些激动地问道。 　　韩俊的表情很淡然，并不为他的大嗓门所动，他甚至记不起这个人是谁，在跟王工耳语了片刻之后，说道：“古德，作为通用公司的高级技术人员，我想您一定了解什么是企业形象吧？难道您不认为，当这件事闹到市局以后，对我们集团所造成的影响有多坏！你知道媒体上会怎么写？他们不会写肇事者姓甚名谁，他们只会写海鑫集团外国技师酗酒闹事！古德！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的这种行为，不仅丢了海鑫集团的脸，还丢了通用公司的脸！” 　　“这……这是两码事！”古德自知理亏，声音也渐渐地小了下去，可他深知如果这帮人被赶走，回到美国之后的下场，恐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会对通用公司发起质询，那他们以后的日子，恐怕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了。很有可能连带着他自己，也会被公司冠上一个“御下不严”的大帽子，于是，古德说道：“韩先生，作为他们的直接管理者，能不能向您求个请，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犯了。” 　　形势比人强，自己的一帮名义上的手下做出的事情又不占理，古德只能耐着性子软语相求。 　　韩俊却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古德，如果贵公司前来协助安装生产线的这60位技术，每个人都能兢兢业业地工作，那么我未尝不会给他们一个机会。可是，您自己说说，贵公司来的这些人，都在干什么？您自己说说，他们有没有怠工？”见古德似乎想分辩，韩俊微微一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接着说道：“不用解释，你还记得当初一直跟您沟通的那个麦克代森吧？他是我忠实的朋友，他告诉我，如果猜得没错，在你们认真安装的前提下，现在工程甚至已经完工了，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这……” 　　韩俊的话，仿佛一根尖刺狠狠地刺中了古德的命门，没有人是傻瓜，他们这帮人平常都在干什么，显然人家清楚的很，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虽然古德并不知道，但想来也是对他们有所容忍。可是，很明显，这次那帮蠢货的斗殴事件触及了人家的底线。事情似乎已经没有了回环的余地了，但古德依然像做最后的努力…… 　　“韩先生，我还是希望您能从新考虑您的决定，当然，如果您执意如此的话，我会带着我们团队所有的人离开中国，我个人对此事表示深深的遗憾。”古德说道。 　　韩俊眉头一挑，问道：“哦？你是在威胁我吗？”说完，转过头去看了看老朱，而后者则苦笑着摇摇头，他也看明白了，单纯开掉肇事者显然不济事，因为他们的同伴也绝对不会留下来的。只不过老朱想不通，韩俊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那么的执着。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韩俊对于“虚名”这个东西，看的太重了。他不允许自己的企业被抹黑一点点，一点点都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你是在威胁我吗？”韩俊笑笑，根本不为所动。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古德说道。 　　“古德，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王工说了，除去其他的59个人，从一月份开始，也只有你一个人在从始至终都是不辞辛苦地努力工作，当然，仅凭你一个人的努力是改变不了什么事情的。”韩俊不疾不徐地说道，却听得古德一头雾水，可韩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悸不已……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们都被我赶回去了，迎接你们的会是什么呢？”韩俊说道，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剩下的一千万的货款，我是一个子儿都不会给通用公司的。因为他提供的技术团队不仅达不到我们的要求，还损害了我们的名誉，这一件件都是事实，无法改变。合同上也明确地写着呢。通用公司拿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却可以把怒火转嫁到你们的头上，因为是你们的玩忽职守是你们的寻衅滋事才导致了，通用公司损失了一千万美元。这笔前，你们需要干多久才能赔的起？” 　　“不！公司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古德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可是兀自嘴硬道。 　　韩俊却只是耸耸肩，说道：“古德，我可以给你个人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在回到美国之后，可以带着你的家人来滨海，海龙企业永远为你敞开大门，你要记住，是你的工作态度打动了我。而不是那愚蠢的仗义。” 　　听了韩俊的话，古德犹豫了…… 第六十三章 我行我素 　　海龙汽车“遣返”所有60名通用公司技师的消息一经传开，不仅在海鑫集团，乃至整个儿滨海市都炸了锅。 　　惊愕的有之，惋惜的有之，叫好的有之，感叹的亦有之。 　　韩俊没有对此事进行低调的处理，反而“自爆家丑”，对媒体公开了整个儿事件的细节。让得知此事的人无不惊讶莫名。 　　在当时，“外国专家”总是头顶着一抹绚丽的光环，实际情况暂且不论，仅仅“外国专家”四个字，就是先进技术的代名词。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外国专家”是神秘的，是高傲的，是很难伺候的。 　　一个企业，如果有外国专家的支持，那它本身就是一个实力的象征，因为没有实力是无法跟外国公司合作的，而他们的产品也意味着相对的高端。在当时，有外国专家的企业里，几个不好生伺候着？ 　　可海鑫集团居然一次性给遣返了？ 　　“遣返”这个词还是说的好听的，更有人直接爆料说，那帮人根本就是韩俊撵走的。韩俊的这种做法，在许多人眼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就是酒后失态吗？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啊？至于如此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全部赶走吗？不解归不解，可海鑫集团就是这样做了，还做的大张旗鼓，在海龙汽车的生产线还没有完成铺设之前，就把人撵走了，立刻跌破了一地一直关注海龙汽车的人的眼镜。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韩俊会如此的强势，根本不把通用公司派来的技术人员放在眼里。 　　更多的人却对此持惋惜的态度，特别是知道海龙汽车目前的情况的人。 　　海龙汽车自从刚刚建设开始，就牵动了许多人的目光，而他们的发展也是按部就班的不疾不徐，原以为不久之后海龙汽车的生产线全部铺设完成之后，进行完了调试就可以试生产了。 　　一个汽车企业，不仅仅能带来大量的就业人口，而对周边经济的带动作用更是毋庸置疑的。如果韩俊在生产线铺设完成之后赶走他们，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可问题是生产线安装了一半，你却把技术员撵了，这个正式落成的时间，必然会受到影响。有人引领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了这帮技术人员，在工程的进度上，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大家心里都很有数。 　　不约而同地认为韩俊的决定实在太过草率了些，可人家已经决定了，他们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即便说了，那有用吗？ 　　当然，市民对此却是纷纷叫好。特别是当他们得知此事是因为一帮美国佬许久闹事造成的之后，更是纷纷对海鑫集团的这种做法表示支持。 　　“美国人就牛逼吗？这是中国人的地方，撒酒疯也不看看地方？”这是很多人共同的想法。连带着，他们对于“大义灭亲”的韩俊也大加赞赏，认为韩俊这才是一个响当当的中国人。你有技术又如何？你有能耐又怎样？不按规矩办事儿，给集团抹黑，就一定要拿掉你！ 　　跟那些见着外国人就摇头摆尾的官员们相比，在韩俊的这种做法下，海鑫集团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许多。市民们的想法很简单，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中国老板挺直的脊梁，毫不客气地惩戒了一帮没规矩的流氓而已。 　　至于媒体，则对此大加感叹，也就是海鑫集团财大气粗，要这样的底气不用他们，如果换了别的企业，碰到同样的事情，又几个真的能狠下心来行韩俊同样的事？恐怕无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古德找到韩俊希望求情，而韩俊却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给他，自知理亏的古德只能把怒火发泄到那些不守规矩的人的身上。如果不是他们经常外出酗酒，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端来？而且仅仅十多人的小聚会，却连累了整个儿团队被遣返，可是，有怨气的人，岂止古德一个？ 　　尽管他们也是在怠工，可如果待足了6个月，回到底特律之后还能继续自己的工作，但是现在呢？韩俊已经摆明了不会支付两个月的余款了，这可是整整一千万啊！这样大的一笔钱，通用公司会怎么办？就因为这种事情，而给公司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公司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他们都不敢想象，可是事已至此，他们又能如何？可以很明白，回到通用公司以后，迎接他们的，一定是一道不那么美味的“炒鱿鱼”。 　　“古德，怎么办？”在飞往底特律的飞机上，唯一一个跟古德还能说上话的同事坐在了他的身边，实际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阴郁的表情，这种情况下回国，那脸真的丢大发了。 　　瞥了坐在四周无精打采的众人，古德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 　　“如果我们回去了，那肯定是要被炒的，该死的，他们就不能克制一点儿吗？连累了大家。”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们不用担心，回到公司除了当事人，你们不会有任何责任，我会一力承担。”古德想了想，说道。 　　他的话让同事很感动，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讷讷着没有说话。 　　古德见他心有戚戚，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临走的时候，海鑫集团的老板找到了我，说要给我一个机会，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古德便将韩俊跟他说过的话，转述了出来。 　　听罢，他的同事点点头，说道：“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万一在美国找不到工作，这里未尝不可以考虑，说实话，滨海的环境也不是太差，起码的技术足以让你在这里立足。” 　　看着窗外如棉如絮般的白云，古德没有回答，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也的确是个选择。 　　喝酒闹事的人，为他们的愚蠢和嚣张付出了代价。他们必须接受惩罚，不仅是在海鑫，回到了通用也一样没有好果子吃，当他们已经乘上飞机的时候，海龙汽车就正式跟通用公司发出质询，将他的这个技术团队在滨海的所作所为一一点出。 　　听到这种情况，通用公司的人倍感尴尬，可当韩俊表示不会支付剩余俩月的余款的时候，通用的人彻底傻眼了，就算他们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海鑫集团的动作让他们十分的被动，可究其原因却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根本怪不得别人。 　　无奈的丹尼尔只有找麦克代森希望他能从中说和，可问题是此时的麦克代森正在忙于跟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筹备建立公司的事宜，哪里顾得上这里？当麦克代森得知是丹尼尔找他的时候，更是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 　　“这整件事情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恕我无能为力，要知道，是你们的人有错在先，并不能怪人家海鑫激烈的反应，我认为，如果您当初所派遣的技术团队一直是兢兢业业的话，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至于那1000万美元的尾款，我不认为海鑫集团会差那点儿钱，如果你们真的想追回，或许我可以帮帮你们，可如果对方提出什么条件，是我根本无法控制的了的。” 　　面对麦克代森这副公事公办中又带着一点儿，“或许我能帮忙”的感觉，丹尼尔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10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没有权利随意的放弃，尽管他知道能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却也要去试一试，至于需要付出的代价，丹尼尔并没有往深处想。 　　不过这次跟中国人的交易，让他深深地了解到，中国人，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对付！而他，则像亲自跑一趟滨海，见见麦克代森口中那个极为厉害的年轻人，如果他有什么条件，那直接谈好了…… 　　海鑫集团的强势，给社会舆论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从而也引发了一场热议，最主要的议题，便是“一视同仁”的重要性。海鑫集团的做法，让很多人不得不反思，对于技术的重视，要以一种什么方式？ 　　很显然，低三下四是坚决不行的，一个交易的双方如果不能平等，那么结局只能是一个杯具，就如当年的香雪海，为了引进所谓的技术，导致了一个民族品牌的湮灭。值与不值已经并不重要了，正视这个问题，并且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才是最重要的。 　　“以小见大，海鑫集团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的人，集团的形象是不容损害的，损害集团形象和利益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为次付出代价。同样的，海鑫集团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不管交易的对像是谁，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海鑫的做法无疑是解气的，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的人，“外国专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按照韩俊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没了张屠夫，还吃不了带毛猪了？”虽然很多人说韩俊有些“粗”，可所有人这么说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但是，毕竟一下子少了60个技术能手，海龙汽车生产线的工作顿时停滞了下来，单纯靠海龙汽车自己招募的这些技术人员，很难在短时间呢挑起大梁来。 　　这种情况韩俊也十分的清楚，但他并不着急，因为第一批的工人招募已经开始进行了，培训他们就需要很长的时间，SAIC毕竟是自己人，他们在于长胜的斡旋下，也派了自己的技术团队协助海龙汽车，总的来说，韩俊认为对海龙汽车的影响并不算大，更何况，这一闹，还省下了1000万美元呢。 　　不过吕文可不这样想，韩俊赶走了通用的技术团队，最着急的人可是他。因为海龙汽车的老板虽然是韩俊，但政府也是占有很大一部分股份的，如果对方深究起来，对于政府的形象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当他得知了此事之后，在第一时间赶到海鑫集团，他要问问韩俊，他究竟想干什么。 　　“小韩，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了点儿？这样轻轻松松就全部赶走了？那我们的工程进度怎么办？没有了这帮技术专家，生产线怎么办？你就不能先忍忍？” 　　面对吕文上来就是一副“你太莽撞”了的语气，韩俊却格外的冷静，他淡淡地说道：“吕书记，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他们酗酒不是第一次了，这事儿您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这次不下死手，早晚会出大事的。怠工的事情我就不提了，身为海鑫集团和通用公司的双料代表，居然去喝酒闹事，我如果不管传扬出去我海鑫还怎么混啊？我可没有供洋爷爷的习惯。” 　　韩俊说的尖酸刻薄，把吕文噎的一愣，可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心思跟韩俊制气，说道：“小韩，那你也不用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呀？你这不仅把人撵走了，这还准备赖账了，那以后谁还敢跟你海鑫做生意？” 　　“吕书记，你不了解情况，我明白您很担心，但这事儿通用公司的错在先，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他们都不可能找我们的麻烦。”韩俊解释道：“而且，这事儿不会对政府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我们合理合法，有理有据，只能证明我们的实力。”韩俊知道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才这样说来宽他的心。 　　“实力？”听韩俊这样说，吕文苦笑道：“你倒是说说，我们有什么实力，你把技术员都赶走了，国内这边摸索着来能行吗？这不耽误事儿的嘛！”韩俊哪里知道他根本不领情。 　　“吕书记，您忘了我们刚刚招募的人了吗？这样算来，时间正好呀。”韩俊微微一笑，说道。 　　“呃……”吕文一头黑线地望着韩俊，如此看来，似乎这家伙早就打着把所有技术员都赶走的谱了？ 　　“呵呵，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吕书记，您就放心吧，不会对海龙汽车有什么影响的。” 　　其实，吕文赶到海鑫大厦的时候，人家古德差不多已经带着人到上海转机去了，吕文也知道他也只不过是做做“事后”工作，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是韩俊这种强势的做法让他的心里稍稍有点儿疙瘩。他们喝酒闹事的事儿吕文也是知道的，本来他就想低调处理一下就完事儿了，根本没有想到韩俊会玩儿这一手。 　　不过最后韩俊说：“我们全用自己人，对他们的技术也算是一种提高，如果事事都依赖外国人，那我们岂不成了加工厂了？”这话深合吕文的心意，也就没有跟韩俊继续较真儿。 　　他也想通了，要是上面追究下来，他就实话实说，不能因为包庇美国人的扰乱治安的行为，而让国内公司声誉受损。大家都知道这些美国人是海鑫集团的，不处理怎么行呢？ 　　韩俊说服了吕文，那也仅仅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就算是海鑫集团内部，也不见得所有的人都对韩俊的处理方法没有意见，不过韩俊毕竟是老板，他的决定没有人敢于去挑战。尽管海鑫集团氛围很自由，敢说话的人也不少，但面对韩俊也仅仅从侧面弱弱地一提，却被韩俊毫不留情地无视了。 　　这种结果让员工们很无奈，却也只能接受，不管怎么样，老板也说了——“我们赚了1000万美元呢！” 　　老板的逻辑……真的很难理解啊。 　　正当外面对于韩俊的处理方式众说纷纭的时候，韩俊却不再跟他们接茬，反而跑去了汽水厂。 　　因为，在海龙汽车这里如此郁闷的时候，韩俊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汽水厂的所有产品均通过了国际质量体系和环境管理体系的认证！ 　　年后不久，汽水厂就已经整体搬迁去了仰口，所有的设备都换成了崭新得，产能也提高了整整四倍，是一个相对恐怖的数字。 　　而早在年前，韩俊就安排了人带着产品去了北京，去参加ISO9001国际质量体系认证和ISO14001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在国内同类灌装水行业中是绝无仅有的。韩俊觉得，要做就做到最好，要么连做都不用做。为了配合七八月份的全面上市，韩俊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与此同时，姜万勐也给韩俊打来电话，告诉他，万俊VCD将在劳动节过后上市，这对于韩俊来说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他手里拿出去做流通股的一部分股票，将换成真金白银，谁又会嫌钱多呢？ 第六十四章 力图改变 　　赶走了通用公司那帮怠工的美国佬，韩俊直接把所有的任务都压在了自己的技术员身上。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跟着那帮美国佬学习了三个多月，不管是理论还是时间，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但是要说完成后面的生产线铺设任务，依然有着不小的难度。 　　但是不仅仅韩俊对他们有信心，他们自己也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海鑫集团的人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对于企业的归属感特别的强烈。有人说是良好的工作氛围特别吸引人，也有人说是出色的企业文化特别能感染人，也有人说是海鑫集团的高薪特别的诱惑人。总之，海鑫集团的员工“主人翁”的责任感特别的强烈。 　　他们认为自己的工厂，如果事事都依赖外国人，他们自己也会感到脸上无光，老板请他们过来，做的是“技术员”而不是“学徒”，他们不想永远被美国人压在身下。而韩俊赶走了美国佬，也给了他们一展身手的机会。 　　特别是韩俊对于完工时间不是那么强烈的要求，也让他们更加的放松了。 　　一时间，海龙汽车生产基地一派繁忙的景象，虽然工程进度不见加快，可是工人们在态度上，好了可不止一个层次，看到这种情况不光是老朱，就算是韩俊也是十分的欣慰，至少他明白了，赶走那帮人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管是新的项目还是老的业务，不管是国内的分公司还是国外的“影子”公司，都在按照自己既定的目标缓缓前行这，就像一架全副武装的装甲车，默默地前行。大家都知道它在前行，它在发展，可在所有人的眼中，这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想到，它为什么会选择如此快速的发展，从它成立到现在，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停歇。它在沉默着，可一旦给他机会，它必然露出峥嵘。 　　海鑫集团的账务恐怕是全滨海所有民营企业中最为良好的，哦，不，恐怕是全滨海所有企业中最为良好的！业务比海鑫集团多的，业绩绝对没有海鑫集团好；而单项业绩比海鑫集团好，业务却绝对没有海鑫集团多。它就是以这样的一个姿态，屹立在这座海滨城市。 　　进入四月中旬，韩俊海鑫集团的各项业务都在正常、健康、快速地发展着，资金源源不断地汇入海鑫集团的账户，让它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天文数字。纵观海鑫从成立至今，一直让韩俊引以为傲的是，除了最初像银行借贷的120万之外，也仅仅由接手自行车厂的时候为了演花搞来的3000万贷款，除此之外，海鑫集团的发展都没有跟银行打过交道。 　　唯一跟银行有交道的时候，就是银行几乎隔三差五地就来海鑫集团跟金芳贸易一下，看看是不是把部分存款转移到他们的银行里去。 　　对于这样的事情，韩俊是根本不在乎的，全由金芳做主。看着公司正在有条不紊地向前发展，韩俊也准备放慢自己的步子，因为他知道，此时已经是4月份了，留个他的时间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扩大海鑫集团的规模了。 　　同时，韩俊也知道，再有几天，就是白悦的生日了。 　　几年来，随着海鑫集团规模的越来越大，即便是白悦已经成为了海鑫的一员，但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是不多，好在她是个极为懂事的丫头，平常里并不纠缠于韩俊。不过韩俊也知道，她生日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要陪伴的。哪怕有天大的事情，韩俊也会推掉。 　　4月23号，白悦23岁生日，一晃，她已经青涩不再，亭亭玉立间透着无比的活力，似乎这一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她的要求从来都不多，这一点一直让韩俊十分的愧疚，她从来没有主动跟韩俊为自己要求过什么，唯一一次要求，还是让韩俊收购汽水厂，这件事情，韩俊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的好笑。 　　夜，刚刚共进过晚餐的俩人，走在清冷街上，十指缠绕，说着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悄悄话。时而低声软语，时而相视一笑，一股浓浓的幸福包围着俩人。 　　“小俊，感觉就跟昨天一样，那时候，你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望着韩俊，白悦有些爱昵地看着他，说道：“可现在，你居然成了国内知名的企业家。” 　　耸耸肩，韩俊疑惑道：“全国知名吗？我有那么厉害呢？滨海还差不多吧？” 　　“你这假谦虚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白悦嗔道。 　　揽着她的肩膀，韩俊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小悦，等以后我们去做个环球旅行怎么样？”韩俊知道，这个一直是白悦的梦想，从他俩认识的时候，韩俊就知道。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悦再没有提起过类似的话题，不知道是她忘记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此时听韩俊说起来，白悦只是淡淡地一笑，说道：“小俊，你那么忙，这事儿，还是等我们退休了再说吧。” 　　从韩俊搞绿石馆开始，白悦就知道韩俊从来没有闲下来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她不知道。至于她的这个“理想”，她已经并不在意了，理想这个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年龄的增长而发生改变的。记得当初自己小时候，还想当一个售货员呢，可她现在的工作显然要比售货员好太多了。 　　而环球旅行，听起来的确很美，如果能跟韩俊一起去，那自然是最美的了，但很显然，她感觉至少在韩俊退休以前，这事儿是不太可能了。 　　“嘿！”韩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或许现在没时间，但并不代表以后没时间嘛。”打着哈哈，韩俊说道。 　　点点头，白悦展颜一笑，问道：“小俊，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韩俊一怔，问道：“什么问题？” 　　“你这样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个问题横亘在白悦的心头已经很久了，要说韩俊为了家庭？那么他的家人的生活在滨海远比一般家庭要好的多，在韩俊的点拨下，早在几年前就奔小康了；为了钱吗？恐怕韩俊现在的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为了他们未来更好的生活？就算韩俊现在退休，以他目前的经济实力，恐怕他俩几辈子也花用不完；为了名誉？全滨海，乃至全国，都能听到、看到海鑫的名字，而如果韩俊愿意，他大可以全国的去做报告，白悦相信会有很多很多大学邀请他的，光是他的事迹就够励志的了。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那韩俊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呢？她没有什么卓远的眼光，远大的理想，她只是不希望自己韩俊那么的劳累，整日里奔波的，看着他略带疲惫的神色，她的心里就如针扎一般。“何苦呢？”她总是这样问自己，却从来没有问过韩俊。 　　听到白悦这样问，韩俊怔了怔，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呵呵，他倒不想拼命，可如果他不拼命，他的经济实力够不够支撑？如果有些事情他既然知道了，又如何能不管？ 　　撇撇嘴，韩俊说道：“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悦，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跟着我吃饭？我能说句不玩了就不玩了吗？我这跟上了发条的马达一样，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其实，你不知道我多想什么事儿都不管，就咱俩，去环球旅行啊。” 　　“扑哧……”见韩俊一脸“憋屈”的样子，让白悦忍俊不禁。实际上她倒不在乎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跟韩俊在一起而已，至于他想干什么，她都会支持他。 　　俩人一直晃悠到深夜，韩俊才依依不舍地送白悦回家。其实他俩的关系早就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韩俊必须要多那么一套“程序”的。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抬头望着天空，韩俊的眉头渐渐的聚到了一起…… 　　凌晨，韩俊没有休息，却在自己装饰的颇为考究的书房里看着笔记发呆，自从收购了汽水厂之后，韩俊就极少翻阅笔记了，要说韩俊已经不需要它了，不如过韩俊已经被的滚瓜烂熟了。 　　笔记的一行字对于此时的韩俊来说是极为刺目的——“98年6月份，长江流域特大洪水。” 　　而对于洪水的成因，也简单地做了标示，气候异常属于天灾，就算是排水再好的城市，也架不住天天瓢泼大雨二十四小时不带歇歇的；而生态破坏、盲目的围湖造田，则是人祸。 　　如果换了以前，或许韩俊还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儿，可从去年开始，韩俊就已经对长江流域的许多地区进行了关注，得到的反馈让他很无奈。 　　生态破坏，植被砍伐导致水土流失这些东西，道理大家都懂，可是为了钱，大家干起来都是毫不含糊的。至于围湖造田，则会破坏湖畔的调蓄功能，一旦碰到接连不断的暴雨天气，容易造成洪涝灾害。 　　可韩俊对此却毫无办法，就算他知道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也是无能为力。他不可能去制止他们的砍伐树木破坏植被的行为，因为人家可能会把那些木头卖给的家具厂？造纸厂？换取大量的利润；韩俊也不可能阻止人家围湖造田，人家需要大面积的土地却生产粮食。 　　“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韩俊心里想着，他感觉自己似乎就是一个在修筑堤坝的人，长江的堤坝或许会低估暴雨的力量，但韩俊不会，他正在准备着。他知道自己或许无法改变这个实事，但起码他要把这个损失降到最低…… 　　进入5月份，长江流域的雨水渐渐的多了起来，这在往常并不多见，气候异常情况已经渐渐显出端倪。韩俊没有等待，直接给陈德胜打了个电话…… 　　打着问好的名义，韩俊东拉西扯地胡侃了半天，而老头子能接到韩俊时不时打来的电话也是很开心，他知道韩俊身为一个大老板总是忙的很，能抽空给他打电话，他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 　　不过韩俊的目的，自然不会仅仅是为了给老头子请个安。 　　“小子，最近生意还好吗？”只是俩人的话题不管怎么扯，韩俊总是没有一个很好的借口拉到自己的“目标”上去，不免有些焦急。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老头却关心起了他的生意。 　　韩俊眼珠一转，说道：“还好啦，陈爷爷，只是最近业务部的人有些偷奸耍滑，去南边拓展业务的几个业务员，说那边下大雨，赖在那里说是回不来了，公司正是用人之际，这给我愁的，寻思着最近再招点儿人呢。” 　　“哦，的确，今年这气候有点儿反常，那边雨水多，不知道又要涝多少地方了。”陈德胜感叹了一句，丝毫没有注意韩俊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透露着某些他想要透露的信息。只是，他并不知道，韩俊的业务，大部分都在北方，跟南方的业务往来，少之又少，可陈德胜怎么会去追究这样的事情？他只是知道，海鑫集团的发展自来都是很快的，没准儿他们已经拓展了南方的业务。 　　“可不是，陈爷爷，我派去南下的那些业务员打电话回来说，南方普遍下大雨，跟瓢泼一样。”韩俊一边说，脑子一边飞速地运转，他得组织一下语言，告诉陈德胜他的“猜测”，且一定要让他重视起来，接着说道：“那边植被破坏的又严重，陈爷爷，如果这雨一直这样，那恐怕到时候会有大麻烦的，我有万俊的股份，那边还有一个直属的VCD组装厂呢。要是真要发了大水，这损失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您能量大，要是能提醒当地一下，那就最好了。” 　　韩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如果说的再多了，恐怕会引起老头子的怀疑来，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担心会地发水灾影响自己生意的老板。如果第一次就说的很多，那他就会立刻变成，认为一定会发水灾的神棍了，韩俊可不想那样。 　　是以，从劳动节开始，他就隔三差五地给陈老头打个电话“请安”，旁敲侧击地告诉他，注意南方水患。与此同时，他还联合了姜万勐，业务员或许是假的，但是万俊的组装厂那可是真的！而且，在长江流域，并不止一家组装厂！ 　　跟老姜说话，韩俊就完全没有跟陈老头那般小心了，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五月雨水就这么多，到了6月雨季又该怎么办？咱们那些组装厂可是提高当地经济的，货是小事儿，万一真的有大状况，咱们提前让地方预备着，不仅咱们的损失小，地方上的损失也小，这多好？那边的情况你别我更清楚，什么水土流失，什么围湖造田的，那种破坏型的发展，早晚得出事儿的。这事儿你可一定得弄妥善了啊。” 　　对老姜，韩俊还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大家都是商人，只要保证好了自己的利益，才是王道。说服他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因为合肥本身就在长江和淮河之间。对于今年汛期也是深有感触的。韩俊还担心那些组装厂，实际上老姜连本部都担心上了。他倒没有考虑会有特大洪水，却是担心大暴雨会让货物受损，因为电子元件最是怕潮，一旦货仓进水，那损失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就让他结结实实地喝了一壶，要不是韩俊，恐怕他真的很难翻身，如果在因为天灾经济受损，那就太不值了。即便韩俊没有说，他也会做好自身的防护工作，而韩俊既然说了，他也不觉得给下面的地方政府打打招呼是个很为难的举动。 　　做完了这一切，韩俊便在忐忑着，他总是在期望着，他这只小蝴蝶能扇出足以刮飞这场大雨的旋风，可到了六月中旬，韩俊知道了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6月中旬，长江流域出现了长达10多天的持续性强降雨，降雨量比往年同期高9成到两倍！ 　　这个时候，韩俊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南方暴雨不断，滨海这个沿海小城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海鑫集团的高层却普遍感觉，自己的年轻老板最近有点儿坐卧不安的样子。 　　终于，在6月底的时候，韩俊秘密召开了一次的全体高层会议。 　　“我决定给部队和灾区捐款……” 第六十五章 二十亿 　　韩俊在雨季来临前做的所谓的警示，实际上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并非陈德胜不关注这件事。相反，在韩俊的不断提及下，他的确将此时给自己的老朋友提了一下。但永远不要忘了，国家是有气象局的，在98年预报水平下，预报接连一个月来的天气情况误差并不会很大。关注气象的部门远远比陈德胜知道的更多，更加的详细。 　　因为从卫星云图上就不难看出，长江流域将会有大面积的暴雨天气。是以，对此事相当担心的，远远不止韩俊一个人。有关部门早就对相关地市下达了防汛通知，各地防汛预警指数已经达到了橙色，那就意味着过去3小时里，降雨量已经达到50毫升，且雨势还有可能持续。可谁都知道，达到红色预警也是早晚的事情。 　　而要说韩俊所说的话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也不尽然。韩俊并不知道，也正是因为他的几次三番的提醒，无意间让抗洪的“反应速度”有了一个极大的提高…… 　　陈德胜的门生故旧极多，特别是军方关系。韩俊几次三跟他提及南方诸省都沿江城市都有万俊的VCD组装厂，为了避免韩俊的损失，陈德胜也是特别上心。就算韩俊没有明着张口求，可他又如何忍心让他那些怕水的货物遭受损失？ 　　是以，早早的，陈老爷子就跟当地的军方打好了招呼，希望他们能做好防汛抗洪的准备，实际上也不他提醒，因为上级早就下达了相关的命令。这倒让陈德胜放心不少。 　　最初的时候，陈德胜从气象局打听到长江流域的确会有连续的降雨。原本，陈德胜只是以为到了6月份会有普通的强降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全国的目光渐渐地汇聚到了长江流域。 　　因为人们都发现，这场雨，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场雨，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韩俊的祈祷没有祈祷任何作用，似乎他这只蝴蝶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影响到长江流域。特大暴雨终于在6月12日形成了，相应的，当地的防汛预警信号也瞬间达到了红色！ 　　韩俊看到新闻中对南方的关注，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根本不会因为他的先知先觉，而发生任何的改变。韩俊很清楚，仅仅凭他自己的力量想跟天灾抗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仅仅是个普通人，而不是神。 　　但是，他在此之前玩儿命地获取经济历练，为的，也就是这一天！ 　　笔记里关于这场洪水有记载，虽然不多，但韩俊知道如果不是事儿很大，那绝对不会出现在笔记里，或许韩俊无法阻止，但是他却可以合理地运用自己手中的银子作为武器！ 　　这段时间，韩俊不断地跟陈老头联系，对于军方的行动韩俊多少也是知道的，因为这次降雨的范围广，覆盖了长江流域的好几个省份，以湘、鄂、赣，为最多；降雨的强度大，各地防汛等级已然成为红色！也就是因为红色是最高，如果还有更高的，估计不会有人吝啬给他加上！ 　　这种情况令各地官兵都十分的紧张。因为一旦出现大面积的洪涝灾害，他们必然是要冲在第一线的。和平时期没有战争，而人民子弟兵的作用却不会因为没有战争而有所减弱。面对大自然的愤怒，他们将会用自己身躯挡在百姓的身前。 　　而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如此强度的降雨，出现汛情那几乎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陈老爷子告诉韩俊，不仅南京、成都、广州三个军区已经动员了起来，就连济南军区也已经严阵以待，一旦南方人员吃紧，他们也将组织官兵开赴长江流域协助抗洪。而湘、鄂、赣等地的武警部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防汛准备，一旦某处发生汛情，他们将立刻开赴。甚至连周边地区的驻地武警也已经时刻准备着了。 　　很显然，全国都已经开始重视那里了，没有人知道那该死的大雨什么时候会停，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管它停不停，都要做好准备，第一次洪峰还没有出现，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定不能让洪水肆虐。 　　雨什么时候停，水什么时候退，韩俊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场洪水的规模绝对不小！韩俊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但他却知道什么叫“水火无情”。解放军人多不假，可在天灾面前能做到零伤亡吗？答案是否定的！谁不是爹生娘养的？韩俊或许无法制止洪水的发生，但他可以在装备上给予军队一部分的支援！即便有伤亡，也要减至最小！ 　　比如，救生衣，比如，冲锋舟，比如，药品…… 　　想到了这一节，韩俊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德胜：“陈爷爷，我这边想准备一点物资，想给三个军区的抗洪前线送过去，不过这招呼您得提前给我打打。”有些东西，总要提前准备一下的。 　　“呵呵，这是好事儿呀，没问题，我给他们说说，他们一定很欢迎，这个忙，你帮的好。对了，你准备了什么东西？”陈德胜对于韩俊的这种举动，也很欣慰，他本就是行伍出身，对于军人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之情，听韩俊想出点力，他甚是高兴。韩俊有些钱他是知道的，如果这次韩俊能支援上个几百万的物资，对于军区的压力也可以大大的减轻。这个招呼，他实在太愿意打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毕竟三个大军区，韩俊再有钱也仅仅是一个人，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物资看似很多，如果分派到三大军区也就百多万，并没有多少的。是以，陈德胜虽然为韩俊的做法感到高兴，却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没听说官兵抗洪装备靠企业家赞助的。该怎么做，人家自然有详细的部署，岂能仅仅依靠一个商人？ 　　但招呼，陈德胜还是没有忘记给三大军区的指挥员说了一声。 　　不久之后，三大军区的抗洪指挥官，都的到了一个消息——“过段时间，会有人给咱们送来一批设备和物资” 　　没有具体的时间，也没有具体的数量的，更没有到底是什么物资，有的仅仅是这样的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都在忙着“战前动员”，后勤准备的指战员们，谁有功夫去注意那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以，谁都没有真的把它当回事儿，哪怕一个人都没有…… 　　当长江流域暴雨开始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13号，韩俊便把海鑫集团的高层和各个产业项目的管理者都一一召集了起来。偌大的会议室里，按照身份职别坐了40多人，有许多人甚至相互之间也仅仅是知道名字，混个脸儿熟，压根儿就没说过话！ 　　这样大规模的会议，平常，韩俊极少召开，在坐的人心里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个会议的规格，差不多仅仅次于年终的总结会了。 　　众人皆是想到，即便老板有什么大动作，也不会把所有人都叫来吧？这样劳师动众的，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老板准备做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项目吗？ 　　他们，猜对了一半…… 　　“诸位，我知道大家很疑惑我为什么把你们都急急忙忙的召集了起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韩俊一脸肃穆，话语间听不出喜怒，听不出兴奋抑或的压抑，只是那么淡淡地说着：“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海鑫来讲，都是一件大事，我需要你们做好准备。” 　　可是韩俊越是这样淡淡地，海鑫集团的这些得力干将心中越是疑惑。 　　他们有的是经过了层层的选拔才走上的领导岗位，有的是多年积公升任中层，也有的是韩俊高薪挖角过来的。不管他们是属于哪一种情况，只要进了海鑫集团，无不被它深深地震撼着。 　　特别是它那个年轻的老板，集团里，他的故事广为流传，一个少年，白手起家在短短的6年时间里，成就如此规模的集团，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而老板有着“邪乎”的投资眼光，高超的炒作手法，也是海鑫集团人尽皆知的事情，连带着他雁过拔毛的性子也是被员工们津津乐道。特别是前不久将通用公司的技术团队整体赶走，又扣下对方1000万美元的余款不结，更是将老板的性子显露无疑。 　　此时听着老板说，召集大家有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他们俱是十分的好奇。 　　“昨天的新闻，我想大家都看了吧。今年长江流域大雨频发，从昨天开始，汛情已经达到红色预警。”韩俊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着。 　　此言一出，在坐的大大小小的海鑫集团的各部门负责人都是大眼儿瞪小眼儿，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不是说关系集团又关系到老板个人吗？怎么突然扯到天气上去了？ 　　这种感觉让他们刚刚吊起来的好奇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只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但老板既然说了，自己怎么也要给个反应呀？ 　　于是，点头纷纷。 　　新闻虽然不是谁都每天看的，但是南方大雨已经让不少地方涝的严重，家里进水的也比比皆是，而恰逢雨季新闻的关注程度自然大大提高了，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韩俊很满意他们的态度，于是说道：“很显然，这将会是一起很严重的洪涝灾害，我得到消息，成都、广州、南京，三大军区和附近各地武警官兵已经开始抗洪抢险了，而我，则想为解放军、武警官兵提供一些装备上的援助。” 　　话音刚落，议论之声又起。 　　这个时候，第一次洪峰还没有出现，说白了，在许多人看来，这只能算是一场比较严重的汛情，并没有意识到这场大雨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老板想要对解放军和武警进行援助，所有在坐的中层和高层管理的第一反应，就是——新一轮的炒作开始了！ 　　在他们看来，这绝对是个极好的噱头，只要拿出几百万来，这个效果远比在央视打广告还要好啊！特别是在某些装备上印上海鑫集团的名号，这个创意简直太好了！ 　　而且，还能借此跟军方搭上关系，又能在社会上博得一个良好的口碑，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这事儿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太过稀奇的，老板本来就擅长炒作，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进行炒作，提高企业的知名度和声望，在他们经历过的所有的老板中，没有一个能做的比韩俊更好的。 　　可他们似乎都不小心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广告部的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些人里，既然能经过层层障碍爬到中层乃至更高的位置，无不是心思灵动之人。如果仅仅是为了炒作，仅仅为是援助点儿资金和物资，韩俊完全没有必要将海鑫集团所有产业链上的人都召集到一起。有心人甚至还注意到，百通风头负责实体店铺指导的职业经理人都来参加了这次会议。 　　难道老板还有什么其他别的想法吗？这个疑问很快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果然，韩俊待议论声变小之后，又开口了。 　　“业务部，你们那里一共有多少人？”韩俊扫了一眼，看到了业务部的负责人，问他道。 　　“业务部目前在职员工，215人。”这样的问题，他早就烂熟于胸，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考虑，立刻答道。 　　韩俊微微点头，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业务部停止一切工作，将这些人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在全国各地生产救生衣的厂家大量订货，他们能生产多少，我们就要多少，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救生衣分别运送到成都、广州、南京军区；第二部分，人数可以少一些，负责购买相关的药品，买什么药，我回头会找人将清单列给你；第三部分，同样是全国性的订单，要冲锋舟，帐篷，干净，干燥的食物。有没有问题？” 　　韩俊安排任务，从来都是毫不拖泥带水，只问一次，如果有问题，那我会换一个没有问题的人上来。 　　业务部的经理仅仅听到第一句话就差点儿吓一跟头，停止一切业务活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放弃手头上的所有订单和正在洽谈的客户呀！ 　　好吧，即便海鑫集团不在乎这点儿小买卖，可老板的话总要说清楚点儿呀！业务部的经理苦着脸说道：“没有问题！老板，不过，具体的数量是多少？”韩俊仅仅说大量订货，却丝毫没有说订多少？ 　　韩俊瞪了他一眼，说道：“总共有多少抗洪的战士，数量就照着他们总人数订！回头会有人告诉你目前有多少的。”说道这里，韩俊知道他问的这个“数量”可不止救生衣，还有药品和冲锋舟等等，遂说道：“药品主要是消炎药，退烧，止疼，止泻的。这个让你们的人去滨海制药厂大批量收购就好了。冲锋舟帐篷等设备还有事物，不用心疼钱，有多少，要多少。物流部的人跟着他们一起，货一到位，立刻运到相应军区。第一时间交给他们。” 　　说道这里，业务部和物流部的负责人同时点点头。既然老板吩咐了，那就只管干活，其他的，一概不问。海鑫集团的里的责权十分的明确，你在什么位置，就干什么活儿，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去心事。 　　而在韩俊吩咐任务的时候，以金芳为首的财务部的人却很奇怪韩俊的做法，在一般人的正常思维力，像韩俊这种捐助，一般只给一个具体的金额，比如捐100万，1000万这样的。可韩俊说起这些个物资，总是需要钱的，难道…… 　　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韩俊来了一句：“这些装备和补给，数量不设上限！” 　　“啊！？”此言一出，韩俊清楚地听到了一片吸气声。 　　数量的多少，金额的大小暂且不说，这种做法有个很严重的弊病，那就是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能花多少钱！按照往年的汛期，雨季等到8月份过了，就会过去。也就是说，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这样的支出绝对不会小于两个月。 　　财务部的这些人整天跟数字打交道。对数字也是非常的敏感，韩俊虽然没有明确地提出援助的数字，可他们却自己做了一下测算。 　　几个小会计给金芳耳语了一阵之后，金芳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转而舒展开，趁着韩俊说话的当口，她朗声道：“韩总，如果按照你的计划，预计需要的资金数量为3000万人民币。” 　　“哗！” 　　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3000足够收购一家小型的企业了！老板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送人了？不过这钱都是老板的，作为员工的他们，尽管是管理者，但是却不会心疼钱，因为只有财务部的人才会去心疼，他们仅仅是依命办事儿而已。当然，他们同样为韩俊的这种大手笔而感到兴奋，根据他们对老板的理解，老板能拿出3000万，如果没有成倍于这样的收益，那怎么可以呢？ 　　就像当年送VCD一样，虽然支出很多，可是得到的声望，却不是那点儿钱能轻易换来的。 　　很明显，所有人都认为，这又是韩俊新一轮的炒作手段。 　　可是韩俊听到这个数字，表情上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暗自忖道：“3000万？恐怕没有个三五倍是不够用的吧？” 　　韩俊不知道三大军区一共派遣了多少人，可想来人数绝对不会少了。他不能改变大自然，却能让解放军和武警还有抗洪的群众们多一份生命的保障，多一件救生衣，一个人就多了一个活下来的希望；多一条冲锋舟，就多一些能尽快脱离洪水围困的人；多一件帐篷，就少几个露宿荒野的军民；多一包药品，就少一个因为救治不及时而丧命的孩子。他必须这样做，必须。 　　同时，韩俊也深知，3000万，恐怕仅仅救生衣都不够吧…… 　　就在他们认为韩俊的安排到此为止的时候，韩俊又说话了。 　　“矿泉水厂，从现在开始全力生产，就是洁净的矿泉水，下线的水，直接交给物流部，然他们往军区运，仓库里的矿泉水也可以先行运送，时间很紧张，这事儿必须尽快去做！” 　　这个安排无可厚非，既然能出几千万去的支援物资，自己能生产的矿泉水支援一些也没有问题。虽然那边不断的下雨，可水却不是洁净的，经常饮用那边的水，就算士兵和百姓身体强壮，也架不住会生病的。可韩俊却说的是“全力生产”，按照汽水厂目前的产能，如果全力生产，一天生产的矿泉水可有100多吨！换成人民币可是30万，一天30万的往外扔？ 　　想到这里，汽水厂的负责人难免有些肉疼，本来韩俊一直很关注汽水厂，是以他本来也没有什么“自由发挥”的空间，可前不久韩俊刚刚不太关注汽水厂，都交给他来打理，这会儿又来了这么一下子…… 　　“十天可就是300万，一个月可就是一千万……”他在不断地算着小账，实在很不明白，老板直接捐钱不就得了？非得闹的这样劳心费力的？ 　　捐钱多好，公司又不是没有钱，直接捐出去大一笔钱，让军方自己分派去呗，或者直接给灾区，让他们自己用，愿意买啥就买啥。 　　韩俊倒好，一项项的任务安排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可问题是，海鑫集团并不是慈善机构，而是一个经营企业！他是要赚钱盈利的！韩俊这样一番安排，首先业务部的人一个不拉全搭进去了，物流部也是一样。少了这俩部门，其他的生产性企业除了铜矿有专门的运输队之外，几乎可以肯定，生产是要受影响的。 　　或许凭着海鑫牛逼哄哄的名字，可以让客户自己上门来提货，但那也仅仅是权宜之计，总不能两个月的雨季，都让客户自己上门来提货吧？ 　　正思索着，韩俊分派完了目前的任务，立刻把业务部和物流部的人统统赶走了，似乎生怕他们耽误了一样，因为他们实在不认为，这次大雨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只是老板希望他们这样，他们也只能按照老板的意思将工作进行下去。否则，就是失职。 　　听着儿子一项项的安排，金芳的脸上慢慢浮现起了一抹笑容，很淡，不易察觉。那是因为此刻的她正在为儿子骄傲。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为富不仁的人，不管南边的雨情达到一种什么程度，韩俊的做法在母亲金芳看来都无可厚非。不管他捐100万的物资也好，捐1000万的物资也罢，哪怕一个亿，金芳也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些钱对于海鑫集团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正所谓兜里有钱心不慌，韩俊的这种表现，在金芳看来反而是一种大方的表现，是一个企业家应有的社会则感的表现。尽管她很心疼钱，可也要分什么时候，在这个当口，她只会为儿子的做法加油助威！更何况，貌似儿子刚刚A了通用1000万美元，似乎用那笔钱，就足以支付这些东西了，就当拿美帝国主义的资金，来支援国内灾区人民抗洪了！ 　　当业务部和物流部的人出去了之后，在坐的就是海鑫集团各产业部门的相关领导了。 　　韩俊看了看他们，说着：“我之所以做那样的安排，是因为我认为这场洪水的规模会很大，尽一份力量也是应该的。” 　　他这话不会有人提出异议，老板不管怎么干，自然有他的缘由，再者说，海鑫集团也不差那点儿钱。可他把业务部的人都发派了出去，总会对生产造成影响的。 　　蓄电池厂的厂长孙福明说道：“韩总，支援灾区我们都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这物流部和业务部的人都去忙活去了，要让客户自己来提货或许不太好吧？” 　　对于这种问题，韩俊还是耐心地说道：“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们的业务和物流人员都忙着抗洪救灾去了。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如果有不配合的，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我会给你一个说法。”说完，韩俊扫视了一下所有产业的负责人，朗声说道：“你们也是一样，不需要在乎客户的反应。我这次召集你们过俩，是希望你们能支持我，配合我接下来的行动，而不要有什么怨言。” 　　支持自己的老板？这有点儿太搞笑了，会有人不支持吗？那恐怕是不想在这儿干了吧？难到还会有敢跟老板唱对台戏的？说起怨言，那种东西存在过吗？在海鑫工作，或许就是他们职业生涯来最为开心的一段日子了，在这样一个人性化，要收入由收入，要声望有声望的企业里，还有什么可以导致怨言的东西？或许在职场上总会有些不愉快，那也跟老板无关，眼前这个年轻的老板，有着让他们绝对佩服的理由和事迹！而那些东西，他们都懂得。 　　“韩总，您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不支持您呢？”韩俊的话音刚落，就立刻又人表态。 　　“是啊，韩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自来都是这样的，您的做法我们很佩服。”而韩俊意思，却也有人猜的很透彻。 　　“韩总，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好了，这还有什么支持不支持的？”更多的人，则是直接以实干为第一要务，根本不问缘由。 　　对于他们的各种反应，韩俊很是满意。只有大家劲儿往一处使，才能最大限度地为军队，为灾民提供支援。此时的韩俊，要的不是质疑，要的不是反对，他要的，只有支持！只有服从！只有毫无疑问！ 　　“好！”韩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笑脸，说道：“从现在开始，各部门缩减开支，减少日常不必要的开销，取消一切接待应酬，各产业财务部门预留维持各自产业正常运转的资金之外，将全部流动资金回汇集到总部。有没有问题？” 　　“这……”支持归支持，可韩俊的这个做法在各产业领导的眼里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首先，总部并不缺钱，它不需要向分公司拆借资金，且财务状况十分的良好。其次，韩俊要这么多钱干嘛？单单是铜矿，单笔汇入的资金恐怕就会高达上亿元啊。不缺钱的老板，都把资金弄到总部来干嘛？这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充裕的流动资金，在经营上总会很被动。难道还要让总公司再把钱拆回来？实在想不通、猜不透韩俊的想法。 　　“韩总，你这样安排，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啊，再说总公司要那么多资金也没有用啊。”老朱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有权利也有必要跟韩俊提出疑问的人。 　　而韩俊也给他们做出了回答，只是这个回答，却几乎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加上刚刚业务部和物流部已经领取的任务，这次捐助的总金额，前后我个人的预算为二十亿。所以，资金必须要绝对的充足。”韩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口气，似乎说的不是二十亿而是二十块。 　　“啪啦！” 　　“呃……” 　　“哗……” 　　“咳咳……” 　　韩俊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立刻如果炸了锅一般！一时间，水杯跌碎声，惊愕的倒吸冷气声，被水呛到的咳嗽声，不可思议地议论声此起彼伏。 　　开玩笑的吧！这是大家共同的想法。难道老板疯了么？他们怎么能这么干？海鑫集团因为韩俊的刻意运作，流动资金相当的庞大，放眼国内，都少有流动资金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都是专款专用，可即便是这样，海鑫集团所有的产业加起来也没有二十亿的流动资金呀！韩俊这样说了，很明显是他准备要挪用一部分的资金来补充到他所说的这“二十亿”里头去！ 　　海鑫集团所有领导层都在这里了，可一个个儿的都被韩俊这句话吓坏了，如果说他刚刚安排购买那些支援用的物资，算是慷慨大方的话，那他现在的这种行为，无异于告诉所有人：“这日子小爷不过了！” 　　刚刚还拍着胸脯说“一定支持”的他们，都傻愣愣地大睁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各个产业之间的领导并不太熟悉，可是老板他们都熟悉啊，从来就很少改变自己的主意，他既然说了让他们配合，那他们也只有配合。可这种自杀式做法已经超出了捐款的范畴了。 　　这就好比一个健康的人突然同时捐出了自己的两个肾脏！那他还怎么活？可刚刚说出的话也不能不算，放眼海鑫集团，真正能说动老板的，此时也只有一个人了！就是他妈！ 　　“小俊，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么多钱意味着什么？你捐一亿两亿都没有什么，公司还能发展，捐了钱，以后再赚就好了，可你知道要是捐了着二十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韩俊刚刚的一番话把金芳吓坏了。 　　一时间有些恍惚，且不知所措。下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可目光最后都求助似的投向了她，她如何会不知道大家的意思？ 　　韩俊的这种做法根本就不是捐款，而是捐命呀！如果他真的捐了这二十亿，或许海鑫集团还能勉强维持下去，但哪怕一个小小的意外，比如客户拖欠货款这种极其正常的事件，就能导致整个儿海鑫集团资金链的断裂！更不用说此时的海鑫，目前还在建设着海龙汽车生产基地！这个目前还没有产出，只在不断烧钱的买卖！ 　　最重要的是，海龙汽车是海鑫集团跟滨海政府合资承办的，前期声势做的极大，大到在国内都极具知名度，一旦不能继续投入资金了，那么海龙汽车该怎么办？如果它黄了，那这件事极有可能成为滨海建国以来最大的笑话！所有牵扯到其中的人都将成为笑柄。 　　好吧，退一万步说，韩俊满不在乎地捐助了这么如同天文数字般的巨款，可一旦海鑫集团发生动荡，那受损的岂止是韩俊一个人！？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正在跟着海鑫集团吃饭吗？三万多人呀！ 　　好吧，再退一万步，就算韩俊不管这三万多员工的死活，也不管滨海市政府领导会不会因为如此多的人同时失业所造成的压力会有多大。难道他不知道与海鑫集团关系密切，且紧靠海鑫集团吃饭的企业又有多少？！ 　　如果海鑫一倒，它们又该怎么办？！ 　　这不仅仅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存亡问题，如果韩俊真的那么干了，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造成的后果将是极其恐怖的。 　　金芳也顾不得此时有那么多的“外人”在侧，直接以母亲的身份开始干预！韩俊心系灾区她很欣慰，因为儿子很善良，可是他现在的这种做法就不是善良了！或许这些钱能帮助不少人，可自己身边的这三万多人又该怎么办？她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这是在捐款吗？你这是在玩火！” 　　“妈……这个！” 　　“不行，这事儿没的商量，你当海鑫的钱都是大海潮来的吗？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我有我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不过诸位，大家都在海鑫工作了多年。对我，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一个了解，你们认为我是一个不顾手下死活的人吗？你们认为我是一个头脑冲动的人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顶撞母亲，却也要试图说服她。 　　只是韩俊不能从正面，也只能从侧面了。 　　他每问一句，会议室里的人都是摇摇头。 　　有的人想了想，的确是这样，韩俊正值当打之年。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玩儿死”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来的海鑫集团。虽然“二十亿”夸张到几乎让他们的小舌头风干，但是韩俊以往的“事迹”表明，或许老板的计划，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吧？ 　　而老朱这个时候，眼珠子则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他认识韩俊很久了，从他十六岁开始，他俩就一直搭档着。虽然不能说比他妈妈还要了解韩俊，却也是除了他父母之外，对韩俊最为熟悉的人了。 　　凭着他跟韩俊配合了这么久的时间，对韩俊的了解，韩俊从来不会做那些的莽撞的事情。偶尔会冲动，但绝对不会“舍生忘死”，老朱不相信韩俊没有想到海鑫集团的这三万人的生活问题。他已经不是许多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了，20多岁的韩俊，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冷静和沉着，怎么会因为南方水灾就下这样大的本钱呢？实在很诡异啊？要说他想炒作，可广告部的人根本就不在，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老朱不会跟金芳一样冲动地直接提出反对意见，但他处于自己的考虑也不希望韩俊拿出如此巨额的资金来捐助。这实在太夸张了！ 　　“或许，陈老爷子能说动了他吧……”见韩俊依然不想改变主意，老朱兀自想到…… 第六十六章 震动 　　韩俊突然说要捐出20亿，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俱是十分的不理解，可是韩俊却说的振振有词，且一副谁说也不听的架势。 　　当然，如果不是韩俊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影响海鑫集团的发展，且表现的信心勃勃，下面的人非造反不可。这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出了韩俊在海鑫集团绝对的权威，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企业，董事会就直接可以否决掉他的提议。根本不会给他机会在这里“大放厥词”。 　　“请大家放心，我不会置你们的利益于不顾的，具体的原因，恕我不能提前告知，但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件事不会对集团造成影响，即便有影响，也会是好的影响。”韩俊的话里透着无比的自信，而这种自信，也渐渐地感染了身边的人。 　　这些中高层的管理人员，在海鑫集团最少的也工作了三年，他们对于韩俊的本事是绝对信服的，韩俊话已至此，他们虽然有些提心吊胆，也都不再说什么。 　　老朱才不信韩俊会不管不顾地捐出20亿呢，那可是标准的“不过了”的做法。说成直接能把海鑫集团“玩死”也不为过。老朱暗想以韩俊今时往日的行事做派，根本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捐款灾区那是救人，如果放弃海鑫那就是害人了。他才不信韩俊拎不清其中的轻重呢，虽然韩俊这么说，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但是老朱作为海鑫集团的高层，有反对的理由却并没有直接出言反对。因为他明白，就算他说了什么，韩俊也听不进去。或许会有人能说服的了他。 　　只是要说有这能力的人，于长胜走了，老朱寻思着也只有北京的陈老爷子有这个能耐了。可要说跟陈老爷子联系，他可没有办法，人家跟韩俊很是熟稔，跟他却并不怎么认识。 　　老朱已经年过半年，干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如果不是能看着海鑫集团不断的发展，他甚至早就想隐退了。可韩俊这样一“闹”，还真让他有些不太确定的感觉。可是，虽然韩俊这种做法乍一看让人很不放心，但是说实话，老朱在潜意识里，丝毫没有那种应有的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喜欢了韩俊总是会给他们惊喜，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这20亿韩俊会用一种什么方式来“捐”，又的时候，老朱甚至想，韩俊“捐”了20亿，那他能赚多少呢？ 　　如果韩俊仅仅是“捐”而不赚，老朱依然不相信，只是在方式上，他猜不透而已。 　　所以，他索性对韩俊的说辞充耳不闻，对他的做法视而不见，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隐隐的有些期待…… 　　韩俊以绝对的强势安排了所有的任务，这个庞大的战车，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展现了它强大的战斗力…… 　　业务部的经理散会之后，丝毫不敢耽搁，回到总部就把分散在各个产业的全部工作人员的召了回来，转而把老板的要求安排了下去。 　　对于南方的汛情，此时并非多么的不可收拾，许多人说笑着认为韩俊有些小题大做，但海鑫的规矩就是……一经计定，那就要绝对的服从，是以，说笑归说笑，没有人敢在这上面出漏子。 　　物流部的人也跟业务部的联合办公，直接跟着业务部的人杀到所需物资厂家，等着他们生产。这些厂家，有的是在山东，有的是在的河南，有的也有在南方诸省。这个时候，业务部的人兵分十里路，安排好了分工，各自完成装备和药品、食品的采购。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效率。 　　这种直接“逼”都门上要货的做法，让对方厂家受宠若惊，不管是救生衣还是冲锋舟，这种东西都不是生活必需品，并不是作为生产企业的主营项目而存在的。但是如此大需求量，着实的让众多的厂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了起来。 　　这可是大买卖呀！不仅积压多年的库存被扫购一空，订单量大的也让厂方惊的目瞪口呆。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有些怀疑，谁没事儿要那么多的救生衣呀？在长江汛情还没有特别严重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他们这是准备支援抗洪前线的。不过，海鑫集团的名头实在太响，而且在交足了定金之后，厂家便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了。 　　鉴于海鑫集团业务部的这帮业务员对于这批货的要的实在太急，甚至加了价，让这些工厂原本不少已经闲置的机器，重新开动了起来。 　　看着一卡车一卡车的救生衣被运走，货款毫无拖欠，直接给付两清，连带着海鑫集团的这批业务员也被厂家如同财神爷一般地供了起来。 　　张林就是这样，他是业务部的一名业务主管，35岁的他正值壮年，本来掌管着蓄电池厂的业务推广工作，可是就在不久前他跟其他所有同部门的同事都被直属领导组织了起来，宣布了老板的命令。 　　虽然对于要放弃自己目前正在接手的业务让他十分的无奈，但是老板的命令他也没有胆量去违抗，更何况这个任务还是于国家有利的，起码在心理上，让他感觉不管如何辛苦，总是值得的。 　　是以，当业务部的负责人把细化的工作一分派完，他就带着自己的小团队直接奔赴济南，来这里的救生衣生产厂家进行业务洽谈。 　　实际上也说不上是业务洽谈，根本就是拿钱砸的。而他们这种大客户，自然被厂家极为重视的。这个救生衣生产厂家，原本是生产雨衣、防雨绸的。救生衣相对简单一些，用防水材料天包裹大浮力的泡沫或者充气制成，也有比较高档的自动充气的。杂七杂八地加起来，仅库存就有上万件，正好被张林一次性买光了，且下的订单数达到了惊人的5万的件，这可是几百万的业务啊！不仅解决了他们的库存压力，还带来大笔的订单，厂方如何敢怠慢了他？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长是因为的除却以前的库存，全力生产之下也不过万把件救生衣；说不短，是因为张林早就跟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混的极为熟稔了。 　　6月18号，新闻里对南方的暴雨天气的报道力度越来越大，而滨海这个时候同样也是雨季，雨量也是不小。身在济南的张林，则不断地把救生衣一车车地运回滨海。只要装满一车，便立刻运走。 　　当又送走了一车救生衣之后，生产厂长看着远去地汽车有些好奇地问道：“张主管，海鑫要这么多救生衣干嘛？”虽然滨海是个沿海旅游城市，但他不相信学游泳的人会用这种专业救生衣。 　　张林则不以为意地说道：“嗨，哪儿是我们公司用啊，南方不是暴雨不断么？我们老板准备弄一批救生衣援助防汛抗洪的官兵。身上穿着这个就算不小心掉水里也能抵挡一会儿不是？”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然这位厂长肃然起敬，拿自己也知道南方有大雨，却从来没有想到为那边做点儿什么，如果不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大客户，或许他还真能跟他开开玩笑，比如：“关你什么事儿”之类的。可是人家海鑫集团不仅财大气粗，且有这样的心思，不管人家目的如何，结果总是为了战士们能更加地安全一些。 　　似乎沉吟了一下，这位厂长什么都没说便走了，但是两天以后，厂方的领导再次找到张林，不管是何等型号的救生衣，全部以成本价的出售给他们，绝对不会再赚他们一分钱！ 　　这倒让张林有些意外。 　　而当厂方把原因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有些汗颜，原来，是人家见他们有着如此高的“风格”，自认为也应该出一份力。是以，才做出了那样的优惠决定。 　　不过张林倒很是恶趣味地想，为啥你给成本价呢？为啥你不直接送给我们呢？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可厂方的优惠最直接的受益者，还是他们，至少在支出上，减少了很大的一部分。 　　韩俊安排完了采购和准备事宜，并没有闲着。 　　他命令迅捷网络，通过ICQ的门户网站，时刻关注长江流域的汛情，并派出记者密切关注那里的详细情况，每天发挥实时报道，且用服务器给每一位ICQ用户发送讯息，呼吁广大网民关注南方水灾。 　　另外，海鑫铜矿韩俊也没有“放过”，本来采矿在这里采取的就是“崩落法”，炸下大批的矿石，然后进入筛选机进行筛选，矿石和沙土比起来，永远是少数。这些“下脚料”以往铜矿都是随意地堆放在一边，对他们只是进行定时清理。 　　而这个时候，韩俊则命令他们，买来大量的编织袋，将这些沙石岩块都封装在编织袋里，直接正装代发。 　　山东境外的采购队伍，韩俊给的命令是让他们搜集完大量的物资之后，直接就进运送到各个军区去，而山东境内的这些，韩俊也表示攒的差不多了之后，会一并送到就进的南京军区去。 　　他不是不想第一时间给人家送过去，他之所以要攒多了，一是怕麻烦，一趟趟的跑，二是如果陈老头没有打好招呼，他的车队进入军区都是不可能的。军方的地方，是一般人能随便进的吗？ 　　所以，韩俊才决定等他准备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吩咐各地的车队们将这些物资运到就进的军区。而在这之前，跟陈老爷子打个招呼，才是最重要的。 　　北京，6月的时候夏天已经开始显示出它的威力，好在的陈德胜的香山小宅，在绿树的荫蔽下，倒也不会太过炎热。 　　只是坐在躺椅上的陈德胜，心情却是十分的忐忑。 　　“陈老，不用担心了，梦涵又不是小孩子，她不会有事的。”钟建国站在他的旁边，依然尽忠职守，却是一副宽慰的语气。 　　“那孩子……哎，我怎么能放心的下？”陈德胜长叹一声。此时的陈梦涵，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了。军医大学五年医科读完，这时的她刚刚走出校园，成了某医院的一名实习医生，按照既定的轨迹，她会在历练一段时间之后，进入北京军区直属的某医院任职，然后慢慢地混资历，慢慢按照爷爷为她规划好的升迁之路走下去。 　　可是从6月12日开始，长江流域的大范围强降雨，一直持续了十天！到22号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南方洪涝严重。想到抗洪前线可能缺医少药的陈梦涵，仅仅给医院打了个招呼，便以一个志愿医生的身份奔赴到了江西。从小就能甩脱爷爷保护她，此时做来更是驾轻就熟。到了江西才给陈德胜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在这里参加抗洪，要为受伤的解放军和生病的百姓治疗。 　　陈德胜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傻眼，可内心深处，却也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自豪！这才像他的孙女，他儿子的女儿！他老陈的家的人，总是有着那么的一股豪气！ 　　不过，回想起她昨天晚上打过来的电话，陈老头依然有些心有余悸：“爷爷，那里的水势很大，如果掉下去，一定找不到，这里抢险的人，你根本就分不出哪个是官兵，哪个是百姓，也分不出年龄，因为他们的身上、脸上全部泥水。我给几个腿上身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伤的士兵做了缝合，我一时紧张竟然忘了打麻药，可人家居然一声疼都没喊，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他们实在太累了……” 　　“陈老，梦涵她只是医护人员，又不用她扛着沙袋去修堤坝。不用太担心了……”钟建国依然在安慰着，只是心里对于陈梦涵的这种行为有些无奈，本来自从上了大学，陈梦涵的性子就收敛和很多，再也不见她刁蛮地使小性儿，可这次实在让他大跌眼镜，人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跑去协助抗洪了。 　　俩人正说着，不远处地电话响了。 　　陈老头眉角一动，想立刻起身，却被钟建国摁住：“陈老，慢点儿，我去接。” 　　“恩，看看是不是梦涵，还是韩俊那小子。”那台电话机的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 　　接起电话，钟建国简单的一寒暄，捂住话筒，走到陈德胜身边，笑着说道：“是韩俊。” 　　陈德胜点点头，接过电话，笑着说道：“小俊，这段时间忙活什么呢？也不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韩俊有些囧，暗道：“这还不经常？那什么才叫经常？”不过嘴上却是打着哈哈：“哪儿呀，陈爷爷，我这不给您打了么，今天可是真有事儿。还记得当初我跟您提的那件事吗？我准备了一点物资，准备给抗洪前线的官兵们送过去的。” 　　陈德胜自然记得，他还给那边打了电话，说是不久会有商人捐助一些物资呢。感情韩俊这是已经准备好了。呵呵一笑，陈德胜说道：“我怎么会不记得，难得你有心，你已经送过去了吗？” 　　“没呢！陈爷爷，那部队的地方，能让一般人随便进么？我这不跟您讨要个通行证来的么？”韩俊说道。 　　不是军牌的车辆想进入军队的驻地，那就必须是认识的了，给他们弄个军牌也不现实，想了想，陈德胜问道：“小俊，物资运过去总要有的车的吧？你把头车的车牌告诉小钟，让小钟给你联系一下。” 　　或许是心里还有些担心孙女在那边的生活，韩俊的这个电话，他的注意力似乎不是那么的集中，压根儿就忘了询问韩俊到底准备了多少物资。 　　跟钟建国通报了一下几辆车的车牌之后，韩俊就要求物流部，让这几辆车成为了头车。现在出发到达目的地也得有断时间。韩俊通知了各个车队，整装完毕之后，便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望着远去的车队，韩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道，但愿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韩俊想捐款，有很多人不理解，韩俊也不恼怒，他明白别人为什么不理解，实际上就算是换了他自己，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一样的不理解。哪有这样干的呢？ 　　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韩俊所背负的东西呢？“如果改变不了，就尽最大努力去弥补。”这是韩俊当初一直在不断告诉自己的。 　　他想完成这件事情，却也敢拿出这么多的钱来。可韩俊也知道，要想得到集团的协助，他决定对他们合盘拖出自己对待这件事情上的决定和计划。 　　随着汛情的加重，集团内再也没有质疑韩俊“小题大做”的声音了，有的，无不是对老板“高瞻远瞩”的钦佩。 　　7月2号，宜昌出现了第一次洪峰，韩俊也知道不能再等了，因为他不知道还会有几次这样的洪峰，7月2号晚上，海鑫集团的元老和高层们，便齐聚到了韩俊位于海边豪宅里。 　　“我知道你们对我捐那么钱又疑问，不过我虽然捐了这么多，可是我能拿回来的，或许会更多！”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韩俊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效果果然好的出奇。 　　就连老朱听了都是眼前一亮，他都知道韩俊不是爱说大话的人，他既然能说捐出去了，还能再赚回来，那就一定错不了。 　　只是当韩俊把他之所以要捐如此巨额的资金，用于救灾和重建的原因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没有想到，韩俊为的，居然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原因，可说起这个原因，却不得不让他们感到汗颜。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但此时却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几个人相视一眼，都觉得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力挺韩俊了。 　　就连金芳也说：“小俊，你好好做吧！妈妈支持你！” 　　“这些东西原本就不应该是属于我的，我把他还给了你们，但是为了下一次做准备，我又必须让这些钱变的更多，那么，对于某些本来就没打着好心思的人，实在对不起了！”见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说服了他们，韩俊感觉一阵轻松，在心里暗暗想着，说实话，如何再赚回20亿，乃至更多，却也不是个简单的活计，想到笔记里的另外一件事，韩俊便把主意打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去了…… 　　“那么……小俊，这次我们这样的大手笔，就不通知媒体吗？难道这次你要当无名英雄吗？”白猛问道。这可是个天文数字般的捐助，如果少了媒体的造势，那不就太遗憾了？这怎么可以呢？韩俊不是最擅长借势和炒作吗？这次怎么如同转性了一般，连提都没有提一下。 　　果然，韩俊摇了摇头，说道：“猛哥，咱们这是救灾，这跟普通的造势不一样，我不介意事后接受采访，做好事总是要留名的。可没拉屎就不用先唤下狗等着了。” 　　“呃……”这个比喻虽然有些粗俗，可却充分地表现了韩俊此时的心情。事后无所谓，但是现在，他不想让任何媒体来宣传这件事。总不能让他还没有开始，便沾上了浓浓的、其他的味道…… 　　7月5日，长江流域的大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架势，南京军区某部驻地最为接近灾区，是以，这里也成了向抗洪前线输送官兵的第一线！同样的，虽然这里的雨势没有灾区那样严重，可也依然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驻地门外，荷枪实弹的卫兵如同标枪般站在岗亭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不管天气如何，他们都会站岗亭里一动不动，尽管是小雨，他们的军装一样的没有一件干的。正想着这倒霉的阴雨天，却在一瞬间，哪怕是训练有地哨兵，眼角也是一跳。 　　7月的温度不低，加上蒙蒙的细雨，让周围一直都有着氤氲的雾气，不远处一长串打着双闪的卡车随着轰鸣的引擎声朝着部队驻地驶来，这个时候正值部队里的战士们急急忙与抗洪救灾，外出的车辆从不间断，可进来的车辆，却不是不多。 　　可眼见这个车队打眼儿一看足足都20多辆！看样式也不是军区的车，而是挂着鲁字开头的山东车辆。“这些车是干什么的？”卫兵的天职让他拦住了“来路不明”的车队。 　　“这里南京军区某部，你们怎么走到了这里？如果没有事情，请快点离开，不要挡住大门。”一个军礼过后，年轻的卫兵有些不太耐烦地问道。本地或许还好说，外地的，又不是部队上的车辆，卫兵就想直接赶走了他们。 　　“我们就是来这里的。”车队里的每一个司机都得到了韩俊的授意，脸上带着有些疲惫的笑容，说道：“我们是滨海海鑫集团物流部的，过来送抗洪物资，这是我的证件。”说着，司机便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一并递给了年轻的卫兵。 　　看到“海鑫”俩字儿，卫兵猛然响了起来，前几天连长专门下来说了一次，说是这段时间会有个叫海鑫的企业捐助一批物资，敢情就是他们了？ 　　但军队重地，不能私自放他们进去，卫兵示意司机们稍等之后，便冒着雨一路急行找到了连长，将事情一一地汇报了。 　　而连长听说商人的物资来了，也没有当回事儿，吩咐道：“你叫上几个人，把车卸了，让他们休息一下赶快离开吧，万一大水冲坏了路，他们就走不了了。”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在头疼抗洪的事情，能上前线是每个连队每个士兵的想法，和平时期哪里来立功的机会？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就是立功的机会呀！ 　　不过，当他说完了以后，卫兵的脸色有些尴尬，讪讪地说：“连长，几个人恐怕不够。” 　　听卫兵居然嫌人少，连长的眉头微蹙，说道：“多少东西几个人还卸不了？！干什么吃的？！” 　　被莫名其妙地训斥了，卫兵有些委屈，嘟囔道：“有20卡车，几个人得卸多久？淋坏了东西怎么办？” 　　“什么！？你说多少？！”连长被卫兵说的话吓了一大跳，就好比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一样。 　　卫兵讷讷道：“我刚才没仔细数，不过不会少于20辆卡车，光队伍就排了老长呢。” 　　连长眼睛眨了眨，说道：“把还在的人都叫上，一起去！快走！”随着汛情的加重，军区的官兵和驻地武警大范围地出动，留在家里人并不多。 　　等一百多名战士来到较大院儿的时候，卡车车队还不能完全开进来，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战士们，跟司机们一起，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20辆卡车卸完！ 　　“李连长，这里是3万件救生衣，30艘冲锋舟，这个是药品明细清单，还有一万两千瓶矿泉水，一千顶帐篷，还有压缩饼干等食品，这个是清单，你看看，少不少。”司机把随身带的明细清单一一展示给还有些目瞪口呆小连长看。 　　他早就听说过会有一个叫海鑫的企业给他们捐助一些物资，用作抗洪前线战士们之用。可是，在他的印象里，人家能运来一卡车急需的救生衣和药品就已经非常感谢了。 　　可人家居然一下子来了20多辆车！不仅有急需的救生衣和药品，连小型的冲锋舟都有！而另外不少的帐篷、矿泉水、高能压缩食品也让这位小连长看着有些眼晕。在一线，到处都是水，可战士们依然会饥渴难耐，因为那里的水自然不能喝，而大运动量的救灾行动和高温，无不肆无忌惮地掠夺着他们身上是水分，而干净的矿泉水的作用是在太重要了！ 　　至于那些药品，就更不用说了！潮湿、闷热，总会让大量的细菌滋生，对于战士们和百姓们的危害也是极大，受灾人口众多，许多药店都被大水给冲了，而这个时候的药品也是尤为重要的！ 　　有些激动的小连长翕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说道：“请你们放心，我们南京军区一定会做好分配，公平、合理地将这些物资分派到各个部队。” 　　海鑫集团物流部的司机却是怔了怔，说了一句令小连长惊讶万分地话来：“不用，这些东西都是给咱们的，别的地方，我们有其他的车队过去。实在过不去，济南军区的运输机也会帮忙的。” 　　“这个商人……好有钱！”这是海鑫集团物流部离开之前，小连长心里一直在想的问题。 　　因为汛情严重，部队驻地的主要领导都已经奔赴一线，这不仅仅是个抗洪救灾任务，也是个政治任务，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犯糊涂。 　　而当军区司令员得知20多辆卡车送来了逾千万的物资之后，立刻想到了当初给自己知会过的陈德胜来。相比，这里头也是陈老帮忙斡旋的。“礼尚往来”是中国的传统美德，既然陈老帮了这样大的一个忙，打个电话谢谢，却也是应该的…… 　　7月中旬，汛情愈发地严重了，而远在北京，陈德胜亦是惊愕莫名，这段时间，他不断接到三大军区驻地某部打来的感谢电话。 　　“陈老，谢谢啊，帮我们联系了那么大的一个的财主，那些物资可是我们急缺的！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陈老，这是实在太感谢您，我们一定会将这些物资都用在战士们，用在灾民的身上，您放心好了，绝对不会让您丢脸的” 　　各式各样的电话，一开始陈德胜还挺开心的，他知道那是韩俊送过去的，可渐渐得，陈德胜就发现有些不同了，一来这个感谢电话越来越多了，且规模也越来越大。 　　下意识地一问“他都给那么送过去什么物资了？” 　　以卡车为单位的药品、事物、矿泉水、救生衣等等等等，让陈德胜瞠目结舌，钟建国一直在他的身边，自然也听到了。 　　偶尔他还会插上：“陈老，粗算一下，韩俊光这一块的捐助，就快一个亿了。” 　　这个数字着实吓了陈德胜一大跳，他没想到韩俊居然会做出这样大的手笔来，且完全是无偿地捐助。陈德胜在欣喜地同时，却也为韩俊大大地担心了一下。因为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轻易控制地，所以，陈老爷子在的不断接到报喜电话之后，立刻拨通了韩俊的电话…… 　　“小俊，你搞什么鬼？这样的大手笔，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虽然是嗔怪的话语，可口气中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更多的，似乎是无奈？ 　　韩俊哈哈一笑，他知道陈老爷子早晚会知道的，索性说道：“有些人的损失比我多的太多了，捐助一点儿东西算不了什么的。” 　　“你呀你！”陈老爷子对于韩俊这种做法心里十分的赞赏，但是嘴上却不能过多的夸奖他，因为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韩俊：“别人都还没动，你就先动，不知道出头的橛子先烂吗？” 　　握着话筒，听着陈老头慢条斯理地话，韩俊的心头微微一暖，他知道，陈德胜是在关心他的。笑笑，韩俊说道：“陈爷爷，那早起的鸟儿还有虫吃呢，人嘴两张皮，怎么说怎么是呢，您瞧，有说舍己为人的，有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我问心无愧的就好。” 　　“霍！好一个问心无愧！”陈老爷子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片刻，说道：“跟陈爷爷说说，你一共捐了多少？” 　　韩俊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测算，过了一会儿，韩俊说道：“前期一共是8000多万的物资，主要药品的费用很大。” 　　“不少啊！”陈德胜点点头，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前期？你是说前期？还有后期？” 　　韩俊应道：“是的，陈爷爷，您也看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容乐观，我拟定捐助20亿，用于灾民安置和灾后重建啊……” 　　不等韩俊说完，陈老头直接吹胡子了：“你疯啦！胡闹！太胡闹了！”他一直很关注海鑫集团的情况，他知道20亿对于海鑫集团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真按照韩俊说的那样，那海鑫集团几乎可以肯定，随便一个手段就能让它崩溃。 　　“没有，陈爷爷，我没疯，这些钱是我在社会上赚的，我捐出去，又有什么关系？”韩俊说的不以为意，眼睛里却透着狡黠的光芒，幸好仅仅是电话而已，如果陈德胜就在韩俊的对面，恐怕绝对不会那样跟他说话。 　　“有什么关系？小俊，你怎么这样冲动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后果……”陈德胜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考虑的问题十分的全面，韩俊是捐了20亿，这个头要是开了，那其他的企业岂不是人人自危？一个民营企业都捐了这么多，那他们捐的少了，社会舆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这不是摆明了招人恨吗？ 　　“这……”听完了陈德胜的一番解释，韩俊眼珠滴溜溜地乱转，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别这呀，那呀的了，我告诉你，你的名字在首长那里都是挂了号的，通用公司技术的问题他已经知道了。我知道海鑫集团的情况，要是没了这20亿，海鑫如何咱就不说了，你的海龙汽车怎么办？”陈德胜说道：“跟着你吃饭的工人，依附你的那些小企业，又该怎么办？” 　　“陈爷爷……”韩俊忽然听到陈德胜说的“首长那边都挂了号的”心里忽然一动，似乎是想分辩地说道，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了。 　　“你听我说完啊，小俊，你这次真的太冲动了……”陈德胜真的很担心韩俊头脑一热真的把辛辛苦苦赚来的20亿给捐了出去。那不但容易招人记恨，引来麻烦也将多不胜数！他接着说道：“许多人对你的海龙汽车给予厚望，这一点，我知道你也一定知道。现在正是的需要投入的时候，突然少了20亿的资金怎么可以？现在已经招募了员工开始培训了吧？要是突然黄了，失望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你心系灾民是好的，可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啊！你这已经不是赈灾的范畴了，而是犯傻！” 　　终于等到陈老爷子似乎“发泄”完了不满，韩俊张口道：“陈爷爷……我……” 　　“还有啊，小俊……”还没等韩俊说，又被激动的老头打断了。似乎是为了一定要打消韩俊捐“命”的做法似的，说道：“小俊，有些东西，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美好，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心系灾民，贪婪的人，在任何时代都会有，你以为你捐了这些钱，这些钱就能真正地用在它该用在的地方吗？如果不是那样，你又该如何？” 　　这一点，却是韩俊没有考虑到的，的确是这样，如果他的捐款捐到了黑影里，那又该如何？他不敢想象！不过韩俊也不是对此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既然敢说这个话，自然有他的把握，终于等到老头子全部说完了，韩俊叹了口气说道：“陈爷爷，实际上，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第六十七章 会见 　　浓云如墨，大雨倾盆，长江流域各地防汛指挥部每天都处于一种忙的脚不点地的状态，因为驻军部队和武警的加入，堤坝的检修加固速度非常的快，可是，同样速度飞快的，还有水位上涨的速度！ 　　临江市是长江沿岸的一座小城，7月2日宜昌的第一次洪峰的时候，相距不远的临江也被波及，虽然沿江大坝在周围村民和驻军战士的共同努力下，没有发生决口。可是，整个儿城市的排水能力，根本无法赶上大雨的速度！ 　　虽然是平原地区，可临江市几乎已经是泡在了水里，最浅的水位也是齐腰深！说成是一片泽国，也不为过。市区里到处都能看着在水中跋涉的解放军战士，如果他们身边有冲锋舟，那上面坐着的，一定是老弱的市民。 　　在洪峰之前，处于危险区域的市民就已经被疏散。而这些战士是奉命在周边巡视，如果发现有遇险者，便可以立刻施救。虽然战士们都不想有所“收获”，可是今天，他们还真就“收获”了三个！ 　　冲锋舟上，有三个孩子，两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战士们把伞放在了船上，他们也不知道拿起来撑开，似乎根本感觉不到雨滴一样，表情漠然地看着如线般的雨帘和一片的汪洋，似乎是吓坏了。而其中还有一个稍小一些的孩子，大约只有五六岁，不仅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却趴在冲锋舟的一侧探出身子，用手在浑浊地水里一舀一舀地在玩水，天真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的水，而这些水又意味着什么，对于小小的他来讲，第一次坐这种充气船，又能在船上玩水，还是蛮有意思的，虽然下着雨，可6月的天并不太凉…… 　　四名战士拉着冲锋舟在齐腰深的水里艰难地向前走去，他们有固定的地点，来把失散的市民聚集到一起，就是市医院。看着船上的这3个孩子，四名战士都很无奈，刚才就已经问过他们了。最小的那个，说的颠三倒四，估计是个淘气包，趁着家里大人不注意自己跑出来了，却没心没肺地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现在有多危险，而那两个大的，则是一腔热血想上堤坝，结果到了堤坝却被滔天的江水吓了一跳，没等他俩干嘛就被赶了回来。可在一片汪洋下，不知水深水浅的他俩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栋二层楼的楼房顶上，等待救援。 　　冲锋舟前，为首一名战士用肩膀拉着一根粗粗的麻绳，牵引着冲锋舟，当他抹了一把脸上泥水，才堪堪能看清他的相貌，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冲锋舟本来是配有马达的，但是这里水位虽然已经齐腰，可水下的情况十分的复杂，万一有什么折断的树枝啥的，报废掉螺旋桨就太轻松了。所以，不是十分紧急的情况，或者十分深的地方，他们都不会轻易地开启马达。 　　小战士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他的右手边的战友一手扶着冲锋舟，一边说道：“谁他娘的知道。”转而回头对船上两个年级大一些的男孩儿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先去医院！到了地方，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上下打量了俩人一番，小战士知道他们此时不仅疲劳，且被大水围困时也着实受了惊吓，再被雨一淋，少不得要去打打点滴的。 　　路上，几个战士轮流跟三个孩子说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觉得这会儿有多么的难熬。可几个战士没有在船上，浑浊的水齐腰深，在水里，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淌，还要倒出空去跟三个孩子说话，体力消耗的很大。 　　为首的那名小战士，往前走了两步，就要脱下身上的救生衣，里头虽然只有几块厚厚的泡沫，此时对他来说，似乎一片羽毛都很重。 　　见他如此，身后的战友立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三儿，你干嘛呢？” 　　“这救生衣穿着怪碍事儿的，我脱了。”小战士回过头来说道。 　　“团长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脱救生衣，你忘拉？万一下面有个洞你怎么办？别傻，快穿上。”战友提醒道。 　　“哦！呵呵！行！” 　　这救生衣和冲锋舟，是不久前直接从军区运过来的，这让不少参加抢险的战士们很意外，本来救生衣可没有那多的，此时看来，几乎是人手一件还能有富裕。而且，他们的团长直接下令，为了保证战士们的安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脱下救生衣。实际上在平常，救生衣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保护。但是对于经常泡在水里玩儿命干活的他们来说，却能省却不少的力气。而且一旦不小心落入滔滔洪水，才能显示出救生衣的作用，有了它，生还的几率起码增加50％以上，有了救生衣的浮力，他们“多余”的体力才可以用来求生。 　　一路无话，四位战士拖着冲锋舟渐渐向地势高的地方走去，而市医院，就在那里…… 　　到了市医院，也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医生护士几乎都是一路小跑。如果不是全国不少地市都有志愿医务工作者加入帮忙，单凭着市医院的这点儿人力，恐怕很难应付的来。 　　大雨不停，泄洪能力又差，不少民宅承受不住大雨的侵蚀而倒塌，因此受伤的人不在少数，且接连不断的大雨，湿寒之下伤风的人也不少，更不用说那些在转移的途中，被水下看不到的东西划伤腿脚的外商伤员，还有在堤坝上受伤的解放军战士了。 　　而且，因为医院地势较高，且所有的医疗设备和药品都在这里，转移起来颇为麻烦，所以，医院不仅要接治伤员病号，有战士发现落单的市民也都会送到这里暂时收容，毕竟这里有吃有喝又有医务人员，总的来说要比别处安全许多。 　　在离市医院还有500米不到的时候，雨水已经没有那么深了。停下了冲锋舟，四个战士留下一人看着冲锋舟，剩下三个战士则带着三个孩子直接去到医院，让医生来和工作人员来照顾他们。 　　一路上，跟他们有同样任务的战友，见到了不少，即便有认识的，停下来打招呼的一个也没有，没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生怕晚投入一秒钟，就会有一个生命逝去。 　　“陈医生，一会儿那边你忙完了，来给这三个孩子看看。”医院的一个老医生一边儿给眼前儿的一位患者打针，一边扭头跟陈梦涵说道，对于这个北京来的志愿医生，老大夫还是很看好的。她不仅做事认真，还极有爱心，对小孩子很有一套，一般医院里要是来了年龄小的患者，基本都是交给她来处理。 　　“哦！好的！”陈梦涵扭头答应了一声。 　　“嘶……”肉体的痛苦经过刻意的压抑，成了倒吸的一口凉气。 　　陈梦涵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一名解放军战士，连连说着：“对不起，弄疼你了。” 　　“没事儿，这样扎的结实！”战士呲呲牙，无所谓的说道，只是额头上豆大的汗水，让陈梦涵坚决不信他不疼。 　　这已经是她到临江市医院的第三个星期了。自从给爷爷打了个招呼，她就直接来到这里，成了一名志愿医生。刚刚的这位战士，就是不小心被水中尖锐的石块划破了小腿，原本他只以为是小伤并不在意，轻伤不下火线，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时值夏季，气温高，加上连日的大雨湿度又大，伤口很快感染化脓，直到撑不住了，才被战友送来，经过清创、缝合，总算是“整理”好了。 　　不过让人十分担心的是，如果再晚来几天，伤口严重感染，加上这种天气，很容易得坏血病。如果是那样，可就太可惜了。陈梦涵毕竟是个实习的医生，她负责给这名战士包扎伤口。 　　原本这样的活计，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如果医大毕业的她还不会包扎伤口，那就太可笑了。不过连续几天来，她都没有休息好，下手有些没轻没重，加上刚刚老前辈的一声招呼，她手上的劲儿就更没准头了，立刻让这个刚刚缝合完伤口的战士有些纠结。 　　听着他无所谓的话，陈梦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放在平常，或许她还会觉得这人一定是在她面前充好汉，那哪有不疼的呢？可现在这个时候，她有的，却仅仅是佩服了。 　　因为，这几天来，她看到了许多之前或许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事情。 　　临江市医院，离着堤坝不近，当然，也不可能有市区的规划把医院建在堤坝旁边。但是最近防汛任务很重，大雨让水位上升，紧急加固加高堤坝的任务十分的繁重，以至于许多士兵在没白没黑地将沉重的沙包堆砌到堤坝上。 　　人都不是铁打，连日来，如此高强度的劳作，加上高温、潮湿、闷热，受伤、病倒在堤坝上的绝对不罕见，泡烂皮肤的更是比比皆是，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容易造成严重的后果，甚至危及生命。所以，医院里也会轮番派出医护人员直接到堤坝附近，搭棚对伤员进行简单的治疗，小伤直接搞定，如果有严重的，在延缓伤情恶化的前提下，可以让他们立刻到医院就诊。 　　而陈梦涵则“有幸”去到过大堤一次。见到了那些让她终身难忘的事情，她很想跟爷爷诉说一下，只是医院里目前所有的电话，都用来跟外界进行必要且紧急的联系，几乎每天都是不停的。她也不好意思占用电话去跟爷爷诉说，有的时候，打电话保平安，也是一句：“我很好，爷爷你放心。” 　　但是，心中的震撼，却让她选择了另外的一种方式，将它们一一记录了下来…… 　　“7月22号，暴雨在停了一天半之后，又开始下了，这老天就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不停的哭呀哭的。这天，正好赶上我要去大堤的医疗棚，在离大堤500米的人工高地上，趁着雨势小的当口，我借来了望远镜看着大堤上忙碌的身影，我分不清那些是官，哪些是兵，只要看到的，就都如一个个泥猴一样，不断的扛着沙包往大堤上运，我想，他们也知道这些沙包的效果很微小，可他们依然在做着不懈的努力，仅凭这一点，他们就值得我尊敬。” 　　“大堤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固，而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尽管隔着500米，可我还是能感受到那洪水的威力，我不知道那里是大堤的哪一段位置，应该是两个闸口之间的位置吧，在大水的冲击下，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裂口，而但我有些害怕的时候，却看到原本在大地上抗沙包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了下去，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那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堵住决口的地方，我很难形容我当时的感受，爷爷，我终于明白了，只有战争，只有灾难，才能体现出军人的价值……” 　　“累了就直接在大堤上闭闭眼，手上，腿上溃烂的伤口，在他们的眼里居然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实在很难说出这种感受，不过，爷爷，我觉得我这次来的很值得。我觉得，我身为一个军人，有一个军人爷爷，军人爸爸，我很自豪……” 　　看着孙女寄回来的这些信件，陈德胜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想让孙女涉险，虽然陈梦涵已经用十分朴实的语句，平铺直叙地把事情讲给陈老爷子听，可他不难想象出当时严峻的情况，特别是当他听说陈梦涵当时距离决口的地方只有500米的时候，一颗心都快纠碎了。 　　可同样的，从孙女的这些话里，也不难看出陈梦涵正在迅速的成熟着，想到这里，陈老爷子也有些欣慰了。他出身行伍，想让陈梦涵读军医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现在，他知道一切都不用担心了，而且，陈梦涵的表现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 　　正感慨间，他的电话又想了…… 　　“陈老，可实在太谢谢您了，那个海鑫集团，今天又送来了一批物资和药品，真是不少钱啊。” 　　陈德胜这个时候已经懒得问“你是哪个军区的了。” 　　韩俊这段时间就跟疯了一样，不惜血本地向外支援着。 　　“陈爷爷，是这样，您说的那些情况，我都考虑到了，我首先捐助的这些物资，纯粹是为了救灾的，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损失不可避免，能降低多少就是多少，解放军是来保护老百姓的，可要是能避免军人的伤亡总好过不管不顾吧？事情紧急，今年的情况又特殊，我支援一点儿力所能及的物资也没有什么吧？” 　　“我看了那边的地图，都不是些一线城市，或许他们会缺医少药，那我支援点儿药品也没什么吧？所以，这些事情，陈爷爷您就别再指摘我了，至于那20亿，我是一定会拿出去的，不过您刚才给我一说，我也明白您的好心，所以，在方式上，我想换一种方式……” 　　南方的洪水牵动着亿万人民的心，不仅孙女让陈德胜感到骄傲，而想想前段时间韩俊给他解释的那番话，却同样的让陈德胜感动不已。 　　最后，韩俊希望陈德胜能帮个忙，虽然他也不知道事情最终能不能成行，可是他依然决定要帮韩俊一把。因为不管能不能成，他总是要试试的…… 　　进入7月下旬，全国的募捐活动早已经展开，但是海鑫集团准备捐钱的事情，并没有在社会上公开，但是韩俊已经秘密向灾区提供大量物资的事情，却被记者们挖了出来。 　　实际上凭着王爽跟韩俊的关系，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王爽来说，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毕竟海鑫集团是个庞然大物，盈利能力又超强，如果他真的按兵不动，反而会让王爽感到奇怪，不过当她知道了韩俊已经捐助了接近一亿元的物资之后，依然咋舌不已。 　　看着刚刚刊发的稿件，王爽笑着摇摇头道：“这也就是海鑫集团，稍微动动手就接近一个亿！”只是，这个消息并不是韩俊亲口告诉她的，而是有一次去海鑫集团找韩俊的时候，无意间听员工们说起来的。 　　王爽认为这是韩俊想给她一个“惊喜”，而王爽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率先刊发了这则消息，准备给韩俊一个“反惊喜”。下午的时候，当一天的报纸发售工作完成之后，王爽拨打了韩俊的手机，准备现场采访他一下，问问他此时的“感受”。 　　“嘟……嘟……嘟……”可是，除了电话接通之外的声音，却始终不见韩俊接电话。 　　“可能他正在忙。”王爽这样解释，但却忽然意识到，韩俊似乎从来没有不接电话过…… 　　事情有些蹊跷，王爽忽然有种感觉，该不是韩俊这厮亲自上抗洪前线去了吧？年纪不大他，王爽认为他有绝对足够的理由去干这件事。 　　“呃……不能是真的吧？”连她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周明瑶的手机。 　　“什么？韩总去北京了？他去北京干吗？哦，好，行，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后天呀？今天刚走后天就回来？呵呵，好的，谢谢你呀小周，那篇报道你看了吧？不谢，不谢，韩总的做法才让人敬佩呢，我准备发动我们报社的员工捐款了，呵呵。好，好好，等他回来让他给我来了电话，我说他这次怎么转性了，做了这样的大事儿，也不吭一声，难道他真的想当无名英雄？呵呵。” 　　跟周明瑶的对话十分愉快，王爽也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消息，不过韩俊居然去北京了，而且全集团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周明瑶只是说韩俊有些神色紧张地带着几个亲信去了，集团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在此列。 　　刚刚放下了电话，王爽的心却有些痒痒了……“韩俊，去北京干嘛呢？” 　　在一个相对紧张的时期，韩俊去北京，颇为值得玩味，因为王爽跟韩俊的关系，可不是一般记者之于韩俊，她知道韩俊跟北京那边几乎没有业务来往，即便有他的业务，也用不着带着一帮亲近和海鑫的高层一起去。 　　他……是去见谁呢？ 　　7月底，身在北京的韩俊内心十分的兴奋，同样，也十分的忐忑，他不知道此行结果是什么。好，那么不仅自己一个个计划都将顺利进行，他的愿望甚至也有可能实现。如果不好……很难说海鑫集团以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发展前景。 　　“小俊，你的海鑫在首长那里都是挂了号的，你这样胡闹，让首长知道了，一样也会反对的。” 　　“陈爷爷，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首长，我希望能跟他谈谈。” 　　原本以为陈老爷子会拒绝的韩俊，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答应的那么痛快。 　　“小俊，你的事情，首长已经知道了，不是我说你，你的做法，首长也有些不认可，但他还是准备给你个机会，后天，来趟北京吧，我让小钟去机场接你。记住，如果最终首长不同意，我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办。”陈老爷子的电话终于让韩俊放下了心。既然能见上一面，那自然有回环的余地，总比见都见不到的强。 　　“谢谢陈爷爷了，如果首长不同意，我就立刻叫停，该干嘛就干嘛。” 　　飞机上。 　　“小俊，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去见……那个谁？”白猛见有外人在，同时又碰上了老朱制止的目光，很是及时地住了嘴。却见韩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道：“是的，如果一切顺利，以后海鑫的路也会好走很多，如果不顺利，咱们就老老实实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韩俊虽然这样说，可是在白猛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兴奋，以前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人物，现在居然有机会见面了，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说上一两句话，这跟给海鑫集团做广告的明星可不一样，那些人，在白猛的眼里只是些戏子，甚至有的人还主动给白猛拉皮条，如果看上哪个，只要价钱谈的拢，一切都好说。从那个时候起，白猛对所谓的明星，连最后的一点儿好感都欠奉了。 　　而此次韩俊要见的人，则成了白猛的新“偶像”。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因为权力，或许这都是成年男人的通病吧，金钱和权力，总是会让人狂热的…… 　　“小猛，别高兴的太早，这次虽然咱们几个一起去，但能不能见到，谁又能说的准？先说好，如果见不到，我们就先小俊一步回滨海，集团里的事情多着呢。光靠那些人，我放心不下。”这个时候，老朱在一边儿泼起了凉水。 　　直把白猛郁闷的不行。 　　“朱总，你说点儿吉利的不行？说不了话，我握个手总可以吧？” 　　机场。 　　三人刚下飞机，钟建国就迎了上来。 　　看着韩俊是3个人，他微微一怔，说道：“小韩，跟我来吧……” 　　白猛很失望，因为上了钟建国的车不久之后，就在一个宾馆门口停下，那意思就是让他俩等在这里，因为首长很忙，要见的人，也只有韩俊而已。 　　“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不白跑一趟？”白猛腹诽贵腹诽，但是听说韩俊的时间不长，他俩也索性等在这里，然后任由钟建国将韩俊带走。白猛是吵着要跟着来的，而老朱则是韩俊觉得他去过北京，会熟悉路，但实际上，根本就用不到他俩，钟建国就会带着韩俊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路上，看着首都的景色，韩俊默然无语，毕竟有种差距不是钱多钱少就能弥补的了的。 　　见韩俊有些紧张，钟建国笑着宽慰道：“怎么了？我们的海鑫集团的大老板，还会紧张？” 　　韩俊咧咧嘴，算是给了他一个笑容，说道：“怎么会不紧张？那可是首长啊。我说白了，也就一小民，有点儿钱的小民而已。” 　　“呵呵。”钟建国笑笑，说道：“放开点儿，好歹几万人指着你吃饭呢。” 　　钟建国的这种鼓励，可是一点儿作用都不起，韩俊撇撇嘴：“我这算什么呀？哎？对了，钟哥，首长人怎么样？好说话不？” 　　韩俊的这话让钟建国脸色一囧，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个司机，哪里有机会跟首长说说话啊？这样说来，你可比我幸运多了，呵呵。” 　　“哦，那我更紧张了。”耸耸肩，韩俊说道。 　　“呵呵，又不是一号首长，不用紧张的。”钟建国稍微透露了一点点信息。 　　“啊？”这跟韩俊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但不管是谁，总之能说上话，能管的着，就行了，他相信陈老爷子，绝对不会找不相干的领导来敷衍他的，说道：“嘿，钟哥，那替我谢谢陈爷爷了。” 　　“陈老说了，你不用谢他，也不是他给你联系的首长，而是首长想见你？” 　　这个消息对于韩俊来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吓了他一大跳，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实在他出乎他的预料了，居然不是陈老的联系，而是首长的“召见”？ 　　这……这就有点儿牛逼了啊，韩俊讪笑一下，说道：“钟哥，少拿我开心了，我何德何能啊？” 　　钟建国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你还别妄自菲薄，实际上就是这种情况，都是陈老跟我说的，他没有必要骗你，其实陈老也就是帮你传个话儿而已。” 　　俩人正说着，韩俊忽然感觉这里似乎并不是陈老口中说的香山，韩俊问钟建国道：“钟哥，咱这不是去陈老家吗？” 　　瞥了他一眼，钟建国心里暗自点头，心道陈老显然没有白疼这小子，知道来了北京先看看老爷子，没有直接嚷着去见首长。微微一笑，钟建国说道：“陈老说正事儿要紧，等你完事儿了，再去看他。” 　　“啊？那我们这是去哪儿？”韩俊问道。 　　“中南海。” 　　听着这个名字，对于韩俊来说，总是神秘的，可真的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这里跟想象的森严戒备有些不太一样。原以为，国家最高的权利机关，总是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把守…… 　　这里给韩俊的感觉，除了漂亮，就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庄严了。 　　但要说戒备不严，却又不尽然，至少钟建国就不能带着韩俊进去，或许是他本身无权进入，或许是职责所限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引领下，韩俊跟着他一路辗转前向。 　　所路过支出，亭台楼阁，既有古建筑的韵味，又有现代建筑的气息，古今完美地结合了起来，造就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所在。当然，韩俊也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总要小心翼翼的，不卑不亢的。 　　与在电视上见到那种接待外宾的大会客厅不一样的是，工作人员把韩俊带到的会客厅，明显比电视里的小了好几号。不过看着简约有不失庄重的装修，韩俊感觉，至少也是个接见非洲小国家领导人的会客厅吧？ 　　想到这里，韩俊不由地得瑟了起来，而那种紧张的感觉，却渐渐地消失了。 　　这个时候，韩俊也有些好笑，“紧张”这种东西，或许当初追求白悦的时候有点儿，自打有了笔记以后，他还紧张过吗？为什么今天会有这种感觉呢？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要说潜意识里对那种绝对权力的畏惧，也不尽然。因为韩俊在国外的产业已经初具规模，即便在国内有了什么差池，韩俊也完全可以立刻折身，跳脱到国外去，有了这条后路，他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在会客厅里，韩俊坐了没多久，大门便被推开，而韩俊也知道此次见他的首长，到底是谁了。 　　年近花甲的他却丝毫不显老态度，乌黑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身得体的西装，精神矍铄，眉目之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地气势。看到韩俊起身，首长展颜一笑，原本颇具威势的气场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犹如邻家老大爷的和气神态。 　　“坐坐，韩俊，我知道你！”首长没有任何架子，笑着伸出手往下虚压了一下，示意韩俊坐。 　　在一位首长，一位长者面前，好在韩俊已经做足了一番心理暗示，加上首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拿腔拿调，反而十分的和气，让韩俊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首长好。很荣幸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 　　首长摆摆手，不置可否，或许，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次了，转而说道：“韩俊，你捐助灾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想捐20亿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捐款，我欢迎，乱搞，我是坚决反对的。” 　　在首长有些带着长沙口音的普通话里，韩俊有些愕然，他十分想分辩，他不是乱搞，可显然首长的话没有说完，韩俊也没有打断他。不过，综合钟建国的话，和首长此时的反应，韩俊有些可以肯定，这一次，是首长召见他，而不是陈老爷子为他牵线搭桥联系的首长。否则，那他一定会问韩俊有什么事？而不是说这样的话了。 　　想来也是，作为国家的领导者之一，日理万机，哪里有空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商人求见，他就要见的？ 　　果然，首长接下来的话，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韩俊，我知道你很有才能，也是一个心系群众，十分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从你当年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中国，就需要多一些你这样的商人！”首长先是夸赞了一句，让韩俊有些意外，照这么说，那94年的时候，首长就已经注意到自己了？这让韩俊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有点儿其他的什么感觉，可韩俊十分的清醒，因为他也经常用这样的口气跟下属们说话，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话锋一转了。 　　“可杀鸡取卵这种事情，最是要不得。”首长告诫道，韩俊心道，显然他是认为自己突然捐出着20亿，是自杀行为了，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关注海鑫集团，也不会这样说。 　　韩俊刚想说，首长又说道：“我知道你美国几个公司发展的很不错，20亿对于你来说也不会伤筋动骨，可不管什么事情，你总是要综合考虑一下，如果国内的生意受到了损害，单纯靠国外的来弥补，也不是长久之计，呵呵，你那几个公司也是为美国政府纳税的吧？” 　　“呃……”这话一说完，韩俊的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内心深处的无力感迅速蔓延，他感觉此时自己就跟一丝不挂一样展露在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老人眼前。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首长笑着说道：“这是正常的经营行为，国家也不会干预。想支援国家是好的，但不要太过影响生意的发展，你在美国那边经营的不错，汽车公司技术的引进非常的不错，我们国家也很需要国外先进的汽车工业技术，如果有机会，这项工作，我希望你能做好，它对工业的带动作用是不可替代的，还有国外的网络技术……” 　　韩俊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自己自己对于首长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有的时候甚至很担心，自己有那本笔记的事情，首长会不会也知道呢？好在在接下来的谈话里，首长并没有提及任何相关的事情。 　　只要他不知道笔记的事情，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危险”的了。而首长的意思很明确，对于捐款的事情，他欢迎，但是捐20亿，他是坚决反对的，对于韩俊国外的势力，国家清楚的很，但不会去干涉他，反而希望他能多跟上次一样，从国外弄回一些国家特别需要的技术来，特别是那种能转化成“生产力”的新技术，且如果有需要，国家会为韩俊提供专家组的协助，而且对于海龙汽车，首长个人也十分的看好，希望他能好好做起来，而不是在关键的时刻让他垮掉。 　　在国家大发展的前提下，国家也很希望能看到国内有大批优秀企业家的崛起，因为他们能有效地带动国内经济地发展…… 　　这些事情，对于韩俊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技术这一块，韩俊也很乐意去做，有着笔记的协助，至少在10年内，技术层面上韩俊都不会吃亏！他不会生产，不会发明，但是他会抢先一步！ 　　当然，韩俊没有忘记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是接受首长的教诲、规劝和鼓励的…… 　　“首长，实际上不管我捐出多少钱，这钱我都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回来，并不需要我美国公司的支援，我能为国家减轻负担，同时，我还有一件事，希望能征得您的允许……” 第六十八章 成功！ 　　北京某宾馆内。 　　钟建国告诉白猛，韩俊已经到了中南海之后，足足过去了六个多小时了。一把韩俊送进了门，钟建国就返回宾馆告诉老朱他们，让他们在这里耐心等候。他们三个早早的抵达了北京，就算在宾馆也待了许久，可是这个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点儿。 　　“朱总，你说小俊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在房间里，说是等待，可白猛却来回地踱着步，韩俊可不仅仅是海鑫的老板，最重要的，却是自己未来的妹夫。 　　韩俊见首长谈什么话题，他和老朱心里差不多都有数，但要说能谈这么久，俩人都没有想到。毕竟是跟如此大的领导会面，俩人说实话都有些担心，万一韩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首长，那可真就不太好收场了。 　　朱培江寻思了一下，摇摇头，笑着说道：“那能有什么事儿？你可别瞎寻思，估计韩俊跟领导相谈甚欢吧？”老朱也只能用这种说辞来安慰自己，实际上他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韩俊干的这事儿，实在没谱的很，就这样突然跟首长见面，换了谁也会忐忑的。 　　“嘿！要真这样还真不错，回头说出去也有面子啊。”白猛啧啧道。内心深处，白猛还是十分希望结果就是如此的。他可不想出现任何差池，那到头来麻烦的还是自己。 　　老朱则是哈哈一笑，说道：“你成天都想些什么呢？有面子也是人家小俊有面子，该你什么事儿？”被白猛这样一打岔，刚刚有些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白猛却咧咧嘴，讪讪一笑，兀自嘴硬道：“那怎么了，他还是我妹夫呢，我当然有面子了。” 　　看着白猛的样子，老朱哈哈大笑，却也没有在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他们相信韩俊，相信他能给他们带来一个好的消息…… 　　一个有着雄厚经济实力，且在国外有着极其隐蔽的技术引入渠道的企业主，在国家发生重大灾难的时候，又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仅仅凭着这一点。作为一位位高权重的首长，他也会做出一番鼓励和嘉许的态度，总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海鑫集团仅仅是个私营企业，却有着创办汽车工业基地的实力，当然，这种实力不仅仅体现在经济实力层面，更重要的，是韩俊能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这跟他“潜伏”在美国的两家公司不无关系。 　　首长也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94年韩俊在滨海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倡导下岗职工再就业引起了他的主意，他也不会留意到海鑫集团里那个其他民营企业极其少见的外国员工会突然“失踪”。 　　本来一个民营企业能高薪挖角到一名外籍员工，换做其他国有大中型企业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韩俊的海鑫公司（未成立集团之前）可不一样，那仅仅是个私营企业。且不是什么高尖技术企业。能吸引到外籍员工，这让首长愈发对韩俊的手段感兴趣了，因为在那个时候，海鑫公司也才成立了2年多的时间。 　　可这名美国员工突然从视野里消失，再次被发现的时候，海鑫集团海外的两家公司已经初具规模了。而当韩俊提出要跟滨海市政府合资，兴办汽车工业基地的时候，首长就有想见见他的意思了，甚至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来跟韩俊探讨一下。 　　汽车工业，对周边产业的带动作用是巨大的，四个轱辘的汽车，却是各种工业企业的集合体，国内大多数的汽车企业，不管是在技术还是设备上，都明显落后于欧美发达国家，即便是近邻韩国也难以望其项背，更不用说汽车工业可以于欧美分庭抗礼的日本了。 　　可是这一次，韩俊不仅顺利地买来了通用公司最先进的生产线，顺带着还有一类的汽车生产技术。虽然研究工作已经在进行，目前没有多大的进展，可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对于技术引进这个层面，韩俊有着太大的优势，他完全可以利用美国公司的身份，购买国内需要，但是依然有壁垒的技术，只要操作得当，完全不会有任何麻烦！ 　　而且，海龙汽车跟SAIC那样，与国外大企业合资生产不同的是，他只用设备和技术，完全用自己人来设计生产气车，当初滨海政府秘密送呈上来的申请中，也有海龙汽车未来所生产的汽车简易图，最为关心海鑫集团的首长一看之下甚至也大为喜欢，不管核心技术的引擎怎么样，单单这个外形，就很让人心动。他深知，至少海龙汽车的产品一下线，首先在价格上就要远远低于与国外合资生产的同类型汽车，毕竟人家不会受到国外企业知识产权的掣肘，怎样都行！ 　　这，也是首长看重韩俊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此时他十分希望韩俊能搞好海龙汽车，将海龙汽车作为一个滨海，乃至山东的经济龙头打造好，顺道带动整个儿滨海的经济腾飞！ 　　海龙汽车生产基地的资料首长很清楚，一期工程就是四百亩！而且它所在的位置，正是一个新型的工业园，可用地数量非常多，完全不会影响海龙汽车的发展，且单单是一期，就足以保证一万以上的人口就业，这还仅仅是第一批培训的员工。如果一期工程建设完毕，按照SAIC的经验，仅仅海龙汽车，就起码能提供3万人的就业。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停留在海鑫集团没有任何发展的前提下！ 　　可是海鑫集团在韩俊的领导下会停滞不前吗？答案是否定的！从92年成立公司至今，才短短6年的时间，海鑫集团就从仅有一家绿石博物馆发展成了一个集多种经营方式和产业结构与一体的集团化公司，仅仅这份成绩，就足以令一般的企业家汗颜！ 　　对于眼前这个天才般的年轻人，首长很是和善地宽慰他，让他好好干，万万不能影响了海鑫集团的发展，毕竟如果海鑫集团茁壮地成长，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将是很难估量的。所以，尽管此时东南亚金融危机，国家又发生水灾，在救灾方面很需要钱，却不太希望韩俊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的原因了。 　　名义上是不希望韩俊因为捐款而伤筋动骨，实际上却是希望跟他谈谈汽车工业发展的未来。 　　只是，在他看来，韩俊还是太年轻了，不过也正是因为韩俊的年轻，才让他这种行为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热血。谁都有年轻的事情，谁都有头脑发热的时候，为了国家的利益，放弃生命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是金钱呢？只是韩俊完全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罢了，作为领导，首长要做出必要的平衡。 　　20亿不是个小数目，此时全国范围的募捐活动已经在进行了，到目前为止，救灾捐款总金额也没有达到20亿，如果海鑫集团这样做了，会让很多人难堪，这一点，他必须要提醒韩俊，同时，他所说的“20亿很快就能赚回来”，换了谁也很难相信，更遑论以冷静和理智著称的首长了。 　　“年轻人可不要说大话呀。”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首长对他有着十足的好感，有能力，有责任，有实力的企业主，作为领导，没有不喜欢的理由。是以，跟韩俊说话的时候，他依然是笑眯眯的。 　　“首长，这可不是大话，我们可以拭目以待。”韩俊说到关于经营方面的话题，那信心是谁也不能比的。接着说道：“首长，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考虑好了，这部分钱，除了直接支援抗洪部队的那些物资，我会成立一个基金会，用来治疗在抗洪中受伤的战士。还有一部分会用于灾后重建。” 　　“对外，海鑫集团只会宣称捐助一亿元，剩下的则会以基金会的形式，不会一下子让别人难堪的。”韩俊接着说道。 　　“哦？”首长微笑点头，显然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要成熟地的多，至少他这种操作，就不会引起麻烦。而他之前的所有动作，比如为抗洪战士支援物资、药品、装备的事情，都是有所耳闻的。可对于他如何能在捐出了20亿之后，立刻赚回来，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是准备怎么赚回这20亿呢？” 　　面对首长饶有兴致的问话，此时的韩俊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这个时候，他面前的不是国家的领导人，而是一个慈祥的老者。 　　“首长，请允许我在这里卖个关子，但这些钱绝对会是从正道而来。”韩俊笑了笑，说道。 　　“呵呵，这点我还是相信的。” 　　“不管是海龙汽车，还是海鑫集团，我都会用心做好，首长交代的技术的事情，我自当尽心竭力。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其实，这一次我想跟您商议的，有另外的一件事……” 　　听韩俊说道前面，首长还是含笑点头地，这样年轻有为心系国家的好青年，他还是十分喜欢的，其实韩俊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如果韩俊对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才是怪事儿。而韩俊的说法，也让他十分的满意，可是正当他准备夸奖韩俊两句的时候，韩俊却说了一个让他很为难的请求…… 　　“小俊回来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韩俊终于返回了宾馆。白猛见到推门而入的韩俊，十分的兴奋，直接迎了上去。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吧？”老朱也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因为他从韩俊的脸上，除了有些疲惫之外，也没有看出任何关于成功与否的信息，连续谈了那么久的时间，能不累吗？不过，这个时候，想从韩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已经变得很难了。 　　看了看白猛，又看了看老朱，韩俊咧了咧嘴角，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笑容。进的屋内，韩俊关上门，点了点头说道：“总算不虚此行，首长答应我的请求了。不过只是作为试点，不提倡，不反对，呵呵，我这次压力可大喽，要是海龙汽车不能出彩，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啊！？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你跟首长怎么谈的？”这个时候，白猛焦急的问道，听韩俊这样说来，颇有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似乎海鑫集团在这里并没有享受到什么特别的待遇一样。 　　韩俊一屁股做到沙发上，跟一个久居高位的老者谈话，说真的，还真不是一般的累，并非体力层面的，而是心里层面的。特别是韩俊想到首长刚才冲冠一怒，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喝了口水，韩俊咂摸咂摸嘴，说道：“朱叔，猛哥，你们知道，这房价为什么最近会涨吗？” 　　“啊？”俩人面面相觑，有些跟不上韩俊的思路，刚才似乎说的，不是这个话题。听韩俊问起，俩人都是摇了摇头，白猛从一开始就在海鑫集团工作，薪资待遇非常的高，等他买房的时候，对于房价已经不甚在意了。老朱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他对于时事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沉吟了一下，又说道：“95年的时候，不是房改来着……” 　　韩俊点点头，说道：“开始的时候，我跟你想的一样，今天跟首长谈了谈，才明白，以前那根本就是冰山一角！” 　　“怎么回事儿？”俩人同时问道，此次来北京，韩俊就打着跟首长“探讨”一下房价的问题。 　　“年初，首长就召见过深圳的地产老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首长，房地产经济唱大戏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唱主角的。”韩俊说道这里，苦笑了一下。 　　“啊！？”白猛和老朱俱是一惊，他俩明白能得到首长的召见意味着什么。而且，他俩也忽然想起来，3月份的时候，全国的福利分房全部被取消了，俩人惊讶地望着韩俊：“那这样一来……”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现在总算想通了首长的意思很简单，现在东南亚金融风暴依然没有退去，对我们国家经济影响也很严重，政府急需一个需要拉动内需的支柱经济。在1月份的时候，房地产就已经被确定下来了。呵呵，看着吧，从现在开始，房价就该飙升了。这个内需，拉动的好啊！”回想起首长说过的话，韩俊有股无力感，国家支持房地产，并非单纯为了GDP，而在这个时候，是为了拉动内需来抵抗东南亚的金融风暴的冲击…… 　　在回宾馆的路上，韩俊完全想通了。以前他有笔记，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大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他并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那样。跟首长沟通了这么许久，他终于知道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起拉动内需，必须要有一个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掏钱的“需”，一个新的支柱产业！ 　　然而，有什么东西能让全体老百姓都心甘情愿地掏钱？除了衣食住行之外，还有其他的么？韩俊摇摇头，显然没有。而说到衣食住行，这四个生活必不可少的元素，在“衣”和“食”上，跟本没有成为新的支柱产业的可能。 　　中国已经是农业大国了，难道还要全民去种地吗？中国自来就是纺织业大国，劳动密集型工业比比皆是。这两项是无论如何也不具备成为新支柱产业的条件的。 　　那么，自然就剩下“住”和“行”了。 　　当首长提出“支柱产业”的时候，韩俊心里还有些得意。再怎么说汽车总是跟“行”相关的。他的海龙汽车，跟国内所有同类企业，总是很容易成为新兴的支柱产业的。 　　但是韩俊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与“行”比起来，“住”的优势无与伦比，人口一直在增加，你要生活必然要有房子住，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露宿街头的；而大家则可以选择不开车，却不能选择不住房！同样的，跟汽车产业比起来，房地产的门槛就低得多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汽车工业对于整体工业都有一个显著的带动作用，可国内的情况不允许你全民造汽车。即便是造了，也很难在国际上竞争。难道都去造手扶拖拉机，去占领非洲经济欠发达地区吗？再者说了，拉动内需！并不是对外贸易。 　　所以，房地产业也就是“住”，完全具备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掏钱的条件！你可以吃的不好，你可以穿的不好，你也可以出门不坐车，可再怎么样，你也得有地方住呀！ 　　特别是首长听说韩俊想希望抑制房价的时候，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韩俊所经营的海龙汽车同样有十足的潜力，韩俊觉得他拂袖而去都十分有可能。当首长耐着性子把事情跟韩俊说明了一番之后，甚至还希望韩俊也能参与进来。 　　“小韩，我知道你海鑫集团同样也经营房地产，我也知道你在房地产上面玩的那些花样。但一直没有人去干涉你，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我希望你能尽快转变观念，在滨海同样做出一个榜样来。” 　　韩俊知道，如果不是他经营者海鑫集团，手底下上万人跟着他吃饭，同时他的海龙汽车也占据着国家重视的“优势”的话，他除了接受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可那时的韩俊除了硬着头皮反驳回去，别无他法…… 　　“首长，房地产作为拉动内需的支柱产业，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决策，可是我的海鑫地产之所以一直抵制高房价，并非想一棒子打死我的竞争对手。而是我看到，许多人已经开始把目光盯向了房地产，想把它变成一个谋取暴利的新玩意儿。好的政策，有时候，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的结果。我很担心有一天，孩子们究其一生的梦想，仅仅是能买上一套房子……” 　　仅仅凭着韩俊的一句话，根本无法说服首长，但韩俊做到了，经过他几个小时不懈的努力，终于打动了首长，得到了他的肯定。 　　“这么说，首长答应你的要求了？”老朱问道。 　　韩俊反而摇了摇头，说道：“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跟他提起一国两制，让他允许我在滨海做个试点，看看是不是除了房地产，就没有拉动滨海经济的可能了。” 　　白猛和老朱点点头，他俩知道，韩俊打压的，是高房价，而不是房地产这个行业，因为韩俊的海鑫集团本身也在做着房地产的生意，他们怎么可能做一个，最后能把自己给玩儿死的买卖呢？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国家的大政策已经出台了，没有福利分房，以后想有房子住，除非自己掏钱银行贷款买，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海鑫地产自然也是在盖房子的，他们同样是房地产商，总不会干亏本赚吆喝的事情，同样也是在赚钱的，只是他们的利润，相对于其他的地产商来将，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而正是因为他们的“薄利”，销售的速度同样快的惊人！在拉动所谓的“内需”上，一点儿都不差！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一点，海鑫地产的房子，大部分都是被海鑫集团自己的员工购买，一旦有的新的楼盘发售，第一个去买的，一定是海鑫集团的内部还没有住房的员工。 　　“仅仅是个试点，这不……也不算成功呀？”白猛微微有些失望。 　　可这个结果对于韩俊来说，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他根本不奢望，凭着自己的力量，直接让国家改变既定的方针政策不大力发展房地产。因为韩俊也是个生意人，还是个干的不错的生意人，他知道在亚洲目前的经济情况下，的确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柱产业来带动经济的发展，不管是汽车，还是房地产，都是可以的。 　　韩俊不想碰房地产，正是因为它比汽车有着更大的不可或缺性，才在将来会承载着巨大的舆论压力，一直想让海鑫有个好名声的韩俊，坚强地抵御住了房地产所带来的诱惑。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房地产的价格越高，拉动内需的作用也就越大，但是现在跟十年后比起来，那价格自然不可能一样，同样的，十年后还需不需要房地产拉动内需？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笔记也没有给他明确地的答案。可是韩俊却知道，如果届时国内的经济不再需要房地产拉动内需，可房价已经被炒到了很高，那怎么办？ 　　而那个时候，或许就会出现笔记里记载的，究其一生也不见得能买的起一套房子的情况出现吧？ 　　“不，已经很好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人来干涉我们，只要等到以后，让中央看看我们滨海的情况，那一切自然就会有定论了，到时候该怎么做，难道他们还会不知道吗？”见老朱和白猛脸色有些不是那么的好，韩俊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你们认为我会失败吗？呵呵，我可不这么认为！” 　　韩俊自信的笑容也感染了白猛和老朱，韩俊不止一次给他俩讲了自己的“担心”，在韩俊条理清楚地分析下，他们自然知道过高的房价对于市民的影响会有多大。 　　而得到了首长的这句“试点”，总算是得了一柄“尚方宝剑”，以后不管怎么打压滨海的房地产，都不会有问题了。当然，别人他管不了，因为海鑫地产只做滨海人本地人的生意。 　　“对了，小俊，你刚才说……有什么压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老朱忽然想起韩俊刚进屋时说过的话，不由一问。 　　韩俊脸色一紧，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嗨，没啥事儿，以后咱该咋办就咋办就行了，没有什么压力不压力的。” 　　“这……”与白猛相视一样，显然他俩都明白韩俊的意思，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俩，他想自己背负所有的压力！尽管他们很想知道，奈何韩俊不说，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咋心里暗自决定，日后碰到问题要好好地帮他分忧了。 　　“那小俊，你说的20亿，还捐吗？”白猛问道。 　　“捐！为什么不捐，我什么时候食言而肥过？不就那点儿钱吗？”韩俊微笑着说道：“不过，跟首长商议了一下，这个形式，我们得变上一变了。” 　　“哦！”这件事情，韩俊早就有打算，出现这种情况俩人并不意外，挠挠头，白猛问道：“小俊，你这去了那么久，你跟首长就说了这么点儿事儿？”算算时间，韩俊足足去了7个小时，除却路上耽搁的时间，也足有6个小时，这么许久的时间，他俩可不信韩俊仅仅说了这么点儿事。要是那样，首长的时间也太不值钱了。 　　听到他这样问，韩俊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微微点头，可是当他们问韩俊，跟首长还说了什么，或者首长还有什么指示的时候，韩俊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虽然闹的他俩心痒痒地，奈何韩俊不说，他俩也没有任何办法。 　　休息了片刻，三人没有急着退房，韩俊先是去看了看周老之后，第二天才与三人一同返回滨海，而到家之后，韩俊立刻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 　　“海鑫集团捐款一亿，援助灾区！董事长韩俊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海鑫集团内部员工捐款超过百万。” 　　“海鑫集团成立海鑫慈善基金，用以抗洪官兵们的医疗，同时也将在灾后重建给予大力的援助和支持！” 　　原本一直籍籍的海鑫，在7月底突然爆发，高调地捐款，拼拼地作秀。王爽看到这种情况，心道，这回的韩俊总算是“正常”了。 　　实际上，全国性的捐助灾区的行动都在开展着，四面八方地支援渐渐地汇聚到了灾区。 　　毕竟捐款的数目巨大，得到了某些提醒的韩俊，因为有着比别人更加便利的条件，直接派基金会的专人带着钱款去往灾区，也不交给政府，只是不断跟受灾地区的医院联系，为军方受伤的战士“报销”一切医疗费用，也算给军方减轻了不小的负担。 　　同时，基金会还雇佣了大量的人，对受灾地区进行实地考察，针对受灾严重的家庭和个人给予一定的经济援助。 　　而正是因为这种善意的举动，让“海鑫”这个名字，渐渐地在长江流域广为流传了起来…… 　　此时的韩俊，已经从完成了手头上所有关于援助灾区的业务。能做的，他都已经做到了，毫不惜力地做着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为了避免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贪墨，他将几个部门的人交叉起来，相互监督，毕竟是真金白银，只有报告打到财务部门经过审核批准了，才会最终拨款。 　　韩俊有钱不假，但他可不想当冤大头，同样的，他也不想成为某些贪官眼中的肥羊。外头虽然风头很紧，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能保持清醒头脑的人并不多。仅仅从基金会的人到往灾区受到的前恭后据就不难看出，有多少人对基金会打着不那么好的主意！韩俊不想成为反贪英雄，他根本不给他们有所交集的机会，不接触就是了，可这样一来，却给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多多少少地制造了一些压力和阻力。 　　但如果这点儿困难都解决不了，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海鑫集团拿着比同行高的多的薪水？ 　　忙完了这些事情，并不意味着韩俊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相反，他甚至比以前要更加的忙碌！ 　　7月8月9月正是瓶装水销售最为火爆的三个月，毕竟夏日炎炎嘛。可是因为长江流域的洪水，让汽水厂大部分的库存都发往了南方，支援了军队。 　　在最需要货的时候，凭着汽水厂的产量，很难做到全国同时铺货，如果规模达不到，那么抢滩全国瓶装水市场的目的就很难达到了。 　　所以，这段时间汽水厂的工人三班倒，生产线上的机器24小时不停歇，开足马力搞生产，囤积库存。但照着目前的速度，想要布武全国，依然难度不小，且最快也要到8月底。即便是这样，打出的也仅仅是知名度，最终转化成巨大销量和利润，总要需要更长的时间。而韩俊，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汽水厂仅仅是韩俊要关心的一个环节，得到首长尚方宝剑的韩俊，回到了滨海，第一时间找到了吕文，这件事情，他必须要跟吕文好好地商量一番。 　　“什么？你去中南海见到首长了？哪位首长？”听说前天突然玩儿失踪的韩俊是去了中南海，吕文的惊讶之色再也掩饰不住了。这韩俊好不简单呐！这可是跟首长沟通过的人呀。即便是他，恐怕也没有机会跟首长说上两句话吧？ 　　“还能是哪位？我们海鑫副总的本家。”韩俊呵呵一笑，说道。 　　“唔！”吕文点点头，海鑫几个副总他都是认识的，可要说本家，他自然知道那究竟是哪位首长了，沉吟了一下，吕文问道：“是因为首长有什么指示？” 　　吕文不是笨人，他绝对不会认为韩俊跑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是为了炫耀他跟首长见面了，史玉柱当年没事儿还经常跟首长握手呢，在他看来，韩俊绝对是个不输于他的天才，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说起这些。 　　果然，韩俊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跟首长沟通好了，在滨海，他不会干预房价，任我施为。” 　　“什么！？”在办公实力的吕文听到这话，霍然而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韩俊，对于滨海的房价，韩俊一直在干嘛他可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韩俊的海龙汽车如果一旦开工，对于周边工业的巨大带动作用，他岂能任韩俊胡闹？可现在看来，韩俊去了一趟京城，居然把首长都说动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俊是在跟首长一番交流之后，才知道他早在一月份的时候，就召见过深圳的大地产商，而这种事情，对于吕文来说想知道并不太难。他自然明白这里面所透露出来的信号，而没过多久全国性取消福利分房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本来，他对于韩俊的态度就是不闻不问，因为韩俊在地产界胡搞，能不被韩俊搞死的，都是比较有实力的。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韩俊还是“净化”了房地产这个行业。韩俊卖的价格低，质量高，自然生意最好，同样的道理，韩俊的房子不可能永远都卖不完，他总有卖完的一天，所以到了海鑫地产的空档期，其他地产公司一样也会有生意。 　　吕文不管，既不得罪韩俊，又跟大政策不违背，而因为有着韩俊的打压，反而让“烂尾楼”的出现率大大的降低了，甚至因为整体价格的下滑，让同行倍感吃力的同时，成本价格也有所下降，同样的，如果实力不够便想拿下的地段也不是那么容易成行的。从一个侧面反而保证了“成功率”，又打击了地产诈骗，因为相对于风险而言，那点既得的利益实在羞于拿出来示人呀。 　　可韩俊这说法显然让吕文不得不改变他的态度了。首长说不干预，那显然就是“支持”韩俊了。那他该怎么做，还能有二话吗？国家大政策摆在台面上，吕文不可能公然支持韩俊打压房地产，毕竟他作为体制内的人，也知道确保房地产支柱产业的地位是为了拉动内需。 　　但是在韩俊拿地、手续审批等方面，大开方便之门不就行了么？只要韩俊手里的地多，盖房子的速度快，他还不是想怎么打压，就怎么打压？ 　　“你……你怎么跟首长说的？” 　　可这个问题，吕文总是想知道的，因为事情实在太诡异了，首长居然会答应他这样的要求？ 　　对此，韩俊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吕文想要的回应，只是笑笑，如果不是韩俊没有欺骗他的理由，吕文甚至会想这不是韩俊忽悠他来着。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小子能耐大，说说，你这次来可不是光跟我说说，你找了个大靠山吧？有事儿就说事儿吧。” 　　“嘿嘿，还是吕书记了解我。”说着，韩俊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副滨海地图，仔细地铺在了桌子上，说道：“这里，这里，这里……我都要了。” 　　“呃……”看着韩俊划出的一个个圈圈，吕文只感觉眼前有些发黑，这小子还真会得寸进尺呀？可是他仔细一看，却也发现给了他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韩俊所划出的这些地方，基本都是些相对偏僻的地方，甚至在吕文看来，有些不太合适作为房地产用地。抬起头来，有些狐疑地看着韩俊问道：“小韩，你到底搞什么鬼，要这些地方搞什么？不管是做住宅楼还是写字楼，都不太行啊。” 　　韩俊却笑着说道：“嘿，吕书记，这事儿我来办，您就不用操心了，反正这些地方我可是志在必得的。” 　　“可你总得告诉我，你要来干嘛吧？” 　　“当然是盖住宅啦！”韩俊故作惊讶地说道，一副“这么简单你都看不出来？”的表情…… 第六十九章 圈地 　　7月底的滨海同样酷热，尽管市府大楼里的中央空调将温度始终恒定在24℃，可这会儿的吕文却是一脑门儿的汗！ 　　韩俊又一次让他有些无语了。 　　看看他都选了一些什么地方？大张旗鼓，煞有介事地在地图上画了这些圈，无一不是交通极为不便，地处相当偏僻的场所。韩俊居然说要盖住宅楼？ 　　有谁会去那里住呢？ 　　可韩俊之前的经营手段实在太惊艳了，吕文知道，凭着韩俊作风，他绝对不可能做那种赔本的买卖，大家都不看好的地段，他就敢要？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了！ 　　同时，这个经营的手段暂且不说，吕文也知道因为这次南方的水灾，韩俊的海鑫集团可是捐了不少的钱，想来目前海鑫集团的经济情况绝对不如以前那么宽裕，自然是急需用钱的。而这些地的价格十分的便宜，如此看来…… 　　想到这里，一副完整的图画显现在了吕文的脑海中。 　　经济上略微有些紧张的海鑫集团，在韩俊敏锐的眼光下，发现这些偏僻地段的发展潜力。然后低价拿下这些土地，从而进行成本极低的开发，转而获利！这看起来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法子，可这些地方……又仔细看了看那张地图的吕文暗自忖道：“这些地方市府也没有规划目标啊？他韩俊就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拿下？” 　　不过转念一想，他都有首长的支持了，市府从侧面支持一下韩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些地方虽然看起来现在比较荒凉，可谁知道以后还是荒凉？谁又敢说它在短时间内火不起来？ 　　“这小子还净玩儿大手笔，这些地方在外人看来，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就算公开招标也不会有人跟他抢，呵呵，打的好主意呀！”想通了此节，吕文微微点头。 　　见吕文似乎正在思考，韩俊呵呵一笑，说道：“吕书记，如果不方便，先给我其中一部分也行，咱海鑫集团资金上没有问题！” 　　其实，韩俊越说“资金没问题”，吕文越是觉得海鑫集团在资金链上已经十分的紧张了，但可是对于韩俊经营手段的信任，他还是准备给韩俊一个机会，于是，吕文说道：“没问题，不过小韩你也知道，现在国家都很重视地产业的发展，你能看中的地方，说实话我是很信任的，不过咱一切可都得按照程序来，起码在外人面前能过的去，别人人家说什么闲话，那样就不美了，你能理解吧？” 　　吕文用商量的口气跟韩俊交流，这让韩俊感到很舒坦，或许这就是跟首长见了一面的好处？究竟是不是这样，韩俊不得而知，但是他此时却着实体验到了“扯虎皮做大旗”的好处了。 　　“公开招标啊！那行，什么时候发标告诉我一声的了。”韩俊点点头，笑着说道。 　　“好，还能跑了你？”吕文也乐了。不管怎么说，海鑫集团的作用在滨海可以说无可替代了。全滨海加起来有500万人口，仅仅海鑫集团的直属员工就达到了3万，而且，等海龙汽车成立起来了之后，这个人数还要增加，光百分之一的市人口就业率就够恐怖的了。遑论，汽车基地建起来之后对于周边产业的带动？在这样的条件下，更加确立了韩俊“香饽饽”的地位！ 　　送走了韩俊，吕文坐在办公室看着桌上的那张地图，这些地方韩俊选的着实有些诡异了，不过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了他，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都是便宜地方，海鑫集团的房子卖的又那么便宜，要是价格高了，跟他海鑫地产本来的方针也相违背。 　　于是，吕文拿起了电话，把韩俊想要这几块地的事情，转告给了土地局，说过段时间差不多韩俊就会去找他们申请，让他们直接公开招标好了。 　　之后，吕文便没有再对这事儿上心，毕竟土地的事情，他只是递个话，又不归他管，他想上心，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只不过，吕文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滨海市区本来地方就不大，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如何能瞒得过有心人？韩俊的海鑫地产在滨海的地产界口碑的确很好，但问题是，他的口碑也仅仅在市民当中好。换在其他同行这里，这些人不想着把它挫骨扬灰就不错了！海鑫地产的低价政策，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海鑫集团想拿便宜地段的事情在吕文打电话给土地局之后2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个儿海鑫地产界！要问为什么有这么快的速度？身为地产商，难道跟土地局的人没有交道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迟斌率先得到了这个消息，紧张的他立刻联系了田柏坤等人，相约出来商议一下对策！海鑫地产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个太过恐怖的存在，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 　　韩俊哪次拿地，不是在地价最低，地角最好？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海鑫地产所拍得的土地，看似地处偏僻，可是，很快就能契合到城市规划中去，一来一去，便形成了海鑫地产以极低的地价拿地，过了没多久地价就打着滚儿地上浮了。即便海鑫地产的房价很低，可对于他们来说依然是有利可图的。 　　这一次，韩俊又做出了这般的动作，他们还能等吗？还要坐以待毙吗？如果这一次，这如此多的土地都被韩俊拿下，那一旦韩俊的海鑫地产大面积盖高层，同样用低廉的价格，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自身的工程规模就要不断地缩小了。 　　因为仅盖房子却卖不出去，积压的资金会渐渐拖断他们的资金链，一旦资金链断裂，工人的工资支付不及时，公司的声誉也将造成极大的影响。而这一切，都是韩俊造成的！ 　　“事情就是这样，我刚刚从土地局的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十分的可靠，海鑫集团这次的动作不小。”迟斌说道。 　　徐金昌跟他们几个人，一手策划了丽景苑的质量事件，此时自然也来到了这里。要说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几个人关系牢不可破，一起做坏事未必就不是其中之一。 　　听了迟斌的话，徐金昌的眉头大皱，海鑫地产的实力远比看起来的要牛逼的多，在韩俊的眼里，海鑫地产仅仅是个子公司而已。可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全部身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迟总，海鑫这样闹下去可不是个办法，这些地千万不能让他弄到手啊。”徐金昌说道。 　　曲伟也点点头附议，可就应要怎么阻止海鑫地产，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曲伟知道迟斌在土地局有不少熟人，对情况也比较了解，便问道：“现在海鑫集团实在太强势了，迟总可有办法阻止他们？” 　　有人归有人，但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掠韩俊的锋芒，却是要仔细思量一番的。他们三个人探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来遏制韩俊的这种手段。 　　而田柏坤从来到这里，便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仔细考虑着什么。以往，田柏坤的主意从来都不少的，可今天怎么如此的沉默？可就在这个时候，田柏坤突然笑了起来，其他三人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俱是有些好奇，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田柏坤，迟斌问道：“田总，都什么时候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开心啊？” 　　听他问起，田柏坤收住了笑容，说道：“这次想阻止韩俊实在太简单了。” 　　“恩？”他这样一说，几个人都是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看着田柏坤。如果韩俊仅仅是个一般商人，不用田柏坤想办法，他们自己也有不下十种让韩俊就范的法子。可问题是，人家韩俊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 　　要实力，海鑫集团可不是他们那地产公司能比的，甚至海鑫地产根本就是人家的子公司！要势力，明里韩俊跟市委一众领导走的很近，因为海龙汽车的原因，韩俊不仅仅在市里，哪怕是省里也是领导们眼中的红人！暗里，海鑫集团名下的保安公司，原来是干什么的他们能不知道？几乎沧口、四方一片儿的“打手”都被归拢了，而市内成名已久的小李更是唯韩俊马首是瞻。想从这些地方动韩俊？韩俊不动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韩俊玩房地产，摆明了就是打着不赚钱的谱，碰上他这样的对手，任谁都头疼的很，毕竟人家是饭后娱乐，而你却要指着这个吃饭，其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可是如果不反击，总有一天会被韩俊玩死的！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要死，却没有任何办法；名知道要死，可过程却是缓慢而痛苦的。这换了谁能不纠结呢？经济实力比不上，玩阴的又玩不过，正无奈间，却听田柏坤说有办法阻止韩俊此次圈地的行为，几个人立刻瞪大了眼睛。 　　“有些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次南方洪灾，你们知道海鑫集团捐了多少钱吗？”田柏坤微笑着说道。 　　“恩？什么意思？”原本刚才谈论的话题是如何阻止韩俊圈地，怎么突然扯到捐钱上了？这跳跃性也太大了吧？不过，迟斌并不认为这个时候田柏坤还有心情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是说他捐了一个亿吗？他成立了一个什么基金会？”这事儿媒体都有报道，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以海鑫集团的实力，一个亿不算什么。 　　“一个亿？”田柏坤哂笑一声，说道：“告诉你们，海鑫集团计划捐出的20亿！我想那个什么基金会里头，有韩俊所捐的剩下的钱！” 　　“什么！？” 　　“20亿！？” 　　“他疯了？还是傻了？” 　　田柏坤的一句话，迟斌等三人唬的一愣。曲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连忙问道：“田总，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话是韩俊亲口说的，在海鑫集团里面，并不是什么秘密。”田柏坤没有正面回答曲伟的话，却如此说道。 　　他说道这个份儿上，曲伟、迟斌等人也不笨，自然能猜到田柏坤自然有人安插到了海鑫集团里头。不过，在佩服他手段的同时，不由地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公司，会不会也被这厮安插进钉子去了？当然，在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东西不能表露在脸上，索性刻意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新闻联播公布的救灾款也就30亿左右吧？他一个人就占了20亿？”说话的是徐金昌，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些打退堂鼓了，跟这样的一位对手交手，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也就他能捐这么多了吧？谁还能傻乎乎地捐这么多呢？妈的，他当那钱都是大海潮来的吗？”曲伟嘟囔道。 　　“田总，韩俊捐多少钱，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你跟我们说的这件事儿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说！”迟斌对此却没有什么感觉，可说到最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错！”田柏坤哈哈大笑，说到：“你们想想，海鑫集团规模的确不小，韩俊的能力也的确很强！海鑫集团一下子能拿出20亿，我一点儿都不意外，他有这个能力，可是拿出去之后呢！？表面上海鑫集团的经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真的是这样吗？一个少了20亿资金的企业，他的资金链真的就那么健康？你们相信？反正我是不信！”田柏坤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此时韩俊，恐怕已经是外强中干了，呵呵，我现在可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韩俊那么热衷卖期房了，你们看，只要韩俊拿下了迟总说的那些地，凭着他跟政府的关系，随后的规划很快就会出台，这样的手段他可玩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到时候，韩俊那到地，只要把图纸弄出来，广告一打，滨海的那些市民还不眼巴巴的过来买他的房子？”田柏坤一边在这里分析，迟斌等人就在一边频频点头。 　　田柏坤说的十分在理，他们认为韩俊此时一定就是这样的心态！二十亿！先不说韩俊究竟为了什么居然冲动地捐了二十亿，这笔钱放在国内任何一家大型企业，都不是一个小数！何况海鑫仅仅是民营，他就不怕一旦出现危机导致整个儿集团崩溃？ 　　而凭着他们对韩俊了解结合他以前的动作，那么韩俊圈地的想法就不难猜测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 　　“那……田总的意思是，我们……”徐紧张五指做刀，做了一个横锯的姿势。 　　点点头，田柏坤说道：“是的，韩俊想要这些地，自然有他的计划，因为这些地看起来地角并不好，目前市区也没有规划，韩俊认为大家都会这样想，的确，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都不动，那么，韩俊就会以绝对的低价拿到这些地，迅速的敛财。可是！我们既然想要遏制海鑫地产的发展，就不能让韩俊顺顺利利地拿到这些地！只要这些地的地价成本增多，海鑫地产的房价又怎么会低的了？” 　　听完田柏坤的话，几个人相视一眼，俱是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按照一般的流程，拿韩俊所期望的那些地，价格的确低，但一般的地产商根本就不会去选择哪里。估计韩俊就是想钻这样的空子！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海鑫集团里头，居然还有“卧底”！ 　　“迟总，你跟土地局的人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个层面拉高地价，同时，这次不是准备用公开竞标的方式吗？我们就参与一下，如果韩俊志在必得，那么我们就拉高这个地方的地价，如果他放手给我们，我们就自己做，呵呵，说起来，我对韩俊的眼光还是很欣赏的。”田柏坤说完，几个人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7月30号，海鑫大厦。 　　“小俊，你找吕书记要那些地干嘛？这些地方好像不太行啊，你以前不是说楼盘的交通很关键吗？”显然，韩俊所选的那些地方，连自己人都质疑了。老朱在得知韩俊的计划之后，表示了严重的不理解，当然，他也不否认韩俊会用他诡异的操作手法变废为宝，只是他想要一个解释。 　　“哦，我是找的吕书记，想要这些地方啊，不过到最后能不能给我，还是两说呢。”韩俊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他的这种态度，让老朱有些无奈，劝道：“小俊，咱们虽然不是一下子拿出20亿，可断断续续地，这20亿总是要出的，现在哪有闲钱去买地啊！” 　　韩俊看了老朱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朱叔，这些地，可不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第七十章 玩死他们 　　韩俊的话让老朱有些摸不到头脑，实际上他的想法跟田柏坤差不多。韩俊已经跟首长打了包票，要捐助20亿，虽然在首长的示意下，没有将这件事公诸于众，可这20亿是一定要出的。 　　虽然不是一次性拿出来，断断续续地也是个不小的负担。在回来的飞机上，韩俊就表示回到滨海的时候要立刻圈地。 　　海鑫地产虽然利润不高，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如果说有什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汇聚大笔的资金，那无疑就是海鑫地产的期房了！ 　　可这会儿韩俊说这些房子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又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为我们准备的？不是要圈地吗？”老朱疑惑地问道。 　　韩俊笑笑，说道：“我只不过是放出个风去。哪里能真去圈地？我们已经支出那么多钱了，我哪还有钱弄那么多地？即便是有地了，我也没钱开发啊。”说道这里，韩俊耸耸肩，一脸的无奈。 　　“呃……”老朱脸色一囧，问道：“那你这还大张旗鼓地去找吕书记？这不是忽悠他吗？小俊，咱们跟首长有一面之缘不假，可你要是因为这个儿瞧不起市委的领导，这可是大忌啊，难道你不知道县官不如现管？” 　　“嘿！朱叔，瞧您说的，我怎么会呢？”韩俊打了个哈哈，虽然知道老朱是为了他好，可这个帽子他却不能接受，说道：“朱叔，我找吕书记可不是为了跟他要地……” 　　“不要地？不要地那你找他干什么？”老朱愈发地糊涂了，虽然他经常跟不上韩俊的思路，可这一次，他一点儿都想不通韩俊为什么要这样做。 　　“朱叔，我找吕书记，就是为了让他把我想拿地的消息传出去，借他的嘴，让某些人知道我要拿这些地！”韩俊呵呵一笑，接着，便把自己的想法跟老朱一一道来。 　　韩俊给吕文要的那些地段，如果仔细去看，便会发现这些地方都是区与区之间的交汇地，有的甚至是县与县之间的交汇地。简单来说，就是类似这种地方，有的时候A区想要，B区也想要，而有的时候，A区不要，B区也不要，不管怎么样，这里往往是责权最不明确的地段。“模糊”和“朦胧”是这些区域的特点。 　　而且，韩俊所挑的，还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角落，95年的滨海10年规划韩俊看了，根本就没有这些地段的份。也就是说，这些地方，根本就是毫无潜力的垃圾地段！建商用的地产，没有人气，建民用住宅，交通和配套都不方便。或许在10年甚至后更久以后，当滨海市开始将这些地段纳入规划之后，这里的土地会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但是，在城市没有规划到的时候，仅凭开发商是无能无力的。 　　但是，韩俊却考虑了很久，他在外人的眼中，是个商业天才，如果他看重的东西，别人又会怎么看呢？这就好比电视上的广告明星，他有着相当的“观众”认可度，简单来说，一个知名度很高的明星所代言的产品，观众们第一印象总会是……这玩意儿应该不错。 　　因为在此之前，韩俊选过同样“荒凉”的地段，却在不久之后立刻获益颇丰，这样一来，此时他所看重中的这些个地段，在其他人的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最关键的是，韩俊跟吕文说的，是他准备公开招标。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障眼法，因为一个极差的地段自然不会有人去跟他抢了！ 　　“你……你这是在挖坑呀！？”朱培江总算明白了韩俊要干什么了！ 　　韩俊的真正目的可不是要拿下这些土地，而是引起同行的注意，这些地段的价格再便宜，那也是成本，往小了说也是几百万！往大了说上千万过亿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在韩俊的操作下，把价格抬高根本不是问题。一旦滨海的其他地产界的同行，抢先韩俊买下了这些土地，那么对于他们资金的牵制作用是在太大了！ 　　多了不需要，仅仅是两年那里没有规划，守着一块垃圾地段的他们都得吐血！韩俊这从首长那里得了尚方宝剑，果然不会闲着呀？ 　　原本，老朱一直以为韩俊会按部就班地慢慢炮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韩俊一回来就直接给人家下套，不过这也不能怪韩俊。他总一开始就把价格压的很低，且依然在盈利，只能从成本上来做文章，而这个成本可不是削减质量，是地价！只有地价低了，他房价才低的顺理成章。什么样的地价低？当然是偏远地区的喽？ 　　韩俊想打压滨海房价的动作，整个儿滨海地产界都知道，韩俊这次又做的大张旗鼓，如果结果依然跟他前段时间开盘的几个楼盘一样，那如此多的土地，对于房价的打压作用就很明显了。 　　不用说韩俊，就算朱培江也不相信其他的地产商会坐视不理。反过来，不需要多，仅仅一家上钩，跟韩俊拼土地，那韩俊就赢了！ 　　此时他们还有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刚刚捐助了巨款，资金“周转不灵”，即便他们放弃了，别人也不会认为韩俊在下套。 　　如此多的条件结合在一起，让韩俊这次的行动的可行性有了极大的增加。 　　“没办法，朱叔，我不挖坑给他们跳，总有一天他们会挖坑等我跳的，国家大政策在这里摆着，滨海又不小，一旦上边大力扶持，我又没打残了他们，等他们摊子越来越大，再想打垮他们，我就非常吃力了。”韩俊叹了口气说道，似乎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朱点点头，说道：“这样做也未尝不可，可是小俊，我一直以为你想用这些地产快速回笼资金呢，既然你不想动用这些土地，那咱的20亿怎么办？你可是已经答应了，要最短的时间内赚回这二十亿的。”老朱也知道，淡淡凭着房地产想在短时间内赚回20亿根本不可能。但是一步一步地来，总是有机会的。 　　既然韩俊不是想用这些地产来作为第一步，那总要有个目标才对啊？ 　　听到老朱的问题，韩俊笑了笑，说道：“朱叔，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这次，我们要吃大户。到了9月的时候，自然就会见分晓了！嘿，20亿全数返回恐怕有些难，但不会影响海龙汽车的正常投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现在嘛……呵呵，说这个还是有些早的。”想着自己的计划，韩俊微笑着说道。 　　从韩俊自信的笑容上来看，老朱知道，韩俊所说这个赚不到20亿，恐怕仅仅是个保守的估计，在老朱看来既然韩俊想动作了，那这个钱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可他准备从哪赚这样多的钱呢？ 　　海龙汽车现在员工培训的进度进行的比较好，只是生产线因为没有了外国技师的协助，进度变的有些慢，但是按照目前的进度，在9月份的时候，完全安装完差不多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虽然不需要发给海龙汽车工人们工资，可一天三顿饭的标准也得有10块钱。换句话说，仅仅是伙食费，海龙汽车一天就是10万元！如果不能尽快补充因为捐出20亿所造成的漏洞，韩俊的动作必须要快！ 　　可仅仅一个月，他又能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老朱不由地又有些担心了，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两天以后，会有一个八个人的小团队，从纽约赶往滨海，似乎，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两天后，韩俊申请就到了土地局，没有出乎韩俊的预料，当他第一批所选择的几块地皮，无一例外地受到了阻击。 　　“韩先生，锦绣地产同样希望拍得这块土地的使用权。” 　　“那就拍呗，尽快，越快越好！” 　　面对工作人员的介绍，韩俊显得很不耐烦，各种不愉快的表情原原本本地写在了脸上。 　　而田柏坤却不知道为何，居然也来到了现场。 　　韩俊到这里，是为了把戏演的更像，他田柏坤来这儿干什么？ 　　见到了韩俊，田柏坤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似乎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可韩俊知道，这个田柏坤估计连吃了自己的心思都有吧？ 　　俩人虚与委蛇着东拉西扯，最后还是田柏坤说明了他的目的：“韩总，您看中的地方必然是个不俗的地方，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呢？” 　　韩俊脸色有些不太愉快地说道：“田总，您也太不地道了，我看中一块地，你却眼巴巴的跑过来抢，有些不合规矩吧？” 　　田柏坤差点儿没被韩俊这话气的背过气去，北京上海以及南方沿海城市的房价已经开始飙升了。可反观滨海，原本他也有机会让房价飙升的，可是，因为突然多了一个韩俊，他们家海鑫地产的房子始终都是平民价格，且楼盘众多，极大地冲击了他们的市场。而且韩俊拿地的时候，极其霸道，可这会儿居然说他们不守规矩？貌似是他韩俊最先不守规矩的吧？ 　　可田柏坤却不敢在言语上直接得罪韩俊，嬉笑着说道：“韩总说笑了，您的眼光大家都很看好，我们也只不过是您吃肉，我们喝汤而已啊，不要那么小气嘛。” 　　“哼！”韩俊撇撇嘴，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中的地方，都是些垃圾地段，一点儿发展潜力都没有，你买了也是赔钱！我是买来盖仓库的！” 　　“该仓库？有必要盖十几个仓库吗？你以为你是生产坦克的呀？”听说韩俊想要盖仓库，田柏坤有些不屑地想到：“要是该仓库，有必要跟我彪价彪的那么凶吗？” 　　一个三十五亩的山丘土地，以一亩5万的价格被田柏坤拿下，看着笑的如花儿一般的土地局的工作人员，又看看一脸憋屈的韩俊，田柏坤第一次有了一种胜利者的感觉。想让韩俊吃瘪，还真的不太容易啊。实际上他也知道，那些地方地角不太好，但他更看重韩俊的眼光，因为就像上次一样，同样他不看好的地段，在没过多久市府的规划就跟着下来了，立刻让韩俊手里的天福花园成了香饽饽，而田柏坤自然也想要这样的效果！他坚信，这块土地，必然会跟着市府的规划的！ 　　韩俊跟他说话的口气很生硬，显然有些气愤，可是韩俊越是这样说，田柏坤就越是笃定自己的想法，因为他觉得韩俊是在做戏，做一个让他们推出的大戏，可惜韩俊并不知道他们实际上已经串通好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韩俊拿下他所希望的任何一块土地的！ 　　看着一脸微笑的田柏坤，韩俊在心里暗自摇头，心想：“为啥我说真话，都他妈没人相信呢？那破地方？白送我我都不希要！” 　　接下来的两天，韩俊几乎都是在“失望”之中度过的，一共十五块地皮，韩俊一个都没有捞着！韩俊一度在拍卖会现场摔凳子走人！丝毫不介意他的这种“失态”的举动会成为滨海地产界茶余饭后的笑料！ 　　不知道田柏坤等人是如何做到的，韩俊惊讶地发现，他似乎是联合了整个儿滨海地产圈大大小小十几家地产公司，一起参与到了这次公开招标的土地竞标中去。 　　其实，并非田柏坤用了多么大的代价换来了其他人的支撑，根本就是韩俊自己捐出20亿的事情被田柏坤散播了开去，所引发的连锁反应罢了。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锤。”眼看现在海鑫集团资金不济，后继乏力，如果不趁着个机会让海鑫地产出局，一旦他恢复过元气来，又得在滨海地产圈里兴风作浪了。这几乎是所有滨海地产界人士所不想看到的。 　　所以，很轻易地，一个松散地，有着共同利益的联盟就此成立了。目标很一致，就是阻止韩俊想购买便宜地段！想买地，可以，去市区买高价的建筑用地去吧！想钻政策的空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看到了没？看起来海鑫地产没钱了的事情倒是真的，否则，才3万一亩，他韩俊能不拿？” 　　“说的就是啊，嘿嘿，没想到他也有今天，正所谓那个虎落平阳呀！” 　　“操，你个没文化的，你说咱们都是狗吗！？” 　　“呃……” 　　“那叫没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海鑫以前有钱，有势，很牛逼，看看他现在，嘿！要我说，捐款这事儿也得量力而为适可而止，瞧瞧韩俊的窘境？好在这里没桌子，要是这里有桌子，我肯定韩俊也一并给掀了！” 　　“嗨！你说韩俊何必呢？有钱大家一起赚不是挺好的么？非要跟人玩出个两样的来，这不是找不自在？”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以前不理解，现在明白了。他连20亿都能捐出去，再做些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也不会太让人难以接受。” 　　两个地产界的“同仁”，看着一脸“阴云”的韩俊，悄声说着话。可话里话外总是忍不住地冷嘲热讽，的确，韩俊树敌太多，此时见有机会给海鑫地产制造经济压力，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同时，吕文自然也知道了韩俊在拿地的时候遇到的挫折，可他却十分的意外，在第一时间给韩俊打了个电话，可是，很诡异的，当电话接通了之后，韩俊的身边分明就是一片欢声笑语，似乎一点儿他刚刚竞标失利的低沉气氛都感受不到。 　　满腹狐疑地吕文立刻问道：“小韩，你……怎么回事儿这是？” 　　“哦，吕书记啊，没事，我们刚刚在这里谈点儿事情。”似乎韩俊给周围的人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安静，吕文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了。 　　“哦，我听说……海鑫地产拿地的事情不大顺利？怎么回事儿？”当初韩俊跟他要了不少地，可听说他居然一块都没有拿到，吕文也有些汗颜，人家都拜托到门上了，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居然让韩俊一块地都没拿到，总有些过意不去的。 　　“我也不清楚，妈的，不管是哪块地，其他地产公司总是给我阻击，跟我抬价，我这次捐了不少钱，海鑫集团资金有些吃紧，我哪能拼的过他们？”韩俊憋着笑，似乎满腹怨气地说道。 　　“这……”吕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韩俊，毕竟这事儿都是韩俊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只是韩俊此时有“尚方宝剑”在手，他在态度上，总要所有倾斜的。说道：“下次，你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那太谢谢你了，吕书记！” 　　“行了。” 　　挂了电话，韩俊冲在做的诸位呲牙一笑：“这次，还不玩死他们？！” 　　笑声再次响起，片刻，韩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明瑶走了进来，说道：“韩总，外面有几个美国人说是想见您。” 第七十一章 投机 　　当韩俊抛出“准备拿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韩俊一定会在房地产这个最为便捷的产业里“翻本”，因为首先，他老爹就是土地局的副局长，很多信息韩俊都可以优先“享用”；其次，按照韩俊习惯总是会选一些便宜，但是很有潜力的地段，从而让他的低房价有成本上的保证；然后，韩俊在海鑫地产的经营上，最喜欢使用的，就是售卖期房这个招数。凭着海鑫地产的名头，他期房销售的火爆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所以，一旦韩俊成功拿到大量的土地，通过发售期房的方式，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汇集起大量的资金。即便他已经捐出了20亿，也不会给海鑫集团带来很大的经济压力，更何况韩俊还不是一次性地捐出那么多钱。所以，对于地产界的同行来说，阻止韩俊拿地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了。只有这样，才能让海鑫集团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继续发展，从而给他们争取出宝贵得“敛财”时间。 　　当初韩俊找到吕文的时候，一共划出了十五块地皮，如果韩俊真的想拿，一般只会选择其中的两到三块，毕竟价格便宜，可因为有了其他同行的介入，十五块地皮不用说三块，他一块都没有拿到。俱是被其他同行如同香饽饽般抢了开去。 　　而韩俊这厮为了“演”的更像一点儿，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更是肯定了他们的想法。可是没有人知道，市委根本就没有规划那里的可能。市里的任何规划，也不会因为某人的意志为转移。既定的目标，怎么可能因为韩俊的眼光就发生改变？本来吕文还是想照顾韩俊一下，眼见韩俊一块地都没有拿到，他何必去为那些“三不找”的地方伤脑筋？ 　　在吕文打电话来之前，韩俊正在跟一帮高层庆祝胜利，他就如同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开心。十五块预选的地皮，足足牵扯进近二十家地产公司，每块连百万都不值的土地，被他们自己俱是炒到百万之上。 　　“小俊，我真想看看，等他们知道了那地要砸手上还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候，脸上会有种什么样的表情。”白猛最是乐不可支。 　　韩俊则是笑笑，说道：“想打垮他们，这种小手段可不行，他们大可以把这些地皮再抵押给银行，套取贷款减轻一下损失，只是有这些地在这里牵制着他们，会让他们很难受罢了，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控制住房价，而不是一竿子全放翻了他们。要真那样，不用首长，吕书记也得找我谈谈了。” 　　几个人正说着，周明瑶推门进来，尽管已经很刻意地掩饰着脸上的表情，但韩俊依然能看出她眼中的狐疑“韩总，大厅有几个美国人说是想见您。” 　　听到这个消息，周明瑶很明显地发现韩俊的眼睛一亮。 　　“嘿！来的好！”韩俊霍然而起，一脸的兴奋，冲着身边的这些人说道：“能不能抵消那二十亿的压力，可就要看他们的了！” 　　“恩？”听到韩俊这样说，所有人来了兴趣。 　　韩俊在此之前，对于捐出这样一大笔钱，似乎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丝毫没有因为这笔钱会影响集团的运作而担心的意思，显得是那样的胸有成竹。这一点，一直让很多参与进来的人很疑惑。 　　“小周，带他们过来！”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这个疑问就要解开了…… 　　周明瑶之所以疑惑，不解，并不是因为集团突然来了几个外国人来找韩俊，海鑫大厦不仅有海鑫集团再这里，还有不少的其他公司，且贸易公司占了绝大多数，里头不乏外国人。 　　但这八个美国人，却操着一口汉语过来，总让周明瑶有些奇怪，海鑫大厦里头的不少外国人她都见过，他们很少主动跟别人说中文，哪怕会说也尽量说母语。而且，他们还是打着“我们跟韩总有预约”的旗号找过来的。 　　周明瑶是韩俊的秘书，一般有什么预约都是直接找她的，然后通过她再传达给韩俊，这样可以让她帮着韩俊进行初步的筛选，一些没有必要的会面就可以省去。这些人，显然是绕过了自己直接找到了韩俊，抑或是……韩俊绕过了自己直接找到了他们？ 　　“抵消资金压力要看这些人的？”满腹疑虑的周明瑶耸耸肩，心里暗自想到。 　　实际上，如果看那几个美国人文质彬彬的样子，总像是有点儿能力的吧？反正不管如何，在接到了韩俊的吩咐之后，她还是首先把人带上来再说吧。 　　片刻，这个八人小团队来到了韩俊的办公室，好在韩俊的办公室面积不小，再多点儿人也不显得拥挤。 　　“您就是韩总吧，我是克拉伦斯，这是我的团队。”为首一个个子不高显得有些瘦弱的中年人，指着身后的四男三女说道。 　　韩俊微微点头，可这话在其他人听来，却有些别样的意味了。 　　因为这个克拉伦斯跟韩俊的对话，像是第一次见面，却绝对不是第一次沟通，老朱几个人不由地想到，韩俊是从哪找的这几个人？又是什么时候找的他们？找他们又来干嘛？ 　　原本以为会明白韩俊将用什么方法来解决经济上的压力，可没想到，不仅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新的疑惑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出来了。 　　实际上，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麦克代森最先给韩俊“猎头”来的小团队。 　　不过，出了克拉伦斯和另外的一个“队员”剩下的六个人却是新补充进来的，随着麦克代森在纽约的生意越做越大，当初最早的八人小团队已经演变成了一个四十多人的巨大团队。最早的八个人，基本上没人都会带领一部分新人成立新的小团队。而此次来到滨海的八个人，却是韩俊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跟麦克代森联系好的！ 　　对于克拉伦斯来讲，从一被麦克代森招揽，就不断地学习汉语，两年多过去了，此时他虽然汉语的强调虽然怪异，可对话完全没有问题，还颇为流利的。从一开始加入麦克代森的百通风投，他就打着要来中国的谱，只是因为一些变故一直未能成行，而两年多过去了，对于他来说，去哪都是工作，反而没有了当初的兴奋。 　　“呵呵，欢迎，克拉伦斯。”冲克拉伦斯点点头，韩俊转头跟自己这边的人介绍道：“克拉伦斯是麦克在纽约为我们聘请的金融专家。” 　　“金融专家？”在坐的人，除了周明瑶，都是露出一脸的不解。 　　说到“金融”，一般人立刻会与“投机”联系起来。可是海鑫集团从成立伊始，做的就全部都是实业，虽然公司有上市，但整个儿海鑫集团，都没有一个专门运作金融证券的部门。即便是百通风投，也仅仅做了韩俊授意的几个项目，对于一般投资公司所热衷的从金融、证券市场中牟利，是根本没有涉及。 　　这跟韩俊喜欢“实业”不无关系。 　　“实业者”以实业为基础，创造商品产生财富。而“投机者”则利用金融手段，让钱在短时内生出更多的钱来。众人之所以疑惑，是因为他们都认为韩俊对所谓的“投机”并不感兴趣，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它巨大的风险。虽然短期的收益非常的多，可一旦走错一步，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这跟稳妥的实业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可韩俊在这里介绍这个克拉伦斯，周明瑶心道，这难道是韩俊给大家的一个信号，他准备……玩金融了？要说有什么能在短时内擭取大量的资金的，金融市场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配合韩俊此时的动作，显然是想在金融市场有所作为的。 　　只是，目前亚洲金融风暴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东南亚诸国经济倒退了十年有余，连带着日本，韩国等也痛苦不堪，韩俊又如何能在金融市场里分得一杯羹？ 　　从97年开始，以索罗斯的量子基金为首国际炒家，在东南亚各国四处狙击，成功地使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和地区几十年来积存的外汇一瞬间化为乌有，由此引发了二战后对这些国家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各层面冲击最巨的亚洲金融危机。 　　此时的国际炒家已然在东南亚赚了个盆满钵溢，顺带搂草打兔子还在香港转了转，从去年10月份开始。国际炒家三次在香港股、汇、期三市上下手，三次均获暴利。而索罗斯本人也被东南亚国民称为“金融大鳄”，意思就是他在金融市场中凶悍的实力，诡诈的技巧，毫不留情近乎于残忍的性格。 　　“难道韩俊想达索罗斯的顺风车？”周明瑶在心里想到，她是科班出身，加上一年以前国际炒家的运作手段，许多被金融分析家分析的八九不离十，她自然知道国际金融炒家的那些手段，他们不会管你这个国家的经济如果，他们注重的，只有利益！只有金钱！他们会用他们手中现有的金钱，通过金融衍生工具的辅助博取更多金钱。 　　但是，韩俊想搭他们的顺风车，周明瑶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国际炒家不会提前告诉你，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而等觉得确认了他的目标，且想跟进的时候，或许人家早就已经获利离场，而你没准儿就被套在里头。这显然不符合韩俊谨慎的性格，如果他生性喜欢豪赌，那么在以前韩俊就不可能一点儿金融、证券行业都不涉足了。 　　更何况，如果搭国际炒家的顺风车，不管他们的目标是哪，对于当地的经济打击都是十分严重的。虽然海鑫集团目前十分缺钱，但是周明瑶不认为韩俊会去干这种事情，韩俊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个守法，且有良心的商人，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正是因为向韩俊这样的商人太少，才让周明瑶有着深刻的印象。 　　既然韩俊不是想搭索罗斯的顺风车，那……他想干嘛？跟索罗斯做对盘吗？周明瑶自己都觉得好笑，连泰国整个儿国家都不是国际炒家的对手，何况已经在资金上捉襟见肘的海鑫集团了。 　　“他究竟要干嘛？”周明瑶有些不解，如果此时国际、国内经济形势大好，凭着海鑫现有的财力，加上韩俊刚刚找来的这些看似金融高手的帮助，在短期内获利也不太成问题。可现在亚洲金融风暴颇有一种愈演愈烈的情况，国际炒家没事儿还去香港转转，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俱是一片惨淡，任何人也不可能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投入金融市场并且获利的。 　　“我纵观咱们海鑫集团目前所有的产业和项目，也只有从金融市场上捞钱速度才是最快的。”韩俊看了看众人，朗声说道：“所以，我委托麦克代森从美国请了专家过来，帮助我们在金融市场上获利！” 　　“呃……这个……”听到韩俊果然想这样做，大家俱是有些晕，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来不涉足金融的韩俊居然会选择这样做。“韩总，你准备……怎么办？”老朱疑惑地问道。他知道在金融市场上搏杀，来钱很快，可同样的，与高收益相随的，还有高风险。谁也不敢保证，投入金融市场就一定能获利。 　　“呵呵，克拉伦斯，你是专家，你来说吧。”韩俊微微一笑，示意克拉伦斯来说。 　　点点头，克拉伦斯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我们准备做香港的股、汇、期三市。” 　　“香港？” 　　“香港？不太合适吧？前段时间，国际炒家已经在香港登陆了，即便是我们搭他们的顺风车，在时间上也很难找准，同时，这样做对香港的打击太大，克拉伦斯先生，我知道您是金融专家，可是您要考虑到韩俊先生是个中国人，如果这件事情被外界曝光，对于海鑫集团的声誉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一听他说要做香港市场，周明瑶立刻毛了。 　　可她没有想到，克拉伦斯却笑了，摇摇头说道：“小姐，请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想跟索罗斯一起狙击港币，而是反击索罗斯。” 　　“什么？”周明瑶惊骇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原本对于什么金融呀，证券呀类似的话题，老朱和白猛都是不感兴趣的，可是说到香港金融，苏维康却是有着切肤之痛啊。97年的时候，韩俊想尽了办法让老朱和白猛从香港楼市里头跳了出来，当初也不是没跟苏维康说，只是他太太并没有当回事儿。 　　如果苏维康不是一直在为韩俊工作，而是依然在香港开他的绿石馆，恐怕他早就已经破产了。虽然楼市崩盘让她太太几乎赔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但好在苏维康有着一点海鑫集团的股份，加上薪资不低，倒不至于影响生活。在韩俊的建议下，他们并没有贱卖那些房产，留在了手里等着升值。 　　是以，他对于发动此次亚洲金融风暴的罪魁祸首——国际金融炒家们，是一点儿好感都欠奉的。 　　此时听说韩俊要反击索罗斯，顿时来了兴趣，而白猛和老朱也十分想了解他们究竟想要怎么做。索罗斯的目光瞟到香港，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从97年10月、98年1月、98年5月，连续3次对港币进行狙击，大获其利，有西方媒体戏称，香港成了国际炒家的提款机。只要没钱了，就去转一圈，那钱自然就哗哗地流入了他们的口袋。 　　一来说明他们经济实力的雄厚，二来说明人家的行事相当的隐蔽，民众们不比政府，没有系统的监控，只有等事后才能发现。而韩俊希望“反击”索罗斯，先不说有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即便是有，那事情的难度将会非常的大。 　　因为金融市场上的“战争”想看得见摸的着，是十分困难的。索罗斯等金融炒家，在选择目标之前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宣扬，这种事情，必须要秘密地进行，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对香港动手，对冲基金干套利这行一定要隐蔽，如果大伙儿都发现鬼子进村了，也就没有多少机会了。第一件事，是他们要手头掌握大量的港币。虽说港币自由兑换，如果有人几天之内天天在市场上伸手就掏出来几十亿美元要换港币，除了吓死一大堆人，也会把警察招来（HKMA香港金融管理局），一天三顿饭悄悄监视起来是肯定的，不能暴露目标是个关键。 　　而索罗斯利用多种金融衍生工具，进行立体投机，比如掉期交易（SWAP），SWAP也不复杂，比如说你买了一百万美元十年国债支付利息6％，我买了一千万人民币十年国债，支付利息5％，我后来需要美元，而你又需要人民币。我俩把利息收益互相换了，发现都没有亏本而满足了各自需求。 　　所以，国际金融炒家可以很容易地通过银行把美元债权悄悄地换成港币的债权，这样只需要一纸合同过手，真是悄悄的我来了，不打扰任何人，手里就拽着源源不断的港币现金。 　　有了现金之后，或者根本就是之前，他购入大量看跌期权，让香港股市在规定的时间段内狂跌下来。做法很简单，就是疯狂地抛售手中的港币。一旦卖的多了，价格自然就便宜，为了稳定汇率，港府被迫急剧拉高货币市场同业拆息，同业拆息升高，必然让股市大跌！原因很简单，因为能在金融市场获得500％的利息，谁还会去买股票？资金自然会从股市撤离。 　　高利率意味这大量资金从股市退出，转到债市和金融市场上。同时，长时间高利率导致企业成本剧增，会引发经济萧条，股票无论如何要下跌。而这样又引起衍生市场上恒生股票指数期货大幅下跌；恒指期货大幅下跌又加速了股票市场的下跌；股票下跌又使外国投资者对香港经济和港币信心锐减，纷纷抛出港股换回美元，使港币面临新一轮贬值压力…… 　　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而早就购入了大量看跌期权的他们自然坐等获益就好了。而且，真正当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顺风车是根本打不上的…… 　　“克拉伦斯先生，我不知道您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首先我们不知道投机家们会不会对港币动手，其次，架设他们会动手，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或许他们根本就已经购买好了看跌期权明天就动手了。然后，我们根本就没有跟国际炒家抗衡的力量。您一定知道，国际游资的力量有多大。”这个时候，周明瑶也顾不得自己仅仅是个秘书，直接质疑道。 　　克拉伦斯对她的话，却没有什么表示，而是先看了看韩俊。见他微微点头，他才说道：“小姐，我们从未说过要正面对抗他们，不用说我们一家公司，就是太过200亿的外汇储备一样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呵呵，既然这样，那你们凭什么说要反击索罗斯呢？”周明瑶笑着问道。话中充满了戏谑，和不屑。她可不想韩俊被些不知所谓的人给骗了。 　　耸耸肩，克拉伦斯说道：“量子基金领衔的国际金融炒家们，在去年的10月。今年1月，5月分别三次对香港发动狙击，而经过我们的测算，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他必然会发动新一轮狙击……”见周明瑶似乎要说什么，他轻轻地摆摆手，止住了周明瑶的话头，接着说道：“我知道您一定想问，他们凭什么会选定香港，因为整个儿东南亚除了香港，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地方了。” 　　“可日本都受到了严重的波及，您认为香港会挺的过去？”周明瑶兀自不相信。如果说索罗斯还会再狙击一下港币，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在他们的攻击面前，港府只能被动地防守，他想怎么玩，那就怎么玩，谁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有钱呀，还不是一般的有钱，随随便便就能募集到几百亿美元的筹码，这种力量显然让泰国那2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根本不够看。 　　这个时候，韩俊笑了，他说道：“小周，不要忘了，香港的背后，站着的是谁？我问你，你家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你能不帮着找回场子吗？” 　　说道这里，在坐的几个人，全都明白了，韩俊从来都不想跟他们正面抗衡，他也不是想搭索罗斯的顺风车，而是想着搭国家的顺风车呀！ 　　有着笔记的韩俊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也知道大体的情况，应该在一个什么位置介入进去。索罗斯领衔的国际金融炒家的投机行为，让东南亚经济倒退了十年，连带着他的VCD，电动车生意都受到影响，这个场子，韩俊早就想找回来了，凭着他自己的力量，自然是不可能跟他们抗衡的，但是国家不一样！中国的外汇储备高达1400亿，就算国际游资很牛逼，和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比起来，也只能一脚踢在铁板上，既然他们注定要失败，那么韩俊怎么会放弃这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呢？到时候，搭着国家的顺风车，让这帮投机家多多少少出点血，那他刚刚捐出的20亿的压力，尽管不可能完全补回来，可瞬间就能减轻不少！ 　　只不过，韩俊的这种自信，在别人看来，就是得到了首长的首肯，并悄悄地暗示过他一样！外界的人或许不知道，可老朱和白猛则一定知道，那天，韩俊跟首长可是足足谈了7个小时呀！这么久的时间，他们不信韩俊将这些时间全部用来说服首长让他控制房价上来了。这种危害香港经济发展的事情，之前一定也有发生，没准儿韩俊就是瞅准了这一点，要求参与进去的呢？ 　　如果有了首长的交代，那这钱赚的也就太容易了，老朱心里想到。刚刚听着克拉伦斯一直在说这他们的计划，太复杂的金融操作手法老朱年纪大了，理解不了，以他的认知，搭国家的顺风车，就是在香港股市的最低点，也就是国家介入的那一瞬间，同时介入，然后购入看涨期权。卖涨跌，跟赌博时的买大小差不多，当时热播的《大时代》，他也是有看的。 　　如果索罗斯开始狙击港币，那他应该就是丁蟹的位置，而国家一旦介入，那就是得到三大富豪支持的方展博了！股市被强势拉升，汇率被强制稳定那简直是一定的。 　　一国两制，在经纪上保持香港的自由，可难道看着香港经济崩溃国家还坐视不理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哪个不疼？ 　　实际上，韩俊跟本就没有跟首长提起这件事，否则，他还需要让麦克代森把他的王牌操盘手派到国内来吗？要是韩俊真的个首长说起过，那直接拿出钱来一起死磕他们一下就是了。 　　这一切，都是韩俊从笔记上看到的，索罗斯对于港币的狙击一共发生了四次，前三次都成功了，而唯有最后一次因为中国政府地介入，他没有获得多少利益，但是韩俊觉得，索罗斯这个人，即便这次是所谓的“失败”，也不见得就赔了大钱，他的量子基金应该没有伤筋动骨，赔的最多，应该是那些依附于索罗斯，跟他的风的国际游资。对于这件事，他跟克拉伦斯有过一次深入地探讨，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一次他们所获得的利益，必然是会出自于这些国际游资，至于反击索罗斯，那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笔记上说，港指会跌到6600点，但韩俊却不敢真就在6600点进场，他只能十分“肯定”地对克拉伦斯说：“克拉伦斯，我有确切地情报表示，中国政府会在港指6600左右的时候进场，或许会高一些，或许会低一些，我觉得我们应有一个相对于安全的进场时机。” 　　这个问题难不倒克拉伦斯，虽然韩俊说的已经十分具体了，但是因为韩俊有着被首长秘密接见7小时“光辉”背景，克拉伦斯也不得不把这种官方的因素考虑进去，而不是惊讶于韩俊为什么会将港指精确成那样。 　　这次简单的会面之后，克拉伦斯他们并没有停歇，而是带着自己装备直接在海鑫集团总部“安营扎寨”，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8月4号了，其实从7月底开始，国际炒家就已经开始了行动。只是在此之前，海鑫集团的人并没有意识到韩俊准备介入这块市场，是以，对此并不关心。 　　而这个时候，想关心，却发现似乎有些来不大及，不过好在韩俊不是准备跟他们正面抗衡，只是让克拉伦斯他们监视着港股得变化，毕竟此时8000点的股指离韩俊说的6600点还有一定的距离，而给他们的反应时间，却不见得有多少了。 　　韩俊早就捐出了大笔的资金，海鑫集团实际上现有资金如果不动用海鑫基金会的钱的话，根本没有多少，但是韩俊却不想动用这笔钱，既然量子基金可以通过立体投机来擭取大量的利益，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在授意了克拉伦斯之后，又联系了麦克代森，分别从百通风投、ebay、创业公司拆借大量的资金，转而同样以SWAP的方式换的美元。并且购入大量看涨期权，不断地囤积着“筹码”，静静地准备着，直到政府正式介入的那一刻。而他所做的这一切，一样没有人注意到。 　　“监控”的工作交给克拉伦斯去做，只要恒指突破7000点，就开始密切注意，剩下的工作，倒也不是很困难，不外乎为最后的决战作准备。克拉伦斯认为韩俊是得到了高层的授意，而其他人则认为克拉伦斯是个绝顶的高手。 　　这种误会是韩俊可以造成的，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居然会“蒙”中政府介入的时间，那样解释起来，总有些难受，还不如维持这种现状来的好一些。 　　周明瑶尽管是科班出身，可在具体操作上依然不及克拉伦斯这样的老手，韩俊甚至根本就不过问，他只是把所有的操作都交给克拉伦斯，并且告诉他政府大约会在什么点位介入而已。便去忙活他的汽水厂了，虽然这关系着他能不能减缓突然捐出大量资金所造成的压力，可他的态度让所有人都认为，韩俊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老大不紧张，下面的人也不会有不良的情绪…… 　　对于能否在这个环节上获利，而缓解海鑫集团的资金压力，韩俊一点儿都不担心，克拉伦斯的实力很受麦克代森的推崇，在纽约的百通风投就是克拉伦斯在一手操作的。只要搭上了国家的顺风车，大赚一笔根本不成问题。 　　韩俊的初衷，实际上就是用这帮国际金融炒家的钱，来进行赈灾！就这么简单。 　　他自己对于金融市场的操作并不了解，相对于做风险极大的金融、证券等行业，韩俊更喜欢脚踏实地的实业。所以，在交代完了克拉伦斯大体的介入时间和条件之后，他便开始着眼汽水厂的工作，毕竟，只有汽水厂才是韩俊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独立经营的一个企业呀。它承载的东西太多，在韩俊自己看来，那也是自己能力的一种检验。在汽水厂的产品销售渠道上，他一直都使用海鑫集团自己的销售人员，根本就没动用过益华国际的一个人，这一点，周显光对韩俊也是十分佩服的，因为他知道，海鑫集团的销售网正在渐渐地完善。 　　正当韩俊耐心地等待着克拉伦斯的消息，同时准备带着汽水厂更进一步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邀请…… 　　当一张大红的请柬摆在韩俊的办公桌之上的时候，韩俊有些纳闷儿了，抬眼看着周明瑶，问道：“小周，你说……迟斌他们请我干嘛？” 　　这张请柬是今天有人送过来的，以滨海商会的名义，希望副会长韩俊能出席，本来对于这样的活动，韩俊是十分不感冒的，可无奈他顶着一个副会长的头衔，想辞掉都不太可能。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会不会是他们觉得占了你的土地，有些不好意思，准备请你吃顿饭补偿一下？”周明瑶掩嘴轻笑，这个借口实在烂的可以，不过他们这个时候突然宴请韩俊，原因可能有很多，又怎么是她能够猜得到的呢？ 　　“这么说，他们是想来安慰我了？”韩俊乐不可支，掂量着这张请柬，颇为玩味地说道：“那……我就走一趟吧。” 　　迟斌不得不宴请韩俊了，这不仅仅是他的主意，同样也是其他地产界同仁的主意。因为从土地招标结束之后的一个多星期，城建、规划局、市委、园林绿化任何一个能跟城市规划占得上边儿的单位，都没有要开发的那些地方的意思！ 　　原本还抱着侥幸心里的迟斌，等了这么许久，心里却是愈发地没底了，这地本来他就不想要，之所以拍下来，完全是为了阻止韩俊。在这样交通不便，配套不全的三不找地带，他能开发出什么样的楼盘来？开发出来了，又怎么会有人来？但他相信韩俊的眼光，这跟大多数同行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 　　可结果却是，他眼巴巴地托人询问了一下，最近他们所拍下的这些地方的周边，是否有统一规划和开发的计划时，得到的回答却是：“没有啊，最近两年是不可能有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只有韩俊拿到这片地，市府才会协助开发而不是他就不管了？一连几天，迟斌，田柏坤等人不断去市府咨询，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至少两年内，政府不会去管那片地，而他们自己想开发成什么东西，只要不违法，也没人会管！ 　　而他们，却为此付出了最少百万的资金呀！如果压上两年……他们都不敢想象那究竟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后果！ 　　这个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或许，整件事儿根本就是韩俊一手导演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要购买过这些地皮，从来都没有！他之所以表现的那么急切，为的就是让他们跟进！原本他们是想阻止韩俊拿地，可到头来却成了韩俊哄抬了垃圾地段的低价，让他着实赔大发了！最可怕的是，因为这烂地，还牵扯了他们大量的资金！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管是迟斌还是田柏坤，此时都感觉自己不仅没有偷到鸡，蚀的，却不止一把米。说是元气大伤也未尝不可！田柏坤作为这次“截地”计划的发起者，自然受到了所有参与者的共同攻击！他虽然冤枉，可奈何人性之中就是有这样的阴暗面，有个替罪羊，岂能不用？ 　　“韩俊自己资金紧张，他这是在算计我们呀！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了！”好在迟斌几个人是跟他一起商量对策的，虽然田柏坤一力承担责任，他们也不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所以，对于田柏坤却不那么苛责。为今之计，也只有跟韩俊再次“贸易贸易”，把事情挑明了说开了…… 第七十二章 战 　　夏日炎炎，唯有夜幕降临之时，才能让白日间的暑气消散些许。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宴会厅内，齐聚了滨海商圈的不少名流大贾，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聚会实在太正常了，每个月总要举行那么几次。 　　不管是谁，在这样的场合下，总是会表现得很有风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对于餐桌上的酒菜，却动的很少。 　　因为这里的菜品虽然还算精美，只是以这些人的身家，什么东西没有吃过？他们来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吃顿饭，他们更看重的，是和众多商界的朋友多多沟通一下，毕竟一个人的人脉有限，可如果跟朋友信息共享一下，往往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许，这就是社交的好处了吧。 　　“迟总，听说最近又拍得一块地，怎么？准备有大动作了？” 　　迟斌被一位做建材的朋友拉住，很是亲热地问道，因为迟斌拍了新地，那就意味着他也要有生意了。可迟斌听了这话，脸色不由地有些尴尬。被韩俊阴了的事儿，许多人都不愿意相信，毕竟谁都没有挑明，很少有人心里不会抱着侥幸的心思认栽。即便是迟斌也是一样，希望事情能有所转机，但是情况他早就问清楚了，两年之内那里是不会有什么规划的。这会儿突然被人“问候”，就好比自己摔断了胳膊，被人还过来恭喜问舒不舒服一样。 　　强自忍住没有当场发作，迟斌打了个哈哈，推脱了两句，端着酒杯去找田柏坤了。他可不愿意继续在这里让人无意识地抽自己的脸。 　　实际上，“截标”的事情，是他们几个商议好的，现在出了这样的篓子，谁的脸上也不好看。明明知道是韩俊摆了他们一道，却说不清道不明，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那真是“哑巴吃黄连”的典型代表了。 　　“田总，韩俊不会不来了吧？”迟斌瞅向门口，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会儿已经快八点了，而主要的邀请对象韩俊，却依然没有出现。 　　田柏坤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来同样望着门口，眉头轻蹙，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他应该会过来的。” 　　接到迟斌的请柬，既然是商会内部的宴会，韩俊自然会去。这一点，田柏坤很清楚，他知道韩俊的为人，绝对不会在这种细节上出现任何的纰漏。只是韩俊今天显然是要迟到了。可田柏坤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如果换在几年前，这样的聚会韩俊必定不会迟到，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以韩俊现在的身份地位，他迟到却只是摆谱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这毕竟不是谈生意，他来晚一些，也是从身份上与一般商会会员区分开而已，领导总是姗姗来迟吗。不过今天他来晚的真正原因，却不是因为韩俊有意摆谱，而是韩俊一直在关心着香港金融市场上的战斗。 　　时间已经到了8月10号，恒指眼看就要跌穿7000点，尽管在7日的时候，香港特区区首任行政长官发表声：“维持联系汇率是特政府最坚定不移的政策”，但是，在外国投资银行和国际炒家联手之下，港府依然节节败退，颇有抵挡不住的颓势。克拉伦斯也告诉韩俊，坏消息不仅如此，外界已经风传，人民币要贬值。引起了民众的恐慌，汇、股、期三市均产生了剧烈的震荡，情况极乐观，而韩俊所说的“政府会介入”也一直没有出现。 　　这天下午，正是有些担心的克拉伦斯拉住韩俊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才让韩俊直到7点多才得以脱身。其实韩俊也知道，这不怪克拉伦斯太紧张，毕竟他们已经购入大笔资金的看涨期权，如果国家不介入，到时候就不是海鑫搭得搭不上顺风车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集团存亡的问题了。克拉伦斯哪怕手段再厉害，手里没有大笔的资金，又没有盟友，如何能跟抱成一团的国际炒家对撼？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好在麦克代森没少“神话”韩俊，即便这是第一次跟韩俊合作，克拉伦斯也对韩俊十分的尊重，他的意见是克拉伦斯不得不考虑的，虽然韩俊的话给克拉伦斯的感觉是一个金融业的门外汉，可韩俊对事情走势的分析却也有独到之处，这种感觉很怪异，有点儿像纸上谈兵，却颇让他信服。 　　在韩俊一通安慰之下，总算是说服了克拉伦斯，直让他安心地等待“现在不还没有跌破6600点么？我们不用着急。”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韩俊只身来到宴会厅，跟其他老板喜欢带着秘书或者助手的做派不同，类似这种宴会性质的场合，韩俊不太喜欢带着秘书。再说周明瑶这个混血美女那么漂亮，以前带着她总会引来某些调侃，韩俊倒没什么，可人家周明瑶脸皮薄。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周明瑶的作用比秘书可大多了。所以，韩俊再出席类似的宴会，往往都是一个人。 　　“正主”一到，眼尖的迟斌立刻就发现了韩俊，跟田柏坤一使眼色，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啊呀呀～韩总，好久不见了啊，您能赏光过来，可让这里蓬荜生辉呀。”迟斌满脸堆笑地恭维着。他这一开口，声音不小，也吸引了身边人的注意。大伙儿一看，来者居然是海鑫集团的总裁韩俊，有心思灵动的立刻就围了上来。一时间，恭维之声不绝于耳。不过，与此形成了鲜明对比的，还有一部分人对韩俊冷眼旁观的。韩俊知道，这些人几乎都是前端时间截了他的标的那帮地产商。 　　这样的情况，韩俊早就习惯了，不管是友好的，还是不友好的，韩俊都是毫不在乎。他笑容可掬地跟每一位过来问好的会员打着招呼。韩俊知道，除了地产商们，还有不少现在或许未来会有贸易往来的合作伙伴，不管怎么说，面上的事情，总要过的去才好，大家一团和气才是最佳的状态。 　　迟斌有心事，自然不能让这些无所谓的人耽误他太多的时间，以东道主的身份为韩俊挡了驾，并悄悄地把韩俊拉到一边。 　　“呵呵，迟总，你这是做什么？还有什么悄悄话跟我说说不成？”迟斌如此的热情，韩俊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大体的意思，韩俊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微笑着的韩俊，玩味地看着迟斌。 　　可再玩味的表情，也掩饰不住眼神的清明和犀利，被韩俊那似乎能洞悉他内心的眼神盯着，迟斌心底没来由地一慌。 　　打了个哈哈，迟斌讪笑着说道：“韩总，前段时间有点儿误会，手下人胡乱拍地，我不知道那地原来是您已经看中的。实在抱歉啊，抱歉！” 　　“呵呵，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吧，虽然大家都是同行，也不见得就是冤家。要不是海鑫最近资金有点儿紧，说什么我也要跟你抢一抢的。”韩俊很是认真地说道。 　　关于“截标”，韩俊心里冷笑，当初招标会现场，各个地产公司的老大都没有出面，而是派的手下人参加，这样就可以避免直接于韩俊见面的尴尬。当然，今天这种情况，却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借口。只是韩俊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如果不是他的授意，他的手下会吃了雄心豹子胆截韩俊的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标本来就是韩俊给他们准备的。既然他们那么配合，韩俊自然更要“配合”一下了。 　　“韩总，是这样的，我得知这事儿之后，心里很是不安啊，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跟您道歉，可前几天想到你可能还在气头上，就没敢出这个头。呵呵，拖个大，叫你声小韩，如果你不嫌弃，这地……我8折抵还你，那两折算是手下人不懂事儿的赔偿，你看如何？” 　　迟斌的小算盘打的很好，他知道以海鑫集团的能力，拿下四五块低价地是没有问题的，而他跟徐金昌他们正好人手一块地。不如就借这个由头，探探韩俊的底。如果韩俊没有推辞，那就顺水推舟，赶紧把那烫手的山芋丢还给韩俊，否则这资金积压上两年，滨海地产圈有几个能活下来的？如果什么都不盖，就抵押给银行，一旦韩俊想落井下石，举报他们个违规操作，实在太简单了。 　　可韩俊会答应吗？ 　　显然不会！ 　　“呵呵，迟总，很抱歉，这地呢，实际上是我一时冲动，脑门子一热就想买下来的。现在看看，那地根本是毫无潜力的，一点儿用都没有。”耸耸肩，摊摊手，韩俊一脸无辜地说道：“马有失蹄，我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突然就看走了眼……哎！” 　　他这一声长叹，差点儿郁闷的迟斌呕血三升！这叫什么事儿？哦！你自己看走眼了，合着倒霉的却是我们？你运气就这么好？这分明是要把自己择干抹净呀！谁都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这事儿跟哥没有一毛钱关系，都是你们自己上赶着的！ 　　“这……呵呵，话不能这么说，都说人的第一直觉是最准的，我们也很相信韩总的眼光，这次的确是我不对，7折你看怎么样？”虽然心已经拔凉拔凉地，可迟斌依然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 　　听他还打算纠缠不休，韩俊直接烦了，摇摇头说道：“不管是几折，我们海鑫在八月都还没有拿地的计划。迟总不要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了。呵呵，走，喝几杯去。” 　　不由分说，拉着迟斌就走到酒柜旁边。 　　“韩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迟斌对韩俊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从他纠结的表情上就不难看出，这个时候，田柏坤则走了过来，看着韩俊说道。 　　一见是他，韩俊惊讶道：“哦？田总？好久不见啊，呵呵，听说你最近也拿到了几块新地？准备开新楼盘了？” 　　田柏坤听完，心中大恨，他的确拿到了几块“新地”，不过其中自然有一块是韩俊为他“准备”的。正是因为截了韩俊的标，导致他自己地的开发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跟韩俊交手多次，几乎每次都是看着必胜的结局却被韩俊轻松地翻转，这小子似乎成了他命中的克星，不管他做的多么的万事俱备，却总会被韩俊轻易地化解。说不甘心？可事实摆在他的眼前，让他不得不低头…… 　　“谢谢关心，我想这事儿您恐怕比谁都清楚吧？”田柏坤不想跟韩俊扯些没用的，如果韩俊继续跟滨海地产商纠缠下去，后果必然不堪设想，或许韩俊会赢，把他们全部赶出滨海，但从滨海一地，难道他就不怕他们联合外地的地产商吗？即便到最后拼着市场被外地地产商抢占的危险，田柏坤也不见得不会选择跟外人联合来打垮了韩俊。 　　“田总，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韩俊知道，田柏坤要上“正菜”了。对于跟他们的“战斗”，韩俊一直觉得十分有必要。或许他不可能对抗全国，但是滨海一地，有了首长的同意，他不介意做出一个表率来。他要让别人看看，经济，不见得非要靠房价来拉动的。而房价过高的危害，早在91年的时候，日本就已经做了一个很好的诠释了。韩俊可不希望国内也发生同类的情况。他从来不以救世主自居，但是笔记上所记载的这个部分，韩俊觉得很有必要认真地完成。 　　“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愤怒过得罪了韩总，如果有，那么我代表同行们跟韩总道个歉，您海鑫家大业大，也缺房地产这块这点儿钱。不如就高抬贵手，放过了我们这些指着他吃饭的小买卖人吧。如果韩总同意，我可以做主，联合其他同行，每年给您10％的利润，您看如何？”田柏坤说道。 　　听他这样说，韩俊的眉头一挑，这个承诺真的很诱人，不过先不说田柏坤有没有能力代表其他的同行，但仅仅这句话，就给了韩俊一个信号，那就是他们准备服软了。 　　不服软也不行，尽管韩俊此时经济上有压力，但凭着他的名头，谁都知道这种压力持续不了太久。而原本，其他地产商有着极好的机会翻身，甚至打垮海鑫地产，却被韩俊设计拖下了水，同样被既沉重的经济压力所压制着，这不仅让双方同回到了同一起跑线，甚至他们还要落后于海鑫集团，因为谁也不知道，韩俊将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从新再筹集到大笔的资金，而他们，想拜托这块垃圾地段的束缚，起码需要两年以后，城市重新规划的时候他们跟相关负责人沟通一下，将他们拥有的土地列为规划范围。 　　可正当韩俊准备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田柏坤又说话了：“不过韩总，如果您拒绝了，我也不介意跟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的同行们沟通一下，让他们也到滨海来参与一下，如果是那样，大家的脸上可就都不好看了，还请韩总三思啊。” 　　“恩？”韩俊剑眉微蹙，冷声道：“你威胁我？” 　　“不不不，别误会，韩总，田总不是这个意思，咱们还是以合作为主，合作为主！”迟斌见气氛一时有异，赶紧跳出来打圆场道。 　　韩俊却根本不为所动：“田总，你当我是吓大的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要玩房地产，难道你忘了？” 　　田柏坤一时语塞，淡出的确是他有过错在先，引得韩俊跻身地产界，可要说韩俊完全是因为自己才这样做的那就有失偏颇了，他敢说一点儿谱就没有？憋着一口气，田柏坤问道：“韩总，你想怎样，就划出条道来。” 　　斜了田柏坤一眼，韩俊说道：“呵呵，田总既然这么想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 　　“什么？” 　　“愿闻其详！” 　　韩俊为什么一直跟他们作对，这个问题田柏坤很好奇，迟斌很好奇，所有人都很好奇。但是他们却想不通，毕竟国家有政策扶持，房地产说白了是个很有钱景的行业，利润更是丰厚，根本不是几年前可以比拟的。如果运作的好，在短时间内房价翻上几倍根本不是问题。这种暴利的行业，谁不想介入？而韩俊以往的做派，恐怕也是如此吧？绿石，绿茶，铜矿……他所经营的那些东西，哪个不是暴利？ 　　而自从韩俊介入了房地产，却个跟他的“习惯做法”大相径庭，始终在不断地压抑滨海的房价，因为韩俊的搅局，滨海的房价一直都处在极度缓慢的发展之中，可同类一比较，根本就是倒退的。 　　虽然滨海比不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但比起山东内地的济南，房价也不会差太多吧？可现在，济南繁华地段的房价已经是滨海的一倍有余了。这种差距，已经超出了他正常经营的范畴。所有的同行都很不理解，韩俊是不是傻了。房价越高，对于地产商来说，越是有利，哪有身为地产商，却故意压低价格的？这岂不是珍珠卖出玻璃球价了？ 　　这个时候，韩俊要说说他为什么要跟滨海其他同行作对的原因，迟斌几个人还真是很感兴趣！ 　　“房地产的未来的确会很好，至少在10年内，将会越来越好。但是，不管其他的地方，房价高到一个什么程度，滨海的房价——不暴涨！至少，我要看着所有的滨海市民都能买得起房子。”韩俊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 　　“诸位，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是战是谈，你们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说吧，韩俊微微一笑，丢下愕然在当场的几个同行，施施然闪人了…… 　　韩俊不指望他们能立刻做出什么反应。当一个想法有百分百成功的可能的时候，那叫计划；当一个想法需要通过不懈努力而成功的时候，那叫理想；当一个想法即便是十分努力也非常难以实现的时候，那叫梦想；当一个想法几乎没有可能实现的时候，那就叫妄想。 　　笔记上所记载的事情，让韩俊很难接受，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做一个有理想的人，可如果这个理想变成了拥有一套房子，那这样的人生，该有多无趣？控制房价，在韩俊看来是个非常有效的做法，至少现在看来，十分的有效。 　　海鑫地产的楼盘，价格低于市场价，大部分的市民接受起来都不费力，而且，海鑫地产的楼盘，不会出售给外地人，成功地杜绝了炒房团渗透，这样还不止，他在售房合同上明确规定20年不得交易，且得到房产部门的认可。也就是说，买了海鑫集团的房子，至少20年你是不用想往外卖了。对于投资者来说，这样就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而对于那些真正需要住房的人来说，却是大妙。 　　综合这些因素，海鑫地产在滨海地产界风头无两，同行楼房开盘纷纷避开海鑫地产的开盘时间，以为谁都知道，一旦海鑫集团开盘，他们的楼盘便鲜有人过来了，跟能挤破头的海鑫地产售楼处一比，他们那里几乎完美地诠释了“门可罗雀”这个成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从酒店出来，韩俊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克拉伦斯跟他的分析小团队，正在对最近恒指进行分析，凭着他们的技术，能看到国际金融炒家们的操作迹象，甚至也能看到港府微弱的反击，但是中国政府的介入，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似乎，他们根本还没有介入到里面去…… 　　见到韩俊归来，克拉伦斯赶紧问道：“老板，您确定中国政府会介入吗？金融市场可是自由的，索罗斯狙击英镑都能成功，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港府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没有人的时候，克拉伦斯恢复了在之前沟通时的称呼，外人面前，他是麦克代森找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实际上他根本就是海鑫的员工。 　　不过此时的韩俊，自从被首长“看穿”之后，颇为纠结，不过好在只有高层清楚这事儿的底细，韩俊也不太担心。但说起香港那边的战况，韩俊则更是的纠结。综合目前的数据来看，克拉伦斯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最近香港的“战况”韩俊也一直在关注。虽然他对金融大战并不了解，但毕竟身边有高手，在他们的讲解下，韩俊也慢慢地了解了其中的一些情况。此时，如果国家依然不介入的话，那香港必然会步泰国的后尘。 　　而且，据克拉伦斯说，根据他的观察，国家如果再不尽快介入的话，索罗斯他们很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利退出，到时候根本就没有对手，不用说赚金融炒家们的钱，即便是赚钱都有些悬了。 　　“唔……”韩俊沉吟着，他相信笔记里的记载，可是克拉伦斯说的也没错，似乎国家介入的真的有些晚了，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克拉伦斯，我认为国家是一定会介入，可现在按兵不动……你知道有什么原因会早晨干这种情况呢？” 　　克拉伦斯想了想，却摇摇头，耸耸肩：“抱歉，老板，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他们的想法呢？或许他们外汇储备不足，或许他们觉得这个时候时机不对。他们总要找个付出最少，获利最多的契入点吧？” 　　虽然克拉伦斯没有说究竟是个什么原因，可他猜测的后一点，韩俊深以为然。国家有超过1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可这些外汇储备可不能全部用来跟索罗斯对战…… 　　“或许……真的是还不是时候吧，不过克拉伦斯，咱们耐心等待就是了。”尽管心里依然很着急，可韩俊在员工面前必须保持冷静，只有他架子端住了，下面的人才有主心骨，遂，韩俊接着说道：“时刻关注着香港的动静，如果一有国家介入的迹象，我们就立刻跟进……”想了想，韩俊道：“如果没有，也不要紧，知道恒指到了6600点左右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发现国家介入的迹象，你都立刻杀进去！” 　　这个时候，韩俊决定相信笔记！既然笔记里提到了6600点，那即便是有差别，差别也不会很大，上上下下浮动几点，即便是早介入了，只是少赚了一点点，只要国家真的能介入进去，所待来的盈利，也是非常可观的。 　　但是韩俊这种孤注一掷的方法让克拉伦斯目瞪口呆，他惊讶地说道：“老板，您不能这样，这种做法实在太危险了，一旦出了岔子，ebay、创业和百通风投的压力将会很大，特别是ebay，他是上市公司，资金账目每个月都会公诸于众的，一旦漏洞补不上，后果会很严重。” 　　“放心吧，克拉伦斯，我跟政府的关系很好，我有内部消息，另外，前段时间我还跟我们的首长进行长谈，呵呵，他就相当于你们的国务卿吧？”韩俊给了克拉伦斯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哇哦！”克拉伦斯也笑了，说道：“那这样说来，这个操作就变的太简单了。” 　　“简单点儿还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搞的那么复杂呢？”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克拉伦斯，我要回去了，希望你能坚持一下，等到这件事情完结之后，你会的到丰厚的酬金，当然，是麦克那家伙支付。” 　　俩人相视哈哈一笑，韩俊转身离开了总部。 　　8月11日到13日，连续三天，港股依然没有任何起色，为了稳定美元的汇率，港府只有让别个利息率高涨一招，顿时让股值一路下挫，国际炒家看似愈发地不可一世了。 　　就在8月13日下午收盘之前三十五分钟，恒指跌到了6697点！此时的韩俊并没有在电脑前注视着那边的情况，只是由克拉伦斯不时地电话汇报。但是离收盘也仅有半个小时了，但是从各项数据现实的，并没有任何强有力的势力进场。看这种情况，似乎今天跟往常一样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但是克拉伦斯没有忘记韩俊的嘱托，只要跌倒6600点左右，就直接进场，当然，6600跟6697还差着不少，克拉伦斯不敢贸然进场，只能打电话询问一下韩俊的意见。因为万一明天继续跌呢？他们可是购入大量的看涨期权，要是到了交割日，没有涨到他们预定值，那韩俊必然成为一个杯具。 　　“老板，现在恒指已经跌到6681点了，我们进场吗？”克拉伦斯问道，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跌了十多点。 　　韩俊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说进，亦没有说不进，却是先问了一句：“有进场的吗？” 　　克拉伦斯知道韩俊所说的这个“进场的”指的是谁，摇摇头答到：“很遗憾，老板，没有任何动静。”说完，电话那头却是沉默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韩俊也在矛盾着，既然已经跌到6600多点了，那么政府就应该介入了才对，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静呢？难道笔记里的记载是错误的吗？ 　　好在韩俊这个刚刚升起来的怀疑的念头，瞬间就被自己否决掉了。既然选择了相信笔记，那就不能有任何的动摇，否则，只会让自己处于一个摇摆不定的状态，这个可是大忌。 　　是以，韩俊咬咬牙，说道：“收盘最后一分钟，进场！” 　　韩俊相信笔记，他相信笔记不会让他失望，同样相信国家绝对不会不管，所以，他选择提前进场，不管怎么说，6600点是绝对不可能跌破的。只要能坚守住6600点，他就能保证利润！ 　　可同时，韩俊也一样的纠结，其实这跟赌博无异，虽然他知道所谓的结果，可谁也不敢保证，这个结果就一定不会错，一旦跌破了6600点，那后果恐怕是韩俊所不敢想象的。 　　但他又必须这样做，因为6600点就是韩俊最大的机会，他决定赌了！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既然得到了韩俊的首肯，克拉伦斯也不含糊，放下电话，便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分钟的到来…… 　　香港，金管局。 　　叶蓉，单从外表上来看，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女强人”。四十出头的她时任香港金管局助理总裁，早年就在多家国际大投资银行接受过磨炼，1996年进入金管局之后，便被总裁任命她负责替香港市民管理超过1万亿港元的外汇基金。对于金融业有着近乎“变态”的敏感和强有力的手段。 　　不过，此时的她却是神色凝重，在一个面积颇大的房间内，与她同样神色凝重的还有不少同仁，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消息的到来。 　　从去年亚洲金融风暴开始，到现在，恒指暴跌了10000点，股市萎靡，楼市垮塌，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国际投机者们的杰作。香港的经济可谓瞬间倒退了十年。 　　到了98年，从8月初开始，以量子基金为首的国际炒家又一次对香港动手了。虽然手段很熟悉，可是港府应对的手法更是少的可怜，面对冲击，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很少。 　　要么实施外汇管制，要么宣布港元兑美元的联系汇率脱钩。但是，这两个方法都不可取。在外汇管制不符合香港的实际情况，而如果宣布港元与美元脱钩，那就等同于当年的太过，更是犹如“少女失身”，绝对不行！ 　　所以，必须要跟这头“金融大鳄”斗上一斗！ 　　不过仅仅凭借着港府这点儿外汇储备，想要斗败雄厚的国际游资，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可是，香港并不孤单，他的背后，永远站着她的妈妈。 　　8月12号，港府派人秘密进京，与中央领导人会晤，关于此次金融风暴的应对方法。 　　而叶蓉，所要等待的消息，便是进京的结果！ 　　要么支持，要么抛弃。 　　她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老妈”决定插手，叶蓉组织了金管局所有的精英一共24人，只要“老妈”点头，那么这场战争才有胜利的希望！至于“抛弃”，叶蓉从来都没有想过。 　　“叶总，今天会有消息吗？”坐在不远处的一个青年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问道。 　　叶蓉冷着一张脸，并未作答，眼睛却盯着桌上的电话机，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响起，那该多好？可是，有些事情，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眼看着收盘的时间要到了，似乎，今天已经没戏了啊。 　　“不要着急，一切都会有结果的，先做好手头上的准备再说吧！”叶蓉淡淡地说道，听不出喜怒，可是只要看到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此时的她实际上很紧张，总是在盯着电话机，显然，她很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呀。 　　“铃……”正在这个时候，电话机似乎感受到了叶蓉的期盼，十分给面子地欢叫了起来。 　　就如那好龙地叶公，恩，叶婆……叶蓉尽管很期盼电话的响起，可当它真的响了，她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她想得到“老妈”出面的消息，可同样害怕“放弃”的声音。 　　当电话铃声响了三四声的时候，叶蓉身边的一个女孩轻轻推了推她说道：“叶总……电话……” 　　“恩，我知道。”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儿，叶蓉平复了一下心情，飞快地接起了电话，说道：“喂？” 　　“叶总，明天全面进场！动用外汇基金和土地基金！”短短的一句话，就如一跟火柴抛入油中一般，瞬间点燃了叶蓉熊熊地斗志之火。重重地点点头，只应了一声：“知道了。” 　　转过头来，叶蓉朗声说道：“明天，外汇基金和土地基金，都将成为我们的筹码！国家没有抛弃我们，这场战役，我们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二十多个青年共同发喊，声势倒也不弱。压抑了许久，今天却终于爆发了出来，这不怪他们，不是他们不努力，是对方实力太过强悍，而他们手中却苦于没有筹码。而此时不一样了，国家的介入如同给他们打了一阵强心剂一般。他们25个人，从现在开始，就要负责跟那帮金融炒家对赌！一场世纪豪赌！ 　　“好了！伙计们，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给我盯紧了点儿，明天就要开战了，今天就要给我进入状态！”看着高涨的士气，叶蓉很满意。 　　“叶总！都收盘了，还能有什么情况呀。”得到国家支持的他们，有的人很兴奋，有的人很放松，想让他们今天就进入状态，总有些强人所难地味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小伙子忽然说道：“叶总，就在刚才，收盘前一分钟，好像一大笔资金进场！” 　　“恩？”叶蓉一怔，问答：“详细情况。” 　　“暂时还不清楚，只是看去向，应该不是对方一边的！”小伙子答道。 　　“是友非敌你大惊小怪的干嘛？我们还需要这样的盟友呢。资金量有多大？”叶蓉问道。 　　一阵键盘敲击声之后，小伙子有些咋舌地说道：“大约3亿多港币。” 　　“这么大张旗鼓？”叶蓉有着怔住了，即便是她来操作，也会分N个账户进行操作，哪有一下子就把自己暴露出来的？这不是找着当靶子吗？ 　　而跟他有同样疑惑的，可不止一个人…… 第七十三章 首胜 　　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凌晨没有曼哈顿夜生活那么丰富，到了凌晨，三点，街上的行人已经十分罕见了，如果有，如果不是站街女那一定就是醉鬼了。可是在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其中一层依然亮着灯。 　　两个年迈的门卫凌晨起来换岗的时候，同时向楼上瞥了一眼，其中一个嘟囔着：“又是一帮昼伏夜出的家伙，真不知道他们是在做着什么样的买卖？” 　　“老约翰，这种事情，不归我们管，因为他们加班，所以我们的收入也有提高，估计不会很久的。哪有加班加一辈子的？你当他们是机器人吗？” 　　“嗨，也对，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也太拼命了。” 　　凌晨三四点钟，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两个门卫交接完了之后，新岗上的这名门卫实际上也坚持了没有10分钟，便歪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反正这个点儿也不会有人来…… 　　“老板，香港13日收盘的时候，有大户进场。” 　　“数据显示是一个单一账户，资金大约有3亿港币。” 　　“动向不明，但看他们的操作意向应该是跟我们做对手盘。” 　　此时，这间依然亮着灯的楼层，却是热闹异常，跟叶蓉的团队一开始沉默的气氛不一样，这个团队多达三四十人。且在整个儿楼层里忙忙碌碌着，或盯着电脑显示器上红黄蓝白绿的线条数据，或拎着电话讲个不停，或不断地敲击着键盘好似跟它有仇一般。 　　而刚刚便是其中几个专门对数据进行监控的人，发现了收盘前的异常情况，之所以感觉对方在跟他们做对手盘，是因为他们突然的介入，让恒指拉升了十多点，在6669点报收。显然，他们便是正在炒作恒指的一个团队。只不过，他们并非单纯一家公司，而是三家投资公司联合而成的一个临时团队。 　　其中一家公司的老板科斯莫·劳恩，跟索罗斯的助手是多年的好友。平日里跟量子基金也素有往来，属于量子基金的“下线”，说白了就是跟着打秋风的游资而已。当他从好友那里听说索罗斯要对港币动手的时候，他立刻找到了那位朋友，希望能加入到这次行动中去。对于这个老朋友，对方倒也没有拒绝，对于索罗斯来说，多一个人参与进来并没有什么不不了的，反而这还是多一份力量的事情。毕竟如果要细化分工的话，这人手可不能少。 　　科斯莫·劳恩知道索罗斯的能力，这近十年来，这个老家伙几乎没有休息，90年代初，把英国人玩了一通，94年给墨西哥上了一课，97年则让东南亚人知道了什么叫“金融大鳄”。 　　这次狙击港币，科斯莫可一点儿都不担心，私下里，索罗斯都说了港府必败。因为对于汇率冲击，港府的手段实在有限的令人发笑。 　　不过，索罗斯同意他参与只是其一，他自身的经济实力却并不是太强，想玩这种游戏，只有钱越多，投入的越多，产出的也才能越多，贪婪的投机家们，自然不会放弃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他自己钱不够多，可自己圈儿内的几个好友加起来的话，那资金量可着实不小。是以，科斯莫·劳恩给几个圈儿内的朋友联系了一下，除了已经有项目在身，没有闲钱玩的，他只找到了三家投资公司，两家立刻答应了，可实力最强的那家可以控制8000万美元投资额的百通风投，一听说是狙击港币的，二话不说立刻拒绝了。 　　本来科斯莫跟他们的老板麦克代森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一听说他想狙击港币，似乎麦克代森都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或许他的太太是香港人？”科斯莫总是这样来安慰自己。 　　可管他呢？既然百通风投不想赚钱，他科斯莫也不能强拉着人家不是？不过现在想想，麦克代森还真是个傻逼，从月初开始，他紧紧跟随索罗斯的步伐，一路顺风顺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的情况下，就赚了几千万美元，这笔钱着实让他兴奋不已，即便是三家公司分，这些钱，也足够他们“挥霍”一阵子的了。加上这种操作几乎是么有任何难度的，只需要接受量子基金发来的指示就好了。 　　顺带着自己没事儿的时候，还能规划一下，此次战斗胜利之后的未来，实在妙不可言呀！ 　　香港13日收盘之前，突入介入的一大笔资金，着实让科斯莫感到惊讶。他不是惊讶于这笔钱很多，三亿港币折合一下也就是四千多万美元而已，跟上百亿的资金比起来，这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让科斯莫惊讶的是，这笔资金丝毫不加掩饰，那感觉就差在脑门儿上贴个“我是大户”的条子了。 　　这样太引人注目，且太容易成为目标了。 　　“老板，这会不会是港府介入的一个信号呢？”其中一名员工好奇地问道。在他们接连不断地打压下，香港许多有钱人俱是噤若寒蝉，哪里有这等能力以这种高调的姿态强势进场的？除了是港府，他们很难想象还有其他势力。 　　科斯莫却摇了摇头，港府实际上早就介入了，可他们那有限的手段，根本不是索罗斯的对手，除非是中国政府介入，否则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政府介入的可能性不大。想到这里，科斯莫笑着说道：“不会，不要大惊小怪，区区三亿港币而已，不用担心。”盯着图标看了一阵，科斯莫呵呵一笑，说道：“这股资金倒是挺有意思，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可是，科斯莫许多手下并不认为这是件可以视而不见的事情。 　　这笔资金如此的明火执仗，散户自然也能看到他的强势进场。科斯莫他们是干什么的？是外围联合打压恒指的，而这笔资金的介入显然给了散户们极大的信心，从最后一分钟突然被这股资金介入而拉升起十多点的恒指就能看出来，虽然这股资金跟整体的交易额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是架不住人家是大户啊。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后续还会不会有更加强势的资金介入。 　　而散户们的信心一起，诸多散户的资金注入到股市，他他们在操作上的难度必然大大加强，而且，一旦这股资金背后是中国政府，那么他们甚至还有败北的可能。这可是一个比较严重的情况了。 　　“老板，这样不太好吧，明天是不是要加大打压地力度啊，这样大笔资金的介入，散户也能看的到……” 　　科斯莫想了想，却笑道：“没关系，这点儿钱跟量子基金们相比，根本不够看，散户有信心反而是好事。等明天我们搞垮了这笔资金背后人，看看其他的投资者还有没有信心？这种架设不完全的信心突然坍塌，所造成的连锁反应正好可以让我们好好地利用起来。你想想，如果等散户们发现，即便一个有着几亿资本的大户都扛不住了，后果会怎么样？” 　　他这样一说，大伙儿立刻就想明白了。就算这笔资金是港府投入的，收效也是不大，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正如科斯莫所说的，索罗斯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笔资金的介入。可是对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影响，在他们看来，这点儿钱根本就不够看。这就好比双反都拿着成千上万地钱在对赌，而突然有个小孩拿着两块钱来押注一样可笑。 　　不过，索罗斯虽然疯狂，性子却也谨慎，他没有忘记对这笔资金出处进行探查，可遗憾的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笔资金究竟是属于谁的。实际上，要想查出这笔资金究竟来自哪里，以索罗斯团队的能力，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需要耗费的时间会比较多。 　　此时正是捞钱的时候，哪里有功夫为了这点儿钱去关注他？当然，如果这笔前同样是来沽空港元的，那索罗斯没准儿还有兴趣查查这究竟是谁想搭自己的便车，可是这笔钱显然是想跟自己做对手盘的。既然如此，不管是谁，投入了多少钱，在目前的情况下也不够他赔的。索性随他去，既然他愿意赔钱，国际炒家们不介意笑纳掉。 　　不怨他们查不到这笔钱的来路，在克拉伦斯和创业公司网络高手的共同运作下，想隐匿起他们的账户来，并不是多么的困难。不过正是因为韩俊的隐匿，却让不少人产生了困惑。 　　索罗斯是其中之一，叶蓉也一样。 　　他跟索罗斯的做法如出一辙，既然这笔钱抢先一步进场，而且看样子是跟国际炒家们做的是对手盘，如此看来，似乎是友非敌。叶蓉本身就是金管局的助理总裁，如果香港这边有如此强力的资金持有者要进场他不可能不知道。而此时发现的这一大笔资金，她根本就不知道出自哪里。 　　如果这笔资明天才进场，叶蓉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毕竟国家已经对香港表示要全力支持，明天开始就能动用外汇基金和土地基金双重保险来对抗国际金融炒家们，那样，这笔资金的进入她完全可以看成是国家的协助。 　　但，这笔资金居然在今天就来了，难道北京方面有其他的安排？ 　　这种时候，最忌讳与盟友之间信息不畅，一旦双方信息不对等的差距过大，对于双方来讲，都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叶蓉立刻拿起刚刚放下的电话，拨了回去。 　　“任总，我是叶蓉，今天收盘前1分钟，有大约三亿多港币进场，这事儿您知道吗？” 　　电话那头明显一怔，疑惑道：“这事儿我不清楚，也不是事先安排的。”他知道叶蓉想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但这事儿的确不是事先安排的，也没有人会的做这种安排。 　　“那就奇怪了……”叶蓉愈发地迷糊了。这人时机抓的也太好了，从97年金融风暴开始，香港一地有经济实力的这帮富豪，哪个不是银根紧缩？也没见哪个敢站出来跟国际炒家们斗上一斗的。恐怕不跟着他们起哄就已经很好了。 　　但是今天就有点儿奇怪了，如果是跟国家有联系的，那还好说点儿，听任总的意思，显然这件事没有提前透露出去，毕竟一个国家的介入如果被对手知道了之后，很容易吓跑了他们。 　　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3亿港币，让叶蓉有些咋舌，她不知道是该称他胆大呢？还是说他运气好？正巧赶在国家准备插手之前进场？明天一开盘必然是场大战，而国家的参与必定会让战局倾向于港府这一边。毫无疑问地，参与进来的这人，肯定会从中谋取暴利啊。 　　“不用担心，叶蓉，好好做，这事儿我会跟上面汇报，你专心备战吧，明天你可不轻松，这个大户我会派人查的，如果允许，跟他合作一下也是可以考虑的。” 　　叶蓉点点头，的确，既然是友非敌，那一切都好说，这人能以一个账户就高达三亿港币入场，不可能没有后续资金。 　　放下了电话，叶蓉立刻召集手下的人，开始了分派任务。明天“弹药”就到位了。只要一开盘，那便是一场血战！ 　　滨海。 　　本来按照克拉伦斯的意思，将这些钱分成若干小账户，秘密进场，但是韩俊觉得那太麻烦了。这两天跟克拉伦斯的沟通，让他知道，情况已经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双方都是骑虎难下，哪里可能分出部分精力来对付他？人家可是几百亿资金的对憾，他仅仅是来打个秋风的。 　　事情的发展，一点儿没有脱出韩俊的预料…… 　　8月14日，港股还未开盘。 　　因为昨天已经进场，心里没底的韩俊，早早地来到办公室，他需要调整一下情绪。笔记里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发生，他也不知道今天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一旦跌破了6600点，虽然他还有后续的资金，但是先前投入的这三亿港元就要打水漂了。 　　本就缺钱的韩俊，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是以，即便是他，也难免有点儿紧张情绪。最让他不能释怀的是，他自己即便紧张，也不能表露出来。如果临敌之际，主帅阵脚先乱，那三军岂不是更加混乱？ 　　休息了一下，韩俊来到克拉伦斯他们8个人的办公地点。此时的克拉伦斯跟紧张的韩俊又有些不同，如果一开始放松的是韩俊，那么现在放松的就是克拉伦斯了。因为之前他一直没有进场，对于情况虽然看在眼里，可有韩俊在一边儿指挥着，信任中带着三分质疑，那自然心中惴惴。可现在既然已经投入了三亿港币，那他就继续干好了，反正已经投入那么多了。与其现在还在这里患得患失，不如打起精神来，仔细应对。 　　“哟？克拉伦斯，看起来你的状态不错嘛？”克拉伦斯的放松不是装出来的，这一点，让韩俊很惊讶。 　　见到韩俊到来，克拉伦斯笑着说道：“老板早上好。这种时刻，大家都要放松，过分的紧张可是一点儿帮助都没有的……”正说着，克拉伦斯忽然盯着屏幕上出现的波动喊了一声：“老板，快看！有消息！” 　　“哦？”韩俊被他的激动吓了一条，接着走上前去，看着克拉苏斯所指的地方看去…… 　　“对于国际上众多投机家对于港币汇率的攻击，港府会做出正面的回应，在必要的时候，保留使用外汇基金和土地基金的权利！”在开盘之前，香港政府发表声明，谴责这种扰乱香港金融秩序的投机行为，并高调宣布，香港永远不会也不可能屈服。 　　与之前疲软的态势完全不同，这种论调极为强硬。而强硬，自然要有强硬的资本了！ 　　克拉伦斯兴奋地对韩俊说道：“老板，您猜的没错，中国政府动手了！哈哈，您绝对受到了上帝的眷顾，天那，我们居然比政府还早了一天介入！还差半个小时开盘，老板，我敢保证，一开盘，恒指绝对会有一个大幅的飙升！” 　　“哦！？”韩俊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好，剩下的事情，可都交给你了，好好做。”说实话，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韩俊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回到肚子里去了。他也没有想到居然碰的这样巧，原以为，能在两到三天之内，政府介入就很不错了，可结果居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不少。那种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悠闲地喝着茶，对于咖啡这种东西，韩俊一直都不习惯，比起咖啡，他还是喜欢自家产的崂山绿茶，他来回在办公室里巡视着，看着克拉伦斯不断地在电脑前操作者，时而拿起电话吼上一段鸟语。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却是非常的轻松。 　　笔记里虽然对此事记载的不多，可实际情况却完美地告诉了韩俊，当一个国家介入之后，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效果…… 　　香港金管局在中国政府地支持下，全面动手，叶蓉在有了大批“弹药”地时候，毫不“吝啬”地同时在股市和期货市场高调进场，大举吸纳扫货，只要投机家们抛售出多少，叶蓉就吩咐团队吸纳多少。丝毫不在乎资金的问题。因为资金根本不是问题！同时通用外汇基金和土地基金，这两项的资金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被这股极其强大的势力所刺激，恒生指数一扫前段时间的颓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高开80点！以6749开盘。而这个上升的势头，在叶蓉可以称之为“疯狂”的吸纳下，根本止不住。6780、6799、6835、6901，几十点几十点的上涨，刺激着每一个股民的心脏，似乎只要眨一下眼，恒指就有会新的变化。不少人疾呼：“就算是施了最好的肥料的庄稼，也不可能长的这样快呀！” 　　交易所里欢声雷动，有消息灵通的人士自然知道，如此快速的上涨是因为中国政府的介入，这可是个好消息！不仅如此，在媒体有意地烘托下，“国家”两个字，也深深地印入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散户们的信心似乎从来没有跟今天这样强。大批的买单跟着国家的脚步一起扫货，一时间，“同仇敌忾”的局面顷刻形成。 　　如此高涨股市，让股民们热血沸腾的同时，也让不少人血压升高。 　　科斯莫就是其中之一，连续两个星期昼伏夜出的生活，为的就是在香港大获其利，可今天这种情况，将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老板，已经6997点，眼看他们就要收复7000点了，怎么办？” 　　面对员工焦急的询问，科斯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今天港府突然会这样疯狂？难道中国政府真的出手了？他不愿意相信，因为圈内的不少人都认为，香港刚刚回归，中国政府怎么会突然插手香港的经济呢？当然，他是永远无法理解香港之于中国，就如同孩童之于母亲的那种感觉。 　　明明港府的力量已经很薄弱了，薄弱到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这种力度的反击，可是现在，反击不仅出现，力度居然是如此之强，颇有一种让他难以抵挡的感觉。 　　“不用担心，人在死亡之前，总会精神焕发一会儿，他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们不要当他的锋芒，等扛过他这波攻击，最后死的还是他们！”科斯莫眯着眼睛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综合之前己方所有的操作，科斯莫觉得，只要坚持跟着量子基金，他们绝对不会失败，中国又能怎么样？英国强不强？墨西哥强不强？不一样在索罗斯的面前俯首了吗？凭着中国想斗败如此众多的国际游资，痴人说梦吧！ 　　但是，上午的反弹，在下午依然保持着强劲的势头，等到收盘的时候，恒指居然反弹了560多点，以7224点报收，涨幅居然达到了8％，这可是从97年索罗斯横扫东南亚开始到现在为止从未出现过的呀。 　　第一次，科斯莫在心底里产生了一点儿不太确定的感觉。那种隐隐的不安，让他拨通了自己朋友拉伦的手机，因为在量子基金，拉伦能获得很多在外界难以获得的消息。正是因为有着这种消息渠道，科斯莫的投资公司才能一直不断地发展…… 　　“拉伦，我是科斯莫，港府不知道从哪里筹来了大笔的资金，今天弄的我很被动，量子基金那边怎么样啊？”简单的寒暄了一下，科斯莫单刀直入地问道。 　　“是的，科斯莫，根据我们这边的分析，或许是中国政府介入了，呵呵，我们今天没怎么动，总要看看他们的实力的，你不用担心，即便是中国政府介入了，索罗斯先生也有十足的把握，等着收钱吧你！”电话那头的拉伦似乎心情不错，显然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这让科斯莫放心了不少，既然量子基金都没有反应，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次港府的反应，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这样一来，那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哈哈，拉伦，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你的那一份，我会按时打到你的账户上的。”尽管是朋友，可是空口白牙地承诺，能比真金白银的契约更坚固吗？至少科斯莫不这样认为。朋友归朋友，只有在利益上保持一致，这种关系才能长久下去，而且，他这份钱，也能让他更加的安心。毕竟他已经投入了全部的身家，一旦出了岔子，拉伦只是个打工的，可他就是万劫不复了。 　　“嘿！科斯莫你可太客气了。咱们俩的关系，这点儿小事你还用分的这样清楚吗？”拉伦打着哈哈，但是科斯莫承诺的那份，却着实让他垂涎不已，他在量子基金是索罗斯的助手，但并不是操盘手，大宗的资金他根本无权插手，虽然每月的薪水不低，可谁会拒绝外快呢？而且稍稍透露点儿无关紧要的信息个科斯莫，也不算违反公司的规定，又能有不菲的外快，何乐而不为？ 　　放下了电话，拉伦耸耸肩，他跟科斯莫说的话，绝大部分是真的，但是有一句却是假的。那就是量子基金对此事的态度上…… 　　横扫东南亚，单凭量子基金和索罗斯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狙击港币也是一样，盟友，跟风的游资非常的多。表面上，他们互不统属，但实际上都在以量子基金马首是瞻，而索罗斯也会以比较隐晦的方式发布自己的命令，以协调所有参与者的动作。 　　对于这次港府的强势，索罗斯很清醒地意识到，港府的背后绝对站着中国大陆。否则，凭着港府一贯的应对政策，和外汇储备，绝对不可能在今天有这样大的动作。而中国政府的出面，也让这个横扫英国、墨西哥、东南亚的“金融大鳄”收起了轻视之心，中国跟他之前所经历过的国家都不一样，强有力的外汇管制手段和巨额的外汇储备，宣布了中国在他的眼里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索罗斯为量子基金做了两手准备，一个，就是继续对香港施加压力，因为到了8月底的交割日期还有10个交易日左右，而他跟港府必须在这10个交易日里分出胜负。毕竟在此之前已经获利颇丰，他有必要再收官之战打的漂亮的一些，或者说……不要太狼狈。另外，他还做好了，提前离场的准备，如果事情出乎了自己的控制，那必须要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是他的一贯原则。毕竟面对的是中国，对外，他宣称毫不惧怕，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必须要有足够的谨慎。 　　至于其他的盟友，那索罗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他们稍稍露出怯意，那么中国政府必然会乘胜追击，打的他们落花流水，他只有悄悄地跑掉，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死道友不死贫道，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或许，从中国政府一介入，他就已经猜到了这场“战争”的结局，或许他不会输，但绝对赢不了了。 　　而拉伦为索罗斯工作，如果量子基金倒了，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这帮员工，索罗斯有五家对冲基金，关掉一家还有四家，可是拉伦不认为他如果去了别的基金，就会立刻又适合他的位置。所以，即便他跟科斯莫是朋友，却也不会告诉他，索罗斯已经做好了两首准备，并且对于中国政府介入之事根本就不看好。 　　朋友？那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叶蓉这段时间来，从来没有跟今天一样开心过，整整560多点！从去年就一直憋在胸口的一股闷气，在今天终于吐了出来！任你个人的能力如何强悍，任你的财富如何庞大，任你手法如何的诡异，却一定要记住，站在你面前的，是中国。 　　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开盘之前的论调也给了国际炒家们一些警示，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们也不敢轻易地投入，14号这天，双方仅仅是在进行相互之间的试探。不过金管局这边的准备远比国际炒家来的充分，毕竟敌明我暗，他们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也不为过。 　　初战告捷的喜悦并没有冲昏叶蓉的头脑，她知道，这场“世纪豪赌”才刚刚开始，明天一定会受到国际炒家们的强烈狙击，那个时候，才是见真章的时候。在股市上，他们选择市值巨大的股票进行搏杀，借以巨大的成交量连影响大盘的走势；在汇市上，港府动用外汇储备和土地基金用美元疯狂地吸纳港币来稳定汇率；在期市上，直接跟国际炒家做对手盘，三管齐下，可谓刺刀见红。 　　但是，仅仅凭着他们二十几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的。也就在14号的晚上，金管局的总裁给叶蓉打来电话…… 　　“叶总，政府刚刚授权我们，寻找经纪公司，合力完成这件事，那个提前进场的家伙上头正在查，似乎保密工作做的不错，现在还没有结果，不过相信很快我们就知道他是谁了，如果找到了他，可以选择让他跟进来。对了，他们今天有什么动作吗？” 　　任总的问题又勾起了叶蓉对于今天胜利的回忆，她笑着说道：“是的，他今天依然在跟进，似乎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一样，我们买‘汇丰控股’与‘香港电讯’他也迅速跟进，差别没有多大，而且今天他又投入了一个亿，呵呵，有了他，我们感觉轻松了很多。” 　　对于这个心有灵犀的“盟友”，叶蓉很是佩服，至少他敢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就杀将进来，这种勇气就不是一般经纪公司所能拥有的。在她看来，他勇敢的近乎有点儿“傻”，很难想象他居然有那么大的勇气。 　　任总听罢，笑着说道：“恩，这就好，经纪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完成，你集中精力，好好给那帮贪婪的吸血鬼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香港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好的！”叶蓉重重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即便不用他说，她也会这样去做，一年多的郁闷，一朝发泄出来，怎一个爽字了得？ 　　滨海…… 　　海鑫大厦。 　　“克拉伦斯，今天我们赚了多少钱？”心情大好韩俊，在收盘之后直接拉着克拉伦斯跑到海鑫的会议室，招来了老朱他们，当着大伙儿地面问克拉伦斯道。 　　这个美国佬倒也实在，摇摇头，说道：“前后的投入，如果不算我们8月底的看涨期权，我们在今天一天赚了大约4000万港币。情况还算不错。” 　　听到这个数字，大伙儿着实有些惊讶，短短几个小时，就有4000万港币的入账，这种速度实在太恐怖了，而且听克拉伦斯的意思，似乎后面还有更多的钱没有拿到似的。 　　“4000万？不少啦！”老朱不由地赞了一句，心里暗自想到，要是早知道这玩意儿如此赚钱，海鑫集团早就应该参与到这里去，4000万！铜矿一天也赚不了4000万啊，看起来，这还真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呀！ 　　可他的感叹，却被克拉伦斯“鄙视”了，只听他说：“今天感觉上，对阵双方都在不断地互相试探，如果不是我们果断地出手让他们无法继续试探下去，今天的情况还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样呢？不过就结果而言，还算不错，如果在接下来的交易日里，都能保持这样的势头，那么到了8月末，我们套现股票和期权的话，大约会盈利5亿左右。” 　　虽然跟20亿比起来，这点儿钱只够四分之一的，但是对于韩俊来说却足够了！只要这波儿压力顶过去了，20亿回到自己的身边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他还汽水厂，他还有铜矿，他还有好多好多…… 　　可这个数字落在老朱等人的耳朵里，却又大不一样了。短短一个月时间，没看到什么投入，却有五亿的产出，这太不可思议了。喉头上下一动，老朱干笑了一声，悄声问韩俊道：“小俊，这个美国人等到月底就要走了？” 　　韩俊一怔，点点头，答道：“是啊，怎么？难道还要留他在这儿过年？” 　　“不是，你看，人家这么点儿时间就给咱赚了那么多钱，不如你跟麦克代森说说，让他留在滨海得了。”老朱立刻就给出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却把韩俊听的一头黑线，老朱的意思他瞬间就明白了，敢情他这是吃腥了嘴儿了。还真当这金融市场的钱就是那么的好赚呀？他可是东拼西凑加上海鑫集团原有资金弄了一亿美元扔到里头去，赚个百分之五六十就已经很牛逼了，还全得益于他根本就知道这个结果，且在国家介入之前就已经进场，才获得了这样的收益，放在国内外其他的经济公司，一年的利润率在年景不好的时候能达到个百分之二三十就很了不起了，高风险下这种收益已经非常不错了。老朱居然还想把它当成一个事业来做，不靠谱，韩俊认为十分的不靠谱！ 　　“呃……这事儿就从长计议吧，咱这是运气好，搭了国家的便车，要是单凭咱们自己，可绝对不是人家的菜。”韩俊妄图打消老朱这种诡异的想法，但是显然不怎么成功。 　　可韩俊毕竟是韩俊，说服不了，他还差不开话题吗？ 　　一来，为了避免老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这个方面，二来为了将汽水厂全面做起来，在心里已经有底了的现在，韩俊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在继续盯着这个该死的香港股市了，不管怎么样，结果都是已经注定了的。他只要等着8月底收钱就好了。 　　而摆在他眼前的，却还有集团内其他不少的问题。 　　比如……铜矿的合同到2003年，虽然还有五年，但韩俊可不认为这五年之内他能采光铜矿里所有的矿石，至少，在笔记到尽头之前，他不认为铜矿会被开采一空，所以，他必须得将铜矿的未来好好地“规划”一下…… 第七十四章 韩俊的第一次 　　“首长，韩俊从他美国的几家公司，拆借了接近一亿美元的资金，在13号下午的时候直接进场了，似乎跟香港那边配合的非常好。根据他们目前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到8月底他们可以在这上面获利五亿港币左右。” 　　15、16号周六周日，股市休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首长接受着工作人员的汇报。 　　可首长听到这种汇报，也不由地一阵愕然。 　　当初韩俊拍着胸脯保证，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海龙汽车的正式投产，而且，虽然捐助了那么多的钱，他却说很快就能赚回来。首长对此并不相信，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哪能说赚回来，就立刻赚回来的？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一年之内，他海鑫集团全面盈利恐怕也不一定会能赚回这么多钱吧？ 　　但是，韩俊却说的煞有介事，让首长也非常的好奇，同时，对他的“未来”的做法也非常的感兴趣，所以，就专门派了人盯着韩俊，想看看他究竟会用什么手法在短时间内赚回那么多的钱。 　　从他离开北京开始，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有信息反馈给首长，不过大都是一些琐事，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手段。可就在首长认为韩俊会按部就班地从是生产的时候，他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反馈，实在太令他惊奇。 　　“呵呵，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一手？！”苦笑一下，首长不由地感叹了一句，这小子的道道儿还真的挺多，居然能想到趁着这个当口打秋风。而且，这一次他似乎是跟着香港金管局一起在联合阻击国际炒家团队，到了这会儿，首长也明白了，韩俊到底是从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了。 　　从去年开始，国际炒家就不断对港币进行狙击，前三次，他们都是获利颇丰，但是那几次对于贪婪的投机家来说并不能满足，多少有点儿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一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前三次，香港的做法说的简单一点那叫破财免灾，可这一次，中国政府自然不会再坐视不理了。而韩俊居然能认定这一点，才是让首长最为吃惊的地方。 　　香港那边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初他还做出了警告“我们不会托市”。那边的紧张形势，他也一直有所关注，只是韩俊能够在国家正式做出反应之前就杀将进去，不知道该说他精明还是说他傻？ 　　万一国家没有介入进去呢？他这笔钱难倒也要打水漂？ 　　可韩俊的机会把握的就是如此的好，正好赶在国家介入之前进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才是在股市最低点的时候进场的唯一大户，因为在他进场之后，恒指立刻被拉升了十几点，即便是港府动用了外汇储备，那也是在韩俊之后的事情了。 　　仅仅这种眼光和胆略就让他十分的欣赏。可是，首长转念一想，当初跟韩俊探讨了许久，并没有涉及香港这边的事情，那他是怎么知道国家会支持香港的？这种事情，或许明眼人都能猜得到，毕竟香港回归了，如果香港有事国家不出手，会让很多人寒心，况且，香港还有不少的人都在盯着事情的进展。 　　可问题是韩俊进场的时间为什么把握的如此之好？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可是寥寥无几呀？那韩俊是怎么知道国家准备在8月14号这天动手的呢？ 　　虽然疑惑，可是“泄密”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韩俊选择进场的时候，香港那边应该还没有得到国家支持的消息。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韩俊的眼光毒辣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要么，就是韩俊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无论如何首长也是不信的，那么，这个年轻人的眼光也为着实恐怖。不过，这种犀利的眼光倒也有佐证。他刚一玩儿绿石，绿石火了，他刚一个到铜矿，立刻就发现了矿藏，他投资VCD，VCD立刻全面占领亚洲市场，即便是日本人想用VCD的技术，也要付给万俊转让费，这可是第一次啊。且他说想做汽车企业，技术马上就能搞到手，别的不说，仅仅这份能耐就不是一般企业能有的。 　　虽然韩俊在此之前就杀将进去，多多少少有些跟国家整利的意味。不过，想到韩俊在长江洪水刚刚开始的时候所做的贡献，首长却觉得韩俊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妥。因为有韩俊的捐助，别的不说，单单是冲锋舟和救生衣，就给抗洪战士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而海鑫集团援助的那些药品，也让前线的战士们受的外伤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避免了一些“非战斗性减员”。单单给军方的这些援助，价值就是不菲，给国家减轻了不小的负担。同时，韩俊这样做，属于变相地拿国际金融炒家的钱来支援灾区了。 　　有眼光，有能力，且极具社会责任感，现在韩俊有着如此大的经济负担，作为一个领导人，他也不想看着海鑫在那里孤军奋战。沉吟了一下，首长说道：“让小韩参与进去好了，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动作，你找人提示他一下。” 　　“是的。” 　　“还有其他的情况吗？”首长接着问道。 　　“海鑫集团名下的汽水厂最近一直有很多车辆进出，应该是有大动作的，而且，韩俊这两天一直都在汽水厂。” 　　听到这个消息，首长眉头轻蹙，现在正是跟国际炒家大战正酣的时候，韩俊再怎么说这段时间也应该稳定一下军心，同时跟手下的操盘手们详细规划一下未来的计划吧？像汽水厂这样的产业，用得着他这个集团老板亲自出面吗？ 　　缓缓地摇摇头，心道，随他去吧。或许这个小子还有什么其他的招数，也说不定呢…… 　　8月14号的小胜，对韩俊来说无异于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了一丝清凉。这种感觉很不错，至少证明他赌对了。 　　接下来的战斗，虽然看起来会很刺激，但正值火热的夏季，韩俊可不想错过了瓶装水的旺季。星期六，韩俊让白猛去了一趟吉戈庄，这个时候，王富贵依然是村支书，而村长则早就不是王康泰了。不管是王富贵还是新任的村长，韩俊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个不可逾越的存在，村里多少男女老少指着他吃饭？虽然铜矿属于村辖区，但王富贵很清楚，这矿既然有矿藏，保持现状是最好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开采这个矿的话，利润的确会很高，但问题是，凭他的能力，能否保住这个的所有权就一定会属于村里？这个问题十分值得深究，当初他们一家人对此进行过一次深入地长谈。 　　得出的结论就是，即便他们用尽了各种手段，或者等合同到期之后不再租给韩俊，也绝对会有新的势力找上门来。别人倒还好说，新来的人能不能把利润丰厚的运输这一块继续交给他们王家，那是要两说的。 　　所以，当白猛提出要续约10年的时候，王富贵痛快地同意了。不过这个时候，韩俊自然不会再拿50万去忽悠人家，凭着铜矿的产能，一天的产值也不止50万。吉戈庄好起来，铜矿才能更好，这一点，韩俊也很清楚。最终，铜矿以1000万的价格将承包合同续签了5年。韩俊觉得，到了2007年，这个铜矿的矿藏量差不多就该枯竭了。 　　当然，这种事情，韩俊已经用不着亲自出马了，反正白猛跟那边比较熟悉，他也乐得让白猛去应付他们。 　　韩俊自己，则要把精力放在他的汽水厂上。 　　虽然支援着灾区，但汽水厂的生产一刻都不曾停歇过。韩俊抓紧，工人们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汽水厂从易主、搬家，到现在，一直处于疯狂的生产阶段，可销售一直仅限于滨海一地。在巨大的投入面前，滨海一地的销售量跟本不够看。 　　这也是海鑫集团下属企业里唯一一个在特定时间内“亏损”的企业。 　　海鑫集团每年的绩效评比，是各个系统之间的评比，标准就是盈利率，汽水厂这种情况，工人们自然心急。只是唯一让他们感到一丝安慰的是，集团你的老板一直都很关注这里。 　　在这种压力下，工人们俱是憋着一股劲，都在等着旺季的到来。 　　可是，进入6月，长江那边却发生了洪灾，老板一声令下，大批量的存货被免费地发往了长江，出了在滨海各大媒体上出现了汽水厂的名字之外，厂里是一分钱也没有到手。要不是老板承诺：“年终绩效评比，捐助的这些货也是要算钱的。”工人们恐怕早就怨声载道了。 　　只是工人们并不知道，老板对汽水厂都这样上心，他们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吗？虽然将大量的货物援助到灾区，那大部分也是矿泉水而已，一来生产却没有停滞，二来从年初就囤积的大量白花蛇草水、崂山可乐已经完全做好了打开市场的准备。 　　从8月中旬开始，韩俊就开始组织人力，将大批量的货散发了出去。 　　跟之前的所有操作都有所不同，这次韩俊并没有投入多大的广告力度。他认为瓶装水这种东西，跟电动车、VCD比起来，不是什么新东西，而且实力强悍过崂山矿泉水、可乐的其他品牌实在太多了，与其指望着通过长期的广告而引起消费者的注意，索性改变一种方式，剑走偏锋获奇效也未尝可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索罗斯突然对港币动手，韩俊早就想把汽水厂的业务做起来，这是严格意义上他自己独立经营的第一个产业，怎么会不用心？不过，旺季的尾巴依然是旺季，并不会比7月份的效果差。 　　经过15号一天的联系和准备，16号这天，在山东全境的大型超市，小卖部里，一共1600多个销售点，同时摆上了包括崂山可乐、崂山矿泉水、苏打水之内汽水厂所有的产品！ 　　韩俊的做法，还是受了笔记里一些营销案例的启发。他在产品推出之前抑或之后，并没有通过铺天盖地的广告来进行宣传。而是选择，让产品直接抵达销售的终端零售商哪里。 　　在诸多的店铺里，因为有着VCD一体机的缘故，加上海鑫集团的名头，大部分的超市都很给面子地将海鑫汽水厂的产品摆在了醒目的位置上。这样一来，只要有购买饮品需求的客人到达这里，第一眼就能看到海鑫汽水厂的产品！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满眼都是！ 　　实际上，出了白花蛇草水这个当年只出口而不内销的产品需要大力的宣传之外，不管是矿泉水还是崂山可乐，都是成名已久的品牌了。只是最近这段那时间突然销声匿迹了而已。此次强势回归，在消费者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特别是崂山可乐，那种熟悉的口感，在消失了三年之久以后，又可以品尝的到，让不少消费者感到惊喜，崂山可乐，这种甚至是韩俊父辈们就耳熟能详的品牌，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熟悉的口感，更能勾起对于往日的回忆。这就好比你儿时的玩具，当你成年之后，突然在家里某个角落发现了它，那种感觉几乎是没有区别的。 　　而海鑫集团那种在但凡大一点儿的销售点，就放一台小巧的一体机做宣传的手法，还是让很多人表示惊奇。只是，人家对那个小巧一体机的兴趣，明显高于画面里对于白花蛇草水的介绍。 　　当然，完全无视是不可能的，正是因为对一体机的好奇，进而观看到汽水厂的那个宣传片的人也不再少数。里面不断地播放着关于白花蛇草水的各种优点，仅仅听着上面的评述，就科普的了，特别是对于人体所谓的“酸”、“碱”体质的宣传，加上专家学者们的佐证，可信度大大的加强了。 　　当即，就有不少消费者选择购买一下这种打着“健康”旗号的饮品来尝试一下的。可真正能适应白花蛇草水口味的人，却着实不太多。 　　孙海东是滨海市南区的一家小型超市的老板，好几个月以前，就有汽水厂的业务人员带着这种一体机来到他的小店，将希望在他这里铺货的事情跟他提了一下。孙海东本是个下岗职工，而这家小型超市却是海鑫集团再就业办公室帮他联系的，既然汽水厂是海鑫集团的，他还有什么二话？当即就答应了。 　　不过等真到了铺货的时候，看着一体机里对于白花蛇草水的介绍，孙海东好奇心起，自己开了一瓶尝尝。 　　只是如果他能照照镜子，一定会发现他的表情实在很精彩。 　　这是什么味儿？ 　　没有甜味的汽水微微带点儿草药的味道还略咸。总之有些怪，可孙海东还是全都喝掉了整整一瓶，毕竟一体机上讲的实在不错，市面上的碱性饮料并不多，这比起那种坏牙，发胖的碳酸饮料，总要好上不少的，尽管口味有些怪，但胜在健康啊？而且对于这个白花蛇草水，很久之前他也不是没听说过，只不过当时这种水只出口到国外，对于国内的消费者，根本难得一见。而这种新奇感，也保证了在第一时间，这种饮品的销量。 　　可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崂山可乐的销量真的不错。虽然消失了三年之久，可消费者并没有忘记它。更何况，此次崂山可乐的包装，已经脱离了早年“绿油油”地玻璃瓶，统一改成易拉罐包装，红色的易拉罐，毫不客气地模仿了可口可乐。 　　这倒是韩俊觉得麻烦所以很顺畅地学习了“拿来主义”，用了同样的红色包装。要是还用当年的玻璃瓶，少不了麻烦又极易损耗的“退瓶”环节。 　　崂山可乐不错的销售业绩也让像孙海东这样的店主非常的开心。 　　海鑫汽水厂跟他们签订的是代售协议，也就是说，不需要他们预先支付货款，等销售完之后，以星期为单位统一结算。只是因为第一天销售的，在下午的时候，海鑫汽水厂业务部的人，穿梭于各个销售点之间。而其他城市的情况，都大体差不多。 　　统一的发售工作，从凌晨就开始了，而韩俊在16号星期天的时候，便一直坐镇公司总部，不时地接听来自山东各地业务部人员的电话。 　　本来韩俊是想全国统一发售来着，只是一来货源不足，二来资金上也已经收到了不小的牵制，这种烧钱的做法，只有等到经济压力稍微缓解一下的时候，再做也不迟。是以，汽水厂在保证联系上东南亚以前的市场渠道的同时，只在山东境内做了全面的铺货，多了不敢说，在主要城市市区内做到“无缝覆盖”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因为崂山可乐这种早先知名度很高的饮品重出江湖，立刻就引来了媒体的关注，现在谁都知道，汽水厂是韩俊的产业，只是这个汽水厂跟韩俊以前经营的那些项目有着很大的不同，那就是韩俊诡异的低调。原本十分喜欢炒作的韩俊，在汽水厂上极少接受采访，但是崂山可乐一出，敏感的记者们知道了，显然韩俊又有了大的动作，它以崭新的包装重新面世，加上韩俊早已在外的名声，无不预示着——汽水厂即将崛起。 　　第一时间，王爽手下的记者们就找到了海鑫，希望能从他们的口中套出点儿什么有用的信息，韩俊自然不会说什么的，但是他并没有禁止员工们对此发表自己的看法。特别是在汽水厂，记者们看到汽水厂工人一个个儿信心勃勃的样子，也颇受感染，而工人们对于汽水厂未来的乐观，更加肯定了记者们的猜测，显然，韩俊又救活了一家企业，而其，还是一个有着“老字号”的企业。 　　晚上，心思一直都在销售上的韩俊正在办公室询问着销售部的负责人。 　　“关经理，今天的销售情况如何？”韩俊知道，其他的情况都是虚的，只有销量才是真的，不管外面媒体把他夸的满脸挂金条，可叫好不叫座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韩俊可不希望，自己得到的，只有媒体的赞誉，而没有真金白银。 　　因为他特别的关注，所以，在山东省内同时上市的这接近2000家销售点，韩俊都安排了专人负责，一人负责一部分，主要工作，就是统计，统计一天的销售量。这样才能让韩俊做到心中有数。 　　关经理是销售部的副经理，同时也是汽水厂销售部的负责人。32岁的他在海鑫已经干了4个年头了。凭着出色的能力一步步走到了副经理的位子上。听到韩俊的问话，关经理面露轻松地笑容，而看到这种笑容，也让韩俊心里一松。 　　“韩总，我刚刚对全省从今天9点截止到下午5点的销售情况做了一个汇总……”听到这里，韩俊微微点头，关经理做事细心也是出了名的，当一个渠道工作者不仅有应有的激情，还有细心，这个工作还有做不好的吗？ 　　“大体情况，跟我说一下。”至于具体的数据，韩俊会专门找个时间来盯一下，此时的他只想知道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点点头，关经理知道不能跟老板东拉西扯，遂答道：“山东全境的几个重要城市，本日的销售量非常的好，达到了供货量的15％，这才是第一天，想必我们第一次供货差不多可以够他们一个多，不到两个星期的销售。第二次铺货我已经安排在了五天以后，也就是下个星期五。” 　　听到这里，韩俊眉头一挑，问道：“15％？”这个销量的确不错，不过这跟韩俊的预估值却有些出入，问道：“怎么会是15％具体产品的具体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关经理有些讪讪地一笑，答到：“嘿，韩总，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您。矿泉水是10％，可乐是30％，白花蛇草水是5％，我估计还是口感的问题，这种饮品，毕竟以前是出口的，国内消费者接受起来，还要有一个过程的。”他接连解释着，实际上，本想用平均数来给韩俊解释，毕竟白花蛇草水5％的销量跟其他两项比起来实在有些寒碜，他不想找借口，可问题他说的也都是事实，那玩意儿喜欢的人自然会很喜欢，不喜欢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自己地的看法的。绝对不可能明明不喜欢，却硬要喝的。 　　韩俊点点头，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咱海鑫什么时候还玩儿过报喜不报忧？白花蛇草水的情况周老跟我提起过，5％的销售量也已经不少了，这次，你们销售部当记首功！” 　　听到这话，关经理眼睛一亮，连忙称谢，道：“谢谢韩总！”说道这里，关经理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遂建议道：“韩总，我认为，目前国内接受起白花蛇草水来还有些困难，不如，我先主攻国外？等到国外的市场稳定了，我们再专攻国内如何啊？” 　　这个问题韩俊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他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或许目前在国内，这种口味说起来有些怪异的饮品不见得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但是，他却有路子走一些不太一样的路线…… 　　微微一笑，韩俊说道：“国外的市场要继续做，虽然那边金融危机对销量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是那边收入也不是个小头，而且白花蛇草水在那边的市场认可度也要远远高于国内，但比起市场容量来，国内也是不小。所以，吃排骨可不能只吃好肯的肋排，有的时候，骨头也是要啃一啃的，谁知道他不是一块脆骨呢？” 　　韩俊的这话有些奇怪，关经理做了多年的市场，这个白花蛇草水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特别是自从当上了，汽水厂的销售部经理之后，对各项产品了若指掌，可韩俊说的这个的啃骨头，又是一个什么意思呢？这不是说需要打破地方保护的壁垒，完全是消费者喜好的问题。不过既然老板说了，他也只能照做，这是身为员工的必要素质。 　　似乎是看出了关经理的疑惑，韩俊微微一笑，说道：“关经理，你说，如果崂山矿泉水和白花蛇草水成了国宴用水，那么，其他的消费者会怎么看？” 　　“啊！”听到韩俊这话，关经理瞪大了双眼，崂山矿泉水当年就是国宴用水，只是前几年因为经营不善，厂子整体落寞，可这个已经丢失了的荣誉，老板有办法找回来吗？ 第七十五章 重要提醒 　　崂山矿泉水早在建国后，就凭借着其悠久的历史和传奇的品质被指定为国宴用水，但是近年因为激烈的市场竞争，陈旧的观念让崂山矿泉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而这时韩俊来了，他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之前，公司的产品就有国宴用水的头衔，此时，韩俊则想着要把这个头衔，重新夺回来。实际上，这种工作韩俊一直都在做，他跟市委的关系良好，从他接手矿泉水厂之后，市委大大小小的会议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品牌的瓶装水。 　　而市委接待国内外来滨考察的商业团队，也只用汽水厂的矿泉水招待。前段时间，韩俊跟首长进行了一次长谈，也提及了海鑫集团名下各个产业的情况。谈起崂山矿泉水，首长也是唏嘘不已，凭着自己的捐助，和这次会面，韩俊不信首长不帮自己说说话。 　　只要能拿下“国宴用水”的头衔，这绝对堪比一个大投入的广告！国宴用水，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流，欧美人士素来有喝苏打水的习惯，口味对于中国人来说怪异的苏打水和白花蛇草水，对于欧美人士来讲，或许是极为可口的。而中国“国宴用水”的牌子，又有几个消费者能够抵挡啊？那样，不仅国内市场容易打开，国际市场口碑也更容易建立，要知道，领袖们认可了的东西，岂是那种小明星的代言能够比拟的？ 　　“这是国家领导人喝的水。”恩，仅仅这样，还不够吗？ 　　所以，再听完关经理汇报了今天的销售情况之后，韩俊觉得，他有必要再次进京一趟。他始终认为，早在几十年前就一直出口的优秀产品，现在依然应该有他的市场，而且这个市场应该更加的广博！ 　　第一天的情况总体来说还是比较乐观，韩俊觉得至少自己这次试水是完全及格了。 　　“小俊，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还在为香港股市上的事儿担心吗？”跟关经理分开之后，韩俊陪白悦一起出去吃宵夜。只要他晚上工作的晚了，她总是会陪着他，这让韩俊感觉很愧疚，可她总是乐此不疲。后来韩俊倒也习惯了，便由着她了。 　　俩人在小饭馆儿里，头顶头吃着简单的食物，就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任谁也看不出这个英俊的年亲人就是滨海最有名的民营企业的老板。 　　见韩俊有些走神儿，白悦关切地问了他一句。 　　回过神儿来的韩俊，笑着说道：“不是的，香港那边我可不担心，我都全权交给克拉伦斯了，那个家伙是个高手，有他坐镇，我放心的很。而且，我们这次是跟在国家的后面，凭着国家的实力，那些国际金融炒家占不到任何便宜的。嘿嘿，那便宜只能我来占。” 　　看着韩俊有些孩子气般地得以，白悦展颜一笑，说道：“那就好呀！好好教训一下那帮人！”挥舞着小拳头，俩人相视一笑，白悦问道：“那你寻思什么呢？” 　　“在想汽水厂的事情呢。”韩俊答道。 　　“恩？”对于韩俊如此关心汽水厂，白悦也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在韩俊的这个位子上，只要给出一个大方向，剩下的事情由手下去干就好了，何必自己劳心费力的？他如果过分地关心某个企业，对于其他的产业毕竟无暇顾及，总归还是不好，想到此处，白悦说道：“小俊，只是汽水厂而已，你不用这样吧？” 　　白悦的意思，韩俊很明白，只是心底的那个秘密，哪怕是白悦也不能轻易告诉的。 　　微笑着，韩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却是没有说话。 　　吃完了宵夜，俩人边走边聊，直到韩俊接到了一个电话，才不得不先把白悦送回家…… 　　麦克代森第一次，在深夜打电话给韩俊。 　　“老板，有个坏消息。” 　　劈头就是这样一句话，完全破坏了韩俊刚才的好心情，不由问道：“怎么了？是佩奇那边不顺利，还是ebay和创业那边出了问题？” 　　麦克代森赶紧说道：“不不不，老板，我们这里一切安好，我担心的是你！” 　　“恩？担心我？呵呵，谢谢你的关心，我这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既然不是他们那边出了纰漏，韩俊也就放心了，对于麦克代森说的话，他倒是不置可否。 　　“刚刚得到消息，香港明天的情况将会很不妙！”麦克代森有些焦急地说道。 　　当初那个科斯莫找到过他，希望麦克代森能跟他一起紧跟索罗斯的步伐，去中国大捞一笔，只是他并不知道麦克代森跟中国这边的关系而已。本来，他只负责给韩俊拆借资金，对于这边的金融大战他是完全不感冒的，他知道老板不管怎么操作都是会赚钱的，所以提不起哪怕一点儿的兴趣来关注这件事儿。可是科斯莫这一找他，立刻让麦克代森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当初韩俊告诉够他，韩俊拆借资金是要干嘛，而科斯莫的介入并告诉他是跟着索罗斯的脚步，麦克代森便紧张了，起来，索罗斯是什么人？那可是个非常牛逼的投机家，老板跟他斗？能斗的过吗？ 　　好在克拉伦斯没事儿也能给麦克代森汇报一下，说是老板已经胸有成竹了，并且在14号的时候，打过电话给麦克代森，告诉他这里的战况。也让麦克代森十分的放心。 　　可是在美国时间16号上午开始，各种不利于股市的消息就漫天飞舞，美洲、欧洲、亚洲，几乎各地都有利空消息传出，不出意外，17号的全球股市之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大跌”！ 　　几乎所有的专家、评论员都是众口一词，标明下周一的股市必然会下跌的很厉害，那么正在接受着索罗斯摧残的香港股市，会呈现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麦克代森虽然不感兴趣，却并不代表他不明白。 　　如果索罗斯借着这一波利空消息，对香港股市、汇市施以重拳，那么后果将是很可怕的。甚至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港股都翻不过身来。或者，这根本就是索罗斯的人不断放出来的利空消息？反正这事儿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以他们那帮人所处的位置，制造点儿消息出来实在太简单了。 　　是以，麦克代森在得到消息不久之后，也顾不得滨海正是深夜，赶忙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韩俊通风报信。毕竟纽约跟北京有12个小时的时差，且北京的时间早于纽约。也就是说，麦克代森得到消息的时候，是8月16日，而滨海，眼看就要8月17日凌晨了。 　　“你确定？”韩俊听罢也是悚然一惊。 　　本来类似的消息国内绝对会有，但韩俊却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从14号那天收盘，他就跟克拉伦斯说：“剩下的事情，可就全靠你了，我暂时没有时间管这事儿，你盯好了就可以。”转头便去“关怀”他的汽水厂了，完全没有再去关注股市上的东西。 　　如果真的跟麦克代森所说，明天的情况果然十分的严峻呀！ 　　“是的老板，千真万确，我干肯定，明天全世界的股市都会有一轮大跌，利空的消息太强大了。真是见鬼，似乎全世界都在利空啊。”麦克代森说道，这件事，是纽约百通风投里所有操盘手的共识，全球经济都不甚景气，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意外。但是对于正在跟索罗斯大战的香港政府来说，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 　　此时的韩俊心思电专，他知道，如果明天香港股市一开盘，除非是一次性投入超过现在两倍以上的资金，否则止住颓势根本不可能，而国际炒家一方则要轻松的多！这就好比一场不公平的拔河比赛，国际炒家站在45度坡的下方，而港府在站在坡的上方，不仅要对抗他们的力量，还要于重力相对抗，要多吃亏，那便有多吃亏！ 　　“我知道了。” 　　怎么办？一定要想个办法啊。 　　夜幕下，韩俊静静地思考着，忽然，韩俊脑海中生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的想法…… 　　“首长，我刚刚得到消息，明天股市开盘，大量的利空消息对于我们很不利。”韩俊辗转联系上了首长，他既然能知道自己海外的几个公司，自然也会知道自己最近在干什么。而首长这个时候，也没有休息，原因，韩俊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如果怕损失，你可以先行离场。”首长的语气很平缓，但停在韩俊心里，却微微有些感动。离场？韩俊显然不会那么做。 　　“首长，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许也只有您有能力做到吧？”咬咬牙，韩俊决定豁出去了。 　　“你说” 　　“如果明天香港不开市，会不会躲过这次冲击？” 　　“恩？”听韩俊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首长淡淡地说道：“明天是抗日战胜胜利纪念日啊。” 第七十六章 四两拨千斤 　　午夜的风凉的不似夏天，空荡荡的公路上，韩俊手里擎着电话，倚在自己的座驾旁边发愣。 　　当他得知了麦克代森提供的信息以后，左思右想却得出了一个荒诞不羁的结论，要想避免明天股市大跌，且在不会出现不平等拔河的情况下，韩俊认为，只有休市一天这种方法。 　　可股市不是机场，你喊一两声有炸弹，飞机就能不飞了。没有一个正常的原因，股市岂能随意休市？这种东西，是可以儿戏的吗？ 　　韩俊担心自己投入到香港的几亿港币，那是从ebay和创业哪里拆借来的，虽然都是自己的钱，但限制却是很多，必须要在9月初之前偿还掉，否则，以ebay这个上市公司却出现这样的纰漏，对公司的形象将会有很大的影响。至少股东们的信心将遭受重大的打击。你拿我的钱胡搞？这可怎么行？ 　　无奈之间，韩俊只有求助于首长，既然国家的外汇储备在里面，太大的损失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所以，韩俊先找到了钟建国，又通过陈老联系到了首长，好在首长这个时候并没有休息。 　　其实，在韩俊打这个电话之前，不管是香港还是北京，都已经接到美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在这个“紧要”的关口，大量的利空消息传出来，很难让人不往有着雄厚实力的国际金融炒家们身上想。 　　而这种铺天盖地的利空消息，也让香港和北京方面都大为惊讶。显然，他们一开始根本就是低估了这帮国际炒家们的实力。一个能通过多种手段影响金融市场的力量，本身就不容小觑。而且，北京方面分析的远比麦克代森告诉韩俊的更为详细，几乎可以肯定，国际上大量的利空消息，剑指香港。 　　在北京，甚至刚刚跟香港金管局开完了一个电话会议。众多高手和分析师共同研究从美国处传来的大量利空消息。经过长时间的研究，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明天的股价，下跌是必然的。要说没有幕后的推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应对这种方法，的确非常的麻烦。首先，资金的投入量必须加大，因为如今国际经济一体化程度愈发高了，不管是美洲、欧洲、亚洲其他国家的股票波动，总是能影响国内的股市，在大势的影响下，即便对方什么都不用做，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股市大跌下，香港股市也必然会受到波及。 　　如果政府要拉升恒指，那么在资金的耗费上，这一天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且一旦如此，对方大可以趁火打劫，最后即便稳定了汇率赶跑了投机家们，那也是一场惨胜，就是所谓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其次，在资金量加大的同时，政府还要调整相关的政策，大陆的股市跟香港又有不同，政策导向性极强。有人便提出，在8月17日开盘之前，利用新政策力挺沪深两市，同时香港金管局也配合出台相应调解政策，并协同香港众多大公司一同放出利好消息，来抵消大量的负面信息…… 　　“抗日战争胜利53周年？”回想到首长刚刚说起的这句话，韩俊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丝崇拜。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应变能力已经很牛逼了，可是跟首长比起来，显然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他只想到要休市，可在短短的时间内，首长连由头都给他想好了，庆祝抗战胜利！这个理由多好呀！有哪个中国人能说这不是节日？没有！抗日战争胜利，对于每个中国人来说，都应该是一个重要的节日。这他学习成绩向来不好，不过却也记得抗战胜利是在八、九月份的。 　　有了首长的这句话，韩俊也知道了，不管怎么样，反正明天是不会开盘了。 　　正想着，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却是克拉伦斯打来的。电话那头的他语气十分地的焦急，跟韩俊诉说着刚刚麦克代森所说的话，显然，他既然知道了麦克代森把这事儿跟韩俊说了以后，那他就要说说自己的应对办法了。 　　补充弹药，不当其锋…… 　　可韩俊却简单明了地告诉他：“克拉伦斯，不用担心了，明天休息一天，好好的休息，什么都不用管，因为，明天休市。” 　　正在喋喋不休的克拉伦斯听到韩俊的话，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一只正在呱呱叫的鸭子突然被扼住了脖子一般，让韩俊觉得颇为有趣。对克拉伦斯好易通安慰之后，他想到了麦克代森还在纽约为此事费心劳力地，便立刻打了电话给他，总不能让一个一直很关心集团的员工老是挂念着，遂，韩俊告诉他：“麦克，不用担心了，明天香港股、汇、期，三市全部休市。” 　　“什么！？周一休市？！这……”听韩俊这话，麦克代森显然不信。 　　“恩，不要怀疑，麦克，这是真的，千真万确，明天是抗日战争胜利53周年。”韩俊笑着解释道。 　　“呃……这……这是真的吗？上帝，上帝真的很眷顾香港，她绝对躲过这一劫了。真是太幸运了！”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哈哈大笑着。他的开心，让韩俊也跟着心情舒爽了起来，先前的那丝郁结，瞬间消散不见了。 　　等韩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过老爹韩世鹏却依然在客厅里，显然是在等他。不过这个小细节，让韩俊心里暖暖的。 　　看到儿子回来，韩世鹏太太眼皮，看看他，淡淡地说道：“小子，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嘿！爸，我知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没事儿，我这就去睡了，恩？怎么？今天有喜事儿？这么高兴？”韩世鹏见儿子一脸笑意，显然心情不错的样子。 　　听老爹问起，韩俊笑着说道：“这不明天是抗日战争胜利53周年，我高兴呢？” 　　“啥！？不是9月2号吗？什么时候改的？”韩世鹏听了韩俊的话，倒是一怔，下意识地说道。他可是经过党校培训的，而党校的课程，最重要的就是思想政治，抗日战争胜利这种事情，他又如何会不知道？ 　　“啊？9月2号？不是8月17号？”韩俊愕然。 　　韩世鹏乐了，笑着说道：“你这都听谁说的？建国初倒是定的8月15号，后来改成9月2号了，可跟这8月17号有一毛钱关系？” 　　“呃……”韩俊相信老爹的话，他可不会没事儿忽悠自己玩，如果老爹说的是真的，那么……首长所说的这个8月17号又是个什么意思呢？恍然间，韩俊悟了，可是紧接着……韩俊觉得他牙疼。 　　首长旁听了这次会议，却总觉得有些被动，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换了谁都会觉得不爽。可就在这个时候，韩俊的电话打了过来。刚刚听到韩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首长还有些不耐烦，出于对韩俊是有功之臣的考虑，首长建议他率先离场。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韩俊简单的一句话，却给他提了一个很大的醒！ 　　与其费劲周折仓促的准备，自然不如直接休市来的干脆利索，正所谓“四两拨千斤”，轻轻地，慵懒地一个侧身便能避过对方的锋芒，又能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不正是个绝好的机会嘛？ 　　他们能使尽浑身解数，联系全世界的游资，打压全世界的股市一天，他能连续打压两天吗？！如果他们真能做到，那这场战斗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直接举白旗投降好了。 　　但问题又来了，休市不是没有条件的，整体的休市，一般是在法定节假日内。可8月17日，究竟是个什么节假日？ 　　首长毕竟是首长，这样的问题，根本难不倒他。少做思量，他便对韩俊说道：“明天，是庆祝抗日战争胜利53周年纪念日啊……” 　　放下电话。首长立刻返回刚刚的会议室。 　　对一屋子的工作人员说道：“明天，抗日战争胜利53周年，沪深、香港休市一天。” 　　“吧嗒……”清脆的响声，一只钢笔掉到了地上。 　　显然，首长的这句话，吓到了很多人。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这里的，都是人精，首长的一句话，他们怎能听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休市意味着什么，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首长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头就说了这么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果然不简单呐！这天是不是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却是休市！哪怕明天宣布是春节？又有何妨？ 　　而且，不能否认的是，相比于加大投入，和不断地发布利好消息比起来，这个办法，真的很好！什么叫“四两拨千斤”？什么叫“以不变应万变”？只需要休市，国际上的情况爱咋咋得，这一天的时间，不仅避免了恒指被恶意殃及，还争取时间，完全可以让他们制定出几个完善地救市政策，即便18号世界股市依然下跌，却不会跟17号一样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研究了一个晚上的难题，居然这样轻松就被解决了。法子虽然诡异了点儿，但有效呀！ 　　宣布散会之后，首长面带微笑地出了会议室，似乎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韩俊这小子，不错嘛。”心里暗自想着，笑容愈发地浓了。都说旁观者清，韩俊这个当局者，甚至还比一些旁观者来的更清，着实难得啊，法子是诡异了点，但邓公也说，“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都是好猫”，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合法，且能有效地规避掉这些风险，那就是好点子！ 　　科斯莫得到了拉伦的“线报”，在15、16两天紧跟索罗斯的步伐，大肆造势。跟麦克代森他们想的一样，国际上大量的利空消息，的确就是这帮金融炒家们放出来的。 　　在他们得知香港政府背后有了中国政府撑腰之后，也没有闲着，对于中国，他强大的实力，即便是索罗斯也不敢小觑，他认为在对方实力不明的情况下，贸然死磕是非常不明智的。在其他地方造势，看看港府的反应，和能投入的力量，正好可以试探港府此时的“成色”。 　　虽然大造声势，且要有实际的内容，耗费也不再小数，但是跟不知道底细的中国政府死磕，显然这种投入是极其值得的。 　　科斯莫就是在得到了拉伦的提示，跟着索罗斯的脚步在摇旗呐喊，当然，他也确定到了17号港股开盘之后，必然会有一轮大跌的。索罗斯或许想看看港府的“成色”，而他们则会毫不客气地趁火打劫。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们机关算尽，却始终没有料到，香港政府居然在周一休市了！ 　　“拉伦，香港那边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会休市？”科斯莫立刻给拉伦打了电话，询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那头的拉伦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尽管他刻意地捂着话筒，可是科斯莫依然听到了从拉伦那边传来的咆哮声，至于这个咆哮的声音是谁，科斯莫想了想心中便是一凛。 　　“我说老朋友，我们实在没有想到香港政府居然会用这种无赖的招数！”拉伦的气也是不打一处来。他的纠结程度丝毫不亚于科斯莫。 　　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各种消息的发布，与欧美亚各国金融巨头们打过招呼，又投入了不菲的资金，为的就是在17号这天通过国际局势重创香港股市。一来可以趁火打劫，二来可以探探港府的底儿。 　　可就在上午香港股市还没有开盘的时候，香港政府突然很低调地宣布，今天是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全港休市一天！ 　　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开玩笑的吧？当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即便是索罗斯本人都傻眼了。机关算尽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考虑了所有的因素，就算英国女王的生日这种已经不太相干的问题都考虑今天去了，香港根本就没有休市的可能！为什么会选择在17号这天休市呢！？ 　　有好事的当即就查了中国是什么时候抗战胜利的，一查不要紧，中国法定的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居然是9月2号，香港大部分人则认同的是8月15号，可这都17号了，还差着两天呢！ 　　当即，气急败坏的金融炒家委派下属“化妆”普通股民，致电金管局质问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休市？ 　　可金管局的回答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今天是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啊？” 　　“不是8月15号么！？跟17号有一毛钱关系吗？” 　　“国庆节还放3天假呢。抗日战争胜利庆祝3天奇怪吗？不过请放心，明天股市会正常开盘的。” 　　如此“无赖”的言论，气的金融炒家们七窍生烟，正如赞足了力气猛的打出了一拳，却捣在了棉花垛子上，人家丝毫不受力。 　　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通，到头来，人家根本就不跟你玩。你能有什么办法？这就好比好不容易放了一个大招，却打出MISS了一样。 　　当索罗斯看到这种情况之后，撤退的心思，越发的浓了，退堂鼓已经悄悄地的敲响了。可是，因为这次组织大量的利空消息，让他投入不小，怎能就这样走了？说他是骑虎难下，也不为过。 　　当然，他们的计划还是很“有效”的，除了香港之外，全球股市都在17号这天大跌，最先反应的是亚洲股市，在众多利空消息的压制下，日本，韩国，新加坡等等，均出现了暴跌的态势。紧接着，欧美股市相继暴跌，原本最应该受到波及的香港股市，却好整以暇地等着明天的开盘…… 　　17号，全球其他地区股市的信息，自然会汇集到首长那里，当看到其他地方均是暴跌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有金融专家开始算了一笔账，如果他们没有选择休市而是跟对方死磕的话，投入起码要加大50％以上，且收益会降低40％，这还是保守估计，甚至有被对方趁着这股大势一击重创，进而不支出局的可能性。 　　首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韩俊直接给他提了个醒，即便是他也很难想到直接休市这个办法上去。 　　“小韩，你的建议很不错，呵呵，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对于这个有功之臣，首长不会吝啬对他的照顾。这样的人才，必须要好好的扶持。 　　韩俊没有想到首长真的会打来电话，可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道：“首长，您也知道，滨海汽水厂现在在我手里，我们的崂山矿泉水可是老字号了，您看当国宴用水……成么？” 第七十七章 大胜（上） 　　首长很不解，他认为，韩俊有着不下十种百种要求的可能，但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关心的，还是他那个汽水厂？ 　　可尽管如此，首长还是答应了韩俊的要求，毕竟崂山矿泉水在很久以前他就有所耳闻，且一直在出口创汇的白花蛇草水在国外的名头甚至比国内的还要大。那给他一个国宴用水的名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呵呵，那行。” 　　得到了首长的首肯，韩俊便知道了，这次自己搞汽水厂，已经不仅仅是及格的标准了，重塑，甚至超越以前的辉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担心首长会拒绝此事，能将8月17号，改成纪念日，足以说明首长根本就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而且，不管怎么说，汽水厂产品的品质永远摆在那里…… 　　17号的风波一过，整个儿香港战局变的扑朔迷离。双方都不想过分显示自己的实力。以叶蓉为首的中方经济公司，担心如果过分现实实力，会吓跑了那帮国际金融炒家；而国际金融炒家们，则因为摸不透中方的实力，而不敢全线进攻。 　　似乎一个拉锯战的场面即将形成！ 　　8月18日，昨日股市大跌因为是人为的，后续自然乏力，而强硬遏制的结果，就是必然的反弹。以美股为首的各地股市，在星期二这天一开盘均大幅反弹，日元也开始回稳，亚洲各地股市全面反弹。 　　不过，刚刚跟国际炒家暗斗了一番的香港政府，突然发现，在这一天，国际炒家们并没有进场。“敌不动，我不动”，是一直的既定方针，我们既然在暗处，就一定要好好的保持这种“神秘感”，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探到港府的底，那是不可能的。 　　这就好比两个正在对决的武林高手，相互对峙着，没有什么华丽的招数，不过，一出手，那恐怕就是要分胜负的时候了。是以，双方都不想路出哪怕一点儿的破绽，或者说，有可能路出破绽的机会都不会给对方。 　　因为港府和国际炒家们在这一天都选择了观望，所以收盘的时候，恒指微跌14点，以7210报收。 　　韩俊并没有参与操作，而他委托的克拉伦斯，在开盘的时候，没有看到港府的动作，他索性也按兵不动。克拉伦斯深知，这个时候，只要跟港府保持一致就好。按说他的资金也不少，如果他轻举妄动，反而会破坏了港府的原来计划。不过，最让他开心的是，港府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和接下来的动作。但没有任何表示就证明了，港府默认了他的存在，这趟顺风车算是搭的名正言顺了。 　　毕竟双方此种行为已经与对赌无异，最后的胜者获利也是必然。参与的人越少，分薄的利润自然就越少，而港府能让克拉伦斯这股隐秘的势力进入，那自然说明已经得到了国家的许可了。 　　19日，保留了一天实力的港府准备主动出击，以外汇基金继续强势入市，大挟淡仓，这种不计成本的扫货之下，股价顿时被拉升。国际炒家完全没有想到，平素里软弱的港府忽然之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资金的实力突然雄厚了不止一个两个档次，连操作的手法也诡异了好多。这种急徐并济，进退有据的操作手法让国际炒家一时间很不适应。 　　而这一天，恒指被港府拉升了412点，以7622报收！创下了14号以来，第二日涨幅。实际上，19号的这次涨幅如此之高，是因为在中午收盘之前，港府的高歌猛进，给了散户们极大的信心，从另外一个角度形成了一个攻守同盟，一个散户的资金量或许不多，可他们的资金汇聚起来，那就是一个笔天文数字了。 　　所以，19日的下午，在港府的带领下，散户们的力量也诡异地拧成了一股绳。猛然间将大盘拉升到了7622！在短短的3个交易日里，就上涨了1000点！复苏在即！ 　　20日，港府见到此时市情如此之好，舆论导向又极为有利，立刻趁热打铁。克拉伦斯也帮着出了一把力，因为他他在上午突然投入1.5亿港币，在这种冲击下，恒指一度冲到7900点！如果按照昨天的势头，今天突破8000点也未尝可知！ 　　但是，国际炒家集团怎么会坐视不理？前几天，可以说是被港府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因为港府狡猾地休市，让他们出了大力却连果子都没有结出，分外地郁闷。而19、20港府接连的猛攻也让国际炒家疲于招架。 　　他们全部买的看跌期权，如果恒指不跌反涨，那他们的损失将会以十亿计！这让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在索罗斯的指挥下，国际炒家集团疯狂沽出港币，同时做空港股，一举将以攀升到接近7900的大盘打压了下来，以7742报收，可即便是这样，恒指依然上升了120点。 　　20日收盘，虽然接连上升了1000多点，可是叶蓉一点儿都不轻松，看似惊心动魄，可是他很清楚，这对于交战双方来说，根本都是在相互试探。看起来港府似乎已经赢了，但是叶蓉的担心却愈发地严重了，因为如果她是对方，那到现在，她已经知道对方的实力超群，不能等闲视之。如此一来，港府的神秘感便要消失殆尽。而对方究竟有多少筹码，有多少弹药，她依然不知道。 　　“叶总，呵呵，明天我们一鼓作气，直接给他们清场出局您看如何呀？”接连几天的战斗，让叶蓉手下的年轻人们信心勃勃。看着目前的这种情况，他们几乎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当然，他们从来没有如此舒心随意地操控过如此多的资金，也正是因为资金的充裕，才让他们能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而不受到一点儿的牵绊。国家都支援外汇储备了，资金还能不充裕吗？ 　　不过，对于这个请求，叶蓉却不置可否。一个人端着咖啡杯来回地在操作间里踱着步，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 　　“叶总有些不对劲儿啊？” 　　“对啊，我们不是赢了吗？你看今天他们拼死拼活大盘还是上涨了120点啊。” 　　“是啊，其实他们也没有多强嘛。” 　　“早知道这样，当初港府或许根本不需要大陆的帮助也能跟他们拼一拼的吧？” 　　“就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弱。” 　　听着手下这些年轻人的议论，叶蓉恍然大悟！ 　　是“弱”！对方太弱了！自己表现出了强悍的实力不假，但是对方的实力也实在太弱了，他们疯狂扫货拉升股价，可对方表现似乎是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这根本不符合他们以前的形象！不用说索罗斯联合了众多的金融炒家，哪怕是他自己出马，港府即便有了国家的支持，也不可能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赢的那样轻松！ 　　“示敌以弱！他们这是在示敌以弱啊！”想到这里，叶蓉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看着周围脸上带着自信笑意的姑娘小伙儿，叶蓉朗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还不是我们开心庆祝的时候！难道你们认为，索罗斯就那么一点儿实力吗？如果我们能轻易地打败他，他就不会被称为金融大鳄了！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弱，希望我们放松警惕！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期权交割是在月底！我们的也一样！不到月底最后一天，谁能知道这场战斗的结局会是如何？都给我的打起精神来，谁再有轻敌的念头，我可以提前放他的假！” 　　被叶蓉这盆冷水一浇，她手下的这帮年轻人立刻醒悟了过来。刚刚取得的小胜利，差点儿让他们忘了此事正跟他们做对手盘的人是谁。那可是国际上最出名的金融投机家之一的索罗斯和他的量子基金呀！ 　　叶蓉的话音刚落，原本嬉闹地工作间里，登时没有了闲话的声音，大家各自埋头整理资料，休息了片刻，又一起讨论明天的对敌之策。 　　经过讨论，叶蓉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了，对方既然示敌以弱，那么他们就将计就计！做出一番轻敌大意的姿态来！ 　　21号一开盘，以金管局为首的港府经济公司，似乎还没有睡醒一样，迟迟没有动作。而国际炒家这边，却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你瞧，他们现在还没有动静，不会是认输了吧？” 　　“难道叶总猜错了？” 　　“别胡说！” 　　外汇基金入市，却并不积极，而国际炒家这边，也是一样的按兵不动，这种“安静”的状态，让金管局的这帮操盘手很奇怪，似乎叶蓉的猜测，是错误的。可是，下午在收盘前半个小时的时候，许多人都认为今天这个周五，也会跟前两天的情况差不多的不温不火，因为眼看就要收盘了，大盘仅仅微跌十几点而已。 　　殊不知，国际炒家集团突然于尾市联手发力，临收市前短短十分钟，恒指暴跌200点，以7527报收，而这段时间，叶蓉等港府方经济公司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凶悍的手法，致命的速度！ 　　仅仅从这一个方面，就让叶蓉冷汗不已，如果不是他提前有所准备，那么今天他们的损失必然会很大！可现在根本不是该说庆幸的时候，两天的休市过后，新一轮的战斗又要打响！ 　　港府在金融市场上与国际炒家们搏杀，取得的战果不可谓不大，这便是国家介入与否的根本性区别！有的时候，叶蓉在想，如果这一次不是得到了国家的支持，或许香港现在就已经“沦陷”了。 　　而现在，他们跟国际炒家们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且丝毫不落下风！岂止是不落下风？简直是游刃有余！ 　　港府的胜利，也振奋了投资者的信心。国家的介入，打败的不仅仅是国际金融炒家，还预示着国家对于香港未来经济上的扶持。作为中国目前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国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香港的。那么，香港未来的繁荣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对于港府在金融市场上的胜利，香港媒体则以战场报道的语言形容说：“政府军采取大进小退、稳打稳扎和步步为营的策略，对炒家进行全方位的围追堵截。”从正面解读了港府在这次“战役”中所取得的成绩。 　　21号是周五，周六周日自然是休市的，实际上这个星期也仅仅有4个交易日而已，两天的休息，足以让叶蓉他们想出下周对付金融炒家们的对策来，虽然尾市暴跌了200多点。出了引起港府的警觉之外，实际上对于整个儿战局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至少叶蓉还是有把握打赢这场战斗的。28号就是离恒指期货的结算日了，只有在这一天15：30分恒指收盘的指数，才能宣布这场“战役”究竟谁才是胜利者！ 　　美国，纽约。 　　“老板，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对方的确太强势了。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妙啊，量资基金那么强横的实力，也没有什么动静，您看我们是不是……”科斯莫手下的操盘手在21号收盘之后跟科斯莫进言道。这天的情况，虽然小胜，可情况却有些诡异。 　　实际上不仅是他，科斯莫自己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了。虽然到目前为之，国际炒家集团似乎还没有出大招，情况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糕，而且，据拉伦说，索罗斯已经在酝酿下一次的大规模攻击，这让他非常的有信心。可是，今天下午尾市的时候，八大外资联手打压恒指，可居然只打压掉200多点。还是在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当然，科斯莫也参与了，但他绝对不相信，如果八大外资如果出全力，会紧紧打压下200点？ 　　有种不祥的预感隐隐浮上了科斯莫的心头！ 　　有人想提前逃跑！ 　　这个想法让科斯莫感觉到很恐怖，也很绝望。因为，如果主力一旦离场，作为他这样的打秋风者，必然会被第一个抛弃！这个时候，他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他不想玩了！可是，他们资金不如主力雄厚，此时按照既定的操作模式，他资金大部分已经被套牢，想提前离场，难度实在太大了。 　　“拉伦，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索罗斯先生，现在是怎么打算的？”此时的科斯莫，能想到的，却只有询问一下自己的这位朋友。 　　电话那头的拉伦显然没有想到科斯莫会怀疑到这件事上来。却赶忙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放心吧，科斯莫，索罗斯先生正在联合英国、法国、德国的朋友，准备在下周对港币进行全面的进攻，呵呵，有了这样多的筹码，即便有中国政府加入，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在家里等着收钱好了，亲爱的科斯莫！” 　　“呵呵，那就太谢谢你了，拉伦，我的好朋友！”科斯莫大笑着说道。 　　不过，等科斯莫放下了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转而对操盘手说道：“下周一开盘的时候，立刻撤离战场！” 　　“啊！？”操盘手们俱是一头的雾水，刚刚科斯莫那个漏音严重的话筒里，已经透露了不少相关的信心，操盘手们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可他这个时候居然无视量子基金的操作而选择……撤出战场？这……未免有些不太地道吧？ 　　“老板，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会不太好呀？”其中一个人小声地询问道。 　　科斯莫却冷笑道：“不太好？哼！量资基金有多大的能量我很清楚，他想拉拢欧洲人，人家能不能答应还说不准呢，你们刚才听到拉伦说英国、法国、德国的朋友已经答应出手了吗？我怕想，即便他们能出手，我们亲爱的索罗斯先生会动手吗？” 　　“啊？”听完科斯莫的话，操盘手们面面相觑，这种事情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按照目前的情况，索罗斯去寻找盟友给港币致命一击很正常啊？老板为什么会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呢？ 　　他们不知道，可是老板的命令自然是不能够违背的，是以，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撤退了。 　　或许科斯莫是幸运的，可是，并非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的幸运，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原本就比幸运的人要多的多…… 　　8月24日，港府重组实力，为入市干预以来最大规模，最后大市急升318点，一场大胜，近在咫尺了！ 第七十八章 大胜（中） 　　实际上，自从中国政府介入此事之后，国际金融炒家们，便从一开始的信心勃勃，渐渐的变的忐忑了起来。论经济实力，这帮金融炒家们干掉泰国这样的外汇储备极少的小国家还可以，跟中国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就相形见绌了，可如果仅仅是经济实力上的影响，并不会影响到贪婪的投机家们。最让他们忐忑的是，中国政府所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 　　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炒家都认为中国理论上不存在出手帮助香港的理由。反而如果旁观的话，等到香港经济体系崩坏，中国政府再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岂不是能得到更多的既得利益？甚至……或许……有可能连“一国两制”都省了！ 　　但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中国政府在此事的表现上，就像一个极度护短的母亲，直接支持香港政府以外汇基金和土地基金入市，给了他们迎头痛击。 　　索罗斯首先发觉不妙，在联系其他盟友的时候，自己已经开始悄悄地玩“撤退”了。只是绝大部分所谓的“盟友”，却依然被蒙在鼓里，准备着24号开盘对港股进行新一轮的攻击。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8月21号收盘以后，叶蓉等中方经济公司的负责人连夜展开了一次会谈。如果不在香港的，也通过电话进行交流。 　　这个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要在24号从新开盘的时候，集中力量给对手一个沉重的打击，因为28号就是恒指期货的结算日期，只有打的对方抬不起头来，才能保证最终的胜利。 　　海鑫集团这个“大户”，在首长的特别授意下，没有费多大的劲就被介绍给叶蓉了。克拉伦斯也用电话的形式，参加了这次会议。 　　十几个经纪公司任务分派下来，各负责一个环节。而克拉伦斯则负责在股市上扫货，拉升股价，按照韩俊当初拆借的资金，幸好克拉伦斯经验丰富，预留了30％的资金作为“预备队”，而这次正好可以无所顾忌地投入到其中去了。 　　韩俊依然很过分地没有关心香港这边的态势，最多就是问问：“照目前这个情况，我们最终能赚多少钱？”克拉伦斯倒也乐意回答他这个问题。 　　海鑫集团的介入，跟金管局委托的其他经济公司可大不一样。两者完全没有统属、雇佣的关系，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海鑫集团自己的。 　　是以，克拉伦斯根据目前大势所表现出来的情形，和乐观地告诉韩俊：“保守估计，等到28号那天，我们最少会赚5亿港币，如果乐观估计地话，有可能超过7亿！” 　　听到这个数字，韩俊是非常满意的，掠了炒家和那帮落井下石的跟风者的银子，补了自己当初捐款的漏洞，实在太美妙了。而且首长已经口头同意列崂山矿泉水为国宴用水了，它的火爆那几乎是可以预期的。 　　所以，没了心事的韩俊也不太在意香港股市的情况，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大差不差就行了。”此时的韩俊，要么是忙着将一车车的矿泉水和白花蛇草水运往北京，要么就是关心一下集团里的各个产业，再要么，就是陪着已经放假的弟妹们玩玩。 　　说白了，他还是个20出头的年轻人，这几年，总是为了集团而操劳，几乎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 　　24号，香港股市一开盘，克拉伦斯就直接下了一个1000万港币的巨大买单。而叶蓉统属下的十几个经纪公司的也不甘示弱，纷纷强势出击，各种巨大买单拼拼抛出。 　　不仅仅是在股市，外汇市场，期货市场等金融市场上，均有“政府军”的身影，这种全方位立体式地进攻，围追堵截，在24号一开盘便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国际金融炒家们一个个愕然不已，完全没有想到，21号还不温不火的港府居然用如此犀利的手段来进行反击！注入资金之多，国家干涉强度、规模之大，不仅仅是参与到对手盘的国际炒家集团，且让几乎所有关注此时的业内人士都惊愕不已。 　　显然，港府出大招了！ 　　对手盘已经做了这么久，而且恒指期货交割日期又迫在眉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炒家集团不得不组织力量与港府打起了对攻！但是，跟此时的港府做对手盘，国际炒家的压力已经比原来大了不止一倍。因为炒家集团最终目地是盈利，而在恒指成分股或者期货、外汇市场上，他们都有不少的办法。可是，在中国政府干涉以后，通过国家的技术手段，查询到他们“动作”的速度变的飞快，往往他们刚刚进场，便立刻被发现。想要浑水摸鱼，显然是不可能的。 　　其实科斯莫猜的没错，索罗斯寻求盟友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却是本身原有的这些“盟友”在不断地发力。但仅仅是这样，力量依然不小。可是真当这场战斗打响之后，渐渐的有的人就有些后悔了，无所遁形的感觉实在很不美，如果有可能，他们真的想图为，可此时，已经很难了。 　　双方从开盘伊始就展开了拉锯战，大盘犹如坐过山车一般，有像一个心动过快的病人的心电图一般，上上下下起伏不断。 　　只是很明显，有中国撑腰的港府实力强悍一筹。在它的带动下，恒指急升318点！不仅收复了上周五的“失地”，还突破了7800点关口，以7845点报收…… 　　单单是这一天，在克拉伦斯的操作下，海鑫集团已经盈利4亿多！可任谁都知道，这个恐怖的速度必然会继续延续下去的。 　　“老板，恒指已经盘升到了7845点了，如果28号以这个价格报收，我们每张看涨的期权，可以赚50港币呀！”收盘以后，克拉伦斯却忘不了跟韩俊邀功。 　　韩俊也算了一笔账，如果抛售现有股票，再加上在期货市场上赚的钱，28号交割日一到七八亿应该完全没有问题。这可着实算做一件大喜事。对于集团资金压力缓解的作用，实在太大了。 　　对于那帮国际炒家，虽然都是为了收益而参与进来，可韩俊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实际上这跟韩俊有着狭隘的民族情感有关，他们去祸害东南亚其他国家，祸害日本、韩国，韩俊都没有一点儿感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的死活跟自己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可是要祸害香港，身为一个中国人，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的。 　　有的人只是口头上抗议，因为他没有能力作出实际行动，而韩俊则有这个能力。即便那个时候他还很弱小，却并不影响他搭上了国家的顺风车。可以享受一些别人很难得到的信息，同时也可以参与到这次行动中去。 　　美国，量子基金，总裁办公室。 　　“索罗斯先生，所有的期权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真的要决定那么做吗？”拉伦作为索罗斯的助手，有义务提醒一下自己的老板。就在不久之前索罗斯命令拉伦尽快完成“秘密撤军”计划。 　　而这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却是无所谓地笑笑，说道：“为什么不呢？我们仅仅是没有赚钱而已。” 　　“可我们损失了时间。”跟索罗斯聊天，拉伦一点儿压力都没有，这是多年来的习惯，索罗斯先生也不会因为他说这样的话而跟他生气。 　　摇摇头，索罗斯说道：“错了。拉伦，我们没有损失时间，至少我们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比如，不要轻易招惹中国人，哈哈。” 　　看到索罗斯的状态，拉伦心里不由地一阵佩服。拉伦虽然不直接进行操作，但是一些准备工作都是由他来做的。是以，对金融市场上的东西也是十分的了解，毕竟多年耳濡目染，不懂才出鬼了呢。 　　这个时候，国际金融炒家的实力还很雄厚，到28号之前不见得就没有一拼之力，但这个时候索罗斯先生却首先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虽然拉伦觉得不可思议，但老板的吩咐他依然会做到最好。 　　“那……索罗斯先生，您就这样……”拉伦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势，希望索罗斯能明白他的意思，毕竟那话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索罗斯丝毫不在意，哈哈大笑着说道：“你是想问，我就这样承认失败了吗？” 　　“这个……呵呵。”拉伦讪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却听索罗斯说道：“拉伦，有的时候，承认失败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因为至少它能时刻地提醒你，不要再去继续犯类似的错误。我承认我小看了中国政府的决心，这就足够了。” 第七十九章 大胜（下） 　　没有人知道索罗斯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不管是他的盟友，还是正在与他做对手盘的港府。 　　悄悄的“撤军”或许会有不小的损失，但顽抗到底只能让损失加倍。总的来说，即便这次失败了，加上之前的盈利，他只能说不赚不赔而已，多少浪费了些时间，可跟巨额的经济损失比起来，这点儿时间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港府，则被24号的胜利鼓舞了信心。虽然25号的时候，国际炒家集团联合庞大的资金对股、汇、期三市发动了立体的攻击，但在港府的严防死守下，并没有让他们取得什么突破性的成果。 　　而26号，距离恒指期货结算日还有两天的时间，虽然已经经历了8天的鏖战，但是最紧张最激烈的时刻还未到来。因为，以叶蓉为首的“政府军”深知越到最后关头，越重要。他们可不敢因为短暂的胜利而有所松懈，他们知道，国际金融炒家的手段凌厉、花样繁多，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便是在对手认为他们已经大势已去没有翻身机会的时候，给你沉重的一击。 　　在期货结算日收盘的最后一刻，他们也能翻起巨大的风浪来！是以，只要没有到最后一刻，那一切，都有可能。如果谁先松懈了，那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个悲剧。 　　此时，以叶蓉为首的“政府军”需要进一步探明敌方火力，知己知彼，以更好地布阵迎敌。虽然这几天来，国际炒家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十分的强悍，但叶蓉总感觉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叶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此次国家在背后支持港府，资金力量十分的雄厚，加上操作得当，在三市上对国际炒家们围追堵截，战果不可谓不辉煌。 　　但问题是，叶蓉并不知道除了港府和已知的韩俊，到底还有多大的力量再跟国际金融炒家们抗衡？而如果港府不入市，那么，这股力量究竟是大是小，是有是无？ 　　是以，在26号开盘之前，他通报了所有参与进来的经纪公司，跟他们讨论了在26号的详细计划…… 　　26号，从开盘伊始，港府的操作跟往日无异，一直在跟国际炒家打着赤裸裸地对攻。一上午，在双方的拉锯战下，大盘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这，都是叶蓉早就安排好，用来麻痹对手的策略。 　　他们真正的“试探”计划，却是安排在了下午。 　　15点08分，一直扮演买家角色的港府一改面孔，突然收起所有股票现货和期指买盘，并主动沽空恒指期货！简单来说，就是港府突然之间变了个角色，由以前的“保卫者”，摇身一变，变成了跟国际炒家相同的“破坏者”！ 　　这种突然的变身，立刻引发国际炒家的急忙跟风追沽。短短两分钟，恒生指数急挫160点！恒指期货下跌近300点！这时，港府突然反过头来，再度入市收复失地，大量买进股票和期货合约，将股指和期指顶回原来的水平。 　　此番试探，香港政府暗吸一口冷气，炒家实力不可小觑，这种实力，不仅仅体现在股市上，同时也体现在汇市、期货市场上！两分钟急挫160点的概念就是，国际炒家抛售的力量，超过200亿港币！恶战在即，一触即发。 　　索罗斯时刻在关注着这里发生情况，港府的突然变脸，他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已经骑虎难下的他，已经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这个选择，在事后也被认为是无比正确的，是以，他根本就没有尽全力举旗反击。 　　可即便是这样，国际炒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依然让人震惊。而在当天晚上，所有的炒家又共同商议了，严密的对策，毕竟距离比赛结束还有短短的两个交易日了，这个时候，才是见真章的时候了！如果实力再有保留，到时候……赔钱的可不止一个人！ 　　8月27日上午10时，香港股市开市。 　　因为他的特殊性，注定了这绝对是一场可以载入史册的战役。它不亚于任何一场激烈的战斗——从一开始，国际炒家集团的卖盘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扑来。在第一个15分钟内，成交额即达19亿港元；在第二个15分钟内，成交额为10亿港元；在第三个15分钟内，又是10.9亿港元的股票成交。 　　这种状况，持续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任何改变，几乎没分钟成交的金额，都要以千万、亿来计算。而在收市前的15分钟，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国际炒家集团们的卖盘达到了一个疯狂的程度，而“政府军”也仿佛变成了神兽貔貅，狂吞不止，似乎有多少卖盘，都会被他吞进肚里。这短短的15分钟，成交额竟然高达82亿港元！单“香港电讯”这只股票一项，“政府军”就直接砸出的1亿港元的买盘，不到9分钟即告全部成交。状态之惨烈，令场上“红马夹”目瞪口呆。几乎所有交易，都会通过他们来完成，港股如此的疯狂，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识过了！ 　　这一天，香港政府动用了200亿港元，委托10家经纪行在33家恒指成分股上围追堵截。尽管国际炒家们拼尽全力几番突围，却未能如愿。最终，在他们打压股价未果的情况下，恒生指数报收7922点，比上一个交易日上扬88点，全天成交额230亿港币。这是自97年11月4日以来的最高额。 　　27日的晚上，大战的前夜，亦成了香港的不眠之夜。凌晨，香港天文台发出雷暴警报。似乎预示着明天的战况定然不凡！ 　　28日是恒指期货的结算日。胜败在此一举！ 　　国际炒家们购入的是看跌期权，举个简单的例子，l月1日，铜期货的执行价格为1750美元/吨，A买入这个权利，付出5美元；B卖出这个权利，收入5美元。2月1日，铜价跌至1695美元/吨，看跌期权的价格涨至55美元。此时，A可采取两个策略： 　　要么，A可以按1695美元/吨的中价从市场上买入铜，而以1750美元/吨的价格卖给B，B必须接受，A从中获利50美元（1750-1695-5），B损失50美元。 　　要么，A可以55美元的价格售出看跌期权。A获利50美元（55-5）。 　　而“政府军”则是购入的看涨期权，与国际炒家做的是对手盘。恒指期货的结算价格为这一天每五分钟恒生指数报价的平均值，因此，要抬高结算价，使国际炒家赔钱，就必须保证恒生指数走势平稳。要达此目的，政府军非得竭尽全力，死保死守。 　　这一天，百万香港人锁定频道，眼睛紧紧盯住飞快跳动的恒生指数，所有的人都捏着一把汗。大家都知道这一天是决战的时刻！没有人会掉以轻心。就连平常极度放松地韩俊，也来到了克拉伦斯的办公点，跟他们一起紧紧地盯着恒生指数的任何变化！ 　　上午10时，决战打响。港府与金融大鳄立刻在“汇丰控股”与“香港电讯”上展开激战。炒家的抛盘气势汹汹、排山倒海，政府军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有卖盘，他们就扫荡一空，一个不剩，全盘买入。开市仅5分钟，成交额即高达30亿港元！这种规模，是昨天远远不及的！与此同时，港府同时在33只恒指成分股上设下买盘防线，全线防守。 　　中午12时午市收市前，战斗又趋激烈，“长江实业”、“中国电讯”等多个蓝筹股被国际炒家疯狂抛售，同时，并有大量欧洲基金入市。滔滔股海，港府一木擎天。午市收市时成交额报409亿港元。下午开市，战况更趋严峻。炒家的抛盘滚滚而来，特区政府全线死守，平均每分钟就有价值3.5亿元的股票易手。 　　“老板！差不多大局已定了！港府的资金相当雄厚，防线设置的非常到位，炒家们几乎没有什么机会了。”滨海，克拉伦斯望着恒指地走势和各种技术分析图表，对在一边面现紧张之色的韩俊说道。 　　下午四时整，恒生指数终于在7829点定格！这是惊心动魄的四个小时！全天交易额达到了香港股市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790亿港元！恒指期货最终以7851点结算。 　　尘埃落定！在上溯总共10个交易日中，香港特区政府约动用相当于1200亿港元的外汇储备，将恒生指数上拉1169点。这是港府从97年以来，第一次击退国际炒家的“袭击”！ 　　克拉伦斯看着手下人统计出来的数据，赞叹道：“老板，这次战斗，港府在期指市场获利差不多有20亿港元，我们也有7亿2千万！那些国际炒家们，粗略估计会有超过12亿的损失。” 　　“大胜啊……”听着麦克代森的话，韩俊喃喃。 第八十章 玩儿蛋去（上） 　　港府的大胜，成功搭上顺风车的韩俊着实赚了不少。也算了了他的一个心事，有了这笔钱的注入，海龙汽车的建设一点儿都没有收到影响。且一旦有了这笔流动资金的注入，海鑫集团快速发展的局面，必然会立刻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不管是吕文，陈德胜，还是首长，对于韩俊的做法再也没有任何微词，出了赞叹这小子眼光之毒，还能说他什么呢？或许放眼整个儿中国，也只有他敢这么玩儿的。 　　韩俊给他们的感觉，就像一个濒临破产只有两块钱的人，没用这两块钱买饭吃，却拿去买了彩票，可彩票却还中了头奖！就是如此的邪乎！不过，最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韩俊对此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关心。按说这种大事，几乎关系到海鑫集团的生死存亡了，可韩俊表现的却是十分的无所谓，完全交给一个聘请来的操盘手。这种近乎于“漠视生死”的做法，让他们不知道是该说他大气呢？还是说他神经大条？ 　　当然，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海鑫经历了这样的大事，一点儿都没有收到影响，而韩俊，也是一如既往地滋润。 　　可是，最近老妈金芳闹的一出幺蛾子，颇让韩俊哭笑不得…… 　　因为克拉伦斯小团队的到来，是继麦克代森之后又一帮美国佬。原本海鑫集团虽然有国际贸易，但基本上都是针对东南亚那边的小国，也是针对VCD和电动自行车业务的，最近，又加了一个白花蛇草水。至于其他国家的生意，海鑫集团涉及不多。 　　而克拉伦斯来了之后，引起了金芳极大的兴趣，她始终认为生意做大的标准，就是全球化。老妈居然能有这样“新潮”的观点，让韩俊很惊奇。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老妈的一个小计策。 　　不知道金芳从哪里看来的，认为像韩俊此时这种身份，这种地位的人，至少要显得博学一些吧？礼仪、气质这些东西可以慢慢培养，韩俊也做的不错。她不奢望韩俊会多少门外语，可在国际贸易中用的最多的英语，韩俊好歹应该能听会讲吧？而韩俊从上学的时候开始，英语成绩就不是很好，而管理海鑫之后，就更没有功夫去弄那些玩意儿了。 　　不过，先前有个麦克代森，可在集团没有待多久就被韩俊外派了，至今只知道他去了美国，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干个什么工作，而克拉伦斯来了之后，金芳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有了正牌美国纽约人，多了不敢说，陪着韩俊练练口语总是好的吧？ 　　不管韩俊此时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管他有多少钱，更不管他管着多少人，在金芳面前，他永远是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简单，也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当儿子的，自然是要听老妈的了。 　　从8月初克拉伦斯一来，金芳就不断地要求韩俊没事就应该跟克拉伦斯多学学英语。只是韩俊怎么有空学那劳什子英语？他不想拂逆老妈的意思，却也只能据理力争：“妈，我现在这么忙，哪有空学什么英语啊，再说公司不是没有翻译，我要是精通了英语，这不是绝了一个人的饭碗了吗？这事儿你儿子能干吗？”并非韩俊不好学，对于笔记里的经营之道，他可以去查一整天的资料，而对于所谓的英语，韩俊实在不感冒，他始终认为，那仅仅是交流的一种工具，有的时候，并非必须他出面跟对方交流。没见中央领导人会见外宾还说外语的。 　　“我怎么有你这个破孩子？艺多不压身，多学点儿还能累着你？”金芳听韩俊不仅不想学，还振振有词，大为不满。 　　拗不过金芳的坚持，韩俊又玩起了阳奉阴违，人都是这样，对于有兴趣的东西，不管投入多少精力都是舍得的，对于不敢兴趣的东西，哪怕看一眼的时间都欠奉了。 　　韩俊的这种做法，自然瞒不过当母亲的金芳，几番交手下来，韩俊一个拖字诀，直接玩到克拉伦斯返回了美国。 　　本来以为克拉伦斯走了，老妈就没有了办法，可哪里知道，他根本小看了母亲让他“上进”的决心。那种热情，那种态度，实在让韩俊愕然不已，他想不通老妈为什么这样想让他学好英语。 　　可无论怎么跟她说，都不能哪怕打消她的一点儿念头。这顿时让韩俊头疼不已，同意吧？难道要让他再去上夜大？不同意吧，让老妈不开心韩俊心里也不舒服。无奈之下，只好跟老妈妥协：“行，没事儿我就跟着小周和小悦学学，这总可以了吧？要我再去跟别人上夜校？我哪里有那功夫啊？” 　　“跟小周和小悦学倒是可以，但夜校你却是要上一上的，人家不是说，学语言最重要的就是语言环境么？光跟着她们俩，这语言环境也不行吧？”不过，金芳转念一想，也觉得韩俊去上夜校不太合适，毕竟身为集团的老板，琐事太多，如果重新上学，没准儿就得耽误不少事儿，想到这里，金芳灵机一动，说道：“小俊，要不这样吧。我听说那个卫星接收天线能收到外国的节目，回头给咱家按一个，你看看人家外国电视台的节目，那发音差不多是外国普通话吧。那语言环境也有了，你回来休息的时候，就看看。” 　　“呃……”面对母亲的好意，韩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能看外国的电视节目，对于韩俊来说根本不重要，即便他们的节目再精彩，韩俊也是丝毫听不懂的，按不按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为了让老妈开心，韩俊还是很痛快地点头同意了。 　　但韩俊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装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却按出了麻烦来了…… 　　滨海在94年的时候，开始普及有线电视，在这之前，大伙儿基本上就是买那种铝制或者自己用易拉罐儿制作的信号接收天线，信号强的地方，屏幕清晰点，幸好弱的地方，电视上全是雪花也是正常。不过，对于节目，却是不收费的。 　　而94年夏天，滨海市开始有偿安装有线电视，说白了就是他们给家里安装一个信号接收盒，通过信号传导线路直接将信号传到用户家里，这样一来，不仅接收的电视节目多了，且画面更加的清晰了，当然，有线电视是要收费的。 　　那个时候，什么凤凰卫视旗下的体育、影视节目都可以看的到。不过那个时候的ESPN经常播放美国WWF职业摔角，还有不少大尺度的节目，场面似乎涉及血腥暴力，渐渐的，就淡出了滨海有线电视的任何一个频道了。到了98年的时候，有线电视最初几个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 　　只不过韩俊在那个时候，已经忙于海鑫公司的建设了，对于电视节目的变化，倒不怎么在意。是以，在答应了老娘仅仅三天时间，他就找人在自己家三楼露台上装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锅。 　　不为别的，就是以为卖家说，“锅”越大，收的频道越多。而且他也没有骗人，当安装完毕之后，韩俊发现家里的电视节目由原先的30几个，瞬间变成了200多个，说实话，这样多的电视节目，他根本就看不过来，不用说中文的了，粤语、闽南语，日韩的电视台，欧美的也都能看到。 　　当看到如此多的电视台之后，金芳大感惊喜，特别是看到那些专门播放肥皂剧的电视台的时候，更是“流连忘返”地不愿挪地方了。这可让韩俊高兴坏了，原本他还想做做样子来着，没成想老妈居然这样积极，他暗自忖到，或许等老妈看肥皂剧上瘾了之后，没准人就忘了让自己学外语这茬了。那他可真乐得轻松了。 　　可韩俊也就轻松了没几天，在卫星天线安装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晚上下班回家的金芳就发现门口贴了一张通知单，具体内容金芳没有细看，大体意思她却是明白了，安装这种卫星天线，是违法的，因为他们家没人，需要XX天之内，自行拆除天线设备，到广电局交4000元罚款。韩俊当天晚上回家之后，金芳便把这事儿告诉了他。 　　按金芳的意思，拆了就拆了，罚款就罚款，反正这点儿钱金芳也没放在眼里。可韩俊不一样啊，这钱的确不多，对于他来说也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安装这个“锅”就花了快一万了，还要交这些个罚款？凭什么呀？如果那张通知单上不是有广电局的印章，韩俊都以为是某些人的恶作剧呢。 　　而且，怎么说他就违法了呢？原本老爹就是警察的韩俊，对于违法的概念有自己的理解，就是通过不正当手段损害他人利益谋求个人的私利，偷窃如此、抢劫如此、经济犯罪如此、政治犯罪亦是如此。可他按个卫星锅，他损害谁的利益了？他又谋求什么私利了？ 　　拆？他是不会拆的，按都那么麻烦，韩俊怎么会拆？只是顺便找来相关法律法规了看，便全明白了，随即对那张所谓的通知单韩俊付之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韩俊家的电视节目特别多，周六的时候，正在滨大上大学的李正带着唐凯东也凑到了韩俊家，而白悦每个周六，自然是必来这里探望韩俊父母的。一下子多了这样多的人，金芳自然是很开心的，跟准儿媳一起，精心炮制了一桌子的菜，展开一场热闹的周末午宴。 　　饭后，李正跟东东在看电视，而白悦和韩俊则陪着父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韩俊家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哟，这谁这么不会挑时候，转等我们吃晚饭了的时候来啊。”韩俊打了个哈哈，偌大的客厅里，就他离房门最近，遂，赶忙起身去开门…… 　　透过猫眼儿，韩俊看到外头四五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干嘛的。韩俊的新家，只有家人和少数几个朋友知道，对于媒体，韩俊从来是保密的。这帮人断然不可能是记者，对于这帮不认识的人，韩俊心里一阵疑惑，打开门，韩俊问道：“你们是……” 　　这个时候为首一个微微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个证件在韩俊眼前儿一晃，说道：“我们广电局的。楼上的卫星天线是你们家的吧？” 　　一听对方是广电局的，韩俊立刻想到了前几天的那张通知单，韩俊根本就打算搭理他们，却没想到人家直接找上门来了？ 　　可是对于他的这个问话，韩俊却不置可否，反而问道：“跟你们有关系？” 　　为首那人见韩俊的态度如此冷漠，不由地一怔，说道：“私自安装卫星天线，涉嫌违法，我们这次是奉命拆除并要对你们依法进行罚款。”他十分清楚，这段虽然是别墅区，但在这里卖房的，却基本都是些外地的暴发户，没有什么实权，真正有实权的人，根本不会选择在这种扎眼的地方卖方，而即便对方跟实权人物有联系，卖个面子给别人也是他们这帮人很喜欢干的事情。当然，如果是肥羊的话，就根本不用客气了。 　　“违法？呵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很想知道我违反了哪个法？”韩俊轻笑了一下，依然用身体堵着门口。 　　不等他说什么，韩俊接着说道：“是《卫星电视广播地面接收设施管理规定》吧？往大了说这也不过仅仅是个规定而已，规定是法律吗？你扣的好大的帽子啊？” 　　“你……”对方一听韩俊这话，微微感觉有些异样，这点子……似乎有些扎手啊？ 第八十一章 玩儿蛋去（下） 　　魏明君有些郁闷，他在滨海市广电局工作多年，什么时候碰上过这样的主？当韩俊说出“《卫星电视广播地面接收设施管理规定》”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家伙有些不好对付了。早先接到举报，说是这里有人私装卫星天线，魏明君在前几天就已经带队来过一次，不过这家并没有人。是以，例行公事般地开了个单子。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吊你。 　　实际上，能在海边儿住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但本地人自然是很少的，他们本来也不太愿意来这边，但问题是韩俊家装的这个实在太大了，直径2米的大锅，隔着一里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算他们不管，要是上头追究下来，他们能兜的住吗？ 　　好在事前经过一番探查，这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差不多就跟传言中的一样，都是些暴发户。 　　不过，韩俊给他的感觉，却不是一般的暴发户能够比拟的。那种沉稳，那种略带戏谑的笑容，和那能将人一眼看穿的犀利目光，总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可倒人不倒架，尽管看起来这个年轻人不太好对付，场面话却也是要说足了。 　　魏明君眉头轻蹙，说道：“既然你知道了你违法了，为什么……” 　　没等他说完，韩俊撇撇嘴，说道：“别扯没用的，规定和法律能一样吗？你这是接收设备法吗？规定就是规定，法律就是法律，别没事儿给我扣大帽子。你那个什么破规定，根本没有相关法律支持，你上我这儿来蒙事儿的吧？” 　　“同志，在这里咱们也说不清，我们有权没收私自安装的卫星天线。我们现在在执法，请不要妨碍公务！”魏明君见他死逮着“规定”不放，拿他也丝毫没有办法，仔细想想，人家说的一点儿没错，那玩意儿的确只是个“规定”，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说，规定和法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韩俊一再转移话题，让他无计可施，既然装了，他不介意先给他拆了。 　　“你有权？你有什么权？对不起，我想问问，那个什么法规赋予了你们没收锅的权利，那赋没赋予你们私自进入公民住宅的权利？”韩俊嗤笑一声，反问了一句。 　　“我们不是私自……” 　　“呵呵，我不同意你们进来，你们进来就是私闯民宅！嘿，我看我有义务在这里给你们普普法啊，听好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十九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者非法侵入公民的住宅。’请问你有搜查令吗？好了，我还有事儿，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默默唧唧的，没事儿别来了。”说着，韩俊就要关门。 　　韩俊的一番话，说的一帮广电局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想反驳，可人家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人家开门了，可没让你进啊，但你要是进了，那就是私闯民宅！但他装了这个锅却是不争的事实，恍然回过神儿来的魏明君一把撑住韩俊想要关上的门。冷声说道：“同志，这点儿事儿要是让我们扯到公安机关签发搜查令，那就不太好了吧！看样子你对法律法规也清楚的很。‘擅自安装和使用卫星地面接收设施的，由广播电视行政部门没收其安装和使用的卫星地面接收设施，对个人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的罚款，对单位可以并处五万元以下的罚款。’这个想必你是知道，即便他是规定，也有规定的效力！看你住在这里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样耍无赖，闹到后来，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 　　他夹枪带棒的一番白活，希望能唬住韩俊，可他根本就没意识到，当看到那张处罚通知单的时候，韩俊就把整件事情弄了个清清楚楚，他才不怕什么广电局呢，有什么事情比老妈天天开开心心地看肥皂剧而忘了忽悠自己学外语来的更重要？要是听了他们的忽悠，拆了卫星锅，没个能拴住老妈多余精神儿的东西，还不掉过头来找自己的麻烦？ 　　所以，眼前的这帮人，韩俊是要多不待见，就有多不待见！ 　　“呵呵，说的好！可这位同志，你也得注意一下啊？‘擅自安装和使用’……”说到“和”字的时候，韩俊咬的特别重，转而一脸笑意地看着魏明君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玩意儿不是我安装的，也没用过，满足不了这两个条件，就别扯些没用的。有功夫的话，您就调查取证去吧！” 　　“你！”魏明君为之气结，这让他十分的难堪，但是，对方显然对于他们那一套门儿清。或许他还有许多潜台词没有说…… 　　“我们安装使用已经超过两年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规定，违法行为在二年内未被发现的，不再给予行政处罚”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能证明韩俊家的锅是两年之内装的，他们就没权利处罚。而没收和罚款都属于行政处罚…… 　　或者，韩俊还会找来家里的某个孩子，说：“我们家小孩儿会用，我们根本不会用，也没用过。” 　　因为“不满十四周岁的人有违法行为的，不予行政处罚，责令监护人加以管教”《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二十五条如是说。 　　不用等韩俊说出来，魏明君就已经知道韩俊对于这个漏洞百出的《法规》嗤之以鼻的态度。不用说韩俊，稍微懂点儿的人也知道，他们平时也就是按着流程去拿着根鸡毛就当了令箭了，可实际上，这条法规的效力，低的惊人。 　　好吧，退一万步说，罚款免了，这厮知道的太多了。那设备总不能留在这里吧？万一被上面的人看到了，一定会很麻烦。可是想要拆除，人家不让你进去，你能怎么办？从屋外爬上去？只要踏足了露台，那就是人家的家，到时候别吃不到羊肉，反而闹了一身的骚，可就得不偿失了。 　　“砰！” 　　被巨大的关门声震在了门外，俱是一脸的愕然，他们完全被韩俊一连串犀利的言辞拿住了同脚，本着“无法律效力”的由头让他们几个人哑口无言。 　　“这……这小子是律师吗？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许多人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丝疑问。实际上广电局严打卫星锅的初衷很简单，那就是你可以不看电视，但是你要看电视就要给我钱！想看卫星电视而不给我钱，那是没门儿的！作为一个垄断的行业，对于任何竞争对手进行严厉的打击，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韩俊却因为不想让老妈没大量的肥皂剧看而把目标投入到自己身上，根本管不了那么许多，什么这个局，那个局，玩儿蛋去吧！有本事就把那个所谓的《法规》写进宪法里头去。再加上几条违者判多少年刑，那保证全国没有敢装的。 　　而实际上，在滨海不少单位的办公大楼上，韩俊也看到过不少类似的卫星接收器，只不过，韩俊从来没有注意到，那都是些什么单位而已。在韩俊看来，都是一样的。 　　面对此种变故，几个广电局的工作人员，相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魏明君身后的一个随行的工人讷讷地说道：“魏头，这事儿……咱还继续吗？” 　　被韩俊一阵机关炮似的抢白，魏明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人家祭出“宪法”大旗，摆明了你要往前一步你就是私闯民宅，就算告他妨碍公务，也得有先有后啊。可这个先后顺序，真的不太好把握，他仅仅是个打工的，犯不着为了一个刺儿头把自己给搭进去，万一人家以正当防卫的名义伤人了，局里给的那点儿钱，够不够付医药费的？ 　　魏明君有些郁闷地想到，为何这个人不是个演员啥的呢？要他是演员，他们这些人打个报告，再到局长那里诉说一下，“封杀”他一下再让他嚣张？不过一说道封杀，魏明君又有些心动了，能住在这里的人，即便是暴发户，能发也得有个原因啊。希望他的这个公司有产品，只要有产品，他就不信他们不做广告，有广告……哼！ 　　想到这里，魏明君勉强地一笑，说道：“呵呵，身为公务人员，不能跟一般市民计较，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么高的素质的嘛。为了避免冲突升级，我们回去将这件事情跟局长说明一下，后续的事情，让局长拿个主意吧……” 　　几个人一看这种情况，纷纷点头，出了这样，还能如何？ 　　见韩俊很用力地带上了门，金芳问道：“谁呀？” 　　“一帮2B。”韩俊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怎么说话呢？没见弟弟们都在呢？”金芳埋怨了一句。 　　而李正这个时候，则乐不可支地说道：“哥，你好歹是个企业家了，还这么没溜儿啊。” 　　“玩你的PS去，少跟我臭贫。”韩俊笑骂一句。转而对母亲说道：“没事儿，就是前两天广电局的一帮人，这事儿您不用管了。” 　　“不用拆了？”金芳指了指楼上，问了一句。 　　“不用。” 　　金芳知道儿子能耐大，跟市里的关系相当的密切，这样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再过问…… 　　魏明君在回局里的路上，就不断地腹诽着，本来周六是个休息日，为了查处这一家私自安装卫星接收器的业主，牺牲了节假日，可没成想，好处没捞着却被人奚落了一番，这让威风惯了的他很是不忿。 　　一路上，光盘算着如何找回场子了。 　　可真见到了局长，他又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小魏，查完了吗？”局长对这样的小事向来是从不过问的，类似查处违规用户这等事情，都是由副局长罗玉新来掌管，见他派去的魏明君回来了，才放下手头上的文件问了一句。 　　“局长，被举报的那个户主，很蛮横，根本不配合我们的工作。”说着，魏明君避重就轻地将韩俊的表现一一地道来，只不过韩俊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一个素质低下，蛮不讲理的刁民了。 　　“你说啥？”听完魏明君的汇报，罗玉新给气笑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说，他不仅不配合你们的工作，还把你们都赶出来了？” 　　点点头，魏明君有些委屈地说道：“是的，那人不知道是个干什么，好像对我们这块儿非常的了解，我们想进去把设备没收了，他说我们敢进去就算私闯民宅……”紧接着，魏明君有添油加醋了一番，并给罗玉新提了一个如何处理的建议。 　　“太不像话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市民！？”罗玉新很震惊，他很难相想象，有人居然敢捋广电局的虎须，刚想动用武力强拆了那家人的卫星天线，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人既然这么嚣张，自然也会有点儿嚣张的资本，否则，不该嚣张的时候嚣张，那就不是牛逼，而是傻逼了。而自己如果在没有弄清楚情况的前提下就撕破脸皮，后果一样很麻烦。 　　索性，先探探他的底先！ 　　沉吟了一下，罗玉新说道：“你先回去，这事儿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送走了魏明君，罗玉新打了一圈儿电话，想查查那个牛逼的业主究竟是谁，当初接到举报的时候，他也没有太在意，就让魏明君去了，因为以前何种情况，对方一般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有碰到今天这样的刺头的呀？ 　　可是，经过他这么一查，业主的信息很快就得到了，只是看着“韩俊”这个名字，总是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海鑫集团的老板，也叫韩俊来着？ 第八十二章 你回来了？ 　　韩俊喜欢造势，但他造的并非自己的势，而是产品的势，从来都是如此。不管韩俊高调也好，低调也罢，目标始终都是自己的产品，而对于他自己，报纸上倒经常有他的名字，也有他的话，但是对于在电视上报纸杂志上路面，韩俊反而没有那么热衷。 　　凭着几张模糊的照片，和几个有些失真的现场报道画面，即便当韩俊真正站在你的面前的是，你也不见得会立刻认出他来。这个事情很容易理解，即便是吕文，也不是三天两头在电视上露面，而在大街上看到他的人，很少有人能立刻意识到，这人是市委副书记是一样的。 　　而魏明君就是没有认出韩俊的样子。 　　可魏明君不知道，但是罗玉新去去专门查了一下。得到的结果，让他惊讶…… 　　虽然韩俊的家究竟住在哪里，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通过所有朋友的复述，罗玉新愈发地觉得，给魏明君脸色看的那个年轻人，应该是韩俊无疑！为了进一步确认他的猜测，三天以后，他从滨海日报是的朋友那里，弄来了一张韩俊的照片，并把魏明君叫到了办公室。 　　“小魏，那天你看到的那个业主，是不是这个人？”说着，罗玉新便把韩俊的照片推到了魏明君的跟前。 　　拿起照片，魏明君仔细一端详，便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心里却是一阵疑惑，罗局从哪弄来的照片呀？这效率可是够高的呀。 　　虽然得到了确认的消息，可罗玉新的心瞬间一沉，暗道不好。 　　韩俊是什么人？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呀！6月份开始的水灾，他率领海鑫集团倾尽全力捐助巨额资金抗洪救灾，据说光物资的费用就高达一个亿，后续还有那不知道有多少钱的救灾慈善基金！现在全滨海员工数量最多的企业之一，同时随着海龙汽车的日渐完善也预示着，海鑫集团必然会是全滨海员工数量最多的企业，这次没有之一！ 　　这是个什么概念？仅仅凭着员工数量，政府就绝对会回护韩俊，即便他们并不直接听命于滨海市政府，可光这份荣耀就不是他们能轻易触及的。同时，坊间盛传，韩俊此人很受首长的器重，曾经秘密召见韩俊进京问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韩俊愿意，他的生意完全可以再次扩大一个别人都无法想象的到的规模。 　　很快的，罗玉新就做出了决定。 　　这片海边别墅区的确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大部分依然是暴发户。可韩俊这个所谓的“暴发户”，却有着跟一般暴发户大不一样的背景，他自己或许没有什么权势，而跟他走的极近的人，又有几个是毫无权势的？ 　　“小魏，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要再去找他们，他们装就装吧，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他们是经过单位授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玉新如释重负，或许只有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办法，最佳的选择。跟他死磕立威或许不错，可是闹大了，对他们来说却是致命的。当然，广电局依然会存在，只是掌管他的人恐怕就要换上一换了，罗玉新不是傻子，他自然分得清轻重。在他看来，什么收入也好，业务也罢，都没有权利的稳定来的实惠。 　　罗玉新的话，对于魏明君来说就是圣旨，可他很疑惑为什么罗玉新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下意识地问道：“罗局，这个叫韩俊的是……” 　　“滨海最出名的那帮人，有几个叫韩俊的？” 　　“啊！？是他！？”听罗玉新这样说，魏明君总算是知道，这次给他排头吃的是谁了，此时的他，哪里还能升起什么找场子的念头？祈求人家韩俊对他没有任何兴趣，最好直接忘掉了有这样一码事儿最好了。 　　实际上，韩俊觉得，广电局的这帮人绝对不会是那种“打落门牙肚里咽”的主，没准儿就已经窝着坏心思准备再次找上门来呢。韩俊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当人家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还能不知死活地往上凑吗？ 　　可似乎韩俊最近的运气很不好，广电局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已经了结了的时候，海龙汽车那边，又出问题了…… 　　海龙汽车生产线的安装工作，因为韩俊赶走了通用那帮二百五技师，导致工程进度大大的延缓了，但是所有人都对此十分的用心。韩俊的做法虽然粗暴，对于中方的技师来说，却是十分的解气。其实就连吕文对于韩俊这种毫不姑息迁就的做法很赞赏，不过人心凝聚了起来，问题同样存在，生产线铺设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早期招聘的一万名工人，已经培训的差不多了，只等着生产线铺设完毕，就开始进行试生产。 　　刘亮领衔的设计部早就跃跃欲试了，自从韩俊把画稿交给他，那些画稿上的汽车图样就刺激着刘亮的小心肝儿。现代男人爱车，就如同古代勇士爱马，随便问问身边的男人，有几个对车一无所知的？他可以买不起，但并不代表他不向往。 　　刘亮原本在广告部，但自从韩俊把画稿给他看过之后，他就被调到了海龙汽车的设计部，联合招聘以及猎头挖角来的汽车设计师一起研究画稿上的汽车。毕竟上面只有外形，虽然好看，但各项参数必须要整合出来。一辆汽车大到整个车身，小到反光镜的尺寸，都需要有一个严格的比例，如果这个比例少有偏颇，要么这个车让人看起来很别扭，要么风阻系数会变的很高。简单来说，即不好看，又不安全。 　　可经过这眼瞅着一年多的研究，成熟的车型，也就是说可以投产的车型一共测算出来三辆。这三辆车的各项参数，在一帮设计人员的共同努力下，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呈现了出来。 　　毕竟这帮设计人员的工作，远远比其他厂商的设计人员来的轻松的多，因为外形的原稿已经有了，甚至内饰都有大体的外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细化一下参数。根本不需要谋杀脑细胞去思考车子的外形。 　　但是工作做完了，总需要来试试成果，但是生产线迟迟不能铺设成功，总是让刘亮他们纠结不已。有的时候，他们甚至想借SAIC的生产线来实验实验，当然，这也仅仅是个天真的想法儿而已。这个车型，海龙的知识产权部门已经做了严格的保密，只要一进入试生产的程序，立刻会被注册专利。 　　根据目前的进度，预计9月15号的时候，海龙汽车的生产线就要全部铺设完成了，虽然已经比原来晚了三个多月，但这对于韩俊来说，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不巧的是，9月15号，韩俊要去北京出席一个庆祝抗洪胜利的专题晚会。如果换做平常，韩俊定然会推脱不去，留在家里庆祝生产线“全线贯通”，但是首长也要出席这次专题晚会，点名要让韩俊过去，你说韩俊能不能推脱？ 　　无奈，14号的时候，韩俊交代完了集团里的事情，便带着周明瑶和两个助手前往了北京。 　　15号的下午，估摸着生产线的事儿差不多该有结果了的韩俊，正在酒店里等着他们报喜的电话，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个坏消息…… 　　“韩总，不知道怎么回事，生产线我们的确是按照美国技师留下的图纸安装的，可是……可是安装完成了以后，所有的机器都无法同步，根本不能用啊。”电话那头的工程师委屈的说道。 　　“什么！？”这句话跟在韩俊脑袋里响了个炸雷无异。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那帮美国佬故意阴自己？可是，思前想后，他并没有发现类似的迹象，因为所有美国人走的时候，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于此类事件有关的表情，不挂是愤懑也好，幸灾乐祸也罢，韩俊总应该能看得出来的。可如果不是他们动的手脚，那问题又是出在了哪里呢？ 　　“小韩，有什么心事？”晚会上，最为当晚最大领导的首长很亲热地的把韩俊带在身边，见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忧心的姿态，首长关切地问了一句。 　　韩俊并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首长，海龙汽车那边儿出了点儿状况。” 　　听到海龙汽车有事，首长也不由地关注了起来，至于台上演的什么节目，他已经毫不介意了，有什么情况能比一个民族汽车工业更能令他关注呢？不过，摄像机却将他俩亲切交谈的画面，不止一次地传送到了全国各地…… 　　“哦？什么状况？严重吗？” 　　“通用公司一开始派了一帮技师过来，我闲他们消极怠工没事儿的时候就酗酒滋事，让我全部给赶了回去，这不我们自己的技师多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把生产线弄好，可下午的时候，工程师打来电话，说安装完成的生产线根本不能用，现在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韩俊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给了首长听。 　　听罢，首长凝眉沉思了一下，说道：“需要什么，跟我说。” 　　这对于韩俊来说，就是一个相当重量级的承诺了。 　　此后，俩人再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韩俊赶上午的飞机便返回了滨海。与他随行的，还有北京机动车研究所的一位高级工程师，这是首长亲自签发的调令，或许能帮上忙，但最重要的任务，是等海龙汽车走上正规之后，协助韩俊做好技术方面的工作的。 　　实际上，在原因没有查清楚以前，也不适合弄的劳师动众的，而知道原因之后，技术力量的投入也就水到渠成了。这一点韩俊很明白，所以，对于首长只派了一位工程师给他，韩俊并没有什么怨言。 　　回到滨海韩俊直接杀到了海龙汽车，根本没有回集团总部…… 　　此时的海龙汽车的生产车间里也是一片愁云惨淡，费了大半年，从年初生产线装到9月份，整个儿生产线好不容易装配完成了。开动，也的确能开动，可是生产线之所以称之为生产线，要的就是一个协同、联动，也就是说如同流水一般，当第一道工序完成之后，便会自动转到第二道工序，可是这生产线不知道因为哪个地方安装抑或程序上面的小小失误，导致整个儿生产线无法同步工作，也就是说那种协同，联动根本无法完成！ 　　所有的工程师都知道有问题，但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种国外的高科技，实在让人很摸不到头脑。 　　想找到这个问题，却也不是一般的难，在一个占地上万平方米的巨大车间里，和若干设备中，找到有可能仅仅是某台机器上的小漏洞，那跟大海捞针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来到厂区，一大群人簇拥着韩俊，并给他演示了一下生产线所出现的问题。看的韩俊皱眉不已，而跟他随行来的工程师没有说话，只是来来回回地察看着各种机器，时而拧眉沉思一下…… 　　“老板，不如……我们问问通用那边？”韩俊的身边，有不少海龙汽车的工程师，其中一位提议道。实际上，他这个意见，无意识最中肯，也是最好的，东西都是人家生产的，出了问题，自然会想到找他们。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可韩俊并不这样认为，因为那帮技师消极怠工的事情，引的韩俊发飙。 　　事后，通用公司道歉不迭，并一再保证此类事情不会再次发生，其目的不外乎是想让韩俊将剩下的余款结清而已，但是他们之前的做法，已经触怒了韩俊，是以，这种事情根本是没得谈的。这个时候再去找他们，那不是自取其辱吗？韩俊可不会那么做。 　　可眼前的问题如果不解决，这条生产线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废了！ 　　“找通用公司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就不信，凭着我们自己的力量还解决不了了？”韩俊笑着说道：“这耗子的腰子多大个事儿（肾）？咱们这里这么多的工程师，这么多的技师，还搞不定一堆机器？笑话！” 　　韩俊轻松的态度也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多日阴云密布的脸上，也难得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接着，韩俊指着正在不断勘察机器的工程师介绍到：“这位是北京机动车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李国维，李工！”刚刚到这里的时候，被一大帮人簇拥着，加上心急火燎，也没有功夫给别人介绍，好在李工知道情况紧急，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此时他的心思也都扑在了这条生产线上。只需要打眼儿一看，他就知道，这条生产线果然就是通用公司正在用的，放在国内绝对是最先进的，即便放在国际上，用这条生产线生产出来的汽车，在效率上绝对是一流的。 　　可这个生产线现在却出问题了，虽然不是大问题，却是很让人纠结的问题。要生产线要的就是个效率，可现在看起来，所谓的效率根本就看不到嘛。但想找到那个问题的所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家好，很荣幸能加盟海龙汽车，虚话套话先不说了，希望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找出这个问题的所在。”李工没有因为自己是首都来的又是业内高级工程师就摆架子，显然是一个很分得清轻重的人。他的这种做法，得到了韩俊在内所有人的好感。一句话说完，立刻带着大家伙儿来回“穿梭”在各个机器之间，不断地对各个部件进行着检查，以期找出那该死的小毛病来…… 　　见大家伙儿的兴致都这样的高，韩俊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并不怕困难。当初那帮美国人掌握安装技术，韩俊一样将他们赶走了，通过3个月的努力，这生产线不一样装起来了？虽然出了点儿小问题，可瑕不掩瑜，做到了就是做到了。 　　同样的，既然出了这个问题，那就要解决这个问题，逃避和推诿没有任何用处，韩俊总是将自己的理念灌输给员工们，在他们的心里也形成了这样的思想，所以，愁归愁，该咋办还是要积极地办。 　　看到这种情况，韩俊也不太担心，了不起就是时间的问题，他别的没有，时间倒有的是。再给他们三个月时间让他们找出问题的所在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海龙汽车基地的建设依然在继续着。现在400多亩的基地已经基本上完工了，所有该有区域统统规划的十分完美，这也多亏了SAIC的鼎力相助，虽然他们从海鑫这里得到了技术，但对海鑫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有时候，韩俊甚至想，是不是等以后自己提供几个车型给他们？可转念一想，他们跟国外公司的合作是全方位的，也就是说不仅是技术，还有品牌。他们自然会生产国外订制品牌的汽车，即便韩俊提供给他们车型，他们也不能生产。当然，提供给于SAIC合作的外商就不同了，想到这里，韩俊感觉，似乎……这又是一个生财之道哇…… 　　本以为解决生产线的毛病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可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事情依然没有丝毫的进展。反馈回来的信息也不容乐观，即便是李国维出马，也没有任何的效果，但是具体的原因还找了出来，据李国维说，这种情况是机械内部程序的问题。可至于怎么解决，李国维说还需要时间。 　　本来，对于时间韩俊是无所谓的，可李国维却告诉他，这个时间……不确定，如果顺利，有可能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不顺利，有可能一年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这样一来，就让韩俊感到很为难了。他多等一两个月都不要紧，可是一旦无计可施，这可是几千万美元买来的设备呀！难道他们要变成一推废铁吗？这不仅仅是韩俊，也是所有人所不希望看到的。 　　吕文得知此时以后，也经常过来看看，这可是他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啊。很难想象一旦在这个环节出现问题的后果。 　　一时间，焦躁的气氛弥漫在了整个儿海龙汽车基地。韩俊现在也不去集团总部了，每天都吃住在海龙基地，一来可以提高士气，二来可是时时关注事情的进度。对此，在私下里跟老朱聊天的时候，也说：“这完全是无奈之举啊……” 　　又是一个星期后，临近国庆节的当口，生产线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就连韩俊的脸色，也不由地愈发凝重了，有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拉下脸去找找通用公司？ 　　不过，还没等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个系统的概念，韩俊的一个助理就在车间里找到了他…… 　　“韩总，基地大门口有个外国人想见你。” 　　心里正着急上火的韩俊哪有什么心思去见外国人呢？瞥了助理一眼，摇摇头不耐烦地说道：“没空！现在老子最烦的就是外国人。” 　　周明瑶赶紧轻轻地拉了拉韩俊的衣襟，他这个时候可不能自乱阵脚，大家可都看着呢。韩俊冷静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烦闷的心情，“外国人？海龙汽车跟外国人还没有什么生意往来吧？是什么人啊？” 　　助理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是基地的人通知我，那人说要见您，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 　　看着一帮工程师在那里忙前忙后，韩俊也知道帮不上忙，索性见见。于是对他说：“让他进来吧。” 　　片刻，当韩俊看到来人的时候，顿时惊讶道：“你回来了！？” 第八十三章 手到擒来 　　韩俊看到来人，却是微微一怔，惊讶地说道：“你回来了？” 　　不过很俨然，对方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可是从他的语气里，则能听出少许惊喜的意味。不是别人，来者，正是几个月前，被韩俊赶走了的那群技师的头——古德。 　　“老板对你返回表示惊讶。”这个时候周明瑶站了出来，当时这帮美国技师在滨海的时候，周明瑶也来过几次，知道眼前的这个壮汉是当初那帮技师领头人。 　　有了翻译，那沟通起来就方便的多了。 　　再次看到韩俊，古德的脸上倒略微有些忸怩，稍一沉默，说道：“韩先生，不知道您当初给我说的，还算数吗？” 　　当周明瑶带着疑惑地神情将这件事告诉韩俊的时候，韩俊却微微一笑。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即便周明瑶在场，也不见得能记起当初韩俊跟一个美国佬说过什么话。 　　不过看韩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忘记。 　　点点头，韩俊笑着说道：“当然，海龙汽车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不过我很想知道，当初你没有留下，为什么时隔这么久，你才过来？” 　　听韩俊这样说，周明瑶大体知道了当初韩俊跟古德说过了什么，基本上跟挖墙脚有一定关系了。 　　听到韩俊问起，古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回去之后，日子过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 　　韩俊猜的没错，这帮不着调的二百五技师被韩俊赶走之后，返回了底特律，但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导致通用损失了一大笔钱的事实是不容更改的。即便是到了现在，通用依然没有放弃对于接近1000万美金余款的追索，只是韩俊并不像给他们而已。 　　正是因为通用的损失极大，这帮技师便受到了迁怒。直接责任人在一回到通用公司，事情弄清楚之后，便被直接炒了鱿鱼。而那些没有参与的，依然受到了池鱼之殃，古德就是其中之一。 　　美国的失业率不低，就业难度却不小。古德的女儿年龄小，是以他的妻子便在家里专心带孩子，一家人的生活都靠他的工资来支撑。可是因为在滨海发生的事情，他们所有回国的技术人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 　　如果不是为了养家，古德真的想撂挑子不干了。即便当初韩俊有过邀请，可那毕竟是万里之遥的中国，而不是他熟悉的底特律。如果不是必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 　　但老天似乎专门想要赶走了他一般，在返回底特律的第二个月，通用就迎来了第二轮的裁员。对工人们的借口，就是这次跟海鑫集团的合作，原本是有利可图的，但是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导致盈利受损，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是以，出了当初那些直接责任人，去中国的这帮技师都遭到了辞退。这是极端的不公平，可是古德又能如何？事实情况的确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导致了公司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即便是打官司，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者说，没有不输的把握。 　　生活来源一下子断绝了，古德一筹莫展，在一次跟同样遭到不公平待遇的同事喝酒吐槽的时候，无意间说起当初韩俊对古德的挽留。他的朋友立刻就说：“那你不如去中国去淘淘金呀？” 　　“那我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古德是无所谓，他所担心的，就是自己妻儿。 　　“这……”一旦触碰到这个问题，他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办法。古德可以获得海龙汽车的工作，因为他是一名技术人员，可他的妻子不是，而且，不会中文很难想象她能在中国生活下去。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那无处不在的孤独感才是最致命的。 　　“哎～我再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吧。” 　　人不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万不可能选择最后的一条路。古德就是如此，既然通用的工作丢了，底特律也不见得只有通用一家汽车公司。并非他不想立刻去中国，但是人家韩俊当初就挽留过他，问题是他当初拒绝了，如果这次回过头去再找人家，未免有些不太地道。同时，韩俊当初所说的话，3个多月之后，还有没有当初的效力？他自己心里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的。万一他万里迢迢地跑去中国，结果人家韩俊还待见，那可就真走头无路了。是以，在底特律从新找份工作无疑是最好的。不过，残酷的生活给古德上了一课。大的汽车公司他去不了，小的汽车公司又付不起他需要的工资。至于其他跟汽车无关的工作，他是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的，或许他有着美国人特有的固执，工作不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兴趣同样很重要，古德很难忍受一份自己好无兴趣的工作，是以，找工作的事情一度僵持住了。 　　眼看着前期积攒下的积蓄越来越少，坐吃山空总不是个办法。 　　无奈之下，他便又想到了韩俊的海龙汽车。 　　但如何跟妻子说起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跟她说……我要去中国工作？远离家乡，远离朋友，没有英语的环境…… 　　不过，事到临头的时候，妻子的通情达理让古德感到十分的意外，对于他想去中国工作的事情，他的妻子表示了无条件的支持，孩子还小，暂时没有上学的问题，如果到了上学的年龄，那也要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考虑，也不迟。 　　即便是得到了妻子的首肯，古德也做了两手准备，他们的积蓄已经不多了，坐飞机去中国的费用实在太高了，而做船则不一样，时间虽然久一些，但是费用相对便宜。以古德目前的经济实力，只够一家三口抵达滨海的费用，一旦他想在滨海找份工作的要求被韩俊拒绝了，那他可真就回不来了。所以，这次来滨海，是他一个人先来，而他的妻子，则在家里等候，只要古德在这里安顿好了，妻子就会带着孩子过来…… 　　古德只是个技术人员，并不是个演讲家，整件事情被他絮絮叨叨地说完，好在周明瑶分析能力很强，条例清楚地将整件事情一一给韩俊讲来。 　　听完，韩俊微微点头，说道：“这么说……你的妻子和孩子还没有过来咯？” 　　“是的，韩先生，不知道，我能否在您这里得到一份工作？”古德问道，声音不大，可严重的希冀却是谁都看的出来的。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古德，我当初就是希望你能留下的，虽然晚了点儿。但你还是来了，我很开心。不过，你的收入或许不会像你在底特律那么高，要知道，中国的消费可是远远没有底特律高的，要是我给你在底特律同样的工资，别人恐怕就该不乐意了。” 　　此时韩俊正在车间里，身边有不少海龙汽车本部和SAIC的工程师，这个突然过来的美国佬上来就是讨一份工作，给别人的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听到韩俊考虑到别人感受的这种做法，却也佩服的紧，至少这个老板不是那种看见洋爷爷就摇尾巴的主。 　　韩俊是那样说的，而周明瑶则给后面加了一句：“具体的薪资标准，以后会跟你详细谈谈，一般会在滨海市达到中等收入。养活你的妻儿之余，还能有个不错的生活水准。” 　　听到周明瑶的这话，古德眼前不由地一亮。他所期待的是什么？他所希望的又是什么？不就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吗？实际上，只要能保证一家人不错的生活，他不介意为谁工作，什么大道理，都没有老婆孩子来的重要。 　　“感谢上帝，韩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请原谅我的狭隘，我一开始一直认为您只是一种客气的说法，实在……实在太感谢您了。”古德语无伦次地称谢。 　　韩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能听明白“thank you”这个词，遂笑笑，不以为意地说道：“以你的技术，你足以得到这份工作。不用太客气，我期待你在海龙汽车的发挥。” 　　“是的，韩先生，我保证不会像他们那样酗酒闹事。” 　　当周明瑶将古德的这句话原原本本地翻译了出来之后，在场的这些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心道——这个古德，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这个我自然是相信的，古德先生，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再提，我刚刚听你说，有不少当时来滨海的技师被通用辞退了？”韩俊问道：“我是说，没有参与酗酒滋事那些人？” 　　听到韩俊这句话，古德的脸色有些黯然，微微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有很多人现在的生活都不满意，我们这些人的年龄都偏大了，干不了多久就要去吃退休金了，许多工厂都喜欢用年轻人，所以，跟我同样情况，甚至不如我的人，都是大有人在的。” 　　听到这里，韩俊眼睛一亮，而他的表情，则一点儿不拉地落到了老朱的眼睛里。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韩俊一门儿心思要将那帮人赶走，而没有参与酗酒的人，韩俊也是那样的毫不留情，敢情他是闷着心思想要把这帮技术人员弄到手呀！ 　　先不说他们的技术水平，单是经常跟高新技术打交道的那种经验，就不是仅仅通过培训而出来的工人所能比的。知识可以分享，但是经验不行。所谓“经验”，必然是通过日积月累而形成的对于问题的处理方式方法以及习惯。 　　生产汽车这种粗细结合的活计，没有一定的经验，所差的可不仅仅是在效率上。 　　而古德这帮人所具有的经验，正是韩俊所急需的。有了这帮人的参与，即便是像SAIC这样的老牌汽车企业，在细节上恐怕也不见得比海龙做的更好了，这次仅仅是个古德，那如果一下来三四十个通用的技师，对于海龙汽车一线工人实力提升该有多强？ 　　即便不让他们上一线，让他们指挥、指导中方的技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呀。这种“老师”，可不是每个企业都能有的。这就好像一个村办的幼儿园里的配了大量外籍阿姨一样奢侈。想到这里，老朱不由地露出了笑容，海龙汽车的未来，显然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了，不单单是因为这次会有国外的技师加入，而是因为韩俊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来的手段。 　　不过，韩俊并非如老朱所想，憋了坏心思想挖墙脚。实际上当初韩俊对于挖角这帮人的信心并不大。可是当酗酒闹事事件发生之后，韩俊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将这帮人统统赶走，然后再跟通用赖账，那通用的领导层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韩俊觉得要是他是通用的相关负责人，严厉的处罚那是绝对没跑的。是以，在古德走的时候，他给古德留下了一条后路。一旦通用公司迁怒了他们，失业或许就水到渠成了。而韩俊的邀请，似乎也是蛮有吸引力的，总让人不能不考虑一下。 　　虽然当初韩俊对此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因为没准儿通用公司对此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表态，不过，此时看来，效果似乎还很不错。 　　韩俊询问其他人的情况，古德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韩俊的意思，有些惊喜地问道：“韩先生，您的意思是……也能为他们提供一份工作吗？”经过上次的事情，难兄难弟多达三四十人，现在有多少人还没有工作或者工作不如意的？基本都是呀！如果他们都能来滨海的话，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同样是汽车企业，同样有不错的薪资待遇，何乐而不为呢？ 　　韩俊点点头，说道：“是的，如果你能邀请他们过来的话，我保证为他们提供一份工作。” 　　“这……实在太感谢了，我一定让我的妻子去通知了他们。”古德激动地说道。 　　这个时候，找生产线毛病的工作依然在继续，可不知道是韩俊觉得自己当初的小计策得逞而感到高兴，还是压根儿忽略了古德根本就是这条生产线的原始安装者之一，居然忘了问问他关于生产线的事情。 　　好在一位工程师最先反应了过来，走到韩俊跟儿，跟他耳语道：“韩总，这个古德以前就是安装这条生产线的技师，何不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个生产线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呢？” 　　一拍脑门儿，韩俊哈哈大笑，说道：“瞧瞧，刚想睡觉，就有枕头送上门儿来了，我这刚才还打着找通用问问的谱呢，人家通用的人这不就在跟前儿嘛？”实际上韩俊忽略古德的身份，的确有自认为得计的兴奋，同时又有点儿惯性思维，认为古德离开了通用，就不是通用的人了。先入为主的潜意识，让韩俊忽略了本质上的问题。 　　并非韩俊愚笨，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往深里想。 　　听韩俊这样说，在场的一些专家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这个生产线的问题，从生产线安装完毕到现在已经两个多礼拜了，那个小BUG却一直没有被找出来，枉他们一个个儿头顶着“专家”、“工程师”的名头，想起来实在汗颜的很。 　　起也有不服气的人，古德在通用，只是一个高级的技术工人，跟工程师是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听韩俊说想让这个叫古德的人来试试，不由地有些不服气，这样多的专家都搞不定，他一个技术工人，怎么可能知道毛病出在哪儿？ 　　此时的古德见韩俊似乎跟他身边的一帮人说的挺开心的样子，他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却也在一旁跟着微笑，看起来有些滑稽。 　　“小周，你问问古德，知道这个生产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吗？”韩俊吩咐道。 　　通过周明瑶的翻译，古德显得很惊奇，问道：“生产线已经铺设完毕了吗？真的很让我吃惊，原以为，这条生产线如果没有熟练的技术工人指导的话，会很麻烦呢。”古德由衷地赞了一句，可转而问道：“不过韩先生，如果你们严格按照流程操作的话，不应该出现任何问题的呀？能不能问一下，现在生产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生产线的安装都是按照流程来的。而安装完成之后，各个车间也都能独立运转。可是，完全没有生产线的流水性，也就是说，各个车间都在各自为战，毫无协调性、联动性可言。”得到了韩俊的示意，身边海龙汽车的一位工程师说道。 　　听完周明瑶的翻译，古德脸上的表情却让所有人的心里一沉，没见他有什么了然的表情，却是同样的疑惑，沉吟了片刻，古德问道：“不能配合生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工程师答道。 　　“我能过去看看吗？”古德说着，就要跻身上前。 　　韩俊却拦住了他，笑着说道：“古德，你刚过来，还是先安顿一下，然后再来看吧。” 　　他本是客气的说法，而古德似乎知道了一般，摇摇头，说道：“谢谢老板的好意，既然您决定请我，那我自然有为你工作的义务，这条生产线恐怕全世界也没有比我更熟悉他的性能的了，我认为我有办法找到他的问题所在。” 　　说着，冲韩俊点点头，从最初的冲压车间的机器开始看起…… 　　见古德这样的积极，韩俊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插话，跟一大帮工程师跟着古德一项项地检查生产线上的机器。 　　说实话，偌大的生产大厅里，光机器就上千台，如果仅凭古德一个人查，估计一个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当然，古德仅仅仔细地的查看了作为起始点的冲压车间的各台机器，越往前面，越是粗略，不过思考的时间却也是加长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古德不断地在思索着，这种情况他从未碰到过，即便是通用公司第一条同类型生产线架设完毕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老板，我想知道，这条生产线自从……我们走了之后，它是如何被安装起来的，同时，我还要知道，一切硬件安装完毕之后，又是如何运行的呢？”古德认真地问道，经过这短短一个小时的查看，他心里也有些震惊，单从安装的层面上来讲，中国人完成的一点儿都不比美国人差，且单体运行都是没有问题的，此时出现了问题，必然是某个环节出现了一些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自然就要当时参与工程施工的技术人员了，听了古德的话，韩俊当即让人把古德一帮人走后负责生产线架设的工程师叫了过来。细细地询问了一番。 　　古德仔细地听着他的话，片刻，古德说道：“你是说，当生产线全部安装完成之后，直接就进行了试运行？” 　　工程师点点头，反问了一句：“对呀，不试运行，难道还能放着不成？” 　　“直接就进行了试运行？”古德喃喃道。这跟他在通用时的运行情况不太一样，在通用，当初这条生产线完成铺设之后，还进行了一番数据连通的测试，“难道是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吗？”古德心道。 　　不管是不是，总要试一试的。 　　于是，古德转头跟韩俊说道：“老板，我希望能关闭所有生产线上的机器。准备从新开机一次。” 　　“从新开机？”古德这样一说，大伙儿俱是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个从新开机跟找出问题所在有什么必然联系。开着各种机器生产线的各个车间还协调不到一起去呢。要是关了，从新开机的时候又要进行一轮相应的调试。 　　“是的，我感觉我应该知道问题所在了”古德点点头，虽然他用的不太确定的词语，可语气却是相当肯定的。 　　周明瑶悄声对韩俊说：“他似乎真的有办法。” 　　“哦？”听到周明瑶的话，韩俊眉头一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一招手，说道：“拉总闸！”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之后，一头大汗的古德从最后的总装车间的一台机器背后走了出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老板，现在再试试，我想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 　　“哦？这么手到病除？”韩俊有些惊讶，大家两个星期都没有搞定的问题，人家居然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可当机器从新运转之后，最先开始的的确是冲压车间的机器和机械臂，而喷涂车间的机器纹丝不动，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喷涂车间的机械臂才动了起来。有了解此道的工程师一眼就看出，这条生产线的连动，果然已经形成了！ 　　“这……”这会儿，大伙儿又是面面相觑，为何看他捣鼓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啥特别新奇的东西，怎么就把这条生产线给弄好了呢？ 　　“老板，这条生产线在通用安装的时候，我在场，这条生产线跟一般的生产线不一样，他的自动性更高一些，唯一的缺点，或者也不能说缺点，就是在开机以后，运行之前，需要做一点点调试，如果我的同事们都在，这个过程将会很段，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这个时间就稍微长了一些，这种调试，是为了更加精确设备之间的协调性，我们都是这样来做的，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如果不这样做会产生设备完全不能协调的副作用。所以，用的时间长了一些。” 　　听他这样一解释，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 　　古德说的根本就是客气的，说白了，这根简单的“密码”差不多。当然，这个“密码”跟传统意义上的密码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这种微小的设定，如果不是知道的人来告诉你，许多人都会根本当成一种习惯而忽略掉。所以，如果没有通用的人来安装，即便凭着自己的能力装好，却也不见得能用。 　　而且，即便是安装人员也不见得就知道这种设定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韩俊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虽然通用公司一直在追索尾款，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积极，此时看起来，他们果然有后手啊！或许他们根本就想到了，自己这里即便是安装好了也一定会有求于他们吧？ 　　“嘿！打的好算盘！”韩俊心里哂然，嘴上却说道：“古德，你干的不错！我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让你的同事们都过来了！” 第八十四章 一只凶猛的狗（上） 　　古德的到来，顺利地解决了生产线的问题。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但韩俊并不觉得通用有多么的恶劣。实际上如果换做是他自己，有机会他也会这样来做，至少保证了他们自身的“被需求”性。让客户不断地与他们联系，同时，这样的一个小问题，甚至可以成为他们优质服务的标杆。因为一旦有了问题人家就热心地上门解决，总好过不管不问的吧。 　　不过对于韩俊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同时也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当初就打下了挖角的谱，要不然真让他拉下脸来去找通用的人，那可就太丢人了。 　　设备好了，却让中方的一众工程师有些纠结不已，再跟古德的聊天过程中，他们也知道了这种连接以及设置根本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但他们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始终认为这样高科技的东西，出的问题必然是技术层面的，有想到是设定方面问题的，也没有进一步考虑，因为他们都不相信，这个问题解决起来会是如此的简单。 　　其实这就好比路边小吃店里打出的“祖传秘方”一样，实际上很可能就是别人习惯加两勺盐，而他加的一勺半盐和半勺糖，根本就没有什么纷繁复杂的秘制酱料之类的东西。可总架不住那所谓的“招牌”、所谓的“头衔”，正是“经验主义害死人呀。”明明这么多人齐心协力五分钟能搞定的事情，足足折腾了一个礼拜。 　　当然，话说回来了，换了谁，也不见得就能想到通用公司目前最好的生产线，还需要事先调试一下来着？ 　　而古德听说他希望自己以前的那些同事能过来，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可是，却有些为难地说道：“老板，他们目前的情况都不是太好，还有我的太太……” 　　韩俊在海鑫集团里，之所以很受员工的爱戴，不管见过他没见过他的，无不竖大拇指，而对于海鑫集团，除非是犯了严重的错误被清理出“革命队伍”的，从来没有人主动离开。首先，海鑫集团的待遇颇高，其次，做为老板，韩俊始终信奉让员工全心全意地干活，就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是以，海鑫集团里的员工待遇和相关福利都非常的不错。当然，拿了好处就要玩儿命干活，谁要是只想沾便宜，只想偷奸耍滑，韩俊还信奉坚决不养闲人呢！ 　　这会儿听古德说起了他的妻子，韩俊自然明白他担心的事情，而且，恐怕不仅古德一个人担心，他的那些同事们或许一样有这种担心。 　　不过，同样的，如果的这种担心，这种后顾之忧完全不存在了，那么，他们还有比过来给自己打工更好的选择吗？韩俊想了想，没有！见古德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古德，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视情况而定。” 　　“视情况而定？”古德有些不明白韩俊的话。 　　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 　　“你的家属，或者你以前同事的家属，我这里会负责给他们安排工作，要知道，海鑫集团有完整的人力资源体系，我们人力部的员工会根据她们以前的工作和特长来进行推荐。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至于孩子们，你瞧，滨海很多学校，虽然不见得适合他们，但那总是教育体系的一支，如果他们不满意，我会为他们推荐家庭教师的。”韩俊一边说，心思却也电转，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却没有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完整体系链，只有朦朦胧胧的一角让韩俊抓不住。 　　但他并不着急，首要任务是把人“弄”来，这只力量，韩俊从来都不会小瞧，不管是放在一线当工人，还是当“师父”来带徒弟，都有极大的用处。特别是顶着“外来务工人员”的名头，说出去也是极其拉风的……“瞧，我这里有美国民工，美国哟。”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给我的妻子打电话。”说着，古德就要向外走，已经在海龙汽车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他，直到哪个地方有可以直接拨打国际长途的地方。 　　韩俊却拦住了他，笑着说道：“古德，现在是下午，底特律那边是凌晨，你想打扰你的妻子和孩子休息吗？” 　　“哦，呵呵，我很开心，有些不知道……”古德兴奋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作假，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工作多赚点钱，大不了以后就在滨海扎根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妻子的问题，可老板却为他考虑到了，这让他十分的感动，不仅如此，还为跟他差不多情况的同事们一并解决了难题，这真的让他感动的无以复加。 　　实际上，他来滨海，对于底特律的那些同样被辞退的老同事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探路者，一个先驱者？如果他的情况良好，那些人又岂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而你应该做的，就是要好好发挥你的技术，不管是生产，还是为我培养技术人员。”韩俊知道美国人都是很现实的，你过分地跟他谈感情只能适得其反，所以，韩俊索性直接把这个当成一个“交易”，我可以给你良好的待遇，但是你必须给我好好干活。 　　这样一来，古德更是开心了。 　　还没等他说什么，韩俊说道：“你因为已经来过滨海了，这次的签证是不是会比较麻烦？” 　　古德一怔，旋即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毕竟他们已经不是公派人员了，想要再滨海长期打工，必须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别到最后成了非法偷渡客，当然，还没有听说有人从美国偷渡到中国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韩俊都不想开这个先例。 　　想了想，他说道：“至于这些事情，你让你的爱人组织起能到这里来的人，然后去纽约找百通风投的麦克代森，回头我会让他找到劳务公司，办理一切相关的手续。你就不用担心了。” 　　“十分感谢，我的老板。” 　　“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就好好干活吧！”说着，韩俊微微一笑。 　　古德重新回归海龙汽车，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但是美国那边还有一帮人，韩俊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是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给麦克代森打了个电话。 　　接到韩俊的电话，麦克代森有些惊讶，平常都是他主动给韩俊打电话而韩俊则很少打电话给他。当然，麦克代森也知道，但凡韩俊主动打电话给他，必然是有事情要安排的。不过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觉得也有必要跟韩俊汇报一下。 　　“嘿！亲爱的老板，我正想着今天晚上要不要给您打电话呢，您就打过来了，呵呵，有什么吩咐吗？” 　　见他这么上道，韩俊笑着说道：“是的，有些事情，这次又要让你当人贩子了。” 　　“人贩子？”麦克代森一怔，搜肠刮肚了一番也想不出任何跟人有关的事情来，不由地问道：“老板，我不太明白。” 　　韩俊呵呵一笑，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跟麦克代森讲了一遍。 　　听罢，麦克代森愕然道：“老板，您的意思……是让我帮他们办理签证等一系列手续吗？”最后微微的颤音，已经完全地把他的态度暴露了出来。 　　韩俊佯怒道：“怎么了？不相干吗？” 　　麦克代森立刻“投降”，赶忙说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您这样的投入，有些……呵呵。”他也知道这并不吃亏，却是想说有些麻烦而已。不过毕竟他自己也是为韩俊工作，有些话他说也不是很合适。 　　“少废话，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哦，对了，你刚才说有些事情要给我说说，是什么事情？让我来猜猜……”想起刚刚麦克代森所说的话，韩俊心里一动，说道：“是不是创业上市了？” 　　终于转移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麦克代森似乎跟换了一个人一般，刚刚颓势一扫而空，兴奋地说道：“嘿！老板，什么都瞒不过您！创业的确上市了，他的IPO公募，已经让创业的市值突破10亿美元了！” 　　听到这个数字，韩俊也是一怔，10亿美元，这个规模对于一个网络公司来讲实在不少，而且随着创业的不断发展，韩俊知道它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遂笑着说道：“才10亿？唔……他还要继续努力啊。” 　　麦克代森一怔，10亿还没有让老板表现的很惊讶？胃口不小呀！好吧！既然如此，那么…… 　　“好吧，老板，如果维斯格让你不太满意的话，那么我觉得另外一件事情，您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第八十五章 一只凶猛的狗（下） 　　听麦克代森的话，似乎还有其他的信息，韩俊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哦？说来听听？” 　　“老板，还记得拉里吗？” 　　“拉里？哪个拉里？”这个名字韩俊倒是挺熟悉的，可乍一听，居然没有想起来。 　　“呃……”麦克代森一囧，心道，这人还是你让我去招揽的，到头来你自己居然都忘记了。可麦克代森也只是这样腹诽一样，嘴上无奈地说道：“嗨～老板，就是拉里佩奇，还有那个谢尔盖·布林，当初还是你让我给他们俩投资的。” 　　说到投资，韩俊终于想起来了，当初的确是自己让麦克代森找到他俩，然后希望购买那个什么搜索引擎，麦克代森不提这茬，他还真忘了。恍然的韩俊问道：“哟？这么说他们俩弄的还有些成果了？” 　　麦克代森心道，您老人家总算是想起来了，可早知道您这么不在乎，我也不用着急上火地了忙前忙后了。“是啊，老板，不得不说，他们俩简直就是个天才。” 　　“真的？”韩俊心中一动，麦克代森很少这样夸奖人，即便是维斯格和皮埃尔他们几个，麦克代森也没有给出过如此高的评价，这样说来，显然那两个家伙把那个他从笔记上看来的搜索引擎弄的十分不错了？ 　　“当然，老板，说实话，从一开始，我跟维斯格虽然感觉他们的那个搜索引擎弄的不错，但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经营的那么好。”麦克代森说道：“那几乎就是一个畅游互联网的基础。老板，我想你都猜不出，他们的Google每天的所搜量会达到一种怎样的高度。” 　　听着麦克代森有些夸张的语气，韩俊的心里也有些惊讶，当初在笔记上，他的确看到关于那两个人的介绍，只不过他查阅了最大最全的英汉字典，也没弄明白那个“Google”是个什么意思。听麦克代森说的“古狗”，韩俊一怔，问了一句：“什么狗？” 　　“啊？狗？”麦克代森被韩俊问懵了，可转瞬便反应了过来，韩俊自然是看不到他一头黑线的纠结表情，干巴巴地说道：“不是什么狗，是Google……” 　　说着，麦克代森便把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的壮举一一给韩俊娓娓道来…… 　　当初，麦克代森成功跟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达成协议之后。本来麦克代森想要挽留他俩，跟创业一起在纽约开设公司。这样一来，不管是沟通还是信息的沟通上，都有极大的优势，毕竟距离近嘛。但是拉里跟谢尔盖拒绝了麦克代森的好意，因为他俩认为，创业初期，即便有麦克代森巨额资金的支持，将公司设立在纽约也是不明智的。 　　于是，俩人婉拒了麦克代森的挽留，准备在他们所熟悉的加利福尼亚的山景城，因为全美最著名的硅谷就在加州。这就好比一定要将饭店开在餐饮业发达的街上一样。整个儿加州最著名的就是他的IT，并且加州的法律对于此类型的网络、科技公司总有一系列的优惠。 　　后来，麦克代森觉得劝说无果，也就随他们去了。最开始，麦克代森认为，或许他们就是第二个创业，因为老板看重的业务，几乎没有不赚钱的，所以，他对于拉里他们搜索引擎技术的开发不吝资金，在他们一到山景城的时候，便开始了百通风投06、07年度最大的投资。 　　有了麦克代森资金上的支持，拉里和谢尔盖也是争气，一切的包括人员招聘、设备购买、租用办公地点之类的工作一力承担了下来，出了掏钱，几乎没有让麦克代森操一点儿心。 　　这对于麦克代森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可对于俩人的效率，着实让麦克代森惊讶无比，原以为，他俩只是在专业技能上十分的突出，对于经营上，应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俩人的做法，却让麦克代森很是惊喜，不过，最让麦克代森没有想到的是，就在6月底的时候，他们俩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正式上线。在创业的ICQ上一经推广，反响好的令人咋舌。 　　以前的搜索引擎，都是使用众多大型的服务器为依托，进行网页的搜索，一旦遇到上网的高峰往往会拖累的速度相当迟缓。同时，对于搜索的要求也相对严格，如果给出是搜索数据不够完整，那么很可能会得到许许多多根本不相干的信息，同时，你则需要再荣多不相干的信息里寻找你所需要的，十分繁琐和纠结。但是拉里·佩奇与谢尔盖·布林所一直在研发的这个搜索引擎，却是一个全新的技术。 　　他们所开发的搜索技术所依托的软件可以同时进行一系列的运算，且只需片刻即可完成所有运算。而传统的搜索引擎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字在网页上出现的频率。它使用PageRank技术检查整个网络链接结构，并确定哪些网页重要性最高。然后进行超文本匹配分析，以确定哪些网页与正在执行的特定搜索相关。在综合考虑整体重要性以及与特定查询的相关性之后，它便可以将最相关最可靠的搜索结果放在首位。 　　简单来说，它预先对所搜寻的关键字做了筛选，所得出的最优结果则会呈现给网友。与以前的搜索引擎动辄会将大量不相干的信息同时反馈出来的情况不同，拉里和谢尔盖的搜索引擎，会直接给出最相关的网页。因为他们相信，得到从其他高相关网站得到最多链接的网页一定是最有关的页面，所以，就这个想法技术化之后，便得到了现在的搜索引擎。 　　域名，俩人本想用“googol”这个代表10的10次幂，代表在互联网上可以获得的海量的资源。可因为一位员工或者说朋友的拼写错误，“googol”就变成了“google”了。不过看起来google没有googol那般拗口，索性便沿用了这个称呼，是以，当有了这样多的优势，加上ICQ同过两年的发展，用户数量多的惊人，全美已经超过300多万用户，而全球用户总数也已经超过1000万！当随着ICQ亲切的“啊哦”声，一条“Google没有找不到，只有想不到”介绍google的广告，映入了ICQ用户的眼帘。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许多人都选择点中这个链接。当Google简介的网页出现的时候，任谁都能看出，这就是一款搜索引擎。 　　新的技术保证了不论是速度还是准确性都要远远优于老式搜索引擎，而这种优势在网民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 　　一时间，Google的使用次数极具攀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它的流量已经跟创业ICQ的门户网站持平！这种结果不仅麦克代森没有想到，即便是拉里和谢尔盖本人也没有想到！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基础。” 　　只要上网，只要猎奇，哪种方式是最为方便的？当然是需要什么信息的时候，什么信息就能出现在眼前最为方便了！而Google搜索引擎所提供的服务，正是如此！ 　　如果仅仅是因为google的巨大流量，还不至于让麦克代森专门跟韩俊汇报，因为不管是它还是以前的ICQ和ebay流量都是不小，从数据上来显示，也证明了它们在网民中的认可度。 　　真正让麦克代森准备跟韩俊谈谈的是，因为GOOGLE的成功，引起了许多方面的注意。首先是美国著名的IT杂志《PC Magazine》撰文，对google进行了技术性评论。 　　“老板，毫不客气地说，google几乎可以视作是一次技术革新。有了它，上网将变的更加方便，《PC Magazine》都说，它从侧面推动了网络的发展呢。”麦克代森对韩俊如是说道。 　　虽然《PC Magazine》多数为硬件测评，但对于网络和软件同样有着绝对的发言权，这篇中肯文章，包含了太多的赞扬和美誉，立刻让Google的知名度不断攀升。而用过的人也对它便捷的使用和智能的搜寻结果大为满意，越来越多地人将搜索引擎的首选定位google。 　　当然，对Google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媒体和网民，还有那些投资商！ 　　当初拒绝拉里的雅虎，见Google如此风靡，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个时代，稍微有些名气的网络公司，最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自然是上市圈钱，此时纳斯达克科技和互联网版块里，网络科技公司的股票价格节节攀升，就很能说明问题。而如此火爆的Google日后的发展前景是怎样的，他们还能看不到嘛？ 　　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说什么：“等你们先做起来之后，我们再看看吧。” 　　雅虎老板之一的大卫·费罗直接对拉里·佩奇抛出了橄榄枝：“我们可以为Google做全面的推广，并可以为Google投资，一亿美金往下，都会是一次性投入。” 　　可是，此时的Google并不缺钱，因为麦克代森的百通风投已经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投资商了。或许早就意识到了这种情况，麦克代森在最初跟拉里谈判的时候，就跟他提了排他条款，那个时候，认为自己这个项目没有多少“吸引力”的拉里和谢尔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当时麦克代森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站了出来，而且，在资金的投入上，麦克代森一点儿都不吝啬，只要他们的需要合理，俩人知道无论多少钱麦克代森都是会给他们的。 　　是以，此时雅虎的提议，俩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道理不仅仅是中国人懂。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碳的区别，也是一样的。当然，雅虎的前倨后恭虽然让他俩感到不爽，但同样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是商人，商人就是追逐利益，投资有风险，是人都会谨慎。一个再好的项目，没有经过实践，投资人也不会贸贸然投钱的。 　　但是拉里拒绝了费罗，并不代表着这件事情的终结，相反，这却成了某些大公司对于这款搜索引擎争夺的开始！ 　　Google很火，前途很光明，但实力同样弱小，虽然有一家投资商为他们投资，但架不住来自各方面的诱惑实在太多了。当《PC Magazine》的文章一出，全美多家投资商都把目光投向了位于山景城的这个不起眼的小公司。 　　“老板，您绝对想不到，有多少家公司过来跟我谈判了。”麦克代森有些得意地说道。 　　“谈判？谈什么判？”韩俊问道。怎么说着google的事情，突然扯到跟麦克代森去谈判了。 　　“因为我跟拉里签了排他协议，他们想要得到google的股份必须要通过我们的百通风投。”麦克代森说道，他提到“我们”而不是“我”，显然是十分的小心。对于这个小细节，韩俊也注意到了，微微一笑，说道：“唔……不错嘛，那你的意思呢？” 　　希望收购Google索索引擎的，包括“goto.com”这样搜索引擎界的霸主，同样也包括想美国在线这样著名网络运营商。 　　说起美国在线，麦克代森又提到，因为这家公司主营网络服务，并且在全美拥有最庞大的聊天社区。每天有14000个聊天室在运行，每个聊天室平均有23人。即便是ICQ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冲击，美国在线的聊天社区依然庞大，但他也看到了ICQ的优势。于是，在97年末98年初的时候，对ICQ提出了收购意向，只不过当时创业已经准备运作上市了，对于此时到来的收购，并没有表现出太浓厚的兴趣，而且，两亿的价格维斯格认为自己严重被低估了。 　　这件事麦克代森作为创业的投资商，自然跟他们有过接触，可是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美国在线又把目光投向了Google了。而且，这次给出的价格，也是不低，居然也达到了2.2亿美元。 　　虽然麦克代森认为google很有发展前景，但是2.2亿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且，虽然已经飙到如此高价，不少投资商依然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麦克代森觉得这个价格，依然有上升的空间。当初投资只花了3000万，或许轻轻一个易手就能赚取6倍的差价，说实话，他心动了。所以，麦克代森准备跟韩俊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不管怎么说，创业之所以市值很高，是因为他的客户黏度非常高，ICQ几乎成了网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了。但是对于GOOGLE的价值，麦克代森认为不见得就比创业高。同时，因为当初跟GOOGLE签订了技术共享合同，即便他卖掉了GOOGLE，那个搜索引擎的技术一样在自己手里，如果想做，大可以让创业出马来做这个项目，凭着ICQ目前的名头的，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综合这些原因，在6倍的利润面前，麦克代森觉得可以出手～！ 　　“老板，Google的价格已经被抬到2.2亿了，而且这个价格还有上升的空间，我认为，即便再发展上几年，它也不可能赶上ICQ的高度，毕竟，它太基础了。我们投入了3000万，而您在中国投入的又那么多，我感觉，现在出手是个不错的选择。”麦克代森说的很诚恳，他知道韩俊在中国捐款的事情。热衷慈善，在美国也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一个热衷慈善的老板，在美国很容易获得他人的尊敬，同时，跻身上流社会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热衷慈善也要有热衷的资本，试想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想热衷慈善也没那个能力啊。有能力搞慈善事业，至少身家也是颇丰的。 　　而韩俊能热衷慈善，麦克代森即便不知道韩俊最终会通过金融市场挽回“损失”，也依然会支持他。而此时能有2.2亿美元的收入，折合成人民币，可就是整整十七个亿呀！加上他韩俊在金融市场上的获利，那对于海鑫本部的发展，可就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了。 　　不过韩俊听了他的话，却沉默了。 　　他在计算，或者说盘算也差不多。韩俊心里暗自忖道：“这狗……可真够凶猛的，居然有这么多人抢。呵呵，或许……” 　　2.2亿美元远远少于创业IPO募集之后的市值，可是这个2.2则是相当于转让金的，正如麦克代森所说，如果这2.2亿落入了百通风投的口袋，实际上跟直接给韩俊是完全没有区别的。 　　有了这笔钱，至于前期捐款所造成的缺口根本就不叫个事儿了。 　　话说，韩俊不心动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这项技术已经在手里了，即便他想做这门生意，也完全可以交给创业去做。此时把Google卖掉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即不会造成技术流失，又能缓解资金压力。 　　可韩俊刚准备答应的时候，却转念一想…… 　　这条“狗”的事情，是笔记里记载的，自从自己发现笔记到现在，一条条一项项的生意几乎没有不暴利的，特别是国外的这些生意。韩俊已经形成了特定的思维，如果不是特别赚钱的生意，是不会出现在笔记里的。同理，既然出现在了笔记里，不管是发展潜力还是盈利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点，从ebay、paypal、创业的ICQ就不难看出。而最近一段时间，特别点出的这些个行业，似乎都有一个共通点，可韩俊总是想不通，这个共通点是什么。 　　但是，当韩俊回想起麦克代森刚才的一句话的时候，却是有点儿想明白了…… 　　“麦克，你刚才说，拉里和谢尔盖说Google做的是……基础？”韩俊没有正面回答麦克代森的话，却是反问了一句。 　　“恩？”麦克代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跟卖不卖Google有什么关系？下意识地点点头，麦克代森答道：“是啊，Google就可以看做一个网上冲浪的基础，有了他，能更方便地在网络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对，就是基础！”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呃？这……有关系吗？”麦克代森有些不解。 　　“不仅仅是基础，还有需求！这两样东西，是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是不会淘汰的。”韩俊不疾不徐地说道，跟麦克代森这样一说，原本没有想通的共通点，终于让韩俊抓住了它的尾巴！ 　　这正如当年他思考过的“衣、食、住、行。”的问题一样。在网络中，同样存在着这类的“必须品”！ 　　在网络中，ICQ的便捷程度，远远超过一般的聊天室，而它不断地发展着，到了现在不管是功能还是理念早就深入用户的心里，在他们看来，网友之间相互联系，ICQ是必须的，他跟移动电话号码相同，都是必要的联系方式！ 　　而GOOGLE也是一样，有了他，你永远不需要去“背诵”那拗口、冗长的域名，你只需要记住一两个关键词就可以找到你希望的网页。同样的，对于你不了解的东西，也完全可以通过GOOGLE的搜索引擎来找到你想要的信息。 　　韩俊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基础”了，而ebay，则是正好考虑到“人无我有，人有我需”的情况，通过它，可以解决很多的在现实中很难寻求到的交易。比如，你能在商场里买到坏掉的镭射遥控器吗？而ebay可以，同时，此时ebay上所涵盖的商品多的惊人，似乎只有想不到，根本没有买不到。如果你需要，你甚至可以在ebay上买到一辆坦克。 　　这个，便是需求。 　　一个作为基础，一个迎合需求，是以，他根本没有不火的可能。看起来2.2亿不少，且有了技术的他们即便卖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韩俊这个时候感觉，如果自己卖掉了google的持有权，那么，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又该怎么想？他们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老板……您的意思是……”麦克代森有些了解韩俊的意思了，可实际上，他则认为卖掉google实在是个大妙的法子，那些钱，可就成了白来的了呀。 　　“是的，不卖！给谢尔盖和拉里那俩家伙足够的自由，让他们好好地做好这家公司，我相信他俩的能力。麦克，要知道，没有了那俩家伙的那个什么‘狗’，就不是一条‘好狗’了。”韩俊笑嘻嘻地说道，却又让麦克代森纠结不已，他发现真的不能跟老板谈论这个发音，但是GOOGLE听起来就是很想“狗狗”嘛。 　　“不过……老板，您知道，他们给的价格真的很不错啊。”麦克代森依然想做一做努力。 　　却听韩俊接着说道：“嘿！麦克，你要知道，现在看起来，2.2亿似乎是不少，可是你想没想过，一年、两年、或者多年以后，狗狗上市了，它能带来的利益，又该是多大？是2.2亿能比的么？而其，如果我们现在卖掉了google，拉里和谢尔盖这两个天才就不再属于我们了，我们虽然有他们的技术，可能不能达到此时民众们最为认可的GOOGLE的水平呢？我相信创业，相信ICQ，但是即便我们研发出成熟的搜索引擎，可跟他们竞争的话，能不能赢根本就是两说。麦克，你在中国这么久，我相信你明白南橘北枳的意思吧？” 　　“哦！亲爱的老板，一切都听您的。不过您这样说或许会让维斯格很伤心的，这会儿他可是信心满满呢。”显然，韩俊的话让麦克代森也无可辩驳，只能听从他的意见。 　　只是多年以后，看到google成就的麦克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当初把google或许真的能得到不菲的收入，可是跟未来的收益想必，那根本就是寥寥无几的东西。 　　而韩俊本人，却成了网络服务商巨头背后最神秘的股东…… 　　“麦克，不得不说，这个消息我的确很感兴趣。GOOGLE什么时候进入中国，这件事是很值得考虑的。另外底特律那边的事情，你可得抓紧啊。”麦克代森给韩俊汇报的事情，让韩俊心情大好，他之所以没有过分的关心美国那边的产业，一来是对麦克代森做一个绝对信任、用人不疑的姿态，同时也是他的孩子气心里在作怪。 　　这就好比韩俊悄悄地在地里埋了一粒种子，他只是做好让种子成长的准备，但并不盯着他，而当他无意间瞥了种子一眼的时候，忽然发现，它已经发芽了，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再瞥上一眼，呀！开花了！再一看，嚯，结果了！那种猛然之间的惊喜，给了韩俊很大的快感，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韩俊觉得，这些事情，他并不了解，就像ICQ，他并不知道ICQ的原理是什么，但他有钱，又知道谁是它爸爸。是以，它到了韩俊的手里，而外行最忌讳指挥内行，是以，韩俊只给一个超级大方向——好好干！而具体的操作，出了绝对有好处的，有建设性的，他一般不会去干涉。 　　麦克代森应了一声：“好的。” 　　让GOOGLE进入中国，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互联网的发展有先有后，但只要到了中国，那网民最多的地方自然就会是中国，这是一块世界上最大的肥肉，没有人会不思量，不仅仅是GOOGLE，就连皮埃尔也因为韩俊不准他的ebay来中国而颇有怨言，好在麦克代森及时安慰了这厮，说是中国目前的条件不允许云云，才打消了他的念头，而这个时候ebay已经在英国、德国、法国等西欧国家登陆了。 　　相应的，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之所以拒绝了大部分的投资商，就是因为当初麦克代森也忽悠了他，说是他们有着中国跨国公司的背景，实力惊人，日后进入中国，不会有任何的障碍，这才让俩人打定了主意力挺百通风投。 　　不过，韩俊说起底特律的事情，麦克代森却有些纠结。 　　“好吧，老板，机票和签证的问题我去联系中国大使馆，我感觉应该不会很麻烦，不过，要集合起他们，或许会耗费一些时间的。”麦克代森说道。 　　想了想，韩俊说道：“恩，这个没有问题，我现在并不缺人，对了，你帮我找找美国的猎头公司，我这边同样需要大量的汽车设计人员，趁着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帮我招聘一下。” 　　“呃……亲爱的老板，您果然有一位出色的资本家的潜质，压榨劳动者的每一滴剩余价值呀！”麦克代森哭笑不得地说道。 　　“嘿！麦克，这可是让你合理地利用时间！”韩俊反驳道。 　　“好吧，好吧，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会去找猎头公司的，我知道现在海龙汽车没有发动机，用不用我跟福特那边联系联系，搞条发动机的生产线？”麦克代森说道。 　　听到这话，韩俊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有办法搞到福特的发动机？”如果连发动机都能自己生产，那韩俊直接可以不跟任何外国公司玩儿了。 　　“呃……老板，我只是提个建议，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麦克代森赶紧纠正道。 　　“麦克，你在玩儿火。”韩俊佯怒道。 　　“呃……好吧，老板，我只能说，我尽量。”麦克代森立刻举手投降，实际上，他最近还真的打听到了些许信息，不管是通用还是福特，实际上最近一段时间，企业的情况都不是特别的好，因为全球经济下滑，他们自然也会受到影响，而这种跟许多工业都有着密切联系的汽车工业，受到的影响尤甚。而麦克代森觉得趁着他们需要利润的情况下，去购买一条发动机生产线，也不见得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还差不多。”这回，韩俊总算是满意了，笑着说道：“麦克，或许你还没有看过咱们的海龙汽车，不过我相信，只要你看到了，一定会爱上他的。” 　　“呵呵，老板，那我可真的太期待了。”韩俊总是能给他各种各样的惊喜，不过对于汽车这种玩意儿，麦克代森并不相信韩俊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即便海龙汽车的做的再好，能做成6个轱辘的轿车吗？显然不行！既然都是四个轱辘，那又有什么出奇的呢？是以，他是相当的不以为然。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韩俊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就在他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似乎还没有解决。赶紧喊住了麦克代森，不知道是他喊得及时，还是因为麦克代森本来就是在等着他先挂电话。 　　“还好你没挂，麦克，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韩俊说道，他认为，麦克代森也是美国人，这件事情，或许由他来做会比较好，没准儿他能更加了解内幕也说不定呢。 　　“恩，我听着呢老板。”麦克代森说道。心道：“上帝，老板，你还有完没完啊？不折腾死我，你是不舒服呀……”只是，他腹诽归腹诽，仔细聆听老板的吩咐才是正道，否则，如何对得起自己那超高的年薪？ 　　“我答应了古德，来安排一下他们家属的工作的，虽然海鑫集团的人力资源部已经很完善了，但如果一下子安排这么多人的工作，那边也有些吃不消，我希望你能帮我初步进行一下筛选，至少让我知道他们都适合干什么，擅长干什么的好。”韩俊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繁琐的任务交给麦克代森来干，否则，等这帮人一下子抵达了滨海，恐怕人力资源并部那边真得急的挠墙了。 　　“啊？哦！”麦克代森的反应有些出乎韩俊的预料，原以为，他会百般推脱来着，没想到他仅仅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接受了还是怎地？正待韩俊发问呢，麦克代森却笑了起来，说道：“老板，这件事情完全没有那么复杂，嘿，再怎么说我也在中国待了好几年，你知道在中国的外国人，要说工作的话，最多的会出现在哪儿？” 　　“啊？”韩俊完全不明白，麦克代森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语言学校啊，我亲爱的老板。”麦克代森解释道：“虽然现在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在我还没有加入海鑫的时候，就已经有语言培训学校高薪聘请外籍教师了。这种事情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足以胜任英语老师的角色，我感觉，他们甚至远比一般的英语老师教的要好，因为他们本来天天都在说着同样的话，而且，他们还能教学生们俚语，我想起来就觉得有趣。” 　　如果麦克代森在韩俊的眼前，韩俊一定会看见这个说的眉飞色舞的货。听他说的如此兴奋，韩俊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根本就是麦克代森的恶趣味呢？赶紧说道：“拜托，麦克，你能正经点儿吗？他们说的是美国普通话么？” 　　“美国的普通话？”听到这个新鲜词，麦克代森也是乐不可支，美国是个多移民国家，方言到处都是，只要说的是英语，大伙儿能听得懂就OK了，而一般几个比较大的城市，比如纽约、华盛顿、洛杉矶、芝加哥等说的都可以作为标准英语，而这些通用的技工，大都是在底特律工作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多多少少带点底特律地方的口音，而底特律也不是一个小城市。硬说是美国的普通话也未尝不可。“老板，我感觉他们没什么问题。” 　　“哦？既然你考虑的那么周到，孩子们怎么办？”这才是问题的重点，如果单身的过去还好，一旦有拖家带口的，大人没问题，关键是孩子。将是一个很麻烦的“包袱”。 　　“呃……实在不行……老板，你可以自己找人照看一下他们嘛。”说起大人来，麦克代森头头是道，韩俊也颇为认可，他也觉得让那帮美国老娘们儿过来教教英语创个收也是不错的，可说起孩子，麦克代森也是毫无办法，毕竟……中国没有适合他们的环境啊。 　　“恩？你是说……我找人？”说者无心，可听者却是有意。麦克代森的一句话，让韩俊忽然想到了那个他之前从未想到过的问题…… 　　这次招收的不少技师，不知道会有多少带家属来，但是一旦有，外语教室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种教师，说白了，就是陪着学生练习口语和对话的，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口齿清楚，别结巴就OK了。而说起孩子……要是都能组织到一起，或许……自己来也行啊。 第八十六章 听者有心 　　“嘿！麦克，你这样忙忙碌碌的是去干吗？今天晚上卡尔斯先生有个party，你去吗？”维斯格跟往常一样，没事儿也会溜达到麦克代森所在的21层。 　　虽然身为创业的老板，但是每天需要他亲自过问的事情并不多，不得不说，他也是个管理的天才，他总是喜欢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然后便可以放心地做他喜欢的事情，没事儿找麦克代森谈谈公司的发展，打打高尔夫，都是不错的选择。 　　就在刚刚，维斯格接到了纽约的名流卡尔斯先生的邀请，晚上在他家举办一个part，而麦克代森，这个风投界最近名头极其响亮的投资人，自然也在其中。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次卡尔斯所邀请的这些人，无疑都是在纽约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作为新晋的网络公司老板，维斯格则保持了他应有的低调，希望麦克代森也能跟他一起去。 　　可是，愁眉苦脸的麦克代森见到维斯格过来，无奈地说道：“嗨～维斯格，我倒是真的想跟卡尔斯那个豪爽的二世祖交个朋友，可是你看，老板又给我安排工作了。”一想到韩俊给他找的那些事儿，麦克代森就头疼不已。 　　“哦？老板最近联系你了？”维斯格顿时来了兴趣，每次老板打来电话，总会有一些新奇的事情发生，就好比让他们去找拉里·佩奇，眼瞅着Google现在火的一塌糊涂，而且谁都知道它现在仅仅处于上升期。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麦克代森，就连维斯格也对这个中国老板充满了好奇。身为一个颇具实力的程序员，想象力也是他的特长之一，ICQ的许多功能不仅是韩俊提供给他的，许多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只是在韩俊的一再要求下，此时的ICQ只有实用的功能，而许多花哨，且没有多大用处的功能，都被摒弃了。 　　而听说韩俊给麦克代森安排了新任务，维斯格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拉里和谢尔盖俩人，难道老板又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看维斯格一脸八卦的样子，麦克代森就气不打一处来，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次压根儿就是个苦差。” 　　“哦，说来听听，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维斯格问道。 　　只是，他这客气的一问，显然落入了麦克代森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了。 　　“哈！那真是太感谢了，维斯格。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如果能有一个人来帮着分担一下，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韩俊的事情，在美国几家公司里，都是只有最高层的人才能知晓，也可以称之为这几家公司的最高机密。下面的员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一家中国控股的公司打工，而他们眼中的老板，也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 　　是以，每当韩俊安排麦克代森做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极少要求他的下属去做。仅有前段时间派往中国去的克拉伦斯也是当初最早跟着麦克代森的老人，并且严令他的手下乱说此次中国之行。 　　麦克代森知道，一旦被人知道了目前最火的几家网络公司里，居然有中国人的影子，后续的麻烦事会非常的多。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总会让人应接不暇，不仅仅他麻烦，远在滨海的韩俊也会同样被骚扰，所以，保密还是最重要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韩俊的一举一动在国内都有人“关心”，他只做好他分内的事情。以后的事情麦克代森管不了，至少现在在他这里不能出任何乱子。 　　而且麦克代森觉得，每次多个像维斯格这样的帮手，也是非常不错的。至少每次亲力亲为的时候，不会显得太辛苦，毕竟这都是些“体力活”。当然，麦克代森也不会吝啬去雇佣一部分不相干的帮手，来完成一些许多他不太方便出马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人使用起来，自然不如自己的嫡系好用了。 　　“嘿！麦克，我帮你是没有问题的，可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吧？”维斯格好奇地问道，显然老板的计划远比卡尔斯先生的party更令他兴奋。 　　“是这样的，上次去滨海的一帮通用的技师……”说着，麦克代森便把韩俊的要求给维斯格细细道来。 　　听完，维斯格愕然，说道：“麦克，你的意思是，把他们组织起来弄到中国去？他们能同意吗？” 　　点点头，麦克代森说道：“恩，虽然我看起来有点儿像人口贩子，但去中国，无论收入还是生活，都要比现在好的多吧，他们失业了，再找工作已经很难，我想，拒绝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事情也的确如麦克代森所想的那样…… 　　古德的妻子在接到了古德报的平安之后，欣喜异常，不仅仅是丈夫有了新工作，连带着自己，工厂也会有所安排，这样的好事，她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古德让他联系其他人的时候，她却有些犹豫。 　　并不知道海龙汽车需要多少人的她，还担心竞争的问题，期期艾艾地把她所担心的情况给古德一说，却引起了他善意地“嘲笑”，当他把这里的情况跟妻子说明之后，一切的问题都就不存在了。 　　同时，古德也把麦克代森的电话给了她，让她召集齐人马之后，再联系麦克代森。 　　联系、说服、召集、前往纽约，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就整整用了一个月，而且这个效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即便麦克代森派了人过去帮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召集齐30多位技师，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他们目前的情况，在麦克代森看来，还算不错，只是绝大部分人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而少部分有工作的人也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汽车工业，很多仅仅是为了一份户口的工作而转行了。此时他们听到有继续去汽车企业工作的机会，自然十分的珍惜。 　　只是去中国，多少让他们有些纠结，这根本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知道是不是古德的妻子的口才实在太好，这帮人居然一一地被她说服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那就是，他们可以带着家属，而海鑫集团会为他们的家属安排工作。 　　“麦克，我说，这些人已经差多了，你什么时候安排他们出发？这时候可已经不早了。签证什么的不是已经办下来了吗？”维斯格问道。此时，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签证办理的很顺利，在中国大使馆，驻美的大使馆官员一看居然有这么多人申请去中国工作的签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来办理旅游签证的人不少，可劳务输出……实在让他有些惊讶。心里还在嘀咕，也不知道哪家公司，能用得起这么多美国佬啊？不过，如果他知道韩俊给他们开出的薪金是多少的话，他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经过麦克代森的配合和古德妻子的努力，拖家带口的五六十人，终于组团前往了纽约。 　　不过等他们到了地方，麦克代森只是把他们安顿好，一改前段时间的忙碌，并没有催着他们快点出发。反而不紧不慢地查找资料了起来，似乎这件事情他已经做完了。 　　这种诡异的表现自然让维斯格很疑惑。 　　只是麦克代森并不想过多地解释什么。 　　在报纸和杂志上足足找了三五天，麦克代森终于选定了一个目标。 　　10月底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人来到了。百通风头的总部，而这个时候，麦克代森正在跟维斯格聊天。 　　“为什么要急着出发？”麦克代森反问道。 　　“麦克，老板不是希望他们尽快赶到滨海吗？”维斯格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这个时候，麦克代森却是哈哈一笑，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我怎么舍得放这些人去滨海？你知道，他们是要去滨海工作的，有一技之长的自然容易应付一些，但是那些没有特长的，总会很麻烦。我从州立大学请来两位语言老师，让他们培训那帮家属一下，至少可以让他们在中国当当英语老师。还能照看一下那般孩子们。总比让他们一点儿谱都没有就杀过去好的多了。” 　　说到这里，维斯格才恍然，这一次，大人不少，孩子一样挺多，一共20多名大大小小的孩子，总是需要人呢照顾的。里头年龄最大的，也只有10岁而已，小的仅有4岁。 　　其实，这帮人里头，并非全部都是通用公司当年派去滨海的那些技术人员，还有麦克代森派去协助古德妻子联系他们的帮手，在他的斡旋下，还在底特律招了不少有技术的技师。组成了一个30多人的团队，麦克代森不担心他们是水货，一来底特律本就是汽车城，“水货”是极少的，二来，海龙汽车是个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的吗？谁要认为海龙汽车是“钱多人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韩俊既然交代了，麦克代森自然尽心竭力地去照着他的话去做。同样的，虽然麦克代森是“照做”，却也不是一点儿脑子都不动，胡乱应付了事。这30多人的团队，有麦克代森派去的人亲自把关，他们以前所有的工作记录，都会被查到，但凡没有底的，他们也不会要。 　　因为最先牵头的，是古德的妻子，麦克代森也不敢肯定这女人会不会留着点儿私心，找一帮穷亲戚直接弄到中国淘金去。这是麦克代森所不想看到的，给老板添麻烦，可是作为员工的大忌。 　　是以，在麦克代森找齐了人，又雇用了两个纽约州立大学的实习代课老师。 　　“可是麦克，这两个人仅仅是代客老师，他们能起到……那个……培训他们的作用吗？”听着麦克代森的安排，维斯格感觉有些牙疼。 　　耸耸肩，麦克代森却说道：“代客老师？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有正式工作的，哪里可能跟我们走？只有大学里的代课老师，才有那个空闲，再说我只雇用他们3个月作为培训，3个月结束之后，他们还是要回来，实际上我倒是想让州立大学的老师去，可他们会去吗？上帝，那也太疯狂了。至于培训的作用，我认为他们足够了，又不是多么的正规，好多人带孩子过去只是去玩玩，关键是大人。” 　　这段时间，麦克代森也了解了一下，对于他们目前的情况心里也初步有数，这样来做，一点儿岔子都出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维斯格点点头，自从知道了是去当“人贩子”，维斯格的兴趣就有些缺缺了。即跟自己本行业无关，又极其费时费力，且没有多少收益，他能有兴趣就怪了。 　　不得不说，麦克代森的安排相当的周到，不仅在人员上没有出现问题，实际上也做的不错。10月底的时候，这个技师团队拖家带口地登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他们需要到上海转机到滨海。 　　于第一次去滨海不同，许多已经去过一次的人，此时再次踏上“征程”，却有些百感交集。当初，他们一路上憧憬着会得到中国方面怎样的礼遇，可这一次，心里更多的是忐忑和小心，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因小失大。 　　上次的事情，就已经是个教训了，如果这一次再被赶走，那么后果可要比第一次更加的严重了。说实话，这次，倒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了，而如果不是古德的例子活生生地摆在眼前，他们也根本想不到能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 　　此时想起来，心里总有些诡异的滋味，说不上多么的开心，却也隐隐地有些小难堪，“万一到了地方，他们甩脸子给我们看该怎么办？”不过跟生活比起来，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种莫名的情绪，似乎也影响了为数不多的几位第一次去到滨海的技师，这让整个儿旅途，除了女人和孩子们的声音在不断地唧唧喳喳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一个男人参与其中。 　　不过，等他们到达滨海的时候，却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冷遇，滨海方面对于他们还是十分客气的。没有甩脸子，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可是也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心里期望。 　　韩俊在海龙汽车，也十分关注此事，当麦克代森告诉他人员已经出发之后，他也做好了准备，员工宿舍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入住，这帮人的负责人，也已经选好了，古德自然是不二的人选。这里的规矩，都需要古德告诉他们。 　　韩俊对于这个古德，知道他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是却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韩俊始终认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成熟的企业能正常、快速、健康地反战，一个成熟合理的规章制度是必不可少的，而海鑫集团，最不缺的，就是规章制度。有了这些东西，才能让管理更加清晰简单。 　　因为自己的事情太多，韩俊并没有亲自接见这些人，尽管他们是底特律汽车城的熟练技术人员，但在韩俊眼里，都是一样的，或许他们的技术会很不错，可韩俊不想在海龙汽车里面玩区别对待，以前怎么样他不管，至少现在所有人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想在级别上超过别人，用实力说话吧！ 　　可是，等他们到了以后没多久，韩俊就接到了电话。 　　海龙汽车负责接待的人告诉他们英明神武的老板：“老板，他们家属不少，基本上是1对1的，还有一些小孩儿。不过麦克先生已经安排了两个老师跟他们一起过来，负责培训一下这些家庭妇女。我想问问，这帮人平常培训的时候，安排在哪？” 　　这个问题让韩俊也有些为难，虽然海龙汽车占地400多亩，可问题是所有的地段都是有明确规划的，怎么可能在基地里给它弄出一间专门的教室呢？但如果租用市区的教室，那路途就实在太远了，光来回的路程，就几十公里，耽误的时间，也是要以小时计算的。 　　想了想，韩俊吩咐道：“先把1区仓库收拾一下，给他们腾出来，问问那两个老师，都需要什么东西，让采购部的人给他置办齐了，用最快的时间让他们熟悉起来，尽快出去工作。省的在跟前儿晃来晃去的烦人。哦，对了，再去给他们找几个中文老师，能进行普通的交流才能更好的当外语老师。” 　　海龙汽车的基础建设已经全部完毕，此时的海龙汽车基地，即便是放在国内所有同类企业里，在生产条件上都算一流的，当然，生产线什么的就更不用比了。不过海龙汽车的生产线虽然已经安装完毕了，目前却在进行着调试，和第一辆汽车的试生产。如果是已经形成规模化的生产，自然是很快的。 　　但是因为是第一次生产，这第一辆汽车的各项参数和设备的调试都需要非常的严格和谨慎。是以，这个速度自然慢的令人发指。正因为没有产品，所以，所有区域里，也只有仓库是空着的了。稍稍一大扫，就能当成教室来用。 　　说实话，韩俊对于麦克代森的安排实在是满意的不得了。 　　原本韩俊仅仅需要技师，对于家眷的安排，在韩俊看来只能算福利，他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太多，最多是通过教委的关系，像大学里推荐一下，想想，30多个可以教导美式英语的外籍，要是正规的，可得不少钱吧？韩俊都全给他们解决了。多好！ 　　而人家麦克代森则想的更周到了，直接安排了两个有执照的教师过来，先行对这帮家庭妇女进行培训，让她们多少知道该如何成为一名教导语言的老师。其实，在她们的想法中，但老师跟自己教孩子说话差不多。只要有点儿耐性，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一旦经过正规培训，这档次自然就上去了。这可是正规军和野路子的区别，那能赛吗？根本没的比呀！ 　　“小韩！干的漂亮呀！你这种做法，嚯！值得推广，值得推广啊！”参观着海龙汽车的车间，吕文一张脸兴奋的通红。特别是看到一帮外国面孔再不断地跟中国工人比比划划地交流的时候，老吕脸上的笑容，就愈发地浓了。 　　这股强有力的技术力量一加入，海龙汽车基层技术力量突飞猛进，即便是许多优秀的工人都被诸如SAIC这样的庞然大物吸收干净了，在基层技术层面，海龙汽车也不落下风。 　　最让吕文惊奇的是，这帮美国佬，提出的薪资水平居然不高，一个月几千块钱的薪水，跟他们在美国的时候差不多。可是，要知道，人家的货币单位可是美元，而这里是人民币。这能一样吗？ 　　而吕文对于韩俊是如何“弄”来如此多的外籍技术人员的事情也是倍感好奇。在介绍他们的时候，以通用汽车为主，还有不少知名企业都是这些外籍员工的老东家，让他倍感惊讶。事实胜于雄辩，可再美丽的事实，吕文也知道，凭着海龙汽车的内在和外在条件，跟通用等大公司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可人家怎么就会不远万里来给韩俊打工呢？ 　　“吕书记过奖了，他们本来就是通用派过来的，后来不是跟通用合作失败了嘛。这帮人就被通用给炒了，与人机会，与己机会，这不我又把他们给收编了嘛。”韩俊陪同吕书记和几位市委的领导来海龙汽车参观，一边走，一边给吕文介绍着。 　　自从生产线铺设完成以后，吕文等滨海市府的领导就想过来看看，奈何出了无法运行的小岔子之后，便耽搁了下来。韩俊知道，他们之所以过来，关心是一个方面，带动媒体进行造势又是另外一个方面。生产线的问题解决了之后，韩俊寻思着，如果等到底特律的那帮技师都过来了以后，再让市领导和媒体们进行一下报道，效果岂不是更好？ 　　是以，在11月底的时候，韩俊才向吕文发出了邀请。 　　而当吕文一行人和媒体的记者看到海龙汽车里居然有那么多的外籍员工的时候，都是十分惊讶，当初韩俊给他们说了海龙汽车有外籍员工，这事儿他们也知道，可有三四十个外籍员工，就让他们有些惊讶了。 　　虽然海龙汽车是跟政府合作，但实际上依然是一家民营企业。政策有倾斜，但绝对不如SAIC等庞然大物的优惠政策多。这次可不是半年多之前通用公司的友情援助，完全是他们自己招募的技术人员。这个差距，就显而易见。 　　海龙汽车在滨海颇为受重视，因为他不仅仅是国内所欠缺的汽车工业，同样也是一个民营企业于政府合作的结果。虽然吕文他们都知道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说出去政府的脸上也是极其有光的。 　　他们自然乐得捧韩俊，或者说，被他捧。 　　听韩俊这样解释，颇有一种“趁人之危”的意思，可是现在，没有人会说韩俊“不地道”，反而都是夸他眼光独到，把握机会的能力实在太强。 　　“小韩，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准备打个报告到省里，给海龙争取点儿政策！还有国外的技术人员，你还要多多招揽呀！”吕文认为，这帮人不仅有着先进的技术理念，也有相对成熟和丰富的经验，如果能多一些，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过于理想化，挖角大家都会挖，可挖角要讲究的，是一个平衡，或者是双赢。也就是说，你挖来了人，至少对你的公司企业要有帮助，这个是必然。同时，在成本上则要控制起来，否则，人挖来了，但是得不偿失，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眼前的这帮技师，属于时运不济而被裁撤掉的，并非他们真的实力不行，韩俊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相当于给自己带来了方便，从他们不怎么计较薪金这方面来看，韩俊就占了天大的便宜。可是让他去挖通用、福特、克莱斯勒的角？光是高额的工资就够让人头沉的了，显然不可能成规模，且已经有了这些便宜的技师，你再玩儿“高薪挖角”，总会带来许多不稳定的因素。 　　韩俊考虑的自然比吕文多的多，但当面却不会直接顶撞于他，遂，笑着点点头，说道：“那是一定，只要有机会，我怎么会放弃呢？” 　　“恩，好好好！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海龙汽车未来的辉煌了。”带队的吕文，转过头去笑呵呵地跟身后的诸位官员说道。 　　而随行中最为开心的一位，莫过于棘洪滩开发区管委的秦主任了。原先，棘洪滩开发区跟滨海市内、市郊其他几个开发区比起来，并不占多大的优势，发展也相对较为缓慢，因为“扎堆”这种事情，企业都爱干，工厂多了，意味着与其他行业交流机会的增多，潜在客户的增多。有谁愿意孤零零地去一个巨大的开发区当排头兵呢？ 　　可正是因为棘洪滩开发区他发展的相对缓慢，而海龙汽车需要的地方太大了，它就成了不二之选，虽然不是第一个，却是棘洪滩工业园里头，最为重要的一个企业。因为海龙汽车的入驻，大量相关企业也渐渐地把目标投向了棘洪滩，如果能考上海龙汽车，那“发财”俩字，将很快地用事实情况来诠释一下他的含义了。 　　是以，一时间，随着海龙汽车基地的落成，周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工厂进入建设的收尾阶段了…… 　　被吕文如此的夸奖，韩俊也只是谦逊地笑笑，这个时候，却不太适合多说。 　　当一行人走到车间一侧的时候（生产线的各个车间都是相连的），吕文看着几个工人正在打磨一辆汽车的车身，虽然没有喷漆，可仅仅轮廓就让人眼前一亮，吕文指着那台汽车问道：“小韩！你不是说第一辆车下线要明年吗？那这是什么？” 　　看到这种情况，韩俊眉头一皱，赶紧走到摄像师旁边，用手轻轻遮挡，并跟随行记者说道：“这段回去就剪掉。” 　　转过头来，韩俊有些纠结地说道：“吕书记，这个仅仅是个1：1的模型，第一辆车，各项参数要设计的很精确，我本身是个外行，自然不能干涉他们，不过，我可以以一个消费者的姿态来看看这个车辆的外形讨不讨喜呢。” 　　韩俊说了一番半真半假的话。 　　这玩意儿的确是韩俊想提前看看这辆车的效果如果，找来技术人员按照设计图1：1的比例用高密度材料制作而成的汽车模型，不过却不是别人设计的。这完全是当初他给刘亮的那几张画稿其中之一！ 　　按照韩俊的估测，当海龙汽车第一款轿车下线的时候，应该是在明年，而通过今年的汽车消费情况来看，个人消费将不占市场的主导地位。相对更多的，是公司、企业用车。韩俊自己清楚，全国大大小小的企业多如牛毛，并不是所有的单位都能买的起奔驰宝马的，大部分依然在用捷达，和奥迪等大众车辆。 　　所以，海龙汽车所下线的第一款车，在外型上，要符合中国人的审美观——中庸，大部分有能力购车的人，都喜欢大气中不失稳重的车辆外形，这种外形的车辆，是最为受欢迎的。当然，买车不可能仅仅看外形，但外形却是最能体现第一印象的标杆，如果第一印象不好，即便这个车子的性能再优越，也不见的能有一个良好的销量。 　　而吕文所看到的这辆车，正是集合了大气与稳重，车身宽大，且长，吕文粗略一算，至少比市面上最常见的捷达要长出半米。车身比例极其完美，线条刚硬中透着圆润，丝毫不会给人突兀的感觉。前脸的栅栏式进气口有一个自然的弧度，非常的美观大方，虽然现在还没有上漆，可吕文好歹也是个经常坐车的人，自然能想象得到它日后的模样，不由啧啧道：“好哇！好哇！” 　　实际上，韩俊并不像让这款车子的外形如此快的曝光，一旦曝光了，就没啥神秘感了，所以，他告诫记者回去的时候要剪掉刚刚拍摄到这两车子模型的片段。就连吕文，他本来也没有想让他看，只是看那个样子，似乎是他们在干活的时候，忘记了今天会有外人来。不过，对韩俊来说，看了就看了，反正图片没有流传出去，任他们怎么说去斗没有关系。 　　不过，很显然，韩俊所选的这辆车子的外形，一下子就“征服”了吕文的眼球。 　　“吕书记，这是大体的参数。”韩俊身边的工人很机灵，立刻就将车子大体的参数写了下来递给了韩俊，得到了他赞许的眼神，转而，韩俊就把这张写着参数的白纸递给了吕文。 　　“车长5米？”吕文有些惊讶。而韩俊则点点头道：“恩。” 　　“嚯！你这个定位，可不低呀。”很明显，吕文已经把这辆车归结到高档车里头去了。说实话，一个新生的汽车企业，一上来就主打高档车，吕文心里有些没底，遂说道：“不能光徒有其表啊，内容上，一定要多下功夫。” 　　韩俊却是自信地一笑，说道：“吕书记，您放心好了，我要技术又技术，要人有人，怎么能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儿？” 　　看着韩俊如此自信，吕文也知道现在可不能泼凉水。 　　笑着说道：“你呀你！哦，对了，这款车……叫什么名字？” 　　说道这个问题，韩俊也有些为难，因为具体车型，整个儿海龙汽车也没有定论，于是，韩俊说道：“具体的命名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海龙就是The ocean Dragon，我准备取OD两个字母做汽车的标志，至于具体的车型……要不吕书记，您给取一个？” 　　吕文自然听出了韩俊此话中开玩笑的意味居多，他是政府官员不假，可他也知道，韩俊背后的“官员”，已经不是他能比拟的了，让他起名字？那不是搞笑吗？ 　　摆摆手，吕文笑道：“这种事情，我这个外行就不插言了。不过，如果你这款汽车，在各项性能指标上都没有问题的话，我代表滨海政府先给你下订单！” 　　“嘿！吕书记，那我可记下了。”韩俊打着哈哈，俩人相视一笑。 　　这辆目前还没有名字的车，并非只有一个人看中了…… 　　看了许久，此时市府的这帮领导们，对于海龙汽车的外籍工人也没什么的稀奇的了。可临走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吕文有些愕然。 　　临近中午，接下来的固定节目韩俊自然知道，再出海龙基地之前，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男孩儿骑着脚踏车从他们这一群人面前呼啸而过…… 　　“怎么……你这还有小孩儿？”吕文惊讶道，他知道韩俊招收了不少外国技师，可是关于他们的家属，韩俊是只字未提的。 　　点点头，韩俊答道：“是啊，不仅有小孩儿，还有技师们的妻子，独身的有，但是并不太多。” 　　“哦！那你可要好好的安排，不要出了岔子。”吕文这纯属客气式地回话，可人家韩俊则借口道：“没问题，吕书记，我都安排好了，很快他们就能自食其力了。” 　　“啊？自食其力？呵呵……”听韩俊这么说，吕文却也笑了起来，说道：“你这连人家的家属也不放过呀？” 　　“您可别误会，吕书记，我这个大工厂，要些没有经验的外国老娘们儿干嘛呀？人家不都说的英语吗？他们从美国带过来俩英文教师，我这边也给他们请了中文老师，一边可以照顾那些孩子，等3个月培训期过了，他们不就能去别的学校当口语老师了吗？滨海的大学可不止一个，30名外教可不是小数目啊。” 　　“哟！这敢情不错！就你小子鬼点子多，那大人解决了，孩子怎么办？”吕文有些好奇。 　　“那也好办，有专门的老师教嘛。实在不行，专门请人过来也行。”韩俊随意地答道。其实他很想说，这些孩子其实大都是过来玩的，有几个能真正待很久的？毕竟这里的教育环境跟他们的家乡差别太大了。 　　“有点儿意思。”吕文乐了。点点头，说道：“不错，没想到你这还办起厂子弟学校来啦？” 　　“呵呵，您说笑了。这都不是重点，大体一处理而已。”韩俊笑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这种哪里能叫学校呢？ 　　可随行的一帮人却饶有兴致。 　　其中一人打趣道：“韩总，这可是少有的语言环境，正巧，我家有个内侄，英语一直不太好，要不等他放寒假的时候，过来跟着这些外国人好好学学？”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这里有人在教，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根本无所谓的事情嘛。 　　“呵呵，行啊。”韩俊自然不会放弃一个卖人情的机会。 　　“哟，这主意不错，要不韩总你干脆开个培训班得了。”不少人跟着起哄道。 　　正所谓，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这个完全是一个玩笑般的建议，韩俊觉得……要是自己开个培训班，也不是不行啊？ 第八十七章 这下齐了 　　海龙汽车基地里那款新型的轿车，在吕文和韩俊的“压力”下，媒体们很知趣的没有曝光。他们只是新闻记者，并不是娱乐记者，首要的任务是关于“政府领导视察海龙汽车工业基地”的新闻，而不是去八卦人家想保密的东西。 　　当然，不报道并不代表他们不好奇。 　　在海龙汽车工业基地看到那款汽车模型，让他们不由地猜测起了它面世的时间。随行的记者们，也有不少了解汽车的，如果一点儿都不懂，也就没有必要跟着去海龙了。 　　当他们看到这款汽车模型的时候，不免也有些期待，毕竟放眼国内，能比眼前看到的这款汽车更加顺眼的已经不多了，打眼儿一看，第一印象就是——这车一定是高档车。 　　有激灵的，顺手就把吕文看过的那张写着参数的白纸弄到了手，5米的车身长度似乎也就比奔驰宝马小了那么一点儿，这种长度的车身，自然能保证内部空间和轴距了。 　　滨海日报社的编辑部里，几名记者正在就这个问题八卦着。 　　“小孙，是不是真的呀？海龙汽车的第一款轿车就玩儿高端？他行不行啊？”一位编辑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事儿可说不准。谁知道海龙那边玩的什么花样，不跟国外合资，完全自主研发的车型，能不能有好销路，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他旁边的一位编辑接口说道。实际上，在当时民众们最为认可的，还是那些挂着外国牌子的产品，他们听了从海龙汽车基地回来的记者一说海龙汽车新车型相当漂亮，心里大都不太以为然。这个汽车跟衣服可不一样，光漂亮是不行的，内在美才是真的美，捷达样子朴实，可是一来抗造（耐用），二来配件相当便宜，操控性，动力，油耗都是不错，是以，在市面上有不俗的销量。 　　不高档，但是赚钱。这一点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只是反观海龙汽车，似乎要走高端路线，但是国内的工业水平所生产出来的高端，在外人看来，实在有些不靠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海龙的老板可是韩俊，人家可不是一般人，从92年到现在，一路走来资产跟滚雪球一般，说不定他有自己的路子呢？再说了，昨天我跟着去的时候，吕书记都说，只要性能各方面没有问题，政府直接下订单，光这份关系，他韩俊就省了多少事儿？”小孙说道，昨天从海龙汽车回来，他就一直赶稿子，别的都很轻松，这种视察可以说是程式化的，可看到的那辆车模型，着实勾的他心里痒痒的。 　　“不过小孙，外形好归外形好，万一性能不行该怎么办？光这发动机，就够海龙头疼的吧？”有个编辑问道。 　　没等小孙说话，紧接着就有人搭腔：“刚开始海龙不是说要跟通用进口发动机吗？上次跟通用翻脸了，估计他可弄不来通用的发动机了吧？” 　　“干嘛非要通用的？福特，克莱斯勒，哪个不行？再不济，去欧洲嘛，没见海龙汽车跟SAIC那边关系不错嘛。用大众的也不是不行啊，德国人的发动机，也是不错的。” 　　几个编辑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从那辆非常养眼的汽车模型聊起，似乎整个儿海龙汽车都是话题。不过很显然，他们对海龙汽车上来就直接定位高档车十分的不理解。因为如果海龙汽车想走高端，起码要在竞争力上大有作为，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光凭外表，恐怕很难在汽车行业里立足啊。 　　虽然媒体没有对海龙汽车第一款汽车做曝光，但是在撰文的过程中，还是不免地略微提及。而这个世界上自然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滨海日报社的编辑们相互八卦的过程中，“海龙汽车第一款汽车的外形十分漂亮”不胫而走。反而让但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十分地期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新车下线呢？ 　　实际上，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为海龙汽车第一款新车下线的轰动效应埋下了伏笔。只是韩俊对此并不知晓而已，此时的他，正在寻思着，如果再把这帮外国老娘们儿给合理地安排好呢。 　　当初，作为一个中国通，麦克代森提议让他们去当口语老师，在韩俊看来这是个非常不错的是注意。而麦克代森自己也笑称，当初来中国以后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不用担心，他去当个口语老师也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在听了与吕文随行的那几位官员所说的话之后，韩俊不免有些意动。 　　底特律是美国第十一大的城市，按照麦克代森的说法，他们的口语也完全可以看做是“美国普通话”，而且让这些女眷去教授英语口语，根本不在话下。此时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的中文培训和教师技能培训，已经出现成效。 　　孩子们在这里虽然闹腾，却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因为宿舍和厂区离的相对较远，毕竟400多亩的占地，仅仅走个直趟都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加上家长们管的相当严格，孩子们被严令禁止接近厂区，不会有什么危险。聘请来的两位教师，等女人们去学中文的时候，还客串一把带孩子的老师，也算人尽其责，物尽其用。让美国来的这些技师不需要担心孩子的事情。 　　只是，韩俊寻思着，如果让这些美国老娘们儿都去找工作的话，没有一家学校能把这么多的“外教”一口吃下，实在用不了啊。可要是分散开来的话，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诸多不便。 　　而等吕文他们走后，白猛的一番话，也让韩俊颇为上心。 　　“小俊，我看这主意不错，你瞧瞧，咱们这里这么多如假包换的外美国，人家说的，那不比什么学校里头那些中国老师教的强？这不需要什么理论，不管是中国话，外国话，只要会说不就得了吗？咱们要是自己弄个培训班，我估摸着，绝对比其他的地方生意好！” 　　从白猛说话的时候，兴奋的两眼放光的表情上来看，这厮觉得这事儿有谱。 　　白猛这样说，但是韩俊要比他想的多上一些。其实对于她们的收入，韩俊并不太在意，不管是出去打工也好，自己给她们发工资也罢，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要做一件事，总要仔细一些，不能玩拍脑门儿那一套。这两天盘算了一下，这帮技工家属，有的以前是做护士的，有的是做图书管理员的，有的是做社区服务的，此时让她们去做口语老师，一个个都兴奋的不得了，总是有一股子热情劲儿。 　　主观上有了需求意愿，剩下的事情都就好做了。可原计划是把她们“散”出去，此时的韩俊，则想把她们“聚”起来。 　　这样做的好处比较多，人多，凑到一起比较好管理，同时，以前是韩俊需要四处找找关系，而要是自己办培训班的话，只需要找教委把手续办下来就行了，甚至……教委都可以省了。 　　“啥？小俊，你想开个培训班？”当韩俊把开培训班当事儿摆上台面一说的时候，却把老朱给逗乐了，他笑着说道：“小俊，你还真是一点油水儿都不带放弃的？”说道这里，白猛却插了一嘴：“朱总，这事儿我觉得行，你瞧，咱们自己干，效果要是好了，还能多少赚点儿呢。总好过单纯给别人提供路子好吧？” 　　跟韩俊久了，白猛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些韩俊的脾气……雁过拔毛。这本就是几个人私下里商量的，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禁忌。 　　听白猛这么说，老朱哈哈一乐，点点头说道：“恩，我看合适……”转头对韩俊说道：“哎～小俊，要不这事儿就交给咱白总了，让他也过过……那个当校长的瘾！” 　　“可别往我身上揽饬，我的事儿可多着呢。”看着韩俊如同大灰狼看着小白羊的眼神，白猛赶紧推脱道，他从小就不喜欢学习，连带着学校也是最为讨厌的地方，是以，让他当“校长”，那不是扯吗？ 　　“这个，我看挺合适呀？猛哥，要不你就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得了。”韩俊打着哈哈说道。看着白猛的窘样，韩俊乐不可支。 　　“呵呵，好了，小俊，玩笑先别开了，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谱，那你准备在哪弄这个什么培训班？咱们这儿恐怕不行吧。要是弄在棘洪滩，可啥事儿都耽误了。”老朱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解了白猛的围。 　　听到老朱说的这个问题，韩俊也有想到，遂，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想象中的这个口语培训班，面对的学员，可不是正在上学的学生，我感觉要是让学生过来，恐怕学不到什么东西。而那些准备出国，或者，有语言兴趣的人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毕竟这些美国老娘们儿也不是什么正规的老师，弄的太大了反而不好，不如一开始先小规模地整整，也算给她们增加点经验，等路子熟络起来以后，再扩大招生面。这样，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韩俊的一番话，得到了老朱的赞同，正如韩俊说的，要是这样来弄的话，这帮美国技师的心可真就安下了。 　　“好！这样做是最好的了。慢慢来放在哪都行，可急不得，这东西都是靠牌子的，打响了以后都好说，万一打不响……”说道这里，老朱停了下来，下面的话，他可不想说出口。 　　只是韩俊却自己接了过去，说道：“要是打不响，就让她们自己去大学当口语老师去。怎么样？这下齐了吧？” 　　说道这里，仨人相视大笑。 　　而做培训班的这个调子，算是定了下来。 　　不管白猛怎么不愿意，他还是要去当这个“校长”，当然，韩俊并非让他亲自去操持，而是让白猛手下的人直接来负责。海鑫集团现在规模这么大，但想找出个把儿闲人来，还真是不容易。新项目想要上马，最开始一定要有人兼职。然后，又有一批新的就业岗位诞生了…… 　　白猛就是要找人来肩负起这协调的工作。 　　至于手续，韩俊不介意亲自去跑一趟教委。 　　郑畅这几年顺风顺水，官路亨通，此时的他已经是滨海市教育局副局长了。韩俊想开培训班，自然就找到了他。 　　可他听说韩俊想搞口语培训班，登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几年，韩俊的身份跟他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说是天差地别也没有什么不妥，谁让人家是身家亿万的富豪呢。 　　韩俊这次突然到访，最开始还让郑畅有些受宠若惊。可当他明白咋回事儿了之后，却有些莫名其妙，心说：“韩俊搞什么不好，怎么去开什么语言培训班？那东西有钱赚吗？” 　　如果说要是正规的培训学校，手续会相当的繁琐，不仅要有教学场所，而且关于教学资质也要进行审核，诸如什么设备拉，师资力量啦等等，都需要审核。 　　经济实力，郑畅不认为韩俊会有问题，可纵观韩俊的所有产业，跟语言培训班根本就一点儿边都不沾的。 　　“郑局长，我跟您明说了吧，这个英语口语培训，我所有的老师都是纯正的美利坚公民，底特律户口，教个口语不成问题吧？”韩俊做了一番解释：“这都是我从美国聘请的技术人员的家属，让她们自食其力也是应该的吧。” 　　“你是说……你是为了你的工人？”郑畅惊讶道。 　　点点头，韩俊说道：“是呀，不为了我的工人，我费那劲干嘛？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张罗张罗，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年前手续要下来啊。我这事儿多着呢。” 第八十八章 纪念日 　　郑畅对于韩俊的要求，不敢怠慢，俩人多年的关系也算忘年交。既然韩俊想干这个，他也乐意卖个方便。反正韩俊家大业大的，他怎么折腾，可都赔的起玩的转，他郑畅也就不多嘴了。 　　“行了，你就一百二十个放心吧。”郑畅应了一声。 　　“那成，郑局长，我可就全靠你啦。”韩俊把那个“副”字一去，加上他本就姓“郑”，这称呼一出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落到了郑畅的耳朵里，也是的舒坦的多了。 　　从教委那里出来，对于韩俊来说，这事儿就算是了了。本来他这次来教育局，跑这个所谓的手续，就是为了给的白猛扫清道路。他不是保姆，不能事事过问，最近一段时间，总在忙着海龙汽车的事情，就差住在了那里，好久没跟白悦一起了。 　　对于韩俊来说，这实在是无奈的很。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别人，让自己好好地放松一下，省的整天忙的脚不点地的。正如当初他给和尚说的“人在江湖，是他妈的身不由己的。” 　　不过有的时候偷偷懒，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天晚上，韩俊约了白悦一起吃饭。 　　每当下班以后，韩俊就不再是海鑫集团的老板，而白悦也不是公司的小会计，他俩会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偶尔逛逛街，购购物，谈谈与风月有关的事情…… 　　6点，是海鑫集团规定的下班时间，海鑫大厦外韩俊坐在他的车里不断地朝里大厦大门的方向张望。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从大厦里头出来，毕竟6点不仅仅是海鑫集团的下班时间。 　　韩俊就像所有接女朋友的白领一样，在外面等待着，当然，他是开着他的座驾的，那辆跟了他许久的奔驰轿车。自从海龙汽车的生产线已经调试完毕之后，韩俊总是在想，等什么时候第一辆车下线了，他就把这个奔驰换掉。以后海鑫集团所有的车，都要使用本集团自己的汽车。 　　等人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回忆，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打发时间的法子。韩俊也十分喜欢用这个法子。 　　回想这两年，白悦已经从刚进公司的实习会计，晋升到了海鑫集团的财务部工作，这可不是一般分公司、子公司的财务部门，而是整个儿公司的财务部门。其间，白悦没有让韩俊从中帮任何的忙，完全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执着的近乎于偏执的精神去完成每一项工作。是以，她能进集团公司财务部，没有人会说出一个不字来。 　　“这丫头，不会今天突然想加班吧？”韩俊喃喃道，抬腕看表，时间已然是6点30分了。半个小时的等待，在韩俊飘忽的回忆里过的并不慢，只是再这样等下去，未免有些太无趣了，本以为她会很快下来的韩俊，压根儿就没想给她打个电话什么的。早知如此，韩俊一定会先打个电话的。 　　正在韩俊寻思着是不是打个电话问问那丫头怎么还不出来的时候，韩俊却看到从大厦大门里走出了一个聘婷的身影，只是左顾右盼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除了白悦，还有谁来？ 　　看到她这种作态，韩俊心里十分的好笑。他知道这是白悦一贯小心的作风，毕竟她跟韩俊有这样的一层关系，不管她多么的低调，被人看到了她跟韩俊在一起，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这是她很不喜欢也不习惯的事情。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白悦在公司的时候，一直十分地注意，平常很少直接跟韩俊打交道，即便有，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当然，韩俊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并且十分的不以为然。只是出于对白悦的尊重，他什么都没说。 　　可此时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韩俊十分的好笑，放下车窗，摁了两下喇叭。 　　“嘀……嘀……”的熟悉的鸣笛声，很成功地吸引了白悦的注意力。只见她看到了韩俊的车子，俏皮地吐吐舌头，一路小跑地过来，飞快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小悦，你干嘛呀？被狗追呢？”韩俊感觉十分可乐，打趣她道。却被白悦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嗔道：“你说你干嘛非得来接我呀？说好在哪等着不就行了吗？让人看见多不好呀？”便说，白悦的脸上浮起两朵红霞。也不知道是刚才跑的还是因为害羞了。 　　韩俊一咧嘴，笑道：“少来，公司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海鑫集团的老板娘啊？” 　　“臭美！谁稀罕当老板娘啊。”或许是说中了她的心事，韩俊腰间的嫩肉惨遭白悦的“毒手” 　　“哎哟～”虽然是口中呼疼，可韩俊的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别装了。最近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见人，电话也没有一个？忙什么呢？” 　　“还不是海龙汽车的事儿？那帮美国技师都带着家眷来的，我总得给人家安排安排工作吧？他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旅游的。”韩俊说道。 　　点点头，白悦展颜一笑，问道：“那你怎么给他们安排的？海龙汽车还能连她们也接手吗？” 　　说道这个，韩俊总是有些小得意的。解释道：“海龙汽车道不能接手，人家不都是美国人嘛？说的也都是正宗美国话，我跟教委的郑局长沟通了一下，准备咱们自己成立一个口语培训学校，组织起来，便于管理，挣不挣钱倒是次要的了。” 　　“嘿！这个法子好！对了，小俊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我还有个中学同学跟我说，想报个班学英语呢，人家可是要出国的，这样的话，让他去你们那你看如何？”白悦如同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地说道的。 　　韩俊哈哈一乐，说道：“那感情好呀，我这还没开始打广告呢，就有生意上门儿啦。瞧我媳妇儿，贤惠着呢。” 　　白悦脸色一红，不知道怎么的，虽然有些事情都是大家公认的，可真的提了出来，白悦还是有些害羞，都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都没改，白了他一眼，丫头说道：“少没正行了，我可是和你说认真的呢。”转而双手十指相扣，歪着脑袋做思索状，喃喃道：“恩，我想想，还有谁……” 　　韩俊脸色一囧，他这在停车场已经停了老久了，俩人光顾着说话，愣是没有动一点儿地方。韩俊讪讪一笑，说道：“我说小悦……那个，咱今天晚上去哪？去海岛渔村吃海鲜，还是去的凯莱酒西餐厅去吃自助，还是……呃？怎么了？” 　　迎上白悦有些狡黠的目光，让韩俊一呆。 　　“韩俊同学，我很郑重地提醒你一次，你记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吗？” 　　“啊？”韩俊微微一怔，看白悦那么郑重的样子，显然不是在装模作样。可今天是个什么日子？12月29号？大后天是元旦？当初给白悦过生日他可以用这样的借口，可今天显然不行，这样说的话，没准儿这丫头就该生气了。虽然白悦从来都是柔柔的性子，可越是这样，韩俊越是不希望她着急上火。 　　可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韩俊在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大脑进行了三万六千六百七十二的思考，可依然没有想起今天究竟是个有何种特别含义的纪念日。 　　看着白悦有气期盼的眼神，尽管已经进入冬天，天气寒冷，可韩俊额头上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这……还真有些难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得像个办法糊弄过去啊。”这个时候，韩俊觉得必须得想出个对策来。否则，弄不好今天的这顿晚饭就得吃不好了。 　　“哼！我就知道你忘了。”见韩俊脸上有些傻傻地笑容，白悦有些失望。 　　或许是白悦的这种表情突然刺激到了韩俊，这厮眼睛一亮，显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似乎是一种解脱似的满足？或许也是突然获得消失的记忆的快感？ 　　“我哪能忘呢？我是逗逗你而已，看你别当真嘛。”韩俊嘻嘻哈哈地说道，如果有外人在，这哪里是个掌管着几万员工的大集团的老板呢？ 　　白悦秀眉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嘿嘿！”摸摸后脑勺，韩俊身子往后一仰，在驾驶室里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目视着远方，冬季天黑的早，此时华灯已然初上。 　　似乎是在回忆，可更多的，却像是回味。韩俊微笑着说道：“7年前的12月29号，滨海三中高二年级分班，一个漂亮的姑娘来到了高二三班，然后，一个在此之前视红粉为骷髅的优秀少年，就彻底地沦陷了。” 　　转过头，看着白悦不胜娇羞的脸，韩俊的眼神中满是探寻，那意思很明显——我说的对吗？ 　　“算你有良心。”白悦娇笑一声，却把为什么今天会突然问韩俊这个问题的缘由说了一番。原本，对于这种纪念日，白悦平常本不怎么注意，除了各自的生日和双方父母的生日加上中国的传统节日，白悦基本对其他的东西不太敏感。 　　只是这段时间跟办公室里的几个姑娘聊的不错，关系十分不错，无意间聊起了关于“纪念日”的问题，被引导了的白悦，自然也想在自己的男朋友身上试试，尽管她已经知道，韩俊给她的远远不止物质。在各个方面，韩俊都可以称之为完美，除了最近他总是很忙。 　　不过，女人总是爱幻想的，尽管自己的男友已经十分的出色了，可是，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在“出色”或者“完美”面前加上一个“更”字。 　　是呀，有什么比“更出色”还要美妙的呢？ 　　“好了，别闹了小悦，现在都快七点了，难道你不饿吗？赶紧想想，今天晚上咱去哪吃饭？今天是咱们认识N周年纪念日，一切都由你做主吧，你说上美国，我立马就订机票。”刚刚被白悦一打岔，韩俊倒忘了这茬了，这个时候脸色一垮，无奈地说道，心想，“看来这社会就是个大染缸，看把这丫头给染的，这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白悦似乎很享受这样跟韩俊这样嬉嬉闹闹，这个时候，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小俊，今天我们不去那个什么凯莱也不去海岛渔村，我带你去个地方！很好吃哟，保证你会喜欢的。” 　　见她说的煞有介事，韩俊也来了兴趣，咧嘴一笑，松手刹，挂档偏过头去问白悦道：“好呀，那你指路吧。” 　　点点头，白悦很是乐意地当起了“向导”，不过，很快地，韩俊就发现了，这个向导似乎非常的不地道，如果不是她是自己的女友，韩俊真的很怀疑，这个“向导”是不是早就打着把自己带到胡树地的谱呀？ 　　一路向北，远离了韩俊所熟悉的地方，在白悦的指挥下，他小心翼翼地开着宽大的奔驰车走街串巷，这个时候，韩俊真的觉得，这奔驰车还真不如过一辆二八大金鹿自行车呢。 　　终于穿过了，难走的小巷，再往前，就没法走了，一条已经干涸的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不过在不远处，有一座石桥联通两岸，而河对岸，则是一溜儿的大排档！ 　　“这……”看到这种情况，韩俊也知道了，白悦口中说的那个“美味的所在”是个什么地方了。他倒不介意去大排档吃饭，以前又不是没吃过，只是在他创业开始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再怎么说那里的卫生情况和环境总是不如好一些的饭店的。这个道理很简单，有的人喜欢忆苦思甜，而有的人压根儿就不喜欢忆苦。搁在以后，总有人喜欢没事儿啃啃窝窝头，可老一辈的人，却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窝窝头有什么好吃的？” 　　“小悦，这地方应该能绕过去的吧？不如我们绕到对面去吧。”具体这个地方是哪里，天黑韩俊也不太清楚，这个地方似乎离白悦家以前的老房子不是很远，滨海没有死胡同，应该能绕了过去，毕竟从这里走过去，实在有些远。 　　而白悦却是摇了摇头，玩味地说道：“不不不，我们不用饶过去，对面没地方停车，再说人家看着你开着车过来的，还不磨刀霍霍向猪羊呀？” 　　听她如同精明的小妇人的话，韩俊乐了，这些个苦哈哈晚上出来摆摊，还能怎么宰你？没地方停车倒是真的，他不怕车子被刮花，但车子破破烂烂的总是对企业形象有影响。所以，韩俊从谏如流了。 　　锁上车门，韩俊跟白悦俩人踏着月色走过这座不知道已经多少年的石板桥，朝着对面的大排档走去，实际上，这个大排档对面是临街的，似乎靠着一个什么工厂，根据韩俊的印象，应该是纺织厂之类的大型工厂，这里的大排档，最早应该就是为了方便上夜班的工人的。而后来随着周边居民的增多，渐渐发展成规模不小的夜间大排档。 　　这个地方韩俊从没来过，但有这白悦这个疑似熟客的带领下，俩人也算轻车熟路。 　　一路上看过去，韩俊顿时惊讶不已，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滨海小吃集散地啊。 　　最普通的煎饼果子、油闷小海螺、米线、麻辣烫、灌汤蛋饼、围炉、各色简单的炒菜……等等等等应有尽有。此时的食客不少，一走进这里，只听到耳边闹哄哄的什么声音都有，光是这气氛，就把冬天的严寒赶的无影无踪了。 　　韩俊跟着白悦，辗转来到了一个围炉小摊的跟前。这种围炉，是就是一张桌子，中空放置一口汤锅，下面有小火炉，吃的时候，将一串串串好的食物放到汤锅里涮一下，热气腾腾地的，颇有火锅的风味，但跟火锅却也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随意取用自己喜欢的食物，吃完了算竹签。而且，这里的气氛跟火锅店也有很大的不同，因为这里是露天的，同样热闹，但是这里的热闹，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看着白悦选了这里，韩俊打趣道：“小悦，早知道咱去你爹那吃大户去。” 　　“我爸那能更这里比吗？这里的东西要好吃的多呢。你不懂，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白悦笑嘻嘻地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便拿起一个不锈钢的盘子，开始往里捡她和他喜欢吃的食物了。 　　“以前你怎么没带我来呀？”韩俊好奇地问道，看白悦的样子，显然是挺熟悉的。 　　白悦一边捡一边说：“这个地方我和我哥小时候就经常来的，搬家以后，就没那么经常过来了。你整天不是海天就是香格里拉，我还怕你不喜欢呢。今天你都说了，我做主的嘛，嘿嘿，我就带你来这里咯？” 　　韩俊四处看看，他感觉这里除了乱了一点儿，其他的都还好，这样的大排档，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听白悦的话，韩俊呵呵一笑，说道：“你还真以为我就那么娇贵呀？” 　　白悦狭促地一笑，说道：“谁说不是呢？” 　　“嘿！”韩俊颇为不服气，可刚待说什么的时候，白悦便把一个不锈钢盘子塞到了韩俊的手里，说道：“你别光站着呀，一起挑点儿嘛。” 　　从中午到晚上7点多，俩人都是有些饿了，很快地挑了一些看起来还不错的串串，俩人一人攥着一大把，拖了个马扎儿就做在了小桌旁。 　　韩俊嚷道：“老板，来瓶啤酒。” 　　“小俊，你怎么还喝上了？一会儿不还开车吗？”白悦嗔道。 　　“我不开，你放心吧。今天既然是纪念日，怎么能不喝点儿？车子扔这儿就行了，明天找人过来取就行了。”韩俊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行～！”白悦嫣然一笑，转头也对老板喊了一句：“老板，再来一瓶。” 　　俩人相视一笑，大把大把地把串串倒插入围炉里，周围的寒风呼啸，一个编织袋塑料布围成的无顶三面“帐篷”里却是热气腾腾。 　　俩人你挣我夺，吃的是不亦乐乎。 　　的确如白悦所说，这家围炉不知道用了什么配料，味道的确非常不错，韩俊吃的满头大汗，便咂摸嘴边赞叹道：“不错，小悦，这玩意儿不错呀，没让我失望。” 　　“没骗你吧。” 　　韩俊忙不迭地点头，笑着说道：“恩，恩，咱们有空还来啊，这特么比什么生鱼片啥的好吃多了。” 　　他的话逗的白悦花枝乱颤，不过韩俊在她的眼里，却是愈发地可爱了。他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分毫，也没有因为他的身价暴增而不屑于这里人同吃这种大排档看似不卫生的事物，他还是那个他，一点儿都没变，看着他吃的忘乎所以，白悦甚至有些恍惚地感觉，6年前的韩俊，似乎也是这个样子的呀。 　　韩俊不知道白悦此时的思绪已经发散到漫无边际了，他只是觉得这口感这味道的确不错。不过，冬天里这样的涮串，口味偏辣，即便是大冬天的，韩俊也吃的满头大汗，辣的直吐舌头，有气的啤酒解辣的效果远不如矿泉水，但这家小店似乎没有卖的。 　　“太辣，等会儿啊，我去买瓶水去。” 　　看着韩俊有些狼狈的样子，白悦乐不可支，点点头：“恩。” 　　可就在韩俊买水回来的路上，有两个青年跟韩俊擦身而过的时候，肩膀撞了他一下，奈何韩俊的身体从来没有间断过锻炼，其中一人差点儿被韩俊撞了一个跟头，顿时怒道：“你他妈走路不长眼那？” 第八十九章 打人就打脸 　　韩俊今天心情不错，好久没有过来吃大排档，这里热闹的气氛和味道不错的食物给了他一种久违的感觉。自从生意起来了以后，韩俊就很少到这种地方来吃饭了。那是一种脱离某种境界往更高层次追求的感觉，以前总是觉得不错，可现在想起来了，那似乎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就像当初，在大学，临毕业的时候，姜峰送给了他们的一句临别赠言：“小的是，你知道雪是白的，煤是黑的；长大了，你就会发现，有时候雪不见得是白的，而煤也不见得是黑的；可等你老了以后，你就会明白，雪依然是白的，而煤总是黑的。” 　　姜峰只是简单的说说，并没有对此作出过多的解释，但是韩俊的理解，就是人生处于某个阶段的时候，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就如他现在，觉得山珍海味跟路边的小吃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看跟谁一起吃而已。不管怎么说，白悦那丫头牵强附会地整出一个“如假包换”的纪念日来，韩俊的心里也是挺开心的，他自己费了半天劲才回想起来，但他也知道这事儿白悦始终是没有忘记过的。 　　只是这涮串串虽然好吃，可口感则以辣为主，本不怎么能吃辣的韩俊，很快便败下阵来。不过去小摊买矿泉水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自己汽水厂生产的矿泉水，韩俊的心思不由地想到了最近汽水厂的一系列营销动作，从这种结果上来看，似乎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证明，崂山矿泉水已经占领了滨海的大街小巷了。 　　韩俊一边走一边喝，沁凉的水大大缓解了口中的火辣，却感觉胸前一股大力传来，显然是跟别人撞在了一起。 　　这个大排档一共有4排，人多，路窄，走在这里擦擦碰碰本是正常，没法说谁对谁错，碰到了，一般也就点点头一笑而过了，没人去较真。韩俊刚刚仰头喝水且有些走神，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两个青年，知道碰到人了，刚想说声“抱歉”，对方却是先骂了起来：“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呀？” 　　听对方出言不逊，韩俊眉头一皱，如果换了以前，他早就一脚踹将过去了，只是这个时候的韩俊，平常都是跟官员、富商打交道，眼界早就不是以前了。他能一时冲动地接手汽水厂，却绝对不会冲动到一言不合就开始大打出手。他早就过了那个莽撞的年纪，岂能被人挑衅两句，就动手打人的？尽管他有这样的实力。 　　记得旧社会上海的地下教父杜月笙曾经说过，人分三种，上等人，本事大脾气小；二等人，本事大脾气也大，三等人，没本事却有大脾气。 　　韩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等人，却始终想向一等人的目标去“奋斗”，所以，在行为上，他总要克制一下，就连冯涛那边，他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了。实际上，就连冯涛那边，在韩俊的管束下，也极少使用暴力。在韩俊看来，没事儿寻衅滋事，打架斗殴那是极其没有素质和无聊的事情。 　　不想惹事的韩俊耸耸肩，笑了一下，打算不跟他们计较，说道：“哦，不好意思。”也没有分辩什么，更没有心思跟他们政治，韩俊尽量保持着微笑，不想因为这样的小插曲影响了今天的好心情。 　　偏头朝白悦坐的地方扬了扬手中的矿泉水，同时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同时，向着前面走去。 　　白悦自然看到了那边发生的情况，并没有多想，可看着韩俊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却被他身前的两个青年拦住了…… 　　“这他妈的麻烦，赶紧让让。”一个摊主就在三人旁边，看到这种情况，一边嘟囔着，一边招呼帮手赶紧把摊子往后面撤了撤。 　　“快点儿，往后拾掇拾掇。”而他对面和旁边的几个小摊子，也同样把摊子朝后扯了一下，一些可以顺手被捞起来的东西，也在瞬间被收拾了起来。 　　“……” 　　韩俊这边还没有跟两个青年说什，周围的摊主却一个个貌似很是无奈地往后撤了撤摊子，似乎他们即将动手一样。看的韩俊颇为好笑，他可没那功夫跟两个青年扯皮，径直向前走去，却被其中一个青年伸手拦了下来。 　　“干嘛？”韩俊问道。 　　“干嘛？”被撞青年的朋友拦住了韩俊，反问了一句：“撞完了人，就想这么走了？” 　　一句话，说的韩俊一阵牙疼，怎么听着，怎么像是他开着车撞了人，韩俊虽然一直锻炼不辍，却也没有自信到，可以在走路的时候跟人稍稍一碰就把人撞伤的地步…… 　　周围摊主诡异的表现，同样引起了白悦的注意，因为离着有点距离，她问身边的围炉小摊的店主道：“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板娘转身往那边看了一眼，脸色忽然一变，似乎是很无奈地问道：“那个小哥是你男朋友吧？” 　　白悦点点头。 　　老板娘对白悦说道：“那两个青年就是这附近的小痞子，整天惹是生非的，平常俺不时的就给他们点小钱，打发了他们，省的碍眼……”看了白悦一眼，老板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分明就是“你男朋友恐怕会吃亏的。” 　　这个时候，白悦倒也有些紧张了，他并不是怕韩俊会在两个小流氓的手底下吃亏，当年韩俊一挑N都护的住她，仅仅两个小流氓才哪到哪？关键是当年的韩俊仅仅是个高中生，名不见经传，即便他在整个儿小区打出名堂，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可现在不同了，韩俊可是海鑫集团的老板，手底下员工几万人，身价亿万，来这种地方吃饭被记者们看到都会大作文章，何况他跟两个小混混动手？ 　　试想一下，李嘉诚在街边跟人老拳相向？不管打得赢打不赢，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太怪异了。一个亿万身价的老板，在街边跟人大家斗殴？这实在有些太跌份儿了！ 　　想到这里，白悦直接起身上前，她必须要给韩俊提个醒，让他别冲动。 　　跟韩俊这么多年，对于他的脾气，白悦十分的了解，根本就是一点就着，如果那两个小流氓把韩俊惹毛了，被揍一顿估计是难免了，可这里这么多人，万一有认识他的，那乐子可真就大了。 　　“小俊，怎么回事儿？”走到韩俊的跟前，白悦连忙问道。 　　可两个青年看到白悦了，之后，眼睛似乎一亮…… 　　这俩青年，本就是附近的小痞子，平素里寻衅滋事，收保护费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今天晚上没事儿过来这里吃饭，还没找到地儿，却跟韩俊撞一块儿了。本来他们俩在附近那可谓横着走都没人管。的确，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附近的摊主，平时里，为了避免麻烦，也都跟他们妥协了。 　　不妥协也不行，因为以前有几个不想妥协的，就别他俩好一个折腾，毕竟这里都是做视频买卖的，谁也不想冷不丁的汤锅里出现一只死老鼠，也不想在餐桌上突然冒出一罐头瓶子的“小强”。 　　是以，俩人在这个大排档里，极为嚣张，同时人面也熟，乍一看韩俊，显然是个生面孔，再仔细一看，俩人的心思同时活络了起来。 　　因为他俩在撞到韩俊之后，见他西装革履，光这身装扮就显然不是大排档的目标用户，来这里吃饭的不是周围工厂的工人，就同样是些苦哈哈。哪里有韩俊这样衣着光鲜的？ 　　韩俊的这身衣服，是听从了苏维康的建议，专门去国外量身定做的，没有任何商标能显示出它的牌子，得体、大方，华贵且并不张扬，仅一次，韩俊就彻底爱上了，这种服饰。 　　不过，他这种没有牌子的衣服，在两个混混的眼里，却直接给韩俊定了个位——有点儿钱，来大排档体验的货色。 　　而当白悦过来之后，他俩更是明白了，敢情这货领着姑娘一起来的，而白悦上来的时候，他俩也发现，周围似乎没有什么熟人，那很明显，他就一个人咯？心思一动，心道：“这个月的饭钱，恐怕是有着落了……” 　　瞪了韩俊一眼，差点儿被装倒的那小子凑上前来，一脸痛苦地说道：“哟？一句不好意思就行啦？你差点儿撞倒了我，总他妈的得有个说法吧？哎哟，我擦，我的胳膊有点儿疼，二哥，你给我看看，胳膊是不是折了？” 　　他身边的朋友却也是十分配合地装模作样的一番摸索，冲着韩俊说道：“起码是个骨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走路不看路的？你说怎么办把？” 　　轻轻碰了一下，就能造成个骨裂？韩俊顿时失笑，心道这俩小子的手段也太拙劣了吧？ 　　见韩俊发笑，刚刚说话这人怒道：“你他妈的笑什么！？” 　　“哦，呵呵，那你说怎么办？”韩俊实在不想惹事，也不想引起围观，索性压低了声音问道。只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个时候，许多人的目光都已经被吸引到了这里。 　　“怎么办？赔钱！”被撞的那人说道：“医药费、误工费、交通费……还有……还有……”边说，眼珠子边滴溜溜地乱转着，似乎这些个名目并不太够的样子。 　　而他的朋友则在一旁帮腔：“还有精神损失费！” 　　“对！精神损失费！一共……一共……”被撞的这个小子语速飞快，可说道钱的数目上，显然有些犹豫了。 　　到这个时候，韩俊差不多也能明白这俩人究竟是想干嘛了。敢情今天是碰上碰瓷儿的了。韩俊原本刻意控制的情绪，渐渐有些失控的迹象。冯涛那帮人的出身是什么样的？韩俊老早就全都知道了，以前跟他们那帮人凑到一起聊天的时候，他们也没少给韩俊传授讹人的“技巧”。 　　实际上，“讹人”这种事情，关键就是个仗势压人，要是对方表现出服软的迹象，狮子大开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因为不掏钱你就走不了，不掏钱你就得享受“皮肉之苦”。 　　韩俊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耳熟能详”地讹人手段，居然会有人用到他的身上，一时间也让他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是十分不齿的，有事儿说事儿，撒泼儿打滚儿耍无赖，根本不像个爷们儿的做法，而且，被人讹上了，不管数目多少，总让人的心里纠结的慌，这种纠结，让韩俊感觉只有通过拳头上强有力的触感，才能从心底抹去。 　　“哼！”冷哼一声，韩俊就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什么叫骨裂的时候，却被白悦死死地拉住。 　　“小俊！小俊！你冷静点儿，别惹事儿。”白悦一脸惊慌地看着韩俊，她太了解他了，这种情况下，韩俊路出这种笑容，显然是不准备留手，赶紧在他耳边说道：“小俊，你疯了，在这里动手，万一传了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呀？海鑫集团的老板跟人打架？” 　　“呃……”白悦的一句话，立刻让韩俊冷静了下来，尽管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白悦怎么突然转性了？记得当初她挺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呀？可当白悦把原因一说的时候，韩俊也算是明白了。以他现在的身份，的确不太适合动手。 　　正如当初杜月笙说的：“本事大，没脾气。” 　　两个孩子在街边打闹，根本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美国总统在街边跟人打架，那画面可就太具喜剧效果了。 　　想到这里，韩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并且，我已经道歉了。给人留点儿余地，也是给自己留点儿余地，做事儿不要太满了。” 　　“放你妈的屁！你教训谁呢？告诉你，一千块钱！少一分也不行！”被撞的那个小子叫嚣道。 　　而他的朋友，则在一边不断的点头。 　　离的近的几个店主，纷纷摇头，这摆明了讹人，但他们却也只能看着。并非他们冷漠到没有一点儿感觉，只是他还需要再这里生活，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因为出头而得罪了这些个混世魔王，那以后的日子就甭想好好过了。 　　“一千块？”听到这个数字，韩俊反而笑了，看着眼前这两个一脸戾气的青年，韩俊忍不住又笑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两个青年故意做出那种凶狠的样子，平心静气地看起来也还算是眉清目秀，却故意要摆那种瞪眼扒皮的样子，让韩俊很好笑。 　　不过他也知道，97年古惑仔热播，大火，香港的一些黑帮电影给一些年轻人的影响很深，他们都认为，自己就是陈浩南，讲义气，重情义。可真到碰见事儿的时候，恐怕就是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了吧。 　　而他们张口就要一千块钱，让韩俊很意外，1000块，在当时也差不多是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当然，这不是海鑫的员工。 　　“笑什么笑！今天你要是那不出钱来，你就别想走了！”被撞那人恶狠狠地说道。 　　可韩俊却并不为所动，一千块，或许就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大的数目了吧？一千块在韩俊的眼里，根本不算个钱。可韩俊并不打算给他们，这种想凭着讹人为生的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教训！ 　　“小俊！”这时，白悦拉了拉韩俊的衣角，小声地说道：“给他们算啦，不要惹事了。本来好好的吃饭呢。” 　　“不行，得教训他们一下。”这话韩俊没有说出口，却是用眼神将他的意思传达给了白悦，他知道，她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别惹事啦！算我求你好不好？不就1000块钱吗？你又不是没有，跟那样的人一般见识干嘛？不都说了千万别跟傻子一般见识吗？他们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跟他们同样的水平，然后再用他们丰富的经验打败你！”白悦看着韩俊眼中的“杀气”，立刻有些急了，她完全明白韩俊那个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关于跟“傻逼吵架”的故事，还是从笔记里看来的故事，当时还把它当成笑话来将给白悦听，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她居然用这个故事来教育自己，顿时让韩俊大乐。暗道“这丫头脑子转的倒是挺快的呀。” 　　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么或许韩俊根本不会顾及什么所谓的影响，直接锤那俩小子一顿，可是面对白悦的央求，他不得不考虑她的感受。让她失望的事情，他总是不忍心的。 　　“算了……”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思，韩俊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皮夹子。 　　“你们俩运气不错……”韩俊边掏钱，边说道，他也知道，如果跟他们动手，打坏了摊主们赖以维生的东西，总是不太好，而白悦此时又严重变身为和平使者，处处制掣韩俊不能动手，他也乐得遂她的意思，不久几个钱吗？可是，就在韩俊准备掏钱的时候，那俩青年突然说了一句话，让韩俊立马改变主意了…… 　　另个青年见韩俊如此不在乎钱，就知道自己今天成功了。韩俊真的撞伤了他吗？显然没有，只是装模作样谁不会？而那个女孩似乎就是他们一伙儿的一样，让俩人更是开心了。 　　但当韩俊掏出皮夹子，稍稍打开的时候，他俩同时后悔了…… 　　里头一沓厚厚的“四伟人”！初步目测……起码有接近一万块那么多！而他俩居然跟个傻逼一样只要了1000块！这人分明就是个肥羊！他俩哪看到过这么多钱？登时两眼放光，如同见了血的苍蝇一般。而与此同时，脑子却也在飞速思考，怎么样，才能擭取更多的利益！ 　　“等等！”就当韩俊要点出1000块的时候，俩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相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兴奋之色。 　　被撞的那个人说道：“现在1000块钱不够了！我要5000！” 　　听了这话，韩俊眉头一皱，他知道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却不愿意过多跟他们有什么交流，只是冷声说道：“适可而止。” 　　白悦知道韩俊的火头又上来了，赶紧拉了拉他。 　　“少他妈废话，5000块钱，咱让这儿小妞儿陪我去医院，这事儿就算了，要不然……哼！”被撞那人说完，跟他朋友相视一笑，可在外人看来，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淫笑，同时，两双眼睛不断地往白悦身上瞟去。 　　“呵呵。”听了他们的话，韩俊很是自然地将皮夹揣回到自己的口袋里，轻笑了一下，盯着面前的两个青年一会儿，摇摇头，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他俩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白悦的眉头也不由地皱了起来，那种赤裸裸的，似乎能人衣服扒光的目光让她感觉到和恶心。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但为了韩俊她总是愿意付出，可是面对两个无赖这样的侮辱，她除了替他俩感到悲哀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了。 　　她知道，事情到了这里，她已经毫无办法了。 　　犹如看死人一样，看了那俩无赖一眼，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只是那俩青年跟本没有注意到白悦的眼神，他们眼里，只有韩俊的皮夹子。听到韩俊的话，俩人微微一怔，其中一人旋即说道：“还要我再说一遍？5000块钱，另外……” 　　“啪！”一记响亮得耳光！ 　　周围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韩俊是如何出手的，太快了！ 　　“我操，打开了？刚才他不是准备给钱了吗？”这几乎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韩俊的做法实在让他们太意外了，看他开头的表现，别人怎么样也不会想到韩俊会突然出手打人。 　　当然，也有人认为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两个混混太过贪得无厌，如果不是他们临时加码，或许那个青年也不会暴起扇他耳光。 　　其实他们都猜错了，韩俊并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他的女人，他的禁脔。怎么跟他扯皮没关系，凭着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屑跟他们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但是侮辱了他的女人，那就好比抚摸了龙的逆鳞。出了承受龙的怒火之外，别无他法。 　　而两个倒霉的混混，如果单单只是要钱，或许韩俊真的就放他们一马了。与冯涛他们相处的久了，韩俊对于这样的混混并没有什么恶感，且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平白跌份。 　　但是，两个小混混居然不知死活地把主意打到了白悦的身上，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时候的韩俊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他已经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只想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不能触及的。 　　中国人素来喜欢看热闹，特别是打架斗殴这样颇具热血和“观赏性”的热闹。 　　这边韩俊仅仅一个耳光扇过，那边立刻就有人低呼一声“打仗了，打仗了。”瞬间，不管是食客还是摊主，俱是翘首向韩俊这里忘来。就好比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于是他背后的人们有须竭力伸长了脖子；有一个瘦子竟至于连嘴都张得很大，像一条死鲈鱼。”当然，这里并没有像死鲈鱼的瘦子，对于大排档这种地方，通过坐、站这种立体的“排列”保证了视线不被阻挡的人有许多。 　　只是他们所看到的情况之后，登时让他们有些目瞪口呆。 　　这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比试…… 　　被撞的那个青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结结实实地挨了韩俊一巴掌，那速度快的，让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感觉一直“巨大”的手掌扇在了他的腮帮子上，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韩俊一巴掌扇完，这小子却也有两个后槽牙跟着飞了出去。显然，韩俊给他当了一回牙医。 　　打了他一巴掌的同时，韩俊说着：“什么叫给脸不要脸？你还真是给我来了个现身说法。” 　　“你……你敢动手？”他的朋友在社会上也混过一段时间，从韩俊这一巴掌打的自己兄弟滴溜溜转了一个全就不难看出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人根本不想他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可欺。只是这个时候，这种对于突发事件的意外死死压制住了，他刚刚看到对方身手时所剩的仅有的一点儿理智。 　　喊了一声之后，他也回过了神儿来，立刻从腰间掏出了一柄匕首。 　　“操！”手持匕首的他直接抢上一步，朝着韩俊捅了过去。 　　“哟？亮凶器？你还真是不知死。”韩俊轻蔑地一笑，在上学的时候，韩世鹏就没少教韩俊空手夺刃的技巧。就算对付一般的刑警，韩俊都不在话下，何况一个小混混？ 　　眼睛紧盯着对方持刀的方向，无外乎胸腹的中位。待他抢身近前，韩俊轻轻一个侧身避过了他的刀刃，两手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较劲，轻喝一声：“撒手！” 　　“哎哟！”持刀的青年手腕被韩俊拿住，韩俊这一较劲，他吃疼不下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微微一笑，韩俊向前一步，把他的胳膊往后一别的，正好让他的脸正面朝着韩俊。 　　“啪！”“啪！”正手加反手，两记耳光清脆而响亮。 　　“操！拼了！”自己刚刚被扇了一记耳光，而朋友又被连扇两记，最先被韩俊撞到的那个青年倒有一股子血腥，眩晕感稍稍恢复了一些，便嘶喊一声，抢身上前。 　　他们平素里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身手一般却是经验丰富，这个时候，他显然看出韩俊是练过，心中叫苦的同时，却也知道，但凡他们这种练过的人，都是极为不好对付的，如果让他放开手脚，不用说他们俩，就算再多上俩，也一样是白给，“送肉”的份儿！ 　　要想扳回来，只能贴近了这人，他们有两个人，而对方只有一个，即便他身手再厉害，只要被贴身缠上，浑身功夫也一样施展不出来，什么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么来的。 　　两个混混平常里合作日子也是不短，对于打架都是十分的有心得，且配合的相当娴熟。被打了俩耳光的这个青年，见自己的朋友冲了上去，立刻心领神会，四下一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就再次冲了上去。刀子已经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而啤酒瓶子在没破的时候可以当“钝器”，一旦破了，那就成“锐器”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威力十足，端的是打架斗殴中不可多得的好武器。 　　可他的想法是不错，但是韩俊会给他近身的机会吗？显然不会！ 　　韩俊也知道，这个地方很是狭小，不可能让他全力“施为”，而且一旦被他们缠上了，挨上几下就是不可避免的了。这身衣服可值万把块钱，韩俊怎么舍得因为教训两个小混混而把衣服弄坏了？这可就太不值得了。是以，让他们贴近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当先一个青年朝自己冲了过来，韩俊不退反进，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势。身为管理一个几万人的大公司，同时还能慑服一帮老混子的韩俊，一旦认真起来，那股气场怎么可能是那个小混混能抵抗的了的？ 　　在韩俊的目光盯视下，当先冲过来的那个小混混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如果自己再往前一步的话，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人一定会杀了自己。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根本收势不住，在别人看起来，似乎是想给韩俊来一个肩撞。 　　不比不让，韩俊猛的踹出一脚，看起来力量很大，可实际上却是刚刚好化解了，他的向前冲的力量，当韩俊收脚的时候，这厮刚刚冲到韩俊的跟前，而韩俊也不客气，当即挥挥手，又是两记嘴巴子。 　　“啪！啪！”实际上，当韩俊抽他第一记耳光的时候，大排档在他们发生冲突的这个区域附近就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注视着情况的发展。这俩青年平常就在大排档里欺行霸市的，口碑极差，此时看着他俩被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不断地扇耳光，不仅没有人上来帮忙，甚至连报警的都没有，有的却是心中暗爽，不少人都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西装青年，因为他做了一件他们平常都很想做却都不敢做的事情。 　　当韩俊的几记耳光送出之后，身边的白悦才发出一声尖叫“啊……” 　　韩俊一囧，暗道，刚才人家亮刀子，你不叫，这时没啥事儿了，你叫个啥？吓我一跳？可刚待开口问，白悦的一句话差点儿让韩俊摔一跟头“有刀啊，你小心！” 　　“你……这反映……真快。”韩俊咧着嘴，似乎有些牙疼，而这个时候，原先拿匕首青年拎着酒瓶子又上来了。 　　韩俊跟他们放对，不仅没有全神戒备，反而有功夫跟那女的聊天！？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拎着酒瓶子的他，猛冲一步，抡起酒瓶子照着韩俊兜头挥下。 　　论身高，他比韩俊也就挨了几公分，可是他的手臂在离着韩俊的头还有十多公分的时候，就再也挥不下去了。 　　因为韩俊在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掰，反关节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得不随着韩俊的手而歪向一边。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过后。 　　韩俊说道：“学什么不好？学碰瓷儿？干什么不好？干混混？是不是觉得欺负人挺爽啊？是不是觉得自己看了几部古惑仔就觉得你就是陈浩南了？你当小混混能当一辈子？” 　　一边说，耳光却是不停。他不用他最擅长同时杀伤力也是最大的正踹和辨腿，甚至连拳头韩俊都没有用，而是选择了“音效”最好的扇耳光。而且，在考虑到“音效”的同时，韩俊下手也是极有分寸的，用的最多的地方是四指的指肚，扇的位置也是腮帮，这样不管多大的力气，最大打脱几颗牙齿，如果用手掌，韩俊怕控制不住力量将他们打的耳膜穿孔。 　　“啪～啪～啪～！”一下接着一下，一记狠似一记。真是牙齿与汗水齐飞，唾沫共血水一色。 　　两个青年在韩俊的手底下，除了挨揍，啥也没有了。这个时候，俩人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老老实实拿着那1000块钱走就得了，为什么非得要哪5000块呢？其实，他俩更希望韩俊能把他们俩摁在地上拳打脚踢一顿，这样只能算是挨打，可扇耳光，这种打法，不仅是揍他们，还是羞辱他们。他俩都在心里嘀咕，难道你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 　　可是如果他俩知道，要是他俩仅仅是要钱，就不会被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的了，不是太难，而是充满了太多的不可确定性…… 　　俩人一开始倒真的想认认真真地“反抗”一下子，可不管用什么办法，根本无法撼动韩俊一分一毫，他们的拳脚，在韩俊看来根本不值一哂，轻轻松松地便接下，挡住，而换回来的，就是韩俊一下下耳光。这已经不是但层面的差距，就好比未成年人与之成年人之间的对决一样，差距太大，出了被轰杀，没有任何回环的余地。 　　周围的看客没有任何的反应，不是他们麻木，而是实在太震撼了，韩俊的动作悠闲犹如功夫片里的一样，具有极佳的观赏性，对于两个混混的攻击，人家只是轻描淡写地抵挡，而反击，却也没有什么拳脚，只是一下下的耳光。这种“声色”俱佳且非常解恨的打法，甚至让他们忘了叫好…… 　　几分钟过去了，两个青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一张脸肿的如猪头一般，几次想跑，却被韩俊赶上……抓回来又是一顿扇，他在滨海高校运动会上的记录，至今还没有人破。两个体力已经不止的小混混，如何能逃得脱？ 　　其实并非韩俊不想让他们逃走，只是往日的热血忽然被唤醒之后，韩俊纯属下意识地把他们又抓了回来，也不多么用力地打他们，只是不断地扇耳光。可他俩也算硬起，死活不求饶，不过就算想求饶，恐怕也不见得有机会，不管是他们想料狠话，还是想求饶，每当他们想说话的时候，韩俊就一巴掌上去了，有什么话也打断了，几番折腾下来，两个混混几乎要崩溃，可不敢随便乱说。 　　这时白悦似乎也消气了，站在韩俊的身后，俏生生的喊了一声：“小俊，好啦，别打啦！” 　　一张扬起来的巴掌，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又缓缓放下。 　　韩俊凌厉的眼光望着已经委顿的混混，转过头来却已经是一脸的阳光了，擦了擦脸，韩俊微笑了一下，冲白悦说道：“对不起，他们一说你，我就控制不住了。” 　　“好了，快走吧！”这个时候，突然感受到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白悦一阵窘，赶紧拉上韩俊准备“撤离” 　　“有……有种别走！”输人不输阵，被打的俩混混，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撂狠话，顿时让韩俊十分的惊奇…… 第九十章 笑话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有的人觉得实在过的太快了，比如大排档里的看客，韩俊小小惩戒一下经常在大排档里不干好事儿的小混混，尽管那俩小子已经非常狼狈了，可他们已然觉得不甚过瘾。 　　也有人觉得过的很慢，两个被韩俊教训的小混混就感觉这短短的几分钟，过的如同几年一般漫长，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那种感觉，几乎要把他俩给折磨疯了。 　　终于等韩俊不再揍他们了，俩人边退边叫嚣着：“有……有种你等着！” 　　这种“场面话”，不管往往发生在吃亏了的一方，韩俊可不是傻子，等着他们回去叫人吗？刚才之所以没有让他们跑掉，就是避免他们去叫人，从而引来麻烦。这个时候，因为有打架，最近的食客已经散到了外围，谁也不想平白无故溅了血在身上，附近的人也只有摇头叹息的店主了，这一闹腾，连着自己的生意都差了许多。 　　不过，还没等韩俊说什么，他却看见白悦抄起旁边地下的一个空酒瓶，奋力朝着说话的那个小混混丢了过去，“奇迹”出现了…… 　　白悦一开始想息事宁人，就是因为怕对韩俊的影响不好，当年她过生日碰到假扮情侣的民警，最早的时候跟韩俊回家的时候碰到的伏击，她都没有胆怯过，怯懦过，这次想退让，完全出于对韩俊的关心，她是无所谓。可是，韩俊现在的身份，不管干什么，都会有很多人在关注，海龙汽车已经步入正轨，滨海的官员、媒体都在关注着韩俊，都希望能早点看到成果，韩俊有点儿啥事儿，还能瞒得过媒体吗？ 　　可是那两个小混混出言不逊侮辱于她，本来就压着火的白悦自然不干了，对于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自己愿意找死的人，白悦不介意目送他们去死。 　　现在打也打了，再说什么克制就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可临走的时候，那两个小子还在撂狠话，白悦真的生气了，偶尔犯一次傻那叫错误，接连不断得犯傻那就叫傻逼了，而眼前这俩小混混，俨然有着成为傻逼的潜质。白悦四下一打量，立刻就看到了那个已经骨碌到一边儿的空酒瓶。疾走两步到跟前，抄起啤酒瓶就朝说话的那小子丢了过去，打在了那个混混的身上。 　　白悦是个女孩子，以她的力量，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空酒瓶打在人身上也不会有多大的伤害，即便是她含愤一掷，也不过了了。 　　当然，那酒瓶子也跟韩俊预想的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之后，打在了那个混混的胸口，骨碌碌地掉在了他的脚边。 　　韩俊脸色一囧，刚想说：“你让我丢多好？”却见那个青年快速弯腰，立刻拾起了那个空酒瓶，恶狠狠地盯着韩俊，厉声喝道：“你倒霉了！” 　　韩俊瞳仁一缩，一个跨步抢在了白悦的身前，他真怕这小子狗急跳墙把那破瓶子朝白悦扔过去。 　　他的确“狗急跳墙了”，可是，去并非把瓶子扔向韩俊或者白悦，而是盯着韩俊看了几秒，猛的挥舞着瓶子，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 　　看到这一幕，韩俊彻底呆住了。 　　在这一刻，韩俊实在想不通，他到底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给自己“开瓢”？ 　　啤酒瓶大家都见过，那是相当的厚实，想要一下子敲碎了，总要有个相对坚硬且有棱角的地方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但问题是长着头发的脑袋根本不具备这些“条件”。要想一脑门儿拎碎了酒瓶，那力量自然不会小了。 　　韩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青年，他在给自己“开瓢”之后，也下意识地捂住了伤处，鲜血顿时从指缝间汩汩涌出，片刻那厮就是满头满脸的鲜血了。 　　“嘿嘿！呼……呼……你倒霉了！”一边喘着粗气，他还在叫嚣。 　　韩俊心里寻思着，这厮不会是因为被自己扇耳光而扇成傻逼了吧？而周围的看客们，在看到这小混混“自残”之后，顿时一阵骚动，有胆小的女孩子还“啊”的一声尖叫，然后拖着自己身边的朋友快速离去。 　　而就在一瞬之后，韩俊立刻明白了，这厮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显然小看了这人无赖的程度。 　　“二哥，报警！你别想走了！”一头鲜血的小混混嘶哑着嗓子说道，眼中满是怨毒的光，一张脸因为被血污弄的狰狞无比。而他口中的“二哥”则阴阴地一笑，转身跑出了人群。 　　看到这一幕，韩俊这时哭笑不得，也没有追出去，既然他是去报警，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这里这么多的目击者，他自己玩自残居然还想继续讹人吗？ 　　摇摇头，韩俊不由地赞了一句：“你还真牛逼，这是不是就是讹人的最高境界？”转而摊开双手左右环顾了一下，韩俊接着说道：“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自己用瓶子敲破了头，你还能讹上我？嘿！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讹！” 　　韩俊脸上轻松的表情，连一点儿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可满头是血的小混混却也不含糊，说道：“证人？”说着，用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几个围观的人，说道：“谁看见了？” 　　恐怖的扮相，加上凶厉的表情，原本还有些嬉闹的人立刻噤声。 　　噤声…… 　　依然噤声…… 　　他们只是看热闹的，有热闹就看看，没热闹就散离去，谁会去没事儿当证人？谁知道这两个小混混有没有同伙？来这里吃饭的都是附近的人，万一被人盯上了，轻的是家里玻璃被砸，那重的呢？没事儿别当证人，是平头百姓的共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注定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头。自古以来最难缠的就是泼皮无赖，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担心的就是这种无休止的骚扰。当然，相当英雄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码你得能有不受骚扰的能力，不过很显然，这里的都是些普通人，怎么会对这种不要脸的无赖没有估计呢？ 　　看到这种情况，韩俊眉头一皱，他似乎低估了这小子再附近的淫威了，居然能让这么多人都默不作声？不过他倒不担心，两个小混混而已，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白悦却看不下去了，因为在那个小混混说话的时候，本来身边一个看得饶有兴致的店主，立刻底下头去装模作样地干起来了活，白悦眉头一皱，问道：“老板？你刚才都看到了，是他自己打破自己的头吧？” 　　那老板满脸皱纹，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四，抬抬眼皮，却摇了摇头，继续做他手中的活计。他们要在这里讨生活，难免跟这些小混混打打交道，要是得罪了他们，日后恐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可以保持中立，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让他们指认小混混自己动手打破了自己的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种小混混，就算被抓了，关不了几天又得放出来，大恶不作，净干些恶心人的勾当，作为这里的小摊主，可不愿意跟他们起冲突，这年头，一腔热血的人、脾气倔强的人，总是死的最快，恩活下来的，差不多都是些被社会上的各种现象磨的没有棱角的人了。 　　白悦刚待再问，却被韩俊轻轻地拉住，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赔钱吧！”小混混也是豁出去了，这顿打不能白挨，他们在这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样的对策，他们心里早就烂熟。今天在韩俊手底下吃亏，一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判断有些失误，导致后来方寸大乱；二来是因为看到人家身边儿有漂亮姑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被韩俊揍了，因为身手差距太大，打不过又跑不了，只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暴抽。 　　可这个场子自然不能不找！更关键的是，他们有他们所依仗的东西……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似乎附近就有派出所，不久之后，两三个民警便跟先前去报警的那小子一起来到了事发现场。 　　报警的那小子指着韩俊就说道：“姐夫，就是他！” 　　听到这声称呼，韩俊心下了然，敢情还是亲戚，怪不得这样的有恃无恐。仔细看那警察，警用大衣最上面的一个扣子没有系上，虽然周围有灯，但韩俊依然看不太清，只是他给韩俊的感觉，不太像正在执勤的样子，或许根本就是那小子从家里给人家拖出来的也未必。而此时，韩俊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摊主都对他们表现的很害怕的原因了。 　　被那小子喊了一声“姐夫”，领头的民警眉头一皱，转头就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显然是不应该在这种场合暴露关系。被他这样一瞪，刚刚还叫嚣不已的那小子立刻闭嘴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韩俊看了颇为好笑。 　　“是你们在这里打架吗？”领头的民警将证件拿出来一晃，就放回了口袋里，漫不经心地问道，上下打量了韩俊一下，又看看血流满面的小混混，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先送医院，小张，你跟着他去做做笔录。” 　　“好了，好了，都散了散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警方会询问你们的，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带头的民警吩咐完了以后，先是驱散了围观的群众，转身对韩俊说道：“小子，看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出手还挺狠？刚才怎么回事儿？” 　　韩俊轻笑一下，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一说，最后又反问了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打的？那是他自己弄的。” 　　那民警先是一怔，旋即笑了：“你这怎么也有故意伤害的嫌疑了，我看你也应该是个白领，因为这样的事儿弄上个案底有些不值当的吧？”说着，民警用食指点了点右侧的额头，显然是在告诉韩俊，人家受伤了，会很麻烦。 　　“呵呵，警察同志，我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我不是左撇子。”韩俊微微一笑，说道。 　　“恩？”这个民警一时半会儿没有明白韩俊的意思，这跟左撇子有关系吗？ 　　见他不懂，韩俊却是很耐心地解释道：“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他的伤口，那完全是从右侧偏正面的方向打过去的，除非我是左撇子，否则用那样的敲击方式会很别扭，如果是我敲的他，我会用右手，这样……”说着，韩俊比划了一下，点了点自己左边的额角，说道：“是伤口只能在他的左边。并且……”说道这里，韩俊微微一笑，说道：“那个酒瓶子上，一定没有我的指纹。不信的话，你可以找刑侦的人来看看。” 　　韩俊说的头头是道，那民警心里却是一坠，“这小子不简单呐……”他心想：“他们这种人，最怕的是耽误时间，就算他很明白，又能怎么样？总有他顶不住的时候……”想到这里，这民警笑了一下，说道：“事情总会有调查清楚的时候，你也不用着急，你们双方都是嫌疑人，最终我们会有一个公正的裁决。” 　　听他这么说，韩俊也乐了，脸上却表现出惶恐的表情，问道：“哦？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白悦站在韩俊的身边，看着韩俊装模作样地说着，有些愕然，可转瞬就明白了韩俊根本就是在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索性静观其变。 　　民警见韩俊这么上道，点点头说道：“两条路，要么立案，要么接受调解。” 　　“哦？立案怎么说？接受调解又怎么说？”韩俊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不断地询问。 　　民警解释道：“立案的话，人家报案了，我们就立案，等事情调查清楚了，我们就公事公办，先不说是不是你用酒瓶子打的那个人，你那几耳光下去，牙也打掉了几颗，故意伤害怎么也够得着，至于会有什么处罚，他们还要验伤，多耽误工作？呵呵，依我看，不如你们协商解决，比如道歉，赔偿点儿医药费什的。”最后，还不忘告诉韩俊：“他们一帮小无赖，你说你怎么就惹上了他们？”似乎他很替韩俊担心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做煎饼果子的摊主有些看不下去了，悄悄走到韩俊的身边，小声说道：“小哥，别跟他们对着干了，这个小痞子家里有些关系，你硬来对你没有一点儿好处。给他们点儿钱，赶紧走吧。” 　　“关系？哼！” 　　听他说完这话，韩俊冲着那个民警把眼一瞪，刚才那种嬉皮笑脸的架势顿时不见了，如果说刚才的韩俊是一个陪着女朋友来吃饭的普通人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海鑫集团领导数万人的老板。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和气势让说话的那民警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气质。可是，看到韩俊冷冷的表情，心下也不由地一阵打怵，他这个小舅子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门清，这次说他跟他的狐朋狗友又闯了祸，再怎么说也得向着自家人啊？ 　　什么法律法规，什么职业道德，都靠边儿站吧，自己家里人和和收入才是最重要的。小舅子找来的时候，脸就被扇的跟猪头一样，显然是被人打了，但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小舅子就把情况说了个明白。似乎打人的这个小子，有点儿钱。 　　可现在看着韩俊的样子，这小子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摆平啊？ 　　其实，韩俊刚刚听那个民警说完那两个条件，他就明白是怎么个意思了。 　　先是吓唬他一顿，然后再抛出一个看起来不错的方案，让他上钩。如果韩俊仅仅是一般的小商人，没准儿他还真就同意了。可韩俊的父亲曾经就是刑警，韩俊对于公安的一套程序韩俊相当的了解，见眼前这个民警横竖都是帮着那小子了，韩俊也就无所谓了，冷笑一声，问道：“你是哪个所的？” 　　本来，韩俊刚刚听到这个民警与其中一个小混混认识，按道理，至少要启动回避程序，也就是说，即便是他们之间立案有否，这名警察都无权干预，只是韩俊也知道，他本来就打着维护到底的谱，哪里会管什么相关程序？谁让人家关系硬呢？ 　　今天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韩俊也懒的跟他们墨迹下去，掏出手机在手里，问眼前的这个民警。 　　这个警察看着韩俊一边问，一边拨手机号，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可此时韩俊气场全开，让他下意识地答道：“唐山路……” 　　没等他说完，韩俊那边电话已经通了…… 　　“刘叔，我小俊……” 　　韩俊拨通了刘斌的手机，刘斌在振华路的时候，有了韩俊和冯涛的帮衬，在他的辖区内，治安为之一靖，振华路这边几乎成了所有违法犯罪人员的禁地。毕竟不管是明面还是道上的兄弟，都紧盯着这里，让有点儿“想法”的人根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是以，近几年来，刘斌积功升任到了区公安局副局的位置，而且他还年轻，任谁都能看到，只要他继续努力，坐正，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这天，正在家休息得刘斌突然接到了韩俊的电话，让他十分意外。 　　虽然韩世鹏离开了警队，但他没事儿的时候还是喜欢跟他走动走动，不仅仅是因为师生情谊，而且韩俊这个大侄子，更是不得了。刘斌也不傻，他是怎么升到现在这个位子的，自己能不清楚吗？所以，从来都没有断了跟韩俊父子的联系。 　　“咦？小俊，你怎么想起给刘叔打电话了？这是在哪儿呢？”电话那头传来刘斌爽朗的笑声。 　　“唐山路附近。”韩俊答道。 　　“咦？上我这儿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跟小悦过来吃饭……” 　　当韩俊把今天碰到的事情简单的一说之后，电话那头的刘斌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沉声说道：“小俊，把电话给他。” 　　韩俊看了对面的那个警察一眼，把电话递给了他。 　　平常日里，托关系，找门子的事情他也接过手，但在98年，手机这玩意儿却是不普及。而韩俊那个小巧的手机显然是时下最新款，这人的身份，或许…… 　　没等他想太多，韩俊就把电话递到了他的眼前儿，示意他来听，可当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的时候，这个民警顿时石化了…… 　　“我是分局刘斌，你叫什么名字？”刘斌的声音很冷淡，听不出喜怒。可他的声音作为他下属派出所的警察却也是能听得出来的。 　　“刘……刘局长？”他似乎还想确认一下。 　　“是，你叫什么名字？负责哪一片？”刘斌又问了一遍。 　　“那个……刘局长，这事儿，我知道怎么处理了，您放心，放心。您看……是不是……”虽然这名警察不直接归刘斌领导，可刘斌的脾气他们也都是知道的。他越是这样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说明他越是气急，简单来说，那就是准备“痛下杀手”了，这个时候，如果他再不知道这次踢到了铁板上，那他这些年恐怕是白混了。补救不见得有用，可不补救就什么用都没有了！ 　　他并不知道这番话有没有效果，如果刘斌不追究，那就罢了，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他恐怕……实在不敢往下想，只能拖一步是一步了。答非所问固然不好，可万一刘斌要办他，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恩，这件事情，我会关注，你要秉公办理，不能让黑恶势力影响市民的生活！”刘斌一句话，直接给他小舅子定性了。虽然是冬天，可这警察拿着电话的手里已经满是汗水，听刘斌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他知道这只不过是眼前这个西装青年的示威，但他没有想到仅仅一个电话就让分局的领导亲自过问……其实，韩俊只不过是认为刘斌在这里是现管，比较容易沟通而已，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找万清明，可有必要吗？当然，这些事情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民警所不能知道的，同样的，有些势力也不是他能够触碰到的。 　　韩俊见他点头哈腰的样子，什么话也没有说，等刘斌交代完了，韩俊接过电话，冲那警察说道：“知道怎么做了？” 　　“啊……您放心，放心。完全明白了，呵呵，您这该早说么。”他的笑容有些干巴，心中暗自腹诽，这是哪来的小爷呀？有这样的关系怎么非得跑这种地方来吃饭？转头指着自己的小舅子，对随行来两个同事说道：“把他先带回去再说。” 　　“哎……姐……”这厮一见情况似乎有变，刚想喊什么，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他姐夫的一记耳光。瞪了他一眼，民警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捅大篓子了，你知道刚才是谁的电话？分局副局长！操！让你平常低调点低调点，你张牙舞爪的有意思？妈的，这次我也帮不了你，要是人家不满意，连我都玄了！” 　　这番喝骂让他彻底懵了，自己那朋友为了找回场子，破釜沉舟一般将自己开了瓢，就是打定了自己姐夫是警察的这个谱，可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制住人家，自己反而被一直依仗的姐夫一顿臭骂。而再看那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看他们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怜悯，对，是怜悯！刚刚是脸被抽耳光，可这个时候，他感觉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被一下下地抽着耳光。 　　早知道……给他1000块钱也绝对不会去招惹这个煞神呀！似乎，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啊！ 　　那民警让同事扭走了刚刚还叫嚣不已的小痞子，转过头来跟韩俊陪着笑脸，问他：“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贵姓？” 　　“我的名字不重要。”韩俊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简单地敷衍了一下。也不理他，拉着白悦转身就走。 　　可那民警似乎“意犹未尽”，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一边问道：“哦，那能不能问问，你这边有什么要求？是让他们赔偿你的损失还是有什么别的特殊的要求？” 　　一听他这话，韩俊有些囧，什么叫“特殊要求”？实在不想跟他纠缠下去的韩俊说道：“我没有什么要求，这件事情，我可以当没发生过，当如果让我知道还有狗仗人势的情况……呵呵。” 　　虽然韩俊在笑，可落在他的眼里，却能让人浑身打个冷颤。 第九十一章 同学会 　　猎狗追兔子，一个尽量去追，一个玩儿命去逃。 　　韩俊只是“顺便”给他们提个醒，而这个警察却是真的全力地去补救了。 　　实际上刘斌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也是一样，对于韩俊碰到的这件事，不管是对韩俊本人来说，还是刘斌，都仅仅是件小事，可有的时候，你要是不多说上那么一句，一件小事也会很麻烦。 　　刘斌明白韩俊的意思，吓唬吓唬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就可以了，跟他们一般见识总是跌份儿的事情，是以，他根本就没有去深究当事警员的姓名，否则，他能通过年底的考核吗？ 　　保持威慑，才是威慑的最高境界，而当这名警察几乎是把韩俊送到了车上并目送他离开之后，他也看清了人家到底是开什么车的。全滨海有几辆奔驰S级的车？悄悄记下了他的车号，他准备找交警部门的朋友查查这是谁的车，这样，很简单就能知道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西装青年到底是谁。只不过，当他知道了那人是谁的时候，立刻就决定，一定要让这事儿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回到了车上，白悦看着韩俊，有些内疚地说道：“对不起，小俊，都怪我。” 　　韩俊刚刚打发走了那个警察，又突然听白悦这样说，有些意外，怔了怔，反问了一句：“啊？为什么要这样说？这里的涮串串味道不错啊。” 　　“你……”白悦愕然，韩俊居然这么说。她想象了好多种韩俊的反应，要么是大度地不以为意，要么是臭屁地跟自己说他宝刀未老。却完全没有想到韩俊竟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哈哈。”韩俊哈哈一笑，顺手揽过白悦的肩膀，在她的腮边香了一下，笑着说道：“耗子的腰子，多大点事儿？你让我回味了一下当年的热血青春，我还得谢谢你呢。嘿！要不是我怕把衣服弄坏了，怎么地我也得给你表演个连环踢吧？就像当年那样！”韩俊说的眉飞色舞，那架势似乎如果不是在车上，他直接就要当场演练一番似的…… 　　“又没正经……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哪能跟当年似的瞎闹啊？”白悦看着韩俊夸张到表情，不由莞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那样，不管他有多少钱，有多大的事业，依然还是那个性子。 　　“嘿！这有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就不能跟以前那样瞎闹了？”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 　　白悦飞了一个大白眼给他，嗔道：“海鑫咱就不说了，海龙汽车现在那么受关注，吕书记他们刚刚还去视察了，你的一举一动媒体都关注着，你赶紧祈祷刚才那帮围观的人里，没有认识你的人，否则明天见报：‘海鑫集团总裁当街与混混斗殴’那该多有意思？” 　　白悦的话把韩俊逗的哈哈大笑，先不说有几个认识他的，即便认出来了，电视上和真人总会有差距的，而且，在老百姓心目中，像韩俊这样的大老板还不天天锦衣玉食的？怎么会跑去吃大排档呢？ 　　笑了一阵，韩俊说道：“没事儿，那我就找王爽，让他给我撰文一篇，海鑫集团总裁韩俊先生见义勇为，为民除害，你看怎么样？” 　　“你瞧，你还光荣了。”白悦一阵无语。 　　而这个时候，韩俊却是淡淡地一笑，说道：“小悦，那又有啥呢？那些所谓的名声，对我来说并没有多么的重要，要是事事都考虑那些所谓的影响，整天活在别人的嘴里，那样还有什么意思？要怎是那样，恐怕我也不用再想出来了。” 　　冲白悦灿然一笑，韩俊说道：“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就是我们，不是有句话说了么，走自己的路，让傻逼说去吧。” 　　“我真服了你了，小俊，怎么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就能变了味呢？”白悦轻嗔薄怨地说道，接着，却沉默了下来，片刻，才说道：“小俊，我知道了，那我刚才想让你跟那两个混蛋退让，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不爽呀？”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韩俊亲昵地挂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要是别人让我那样做，那我一定是不爽的了，可你就不同啦。”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多。她自然是明白的。 　　发动引擎，出发。 　　在回去的路上，俩人说笑着，当快走到白悦家的时候，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忸怩地对韩俊说道：“小俊，那个……正月初五，我们初中同学聚会啊。” 　　“聚会？好呀，在哪？”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同学聚会，对于他们这种刚刚踏上社会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依然很有热情。 　　在十二年的求学过程中，最容易交朋友的时期，也能交到最多朋友的时期，就是初中了。小学的时候，年纪太小，同学之间没有太多的亲密，有的时候，学生们还非常热衷互相打小报告，老师才是他们的中心。高中的时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相互之间是同学，可更多的也是对手，就连聊个昨晚的电视节目，都有可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到了大学，同学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四年相处，毕业之后各奔东西的占了绝大多数，有几个能在毕业后继续保持联系的？ 　　可初中不同，相对于小学生，他们懂得了什么是仗义，相对于高中生，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勾心斗角。而相对于大学生，他们都是同城，甚至连居住的地方都非常的近。 　　许多人的终生好友，都是出现在他的中学时代，听说白悦初中同学要聚会，他也觉得同学之间，应该经常保持联络，其实在此之前，白悦也不是没有参加过聚会，只是一般就是随意地打个招呼，像今天这样当个事儿特别拿出来给他说，还如此的忸怩，还是第一次。 　　“在香格里拉。”白悦说道。 　　“哟？档次提高了呀。”韩俊笑道，以前白悦跟同学们聚会，总是在比较普通的饭店，这次突然去香格里拉这样五星级的酒店，实在有些奢侈了。 　　白悦点点头，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小俊，你……能陪我去吗？” 　　“我？”韩俊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同学聚会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限定了“同学”，白悦带着他去，未免有些不太合适，不过韩俊转念一想，既然白悦邀请了他，那么自然会有她的意思。想到这里，韩俊笑道：“什么时候可以带家属了？” 　　“嗨！哪有那么多说法？就是一般的同学聚会，人家都有带家属的，你去不去？”白悦脸色一红，逼问了一句。 　　“去！为什么不去？”韩俊赶紧说道：“可是，向我这样英俊潇洒的帅哥，你不怕你的女同学们对我……啊……那啥？”边说，韩俊边“嘿嘿”地贼笑。 　　“少没正经，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好的，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去，那个……是正月初五吧？”韩俊问道。 　　“是的。” 　　“嘿！你们这同学也忒有意思了，正月里才聚会，这还没元旦呢，就开始张罗了？倒是挺心急的呀？”韩俊打趣道，之前他的同学也组织过聚会，只不过韩俊平常就很忙，也只有节假日的时候能陪陪家里人，几乎没有参加过，但也知道同学聚会一般都是提前一个星期通知到就OK了，像白悦他们这样提前这么多的，还真是挺少年的。 　　不过白悦这次邀请韩俊参加她的同学聚会，让韩俊也隐隐的有些期待，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参加一下，或者说组织一下自己班级的同学聚会呢？ 　　1999年的元旦，在韩俊看来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到了他的这个位置，想有点儿自己的时间已经成了一件相对奢侈的事情了。 　　29号那天晚上打架的时间，并没有人捅出去，并非没有人认出韩俊，相反，还真有那么几个人认出了韩俊，但是打电话到媒体爆料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被媒体奚落了一番，措辞大同小异，基本都是：“韩俊能去大排档吃饭？还跟人打架？那岂不是跟克林顿扫大街还跟城管干一架一样吗？”谁会相信韩俊会去那种地方呢？在外界的眼里，韩俊可从来都是个喜欢追求“品位”的人呢。 　　正在家休息的韩俊，突然接到苏维康的电话。 　　“老板，最近有个制片公司找到我，希望从我们这里拉到投资，您觉得这样的公司能合作吗？”苏维康一直负责百通风头，自从多年前的自作主张被韩俊修理了一顿之后，对于他没有绝对把握的投资项目，俱是先问问韩俊的意思。 　　不过韩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公司，反问了一句“什么公司？” 　　“制片公司，拍电影的。” 第九十二章 大义灭亲 　　苏维康给韩俊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香港的百通风投”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平常不怎么做业务，只靠着韩俊邪乎的眼光做暴利投资的公司了。 　　随着这些年的发展，苏维康也招收了不少投资方面的人才，毕竟是个投资公司，整天不做业务，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是以，从96年底开始，百通风投就时常接一些看起来比较有发展前景的项目来做做。尽管没有韩俊的直接干预，但这两年下来，营业收益稳中有升，韩俊也乐得他们如此。 　　只不过当初百通风投的行事风格，就是“百无禁忌”，并不一定做的全是高风险高收益的风险投资，一般性比较稳妥的投资它一样也做，另外，最早的时候百通风投还直接投资一些实体店铺，它的这种“招牌”也算在业界内独树一帜。 　　是以，尽管他们不太出去找项目，但找上门的项目依然不少。 　　而这个制片公司，就是最近刚刚找上门来的。 　　按照苏维康的说法，这个制片公司手里有个不错的剧本，只是缺钱，导演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百通风投不仅很有钱，且做的业务没有什么固定领域，便想找到百通来试试运气。 　　苏维康平常都是在滨海和香港两地跑，滨海是海鑫的大本营，而香港则是他的家。在香港，苏维康对于拍电影这种事情虽然不甚了解，却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一部好的电影，如果剧本不错，演员、导演较有名气，加上有充裕的资金的话，电影卖座的话还是会赚很多钱的。 　　而找到苏维康的这名导演，是北京人，虽然在也业界内没什么名气，但他自称剧本很好，如果自己到位，也会请香港当红的明星过来拍摄。 　　百通风投此时可以控制的资金，远不是当初投资万俊VCD时的样子了，如果苏维康愿意，并且韩俊能够同意的话，拿出几千万来投资拍电影是相当轻松的事情。 　　钱既然不是问题，苏维康便初步对这个制片公司做了了解，剧本什么的，他大体看了看，感觉是个动作片，至于导演说的请明星来演出，苏维康也认可，97年之后，两地的明星交流的渐渐多了起来，请香港的明星来演大陆导演拍的片子相对简单了许多，只要档期允许，该明星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其他的片约，加上片酬合适，往往都是一拍即合的。 　　而且，百通风投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项目，有钱，却没有地方花。只不过，拍电影这种事情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苏维康可不敢再次自作主张，因为他同样知道，想拍出一部叫座的电影来，几百万是绝对不够的，至少八位数起步，好一些恐怕就要九位数了。 　　这样大笔资金的投入，他怎么敢自作主张？ 　　是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个电话来个韩俊确认一下。 　　听到苏维康这个提议，韩俊也是颇感兴趣，打趣道：“哟！老苏，你还挺时髦的嘛？想拍电影了？” 　　“嘿！老板，我只是觉得拍电影的利润也是不错的，而且那个电影的剧本我大体看了看还可以，如果你那也有这个意思，我就请人专门来看看。到时候再请几个当红的明星出演，票房起码都能有保证的。”苏维康讪讪一笑，又把他自己的意思跟韩俊解释了一下。 　　就老苏而言，他是很想投资一部电影来拍拍的，此时海鑫集团的现金小奶牛太多了，即便是最烧钱的海龙汽车，此时也已经进入正轨，生产线正在调试，新车型的各个配件的参数已经设定完成，发动机初步选择是进口福特汽车或者是大众的。预计在99年年底的时候，第一辆车就能下线。 　　自从击退了国际金融炒家，东南亚的经济也在慢慢的复苏，海鑫集团其他产业依然在快速，稳步的发展，强大的盈利能力，就连韩俊刻意控制的房地产，居然也有20％的盈利。 　　是以，这段时间，老苏的状态说是“有钱烧的”也不为过。 　　韩俊深知这种情况，他也觉得投资拍个电影啥得也没什么不好，而且，笔记里还有不少好玩儿的故事，如果能拍成电影，在文字与影像的双重感官下，总会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对于韩俊来说，赚不赚钱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好玩啊。 　　不过，不管是老苏还是韩俊，骨子里都是商人，还是那种非常精明的商人，他们也不可能对方一希望投资，他们就立刻给钱，他俩此刻在讨论的，也仅仅是个意向。 　　当然，韩俊有这个投资的意向…… 　　“恩，老苏，我觉得这事儿行，那个什么制片公司预算是多少？”韩俊问道，他有同意的想法，但也是有前提的，尽管他想玩儿票，可如果收入和支出不对等，那还有投入的必要吗？结果是很明显的。玩票也不能赔钱玩的啊。 　　听韩俊有答应的意思，老苏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对方的预算是5000万，老板，我觉得可行。” 　　5000万这个数字，当然不能跟好莱坞比，一部票房过亿的大片，投资额一般也要到几千万美元，甚至过亿美元，不仅仅是各种道具，特效，演员的片酬什么的都是需要考虑的，但在国内，且是拍个动作片，5000万的投资绝对算是大制作了。 　　“5000万这么多？”韩俊寻思了一下，5000万不是5000块，也难怪苏维康要跟他来商议，尽管他们很有钱，但过千万的投资，必要的谨慎是不能丢弃的，遂吩咐道：“投资什么的，只要条件合适，我们都可以接受，但这笔钱投出去之前，老苏，你至少要把他们的底儿都摸个透彻，先不用急着给钱，我估摸着，那人恐怕现在也只有一个剧本，什么演员啥的都还没影呢吧？这个时间里先不要表现出我们准备投资的样子，抻他一下，他们现在比你着急。别他妈一个皮包公司就跑我们这儿来骗吃骗喝的。要是他等不及，咱们就不跟他玩了，不就是剧本吗？实在不行，咱们自己拉队伍拍电影玩去。” 　　“好的，我知道了！”苏维康应允，这事儿他也有想到，只是韩俊显然比他还要谨慎的多。苏维康认为，如果找他这里来拉百八十万的投资，或许有可能是骗子，可寻求5000万的投资，是骗子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不过老板有交代，他必须认认真真的完成，不管怎么说，那就先拖着吧。 　　只是韩俊居然说他们自己拉队伍拍电影，还是“玩”，让老苏有些哭笑不得，导演、演员啥的都好找，硬件设备有钱就能搞定，可剧本总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没有好剧本，你拍什么电影？一个烂剧本，哪怕跑龙套的都是天王巨星，也一样没票房。自己拉队伍拍电影，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当然，如果老板愿意烧钱，那就另当别论，只要有钱，不怕没有好剧本。 　　99年的元旦，同样也是海鑫集团98年度各部门之间年终评比的时候，海鑫集团虽然是一个多元化的大集团，经营的项目多且杂，相互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韩俊却能给他找出一个可以评比的平衡点来，那就是“去年同比”，或者说“增长率”。 　　为了鼓励各部门之间的竞争，韩俊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拿出20万来作为奖金，哪个部门如果获得了第一名，那这笔额外的奖金自然就是他们的了。20万看起来不少，实际上如果平分到个人的头上，并没有多少，全当是个彩头。毕竟全集团“年增产率最高”的部门这名头就能得到老板最多的关注，一旦老板高兴了，来个破格提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然，这笔钱到了部门，该是怎么分，依然有一个明确的制度，并非干好干坏一个样。从一开始，海鑫集团就秉承着赏罚分明的原则。 　　是以，韩俊的这种政策很受手下员工们的喜爱。也正是有着这种激励制度，让海鑫集团各个产业总是你追我赶地向前发展。 　　4号，1999年的第一个星期一，就是海鑫集团内部正式评比的日子，各方面的数据在去年年终的时候就已经汇聚到了财务，评比主要看盈利率，然后同比得出百分数，并不是你比别的行业能多赚多少钱，像铜矿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清水捞银子”的活计，谁会跟他去比哪个更挣钱？要是与去年相比做利润率的话，那才能有的一拼。 　　可是，2号的晚上，韩俊接到了财务部的一个电话，正在跟家人吃饭的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过元旦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个淋漓尽致。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准外传，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临挂电话之前，韩俊严厉地告诫了那个经不住思想斗争，向韩俊吐露实情的那个小会计。 　　金芳见韩俊脸色凝重，不由关心了一句：“小俊，怎么了？” 　　韩俊咧咧嘴，挤出了一个笑容，宽慰道：“没事儿，妈，公司里的事情，小事儿。” 　　“臭小子，有事儿说事儿，别以为自己是大老板了，就以为爸爸妈妈没用了，说说吧。”作为父母，无不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见韩俊刚刚接电话的时候，脸色突然之间变的很难看，那一定是有非常棘手的事情发生，否则，以韩俊现在的人脉和势力，很难想象在滨海还能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 　　“这……”韩俊见父母已经上心，不想让他们再为了这件事烦恼，也不准备瞒着他们，只是这话实在太难说出口了，沉吟了一下，咬咬牙，韩俊说道：“是关于我金成哥的。” 　　“金成？他怎么了？”听说居然是关于自己大侄子的，金芳眉头青皱，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负伤了心头。 　　韩俊看了看韩世鹏，只见他鼻观口，口观心，刚刚还说有什么事儿找他商量，可这会儿又装出一副跟他无关的样子，实在让韩俊哭笑不得，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金成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而关于他的事情，做姑父的说话显然没有做姑姑的有说服力，远近亲属即便是在亲戚之间，也是存在的。金成那边儿出了问题，金芳的发言权自然是最大的。 　　韩世鹏不说话，金芳却是急了，问道：“金成怎么回事儿？”虽然韩俊仅仅是提到了金成，可金芳已经隐隐猜到了差不多跟什么有关，金成现在是在外贸部，虽然来了已经有两年，因为金芳对他多有照顾，也仅仅是个副主管。他这个位置上，要说出问题，出了经济问题，金芳也猜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韩俊说道：“外贸部，今年的评比数据作假，我成哥好大的手笔，跟外贸部的会计一起做的数据。他们那个小会计担心穿帮，这两天熬不住了，给我打来电话，全撂了。” 　　“撂了”是当年韩世鹏的“术语”，意思是犯罪嫌疑人全部招供了的意思。小的时候他就经常给韩俊讲审犯人的故事，这样的术语也被韩俊自然不自然地说了出来。 　　“什么！？”听到韩俊这话，金芳十分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金成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他怎么会这么干？” 　　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韩俊说道：“成哥那个副主管，怎么说年薪也是过十万的，我不认为他是单纯地为了钱。” 　　听韩俊这么说，金芳却是略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是贪墨公款，事情总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还真是有些难办。从韩俊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怒来，不管怎么说，金成跟韩俊都是从小光着屁股上大，俩人从小关系就好的不得了，可他现在发生这种情况，让金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照海鑫集团的规矩，他这种情况，必然会被辞退然后全集团通报的。 　　金芳不免有些紧张，现在摆在韩俊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大义灭亲，坚决不留后患地把金成清理出“革命队伍”，要么，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韩俊不管选哪一种，金芳都不放心。韩俊要是炒了金成，金芳没法跟大哥交代，要是不管，她又担心儿子。 　　为难……实在是太为难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金芳问了一句，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太确定了。 　　摇摇头，韩俊说道：“妈，这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韩俊很清楚老妈心里所想的，她跟自己所考虑的东西永远不会完全一样，总会有些出入，就像是在管理上，如果这事儿要让韩俊自己来处理。事后他会再给金成从新安排一个工作，但是海鑫集团是绝对不可能让他继续待下去了。可是要考虑到老妈的感受，韩俊不得不谨慎，且低调的处理。中国人都是有十分重的家族观念，韩俊也不例外，可一旦出现了害群之马，韩俊绝对不会姑息迁就。纵容小错误，就是为大错误埋下伏笔！ 　　“那个……小聚，不如你给成成说说，别太为难他了。”金芳提议道。 　　韩俊点点头，笑笑，说道：“妈，我有数，你就别担心了。来，吃饭，吃饭。”继续张罗着没有进行完的晚餐，只是韩俊一家人此时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第二天，韩俊提前结束了假期，并给金成打了一个电话。 　　“成哥，我在单位，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什么事儿这么急？” 　　“你过来吧，过来再说。” 　　韩俊没问金成在哪，再干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有胆子做，韩俊不信他没胆子认。昨天告诉金芳的，是金成在评比的时候弄虚作假，可仅仅是这样韩俊根本不介意。不就是20万吗？不就是想在外贸部树立威信吗？这都不要紧，相反，韩俊还很乐意通过各种手段帮助他树立应有的威信，因为一个人处于领导地位却没有相应的威信，那么这个部门的执行力将会无限被缩小，这种情况是韩俊所不想看到的。海鑫集团之所以有如此的成就，不仅仅在韩俊的领导，还有员工们极强的执行力。领导有了决策，员工能十分高效，快捷地完成，这样，集团才能保持旺盛的活力，和昂扬的斗志。 　　金成的问题远不止与此，在外贸部，他不仅准备弄虚作假操纵评选的结果，同时，外贸部门有众多的业务人员，他纵容他手下的业务人员虚假报账，用虚假的发票骗取报销，半年多来，金额高达60多万。也正是因为海鑫集团始终处于高额盈利的阶段，即便其他的费用多了一点，对于整个儿的集团财务来说，也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来。 　　这仅仅是外贸部的小会计告诉韩俊的，这也仅仅是他所知道的，那还有他不知道的呢？韩俊万万没有想到，短短两年时间，金成居然能疯狂至厮。他缺钱吗？韩俊不这么认为，他的年薪在韩俊和金芳的照顾下已经超过十万了，这种薪资方言滨海，能超过他的人位置全部比他高！而跟他相同位置的人，却不见得有他这样高的薪资！ 　　韩俊高高在上，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有人专门告诉他，他如何会知道？现在是财务部的几个小问题，那他不知道的那些，又该有多少？韩俊不想去查他，他担心一旦查出来，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金成没有让韩俊等太久，大约15分钟之后，金成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韩俊的办公室。 　　“小俊，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儿？”来到韩俊这里，他丝毫没有注意韩俊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反而笑着问道。 　　韩俊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金成，片刻，韩俊说道：“成哥，我最近听到了点风声，我想你能来给我解释一下。” 　　“哦？”金成似乎根本没明白韩俊说的是什么反而问道：“什么事儿？我们国贸部的吗？” 　　点点头，韩俊说道：“我听说，国贸部今年的业绩不错，东南亚金融危机那么厉害，国贸部的同比增长还高的惊人，的确不简单呐。”虽然是夸奖的话，可是韩俊的脸上却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个时候，金成要是还不知道韩俊是个什么意思，那他真就是傻子了。不过他的心里也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按理来说，韩俊应该没有精力管这些事情的呀？ 　　心里虽然有些紧张，可他依然强自镇定地解释道：“小俊，你这就不知道了，97年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比今年的厉害呀……” 　　没等他说完，韩俊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小俊，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呀，呵呵。”金成笑的有些讪讪，当他第一天来海鑫上班的时候，海鑫集团的章程就是他最先学习到的。他的行为会构成一种什么样的后果，他心里清楚的很，看韩俊的意思，他显然已经知道了。 　　“成哥，咱俩从小一块儿长大，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今天这里就咱们两个人，咱们两兄弟关起门来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我不是什么海鑫集团的老板，你也不是我的下属。但换个角度想想，你所做的事情，合适吗？”韩俊盯着金成，缓缓地说道。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显然韩俊已经全都知道了，金成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索性以沉默来应对。 　　“你如果缺钱，我给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任何机会，任何你所能胜任的岗位！可是你这样做，公然与我定下的规矩作对，你让我还怎么去管理这个集团？”韩俊不疾不徐地说道，那一字一句却如针一般扎进金成的心里。 　　呼吸，渐渐地急促了起来，短暂的沉默过后，金成抬起头，于韩俊对视着，缓缓地说道：“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的感受？”听金成忽然这么说，韩俊倒有些意外，反问道：“你的感受？因为我没有考虑到你的那些所谓的感受，你就干出这样让我下不来台的事情！？你这是什么逻辑？” 　　如果是其他的员工，或许韩俊还会跟他兜兜圈子，套套话，可是面对金成，对自己从小玩到大的表哥，韩俊摒弃了所有的弯弯绕，单刀直入，直接就事论事。 　　被韩俊这样诘问，金成几次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原因来，索性说道：“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要怎么处理都随便你，为了保持你这些所谓规矩的效力，你炒了我吧，这样，你大义灭亲的名头又起来了，以后看看谁还干搞小动作！”显然，他已经不想解释了。 　　叹了一口气，韩俊怎么可能开除了他，要是那样，他的确立威了，可在姥爷、大舅、老妈那里，他可怎么交代？可金成这种状态实在让他太担心了。这个时候，韩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了，金成什么心态，韩俊多多少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从小到大，可以说韩俊总是生活在金成的光环下，或者说阴影里也可以。也就是当时的韩俊神经大条，或者说没脸没皮，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学业。 　　可是，自从他阴差阳错地得到了那本笔记之后，一切就全变了，考试总是吊车尾的韩俊突然以高二生的身份考入大学，又通过绿石发家短短几年就成了一个几万人的集团公司的老板，或许是因为海鑫集团产业十分的分散，并不太引人注目，若要真的追究起来，全国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有韩俊这种速度的企业家了。或许有很多的流星，快速地的崛起，快速地陨落，但是韩俊却做的都是实业！仅凭这一点，就很难让人望其项背。 　　从那时起，韩俊在金成的面前，就由一个反面教材变成了正面例子。最让个金成接受不了的是，自己毕业了，居然要给自己的弟弟打工。奈何俩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巨大的差距，才让金成的想法发生了某些转变。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赏罚不明不是韩俊的做法，韩俊也不想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遂说到：“成哥，你始终是我哥哥，这件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不过，外贸部你不用去了，从5号开始，你去跟着老苏，他现在正在谈一个5000万的大投资，我希望你能跟着他学学……” 第九十三章 架空 　　海鑫集团有很多部门，而百通风投无疑是最让员工们垂涎的部门之一！ 　　投资公司，平常的事情并不多，只要做出一项正确的投资，所获得的汇报将是巨额的，而当事人，所获得的报酬也是相当可观的。能进入百通风投，对于海鑫集团里所有的员工来说，都无疑是一次晋升！ 　　当金成听到韩俊的这种安排之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些诧异地看着韩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韩俊真的是想给他一个更大的空间吗？显然不是！ 　　“成哥，你不要以为我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不处理你了我之所以低调处理，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有太大的影响，海鑫集团不能不稳定。你是我的哥哥，不管出于何种角度，我都应该维护你，但是公司的规矩就是规矩，是不能被破坏的，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韩俊的意思很明显，他把金成调到百通风投，面子上金成是极为好看的，但是在百通风投，苏维康是韩俊的铁杆儿，他在苏维康的手下，只要韩俊一交代，金成翻不起任何的风浪来。 　　手里面没有一点儿实权的金成，只能在苏维康的手底下当当跟班儿，说是谈一个5000万的大是项目，恐怕即便他到了现场，也不会有他发言的机会，所谓的“明升暗降”，就是这个道理了；所谓的“架空”，就是这个意思了。 　　金成叹了一口气，颓然地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韩俊的办公室。 　　1月4号，星期一，元旦休假归来的各部门领导都极为兴奋，因为这是检验他们一年工作成果的时候了，上午的时候，全市各个产业的负责人齐聚海鑫大厦会议厅，等待着总部评选的评比结果。 　　没有意外的，外贸部获得了所有部门和产业评比中的第一名，虽然有人质疑这个结果，但也不能不考虑，老板收购时间最短的汽水厂，他的苏打水和白花蛇草水在东南亚十分的畅销，这份业绩，自然要分润给外贸部的。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让他们的业绩比97年就遭受了金融危机的情况要好的多？ 　　20万的奖金也立刻兑现了，按照外贸部的总人数，每个人也能分到千把块钱，算是一笔不小的外快了。 　　而在这个会议结束了之后，韩俊却动用总裁的全力，责令人事部对于外贸部的人员安排做了一次重大的调整，副部长金成因为工作业绩“出色”，被调到了百通风投，毫无意外地，这个调令让许多人眼红不已，就连金成本人，都得到了不少远下属的祝福。只是他自己却是有苦说不出而已。他自己已经作下了，也只能由他自己来埋单，除非没有被抓住，既然被抓住了，就没啥好说的了。 　　而原本金成手下的那些人，韩俊已经给人士部的人说好了，做好动他们的准备，但不是第一时间。因为韩俊需要对他们进行一番调查，只要是有问题的人，立刻调离原来的岗位。这也算给他们机会，因为金成的关系，韩俊不能对他们痛下杀手。如果不是因为金成，这些弄虚作假想揩公司油水的人，韩俊绝对会用快刀来斩乱麻的，那样干净，利索，无后患。而这个时候，他不能落人口实。当然，调离了这些人之后，如果他们聪明，就赶紧收敛起那些小心思，如果执迷不悟的，韩俊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等这些事情全部做完，就已经到了2月份了，不知不觉间，海鑫集团的外贸部悄悄地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很少有人能看到，可即便是的很少，也是有人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外贸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聪明人”，不由地夹紧了尾巴，祸事……不要到自己头上才是最重要的。 　　而韩俊，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也算松了一口气。金成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杀伤力巨大的定时炸弹，他说自己没有考虑到他的想法，自己也的确没有考虑到，如果考虑到了，也不会放任这种事情。 　　尽然金成的心态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韩俊也不敢保证他有没有下一次，可有太多不能伤害的人，韩俊也只能低调处理。想了诸多的法子，“架空”无疑是最好的，没有权利，自然就没有贪墨，钻营的机会，没有机会，自然就能让他老老实实的。或许他只是一时糊涂，或许他只是受人教唆。 　　韩俊觉得，冷处理他一段时间，如果他能悔悟，踏踏实实地做事，也未尝不是一个可用之才，但未来究竟会怎么样，都要看他自己的表现了。尽管金成被架空了，可是在苏维康的手下，有那么多的金融、投资业的高手，跟着他们学学，也是不错的。 　　韩俊的想法不错，可究竟能有多少效果，韩俊自己也不知道。 　　杜承亮最近比较郁闷，他从电影学院毕业两年多了，好不容易从家里东拼起凑跟一帮同学整出了一个制片公司，而他的运气又特别的不错，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剧本，经过他的修改和加工之后，自认为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出色的电影。 　　但拍电影不是用嘴的，没有钱，他拍个毛线？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他听人说，滨海有个百通风投，没有什么固定的投资方向，只要是赚钱的，他们几乎都能投。杜承亮不免就上了心，虽然他现在有北京户口，可他也是地道的滨海人。他的母亲是北京人，而父亲则是滨海人，因为山东的教育情况比较好，而北京的高考分数相很低，是以，他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滨海的上学，等到高考之前，在转入北京户籍，跟着北京的考生参加高考，是以，即便他是艺术类的考生，那成绩也是相当高的。 　　因为对滨海相对熟悉，杜承亮就辗转找到了百通风投，希望他们能投资。只不过，一开始他们对于剧本似乎很感兴趣，可年初的时候，动作却大大的放慢了，自己几次想跟他们的苏老板谈谈，对方总是托词有事有事，而就在刚刚，一番话说的杜承亮郁闷无比。 　　“苏老板，那个剧本您都看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没看完吗？这部戏真的很不错。只要演员到位，绝对会很卖座的。” 　　“杜导啊，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剧本我正在看，你不要着急，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的消息是，对于这部戏，我个人是十分感兴趣的，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等我们这边详细地测算完成之后，咱们再详谈拉。”苏维康得到了韩俊的指示，自然想要将他这个制片公司查个底儿掉。这种“拖”字诀，根本不是杜承亮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跟他玩的了的。 　　杜承亮还以为苏维康或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想了想，说道：“苏老板，实在不行，这演员咱们也可以海选嘛！”这话说的极为暧昧，海选是个什么意思？那就是发个告示，说要选角儿，到时候帅哥美女不都趋之若鹜？这年头，就不缺那想出名的人。而想出名总是要有代价的不是？倒时候稍稍暗示一下，那苏维康想要什么样的，那还不就有什么样的了？ 　　不过杜承亮显然忽视了苏维康并不是圈儿里人，韩俊给他安排的事情也是多如牛毛，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杜承亮说的这个海选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在杜承亮几番暗示之后，老苏这种久经沙场的人如何能不知道？听杜承亮说的这么简单，也不置可否，只是说：“等等会有消息，你不要着急。” 　　这可把杜承亮郁闷到吐血，自己都准备挥泪大甩卖了，他这还不领情呢。杜承亮甚至还在暗暗腹诽，是不是这个姓苏的生理上有什么毛病？怎么面对这样的诱惑，还能如此的淡定？太也他妈的不可思议了吧？ 　　实际上老苏倒没什么生理问题，奈何人家老苏富贵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摆明了想贿赂他的手段他能看不明白，要是真答应了，搞不好要出问题的。老苏人精一般，可不会烦糊涂。 　　可他这样拖着，杜承亮可受不了呢，年底的时候，接到了老同学的电话，说是正月初五要搞他妈什么同学聚会？非得让自己去，在杜承亮看来，这种所谓的同学聚会，根本就是某些人为了炫耀搞出来的！什么叫幸福？什么叫快乐？看着自己身边儿人都不如自己，那就叫幸福快乐！那玩意儿不是说出来的，都他妈是比出来的。 　　他现在虽然贵为“导演”，可说的好听，他现在一部戏都他妈还没拍呢。还不容易拉了个有意向的大赞助，还谨慎的要命，这不要他的命吗？你说到时候老同学闻起来，你是干嘛的？导演，恩，还是一从没拍过一部戏的导演，多他妈寒碜呢！？ 第九十四章 世界末日？ 　　新年的钟声已然敲响，但是1999年的新年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霾。原因无他，在近500年前，有个叫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家，有一本著作名叫《诸世纪》，此书曾经成功地预言了法国大革命的成功，并被希特勒推崇备至，多方证明了此书的真实性和可信度。 　　可是书中有却有一段文字，讲述了“公元1999年，恐怖大魔王从天而降”在当时，被世人们解读为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简单的四个文字单独拿出来，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可组合到一起，却有一种恐怖的意义。末日，多么的可怕，世界毁于一旦，人类从此消亡。繁华的世界灰飞烟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早在1998年的时候，“世界末日”说便在西方世界广为流传，99年的时候，国内渐渐的在民间展开热议，甚至一度引起恐慌。 　　都说留言止于智者，可好死不死，1999年，正巧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人正由儿童成长为少年，他的命运多舛，似乎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而且，世界格局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和平，有过两次世界大战，有的人甚至说在98年末爆发的科索沃战阵极有可能成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如果真的爆发世界级的混战，那末日说自然就相当可信了。 　　当然，人都是有自己的是非观和判断力的，仅仅因为一个500年前大忽悠的一句语言，现代人都深信不疑，那是不可能的，可不但有战争说，“千年虫”一样是个让许多人头疼的问题。 　　许多媒体声称，一旦进入2000年，那么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计算机将不能正常工作，原因很简单，因为十进制的算法，会让它们将2000年错误地判断成1900年。如果是那样，对人们的生活所造成的影响将是十分巨大的，同时，也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混乱…… 　　美国夏威夷电力公司曾经做了一项实际的实验，输入00年，结果电厂自动停止操作，在某些情况下也发生电压与频率方面的变化，造成用户全面停电、电器故障甚至烧毁；美国联邦核管处更是担心全美的百余座核电厂里的仪器由于2000年问题失控造成核辐射外泄等灾难。 　　在金融业，到了2000年，银行里面的电脑可能将2000年解释为1900年，引起利息计算上的混乱，甚至自动将所有的记录消除；自动取款机会拒收“00”年的提款卡；在保险业，保险公司可能会将每份保险的年限算错；在电信业，你在1999年12月31日23：59分打了三分钟的电话，电话局的账单却可能显示为100年零3分钟；在税务系统，税务局的电脑可能会认为你拖欠了100年的税款，从而寄来天文数字般的补税通知；医药业，医疗仪器如救生系统或监视系统可能死机导致患者生命危急以及血库管理、医嘱系统与病历、器材管理全部无法正常运作，交通系统：由于控制雷达的电脑失灵，空中管制完全瘫痪，班机停飞！ 　　如果媒体们讲述的这些事情都成为了现实，那么是个世界必然将陷入巨大的混乱。那么，末日说在当时的人们看来还是一个玩笑吗？这些原因，让不少人在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那种源于对未知的不安。 　　“末日说”，韩俊也听说过，只是他对于这个所谓的“世界末日”却是一笑而过，连去讨论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很简单，如果真的有那个什么所谓的“世界末日”，他这本笔记有是怎么回事儿？很显然，这一次所有人都是被忽悠了的。 　　而对“末日说”，别的地方韩俊并不太清楚，但是在滨海，韩俊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种说法，在老一辈的人眼里，很不值一提，但是许多年轻人都对此很感兴趣。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单纯的猎奇心理。这让韩俊有些好奇，难道是他们都喜欢思考，自己将会以一种什么姿态死去吗？端的是一个古怪无比的想法。 　　年初三，照例来到姥爷家，一家人凑到一起聚聚，互相说这“过年好”也是其乐融融。金成金伟兄弟俩到没有在这里，他们去了他们各自的姥姥家，到当韩俊放心不少，起码不用面对他，省的尴尬。 　　自从韩俊自己做大了生意，一家人在韩俊的扶持下，几乎都有了自己的产业。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了韩俊的扶持，韩俊的姑妈和舅舅们所经营的那些实体店铺无一不是盈利能力超强的暴利行业，大舅家的KTV现在已经有两家分店，大姨的文化用品店也随着滨海商业的发展愈发地兴旺了，因为做的早，隐隐成了滨海文化用品零售业的领军级的存在，三姨和小姨也忙于自己的婚庆和眼镜店。 　　以前，大家相聚的时候，总会聊聊单位里的事情，现在，话题完全转变成国内经济形势和相关政策。只是谈到收入，虽然一家人都没有明说，可从脸上不太刻意掩饰的笑意上，不难看出……那是相当的不错。 　　看到这种情况，韩俊很开心，他的努力也算是卓有成效，不管怎么样，他的家人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就是这样，或许只要一个机会，就能改变整个儿一生，如果没有笔记上的提示，或许自己的舅舅，姨妈们，此时已经光荣地成为了下岗大军中的普通一员了吧？如果没有笔记的提示，二舅的印刷厂恐怕早在几年以前就无以为继了吧？ 　　但韩俊也很清醒地知道，这一切，并非完全都是出自他自己的双手，最为关键的，依然是那本神奇的笔记。这一点，韩俊一直都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而正是因为这种提醒，韩俊在与家人相处的时候，总是一如既往地谦逊。 　　满招损，谦受益，总是颠扑不灭地真理，古有之，今亦然。而韩俊的这种谦逊，也得到了全家上下一直的认可，虽然嘴上都不说，可韩俊的意见，谁都认为那一定是真理，并非因为韩俊是一个几万人的大集团的老板，身家亿万，而是因为韩俊的眼光和他为人处世的风格。 　　而在大家都聚到一起的时候，不管是什么话题，韩俊也一定都会是主角，经济实力就不说了，一家人都是韩俊带起来的，而跟市政府官员们的关系，说是跟他们称兄道弟也不为过，家里好多事情，找韩俊别找任何人都好使。 　　“小俊，我看新闻了，海龙汽车那边什么时候新车下线啊？我听说还要从德国进口发动机？”聊着聊着，大家的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海鑫集团上去了，大姨父好奇地问道，新闻上不仅说了海龙汽车正在进行试生产，且对于海龙汽车的车型他们也是十分好奇，仅仅“期待”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而韩俊保密工作做的那叫一个好，即便是家里人，知道的也不多。 　　韩俊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不过试生产比较麻烦，发动机进口还没有谈拢，差不多得年底的时候第一辆车才能下来。” 　　小姨夫听到这个消息，哈哈一乐，说道：“小俊，那也不晚，别的不敢说，小姨夫这个一定支持，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留几台啊。” 　　“咦？小唐，你一辆还不够开？还得要几辆？”三姨夫打趣道，他是家里唯一一个依然在单位上班的人，不过他在的省外贸也改制了，因为有韩俊这棵大树，从他这里，他拿到不少单子，有了这层关系，他在单位里也是领导眼前儿的红人，不出意外，年后他将全面负责起滨海的工作。 　　“三姐夫，谁还没有几个伙计？我这是给小俊联系联系业务呢。”小姨夫哈哈笑着。 　　“小姨夫，你想开，我直接送你正好也能给我做做宣传。”韩俊微笑着说道，前期生产的车辆，必然不可能立即投入销售，样车这种东西是必须的，家里人需要，这点儿钱他还没有看在眼里。毕竟韩俊给第一款车的定价就不是多么的高。 　　“那可不行，我看报纸上说，你这车可是高档车啊，一码归一码。”小姨夫赶紧说道。因为有了韩俊的照拂，他们夫妻二人一年的收入已经超过五十万，这种收入放在滨海，绝对提前奔小康了，虽然唐凯东现在学习成绩一般，但是他已经想好了，等唐凯东再大点儿就直接给他发国外读书去。 　　“你听他们瞎说，这车定价在二十万之内，顶级配置也不会超过二十五万，不过看起来倒有点儿像高档轿车哦。”说道这里，韩俊狡黠地一笑。 　　“嗨！那更不能让你白送了，你小姨夫现在也不差那点儿钱。”大姨父赶紧说道，同时朝着小姨夫狭促地嘿嘿直笑。 　　对于韩俊的点子，一家人都是十分佩服的，即便他做的是一辆国产轿车，但是进口的发动机加上全球最先进的生产线，还是让他们很期待的，再怎么说这车应该不会输于国内同类的车型吧？ 　　“俊哥啊，你还做啥汽车呀，年底就世界末日了，做什么都还不一样嘛？”这个时候，唐凯东晃晃悠悠地过来了，嘟嘟囔囔地说道。 　　“啪！”毫无意外地，小姨夫在儿子的后脑勺上结结实实地给了一巴掌，怒道：“大过年的胡说八道什么？” 　　中国人有个风俗，就是在进了腊月之后，都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过干什么都要讨个好彩头。比如下饺子破了，不能叫破了，要叫“正”了，大蒜不能叫大蒜，叫合欢菜。而过年的时候当然就更不能说些意义不好的话了。 　　唐凯东在大伙儿说的正热乎的时候，上来没头没脑地就是“世界末日”，这不找抽呢？ 　　都说天塌了，有高个儿的顶着，世界末日了有钱有权的人最担心，可很明显现在韩俊家大业大的，即便不算韩俊，家里其他人哪个不是有家有业的？小日子那叫一个红火，他这“世界末日”了，赶着让大家都完蛋么。 　　“哎哟！我又没说错，我们同学都知道！”挨了老爹一下，唐凯东显然十分的不满，作为一个男孩子，特别是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子，认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特别想得到大人的认可，想参与到大人的讨论中去，可在大人的眼里，他依然是个孩子，这个阶段韩俊也经历过。 　　见小姨夫还想动手，韩俊赶紧制止了他，笑着问唐凯东道：“东东，你这都从哪听说的？”虽然韩俊这样问，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类似的言论，在某些报纸杂志上，还是能看到些许信息的，当然，媒体们几乎都是持着否定态度的，但也不乏一些为了吸引眼球或者有什么其他目的的报纸杂事对所谓的“末日说”做做分析。 　　唐凯东这时刚刚升入初三，接触的信息也是不少，听韩俊问起，便答道：“俊哥，这你都不知道？”说着，便把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拿出来说事儿。 　　一听这个，韩俊乐了，问道：“那你知道世界末日的前提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唐凯东再学校里没少跟同学探讨过，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什么局部战争引发世界大战啦？什么外星陨石撞击地球啦，什么千年虫导致全球计算机系统崩溃引发大混乱啦？等等等等。 　　实际上，即便是在做的长辈，对这些消息也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他们更加理性，或者说，并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内心真正的想法，谁也不清楚。因为但凡对“世界末日”持有期盼态度的人，多少都是对现状十分不满且有些绝望的人，一旦世界末日来了，毁灭是对众生的平等。而只要生活还有希望，有谁愿意直面死亡？没有，一个都没有。 　　不过唐凯东的这些话，在韩俊听来，总是有些好笑的，眼看他就要面临中考，万不能因为他觉得“世界就要毁灭了”就无所谓了，那是不行的。即便他老爹以后要把他发到国外去留学，可起码得学好外语吧？ 　　韩俊笑笑，揉了揉唐凯东的头发，说道：“科索沃那边已经开始停战谈判了，现代战争只能打局部的，世界性的战争是打不起来的，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这样的老百姓都知道战争很有破坏性，各个国家的领袖们不知道？” 　　唐凯东想了想，觉得也的确是这么个事儿。他们上学也学了点儿东西，知道战争只是利益诉求的一种形式，没有利益，或者说利益不那么充分的时候，战争的规模扩大的可能性太小了。不过他依然觉得有些不放心，转而问道：“那要是彗星撞地球呢？” 　　韩俊乐了，在坐的大人也乐了，显然他们觉得这兄弟俩的对话有点儿意思。 　　“要是真有那种事情，美国佬早就蹦出来喊了，难看到现在的情况了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我们的天文望远镜能观察的范围早就超过一光年了，那彗星的速度可没有光速把，这还一年的时间，要是能有那样的东西，还能发现不了？” 　　“那千年虫总是有的吧，倒是全世界都会很混乱的，那乱套了，一定会有人出来烧杀抢掠的。”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唐凯东甚至有些兴奋。 　　看他这种表情，韩俊很是无语，似乎一场灾难可以完全激发出人性中恶的那一面，或许为了生存他们什么都肯干一样，哦，似乎就是那样的。不过，末日是不会来临的，至少在1999年不会。 　　咧咧嘴，韩俊说道：“现在计算机更新换代那么快，你要是担心，不会换个今年刚出的电脑呀，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能想到吧？” 　　“是啊，我就是这么干的，我爸准备等我中考完了就给我卖。”唐凯东说道。 　　“就是啊，你都能知道，那那些卖电脑的知不知道？放出风声来扩大千年虫的危害的，那电脑的销量会有一个多大的提高啊？他们不就发大财了？”两只手捏着唐凯东的脸，韩俊一边做鬼脸儿一边说道。 　　脸被蹂躏了，可唐凯东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或者说怅然若失的样子，傻傻地看了韩俊一会儿，挠挠头，有些纠结地说道：“啊～这么说，这都是假的了？可那本书预言了很准的东西啊。” 　　韩俊的话很有说服力，唐凯东略一思索，一加印证就感觉那几个条件都显得漏洞百出，本来觉得千年虫似乎是个很可能存在的问题，但被韩俊这么一说，他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了“骗局”两个字。韩俊所说的这种情况真的很有可能发生，千年虫或许真的有，但真的能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大的危害吗？事情是很经不起推敲。因为这样的事情如果要发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获益最大的，必然是那帮电脑生产商了。 　　而韩俊说完了这些之后，无意间的一撇，却发现几个姨父似乎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呢？ 　　“哟？年底不是世界末日，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不过，让韩俊纠结的是，唐凯东听说世纪末日是个骗局之后，居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嗨！本来还想看看那些什么山崩地裂之类的呢，这下没得看了，哎，还是好好上我的学去吧。” 　　得，敢情这位是打着不用上学的谱来希望世界末日的来临啊？一时间，韩俊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想自己小的时候，不也是希望自己住院，就可以不用上学了吗？ 　　喜庆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个“世界末日”的小插曲而有所破坏，相反，这个问题“解决”之后，聊天的气氛反而好了许多。 　　因为家里所有孩子的生活水平都有了飞跃式的发展，韩俊姥爷的新房是大舅帮着买的，已经不是棉纺厂宿舍的小房子了。下午的时候，姥爷把韩俊单独叫到了书房，似是有话要跟他说。 　　书房里，精神矍铄的老头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大外孙，说道：“小俊，你愈发地出息了啊。姥爷很高兴，另外，成成的那件事，你做的很好。” 　　“啊？”姥爷找到自己，韩俊想了很多种可能，但万万没有想到姥爷会跟自己说这个话题，处置金成，怎么说韩俊也有些不得已的感觉，可姥爷现在跟他说这个，似乎有些让他不要有压力的感觉，实在有些怪异。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小俊，你做的很对，要我看，开出了成成都没有问题，你要知道，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一些小事，如果你做不到防微杜渐，很容易由小问题转变成大麻烦。”姥爷说着，睿智的眼神中透着赞许。 　　“呵呵。”韩俊有些讪讪，可这事情他总要弄清楚，遂问道：“姥爷，成哥跟你说的？” 　　老爷子把眼一瞪，说道：“他敢跟我说？是你妈和我说的。” 　　“哦。”韩俊心下了然，或许老妈知道这事儿一定包不住，索性给姥爷说了，看样子姥爷已经认可了，那到头来大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省的自己麻烦。韩俊咧嘴一笑，说道：“姥爷，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姥爷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你还能给他一个机会，念及兄弟情义，已经不错啦。不过小俊，你要记住，像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你一定要把好关，你现在家大业大，总架不住想觊觎的人。”老爷子衷心地告诫，韩俊当然也能听得进去。 　　本来韩俊还有些担心，因为金成的事情，会让他过年的时候碰到点儿尴尬的情况，不过看起来姥爷已经给他挡了驾，那这个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姥爷专程为了这个事儿找自己吗？这是貌似也没有必要单独说的把。 　　果然，老爷子还是有点别的事情。 　　“小俊，伟伟毕业在即，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听到这个问题，韩俊有些明白了，这应该才是姥爷找自己的真正原因。金成在自己这里工作了两年，但是金伟今年才能毕业，当初自己问过他的想法，是毕业之后直接工作，还是继续读。金伟的意思想继续深造，而姥爷这个时候找自己，似乎因为这个问题金伟跟家里的意见有些相左了？ 　　“姥爷，是不是小伟有些别的想法？” 　　姥爷看了韩俊一眼，点点头，说道：“现在家里人就你能说的动他，他爸妈都想让他毕业之后在印刷厂，他自己却是想继续上学，然后跟着你干，我希望你能去开导开导他。” 　　沉吟了一下，韩俊说道：“姥爷，实际上小伟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便是家长也不能左右他一辈子，二舅的印刷厂早晚都是他的，又不是说他一毕业，二舅就直接退休，他想来海鑫我也很欢迎，我找我们这里最出色的人才带着他，对他也是个好处。这些事情，我认为还是看他自己的意思了。不过姥爷，你放心吧，不管小韦干什么，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会照拂着，你说是吧？” 　　姥爷微微一怔，感觉韩俊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往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总要分出个阴阳面来，却往往容易钻牛角尖。正如金晸诰此时，他总是认为金伟不是去韩俊那里就是在他爸的厂子里。关心则乱，却忘了完全可以折中一下的。 　　事情还算比较完美地解决了，这两天，他不是去拜年，就是在家里接受别人的拜年，到了他这个位置，需要出去拜年的地方已经很少了。这跟几年前可不一样，这个时候的韩俊，再怎么说也是市里的重点任务，说实话，他现在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吕文。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对一个企业家和市委副书记做“谁更重要”这样的对比。 　　金伟的事情，并没有牵扯韩俊过多的注意力，毕竟他的现在还没有正式毕业，如果可能，韩俊还是很希望他能到海鑫来工作的，毕竟这里不论是环境还是薪资水平，都要远远高于滨海其他的企业。超强的盈利能力，是保持高薪的必要前提，而海鑫，拥有这样的一个前提。 　　时间过的很快，初四的晚上，刚刚送走了差不多应该是最后的一波客人，韩俊的电话就响了。 　　“小俊，别忘了明天的事啊！” 　　“呵呵，我怎么会忘呢？反正是晚上呢，忘不了的。”电话是白悦打来的…… 第九十五章 聚会（上） 　　“我当然记得了，小悦的事情，我怎么会轻易忘记呢。”韩俊笑着说道。 　　“今天去找你的人不少吧？”电话那头的白悦柔柔地说道，过年的这几天，她知道韩俊会很忙，就没有拖着他到处跑，即便她家里的亲戚都想见见白悦家的“金龟婿”。 　　“可不是？汽水厂那边的和电动车厂那边的人刚走，同是一个单位的人，他们还真以为送我点东西，我就能给他们升官啊？”韩俊有些好笑地说道。 　　白悦却说：“也不能这么说，那也是员工对于老板的认可呢，说明你这个人还不错，值得他们尊敬呀。” 　　听她说的有趣，韩俊呵呵一笑，说道：“老板总是万恶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悦，你们那个负责组织的同学倒有点儿意思，怎么提前俩月就通知啊？我记得12月29号那天，你就跟我说这事儿了吧？那会儿貌似连腊月都还没进呢。” 　　“可不是？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怕组织不全吧，听我们以前班长说，这次人应该是挺全的，毕竟大部分都工作两年了。”白悦说道，对于这次活动的组织者，白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前将近2个月来通知，或许希望通知到所有人是个比较合适的理由。大家从初中就分开，这也差不多10年了，能找到所有的人，这本身就需要不少的时间。照这么说，提前两个月也不算夸张。 　　“那你还都认识吗？”韩俊笑着问道。10年没见，先不说外貌有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名字，恐怕乍见之下也得好好想上那么一会儿才能想起来吧？ 　　“瞧你说的，我们初中同学每年都聚会，只是人不多，据说这次最少能来三十多人呢。”白悦有些兴奋地说道：“虽然10年没见了，认出来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我现在正在看我们班的毕业照呢。” 　　趴在床上，白悦看着手中9寸的毕业照，正面一排排的少男少女，而背面，则是他们的名字。虽然他们的样子一定会有变化，但有这个东西，看起来总会好一些的。至少不会一看之下居然丝毫记不起来这种尴尬的情况出现。 　　“哟，你这提前复习功课呢。”韩俊打趣道。 　　“是呀，不复习考试不及格可怎么办呐。”白悦笑着说道。 　　“呵呵，小悦，你们同学聚会，什么时候该带家属了？我记得以前不都没有这么回事儿的么？我去……合适？”韩俊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不想去啊……”白悦以为韩俊不愿意陪自己去，不免有些失望。 　　韩俊赶紧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担心别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不是你们班的，那乐子可真就大了，那得多尴尬呀？” 　　“你这人真是的，要是那样你去了不会走么，我还能故意让你下不来台还是怎么的？”白悦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哈哈，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去，然后咱们就香格里拉？”韩俊说道。 　　“行！” 　　又在电话里你侬我侬了一阵，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按照滨海的风俗，初三一过剩下的日子除了十五就没啥太重要的了，但是年假则要放到初七的。而初五一般都会被市民们作为聚会的首选时间，毕竟初一到初三都是有讲究的，初四走访一下亲密的朋友，而初五则是聚会时间，初六初七休整一下，迎接工作日的开始。其实，即便是生活也是有模式可循的。 　　初五一整天，白悦总是接到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学的电话。不断地敲定时间，最终被定在了晚上的6点。 　　实际上，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并非白悦以前的班长，而是一个叫雷良玉的同学，如果不是白悦翻看初中班级的毕业照，还真就忘记了班里有这么个人。可是在她看到了毕业照之后，她则想起来在初中时的情况了。 　　雷良玉此人，是初一下学期的时候转到白悦班级的，用白悦的话来说，那绝对不能算个好学生。小小年纪就学着给小姑娘写情书，如果他的对象是别人，那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他写情书的目标就是白悦自己。那个时候，这种行为是个大忌讳，是雷区，是绝对不能碰的，不要说白悦对他没有好感，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 　　被拒绝了几次之后，这厮依然不死心，弄的白悦十分的无奈。后来上了高中之后，便不再一个学校，高中刚开学的时候还给白悦不断的写信，后来便没有了音讯，或许是青春期的孩子，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本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的白悦对此人也渐渐的淡忘了。 　　听以前的班长说此次聚会的组织者居然是他，白悦还很意外，后来听班长说起，才知道，这厮好像高中的时候就去了外地，具体是哪里她并不清楚。这次据说是国外留学回来之后，开了一家公司发了点财，便找到以前的班长说是组织一个同学聚会，一切的费用，他全包了。当然，如果不是他有了钱，也不会选择在香格里拉这样高档的酒店。 　　白悦倒没有多想，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过一笑了之。只是班长说，到时候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开始的时候，白悦并不在意，也没有想着一定要带着韩俊去。从雷良玉能在香格里拉宴请所有同学来看，这厮显然是想显摆一下，可白悦却没有丝毫想拉着韩俊去显摆一下的心思，即便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仅仅知道白悦有个不错的男朋友，却并不知道韩俊就是大名鼎鼎的海鑫集团的老板。 　　但是班长提醒她，让她最好带着男朋友去的时候，白悦不免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而班长有些暧昧地说道“某人似乎还有些不死心呢”，这下白悦可就有些明白了，有些好笑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无奈。想说不去吧，奈何班长极力邀请，她便想着，反正韩俊在，有啥事儿也不怕的，索性就答应了。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在白悦看来，还是十分有必要。 　　想到晚上的聚会，在香格里拉这样的酒店，又要跟韩俊一起去。白悦总要悉心打扮一番，可是对于晚上究竟穿什么的时候，她还是拿不定主意，想到韩俊有不少出席宴会的经验，便想来问问他的意见。 　　是以，中午的时候，韩俊就被白悦一个电话“召唤”到了她家。 　　“小俊，你说我晚上穿什么去啊。”白悦有些烦恼地问道。她研究了一上午，依然没有一个满意的装束。 　　听她居然因为这个烦恼，倒让韩俊笑的前仰后合。 　　白悦气的直跺脚，嗔道：“有没有那么可乐啊，让你帮我出出主意呢，你却来笑话我。” 　　笑了好一阵儿，韩俊说道：“有没有这么难啊，你觉得哪身衣服最漂亮，就穿哪身呗？” 　　听他这么说，白悦眼睛一亮，说道：“你等等啊。”说着，便把韩俊推出了自己闺房。被关在门外的韩俊苦笑不得，心说“你哪儿我没看过呀，还玩儿这套呢。女人真是古怪。” 　　片刻，拾掇一新的白悦打开房门，却差点儿把韩俊吓了一跟头。 　　有些纠结地看着白悦，韩俊挠挠头说道：“小悦，你决定要穿这一身吗？” 　　“不漂亮吗？”白悦打量了一下自己，问道。 　　“那个……我能不能问问，你们这些同学，大部分都是一些什么样的背景呢？他们都是富商和高官吗？”韩俊问道。 　　摇摇头，白悦说道：“我们关系好的几个姐妹，都是普通人啊。” 　　“那你穿这身晚礼服去，唱戏吗？”韩俊说道，此时的白悦，正穿着一身洁白晚礼服，这是当初跟韩俊出席一次重要的宴会的时候韩俊听从周显光的建议专门给她买的，虽然穿在她的身上，衬得整个儿人美的不可方物，可仅仅是同学聚会，又不是西式的酒会，这样未免有些太夸张了点儿。 　　白悦脸色一红，嗔道：“那你也不给我一点儿合理化建议！” 　　“呃……”韩俊挠挠头，说道：“大家都不是陌生人，不必要那么正式，大方得体就行啦，你要是这样穿，也不是不行，大不了我回家穿我的燕尾服去。可咱俩要这样去了，不让人笑掉大牙呀。”说道这里，韩俊又认不出笑了起来，更何况现在可是冬天，穿成那样，也太冷了。 　　白悦恨恨地关上了房门，再次出来的时候，原本就秀美的脸上略施粉黛，一身得体的V领紫色羊绒衫，过膝绒裙，手里搭着一件白色裘皮大衣，华贵又不失端庄。韩俊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今天晚上，我想不会有人比你更美了。” 第九十六章 聚会（中） 　　晚上六点，韩俊亲自驱车载着女友来到了香格里拉。在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子，俩人挽手来到大厅，询问了一下大堂经理所订包间的位置。 　　容纳四人就餐的地方，已经不是一般包间可以办到的，雷良玉是订了一个7楼的小型宴会厅，俩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了这里。 　　白悦虽然不经常陪同韩俊出席一些宴会，却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来到7楼的小宴会厅，还是发现这里显然是提前经过了一番悉心的布置的。 　　这个宴会厅里，有一个小型的舞台，舞台上方拉了一条横幅，大意是庆祝22中初三四班同学聚会，屋顶上安装了时下很流行的彩色射灯，或许这里本来是个多功能厅，临时改成了餐厅而已，刚好摆上六张大圆桌，即不会显得拥挤，又不会显得空旷，刚刚好。韩俊想到这么多位子可能是给带着“家属”的同学准备的，也就释然了。 　　一路上，白悦总是催促韩俊让他快点快点，实际上韩俊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去那么早。可实际情况却是，韩俊错误地估计白悦同学们的积极性。韩俊开车很有数，毕竟经常走这段路，香格里拉也是隔三差五就在这里宴请别人或者接受别人的宴请，所以，到这里的时候，刚刚六点。 　　但是，他俩来到宴会厅之后，韩俊却发现，这里已经已经是人头攒动了，显然，他俩来的并不算早。韩俊偏过头去，笑着悄声跟白悦说道：“小悦，看不出，你们同学一个个还挺积极的嘛？” 　　白了韩俊一眼，白悦说道：“我就说了让你快点嘛，以前我们同学聚会，都是及早不及晚的。” 　　韩俊摸摸鼻尖，微笑了一下，随着白悦一起走了进去。放眼一看，韩俊发现白悦的这些同学，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男女同学，有的单身，有的也带着自己的异性好友，但要说起结婚来的，倒是只有两三个。不过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都是年亲人喜欢的装束，毕竟离开大学也才仅仅两年而已，回想白悦中午在家里捯饬的晚礼服，韩俊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白悦问道。 　　“我想起了你的晚礼服。” 　　“讨……厌！”韩俊这话让白悦脸色微红，悄悄把手放到他的腋下狠狠地一掐，奈何冬季衣物颇为厚实，她这一掐，效果显然不大。 　　裘皮大衣衬托下的白悦，青春靓丽间不失雍容华贵，而韩俊也是一身得体的订制西装，俩人一进小宴会厅，虽然是笑着耳语，却也依然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白悦！”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嗓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韩俊循声望去，见一个女孩快步朝他们走来，个头要矮上白悦半头，相貌倒是平平，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满脸的喜意。 　　“班长！”白悦应了一声，转头跟韩俊说道：“这就是我们班长，林丽。” 　　“呀！相比你就是我们白悦的护花使者吧？好帅呀白悦！”林丽笑着说道。 　　“你好。”韩俊微笑，大方地问好，这样的场合，他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不过如此多的同龄人聚会，这还真是第一次。 　　“我男朋友，韩俊。”白悦介绍道。 　　“韩俊？”林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韩俊一番，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韩俊心道，他最近倒没怎么“出镜”，或许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不过他可不想在这里被围观，不仅是他，就连白悦，也不想当主角，来之前就告诫韩俊说：“别跟他们说你的情况，要不人家还以为我故意的呢。” 　　想到这里，韩俊笑笑，说道：“应该没有，或许，我长了张大众脸。” 　　三人正说话间，其他的同学渐渐都注意到了白悦的到来。韩俊不得不承认，白悦在他们班男生那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受欢迎。 　　其实想想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按照此时韩俊对于白悦班女生的观察，白悦显然又是他们班班花的级别。 　　不过说起白悦跟女生的关系，他也不太敢恭维，除了刚刚上来打招呼的那个林丽，主动上来招呼的女人，也只有六个人而已。而其他的，则在远处遥遥举杯，或者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白悦向来跟林丽关系不错，是以，林丽早来的时候，在身边给她留了个位子。通过白悦说，林丽是她上初中的时候，最好的朋友，而且人家学习比白悦还要好，高中是在滨海二中就读，那个滨海市区内升学率最高的学校。 　　只是上了高中以后，学业繁忙，交流的反而少了许多。毕业以后几次聚会才重新熟悉起来。 　　不过韩俊很疑惑，像林丽这样相貌平平的女孩，怎么都喜欢跟漂亮的女孩做朋友呢？或者说，漂亮的女孩都喜欢跟相貌平平的女孩做朋友？后者还好说，或许在潜意识里，她想找一片绿叶，可前者实在让韩俊匪夷所思，当然，这话他可不能问出口，那是要出问题的。 　　看着俩人亲热地聊天，韩俊则在一边儿漫无目的地打量着白悦的这些同学。从他们各自聊天的对象里，韩俊不难分辨出当年他们关系的远近亲疏。也有把自己的异性朋友介绍给同学的，在来之前，韩俊就知道了白悦班这次聚会，是有人来买单的，这样说来，如果带着家属岂不是更好嘛？ 　　当初就这个问题，白悦还问过他，韩俊给她的解释是：“国内现在还是个关系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而且你们以前就都是同学，比一般陌生人有太多的优势，带着家属去，没准儿还能多认识一些有用的人呢？” 　　“那你岂不是里头最有用的人？省长市长哪个不宠着你？”当初白悦倒是这么来揶揄韩俊的。只是对于她的这种说辞，韩俊不置可否。 　　从白悦告诉他，这次聚会有人买单之后他就知道，或许这次聚会就是某个得志者的一次“衣锦还乡”之举。不管怎么说，韩俊都算是个外人，他可不想抢了人家的风头，那样人家多下不来台？今晚的主角不是他，他只想在白悦身边默默无闻一下，如果有人跟他说话，那他就说上两句，如果没有人搭理他，那他也绝对不会去找别人说话。 　　只是，韩俊看着白悦班里的这些同学，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从他们说话的神态和腔调上，韩俊也不难猜出他们目前所处的情况如何。 　　比如韩俊正在观察的一个同学，虽然大家同样的年轻，但是他说话的时候，神态特别的老成持重，似乎是经历了许多磨练。而事后跟白悦一证实，也知道了那个人中专毕业以后自己做点小买卖，经常跟一些社会上的人和小官小吏打交道，不光如此，且几年生意下来起起伏伏，赚过，赔过，经历的事情多了，或许也就淡然了。 　　同样还有一些其他的同学，说起话来眉飞色舞，似乎正在向别人吹嘘着什么，在韩俊看来，这种人是极度不自信的表现，他需要利用一些外在的东西，来提升自己，比如好工作？比如好收入？亦或者是比较强大的关系。 　　也有的同学，显得有些唯唯诺诺，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仅仅是听着，不太插话，从衣着打扮上来看，也是极为普通的，似乎是还没有找到工作的。虽然离开大学已经两年多了，但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也依然存在，尽管不多，却并不属于异类。 　　不过，不管是哪样的人，在韩俊的生活中，都不乏遇见过。可是，在隔着两张桌子之外，韩俊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人分明是个男人，却留着一头长发，还扎着一个马尾，一个看起来有些破烂的毛衣，外头罩着一件满是口袋的坎肩儿。这种装扮让韩俊感觉很新奇，有些传说中的“艺术家”的范儿，韩俊想着，如果他在来一副彪悍的大胡子，那就更完美了。 　　很可惜这个貌似艺术家不仅没有彪悍的胡子，还生的细皮嫩肉，粉嫩的紧，带着一副眼睛，柳眉细眼，十分斯文，当然，这些都不要紧，谁让人家的是学艺术的呢？可如果喉结时隐时现，说话的时候手势丰富还有女人味十足的兰花指，那种诡异的感觉，让韩俊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男人女相在世界上有很多，可是韩俊从小到大都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明明是男人，可行为举止却像极了女人的娘娘腔。这种生活环境注定了韩俊对这种情况的极度不适应，那种感觉很奇怪，就是有种想把这人揪过来，狠狠地锤上一顿的冲动。 　　当然，不适应归不适应，韩俊可不能做出任何不妥的事情来。如果连这点儿自制力都没有，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此时看来，却也只是让韩俊感觉有些好笑罢了，见他翘着兰花指，千娇百媚地跟周围的同学说着话，韩俊悄悄碰了碰一边跟几个姐妹详谈正欢的白悦，悄声问道：“小悦，那个活宝是谁呀？” 　　白悦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是愕然，仔细看了一下，囧着一张俏脸说道：“他呀，叫杜承亮，以前我们都叫他杜小姐的，听说高考移民去了北京，后来就很少联系了，没想到今天连他也来了。” 　　说道最后，白悦忍不住也有些赞叹，就在刚刚，还和林丽聊起来，如果不是雷良玉舍得血本，今天同学们也不至于聚的这样齐。 　　仅仅离开校园两年，大部分同学们的身份差别并不大。是以，没有那么悬殊的社会地位的存在，相聚起来还算容易，白悦也知道，如果再过上几年，大家的“江湖地位”渐渐拉开之后，还能不能聚的像今天这样齐就两说了。 　　韩俊听白悦的意思，似乎这个小伙儿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或许当初投胎投错了，如果是个女孩，看那样子至少也是个美女。 　　韩俊想的正出神儿，耳边传来一阵呼唤。 　　“韩俊，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啊？我们白悦总是保密保密的，所以，就只能来拷问拷问你了？”林丽笑着对韩俊说道，虽然中间隔了一个白悦，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而在她身边的其他几个女孩，也纷纷打听起来。毕竟韩俊的气质跟他们班几乎所有的男同学都有些不同，沉稳干练不说，脸上总是带着自信的笑容，让人一见就有好感。 　　大家都是刚刚参加工作两年，相熟的几个都知道白悦是在海鑫集团一个下属单位里面担任会计，俱是羡慕的不行。不过同时他们也都知道白悦的老爹开了几家火锅店，生意很是红火，她这样好的条件，总得找个差不多的男友吧，而韩俊就“乖巧”地坐在一边东张西望，也不参与她们的谈话，她们的男朋友，再相互介绍完之后，就相互之间以“连襟”戏称，然后凑到一起聊天打屁，而就算是这些，韩俊依然是一副不关心，不参与的样子，让她们很好奇。 　　白悦有男朋友的事情，她们几个相熟的姐妹都是知道的，但是她男朋友是干嘛的，白悦可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因为在这丫头看来，即便自己说了，人家也未必相信啊。而且，保不齐会被人家说成炫耀呢。所以，对于韩俊的身份，白悦总是避而不谈的。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既然人家都问道门上来了。白悦也眼巴巴地望着韩俊。 　　听林丽问起，韩俊笑笑，说道：“我自己干。”到了他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不会整天把我是XXX挂在嘴边上的，往往那么说的人，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大能耐。 　　“哟！老板呀！”林丽乐了，暧昧地看了白悦一眼，又问了一句：“那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只要不违法，什么生意赚钱做什么生意啊。”韩俊依然是一脸和煦的笑容，跟她们开起了玩笑，他说的可都是实话，海鑫集团目前的经营范围已经很难用一句话两句话来概括的清。 　　只是这样的说辞，韩俊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我本人跟你不算太熟，有些事情你就不要问了。”可是很明显，林丽和她的几个姐妹根本就没有听出韩俊的意思。 　　“有名片吗？给姐妹们也发发呀。”林丽说道，这个年头，只要是自己干的，有几个是没有名片的？因为有那玩意儿的人似乎也能称之为老板呢。 　　不过韩俊并没有想在这次白悦的同学聚会上认识多少人，而且他的名片一般都扔在车上，并没有随身带着呃，歉意的一笑，韩俊说道：“实在抱歉，我没带。” 　　“哦。”点点头，林丽虽然不会立刻就给韩俊按上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名头，分数却不由地降了几分。 　　见她们大有准备“查户口”的趋势，韩俊赶紧问道：“你们今天可真够热闹的，不过大家光这么散着聊天也不开席的吗？还是还有正主没来呢。” 　　韩俊转移话题的功夫可谓一流，既不会让她们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又让她们觉得韩俊说的十分的合情合理。听到这话，林丽耸耸肩，答道：“领导总是姗姗来迟的嘛。雷良玉估计正在跟酒店沟通点儿什么。你们来之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他马上就能过来，眼瞅着这又十多分钟过去了，他的这个马上也太没谱了。” 　　“嘿！谁说不是呢，这个雷良玉，把同学们都凑到一起了，他自己倒没个影儿，也不知道他在寻思什么。”白悦中学时代另外的一个好友也抱怨着。刚刚白悦再介绍她的时候，说道她的某私营企业的员工，据说混的也还算不错的。 　　韩俊有时候在想，这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真是挺有道理的。有个说法很有趣，将你身边六个朋友的年收入平均一下，所得到的那个数字就是你的年收入，刚刚跟白悦的这些朋友们略一沟通，发现她们目前的情况还真是差不多呢。 　　只是他刚刚引起的一个话题，俨然有一种要他们攻击今天主角的架势，韩俊赶紧打圆场道：“呵呵，或许人家有点儿别的事情也不一定呢。等等也挺好的，正好同学们可以叙叙旧。”开玩笑，人家可是来埋单的，去饭店吃饭最要不得的就是“攻击”埋单的人哦。 　　“哟，韩俊，你还帮着他说话呢，我给你爆个猛料呀，当初雷良玉可是对白悦展开了很猛烈的攻势哟，不过你放心，我们白悦可是从来都没有搭理过他的。”这个时候又一个女生抢着说道。 　　她的话弄了白悦一个大红脸，而这事儿，韩俊还真是不知道，听她说完，韩俊先是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转而似乎是有些得意地说道：“恩，我很荣幸。” 　　他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大家伙儿都知道，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几个人正说着，林丽悄声说了一句：“来了！” 　　韩俊转头朝门口望去，果然，见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顾盼生辉间不疾不徐地走进了小宴会厅，一边走一边朗声说道：“诸位同学，大家过年好呀！老雷在这里给各位拜个晚年！” 　　杜承亮所期待的那笔投资虽然还没有到位，但来到了香格里拉之后，那感觉却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纠结。起码他这身扮相就“征服”了许多的老同学。而这个时候，“导演”这种名头还是很能唬人的。好歹是娱乐圈儿里的人呀。对于圈外的人来说，那就是跟明星近距离接触的捷径啊。 　　同学们虽然都已经离开了校园，可是追星的事情谁没干过？在雷良玉没有来之前，他俨然就是主角，不管你是开公司的，还是吃工资的，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就没有对于我的发言权。而能时常接触演艺圈里的人，则称了杜承亮的一个“依仗”。 　　还是那种特别受其他同学羡慕的“依仗”，原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没准儿就会被人不待见，可哪里知道，同学们对自己都还蛮热情的。而且那小时早就熟悉了的“杜小姐”、“杜小姐”叫的他有些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昵称”已经好久没有人叫起了，没行到在这个时候被同学们喊了出来。 　　“杜小姐，导演平常都干什么呀？是不是经常跟明星打交道？”有的同学问到。 　　“北京那地方，国内的明星倒是经常见，好些个明星都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呢。你像陈道明、姜文、徐帆、偶尔他们也能到学校来，上学的时候还真见过，只是毕业以后，想要见他们，那得有特殊条件，呵呵……”说道这里，他还卖了个关子。 　　而围在他周围的几个同学也果然上当，纷纷问道：“怎么个情况，你快说说呀？” 　　“我干的是导演，我只要请他们拍戏，不就成了么？”杜承亮呵呵一笑，引来周围同学嘘声一片。 　　有凑趣的同学问他：“那杜小姐，你啥时候拍电影啊？” 　　这可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杜承亮有些纠结地说道：“我这制片公司也刚刚成立起来，手里倒有个好本子，现在正联系投资呢。” 　　“哟！那也不错啊！”旁边的几个同学顿时纷纷恭维，有的还说：“你那个剧本是个什么片子？准备请哪些明星啊？” 　　说到这个，还真是他的梦想，眼神顿时飘向悠远，似乎是怀着憧憬的意境在说道：“这虽然是一部动作片，但我会很完美地呈现出友情与爱情的纠葛，故事会很好看，至于主角，我的理想是让李连杰来主演……” 　　“我靠！我他妈最喜欢他的片子了！”边儿下一个男生大力地拍了杜承亮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差点儿没给他拍脱臼了，同时还忙不迭地问道：“老杜，你住被在那拍呢？来滨海么？” 　　翻翻白眼儿，杜承亮心道：“我他妈的也正处在的理想阶段呢。”要从理想变成立项，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在导演这个圈子里，也是要论资排辈的，首先如果你本身没有什么名气，投资这一块就很难解决。毕竟人家投资人也不是傻逼，凭什么相信你这个毛头小子？其次，关于演员，如果选择名气大的演员，新嫩导演很难驾驭，人家拍的戏比你学的都要多，你凭什么给人家导？人家的经验或许比你还要丰富呢。 　　这些问题仅仅是拍片之前遇到的，还有拍片之后，虽然杜承亮有自己的制片公司，但在经济上捉襟见肘十分的吃力。他今天之所以愿意来，就是听说了雷良玉那厮在香格里拉请客且全部买单，想必他是发了大财了，所以才这么显摆。如果能从他哪里得到一部分的资金支持，加上从百通风头那里获取的投资，这样一来，他的这部戏才有可能搬上大银幕。 　　他现在有一有点儿优势的，就是个他家里跟广电局那边儿有点儿关系，送审的程序可以不用那么揪心，只要别太出格，基本没有不通过的理由，这种“太出格”，就是那种反党反社会，过分渲染暴力和色情，当然，他不存在这样的问题，虽然是动作片，却不会过分的暴力。这一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拍片的地点，还得等所有情况都落实好了之后，由剧组安排啊。”杜承亮敷衍着，跟一帮外行来得瑟，开头那么几分钟的快感，很快就被消磨掉了，毕竟总是在解释一些基础性的东西，他耐性再好也会烦。不过为了保持在同学们心目中“导演”的形象，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在他的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他们就是媒体，他们就是以后的媒体……” 　　不过，在跟同学们的沟通过程中，杜承亮总是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种不属于男人的直觉是他与生俱来的。可他环顾四周，不是往昔的同学好友，就是他们的男女朋友，并没有谁刻意地盯着自己看。 　　可是，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直到快6点半了，雷良玉那厮还是没有现身。这让杜承亮有些着急，这场聚会，他本不想来，毕竟在投资未到位之前，他还有众多的工作要做，如果有可能，他想见见百通风头的那个负责人，哪怕玩儿点小手段，贿赂他一下，也未尝不可。如果不是因为雷良玉，他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而正当他有些焦急的时候，雷良玉那厮终于来了。 　　看着他一身深灰色皮尔卡丹西装，边走边打招呼的神态，宛如一个正准备登台做报告的领导。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杜承亮有些囧，雷良玉居然真的走到了舞台上，拿起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麦克风…… 　　“各位同学，大家过年好，刚刚company有点儿事，年前的一个order终于搞定了，今天很高兴大家能齐聚一堂，当年……” 　　在韩俊看来，雷良玉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口才却是极好，把一件事叙述得条理清晰，又不失趣味性，只是中文中夹杂着大量的英语单词让韩俊很是头疼。在问过白悦之后，韩俊才完全弄明白这个雷良玉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个相貌不俗的同龄人，当初并非跟白悦说的那样去了外地，而是在高中的时候就去澳大利亚留学了，似乎他家里有点儿实力。在他学成归国之后，便开了一家贸易公司，通过留学时认识的一帮中国朋友，向国外走货。最近东南亚的经济有所恢复，正是“触底反弹”的时机，他便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好歹运气不错，做了几单生意之后，他自己的贸易公司做的也算是有声有色。 　　韩俊听了个仔细，认为这厮能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就能把公司做起来，也算是把好手，特别是在年前一段时间，他能敏锐地察觉到东南亚的经济情况虽然糟糕却在缓慢地复苏，且果断地进入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这人还是有点儿能力的。 　　虽然他大部分是在炫耀他的经历，嘴上虽然说这是出国之后感觉到国内朋友的重要性而组织的一次聚会，但给韩俊的感觉就是这厮想要给大家炫耀一下。只是韩俊对他炫不炫耀根本无所谓，他只是对他的经历和能力表示了些许兴趣。 　　当然，韩俊并不是想招揽他，因为他这样的人，在海鑫集团外贸部脚踩脚碾的，不过韩俊倒是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可以合作，人品什么的跟赚钱无关，又不想跟他交朋友，那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海鑫集团的经营项目太多，但是外贸部的人手却是有限，跟其他贸易公司联合这种事情以前就一直再做，或许自己会去也可以给外贸部的那帮小伙儿提个醒也不错。 　　韩俊虽然这样想，可其他人却不见得跟韩俊一个想法。因为韩俊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他炫耀与否跟韩俊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而他的同班同学则不一样，当初雷良玉可是个典型的差生，学习升级差的一塌糊涂，可反观现在人家混的，那也是身家百十万的了。而且做的是国际贸易，光听名头就挺唬人的。 　　那种心理落差，总让人纠结无比，小的时候，大家判断好坏优劣的标准就是看学习成绩，一个学生成绩差，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没有出息的表现，但现实将这种情况击的粉碎，甚至很容易让有些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发生重大的转折和改变，“学习好有什么用？”这种想法也会自然不自然地产生。 　　“真他妈的能显摆，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实际上，很多人都抱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在他说话的同时，韩俊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就是雷良玉这个人丛一开始目光漫无目的地在五桌客人之间来回地扫视，到过不了多久就跟锁定了自己这个方向似的，是不是往自己这边看一眼。 　　韩俊不会自作多情到一个回国没多久的人都会认识他的地步，很显然，他是在看白悦。 　　这让原本就对他没事儿臭显摆有些不屑的韩俊很不爽——妈的，难道你这显摆是给我女人看的吗？找死呢是吧？ 　　杜承亮想找雷良玉单独谈谈，谈谈能不能跟自己的制片公司合作一下。 　　可这厮上台了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可能是大家都碍于他请客的面子，总要让他说个过瘾，便强忍着。但心里也难免腹诽一下，虽然他在讲述的途中，夹杂了不少对同学之情的怀念，可不得不说“这厮还真爱现啊”，不过杜承亮自然也注意到了，雷良玉的眼神，见他不断往同一个方向瞟去，杜承亮也循着他的目光瞧了过去。 　　“哟！这不是白悦嘛！？”虽然他是个娘娘腔，可并不代表他的审美出了问题。对于美的东西，他甚至比一般人更敏感！小时候的白悦就是美的，而这个时候的她退却了青涩，显得更加的娇艳可人了。 　　这个时候，杜承亮甚至在心里想着，如果白悦愿意，他甚至可以让她演女主角。当然，他也只是这么想想，因为白悦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表演培训，让这样的人演戏，除非是天才，否则非砸锅不可。 　　但同时，杜承亮也想起了当年雷良玉对白悦的那点儿小心思，恩，当年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想到这里，杜承亮一个激灵，心道：“难道，他这是想……” 　　八卦之火熊熊开始熊熊燃烧！ 　　杜承亮虽然没有注意白悦是什么时候来的，但看她跟她身边那个帅气的且不是自己班同学的男青年的神态，显然是她的男友无疑。而这个时候一直对白悦有意思的雷良玉却在大肆显摆。 　　“貌似，有好戏看了。”杜承亮有些兴奋地想到，并且悄悄地指了指白悦和他身边的男友给自己身边的同学看。 　　而同学们一见之下立刻会意。无不偷笑。 　　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杜承亮看着带着一脸笑意的韩俊的时候，心里没来由地一颤，刚刚并没有仔细观察，可这个时候仔细一看，这个男人……真好看啊。脸上的线条极为硬朗，或许是因为灯光的缘故，让他此时脸上的明暗对比恰到好处，刚毅中男人味十足。 　　突然想到或许在不久之后，雷良玉的某些不太合适的行动，杜承亮有些纠结了，忽然之间，他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如果雷良玉做出某些不太合适的举动让人难堪的话，那么…… 　　雷良玉今天很兴奋，他真的很开心有这么多的同学都能来参加聚会，他这两年赚了不少钱，请客这点儿钱他还没有看在眼里。 　　不过，他并非有意来在同学们的面前显摆，或者说，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他成功了，他是想让初中时的同学们一起来分享他的成功，似乎这并不过分。 　　而他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为了一个女生，一个让他念想了10年的女生——白悦。 　　刚刚转学到他们班的时候，就被白悦的美丽惊到了，在长达一年多的暗恋之后，他鼓起勇气给她写了第一封信。只是结果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出了被拒绝之外，更是让白悦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 　　可他并么有灰心丧气，毕竟那时候还小，他只是个孩子，而现在，他成功了，且自从他成功以后，有很多女人愿意倒贴，但他对她们不屑一顾，他一直想得到的，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女神。 　　当初说可以带家属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林丽的，首先，如果白悦没有男朋友的话，那他自然就会立刻下手了。其次，就算她有了男朋友，凭着他现在的条件，想征服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吗？ 　　他是留学生，他甚至只要愿意，就可以拥有澳大利亚国际。就算他现在没有自己的公司，“海归”这个身份抛出去，也能立刻找到一份极好的工作。这样的条件，加上不俗的相貌，征服一个女孩子会很难吗？连他自己都不这么认为。 　　在台上，最后雷良玉说道：“我准备扎根滨海，大家都是同学，亦是friend，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只要我雷良玉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忙！菜我已经点好了，waiter，现在开始上菜吧。” 　　听说终于可以吃饭了，同学们都送了一口气，这厮还真是能说，从进来到最后，足足说了十分钟。 　　从舞台行下来，雷良玉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径直走到了白悦所在的这张桌子。 　　见他朝这里走来，林丽有些狭促地对韩俊说道：“韩俊，你瞧瞧，他来了啊，你可得小心。” 　　韩俊强忍住没有笑出来，反而很是郑重地点点头，一脸的肃穆。 　　这种表情落在白悦的眼里，实在哭笑不得。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韩俊一脚，登时让他呲牙咧嘴了一番，然后用口型告诉白悦：“很贵的！” 　　惹的白悦咯咯直笑。 　　这个时候，雷良玉也刚好走了过来。 　　冲着白悦做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温和地说道：“白悦，还记得我吗？” 　　“呃……”白悦有些尴尬，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站了起来，不过没等他开口说什么，林丽身边的一个女孩儿却先开口了…… 　　“老雷，你光想着白悦了，眼里还有我们几个吗？” 　　韩俊听到这话，有点儿乐，心说：“哟！怎么这还用不到我了？” 第九十七章 聚会（下） 　　侃侃而谈地雷良玉在发表完了他的那通带有半炫耀式的演说之后，小宴会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毕竟同学们以前虽然有聚会，但都是小规模的，像今天这样聚的如此之齐的，在分别了十年来，还是前所未有的，许多同学免不了要凑到一起叙叙旧，拉拉家常，问问近况啥的。 　　虽然对于雷良玉的这种演说大家都不甚感冒，可好歹人家全不买单呀？掏钱的人，总有点儿特别的权利吧？否则，人家凭什么请你们吃饭呀？爱现就爱现吧。怎么说人家也有现的资本不是？ 　　而当雷良玉从小舞台上走下来的时候，没有回到他自己原定的那桌，却向白悦这桌走来。只要是以前初三四班的同学，哪个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人家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这样做可不太合适。 　　是以，刚刚说了一句话，雷良玉就被一个女生给挡了驾。 　　雷良玉抬眼望去，见一位女同学笑眯眯地揶揄他，也不着恼，笑着说道：“呀！李雪，这么多年没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他的这句恭维让说话的那个女孩灿然一笑，说道：“看不出来，老雷，你还能记得我呀，你说你这么多年都没个音讯，突然出现直接就搞这么大的阵仗，你光说你做了点儿生意，是什么生意呀？” 　　雷良玉在初中的时候，并不是多么的招人待见，而且这些年未见，同学们的相貌总会有些许的改变。李雪原以为雷良玉见了她总会思索一阵的，没想到居然被他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实在有些惊讶。其实，雷良玉在来之前着实做了一番功课，他既然能请来所有的同学，总不能见了人之后，却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那样可就太尴尬了。 　　听李雪问起，雷良玉也不好单单跟白悦说话，毕竟晚宴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结束的，他还有时间。微微一笑，雷良玉说道：“也没有大买卖，就是跟滨海比较大的几个企业合作，走走他们的order，赚点儿辛苦钱。” 　　虽然说的谦虚，可脸上却带着一丝得色。做过国际贸易的都知道，客户不是从天而降的，总要经过一系列的洽谈之后才能促成合作，一个贸易公司，客户的多少就决定了他的发展前途。尽管他极力掩饰，但韩俊还是能看出来，他手中差不多至少有几个大客户的。要是做的不错，一年赚上他百十来万还是很简单的。而看雷良玉的派头，显然他就是属于那种做的还不错的。 　　李雪听他这话，眼睛顿时一亮，说道：“你可太谦虚了，我男友他们公司也做出口，你有路子？”说着，却悄悄跟坐在她身边的男友使了个眼色。她的这些小动作，韩俊都看在了眼里，心下哂然，暗道这个女孩还是挺聪明的，知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聚会这种东西，在韩俊看来，自然也是一个人脉积累的过程。李雪的做法无可厚非。 　　轻轻啜饮着杯中的清茶，韩俊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好看的微笑。他感觉观察白悦的同学们的各种举动反而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以前参加的聚会不少，但如此多的同龄人，毕竟还是以第一次。 　　对于人家的爱现与否，韩俊无意去指摘什么。而这次聚会，韩俊完全是抱着一种凑热闹、陪女友的心态来的。他的任务就是陪伴白悦，看着她开心，他也开心。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也不会跟她的姐们儿们的男友那样表现的很熟络。他的这种貌似“矜持”的做法，加上那种人别人说不出的气质，让人感觉他客气但是很难接近，所以，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人主动来烦他，韩俊也乐得如此。至于培养“人脉”之类的事情，韩俊不认为，一帮同龄人能培养出什么人脉来，也懒得个你他们聊天打屁，毕竟人家林丽刚刚说了，眼前这个“大款”可是十分“中意”自己的女友，怎么说也得看紧了点儿不是？ 　　雷良玉听李雪说完，很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来谈业务的，因为今天到的所有同学，大体所从事的职业，他基本上都知道，没有什么值得他去谈的业务。他的主要目的，仅仅是白悦而已，遂有些随意地说道：“哦，我们现在只跟海鑫这样的单位合作。”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我们的合作伙伴也是有实力的要求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的，你男朋友的公司，恐怕不够格吧？ 　　果然，当他说完这话之后，李雪的男友本想起身过来跟雷良玉认识一下，职业的笑容都挂在脸上了，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瞬间凝固，讪讪一笑，颓然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对于自己所效力的那间小公司，他很有自知之明。因为许多贸易公司，为了走量，都喜欢跟出货量大的单位合作，海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私营企业，没有国企那么死板，实力又超级雄厚，能攀上海鑫这条大船，那几本上可以跟“发财”划等号的。心里也在想着，怪不得这厮能在香格里拉请客呢！ 　　可听到这个消息，白悦陡然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什么？雷良玉，你是在跟海鑫合作嘛？”边说，边看看韩俊。韩俊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他的那个大客户居然就是海鑫集团的时候，他差点儿一口茶喷了出去，但也微微有些呛到，强自忍住却也憋红了脸。 　　见白悦惊讶的样子，雷良玉疑惑地说道：“海鑫集团是个很有实力的民营企业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这让雷良玉微微有些挫败，在他的印象里，海鑫集团的实力要远远超过许多大型国有企业的，即便是在滨海，也没有哪个国企敢说，我比海鑫牛逼的。 　　“不……”白悦摆摆手，这会儿她可是彻底放心了。 　　而林丽则抢着说道：“嗨！真巧了，我们白悦就是在海鑫工作呢，可羡慕死我们了，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去海鑫碰碰运气，就是怕人家不要我呢。” 　　实际上，海鑫集团在滨海的年轻人的耳朵里，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存在。他的高薪，他的福利，他的晋升机制，无不吸引着每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虽然海鑫集团有着相当严格，甚至可以说是变态的规章制度。一旦违反，结束处罚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可是，只要兢兢业业地工作，少犯，甚至不犯错，都可以得到在别的企业里难以企及的高薪。 　　打个简单的比方，同样是生产蓄电池，海鑫的普通工人一个月可以赚2000元，而其他的工厂最多只有1200，还不算各种福利。这就是海鑫，在高盈利保障下的高薪高福利。 　　“哦！？是吗！”听到这个消息，雷良玉眼睛一亮。在组织这次同学会的时候，他也了解过白悦的工作，毕竟人多的，他只知道白悦是个会计。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呢，我仅仅是个小会计啦。累死累活的，老板压榨的又厉害。”若无其事地看了韩俊一眼，眼中满是笑意。而韩俊则是一脸的无辜，似乎在说：“我有压榨的那么厉害吗？” 　　“呀，白悦，那老雷跟你们公司合作的事情，你居然都不知道的吗？”李雪好奇地问道。 　　白悦耸耸肩，说道：“拜托，我只是个小会计，哪里知道外贸部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司有多大，这样的事情，得老板来关心吧。”看着韩俊，见他的嘴唇微动，显然是在喃喃自语，白悦仔细看去，却见他“说”的是：“老板也未必知道呀。”不由莞尔。 　　其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对于雷良玉来说，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的信息。白悦既然在海鑫集团工作，那就好办多了！于是，雷良玉赶忙说道：“白悦，你的工作很tired吗？这可真是太巧了。我正好有几个海鑫集团外贸部和人事部的朋友，不如找个时间出来一起坐坐吧，我托他们帮你活动活动？” 　　听到他这话，韩俊眉头一簇，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什么时候海鑫集团的事情，能让一个完完全全的外人来指手画脚了？听他的意思，里头似乎还有些交易的意思？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雷良玉这话显然有着两层一次，一是对白悦也好，其他人也好，他是在向别人显示他的关系很雄厚，甚至可以安排进入海鑫集团工作。另外一层意思，便是变相地邀约白悦单独外出。以便给他某些机会。 　　这是韩俊所不能容忍的“他妈的，敢在老子面前撬我的妞？找死吗？”刚想亮明身份，却听白悦先说话了：“不好意思，老雷，我现在干的挺好，别的岗位我也干不了，你就不用麻烦了。” 　　白悦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了，可雷良玉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来，笑着说道：“这不是巧了吗？正好是海鑫集团，要是换了别的company，我还真是埃莫能助呢。”如果这换了任何一个别人，或许真就答应了，雷良玉的提议了。作为一个上班族，谁不想多多跟中层领导接触？谁不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谁不想能尽最快的速度登上一个高位？可白悦需要这些吗？如果她愿意，韩俊绝对不会介意让他成为财务副总监！但她不想那样招摇而已。 　　似乎是见有共同的“话题”，雷良玉便想直接坐到这一桌来，以便跟白悦有一个更好的“沟通”，但是韩俊会给他这个机会吗？显然不会。 　　韩俊坐在白悦的左手边始终纹丝不动，脸上带笑，却始终没有正眼看雷良玉一眼，对于韩俊来说，这是上位者的无视。 　　“这位是……”想接近白悦，自然绕不开韩俊，雷良玉毕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太着痕迹地让林丽给他让位吧？是以，只能从韩俊这里下手。见韩俊显然不是自己班的同学，他在猜想，这人是谁的“家属。” 　　而这个时候，白悦笑着说道：“这是我男朋友，韩俊。” 　　“呀！”雷良玉有些愕然，没想到他就是白悦的男朋友？长了一身好皮囊，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西装倒也人模狗样的，看年纪跟自己也差不多。但既然是白悦的男朋友，按理来说，自然就没有理由让人家给他让位置了，可他却是想试试，拉着韩俊手，接连说着：“幸会幸会”。 　　“你好。”韩俊轻笑，轻轻点头，那种气势让雷良玉感觉，他好像根本就是自己的一个重要客户，而不是同学的男朋友。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打了个哈哈说道：“韩俊！好福气呀，能追到我们班的班花。” 　　韩俊依然是一脸淡然的微笑，装作环顾四周的样子，然后对雷良玉说道：“难道现在不是了吗？”转而转过头去对林丽说道：“林班长，我这么说，您不会生气吧？” 　　韩俊的这一打岔，逗得这桌的男生女生笑做一团，白悦的美丽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被证实了，根本不需要再次验证，而且今天同学们的表现也更加肯定了这一点。从一开始，过来打招呼的男同学就一直都不少的。 　　见韩俊似乎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雷良玉想了想，索性提议道：“韩俊，你看，我们几个老同学都十年未见了，可否暂借你这个site让我们几个老同学叙叙旧？”接着，似乎是怕韩俊不同意，又说道：“呵呵，我相信韩先生不会那么没有presence嘛，难道你还怕我抢走了你的女朋友不成吗？要有点儿confidence嘛。” 　　他这种夹杂英文单词的说话方式让韩俊很不适应，反感再次升级。而在白悦悄悄给他翻译之后，韩俊却也明白他这夹枪带棒地一番话里面包含着多少讽刺的意味。 　　如果换了一般人，恐怕即便是为难也会答应。但是韩俊自来就是率性而为，他已经不喜欢这个雷良玉了…… 　　虽然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可白悦十分清楚韩俊一定很不爽，不过看他这样着急自己，这丫头却在心里有点儿小窃喜，哪个女人不喜欢看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吃点儿小醋呢？至少，这是她还有魅力的表现呢。所以，也不点破，也不帮腔。 　　韩俊懒得跟他打嘴仗，很有风度地一笑，正当雷良玉以为韩俊要答应的时候，还微微向外撤身，准备给韩俊让个地方，然后轻轻拉开自己左手边的一张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意思就是让雷良玉做到自己的旁边，正是给他“让”了地方。 　　“呃……”雷良玉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这样做？有些愕然望着韩俊，却也不能发作，总不能说：“你让开，我要坐在白悦旁边吧？”那样的话，没有风度的人，可就是他了。 　　“谢谢！”憋出俩字儿来，雷良玉顺势就坐在了韩俊的旁边。 　　刚刚已经吩咐服务员上菜，五星级酒店的效率可谓非常之高。不多时，各色的酒菜就摆满了餐桌，端的是琳琅满目。 　　看着桌上各色的菜品，韩俊也暗自点头，暗道这个雷良玉准备的倒也充分，更是下了一番血本的，一个普通的同学聚会，能达到这种档次，也是十分难得的。过年的时候，一般的家庭大都是鸡鸭鱼肉外加一些普通的海鲜。而这里的档次显然要高出不止一筹。只是韩俊几年前就对吃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他的身家，什么样的美味没有吃过？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除了国家保护动物，国内几大菜系他基本都品尝过。毕竟整日的应酬实在太多了。这些看起来精美无比的菜肴，在韩俊看来，跟老妈做的红烧茄子也差不了太多嘛。 　　本来雷良玉买单，他就是主人，林丽他们想让雷良玉最在他们这桌的诸位，奈何雷良玉自己说，都是同学又是同龄人，不要搞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在哪里都是一样，大伙儿索性就随他。 　　初次跟韩俊交锋败下阵来的他自然不会甘心，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打压一下这小子，自己心仪的女人男友？那有怎么样？打压一下是必须的！只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韩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势和气质，似乎跟他认识的同龄人有这太大的不同了。 第九十八章 表情很精彩 　　宴会的气氛空前的高涨，不仅仅是因为多年同学未见。更多的，也是能在五星级酒店吃饭新奇感。大家都是同龄人，大部分人刚刚踏上工作岗位不久，其他一些早就出来工作的，那点儿收入也不是能经得起五星级酒店这种菜金消耗的。 　　这次同学聚会，既能见到多年未见的同学好友，又能在五星级酒店享受一下，仅仅是这份经历，也足以当做一种谈资了……“哥也在五星级酒店吃过大盘，好几千一桌的那种。” 　　同时，同学聚会就是同学聚会，没有那么多的约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串桌就成了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很少有人会一直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动。韩俊就时常能看到有酒量不怎么行的同学满脸通红地端着酒杯四处敬酒，这种场面也是颇有意思的。 　　当然，也不爱动地方的，比如白悦，她即便不用四处敬酒，来找她喝酒的同学也不在少数。在韩俊的印象里，漂亮的女生，总会显得比较倨傲一些，而在白悦的身上丝毫看不到这种架势。而从林丽的嘴里，韩俊也知道，初中的时候，白悦的人缘就很好，不仅仅是她漂亮，最重要的是她的性子随和。只对那些纠缠不休的人，才会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来。而来找白悦喝酒的同学也大都点到即止，顺便夸夸韩俊有福气。 　　白悦不动，韩俊就更不会动，而韩俊不懂，雷良玉没有机会也是不会动，即便是林丽走开去敬酒了，他也不能太着痕迹地占了人家林丽的地方。只有老老实实地坐在韩俊旁边。 　　雷良玉是做贸易的，经常跟各种客户打交道，口才亦是不错，从上菜开始，他就不断地给韩俊介绍着“这是鲍汁扣鸭掌……这是东星斑，可是从新西兰进口的”来显示着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要么就是总想着套套韩俊的话，探探韩俊底。但是他又怎么知道，从92年开始，韩俊就投身商场，磨练了六七年，此时又是一个管理者几万人大集团的老板，城府怎么能是雷良玉能比的了的？ 　　或许在其他的同龄人之间，雷良玉是佼佼者，而在韩俊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对于雷良玉时不时地找自己聊天，韩俊的态度就是若即若离，似是而非。想套他的话？雷良玉还差的很远。是以，从开席到现在，韩俊很是轻松地跟雷良玉周旋，而雷良玉却始终摸不透韩俊到底是干嘛的。 　　但雷良玉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总是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些他感兴趣的话题，而韩俊出于礼貌，又不想让白悦难堪自然是会回答的。 　　比如，雷良玉见探不出韩俊底子，就准备用最朴实的方式来跟他“沟通”：“韩俊，你大学跟白悦也是同学吗？”就在刚刚，他已经知道了白悦是滨大毕业的，国内的大学在他的眼里几乎都是垃圾，而通过韩俊的回答，他也能知道韩俊跟白悦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 　　但是韩俊回答往往会让他很失望：“是啊，我们不仅是大学同学，高中也是。” 　　这就是在告诉雷良玉，他们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长，想要利用感情不稳定来撬墙角？那是不可能的！ 　　可雷良玉并不死心，一个男人要全面打击另外一个男人，并非你长的比他帅就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经济实力、社会地位上对其进行全方位地压倒。感情这种东西很难说的清，在雷良玉看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忠贞，那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韩俊，聊了这么久，冒昧地问一句，你在哪儿高就呢？” 　　听到他这样问，韩俊立刻就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轻笑一声，说道：“我自己做点小买卖。” 　　“呵呵，你可太谦虚了。”嘴上这样说，可他的眼睛却是一亮。他也觉得韩俊这个年纪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的发展，毕竟他得到了众多长辈的支持，且有留学经历，他自己目前经营着一家效益不错的贸易公司暂且不说，就算他出去找工作，抛出他这个“海龟”的头衔，也有大把的公司抢着要他，哪怕是现在风头正劲的海鑫集团，恐怕对他这样的人也是求贤若渴吧？ 　　仅仅是个“小买卖”，如何能跟他抗衡呢？尽管韩俊说的不甚明确，可雷良玉认为自己心里已经有谱了，在看韩俊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隐隐的轻蔑。 　　韩俊对于雷良玉的态度，有些客气的冷淡，这种疏离感雷良玉非常熟悉，他认为，这就是因为绝对的自卑而引发的绝对的自负。对于曾经被他击败过的竞争对手，还有许多底层的人物身上，雷良玉都曾经遇到过。想通了这一层，一种有预感油然而生。 　　只是因为韩俊的这种疏离，让他无法淋漓尽致地展现他的愉悦感，一时间让雷良玉有些小挫败。 　　不过，机会似乎总是在垂青于他，过了没多久，机会便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下桌溜达的同学越来越多。杜承亮因为早就有计划，而其他几个同学，也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本来，他们想着等雷良玉过来敬酒的时候，他们便去攀谈一下，奈何雷良玉始终在白悦的那张桌子上不抬屁股。雷良玉有什么想法，初中的同学有几个是不知道的？可人家白悦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就坐在人家男朋友的边上，不嫌难受吗？ 　　虽然搞不懂他的想法，但因为有求于他，索性径直过去。 　　实际上，在聚会的时候，单独过来找雷良玉的人，有，但俱是点到即止，没有过来缠着他的问东问西的。人跟人的确不一样，但很多人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我穷，你有钱，你可以显摆，你可以倨傲，你也可以看不起我，可我跟你借钱了吗？没有！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而过来找他的这几个同学，当然也不是来找他借钱的。 　　见几个同学一起过来找雷良玉，白悦便拉着韩俊稍稍往侧边一移，以便给他们腾出一点儿地方来。 　　“哟！哥儿几个，我这一会儿还想过去呢，你们就先来了。”雷良玉脸上挂笑，嘴里客气着，说实话，谁都没有把他这话当真，人家是买单的，在这里坐着也是应该的。 　　“嘿！别客气了，老雷，这次可真谢谢你了，不过哥儿几个还真有点儿事项麻烦麻烦你。”其中一个同学说道。 　　一听他这话，雷良玉心中一动，既然打听不出韩俊究竟是干嘛的，也探不出他的底儿，倒可以由这些同学们的事儿，从侧面敲打他一下嘛。 　　想到这里，雷良玉豪爽地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儿直说。” 　　“我最近手头上弄了点儿钱，想自己弄个建材经销部，你看怎么样？你那边有没有路子？”这个同学问道，而其他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几个男同学，也都静静地听着。或许他们也有想自己干的，但是一时间有些犹豫，或者说找不到方向，可听听成功人士的意见毕竟没有坏处。 　　雷良玉眼珠一转，看到虽然韩俊在跟白悦说话，可白悦显然有些注意这边了。他的心中有些小得意，便故作沉吟了一下，片刻，雷良玉笑着说道道：“创业，这是好事儿呀！不过你总要先找出个方向来。我先问你，你认为，一个企业，从起步到成熟，主要靠什么？是靠产品？得产品者得天下？还是靠市场？得市场者得天下？还是靠资源？得资源者得天下？”说道最后，雷良玉还补充了一下，说道：“这个资源，可以包裹一切权力、朋友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提高了嗓门儿，韩俊坐在离他不远，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而听到这种关于经营的话题，韩俊自然是十分上心的。作为一个大集团的老板，他对任何能更好地经营的方法，都是十分注意的。他始终信奉，承认别人的长处，至少自己离兼收并济不远了，而无视别人的长处，则自己永远无法进步。 　　只是听到这个问题，韩俊感觉有些好笑，因为这类问题实际上是一些伪专家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显示自己功力深厚，而故意总结出来抬高自己身价的把戏，本来三个都可以靠，可偏偏非要分出个一二三来，实在无聊的紧，但出于对经营的关注，韩俊也想听听这个雷良玉又什么高见。 　　那位同学想了想，说道：“资源吧。现在就是有关系了好办事儿啊。” 　　雷良玉点点头，说道：“不错，资源很重要，如果你有了资源，那你就离成功不远了。另外，你想办这个建材经销部，你有什么关系吗？” 　　说起这个问题，这位同学有些为难地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关系啊……” 　　“那就有些难办了。”雷良玉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沉吟道。 　　听他这样说，韩俊嗤笑一声，喃喃道：“不过如此啊。” 　　“恩？”白悦自然听到了韩俊的话，显然，她刚刚也在注意雷良玉他们的“议题”，因为她知道，只要涉及到经营的事情，韩俊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只是，不光是白悦听见了，雷良玉跟其他几个同学，也是听见了的。 　　雷良玉眉头一皱，旋即展开，笑着说道：“韩先生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啊？可别光纸上谈兵啊。” 　　他这话夹枪带棒的，韩俊倒不介意，转过头来，依然是一脸何须的微笑，说道：“雷总，你说的可有些误人子弟了。” 　　“什么？”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误人子弟，雷良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他想要保持他的“风度”，强压怒气问道：“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韩俊没有看他，而是对那个同学说道：“你要做的，不是去攀什么关系，而是要做好自己的产品！” 　　“产品？”那个同学有些疑惑。而白悦也悄悄地在韩俊耳边问道：“你不也是……”韩俊知道她想说“你不也是靠关系的吗？”却被韩俊悄悄止住。 　　“加入你是经销型的公司，你首先需要一种产品来作为你的核心，否则，你连自己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如果你什么都卖，就等于你什么都不卖，没有重点。如果你是生产型的公司，自己生产的产品就更不用说了。而假如几是服务型的建材公司，那么你做的建材周边的服务就是你的产品，认真把内容做好，就是最好的服务，所以，我说产品才是你的立身之本。” 　　“笑话！没有资源，没有关系，在中国寸步难行，难道你不知道？”雷良玉冷笑一声。 　　韩俊则依然没有看雷良玉，不以为意地说道：“很多人都会选择资源，但是你想一下，一个菜起步的企业，能接触到多少资源？有人因为有了权力有了关系就有了一切，这是一种错误的判断，也是十分幼稚的，我只能说，他并没有真正地接触到有权力的人。现在这个社会，没人敢为了一点小利而乱用权力，有权力的人图的是什么？是安稳，不是利益。而一个人最大幸福感是什么？也是安稳。你子海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努力奋斗吗？那是因为他们感觉不安稳，于是想多挣钱，让以后的生活安稳，一劳永逸。” 　　韩俊此言一出，包括雷良玉在内的这些人，俱是沉默不语。韩俊没有再说，而是转过头去，跟白悦悄声说道：“我以前，不是也以绿石起家的吗？” 　　“行啊！哥们儿！够透彻！我知道该怎么办了！真是太谢谢了！”这位同学哈哈一笑，朝韩俊点点头，说道：“那我是不是要找个建材的种类做个代理啥的？” 　　韩俊笑笑，说道：“具体怎么做，就不是我能左右你的了，生意，要靠自己，否则，我自己不会做吗？” 　　“嘿！说的太好了！”那位同学兴奋地抄起酒杯，满满地斟了一杯，对韩俊说道：“冲哥们儿今天这句话，我敬你一杯！” 　　“客气。”韩俊依然是那副淡然的微笑，可落在其他人的眼睛里，已经不是最开始发现他时所认为的那种“矜持”，而是真正高手的那种自信。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同学喝的有点儿多，还是他故意为之，没有跟雷良玉招呼一声，就端着杯子离开了。而雷良玉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 　　或许是因为他开了一个头，其他几个原本想到雷良玉这里来取经的同学，顿时把“矛头”对准了韩俊，他那种对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的能力，让他们大为叹服。这个时候，在看他跟白悦俩人，分明就是郎才女貌嘛！显然这个韩俊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又一个同学问道：“韩俊是吧！都是同学，你也别藏着掖着的了，我个他情况差不多，但是他懂建材，我什么都不太懂，又不想吃死工资，能不能给我也支一招呀？” 　　这个时候，雷良玉似乎是下了血本一般，豪气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如来我公司，我们跟海鑫集团的合作十分稳固，你来给我跑业务，一个月多了不敢说，两三千块的工资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他显然没有明白人家的心思，他的前提，分明就是……自己干。 　　见雷良玉依然是那副嚣张的样子，韩俊有些好笑，依然没有看他，而是对这个求教的同学说道：“项目呢？我倒是有一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手机，对他说道：“现在全国的手机用户已经超过了2000万。BP机依然火爆，但它总有一天会被手机所取代，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的技术，完全可以开一个代理店。主要做手机，而BP机目前也可以兼营，同时在跟电信公司合作，经销他们的手机卡，那种不透明的利润，可是不少哟。” 　　“嘁～这么好的业务，你自己为什么不做呢？”没有等其他几个同学说什么，雷良玉最先认不出开口了。 　　而韩俊仍然没有看他，只是笑笑，说道：“这个蛋糕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移动通信这一块，必定会从电信公司独立出来，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到那时候，或许你们就会成为他们首批代理商，要知道，虽然现在手机很昂贵，可是用不了多久，那就会是普及了的玩意儿，滨海市常驻人口500万。你们自己算算，一个两个代理商能忙活的过来吗？不瞒你们说，我还真有意去做做这块业务。” 　　听他说到这里，雷良玉也明白了，敢情他是有备而来啊！怪不得这样的有恃无恐！可，他不就是个小店主吗？ 　　有一点他猜的没错，韩俊的确是个店主，却不是个小店主，而是个可以欺负客人的大店主！ 　　雷良玉郁闷坏了，他始终不明白，这个韩俊懂的居然比他这个出国留学多年的人还多。如果不是韩俊英语烂的羞于见人，他都会认为这厮根本也是个海归！而且，自己根本还没有开始发挥，几个前来巴结自己的同学居然都被韩俊忽悠的心满意足地走了！而且，这厮在他们想要他的手机号的时候，给了却说他不见得有时间接，真狂，真他妈的太狂了。 　　可看到韩俊手机号的四个8，他也隐隐地感觉韩俊似乎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要知道，99年的手机虽然没有90年代初那么贵，可加上这N个8的好号，起码也要几万的！ 　　但雷良玉不服，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小店主面前折了面子！今天他摆了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撑门面的！面子这东西，或许上班面对客户的时候可以不要，但今天必须赚足！ 　　好在其他人都暂时离开，而那个娘娘腔还在，虽然上学的时候自己不太喜欢他，但现在他这么给面子没有去找韩俊而来找他，足够让雷良玉欣慰的了。 　　“杜小姐，有啥事儿就直说，只要我老雷办得到，我绝不二话！”说这话的时候，雷良玉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要是他在求个什么“招儿”，雷良玉不认为自己的办法会比韩俊的好。 　　“老雷啊，别的就甭提拉。听说你跟海鑫有联系呀？”杜承亮在这边儿看了个全程，听了个全套，对韩俊本事也是十分的佩服，特别是那种一针见血的分析，着实让他佩服不已，或许韩俊甚至直接就是个深槽不露的大老板。但他此时的合作对象，却是跟雷良玉一致的——海鑫集团！ 　　雷良玉是走的海鑫集团的货，而他则是希望海鑫集团名下的百通风投能给他的新片儿投资！ 　　“是啊！”说道这个，雷良玉终于有了点儿底气。在滨海，不仅海鑫集团内部员工很牛，能跟海鑫扯上关系的外围公司，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因为海鑫集团财大气粗，根本不存在压款的现象。只要你能办好事儿，向来都是现款，且信誉极好，只要跟着海鑫干，你根本不需要考虑你自己公司的资金是否会拿来垫付之用。这种“有钱烧的”大集团，哪个外围公司不喜欢？当然，你必须要给人家干的漂漂亮亮的，否则，一旦你出错，外面一大堆等着接你班的呢！ 　　“我最近不正好弄了一个剧本吗？”杜承亮慢条斯理地说道，在一边儿的韩俊顿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而他打冷战的形象，恰巧被白悦看了个正着，顿时捂着嘴偷笑不已。而韩俊则瞪了她一眼，悄声说道：“起码表明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不是？” 　　“你歧视人家？”白悦嬉笑着问道。 　　“哪有，怎么会？”韩俊打了个哈哈，死不承认。 　　而雷良玉那边，听说杜承亮的希望让他找找百通风投的人，顿时有点儿为难，同时，让他出资为杜承亮的制片公司再次注资的事情，他更是有些为难了，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制片公司的事情，实在是个烧钱的玩意儿。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如果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在韩俊面前输的体无完肤？刚刚韩俊如同一个智者，指点自己那帮同学的时候，看着白悦柔情似水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咬咬牙，雷良玉说道：“行，我去帮你催催！” 　　“噗……”他这话一出，在一边儿的白悦一口茶水没忍住，给喷了出来，一张俏脸因为尴尬而通红。看着雷良玉那抹似嗔似怨的眼神，简直让他魂飞天外！ 　　“老雷，你是真不懂呀还是穿着糊涂装明白呢？百通风投是我们公司除了海龙汽车之外最为独立的一个部门了，许多投资都是我们老板亲自拍板的，你催，你找谁催啊？你认识我们老板？别忽悠人家小杜啊。”白悦对杜承亮这个“姐妹”倒是没有丝毫的恶感，反而觉得一个有着男性身躯和女性灵魂的人十分有喜感。 　　这话，也就是白悦说，如果是韩俊，没准儿雷良玉已经崩溃了，可白悦说，那自然就是不一样的，即便白悦对他破口大骂，估计雷良玉也会甘之如饴的。至少爱和恨，都是一种感觉，而把他当空气是让他最为受不了的。 　　“啊！白悦，我还忘了你在海鑫工作呢。”杜承亮听白悦开口了，顿时眼前一亮。 　　“那个……小杜，你可别指望我，我只是个小会计啊。”见他如获至宝的表情，白悦赶紧摆摆手，称自己无能为力。 　　听她这样说，杜承亮一张俏脸顿时一垮，手托香腮一脸幽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手里的这个本子，已经好几个导演想要了，你们也知道，演艺圈里头要论资排辈的，要是我拉不来投资，这本子，恐怕也要保不住了，人家知名大导演找我来要，我敢说出个不字吗？再说人家作者跟我是朋友，他又没跟人家签合同，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呀？” 　　说着，泪花居然已经在眼睛里打转转了。 　　看到这种“恐怖”的情况，韩俊寒毛直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白悦最是了解韩俊，见他这样，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又是一脸祈求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帮帮这个可怜的“杜小姐”。被白悦那祈求的眼神一看，韩俊顿时也心软了。看了一眼这个让他“毛骨悚然”杜承亮，挠挠头，说了一句：“那个……我说……杜……你说你跟百通风投已经联系了？” 　　雷良玉见韩俊接茬，顿时警觉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你又有办法？呵呵，海鑫集团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百通风投的人能听谁的一面之词？他们可是有庞大的精算团队的！”不过他转念一想，要是韩俊也没有办法，他也不见得是输，最多打平呀？大不了他再花点儿钱，找找海鑫外贸部和人事部的那帮人，求他们牵个线，搭个桥，没准儿就能跟百通风投的人联系上了呢？ 　　听韩俊说话，杜承亮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轻轻地点点头，说道：“是呀，可是那个苏总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他们有投资意向，有投资意向，就是不跟我谈，也不跟我见面，就这样拖着，他们能拖得起，可我拖不起啊，我找了很多投资公司，人家都不太愿意出手。这个本子，我真的很有信心的。” 　　韩俊对于雷良玉的话，依然是处以无视的态度。对于这样的苍蝇，韩俊早就知道该如何的应对，虽然说人都能躲过冲过来的汽车，却躲不过一只苍蝇，但人不能把汽车踹飞，却可以把苍蝇拍扁！ 　　韩俊想伸手拍拍杜承亮的肩膀安慰他一下，伸到一半，却仿佛触电般赶紧缩了回来，好在正处于痛苦中的杜承亮并没有发觉，而雷良玉则是冷眼旁观，他是知道了，这个时候，他不能说话，否则，又不知道该怎么被韩俊戏弄呢。 　　想了想，韩俊问道：“那个……杜……我知道你对你的剧本很有信心，可问题是，你公司的实力实在太弱了，海鑫集团也不见得会跟你这样弱小的公司合作，毕竟他们是为了赚钱，而不是慈善家啊。” 　　“谁说不是慈善家？”这个时候，白悦嘟囔道，去年洪水的时候，韩俊不就当了一回慈善家吗？ 　　“呃……”被白悦当众揭老底儿，韩俊脸上有些发烧，不过这个小秘密也只有他们俩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 　　讪讪一笑，韩俊说道：“如果……老杜……我是说如果啊。”韩俊看看杜承亮的脸色，见他在很认真的听，韩俊接着说道：“如果百通风投直接接手你的公司，你不是独立制片人，而是给海鑫集团打工，同时海鑫集团用他们的财力来支撑这部电影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啊？”听到这种假设，杜承亮有些懵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过。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韩俊则当他是默认了，接着说道：“那样的话，你可能不见得会是这部影片的导演，但你依然会被委派成为海鑫制片厂的负责人，以后随着你的经验的增多，慢慢的你自己也会有独立拍片的机会，你觉得，这种情况能接受吗？” 　　“这……”杜承亮眨巴眨巴一双“迷人”的细眼，有些吃惊地说道：“如果假设成立，我当然愿意啦！海鑫集团多他妈有钱呀！” 　　“嘿！小杜，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白悦笑嘻嘻地看着杜承亮，开心地说道。仿佛，这件事儿已经成了似的。 　　杜承亮有些懵，不知道他俩在演什么双簧。苦笑一声：“你们俩就别拿我开心了。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来挤兑我，眼看着年后上班了，我都不知道人家百通风投到底是个啥意思。” 　　雷良玉皱着眉头对韩俊说道：“韩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可你也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不如这样，我看你也是个人才，不如来我公司上班怎么样？” 　　对于雷良玉，韩俊已经完全无视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笑着对杜承亮说道：“你要是真那么想，那就太好了。”跟杜承亮说上几句话之后，韩俊也觉得他似乎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恐怖”了，虽然脸上的粉底让韩俊还是感觉有些不适，但总好过刚刚了。 　　“光想的好有什么用啊。”杜承亮又是幽怨地一叹，而韩俊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呃……那你先等等啊。”说着，韩俊掏出手机，无奈地看了白悦一眼，见这丫头忙不迭地点头，韩俊苦笑着摇摇头，拨通了老苏的手机。 　　通过跟杜承亮的一番交流，韩俊基本确定杜承亮就是老苏口中说的那个制片公司的负责人了，也就是那个导演。既然白悦求自己拉他一把，韩俊也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钱，就是烧钱拍电影玩儿，也是完全无所谓的事情。而且他的笔记里也有不少好玩儿的故事，把杜承亮这厮给收编了，要是能拍出几部来，就算不能上映，他自娱自乐别人也管不着。 　　老苏初四的晚上就到滨海了，因为百通风投的主要业务都在内地，所以，他放假的时间也比较短，估计今天晚上他是跟朱培江在一起。等电话拨通了，韩俊直接问道：“老苏，你在哪？” 　　“跟老朱一起呢。”果然，回到滨海的他，是去了老朱家的豪宅了。听着电话里头哗啦啦的响声，显然是在砌长城呢。 　　“我在香格里拉，7楼小宴会厅，你马上过来一趟，20分钟够吗？急事儿。”韩俊吩咐道。 　　一听说韩俊有急事儿，老苏立刻答应道：“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10分钟！嘟……嘟……”刚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而从他满是喜意的嗓音里，韩俊笑着对白悦说：“估计那家伙又输了不少。” 　　看着韩俊这古怪的举动，又是打电话，又是让人10分钟赶到香格里拉的，到底搞什么鬼？ 　　“这是……”杜承亮有些不明所以，而雷良玉则有些惴惴不安，他感觉，似乎会有事发生…… 　　10分钟后。 　　一身唐装的老苏来到了小宴会厅，虽然看到一屋子的年轻人，却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门口大马金刀坐在哪里的韩俊，赶紧走了过来，用一口港味儿十足的普通话说道：“韩总，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韩俊指了指一脸惊骇莫名的杜承亮，说道：“这个是杜导演，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你们俩沟通一下？” 　　“这事儿呀。”老苏点点头，问道：“您是杜承亮杜道？” 　　“你是……”杜承亮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而苏维康则笑着递上名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百通风投——苏维康。” 　　这一刻，好多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第九十九章 颜面尽失 　　杜承亮直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隐隐有些短路的迹象，他跟百通风投的联系，最开始并不是直接找的苏维康，而是一步步渐渐才联系到他的。当他接过那张名片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白悦的男友跟自己开玩笑，但实际上听到他略微有些熟悉的嗓音，加上一看名片上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杜承亮全明白了。 　　站在他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中年人，就是如假包换的百通风投的老大——苏维康！ 　　“这……这……你是……苏总？”杜承亮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连嗓音都有些变调，原本就有些细嫩的嗓音，此时更加的尖细：“百通风投的苏总！？” 　　当苏维康走进来的时候，小宴会厅的人并非没发现他，毕竟年龄摆在那里，显然已过中年的苏维康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不过，毕竟这里是香格里拉，服务很是周到，大部分的同学，都认为他是酒店方的人，都没有在意。 　　可是，杜承亮这一喊，宴会厅立刻肃静了下来。许多人的目光都被杜承亮这声尖细的嗓音吸引了过来，有的甚至还保持着跟同学碰杯的姿势。 　　苏维康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个杜导演为何会如此的失态，却还是点点头，说道：“正是鄙人。”然后看看韩俊，说道：“韩总，您这是……”满是征求的语气更是让杜承亮惊讶不已。 　　他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百通风投的负责人，居然这样尊敬白悦的男朋友，那么……等等！韩总！这个时候，杜承亮也反应了过来。貌似……海鑫集团的老板，也是叫韩俊的！ 　　苏维康有些意外，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也能看出这是一个聚会，大红的横幅都挂出来了，原以为是韩俊的同学聚会，可看到突然有那个跟自己联系过的导演，苏维康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不知道这个人跟老板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的认识的话，又怎么可能突然在这里碰见，且要把自己叫到这个地方来。 　　直到韩俊告诉他，他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今天是小悦的同学聚会，正巧碰到这位杜导演，刚聊了几句，我寻思着没准儿他可能就是前几天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导演，正巧你昨天晚上回来了，就让你过来谈谈。我刚才把我的想法跟杜导演说了一下，这里有些闹，详细的情况你们另外找个地方谈一下，回头跟我说说结果就行。” 　　“韩……韩总……您……”杜承亮直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快跳出来了。什么叫兴奋来的太突然？这就是呀！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守着这样一尊大佛，却还在向小虾米求救？可笑呀可笑。要说刚才面对韩俊，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话，现在在看韩俊，他不免有些紧张，身份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只要人家愿意，就能拿出几千万来投资自己，如果人家不愿意，那自己在人家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小杜，别这样，我很难说话吗？”韩俊爽朗的一笑，让杜承亮顿时放松了下来，赶紧说道：“韩总，那……你……海鑫真的能收购我的制片公司吗？” 　　“这个你跟苏总谈，也是一种合作的办法，你把想法跟苏总说说，回头我会跟苏总有个计较。”韩俊挥挥手，让他们去谈吧。 　　白悦的同学们突然看到这种变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都是滨海人，也都知道海鑫集团的老板叫韩俊，可这个名字实在普通的紧，中国人那么多，重名的事情也是稀松平常，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有谁会去想自己的同学工作没多久就傍上公司的老板，而且人家白悦也说了，男友是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的。 　　但是苏维康一来，情况就完全变了。从杜承亮的那声“尖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从他的话里，大家很容易地就知道了韩俊的身份！ 　　“不是吧！白悦的男朋友，居然是海鑫集团的老大！？”有惊讶的。 　　“我晕，我刚才还夸人家韩俊有福气呢，擦，貌似某人比他更有福气吧？”有愕然的。 　　“是不是真的呀，这么年轻？”有疑惑的。 　　“靠，我记得报纸上说过他很年轻的！”有了解真相。 　　“我……我怎么没有这样好的福气呢？”有羡慕的。 　　“人比人得死，货币货得扔啊。”有感叹的。 　　“白悦还真有些手段，居然能傍到这么牛逼的大款呀。”有嫉妒的。 　　“别胡说八道了，白悦跟他男朋友从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人家可是白手起家。只能说白悦眼光好。”有纠正错误的。 　　不一而足…… 　　苏维康到来引发的短暂的安静过后，瞬间就因为韩俊身份的引爆，顿时让同学们议论纷纷，初三四班的这些同学都羡慕白悦居然有一个如此牛逼的男友，而他们各自的异性朋友却也感觉这事儿很是神奇。原本只是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人物，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个时候，韩俊的开始的那种“矜持”在他们眼里的意味又变了，变成了“风度”、“低调”、“随和”。而刚刚韩俊为他们几个同学支招的场面，更是肯定了他们的看法。 　　显然，即便是有钱的大老板，也是相当好相处。 　　“哇！韩俊，真没想到你就是海鑫集团的老板呢，我一直以为，像那样的老板都用鼻孔看人呢。”林丽赞叹不已。 　　韩俊却是苦笑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李雪这个时候却是插嘴道：“林丽，你这就不懂了吧？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谦和低调，越是那种没什么大本事的人，却爱耀武扬威，像韩俊这样的，那才是叫绅士呢。嘿！白悦，来传授传授经验，你是怎么把他调教的如此出色的？我回去也整治整治我们那口子去。” 　　白悦却是笑笑，说道：“我哪里能调教他，整天里都是他调教我来着。”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男友，即便那都是事实，白悦的心里也是欢喜的紧。 　　只是这话落在韩俊的耳朵里，总有那么种别样的意味。 　　林丽却是接口道：“你们真是高中就在一起了啊？” 　　“恩，是呀，那时候我还是个穷学生呢。”韩俊微笑着说道，他知道别人这样问的目的，实际上任何人碰到这种“郎财女貌”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这女的“傍大款”，根本不会考虑感情的问题，而韩俊的话，就是告诉他们，他俩可是在一起很久了，很多东西，都是做不得假的。 　　白悦也顺势点点头，一脸幸福的笑容。 　　这个时候，其他的同学也顾不得喝酒、聊天、打屁了。有个活生生的神奇例子摆在这里，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几个想做生意的同学，再次回到了韩俊的身边，希望他能再指点一点儿。虽然他们口头上没说，但是韩俊的事迹很早他们就听说了，这样一个同龄人能取得的成功，他们又如何不希望自己亦是如此？ 　　而韩俊此时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也想从韩俊身上，多得到一些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 　　“韩俊，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就说嘛，能给我把步点到这么明确的人，除了你，还真想不出别人来了。”这同学有些自来熟，跟韩俊极是热情地说道。他开了这个头，一开始还有些拘谨的人俱是围拢了过来。问东问西，似乎比那些媒体记者问的都详细。甚至有人还问“你跟白悦什么时候结婚？”这样的私事。 　　当然，他被围了，白悦也好不到哪里去。男人们围着韩俊，而女人们则围着白悦，如果说韩俊是那些男人的楷模，那白悦就是那些女生的偶像了。毕竟，“金龟婿是如何调到的”这个议题，从来都是一些有梦的女生最喜欢的。同时，有了男友的女生也想从白悦这里打听一下，怎么做才能成为成功男人背后的那个女人。 　　白悦如何知道这些？囧着一张脸，疲于应付。 　　雷良玉自从韩俊被同学们围了过来之后，立刻就被挤出了人群。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了，即便他买单也是一样。这个时候，整个儿会场的主角就是韩俊，当然，还有白悦。而他这个聚会的组织者，却无人问津了。 　　如果是苏维康来之前出现这种情况，或许雷良玉还能发作。可问题是，自从知道了韩俊的身份之后，他就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实际上，当苏维康递上名片，自报家门的时候，他就知道已经坏了。一个随便打个电话就能把百通风投老板叫来的人，滨海找不出第二个来！除了海鑫集团的老板韩俊之外，还能有谁？ 　　他有些后悔，实际上听到韩俊的名字，他就应该上心一点儿的。可侥幸心理和对白悦那种盲目的感情让他自认为在这里看到海鑫集团老板的几率跟遭雷劈的几率差不多。更何况，在他的意识中，韩俊的学识应该比他还高的，怎么可能连英语都不会呢？可事实就是这样，在韩俊面前卖力地表演了一番之后，就“遭雷劈”了。 　　李雪无遮拦地那么一说，别人听了或许无所谓，可落到雷良玉的耳朵里，那无疑就是在打他的脸！原本挖空了心思想打压打压韩俊，可哪里想到，人家跟他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这个时候，他也知道，韩俊对他表现出来的那种疏离感，的确是因为身份的差距而产生的，不过并不是因为他比韩俊高太多，而是人家韩俊根本不屑跟他一般见识！ 　　当得知了韩俊的身份之后，雷良玉尴尬不已，刚刚还总是拿言语想挤兑韩俊，奈何人家根本就不理他。这个时候看来，得亏人家刚刚没理他，要是韩俊真的动了肝火，那他的生意还用做吗？他现在可是完全指着海鑫吃饭呀！ 　　“这货居然说他是干小买卖的！？海鑫集团是小买卖吗！？有领导几万人的小买卖吗！？”心里虽然暗自腹诽，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失败的典型，他简直太成功了，他成功地向自己当年全班的同学演绎了一下什么叫“班门弄斧”，什么叫“关公面前耍大刀”。 　　尴尬的无以复加的雷良玉，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奈何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布置的非常好，不用说地缝了，整个儿大理石的地面上，还铺着地毯呢。 　　日子要过，生意要做。可现在已然给韩俊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他总要做出点儿什么挽救一下啊！否则…… 　　奋力地挤开人群，雷良玉终于“杀”了进去。 　　看着他挤到自己的面前，韩俊已然是一副淡然地微笑，他知道，像雷良玉这样的人，原本比所有的同学都出色，是以让他渐渐产生了一种上帝心态。非常喜欢以高位者的态度来指导或者说教训一下他的同学。这种做法韩俊非常的反感，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对白悦还有着一些其他的心思，所以，才决定揶揄一下雷良玉。否则，韩俊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呢。 　　不过，面对韩俊的这个微笑。雷良玉却是紧张万分，因为自从他一挤进来，其他的几个同学都不说话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刚才，他是如何对韩俊出言不逊的，别人可都是看在了眼里。这个时候他又过来，大家也都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毕竟人家还没忘，他是指着海鑫集团吃饭的。 　　“这个……韩……韩总……”雷良玉结结巴巴地说着，虽然是冬天，可额头已然见汗，脸上堆着讪讪的笑意，怎么看也没有了刚才意气风发。好多看不惯他臭显摆的同学，这个时候却是有几个认不出笑出声来的。 　　“呵呵，雷总，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韩俊就行。”韩俊淡然地说道，听不出任何感情，雷良玉的心里更是惴惴了。 　　“那个……刚才，I don't……”他一紧张，便想用英语。 　　这个时候，韩俊眉头一皱说道：“好好的中国人，说什么鸟语？”此时，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就无所谓在低调什么了，别以为他是没有脾气的，白悦可是知道，韩俊最讨厌的就是明明是一个中国人却在他面前装老外。 　　“对……对不起……”雷良玉赶紧道歉，他可不想给韩俊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尽管，已经留下了。 　　“韩总，我刚才不知道是您……” 　　听他这话，韩俊有些不耐烦，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就喜欢做出自以为是的决定。而往往这个决定还是个天大的错误。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情况屡屡发生。 　　这个雷良玉前倨后恭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看了他一眼，韩俊说道：“自己有点儿实力是好事儿，但你得记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谦虚谨慎对你来说没有坏处。对于我而言，外贸部的事情我虽然不太插手，但是有一个性格上有缺陷的合作伙伴，我觉得他们得从新考虑一下了。” 　　“啊……韩总……您……您不能啊。”雷良玉脸色瞬间一垮，几乎要哭了出来。这可是要断他的财路啊。今天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国际贸易的大客户，本就是极其难找的，特别还是海鑫集团这样付款比走货还积极的大客户，那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如今，韩俊一句考虑，在雷良玉来看，那就是要否定跟他的合作了呀！他如何能不着急？ 　　但是，生杀大权就掌握在韩俊的手里，他想低头，可人家也得给他低头的机会呀。 　　边上的同学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颇为好笑，谁让你当初那么没眼力界？反非要在人家韩俊面前得瑟？这下好了吧？不过也有同情他的，认为他今天这个丑可是丢大了，以后再想“现”今天的事情，也绝对会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见他泫然若泣，两腿也有些发抖，韩俊知道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雷良玉的肩膀，说道：“雷总，瞧你，这样多不好，我是跟你说着玩儿的，再怎么说，你也是跟白悦同学一场，我怎么会为难你呢？”韩俊突然转变了口风，直让雷良玉有种从地狱道天堂的感觉，却听韩俊接着说道：“另外，谢谢你的款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擦身而过，颜面尽失的雷良玉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早知道是那是韩俊本尊，他还会傻乎乎地去捋他的虎须？ 第一百章 影视公司 　　来到了停车场，白悦跟韩俊相视大笑。 　　“你怎么那么讨厌，吓唬人家干什么呀？”想起临走前韩俊把雷良玉吓的失魂落魄的样子，白悦就忍不住一阵好笑。 　　“那样的人就应该给他点儿教训，呵呵……”韩俊笑道：“那也不见得就是吓唬他呀？” 　　“啊？你不会真的想不跟他合作了吧？”白悦愕然，刚刚韩俊还说跟他开玩笑来着。 　　韩俊冷哼一声，说道：“如果单纯是合作，那没有问题，但是你想过没有，他居然跟外貌部和人事部的人都有关系？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如果他打着有这块关系出去招摇撞骗，岂不是给我找了很多麻烦？” 　　“原来是这样……”听完韩俊的话，白悦微微点头，的确正如韩俊所说，如果雷良玉仅仅是跟海鑫集团有贸易上的往来，那韩俊也不会真的去针对他，但他居然能跟人事部的人攀上关系，对于海信集团来说，总不是一件好事。 　　“走吧，回去我还得听听老苏跟杜承亮怎么谈的呢，说起那个娘娘腔，我真忍不住就想上去揍他一顿。改改他那个毛病。”韩俊说道。 　　白悦忍俊不禁，说道：“搞没搞错，人家天生就那样，不要老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好不好？”说到这里，白悦停了一下，然后问道：“小俊，你是不是真要帮杜承亮啊？” 　　点点头，韩俊说道：“我都答应你了，这还有假呢？再说，只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买下他的制片厂？”白悦问道。 　　“恩，这个事儿我也是刚刚想到的，我感觉买下来对他，对我们海鑫都挺好的，海鑫有个制片厂，以后自己拍电影玩儿啊，哈哈。”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你……真服了你了。”白悦似是埋怨地说道：“那你可得仔细着点儿。别太敷衍了。” 　　“嘿嘿！行！”韩俊憨笑一下，发动车子的时候，转头问白悦道：“怎么样？今天我还给你长脸吧？” 　　他这孩子气的问话，逗的白悦直笑，点头道：“可不是？太长脸啦，人家现在可算是都知道我傍上海鑫集团的老板了。” 　　“瞧你说的，还不是你情我愿？”韩俊打着哈哈，驱车而去。 　　其实，他俩也不算“早退”，苏维康来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而当韩俊的真实身份被白悦的同学们所知道之后，他们的热情完全超乎了韩俊的想象。这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正巧雷良玉过来“承认错误”，韩俊借着这个当口先是狠狠地吓唬了他一番，然后便借故离开了。 　　雷良玉这样的人，本身有点儿能力，关于选取合作伙伴这种事情，韩俊自有他的打算，就算不给雷良玉机会，他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而他提前离开，没有人会说半个不字。毕竟老板当道他这个份儿上，许多事情是普通人所无法涉及到的。再者说，老苏来了之后，韩俊也感觉，借杜承亮的壳，给海鑫弄一个制片公司也的确非常可行。 　　所以，他要赶紧回去捋一捋思路，而不是继续在这里跟这些同龄人一起玩闹。再说，面对他们提出的一个个的要求，韩俊也颇感头疼，总是有那么多想不劳而获的人，总认为你的帮助会是理所应当的，这让韩俊感觉很不舒服。既然已经是宴会的尾声，那他先离开也就顺理成章了。 　　杜承亮直到苏维康走都一直没有从惊喜中回过神儿来。只是，当他跟苏维康谈完了之后，已经是深夜，同学会早就结束了。 　　心情大好地他，回想起雷良玉在韩俊面前的表现，不由为他的未来捏了一把汗。可想到自己当着海鑫集团的老板，居然会求到雷良玉的头上，他自己也是哭笑不得。今天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如同梦幻般一样。心中大呼庆幸，幸好他没有义气用事，来参加了这场同学会，否则，他恐怕将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或许～这就是命啊！我的好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一想到未来，杜承亮就觉得浑身的燥热，他从小到大总是被人指摘来指摘去，他不就是比较中性化么？这有什么呀？总有一天，他要堵住所有人的嘴，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成就！ 　　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在北京的制片公司的朋友。告诉他们说不仅有拉来投资的可能，没准儿公司还能合并进海鑫集团。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制片公司跟一般的公司不一样，杜承亮这个导演的身份也跟一般的职员不同。想拍片子，一个好的导演是必不可少的，而导演这个圈子，论资排辈是很严重的，许多投资公司都愿意找资深的导演。如果能投入到海鑫门下，就像韩俊说的那样，自己没有什么压力，却可以在这个圈子里熬“辈分”，他相信，自己总有出头之日！而到时候，如果跟海鑫合作的不错，那么，依然可以选择继续合作。一旦觉得海鑫集团已经不适合他了，哪怕他净身出户有了资里之后不管是改换门庭也好，自立山头也罢，都是相当简单的，而不是现在这种步履维艰。 　　可是，他朋友对此却嗤之以鼻，认为人家只是看在他同学的面子上敷衍一下，海鑫的名字不光光是在滨海，随着98年抗洪它的慷慨解囊，让全国不少人都听到了他的名字。对于这样一个实力雄厚的国家，他怎么可能看上他们这样毫不起眼的小公司？要硬件没硬件，要软件也仅仅有一个他个人非常看好的剧本而已。用他朋友的原话来说，那就是“海鑫集团会看上我们？醒醒吧，哥们儿，这就他妈好比国家主席喜欢去街边吃臭豆腐一个道理。你还是想想怎么弄投资吧。别整天想些没用的。” 　　原本的狂喜在朋友的打击下瞬间冷静了下来。杜承亮回想了一下他跟苏维康的沟通，发现人家的确没有肯定地说：“我们决定收购了你们。” 　　照这样看，难道自己真的被他们忽悠了吗？想到这里，杜承亮不免有些不安，但是明天他就要回北京了，不能继续在滨海耽搁太久的时间，现在是广种博收的时候，必须多寻摸目标才行，一旦海鑫这边出了问题，他也不至于抓瞎。 　　只是，韩俊今天的态度，实在给了他太大的希望，从心底里说，他不想看着这个希望落空。 　　聚会回来的第二天，韩俊就找到了苏维康，跟杜承亮患得患失不同。他既然答应了白悦要拉他一把，那自然是要做到的。 　　把老苏叫到办公室，韩俊开门见山地问道：“老苏，昨天谈的如何呀？” 　　“还好，还好！韩总，我还没谢谢你呢。”老苏哈哈一笑，说道。看他的样子，韩俊心里也有数了，看起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不是他已经答应了，就是条件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但是老苏说这个谢谢，又是怎么了？韩俊有些不解地问道：“谢谢？谢什么？” 　　“要不是你给我打那个电话，我可要输惨了。”老苏笑着说道，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韩俊一阵愕然，问道：“惨？你们打多大的呀？还能输惨了？” 　　“5000一底的，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输了七八万了。”老苏应道。 　　“你们……”韩俊哭笑不得，心里却是一动，看起来这帮家伙最近是太闲了点儿，居然打麻将都打到这么大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得给他们一个个儿地找点儿事做做了。 　　海鑫集团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他们只要抓住大方向不出问题，那海鑫这辆战车就会依照轨道滚滚而前，并不用他们太操心什么。可这种悠闲，则导致了这帮领导层有些无所事事了。韩俊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继续下去的。 　　是以，韩俊说道：“好了，别说那些吃喝玩儿乐了，你说说昨天跟那个杜承亮沟通的结果吧。” 　　“哦！你瞧我，呵呵。”老苏讪笑一声，不知道是没有从春节的节日气氛中转出来，还是压根儿就对这个他制片公司毫无兴趣，似乎被韩俊点了出来，才回过神儿来，说道：“昨天我跟杜导演沟通了一下，他说你提议要买下他的制片公司，并且聘请他担任制片公司的负责人，然后以海鑫为后盾来做电影？” 　　这番话虽然苏维康知道杜承亮应该不会对自己撒谎，可他依然要跟韩俊求证一下，这是严谨的工作态度。万一跟老板的意思走了两岔去，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韩俊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当初就是一个大体的设想，觉得非常可行。”说这话的时候，韩俊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在家里的那本笔记上去了，里头有不少有趣的故事…… 　　“哦。”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苏维康点点头说道：“这样就OK了，不过韩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这个杜承亮的底，所以才一直拖着他。根据我们这边的调查，杜承亮的这个制片公司，也就是跟几个同学联合凑了点儿钱弄起来的，本身并不值钱，但他们这个制片公司唯一还有点儿用的，就是他们有送审并上映的权利，也就是说他们是个正规的制片公司，出了硬件差点儿，其他都好。如果单纯跟他们合作的话，跟我们直接买下这间制片公司，独立出片的费用差不多。因为要是投资的话，里头总要牵扯一些‘损耗’，要是，买下来，这种问题就不存在了。” 　　听罢，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你的意思是，买下来反而比投资更合算啦？” 　　苏维康点点头，说道：“前提是，韩总您想不断地拍片，实际上，这种东西，玩上个一次两次也就行了，没有必要当成主要的事业来做，您又不是捞偏门的。” 　　“什么意思？”韩俊一阵惊讶，这跟捞偏门有什么关系？ 　　见韩俊不解，苏维康便说道：“在香港，有好多的电影公司，拍片不仅赚钱，还能洗钱……” 　　听了苏维康的一顿解释，韩俊才知道，电影公司居然还有这等“妙用”，怪不得香港电影是那么的高产，不仅有好片儿，而与好片相比，更多的却是粗制滥造的垃圾。当然，韩俊洗钱是绝对用不到的。可韩俊玩票归玩票，韩俊也不想只玩一下下就算了，就算不玩了，也要等笔记里那些看起来挺有趣的故事都拍成电影了之后再说。 　　小时候，韩俊看了不少的书，有看的过瘾的，总想如果能拍成电影电视该多好？而此时，有着雄厚经济实力的他，完全有能力这样做，要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制片公司，请一帮懂行的人来打理，也不用他操太多心，喜欢的时候，就去盯盯，烦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于是，韩俊对老苏说道：“老苏，洗黑钱我们就不用了，但是有个自己的影视公司也不错。你瞧，至少以后我们自己拍广告片，就不用找外面的人了，最多找个创意公司，或者请个导演就完事儿了。而且，我们海鑫总有一天要遍布全国的，滨海这个地方，太小！买下这家制片公司，有不少的好处。你也说了，他们有送审和上映的捷径，要是我们自己去办，总少不了要走弯路，咱们现在不缺钱，直接买下一步到位，省心。” 　　韩俊说的很实在，苏维康听了之后也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实际上，在评估这家制片公司实力的时候，已经有结论了，他们的固定自然不超过50万，而牌照比较值钱点儿，100万以内，可以拿下。” 　　“100万？这么便宜，我听说那个什么电影胶片很贵的啊。”韩俊疑惑道。 　　苏维康却说：“那些东西都是在我们投资之后他们才会去购置，呵呵，实际上，他们穷的很。” 　　“哦！”韩俊点点头，说道：“那你去办吧！” 　　“行，不过韩总，要是我们买下来，您好像应该需要去一趟北京的。一些手续需要您亲自出面。”苏维康说道。 　　“还真的挺麻烦，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的。”韩俊点头同意，便让苏维康去联系杜承亮，而他自己，则在寻思着，是不是等会儿回去，整理一下那些故事吧？ 　　在以前，韩俊就考虑过把那些故事拍成电影，但是单纯的故事是完全不行的，必须要改编成剧本，而他自己却不是编剧。可如果有了制片公司就不一样了，即便杜承亮手下没有能人，可顶着电影公司的名字，他可以花钱雇人啊！他有钱，什么事儿办不到？ 　　想到这里，韩俊不觉一笑。 　　杜承亮的忐忑，没有维持很久，正月初七这天，也就是杜承亮刚回北京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苏维康的电话。 　　当听苏维康亲口说要买下他的制片公司的时候，杜承亮几乎要欢呼出来。 　　并非把自己的制片公司卖了让他多么的高兴，关键是海鑫集团既然会任用他的原班人马来管理制片公司。毕竟海鑫集团能买下制片公司，却不能把制片公司直接迁到滨海去。因为滨海的“艺术环境”是远远不无法跟北京相比的。至少全国影视类院校，北京就有两所，就算是找临时演员，在那也绝对比在滨海有优势。 　　所以，公司的地址是万万不能随意变更的，否则运营成本将大大增多。这一点，是杜承亮和苏维康的共识。 　　“哥儿几个！瞧见了没？人家海鑫集团准备买咱们的公司了！知道这搁在国外叫什么吗？叫注资收购！”得到了这个确切的消息，杜承亮再一次找到了自己的几个合伙儿人，跟他们吹嘘道。 　　“得了！这搁国内也叫收购好么？”他们几个都是大学里的好友，因为同样的梦想走到了一起，能有今天的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以后都不用为资金发愁了，而只要有钱，什么电影还拍不出来？只是他们见杜承亮得得瑟瑟的样子，就不爱让他得意。 　　在价格上，老苏心中早有定计，也没有过分的压价。而杜承亮他们，也知道自己有个几斤几两，创业初期，就像韩俊当初在聚会中说，他们要拿出过硬的产品，核心的产品，而其他的一切，都是虚的。 　　是以，在双方都没有可以计较的情况下，韩俊只花了区区80万就悄悄拿下了这个名为“怡美电影”的制片公司。老苏在初十这天亲赴北京，办妥了大部分的业务，并将公司的名称更改为海鑫影视。这一点，没有人会反对。 　　实际上，苏维康对于杜承亮这个仅有20几个人的小制片公司是十分不感冒的，但奈何韩俊要玩，那他也只好随他性子喽。此时的海鑫上上下下都有一股子富豪气势。全都是一副“不差钱儿”的嘴脸。在“消费”上，海鑫集团向来是毫不吝啬的。强大的盈利能力，确保了即便韩俊可以“恣意妄为”。就算赔钱，那才哪儿到哪儿呀？比起盈利的速度来，他能赔多少？ 　　是以，苏维康根本就不去管他。 　　本来韩俊也会是应该一同来北京的，还有一些合约需要韩俊来签字，只是韩俊最近忙于公司的琐事，暂时无暇顾及到他这边，致电苏维康，让他在那里稍等。 　　而苏维康则不想在这里干等，又怕韩俊来的太匆忙而，是以，他便跟杜承亮商量了一下，把杜承亮极其看好的那个剧本邮寄给了韩俊，如果他满意，那只要钱到位了，便可以立刻开拍！ 　　“哟，小俊，老苏那边效率可以呀。这么来说……咱们也有影视公司了？”假期结束，没有把老苏“杀”痛快的朱培江听说韩俊在这段时间居然买了个影视公司，感到十分的惊奇。他对于韩俊想投资搞点儿啥，绝对持支持态度，更何况，有了制片公司以后，海鑫集团的广告片业务就不用假手他人了，让别人赚钱，还不如玩玩左口袋的钱进右口袋这样的游戏，既能提高收入，又能合理避税，多好？ 　　“还成，听说他们手头上还有个不错的剧本，我得先瞧瞧，别看我不会拍电影，至少我会看呀？那电影有没有意思，能不能吸引我这个观众，这可是有标杆的。”韩俊笑着说道。 　　买下一个电影公司的事情，在集团内部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毕竟这是百通风投的“个人”行为，并没有经过集团的总帐。知道的人也仅限于几个高层而已。 　　“那本子你看了吗？”老朱问道。 　　“没呢，估计今天就能到，这边的事儿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等我看了剧本之后，我就进京一趟，正好去看看陈老和首长。”韩俊如是说。其实，他这两天借口处理公司的事务，实际上却是暗自整理笔记里的一些他觉得有意思，且主角是中国人的故事。如果有可能，他想在北京找几个出名的编剧给改编一下，实在不行，让老苏出面去香港找也可以，现在香港跟内地的交流越来越多。只要有钱，这不是难事儿。 　　不出韩俊的预料，那本剧本在当天的下午就到了韩俊的办公桌上。 　　不过，这个在老苏和杜承亮嘴里极好的剧本，在韩俊看来跟垃圾无异。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韩俊拨通了的老苏的电话，告诉他：“我明天的飞机。这个剧本我看，是在不怎么样。回头我给你带过去一个你瞧瞧。” 　　“哦，好的。”嘴上答应着，可老苏却没有意识到，韩俊从哪来的新剧本…… 第一百零一章 进京 　　过了正月十五，韩俊出发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北京，不过这一次跟以前却有着太大的不同了。 　　因为这一次，他的事情可是太多了。电影公司的事情只是其一，去探望一下陈老和首长也是必须的。 　　电影公司是韩俊现阶段的兴趣所在，加上又需要他签一些交接合约，所以，他必须去。陈老多年来一直很照顾他，于情于理到了北京不能不去看看；而首长十分关注海鑫的发展，既然来了，总要过去汇报一下的，毕竟首长的位置，换在古代那可是宰相的。更何况，韩俊一下飞机，就接到电话了…… 　　“你好，请问是韩俊吗？” 　　“是我，你哪位？”刚下了飞机，韩俊的手机就响了，打来电话的人，是个十分陌生的声音，韩俊有些疑惑，自己的手机号，知道的人可不多，唯有上次参加白悦的同学聚会的时候，被抖了出去，但白悦的同学可都是地地道道的滨海人，决计不会用京腔跟自己说话，而陈老那边，一向是钟建国跟他联系的。 　　“我姓张，首长要见你。”对方倒是干脆，直接把情况给韩俊说了。 　　听他这么说，韩俊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既然首长已经关注自己了，那么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逃过人家的眼睛。多了也没问，只说：“什么时候？” 　　“现在，我已经在机场门口了，车号是……” 　　无奈的耸耸肩，韩俊知道，自己的这个行程，恐怕得少做改变了，原本是老苏来接他，且人已经在外面了。而韩俊想第一个先去看看陈老来着，电话都联系好了，没想到先被首长的人给拦了下来。 　　给老苏打了个电话：“老苏，我这边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可能得耽误一会儿，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好的。”老苏倒没有什么怨言，他知道北京的情况远比滨海复杂，怎么说韩俊在滨海可是数得着的人物，而这里却是北京，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之地，韩俊估计也有些自己要处理的关系。 　　只是不能直接接到韩俊，让杜承亮等几个人有些失望，如果能亲自迎接大老板，至少在态度上就很好了。 　　离开机场，杜承亮的几个朋友问道：“小杜，要是韩总晚上才过来，咱们安排点儿什么活动？” 　　杜承亮想了想，韩俊这种身份的，估计什么花样没玩过？与其弄什么花样，万一韩俊不喜欢，起步弄巧成拙？索性说道：“要是到了晚上，不如找个环境好点儿的酒吧，边喝边聊呗。” 　　“那就三里屯了。”他的朋友立刻说道，要说酒吧，自然要数三里屯，或许老板去过很多高档的地方，但酒吧一条街的气氛可不是白给的。 　　商量好了，自然要问问老苏的意见，而老苏觉得这也挺好，便答应了。只等着韩俊的电话就是了。 　　挂了电话，韩俊直接来到机场出口，果然看到了一辆黑色红旗轿车，似乎是因为自己也开始生产汽车了，对于轿车这种东西，他已经十分的敏感了，此时看这两红旗轿车，据说是完全自主研发的。这一点，或许国内唯一的了，不过韩俊觉得，自己的海龙汽车，也就是发动机无法自行生产，需要进口，至于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当然，他这个不能算自主研发，毕竟是直接购买了别人成熟的技术。 　　不过，内里先不说，仅仅这个外形，韩俊就觉得这款红旗轿车，至少差着自己海龙汽车所生产的轿车20年！这，是个不可忽视的优势！ 　　一路无话，韩俊跟着这个接他的小张直接去了中南海。 　　到了地方，依然是上次首长见他的那间小会客厅，韩俊失笑，暗自忖到：“好歹我海龙汽车也快弄起来了，怎么不给我升升级，换个大点儿的地方？”当然，这仅仅是他在心里的一句玩笑话。 　　依然是等了一会儿，首长才姗姗而来。 　　一见韩俊，首长呵呵一笑，夸奖道：“小韩，好样的呀，听说你兵不血刃地又把那群美国技术招回来了？有手段！” 　　“首长过奖了，无心插柳而已。”韩俊谦逊地说道。只是心里再想，他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把我叫来干什么呢？难道是想我了？如果首长知道韩俊的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抽他一顿。实际上，韩俊弄回一帮美国人的事情，报纸上总是有转载的，这并不难看到。 　　“海龙汽车那边弄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第一辆车下线？”首长问道。 　　韩俊心说“你都知道我把美国人弄回来了，海龙汽车最近啥情况你能不知道？”只是这话他也只能腹诽一下，脸上依然挂着谦逊的笑容，口中说道：“跟大众公司的发动机进口合同已经谈的差不多了，生产线调试的也差不多了，差不多今年年底最晚明年年初第一辆车就能下线。” 　　“唔……”首长沉吟了一下，说道：“很不错嘛。” 　　不过首长接下来的话，则让韩俊明白了，此次找他来，还真不是因为想他了。 　　“小韩，海龙汽车弄的不错，政府也准备大力支持，现在有个政策，正在计划的过程中。所以，在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急着离开北京。”首长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见韩俊眉角忽然一抽搐，知道他心有不甘，遂笑着说道：“我知道那边你事情多，不过，这件事应该值得你放弃其他的琐事了。” 　　“哦？是……”韩俊眉头一挑，既然首长这么说，那一定是好事儿了！想了想，韩俊说道：“优惠政策？” 　　一听这四个字儿，首长哈哈大笑，点了点韩俊，说道：“你呀你，就忘不了跟我要优惠，你倒说说，汽车还没有生产出来一辆，却跑到我这里来要优惠，这是哪门子道理？” 　　“呃……”韩俊一囧，他想不出如果不是优惠政策，那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提前告诉你也无妨，德国大众公司，计划在下个月出售一条发动机生产线，这件事情，你可以派人先做起来，进口和购买可以同时做起来。另外一件事嘛，快则半个月，满则一两个月，总会有个定论的。你要耐心等待啊。”首长拍了拍韩俊的肩膀，说道。 　　“发动机！？”韩俊心里一动，海龙汽车现在就缺发动机，本来跟大众公司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如果这一次能购买到发动机的生产线，如果政府支援点儿技术人才，或许改造成自己的发动机也不见得不行呀？到时候，岂不是也跟红旗一样，打着“自主产权”的标签？没准儿去参加个伙计车展也很不错嘛！至少自己的车型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可忽然间，韩俊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下个月出售！ 　　“下个月”这是一个很明确的时间，海龙汽车此时就有人在欧洲，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但是首长却知道……难道……想到这里，韩俊便释然了。国家的力量总是个人所无法想象的。比如安排个把人到国外的某些大公司担任要职，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知道，华人在全世界的遍布，可是极为广的。 　　而能得到这个消息，对于韩俊来说实在太宝贵了！连忙说道：“首长，太感谢了！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韩俊没口子的称谢。 　　首长却是摆摆手，说道：“莫要客气了，海龙汽车不错，特别是新车的车型。你要好好做，我们太需要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VCD是其一，我希望海龙汽车能成为另外一个呀。” 　　虽然这个期望有些高，但是韩俊只能应承下来！ 　　点点头，韩俊说道：“首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呵呵，我相信。” 　　“不过……”这时，韩俊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 　　“恩？有什么困难，尽管说。”首长说道。 　　韩俊心中一乐，他等的就是这句话！遂笑着说道：“首长，您也说了海龙汽车的外形不错，龙又是咱们中华民族的图腾，你看，要是海龙汽车下线，咱政府能不能……啊……那个……您知道的。” 　　“你个滑头，做生意做到我的头上来了！”首长现是一怔，旋即明白了韩俊的意思，敢情他是想让他的海龙汽车成为“政府采购”的目标呀！于是说道：“产品才是硬道理，你要是各项指标都很好，我做主也无妨！” 　　得到了这句话，韩俊满心欢喜地离开了中南海，不过，这次来也决定了他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只能通过电话遥控来指挥海鑫这辆战车了。不过韩俊总是个豁达的人，既然在北京，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因为，这里的资源实在不少啊！ 第一百零二章 打击 　　跟首长谈完，已经是晚上了。出了小会客室的大门，韩俊微微一笑，心里甚是得意。首长能把大众发动机生产线即将出售的消息告诉他而不是别人，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韩俊正在做海龙汽车，可是全国生产汽车的企业却并非只有他一家。韩俊知道，是去年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别的暂且不说，仅仅是韩俊给军方的援助，无形之中就给他自己积累了大量的人脉。同时，海鑫集团在灾后重建工作做的相当积极，他的捐款也系数到位，且因为工作做的周密，灾民们反映相当的良好。这又在首长的心里，给海鑫集团加了不少分。 　　毕竟沽名钓誉和全力投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首长精明如斯，怎么看不出韩俊是玩儿了命的投入？即便他后来通过金融市场和美国那边的公司支持，根本看不出什么损耗来，但他做法，却是给国家减轻了极大的负担。 　　正所谓投桃报李，首长在得到发动机的消息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海鑫集团。如果仅仅给韩俊一点虚名，或许他不会说什么，但这样做恐怕会寒了这种有实力的企业家的心。特别是像韩俊这种，在国外也有着自己的势力，进退自如。又在去年立下大功，于情于理他都要有所表示的。 　　当然，如果海龙汽车没有这个能力，自然也是不行的。而正巧海鑫集团就是靠着雄厚的经济实力扬名立万的，这种担心也就不存在了。只是，直接购买现成的技术，自然不会是人家目前最先进，是以，在他们谈话的最后，首长稍稍给韩俊透了点底儿。 　　虽然仅仅是冰山的一角，但是韩俊大体也能猜出首长说准备研究的政策是怎么一回事——国家将斥巨资成立一个研究室，专门从事有关于汽车工业的相关科技。包括发动机，变速箱以及车载电脑等等一些列的研究室。 　　目前这个计划仅仅停留在口头意向的阶段。如果这些个实验室都成立的话，国家的投资恐怕要过百亿。而首长的意思，是前期兴建的几个研究室，将会落在海龙汽车。 　　也就是说，这诸多的项目中，将会有一个，或者几个科研实验室落在滨海，国家的力量，将投入其中！这会韩俊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原本出资兴建海龙汽车，跟政府合作。49％的股份着实不少，且政府这边的资金也一直迟迟不到位。韩俊有用的着他们的地方，加上海鑫集团并不缺钱，所以一直都没有太在意。而首长如此安排的话，显然要比滨海政府给他投钱来的更让人心动！ 　　别的不说，单单那几个实验室。如果能给海龙汽车投资一个，甚至要远远超过海龙汽车前期投资的总额！汽车这东西，不仅能带动相关工业，同样可以带动科技的发展。而有了实验室，才能进一步确保海龙汽车的市场竞争力。韩俊也知道，仅仅靠购买现成的技术，是个事倍功半的活计，如今科技发展的如此迅捷，有什么科技可以坚持1年以上不淘汰？ 　　当年IMB还说五台计算机就足够全世界之用；当年盖茨也说，计算机的内存640K足以。可是看看现在，即便是在中国，家用计算机也慢慢呈普及之势，而至于内存，512MB也不稀奇了。 　　原本对于技术层面，韩俊也想斥资加挖角，打造一个自己特有的技术体系。不过这项工程必然是个投入巨大，牵扯精力巨多的“痛苦”工程。而有了首长的“支援”，这一切就变的不同了。 　　此时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决定还真是挺正确的。可要说他是无心插柳，却也有些牵强了。 　　华灯初上，冬夜的天安门广场远没有白天那么热闹。 　　韩俊静静地站在这里，看着城楼上巨幅的毛主席像，不由地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是北京卧虎藏龙之地，一个太子党邀约一外地富商之子共进晚餐，席间，太子党大肆吹嘘他家在京城的实力，并说只要给钱，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奈何富商之子憨笑说道：“我给你两千万，把天安门城楼上的相片换成俺爹的吧。” 　　他从首长那里出来的时候，就给苏维康打了电话，想到如果苏维康来接自己，杜承亮他们必然也会跟着一起，要是让他们见到自己从中南海出来，免不了要一轮猜测一番，一旦流传出去，自然就成了风言风语，怕麻烦的韩俊，索性让小张将他送到了天安门广场，等着苏维康他们的到来。 　　顺便在这个时间里，给陈老通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北京，因为有些公事要处理，之后就去看看他。老头子早年打仗，如今生活条件日好，身体硬朗的很，听说韩俊要来，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叮嘱他好好办事儿，他这边不着急。同时希望他在这里多待几日，早就被首长留下了的韩俊，满口答应下来，让老头子极为开心。 　　要说等人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韩俊就有这种感觉。北京的冬天，远比滨海冷的多。好在老苏没有让韩俊在寒风中等太久。 　　不多时，一辆暗红色的子弹头商务车就徐徐停在了韩俊的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了老苏那张沧桑的笑脸，说道：“老板，上车吧。我们先去吃饭。” 　　苏维康足足等了韩俊一下午。中午抵达北京，等接到韩俊的电话，北京城已经是晚上了。不过，更着急的，却是杜承亮几个人。一下午的时间，他们总是在问韩俊什么时候回来，苏维康又怎么可能知道，只是他们想问韩俊去哪的时候，苏维康却是告诉他们，不该打听的事情，最好不要打听。殊不知，他这样神神秘秘的，更是让他们猜测纷纷，俱是猜想韩俊一定是进京拜访高官了，要是没有一点儿关系，他海鑫集团能有现在这么大，这么火吗？ 　　他们几个听说韩俊要来，就狠了狠心，租了一辆商务车，这也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车了。一行五六人，直接奔赴天安门广场。 　　车上，韩俊略一打量这几个人，老苏带了两个助手，他是认识的，杜承亮前不久刚刚见过，而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长发披肩，一个光头几可鉴人，凑在一起相当的具有视觉冲击力。想必就是杜承亮那个圈子里的人了。 　　在一片“韩总好”中，韩俊冲他们点点头，没等他问起，长发男和光头男就抢着做自我介绍了。跟他们简单的一交流，韩俊知道了长发男名叫徐子阳，一个很有仙气的名字；光头男名叫钱进，一个很现实的名字，韩俊甚至打趣他，为什么不叫钱多呢？ 　　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迅速拉近了几个同龄人的关系，韩俊觉得他们演艺圈的人挺有趣，至少打扮上一个个跟从外星来的似的。而韩俊毫无架子平易近人的性子也让几个青年很欣赏。 　　本来，老苏作为韩俊的下属，老板要来这里，他都会安排好一起，比如，酒店啦什么的。特别是今天要跟他们谈谈剧本还有签约的事情，自然也马虎不得。奈何杜承亮他们几个人非说老板来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尽尽地主之谊，拗不过他们的热情，苏维康也就随他们的意了。 　　不过，要说在就餐地点的选择上，杜承亮他们几个着实话了一番心思的。 　　原本，他们觉得等韩俊跟苏维康联系上了，且吃完饭之后，再一起去个环境好点儿的酒吧，便喝边聊，韩俊大体是个什么性格，杜承亮已经跟他的几个朋友说了，都是同龄人，且多多少少有点儿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现在又是上下级，沟通起来要顺畅的多。 　　不过，既然韩俊来了之后就是忙忙碌碌，此时直接去酒吧显然不合适，再说一般类似的场所，都是晚上8点以后才开始营业的。而这吃饭的地方，他们则在下午的时候商量了许久，怎么说老板来了，他们这些打工的，也要表示表示啊。 　　在车上，钱进说道：“韩总，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尽尽这地主之谊，来北京，怎么也得尝尝这全聚德的烤鸭，我在那定了个位子，咱们过去吧。” 　　之前来过北京的时候，韩俊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此时的他对于吃什么，在哪儿吃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是手下人热情，他也不想驳了他们的面子，遂笑着说道：“我在北京恐怕要待一个月左右，要是天天这样，你们吃的消？” 　　果然，一听韩俊这话，杜承亮几个人的脸上顿时有些窘，韩俊哈哈一笑，说道：“今天就这样了，下不为例啊。” 　　几人来到饭店，在韩俊的要求下，没有要包间，他始终觉得，在一个烤鸭店里谈影视公司未来的发展和剧本，总有点儿诡异的感觉，苏维康已经给他定了酒店，餐后，不如一起回酒店细细商议。 　　要说全聚德的烤鸭，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外焦里嫩”，表皮金黄酥脆，内里鲜嫩美味。虽然中国在酒桌上有谈生意的“传统”，但这一次跟杜承亮他们却跟一般的谈生意无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杜承亮他们是跟老板一起吃的工作餐而已。 　　韩俊不喜在晚餐的时候提起工作有关的事情，杜承亮他们也只好耐着性子陪老板吃饭。顺便介绍一下北京的“风土人情”。饭后，韩俊韩俊提议要带他们回酒店的时候，杜承亮则提出了去三里屯，一来他们预定的那间酒吧环境不错，二来让老板也感受一下的北京的酒吧文化。 　　“也行，反正有的是时间，去跟你们看看也好。”见他们情绪那么高，韩俊索性答应，签约晚上自然是不行的，他们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带着合约的样子，但是聊聊剧本总是好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韩俊也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杜承亮他们几个的拘谨。这让韩俊觉得不太好，他想听听他们真实的意思，跟他们讨论一下剧本，如果他们总是唯唯诺诺的，那自己恐怕就要考虑把人员也一并更换了。而同意跟着他们去酒吧，韩俊也是为了能让他们放松下来。 　　众人驱车前往一家名为“O2”的酒吧，此时刚刚八点，酒吧里的人不多。这个酒吧不小，中间一个圆形的舞台，整个儿酒吧的装修风格非常的时尚，但跟韩俊印象中的喧闹不同，此时酒吧的舞台上，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孩儿正在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而酒吧里的人则基本都是一种低声浅谈地样子。让整个儿酒吧显的很惬意。这种场合，谈谈剧本啥的，韩俊感觉再合适不过了。 　　六人来到卡座，随意要了几瓶酒，本想跟韩俊再做一下深层次地交流的时候，韩俊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杜导演，你的那个剧本我看，但是……我十分的不看好。” 　　他的这句话，就意味着直接否决了杜承亮前线看好的那个剧本了。 　　“这……”韩俊的话，让杜承亮的脸色一垮，且钱进跟徐子阳也有些难堪，毕竟这个剧本是他们三个人合力发掘出来的，如果能拍成片子，他们认为绝对不会比那些大导演拍的差的。可居然就被韩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否决了？即便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韩俊都让他们十分的佩服，可这事儿上，他们能服气？ 　　“我知倒你可能不服气，但是你那个剧本我看了，故事或许有你说的那些所谓友情、爱情的元素在里面，但是毫无新意，我并不懂拍摄，但是以一个观众的眼光来看，这个故事无法吸引我。”韩俊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杜承亮那个剧本的致命弱点：“如果你们仅仅觉得可通过明星来保证票房，那是不现实的，作为一个观众而言，成功的电影不是取决于他的明星有多少，关键还是看这个故事的本身。本身就是一个毫无新意的故事，凭什么让观众买账？” 　　被韩俊这样一说，杜承亮和钱进三人面面相觑，而苏维康也有些意外，这个剧本他看过了，黑帮题材，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不会过时的题材，为什么会被老板批的一文不值呢？如果说老板想给这些新人一个下马威，可也用不着这么狠呀？ 　　“那……韩总，那既然您说这本子不能用，我们该怎么办？您现在是我们的头儿，能给个章程出来吗？”徐子阳苦着脸说道。 　　他们当初一致认为，对方之所以能收购他们的小制片公司，就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一个出色的剧本，但这个在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都看好的剧本，居然被一个门外汉批了，且不可反驳的是，人家打着的“观众”的旗号。你总不能说观众的眼光不行吧？你拍出来的片子，不就是给观众看的吗？既然这个本子不能用，那您总得划出条道来吧？ 　　此时这个剧本不能用了，那海鑫集团还买了他们的公司作甚？ 　　却见韩俊微微一笑，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故事……” 　　听韩俊说他手里有故事，不管是杜承亮、苏维康，还是前进和徐子阳，俱是囧起了脸。韩俊这种做法叫什么？显然是嫌大厨做得菜不好吃，准备自己动手呀？这完全就是想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法子来拍他想要的电影，不过海鑫有钱，只要有钱，那他们还在乎什么？这个时候，杜承亮完全明白了，敢情人家收购自己的公司，就是为了玩儿票呀！ 　　可问题是，虽然韩俊是外行，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们的老板呀？只是此时在他们的心里，不免有些打起了退堂鼓。跟这样一个外行老板合作？任由他瞎折腾，最终，能有个什么好结果吗？ 　　不过，正当他们都感觉十分疑惑的时候，一个小细节让杜承亮三人决定听听韩俊的故事。当韩俊一说不用他们的本子，而准备自己提供故事的时候，百通风投的老板苏维康虽然惊讶，却并没有显得很意外。本来跟苏维康打交道最多的三人顿时感觉这件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索性听听韩俊到底有个什么样的故事。 　　“你们也知道，我当年是玩儿绿石起家的，所以，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疯狂的石头！”韩俊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在重庆一个濒临倒闭的工艺品厂的厕所里意外地发现了一块罕见的翡翠……” 　　在来这里之前，韩俊着实做了一番功课，最终选定了这个跟这个时代背景没有脱离太大的故事作为搬上银幕的第一个作品。在他的讲述下，老包，老谢，谢晓盟，道哥、黑皮、香港来的国际大盗、地产公司老板、老板的狗腿子等等有限的几个人物，在韩俊的讲述下，活灵活现的将整个儿故事串联到了一起，相互之间的算计，从一开始就一环扣一环的无尽的巧合，顿时听的三个科班出身的“业内人士”两眼放光。 　　以他们的专业眼光，很容易地就把这个故事给“胶片化”，等韩俊说完，似乎这个电影已经在他们的脑海里形成了。听完了韩俊的讲述，他们已经知道这个故事分明就是个喜剧，可是涉及到表演，在演绎这个故事的时候，就丝毫跟喜剧无关了！这不是那种凭着夸张表演和搞怪而搏观众一笑的电影！根本就是凭着串联整个儿剧情和对白来征服观众的喜剧片嘛！ 　　特别是韩俊说道“别摸我”的时候，在做得几个人无不笑的前仰后合。因为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人。 　　等整个儿故事说完之后，韩俊微笑了一下，问苏维康道：“老苏，你是香港人，我问问你，那个‘顶雷戈绯’是什么意思？”这是笔记上的一段对白，其中黑皮最后说的“嫩妈了个逼你！”是滨海方言的格式韩俊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他的对白在写的时候，也有方言影子，比如“龟孙”、“日你个仙人板板”，但是惟独这句香港大盗说的：“顶雷戈绯”他始终百思不解。 　　而苏维康听了以后脸色却是一囧，讪讪地说道：“是顶你个肺，香港人的发音不同而已，只是这句话是骂人的话。” 　　“哦！”韩俊点点头，可忽然意识到他这样问非常的不妥，就赶紧说：“这是我一个朋友提供给我的故事，我感觉非常有趣，所以，我认为我们最先拍的电影，不是那个我死活看不进去的动作片，而是这个，看了能让人开怀一笑的喜剧片。” 　　还沉浸在韩俊这个故事里的三个年轻人，听韩俊说话，才猛然间回过神儿来。杜承亮忙不迭地说道：“老板果然是老板，这个故事真的很好，连我自己都很期待它搬上荧幕的样子了。” 　　“不仅这样……”钱进挠了挠头，说道：“老板，我刚儿算了一笔账，要是拍这部片子，其他的投入不需要太大，也不用什么特技，基本都是剧情为主，即便算上请明星来参演的话，只要不是天王级别的，几个主要人物也用不了两百万啊。” 　　“哟，是不是姓钱就对钱特别敏感呀？”韩俊打了个哈哈，当初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把自个儿给逗乐了好几会，他真想看看要是这故事搬上荧幕会是一种什么效果。 　　“韩总，进儿说的没错，这电影起码从投资上来说，就比我们那本子要小许多，不过应该是个挺好玩的电影。当初我们上学那会儿，老师就说了，这电影儿就分两种，好看的和不好看，再分的细点儿，就是好笑的跟不好笑，我感觉这个故事绝对是个好笑的。不过韩总，咱不能光说，得把这个东西剧本儿了他呀。”徐子阳也兴奋了起来。 　　韩俊说道：“恩，这个没问题，反正我最近有时间，回头我详细地把这个故事给你们弄成文字形式的，然后你们改成剧本……”想了想，韩俊摇摇头，说道：“不，得找个好点儿的编剧，让人家操刀。之后这导演的活儿……”看了看他们三个，最终韩俊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娘娘腔杜承亮的身上，说道：“杜承亮你来吧。” 　　“哟！那可太谢谢韩总了！” 第一百零三章 棒子什么的最讨厌了（上） 　　从一开始被韩俊否决的打击，到韩俊从新给他们提供故事的惊喜，杜承亮感觉自己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居然会把导演的职位直接交给他，顿时让他喜出望外。 　　韩俊看了看钱进和徐子阳，笑着说道：“也就今天这样放松，从明天开始，你们的工作可就要多起来了。” 　　“韩总，就凭您这个故事，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钱进和徐子阳赶紧表起了忠心，能跟这样一个强势的大老板合作，慢慢积累在圈内的名气，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心情大好之下，连带着听着原本悠扬的小提琴都变的欢快了起来。 　　接着，几人又就剩下合约的问题和这部戏的几个小细节，做了深层次的沟通。如果不是钱进不能逼着韩俊再说一遍那个故事，兴奋的他几乎想现在就开始把韩俊的故事改成剧本。 　　而看到他们几个这样的上心，韩俊也颇为欣慰，有了他们几个，制片公司暂时应该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至于设备和所需要的道具，日后慢慢来就行，毕竟这个电影的投入并不大，倒并非韩俊不想玩或者没法玩大制作，只是韩俊觉得这个《疯狂的石头》是为数不多的喜剧故事之一，看起来总会让他觉得很好笑。个人特别喜欢而已。 　　另外，韩俊也觉得，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眼下这个小制片公司，要啥啥没有，可韩俊却不想让它干啥啥不行。这个简单到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角色的故事，他感觉控制起来应该不会很困难。作为“基础”，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杜承亮三个人的专业，和韩俊天马行空的想法，让几个年轻人越聊越投机，用徐子阳的话说，如果韩俊不干企业，去当个编剧，估计也会很成功！韩俊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并不接他的茬，去没想到自己这种态度，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默认”。 　　正当他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酒吧里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灯光突然一暗，五束追光分成五个点打在圆形的舞台上，紧接着一阵急促的电子音响起，五个衣着清凉的高挑女生不知何时突然踩着节奏出现在了追光灯下。 　　给人一种这五个漂亮的女孩是从天而降一般。而与此同时，酒吧DJ颇有磁性的嗓音响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请欣赏Dream-Five组合的5位美女为大家带来的《YAYAYA》！”大段的溢美和煽情的废话之后，DJ报出了这曲的名字。 　　“嘿！今天的居然是《YAYAYA》！”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和DJ的话，钱进眼睛顿时一亮。而登场的这五个女孩，却同样也吸引了韩俊的注意。 　　这首歌是baby-vox的成名曲。进入90年代中期往后，日韩音乐的潮流渐渐影响到了中国内地，喜好个性、愿意释放青春的年轻人们，迅速被这种载歌载舞的团体表演模式所吸引，特别是韩国，比如，HOT，从96年初道以来，不仅在韩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中国内地同样有不少的粉丝，而baby-vox97年成立以后正是凭着这曲《YAYAYA》一炮而红，在中国内地同样也有不少她们的粉丝。 　　当时，许多学生都以模仿他们的舞蹈为乐，而酒吧里，也有部分佼佼者，凭着学来的舞技赚一些零花钱。韩俊知道，这些女孩应该是老板请来表演，而表演的内容，应该就是模仿当红的流行乐团体baby-vox的成名曲。 　　韩俊的座位正冲着舞台，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五个女孩。她们穿着金色的小短衣，里头只有一件黑色抹胸，下身更是一个仅仅能包裹住屁股金色热裤，脸上画着妖冶的浓妆，如果仅仅是这样，韩俊不会对他们感兴趣的。引起韩俊注意的，是其中的一个女孩儿。 　　不施粉黛的脸，看起来也只有十八九岁，清秀的脸上却依然带着三分妩媚，特别是那双眼睛，轻嗔薄怨，惹人怜爱。此时她额角见汗，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似乎是因为迟到而没有来得及化妆，尽管她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可因为清爽脸却跟她的几个同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以往，韩俊对这样的表演没有太多的兴趣，最多就是看看而已。不过因为这个“特别”的女孩，韩俊决定看看。 　　对于韩俊来说，仅仅从这个女孩没有化妆来看，就能得出有多有趣的结论，比如，她对化妆品过敏？又比如，跟他刚才想的那样，她迟到了来不及化妆，仅仅换了衣服就登台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这些个有趣的结论，让韩俊多多注意了她一下。 　　不过，当她们的演出开始之后，韩俊却发现，他显然有些低估了这个不施粉黛的丫头！ 　　“这……不是单单跳舞吗？她……翻唱的歌？！”对于babay-vox韩俊不是她们的粉丝，但并不影响韩俊知道她们。（报纸，电视上多多少少也会有韩国组合的新闻，而中国也跟风出来一个什么青春美少女组合，只是韩俊从不去关注而已。）在韩俊的印象里，像这种来酒吧赶场的演员，要表演这种歌曲，基本都是跳舞的，可这五个女孩儿有四个的确是在跳舞，而那个不施粉黛的女孩，却是拿着麦克风在用韩文唱歌！ 　　“是啊，老板，要不然来这儿，就是想看看这个Dream-Five的，估计这丫头是个朝鲜族人，歌唱的真不错，您瞧着吧，一会儿这儿的人很快就躲起来了。他们一般这会儿唱一首，然后出去11点的时候再唱一首。”钱进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韩俊点点头，显然钱进他们几个是经常来的，难道是因为她们几个小丫头？想到这里，韩俊失笑道：“怎么？小钱，你看上哪个了？” 　　“没有没有，单纯的欣赏她们的歌。”钱进急忙解释道。实际上，他倒还真有点儿想法，不过唱歌儿的那丫头，根本不像个好对付的样子。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以惨败而告终罢了。 　　快节奏的舞曲，似乎有种能带动气氛的神奇魔力，舞台上几个女孩儿载歌载舞，酒吧里客人们，也随着她们的节拍左右摇摆。韩俊看了她们的表演，显得十分的专业。或许她们没有形成自己的东西，但是说到模仿，她们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怎么样？老板？不错吧！”徐子阳献宝似的说道。 　　韩俊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而这个时候，杜承亮则有些吃味地说道：“不过如此嘛，也没看出她们哪里唱的好，哪里跳的好，哪里漂亮了。” 　　他那娘味十足的话，让韩俊几个人笑成一团，都知道他在审美上的标准比较的严格，实际上在韩俊看来，这几个女孩的样子看不太清，但至少身材一个个都是极好的。 　　可是，就在她们的曲子快要到尾声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朝着舞台走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当时舞台上最边缘的一个女孩花容失色地向后一蹦，原本完美的舞蹈队形顿时乱成一团，而舞台中间拿着麦克风唱歌的素颜美女歌声也为之一滞。 　　看到这种情况，韩俊眉头一皱，似乎是有醉汉闹事。这种事情，哪个酒吧没有遇到过？酒品不好的人，在世上可是大有人在的。 　　酒吧的反应还算迅速，歌声一停，几个保安迅速冲了过来，想把他拉走。但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似乎有所顾忌没有动手。而这个时候，那名醉汉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个三个壮汉。保安的顾忌似乎越来越大，韩俊见一名保安立刻退了回去，韩俊感觉他应该是去找老板了。 　　台上的五个女孩似乎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都有些不知所措。而刚刚唱歌的那个素颜女孩，却是排开身边的姐妹，直接站在了她们的身前，拿着麦克风大声地说了一段话。 　　因为说的是朝鲜语，韩俊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可从她的语气里，韩俊觉得，她说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估计问候了那个醉汉全家的女性，和他本人也说不定。 　　眼见这一幕，韩俊乐了，心道这丫头还听猛的，他都能看到那个醉汉不简单，这小丫头倒是一点儿都不怕的。 　　可接下来，那个醉汉说了一句话，终于惹下了一场大祸—— 　　生硬的普通话，证明了他非我族类的身份，恣意的狂笑，让韩俊觉得很刺耳，边笑，这醉汉边说道：“姑娘，你们中国人不行，没有自己的歌，就会翻唱我们韩国的，不如，你，跟我，我找人，专门为你写歌！”或许他的意思并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是因为他刚才的一闹，酒吧里已经十分的安静，没有立刻离开的酒客都在静观事态的变化，他的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韩俊的耳朵里。眉头一皱，韩俊站了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棒子什么的最讨厌了（下） 　　“老板，不好了，外头有个人在闹事啊！”报信的保安迅速来到老板的办公室，今天O2的老板刚好没有外出。 　　办公室里，有些肥胖的中年老板刚刚挂掉电话。 　　见那帅气的保安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有人闹事，伸出五根胡萝卜般的肥手指，理了理他那稀疏的头发，让一侧的头发略微能盖住中间“空白”地段，好整以暇地说道：“有人闹事就把他们请出去，我请你们来当保安是干什么用的？这样的小事儿也来问我？”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显得非常的不耐烦。哪个酒吧没碰上过喝多的客人酒后失态的事情？有保安说的好听点儿叫请出去，不好听的那就直接“扔出去”。能在这里开酒吧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的，所以，老板根本不担心。 　　“不……不是……”保安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老板，那人好像有点儿后台，兄弟几个不敢贸然动手啊。” 　　“怎么回事儿？”听了这话，老板眉头一挑，问道。这个时候，他也回过神儿来了，自己的这些个保安处理类似的事件也是非常有经验的，如果真是小事也不可能跑来找自己。他能在这里立足，哪能没点儿头脑，至少先要把事情搞清楚。 　　保安听老板问起，立刻说道：“外头有个韩国人，好像是看中了咱们请的那五个演员小姑娘，结果被其中那个朝鲜族的丫头骂了。然后那人在那儿不依不饶的。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说是领事馆的，我们不敢动手，万一弄出国际纠纷来怕是不好收场。” 　　言外之意，我们处理不了，老板您快赶紧出去看看吧。 　　闻言，老板也不敢耽搁，脸色为之一变，赶紧从办公室里一路小跑着向大厅走去。保安跟在后面，看着球状的老板跑起来居然也能这么快，心里不由地感叹一下“原来胖子也可以跑的这样快呀！” 　　可是，当老板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却发现，保安口中的那个韩国人，正在拉着他们请来的那个舞蹈团体里的一个小姑娘不断地在说着什么。仔细一看，那个小姑娘正是那个团体的队长，是个朝鲜族人，也能讲朝鲜语，沟通自然不成问题，可看她的样子，脸上分明挂着厌恶，不断地挣扎着。 　　看到这种情况，老板赶紧走了上去，满脸堆笑，忙不迭地说道：“哎～哎～哎，几位客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个拉着女孩的韩国人听到了老板的话，转过头来，大饼脸，三角眼，鼻子略微有些塌，如果以为韩国人都长着如同HOT那五个少年样子的人，恐怕就要有些失望了。 　　斜了老板一眼，说了一句话，而他旁边的一个人则用流利的中文问道：“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老板。”胖子点头哈腰地说道，顾客就是上帝，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分时候，如果是普通的顾客，会是上帝吗？天知道！ 　　“我们要投诉，你这里服务太差了！我们就是想请这位小姐喝杯酒，她不仅不同意，还骂我们，哪有这样的道理？”似乎是翻译的那人傲慢地说道，好像他不仅翻译了那个韩国人的话，同时连带着把他的表情也一并“翻译”了。 　　“老板，他们有一个人是韩国领事馆的，不好惹呀。万一闹大了，警察也会向着他们。”刚刚还在跟他们对峙的一个保安，悄声对老板说道。 　　老板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韩人。”脸上却依然堆笑，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招呼不周，今天算我请客，给几位免单，还请先生不要难为这几位小姑娘，她们也是出来混口饭吃。她们只是跳舞的，不陪酒，要是您有需要，我给您找几个漂亮的姑娘来陪您喝酒，您看成么？”他低声下气地说着，希望他们不要继续闹事儿，毕竟这里是酒吧，客人还不少，要是让其他客人看到这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对酒吧的声誉不好，还特别的影响生意。给他们免个单，能让他们偃旗息鼓就算了。 　　可老板万万没有想到，他这话刚被那个人翻译给了，跟那女孩儿拉扯的韩国人听，就听他顿时发出了一阵放肆的大笑。边笑还边说着什么。 　　因为他说的韩语，老板听不懂。 　　可老板刚刚为那个朝鲜族女孩说话，她却是能听得明白的。厌恶地看了那个韩国人一眼，女孩大声地对老板说：“刘总，这个韩国人骂我们中国人没有骨气，胆小怕事，他是在戏弄你的，他们打赌你一定会给他们免单！”实际上，那人说的更多，并不仅仅是这样，只不过有好多更恶毒，更不堪入目的字眼，女孩没有翻译出来。 　　可即便这样，一听这话，就算酒吧里的灯光不甚明亮，也能看到老板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忽然听到一个森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放开那个女孩儿，买完单，滚蛋！” 　　一个人在清醒的时候，即便在心里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都会被理智所遏制。不能否认，任何人的内心深处，总有或多或少的破坏欲。可偏偏就有些人，一旦喝多了，理智就会被酒精所麻痹，内心深处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都会一股脑地冒出来。 　　对于醉汉，韩俊见过不少，根本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的兴趣。可是说话的那人，虽然口吃不清，韩俊却也听了个明白，他很难想象一个外国人居然敢在的别人的国土上侮辱人家的祖国。不仅如此，还一副倨傲且不可一世的神态。 　　就算这些都没有发生，一个大老爷们儿去跟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这算什么？ 　　原本对韩国人没有什么特别偏见的韩俊，在看到他的这种行为之后，立刻对韩国人的印象大坏。在钱进和老苏等人愕然的目光下，韩俊霍然而起，就要朝着舞台的方向走过去。 　　“哎！老板，你干嘛呀？”徐子阳，一把拉住了韩俊，惊讶地问道。 　　韩俊转过头来，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嗨！老板，这样的事儿在酒吧里难得碰上，看看热闹就好，谁知道人家什么背景，这浑水咱不能趟啊。”徐子阳好言相劝，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特别是牵扯到了外国人，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老板在滨海的确有钱有势，可这里不是滨海，这里是北京！老板这是刚来，千万不能让他多管闲事啊。 　　韩俊却是轻轻一挥手就挣脱了徐子阳的胳膊，说道：“没事儿。”他知道徐子阳的想法，可看不过眼的事情，总让他心里仿佛猫挠一样，他还清楚地记得，如果不是当年他一脚踹翻了那个小偷，后来好多事情，恐怕就不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 　　而当韩俊还没走到近前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女孩大喊：“这个韩国人骂我们中国人没有骨气，胆小怕事，他是在戏弄你的，他们打赌你一定会个他们免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韩俊自己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恶趣味，但你拿出来见人就太过分了。 　　径直走上前去，冲那个拉着女孩的韩国人说道：“放开那个女孩儿，买完单，滚蛋！” 　　韩俊冰冷的神情，不容置疑的口味，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上位者的气势。那个三角眼，见韩俊突然出现，转头跟翻译说了什么，那翻译点点头，虽然也有些担心韩俊是个大人物，可他的年纪实在太轻了，一看不过二十多岁，很难让人把他放在心上，遂不屑地说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照我的话去做。”韩俊把眼一瞪，根本不理会。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首先对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且一脸猥琐的样子，就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当然，没人的时候，且你情我愿的是，你爱怎么玩角色扮演都没有人管你，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太恶劣了。 　　一个大人物，是不会去跟一个小姑娘较真儿的，就算他们如何牛逼，那又怎么样！ 　　“年轻人，我劝你少管闲事……”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韩俊打断：“照我的话去做，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去吧台买单，然后滚蛋！” 　　“哎～这位兄弟……”老板见韩俊站了出来，心里一松的同时，却也不敢真的让韩俊出头，首先他摸不清韩俊的底细，他搞定了还好，要是搞不定，万一又迁怒到自己的酒吧来，那可不就毁了吗？人家再怎么嚣张，那也是外国人，嚣张完了人家就走了，可眼前这个青年人，貌似也是有点儿背景的，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呀。 　　“下贱的中国人，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滚开！”这个时候，翻译没有说话，那个拉扯着女孩的韩国人却用夹生的普通话叫嚣了起来。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个杰克·丹尼的方型瓶子就在他的脑门儿上“开”了！他身边的那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看清韩俊动作，只觉得黑影一闪，就听到瓶子破裂的声音和一声惨叫。 　　“你，你敢打人！？”那个翻译惊恐地说道：“你知道你打的是谁？” 　　“我给过你机会。”韩俊冷冷地说道。 　　而这个时候，似乎是看到自己的“主子”被韩俊放倒，跟翻译站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先是一怔，接着怪叫一声，朝韩俊冲了过来。 　　而韩俊则用他招牌式的正踹，一脚蹬在了他的胸口，“呼”的一声倒飞出三四米远！接着趴在地上不动了。那个原本还想质问他的那个翻译，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大张着嘴巴，直感觉自己的小舌头有些凉。刚刚被韩俊一脚踢飞的那个人，可是个韩国特种部队的退伍兵啊！个子不高，却也有70公斤的体重，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脚下去居然把人踢飞了三四米！？这得多大的力量！ 　　“买单，然后，滚蛋！”韩俊依然冷冷地说着，顺手又抄起旁边一个桌子上的空酒瓶，在手里一掂一掂地，而眼睛则在那个翻译的头上、脸上不断地瞄，似乎在找哪个地方下手会更合适。 　　那翻译情急之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段的话，听得韩俊一头雾水，转头问那个已经呆若木鸡地小姑娘道：“你能听懂他说的啥？” 　　跟自己人说话的时候，韩俊就已经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就如同冬季的阳光一般温暖，那女孩儿看了以后为之一呆，木然地点点头说道：“他们三个都是韩国人，这个人刚才说让你有种别走。” 　　韩俊撇撇嘴，嗤笑一声，说道：“傻逼，就会撂狠话。我数到3，要是你不买单滚蛋的话，我保证在我数到3的时候，这个瓶子会落到你头上！”说完，韩俊就静静地看着他。 　　“我……”这厮想说话。 　　“3！”可韩俊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说了句“3” 　　“啊……你说过你要数到3的！”洋酒的酒瓶颇为厚实，被韩俊这样大的力量敲在头上，居然还没晕，还能跪在地上呜呜地分辩，让韩俊也大为惊奇，说着又抄起一个酒瓶子，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脑袋还挺结实，我再数到3，要是你还不去结账，这个瓶子还会落到你头上。” 　　“结账！！” 　　在他凄厉的嘶吼声中，酒吧里的人“哄”的一声全笑了。 　　如果他们仅仅是来闹事的，酒客们最多看个热闹，可当那个女孩翻译了那个韩国人侮辱中国人的话之后，他们的心态就慢慢地发生了改变。只不过，他们大多数只是城市中的白领，有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消遣，他们即便听到了这样的话，却并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毕竟还要生活。可韩俊突然站出来，用三个酒瓶子告诉他们喝酒是要给钱的，做人是要讲礼貌的时候，他们都笑了！ 　　“打的好！” 　　“爷们儿！” 　　“打死那个狗日的！” 　　起哄的人顿时多了起来。 　　不过，也有人为这个打人的青年捏把汗的，或者，是为这个酒吧的老板捏把汗的。在有些人看来，韩俊是老板顾来“看场子”的，这些人实际上跟老板没有什么从属关系，不会像保安那样听老板的指挥，率性而为。这次把外国人打了，要是造成了国际纠纷，老板还能独善其身吗？ 　　可虽然发生了“流血事件”，剩下的酒客依然没有一个离开，他们总是想看看，事情接下来的进展，这样的事情实在难以碰到，在国内，总是对外国人有着特别的优待，这种情况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少年把外国人给揍了，大伙儿都觉得特别解气。 　　再看那翻译，哪里还敢再跟韩俊辩解什么？一边捂着还在汩汩往外渗血的额头，一边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摞百元大钞，递给吧台的小姐。 　　接过依然带着体温和血迹的钞票，吧台的小姐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老板，见老板微微点头，便将钞票放入钱柜，大声唱道：“您一共消费了628元，收您700找您72元。请收好。” 　　“很好。”韩俊点点头，对那个已经一头是血的翻译说道：“还不快滚！？” 　　不敢再说话，他怕一说话，韩俊手里的那个酒瓶子真的会砸在自己的脑袋上，那个滋味，可真不好受啊！满是怨毒的眼光看了韩俊一眼，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扛起第一个被韩俊放倒的韩国佬，快步离开了酒吧，而被韩俊踹倒的那个，也摇摇晃晃地战了起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些什么之后迅速离开，在韩俊看来，差不多就是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场面话。 　　嗤笑一声，韩俊对老板说道：“不好意思，打坏了你的东西，我会原价赔你。” 　　老板哪里还敢要他的钱？摆着一双小胖手，连忙说道：“这哪儿能够呀！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这才多点儿东西？您在哪一桌？”左右环顾了一下，老板叫来一个服务生，吩咐道：“这位先生今天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见老板这样大方，韩俊也不矫情，笑笑，说道：“那我可谢谢你了。” 　　虽然他说的是普通话，可老板是北京本地人，一听就知道韩俊是外地来的，他在“江湖”上混的久了，也知道不少的事儿，眼珠一转，对韩俊说道：“我说兄弟，今天多亏了你，给咱涨脸了，不过你也挺大哥一句话，赶紧走吧，万一人家回头叫了人，今天你可就不好走了。” 　　韩俊知道他是好意，但韩俊始终相信，在中国的地盘上，几个高丽韩人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儿来？可笑！ 　　“呵呵，谢谢了，老板，没事儿。”说着，韩俊朝着自己的卡座走了回去。 　　而那个被韩俊从韩国人的狗爪子下“救”出来的女孩，看着韩俊的背影若有所思。可能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可转身，看自己“队友”，此时早就已经跑回后台了，挠挠头，深深地看了韩俊一眼，转身也朝着后台跑去，过上一会儿，还有第二场演出呢…… 　　“呃……韩总……”韩俊从过去到回来，前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可见他回来，钱进却愕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韩俊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颇为好笑，问道：“怎么了？” 　　钱进最后憋出俩字儿：“威武！” 　　“韩总威武。”徐子阳跟着起哄：“嗨，早知道韩总这么猛，刚才哥儿几个一块儿下场了。” 　　“哈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而杜承亮看韩俊的眼神，却有些“含情脉脉”，被韩俊发现了以后，又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差点儿没吓韩俊一个跟头。 　　而老苏和他身边的两个助手则没有什么表情，韩俊什么脾气，他们一清二楚，而韩俊当年的一些个事迹，他们也有所耳闻，这点儿小事，他们还没有放在心上。那几个韩国人，在老苏看来就是一般的流氓而已，韩俊可是有首长罩的，别人或许会担心，可他才不会呢。 　　不过听他们说的有趣，老苏咧嘴一笑，问道：“刚才那老板跟你说什么了？” 　　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给咱们免单了！” 　　“哟！这敢情好，今儿个真得开怀畅饮了，否则怎么对得起韩总这番辛苦呢。”钱进嘻嘻哈哈地说道。韩俊笑道：“恩，可不是，你们使劲儿喝，司机不准昂！” 　　而刚刚韩俊在酒吧里那极爷们儿的举动，让其他的酒客很是佩服，见他们依然在这里喝酒聊天，有几个大方的酒客，直接端着杯子过来给韩俊敬酒。 　　“兄弟，好样儿的！我敬你一杯。” 　　“佩服，真给力！” 　　韩俊本就跟他老爹的性子差不多，四海的很，反正这个地方又没几个人认识他，也是来者不拒，喝了个不亦乐乎。 　　相互之间聊起来，听着有些“知情者”的爆料，历数韩人在中国的一些让人倒胃口的事情，韩俊也大体有个了解。要是用杜承亮的话来说，那就是：“韩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他们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别的事情，加上刚刚被那帮人一搅和，韩俊索性带着他们喝起酒来，压根儿没把那几个韩国人的威胁放在眼里。很快的，刚刚打架留下的痕迹已经打扫干净了，一时间，酒吧里的气氛火热了许多。 　　可过了没有半个小时，酒吧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群大盖帽走了进来，酒吧再次安静了下来。 　　“刚刚是谁打人了？” 　　“是他！”从问话的警察背后闪出一人，是头上已经进行了简单包扎的那个翻译…… 第一百零五章 道歉？做梦！（上） 　　“是你刚才殴打的他们三个吗？”为首的警官走到韩俊跟前，面无表情地问道。 　　韩俊刚跟钱进几个人喝了一会儿，见那个韩人居然还敢报警，心中不由一怒。有些人就这样，你跟他讲法律，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又跟你讲法律。只是目前人家叫了警察来，这里毕竟不是滨海，内部不可能有另外一个万清明或者刘斌来给他斡旋。 　　见那个警察的态度还算不错，韩俊点点头，说道：“他调戏良家妇女，我路见不平一声吼，有什么不对吗？这应该不用劳烦警察叔叔吧。” 　　去年年初，电视机《水浒传》热播，刘欢演唱的《好汉歌》亦是红遍了大江南北。那名警官听韩俊说的有趣，原本僵硬的表情也为之一缓。说实话，他对于那几个韩国人，还真没有什么好感。他们这些民警，是属于三里屯派出所的，离着02不远，他本不想来，奈何上头一听牵扯到了外国人，十分的重视，硬要他把肇事者带回来。他以为自己磨蹭磨蹭，那几个打人的小伙儿差不多就该走了，可压根儿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小伙儿居然还在这里喝着呢！ 　　“咳，咳。”年轻的警官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他可看清了韩俊的相貌。干他们这行的，没有一双犀利的眼神儿可不行，他看韩俊，对着自己的目光不卑不亢，没有虚张声势地盛气凌人，也没有忐忑紧张的不安情绪，清澈的眸子看不出一点儿的情绪波动。似乎他刚刚干的就是一件扶老太太过马路这样平常的事情。 　　“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你就赶快走，报警不会呀？干嘛要打人呢？他调戏良家妇女，自然有警察出面，作为市民，你口头说说就行，为什么要动手？”警察虽然是责备的语气，可给韩俊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他在说话的时候，还悄悄地给韩俊使了几个眼色。 　　“警官！把他抓起来！”似乎感觉有警察撑腰了，那个还活蹦乱跳的翻译在一边撺掇着。 　　年轻的警官眉头一皱，对韩俊说道：“既然你刚才也说了，是你打了他们，那么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回去协助一下调查，在此之前，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事儿，就赶紧交代一下吧，有什么没打的电话，就赶紧打一下。” 　　这话一点儿毛病没有，可如果说要这样去抓嫌疑人，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韩俊听了他这话，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警察估计也看出韩俊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动手，且打完人还在这里好整以暇地喝酒，差不多也有些势力。所以，这样跟他说，言外之意就是告诉韩俊：“该打电话打电话，该找关系找关系。”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韩俊忍住笑意，问道。 　　“三里屯的。”警官告诉他。 　　韩俊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递给老苏，说道：“这是陈老的电话，我走了，给他打个电话，把情况一说。” 　　一开始，看到警察来了的时候，老苏有些紧张，不过看了韩俊的表现之后，却也释然了，而当他接过韩俊手机，反而笑了一下。只是警察的到来，却吓坏了钱进几个人。徐子阳走上前来，对警官说道：“警察同志，这是那三个韩人调戏人家小姑娘在先，侮辱中国人在后，我们老板这才愤而出手，扬我国威的，你们不颁发一个优秀市民锦旗也就罢了，怎么能胡乱抓人呢？您也别跟我整什么人家先报的警，那我们现在从新报警那总成了吧？我告他们一个流氓未遂不为过吧？” 　　如果换了别的事情，有人敢跑自己跟前儿来臭贫，那年轻的警官非抽他，但今天的事情有些特殊，虽然韩俊是打人者，但这不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这属于社会主义阵营与资本主义阵营之间的矛盾。”（警官原话）所以，在私人感情上，他还是比较偏向韩俊的。是以，他也没跟徐子阳计较，说道：“警方自然会有一个公正的论断。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不要妨碍公务。”然后转头对韩俊说：“你配合点儿，手铐我想就不用了吧？” 　　这已经十分给韩俊的面子了，韩俊当然一不会2到要求带上手铐。遂微微一笑，就要跟着警官走。 　　“等等！”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演出服的女孩从后台冲了出来，跑到警察跟前祈求道：“这不是他的错，你们不要抓他，是那个韩国人的错。我可以为他作证！” 　　韩俊瞥了她一眼，笑道：“没你什么事儿，你掺和什么？” 　　那女儿睇了韩俊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警官看了看俩人，说了句：“带走。” 　　一行七八人便出了酒吧…… 　　老苏的动作很快，等韩俊一出了酒吧的大门，他立刻拨通了陈老那边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钟建国，看到是韩俊的号码，微微一笑，接起电话说道：“小韩，怎么了？”下午刚刚通过电话，说是明天就过来看看，怎么今天晚上的就打电话过来，接着说道：“陈老还没睡，我去叫他？” 　　“您好，我叫苏维康，韩总让我用这个电话……”说着，苏维康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说道：“最后，韩总就跟着那些警察走了。” 　　“他们是哪个派出所的？”听到这个消息，钟建国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跟带走韩俊的那个小警官想的可不一样，对方有领事馆的关系，一旦他们施加压力，韩俊搞不好会很麻烦。 　　“三里屯派出所。”老苏答道。 　　“好的，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转告陈老，你不要担心，这件事你你跟你们的人都不要乱动。我们会处理。”钟建国叮嘱道，他生怕这些不相干的人莫名其妙地闯进来，搞的他被动了起来。 　　“恩，那就拜托您了。”苏维康说的很客气。 　　钟建国说道：“别客气了。时间紧迫，先挂了。” 　　放下电话，钟建国立刻把这个消息转告了陈老。 　　听说韩俊是因为韩国人调戏中国姑娘而把人给揍了，老头子不仅没有一点儿担心的神情，反而乐的哈哈大笑，连说：“好好好！打的好，打的好呀！好小子呀。不怂，不怂！” 　　钟建国一脸的纠结，心道，韩俊是不怂，可您也得想想这事儿得如何收场呀？他现在揍的可不是一般小混混，他揍的是外籍人士。你这夸奖了，人家领事馆要是追究起来，能不给警方施加压力？到时候韩俊怎么办？处罚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韩俊现在是个什么身份？这样的消息要是爆了出去，得引起多大的反响来。 　　“陈老，这事儿最好低调处理，要不然对小韩不太好。他现在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钟建国小声地提醒道。 　　听到这话，陈老也回过神儿来了，他高兴的的确有点儿早。毕竟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候，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捂了下来再说。 　　顾不得已经深夜，精神有些亢奋的陈老头拎起电话，一个个的号码拨了出去…… 　　三里屯派出所里，韩俊被带到了这里，警官将他送进了，审讯室之后就没有人理他了，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人来理他。这让韩俊感觉有些诡异，按理来说，既然那三个韩人已经报警了，应该有警察来审问他呀？可这种不管不问的态度，又是为哪般呢？想了半天，韩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种情况最是让人烦闷，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实在让韩俊无聊的很。 　　难道他们在的商议是关我还是放我？韩俊自己在心里想道。可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韩俊大大低估了，被他揍倒的那个韩人的能量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然已是午夜，还是没有人来打理韩俊，就在韩俊处于暴走的边缘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韩俊定睛一看，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还是刚刚带自己回派出所的那个年轻警官。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去看看四下无人，那警官悄悄关上审讯室的大门，来到韩俊跟前儿，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兄弟，你这次可捅了大篓子了，我刚刚就让你打电话叫人，你怎么就不听呐？” 　　这个时候，韩俊也听出了他的好意，有些疑惑地问道：“哦？我怎么就捅大篓子？我不就是把人揍了一顿吗？几个韩人而已。” 　　那警察似乎也很讨厌韩人，却摇摇头说道：“人家通知了领事馆，那边儿跟警方施压呢，要严惩你，上头正在开会，没准儿一会儿就要有人过来带你换地方！这可怎么办？我和你说，那边要是真决定严惩，你得负刑事责任！我看你也不像普通人，有什么招，你就赶紧想，需要电话，我这儿有。”说着，警官从怀里掏出一个NOKIA手机，递给韩俊。 　　看了这位年轻的警官一眼，韩俊摇摇头，笑道：“没那么严重，该打的电话，我已经让人打了。” 　　“嘿！你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你既然说你有办法，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警察点点头，说道，只是看韩俊的眼神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还是很谢谢你。”韩俊道。 　　“甭跟我客气，我和你说，那些韩人，来中国不少打着投资的旗号，实际上那是在韩国混不下去了，钻咱们政策的空子呐，我对那帮人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你能出手，也算解气，真的。这儿我不便久留，既然你说你能搞定，那我就不多事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换了地方，碰到别的人，你的态度可千万好点儿。最好能跟事主道个歉。大事化小得了，记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呀。”年轻的警官一番话，倒是让韩俊很是感动。 　　可说道道歉，韩俊摇摇头，说道：“我只对自己人态度好，让我跟韩人道歉？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在当我的面说不三不四的话，我还抽他。” 　　怔怔地看了韩俊一眼，年轻的警察，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你……嗨，不说了，对了，我叫叶磊，你叫啥？” 　　“韩俊。” 　　“韩俊？”叶磊听到这个名字，接着问了一句：“听口音你不是北京人，你是哪儿的？” 　　“滨海。” 　　“滨海！？海鑫集团？”叶磊惊讶地问道。 　　这倒让韩俊有些懵，海鑫集团居然这样有名了吗？点点头，韩俊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擦，还真他妈缘分，兄弟，话不能多说，对普通人来说这次麻烦不小，可对你来说……”说道这里叶磊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估计也没有那么严重，这事儿我是一点儿力都出不上，实在抱歉了。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家有亲戚是滨海人，对那边的情况多注意了一点儿，我听过你的事儿，是这个！”说着，叶磊比出了大拇指。 　　韩俊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对了，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叶磊道：“这屁大点儿事，一问不就都清楚了？女孩儿录完笔录就已经走了，他们在这里拖着，就是为了等上头的消息。你麻烦就麻烦在把人给打了，要是只动手，没见血还好说，现在真不太好弄。” 　　“呵呵，叶哥，你就别忙活了，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就很感激了。不过要说让我跟那几个流氓道歉，那想都别想，呵呵，我倒要看看，哪个有胆子让我给那帮牲口道歉！” 　　如果这话之前他就说了，叶磊恐怕不屑一顾，可这个时候说，叶磊倒觉得，韩俊绝对能说的出，做的到。 第一百零六章 道歉？做梦！（下） 　　叶磊其实说的没错，被韩俊打的那个三角眼，名叫朴正熙，是韩国一个娱乐公司的经理人，偶尔也干干星探的活计，陪同他的一个是保镖，而另外一个，则是在驻北京韩国大使馆工作的朋友。 　　朴正熙此次来中国，是为了公干，韩国人很清楚，不管是哪一个方面，中国的市场都要远远大于韩国。此时流行组合不仅来韩国，整个儿亚洲都是比较火的一种形式，韩国国内各种组合也是层出不穷，竞争相当的激烈。但中国这方面，却是个很大的空白，96年仅有一个青春美少女组合，在HOT等团体面前，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从这一点上来看，中国的歌舞异人还是很有潜力的。 　　他便是娱乐公司派来中国打前站，考察一下中国市场的，等他做出了详细的反馈之后，公司或许会决定在中国开展一个选秀活动，招收有天赋的中国俊男美女，去韩国接受专业的歌舞训练，在他们看来，中国的这种专业娱乐培训，实在有些落后。而一旦在韩国出道的歌舞组合，一旦红起来，因为有着中国成员，对于迅速打开中国市场将有着无以伦比的优势！ 　　朴正熙是今天刚到不久，晚上便跟在大使馆的朋友一起喝酒取了，原本今天晚上应该是个愉快的夜晚，奈何当他看到舞台上翻唱baby－vox歌曲的女孩是用韩语在唱歌的时候，立刻就心动了。加上已经喝了不少酒，同时恶趣味发作，跟朋友吹嘘软弱的中国人一定会给自己免单，便立刻就上去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奈何那女孩儿刚烈的很，根本不买他的帐，至于捧她成为歌星什么的话，女儿更是理都不理的。 　　他并非第一次来中国，在他的印象里，不管他怎么闹，在中国总是会享受优待的。而且这一次，有大使馆的朋友在旁边，中国人还能怎么样？渐渐地说话嘴巴也不干净了起来。 　　杯具的是，他碰到了韩俊。 　　一个酒瓶就让他彻底知道了，有些话，并不是那么好说的。如果贸然说了之后，后果往往会是很可怕的。 　　不仅仅是他被揍了，自己高薪聘来的保镖更是被对方一脚踹飞，实际上，在当时，被韩俊一酒瓶敲倒的他，并非不能立刻站起来，而是看到韩俊那一脚的威力之后，他明智地选择继续趴在地上。 　　可韩俊不依不饶地又把自己在大使馆工作的朋友敲了一顿之后，他反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自己遭受痛苦而同伴没事，心里总会有些失落感，可如果同伴遭受了同样的痛苦甚至远胜于自己的痛苦，自己反而会觉得心里很舒服，朴正熙目前就是这种状态。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大使馆的人遭到殴打，跟一般的商人是不一样的，大使馆的人，代表了那个国家…… 　　这个时候，朴正熙认为韩国大使馆无论如何也会给自己讨回一个说法，因为不单是自己，在大使馆工作的朋友同样遭到了韩俊的“毒手”！ 　　事实上，韩国大使馆的反应的也非常的迅速，立刻照会中方，要求严惩凶手，并要求高额的赔偿。至于警方那边长时间的会议，也是在讨论该如何出这个赔偿方案。 　　可该如何处理打人者，警方这边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开会讨论打人事件处理方案的，是朝阳区分局的各个领导，他们今天晚上一个个儿也是郁闷无比。深夜里，原本都进入梦乡了的他们，被一个电话提留了起来，大冬天的又全部跑回单位来开会。 　　一个小小的打人事件，谁也没有想到会惊动那么多的人，韩国大使馆颇有一种小孩儿撒泼打滚儿的架势，似乎不弄的满城风雨就不罢休。警方这边，市局都惊动了，而政府这边，北京市府，甚至外交部都收到了韩国大使馆的严正抗议，抗议北京的治安，抗议打人者的无法无天。叫嚣着要不严惩凶手就绝不罢休！ 　　一时间，原本觉得自己挺大的区分局领导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渺小到了如此地步。各方面的压力要求他们在最短是时间内做出决定，并且用最严厉的标准惩罚凶手。 　　可问题并不是上头几个大佬想象的那么简单。随便按个罪名人家就能认的。首先，这个案件并不复杂，就是韩国人酗酒滋事，然后被中国热心小伙儿出手教训，当然，出手有些重。其次，才是大使馆方面要求严惩凶手。毕竟把人打了，而且看那伤势，显然动手的人根本就没有留手，直接一瓶子敲上去来着，伤势不重，可看起来头破血流不仅狼狈，而且骇人。但就算这样，算上刑事案件也太勉强了。 　　出于民族情感来讲，对于那个打人的少年，警方并没有什么恶感，反而对那个酗酒滋事的韩国人十分的反感，奈何，上头的压力太大，直接一句“从严从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虽然给打人者按个故意伤害，弄个刑事责任，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可真要如此，一旦这事儿传扬出去，后果谁也无法估计。毕竟热血的青年，在中国从来就不缺乏；可要是拖着不处理，韩国方面的压力也实在让他们难以忍受，上头要是追究下来，警方也实在难做。 　　是以，在区分局内部的讨论会上，形成了两种非常鲜明的观点。 　　其中一种，就是“挺韩俊”的，他们有的人直接就说：“打了就打了，不就打破头了吗？赔他点儿钱不就完事儿了吗？至于闹这样大吗？那个小姑娘的笔录就在这儿，他调戏人家小姑娘的事儿怎么算？现场多少目击证人？他因为这个被打了那是他活该！你这样处理了那个青年，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咱们？给南朝鲜人低头？操！” 　　当然，也有“倒韩俊”的，“第一，这种行为就不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应该做的行为，抛却国籍不说，他的这种行为已经构成违法，上头的压力又那么大，谁能顶得住这个压力？是你是你还是的我？”说这话的，是分局局长。 　　所以，经过了长时间的讨论，“倒韩俊”派取得了稍稍一点点的优势，不过，也仅仅这一点点的优势，就足够他们给韩俊按一个“扰乱社会治安罪”、“故意伤害罪”了。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下定义的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径直走进了区分局的会议室，而当他把整件交给分居局长的时候，原本主张立刻处理韩俊的分局局长朗声说道：“把打人的那个小伙儿放了吧。这案子就这么结了，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当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走后，一帮子警察俱是好奇地问局长：“刚才那人是谁？”显然，能让局长立刻做出改变主意决定的这个人，自然来头不小。可他的身份大伙儿却是很好奇。八卦之心，人人有之。 　　只是局长对此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天花板，说道：“打人的那小子上头有人罩，估计克林顿被他楔一板儿砖，只要在中国，他也不一定有啥大事儿！”这个时候，局长甚至有些庆幸，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审问韩俊，否则知道了他的身份，光责令相关人员闭嘴就是个相当麻烦的事情。 　　可他这样一说，一众同仁俱是惊讶无比：“这么牛逼！？”楔克林顿一板儿砖都没事儿的话，那揍了一个韩国业务员，就更不在话下了。当然，他们也知道局长只是夸张的说法，可仅仅这句话，就能让他们知道，很明显打人的这个小子有着极硬的后台，那他们自然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韩俊在审讯室里等的心焦，好在叶磊陪他说了一会儿话，可毕竟人家叶磊是偷摸儿跑进来了解一下情况的，呆久了可不行。是以，宽慰了韩俊几句之后，便退了出来。一到大厅，就看见那个在酒吧里的女孩儿还没有离开，而且，正在跟一个警员争执着什么。 　　“怎么回事儿？”叶磊走上前去，问道。 　　“叶哥，她非要问为什么不放那个打人的青年。”被她揪住的民警说道。 　　那女孩儿认得叶磊，连忙说道：“你们为什么还不放了那个人？” 　　叶磊眉头一皱，说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等调查清楚了，我们自然有定论。”这个官腔打起来他是得心应手，如果不是看这个女孩子漂亮，且挺仗义的，他甚至连官腔都不愿意跟她打。 　　但奈何那女孩儿似乎也多少懂些门道，不依不饶地问道：“那我要保释他，需要多少钱？我给钱！” 　　叶磊有些囧，敢情这位香港警匪片看多了啊。却仍然很有耐心地给她解释着，关于24小时的相关流程，又给她说了一些相关的知识，只为安抚一下她激动的情绪，却丝毫没有注意，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夹着公文包，在一个民警的带领下，走到审讯室里。 　　审讯室。 　　“韩俊先生，我叫黄文辉，你可以把我看成您的律师。”来到审讯室，带路的民警便退了出去，而黄文辉一个人坐在了韩俊的对面。 　　韩俊有些意外，看着这个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韩俊十分确定这个人自己从未见过，更不用说请什么律师了。韩俊的疑惑原原本本地写在了脸上，问道：“黄先生，我好像没有请过什么律师啊，您这是……” 　　黄文辉轻轻一抬手，笑着说道：“恩，我的确不是什么律师，但是您可以把我想象成您的律师，我这次来，是为了解决您跟那几个韩国人的争端的。” 　　闻言，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你是陈老的人？” 　　黄文辉看着韩俊，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不是，不过也有些关系，恐怕你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吧？” 　　听他这话，韩俊不屑地撇撇嘴，说道：“如果我见义勇为也叫惹麻烦的话，那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 　　黄文辉愕然，苦笑着摇摇头，心道这小子果真一点儿都不知道啊。不过这样也好，省却了好多的麻烦，遂点点头说道：“恩，你说的没错。这件事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理。” 　　听他程式化的说辞，韩俊有些不耐烦，直接问道：“那黄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件事情上头打算怎么解决？”韩俊也知道这个黄文辉既然跟陈老有些关系，那一定是上头派来的，这样说也没有错处。 　　黄文辉却抬腕看表，说道：“稍等片刻。” 　　“恩？”韩俊的疑惑愈发地浓重了。这个黄文辉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古怪，既然他是来解决问题的，那为什么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进来的，正是那个骚扰酒吧演员的三角眼朴正熙和他的那个在大使馆工作的朋友。 　　见到这两个人，韩俊眉头一皱，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黄文辉说道：“黄先生，你所说的解决办法，不会就是想让我们和解吧？” 　　黄文辉笑着点点头，说道：“您猜得没错，这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韩俊一阵恼怒，他可不像跟这俩韩人和解，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可没想到，那个被揍的韩人却说话了：“你不要嚣张，这件事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永泰先生，请你闭嘴，我想你现在恐怕还没有弄清楚状况，难道你刚刚没有接到你上司的电话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有足够的证明你在我国从是窃取商业以及军事机密的证据，我甚至可以对你先行击毙再照会韩国，用一句中国成语，那就叫先斩后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黄文辉不等韩俊说话，立刻冷声说道，此时他说话的神态，宛若天降杀神，连韩俊都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杀气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韩俊绝对相信，如果黄文辉愿意，他绝对会在下一秒弄死这个名叫郑永泰的韩国翻译！ 　　“我操，这厮这么牛逼吗？”见黄文辉的气场变化如此之悬殊，韩俊心里暗自惊叹，他甚至感觉这个文质彬彬的黄文辉的包里，就藏着一把六四手枪，还是上了膛的那种！这个时候，韩俊也意识到了，这个黄文辉显然是陈老给自己找来的强力“外援”，不管怎么说，黄文辉的那句“先斩后奏”真的太和韩俊的心意了，看着那个郑永泰愕然的表情，韩俊感觉如果有酒瓶，他不介意再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而从黄文辉的这些话里，韩俊也不难听出，他或许有着足够让韩国大使馆的这帮人畏惧的力量。仅仅扣上一个间谍的名头，就够吓人的了。 　　“荒谬！你这是污蔑！”郑永泰瞪大了眼睛分辩道。 　　“对！就像你说的韩俊先生打你们的原因一样荒谬！”黄文辉眯着眼睛，轻蔑地说道。 　　闻听此言，郑永泰的脸色一红，就在刚刚，他在描述被打的过程中，大量篡改事实，把韩俊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奸邪小人，地痞无赖。至于大量的目击者，他们似乎根本就不会考虑。 　　见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黄文辉说道：“如果你怀疑我的身份，那就看看这个！”说着，把一个淡蓝色的小本本丢到郑永泰的面前，当他翻开那个小本本之后，郑永泰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纠结了一番，郑永泰把那个小本本还给了黄文辉，顺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看到这一幕，韩俊更加惊讶于黄文辉的身份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呢？那个小本本上面写的由是什么？是工作证？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如果说是工作证，那小本显然有些厚了。如果说是别的什么东西，却又有些薄了，一时间，让韩俊颇为心痒。 　　“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开始谈谈了？”黄文辉倒不会注意到韩俊的表情，问两个韩国人道。 　　点点头，郑永泰什么话都没说。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双方也不需要弄的这般不愉快，我感觉，这根本就是个误会。您觉得呢？正永泰先生？”在黄文辉面前，郑永泰完全没有一点儿反驳的余地。而朴正熙似乎对于汉语听力方面不是太好，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郑永泰，一直都没有说话。 　　见他默认，黄文辉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好，这样，大家各退一步，这事儿就算这么结了。” 　　“可是，黄先生，他殴打了我们！”郑永泰指着头上缠着的纱布，语气虚弱地说道。实际上不用说，别人也能看到他们脑袋上缠的如同木乃伊一般。 　　其实，当他们刚从医院简单的处理完了之后，心情就如同做过山车一般，刚刚把他们被殴打的消息传回大使馆，大使馆方面震怒异常，立刻行动了起来，给中国方面施压，让他们严惩凶手。可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大使馆方面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便致电郑永泰，让他不要在追究此时，就认为脑袋是自己走路不小心碰的。 　　在当时，一个不好的预感就浮上了他的心头，这意味着什么？显然对方有着让大使馆都忌惮的实力！可他们却并不想相信，直到，接到大使馆的电话，让他们去三里屯派出所，接受“调停”，而当郑永泰看到了黄文辉那个代表身份的小本本之后，便立刻蔫儿了。他是个什么部门？简单来说，黄文辉所在的部门可以随意地认定他是韩国或者随便哪个国家的间谍，然后可以随意地先弄死他，再安插一大堆罪名在自己头上的部门！ 　　他是间谍吗？不是！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而已！仅此而已。而对方居然用这样大阵仗来对付他，让他怎么能不怕？只要对方愿意，对方可以轻易地给自己安插一个“不受欢迎人士”驱逐出境。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可又不得不认栽的。所以，在看到了黄文辉的证件之后，立刻软了下来。 　　但是自己和朋友受伤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对方一点表示都没有，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是说不通的。 　　可揍他们的人却是韩俊！因为他从来都不会没有理由地揍人！ 　　“哟？那你们侮辱我们中国人又该怎么算？操！我揍的你轻了！”韩俊撇撇嘴，满是不屑地说道。 　　“呃……”郑永泰被韩俊的话噎的哑口无言，人家动手的确是事出有因，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朴正熙嘴贱，非要叫嚣什么国家民族。此时在心里大骂朴正熙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而韩俊说这话的时候，郑永泰也明显地看到黄文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想了想，郑永泰咬咬牙，双手撑着桌子，霍然而起，朝着韩俊直接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说道：“我为刚才正熙君的不当言辞表示道歉！” 　　韩俊见他道歉，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可郑永泰想让韩俊因为他的粗暴同样道歉的时候，韩俊却并不接受：“小朋友犯了错误，被爸爸大屁股，小朋友承认了错误，难道爸爸也要承认错误不成！” 　　“咳……”这话差点儿让黄文辉喷出来。一脸纠结地看着韩俊，想笑，却又强忍着。 　　可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朴正熙说话了，因为他的听力实在不行，黄文辉刚才的话，他一点儿都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郑永泰的肢体语言和韩俊傲慢的表情，他看明白了。他咬着牙说道：“中国人，不行，只会模仿我们韩国！垃圾！” 　　他这话让黄文辉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韩俊却摁住了他的肩膀，轻蔑地盯着朴正熙，轻蔑地说道：“是吗？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第一百零七章 打赌 　　见到郑永泰居然给那个打人的“凶手”鞠躬道歉，朴正熙就气不打一处来。或许在当场他无法找回场子，可是他觉得他的祖国能给他巨大的支持！今天的事情是因为那个翻唱的小团体而其，下意识地，他就把这事当个事儿给说了出来。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句话，居然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打人的那个人，居然想要让他“见识见识”？ 　　“怎么见识？看，孩子，翻唱韩国，的流行歌吗？”朴正熙放肆地大笑着。 　　而郑永泰则轻轻地拉了拉他，却依然不能让他变的正常些。他知道黄文辉的身份，赶紧说道：“朴正熙是韩国一家知名娱乐公司的经理人，他给不少流行乐艺人做过经理人。” 　　听他这么说，黄文辉心下了然，怪不得这个人只说模仿，要说模仿，谁还能有他韩国人厉害？只是这个流行乐，韩国不见得不是学的日本吧？流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你学我我学你，如果都不学，何来的流行？ 　　“哼！你是玩儿流行音乐的？好！那就用这个！”冷冷地一笑，韩俊的心中依然有了定计！ 　　可黄文辉眉头一皱，暗道不好，韩俊是个什么身份他很清楚，可如果说他因为斗气而斥资弄一个什么流行乐组合，完全没有必要，牵扯精力不说，还耽误正事儿。遂微微一笑，黄文辉说道：“韩俊，你也是来自滨海，本来滨海跟韩国离的就不远，人家韩国人不是说，如果天气好的话，还能听到山东半岛的鸡叫吗？都是一衣带水的，你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他的这种处理方法，无疑是最好的，就此打住，谁也别再生事，今天的这事儿，就当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多好。 　　可黄文辉毕竟没有经历过事发现场，他无法体会韩俊的心情，当然，他也小看了韩俊的应对手段。瞥了黄文辉一眼，韩俊说道：“能听到鸡叫？扯呢？那得多大的鸡？还是说这话是韩国女人说的？觉得中国的鸡都很大？”这有些猥亵的话，在黄文辉听来，有种说不出的纠结感，心道小爷你怎么就这么愿意呛火呢？果不其然，紧接着，韩俊说道：“谁跟他们一衣带水的，要不是当初没有操作好，他们就是我们一行省，中国多少音乐人才，不就玩儿流行乐吗？不瞒你说，中国好听的歌多了去了，唱歌的人也海了去了，我们播放个天气预报，得他妈十分钟，还不是全部城市，是你们那种天气预报一下全国有雨的弹丸之地能比的？现在不是组合流行吗？一个月的时间，我给你整出一个组合来。让你见识见识！” 　　“呃……”韩俊此言一出，不仅黄文辉，就连两个韩人都是目瞪口呆。短暂的沉默过后，黄文辉微微一叹，而两个韩人则是爆发出了放肆的大笑。当然，如果韩俊说发射战略卫星之类的东西，韩国自然是比不了中国的，可眼前这个青年似乎脑袋犯晕，居然想跟他们比流行歌？谁不知道韩国的流行风尚引导着中国的流行风尚，这是不争的事实！跟他们比组合？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这也就罢了，韩俊居然提出仅仅用一个月的时间？这也太儿戏了！黄文辉可以不懂，可朴正熙明白，一个合格的团体，歌好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那就是舞同样要好！仅靠歌或者仅靠舞，在当下流行的审美中，是绝对不会成功的。而且，这训练的时间，就算是有着不错的舞蹈功底，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歌舞结合的全过程。 　　而说起歌，或许中国的确有些人才，可要说这个舞，中国则落后韩国太多了。 　　韩国流行乐组合的那种载歌载舞的模式，是糅合了欧美的爵士、hip-hop等多种舞蹈形式，并演变而来的，在中国这种形式的舞蹈甚至直接被冠以“韩舞”的名字，可见这是由韩国的歌舞组合首创，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一个中国人，还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类似流行歌舞组合的中国人，想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融合，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韩俊说的很多，朴正熙听不懂，经过郑永泰的翻译，朴正熙乐了，他认为，他赢定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赢了韩俊太没意思了，遂通过郑永泰说道：“这样太麻烦了，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后，组成一个歌舞组合，且他们的歌是完全的原创，在我指定的酒吧进行一场表演而没有人喝倒彩，我就算你赢。如果你输了，那该怎么办？” 　　韩俊傲然道：“如果我输了，我就跟你一样，鞠躬道歉！承认不如你们韩国！可要是你们输了呢？” 　　郑永泰笑了，朴正熙也笑了，片刻，他说道：“如果我们输了，您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韩俊也乐了，说道：“哟？那敢情好，如果你们输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俩就在天安门广场上朗诵毛主席语录吧！” 　　郑永泰跟朴正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们能输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能输，那就好比关公被一小杂兵给秒杀了。 　　他俩是高兴了，可黄文辉却有些纠结了，悄声问韩俊道：“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赌局呢？你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韩俊却是笑笑，若有深意地问道：“黄大哥，难道你不想看看两个韩人在天安门广场上满是深情地朗诵毛主席语录吗？” 　　“呃……”听了韩俊这话，黄文辉不由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朴正熙和郑永泰俩人，捧着大红封皮的毛主席语录，在天安门广场上大声地朗诵着，周围里三百层，外三百层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一阵恶寒之后，黄文辉有些疑惑，他想不通韩俊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他就那么确定他一定会赢吗？万一输了，就要给两个韩人道歉？ 　　可转念一想，黄文辉觉得自己此次接受这个任务，就是将这件小事化了。至于后面的事，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韩俊想怎么折腾，那是他的事情，他的任务，是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至于问题没有发生之前，他也没有义务必须纠正韩俊的作法。 　　索性，黄文辉不去管他，任由他闹腾去。 　　或许是因为达成了这样的一个看似一方必胜的赌局，此时审讯室里的气氛的颇为良好。郑永泰说道：“既然韩先生都说了，那么就一个月后，我们还在O2酒吧，黄先生就是我们的公证人。” 　　韩俊笑笑，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黄文辉见既然“打人事件”已经没有人追究了，那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没有继续磨叽下去的必要了，遂起身说道：“那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至于你们说的那个约定，我一个月后，会到O2酒吧的。时候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韩俊没有任何意见，可当他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素颜的女孩裹着大衣歪坐在派出所大厅的椅子上睡着了。 　　本不想打扰她，可现在毕竟是冬天，在这里睡着，这样较弱的小姑娘第二天可受不了。韩俊便走上前去，轻轻地摇醒了她，冲她笑笑：“丫头，在这里睡觉可不行。应该早没你的事儿了吧？你怎么不回家？”可看着她微眯的眼睛，韩俊心里一突突，暗道好一双勾人的媚眼。 　　女孩儿也不知道在这里迷糊了多久，睁开是一双惺忪的眼睛，见到时韩俊，似乎立刻清醒了一般，叫道：“呀！你出来啦！？你没事吧！？” 　　韩俊笑着点点头：“恩，我没事。我要走了，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吗？” 　　女儿一跃而起，一张恬然地笑脸，很是自然地挽着韩俊的胳膊，说道：“当然走啊？” 　　左臂被女孩儿丰满的胸脯挨蹭着，韩俊心里一阵纠结。而这个时候，两个韩人在他摇醒女孩的时候就已经走了。黄文辉看到这种情况，微微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去了。 　　“那个……不用这么亲密吧。”韩俊想把胳膊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奈何这丫头却抱的愈发地紧了。 　　如果不是韩俊有事要用到这个女孩儿，他一定会冷着脸让她放尊重些的。 　　因为就在刚刚，那个三角眼的韩人说出只能模仿的时候，韩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笔记上的一首歌！而想到了这首歌，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个女孩！ 　　之所以想到她，是因为那首歌韩俊估计是用韩语演唱的，并非笔记里有韩文，抑或直接标注了上去，而是那首歌的歌词韩俊完全看不懂，此时想来，才明白那些歌词几乎全部都是音译。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就是如假包换的朝鲜族人，就算有音译她也一定能听得懂，正巧她跟几个姐妹组成小团体。只要把这首歌唱会了，再请人编几个简单的动作，韩俊相信绝对可以让那两个韩人在天安门广场上朗诵《毛主席语录》！毕竟，笔记里记载的，可都是大红的歌呀！ 　　只是这个女孩的亲热让韩俊感觉非常的不适应，挣脱又挣脱不出来，韩俊讪笑了一下，说道：“我又不是把你从狼嘴里救了出来，你不用这样吧？难道现在还流行以身相许吗？” 　　此时还没有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听他这么说，女孩儿立刻停住了脚步，似嗔似怨地看着韩俊，嘟着嘴说道：“我就想以身相许，怎么了？” 　　韩俊囧了，这也有些太扯了吧？好不容易抽出了手臂，韩俊正色道：“我不跟你开玩笑，现在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女孩儿听说韩俊要跟她说什么事情，眼睛顿时一亮，忙不迭地点头，问道：“什么事情？” 　　“你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因什么而起的吧？”韩俊问道。 　　女孩儿脸色一垮，有些委屈地点点头。 　　韩俊知道她可能误会了，连忙说道：“不是因为你们的缘故，是因为那两个韩人。” 　　“哦”女孩应了一声。忽闪有些勾人的媚眼，也不说话，似乎再等韩俊的下文。 　　强自定了定心神，韩俊说道：“跟你拉扯的那个韩人，是个玩儿流行音乐的，今天这事儿，被我摆平了之后，他不服，跟我挑战，我跟他打赌，说一个月之后，我会弄一个组合出来，只要歌舞弄的好，他们俩就要在天安门广场朗诵《毛主席语录》。要是我输了，就要为今天的事儿给他们磕头道歉。” 　　说完，韩俊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女孩儿。 　　“啊！？”女孩儿怔了一会儿，忽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你不会是想……想用我们的组合充数吧？那……那一定输的？” 　　韩俊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用你们的组合倒是真的，可我未必会输啊？” 　　女孩有些惊讶地说道：“我们模仿的还行，自己演奏也还行，可要是原创的歌，我们不行的。”说道后来，女孩儿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韩俊哈哈一乐，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你把她们组织起来，我会找人负责训练你们的，歌已经有了。我可是很期待看着那两个韩人在天安门广场上的表现哦。” 　　俩人，边说，边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老苏他们已经等在了外面。见韩俊跟那个女孩儿出来，且相谈甚欢，几个人都是做视而不见状。老板的私事，不打听、看不见为妙啊。 　　“上车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韩俊邀请道。 　　“不用了，俊哥哥，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可以回去。”女孩嫣然一笑，说道。 　　韩俊“哦”了一声，刚想说什么，身体却如遭雷击，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第一百零八章 原来是你！ 　　韩俊本想送这个女孩儿回家，毕竟这样晚了，可女孩既然说她家就在附近，那他也没有必要坚持。否则，难免让人以为自己对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可女孩忽然说了一句：“俊哥哥”则让韩俊如遭雷击。 　　这样的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叫起了，可很多很多年以前，曾经有个人这样喊过…… 　　韩俊看着眼前这个清纯中带着妩媚，且依然是素颜的女孩，十八九岁的年纪，莫非……真的是……“你是……鼻涕妞？”韩俊试探这问了一句，却见那女孩儿脸色一垮，委屈道：“你还叫我鼻涕妞？我哪里有鼻涕？你看！你看！” 　　说着，女孩儿挺着胸脯朝韩俊“逼近”，直把他逼到了角落里。 　　正如她所说，此时她的脸干净的如同新月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儿时的影子？ 　　韩俊啧啧称奇，赞叹道：“你这一说，我才看出来，还真有点儿像，由美，这女大十八变还真不是盖的呢！太让我意外了，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呀！算算，咱们也有十好几年没见了吧？怎么样？你最近过的还好吗？”能见到儿时的朋友，还不是在家乡，这本就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即便是韩俊，也是一样。他这会儿才知道，怪不得刚刚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这丫头对自己那么的亲密，原来是她呀！弄的韩俊还以为碰都了花痴女，可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十多年没有见面，她离开的时候才是个没上学的小孩儿…… 　　这个女孩儿，正是韩俊小学时候的邻居，整天挂着两条清鼻涕的李由美！ 　　直谈命运弄人，如果不是因为收购了这家影视公司，他或许不会到北京来；要是他不到北京来，就不可能到O2来喝酒；如果不到O2来喝酒，就不可能出手揍那俩韩人；如果不揍那俩韩人……或许韩俊永远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个鼻涕妞，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跟韩俊同样兴奋的，自然是李由美这个丫头了，不过此时天色已晚，李由美一个韩俊的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目光闪烁，盯着韩俊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俊哥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还在这间酒吧，组合的事情，我明天跟几个姐妹们说。” 　　韩俊想了想，也不急于一时，遂点点头，说道：“好的！明天可要好好地盘问你！”说着，脸上依然带着没有退去的笑容跟老苏上车，朝着酒店驶去…… 　　踮着脚，朝着远去的车子挥手作别，直到看不到尾灯，李由美才轻轻地一叹，似是有些委屈地说道：“骗子！” 　　十二年前。 　　一个两条拖着清鼻涕，脸上的黑灰如同小花猫一般的小女孩走到一个高大的男孩儿身边，细声细气地说着：“俊哥哥，我长大以后给你当新娘好不好？”头一天，就是这个男孩儿如天神下凡一般，为她打跑了欺负她的孩子，他挡在她的身前，就像山那般高大，她没有见过她的爸爸，或许即便是爸爸，也不过如此了吧？ 　　男孩儿瞥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等你的鼻涕没有了再说吧。”专注于跟单杠较劲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句话，十二年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说过，我鼻涕没有了，你就会让我当你的新娘的。”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李由美喃喃地说道…… 　　在去酒店的途中，老苏少有地八卦道：“韩总，那事儿都处理完了吧？” 　　韩俊点点头，一脸轻松地说道：“恩，这次陈老可是出了大力了，要不是他找来那个黄文辉，一出手就震住了两个韩人，事情恐怕要麻烦一些呢。” 　　“哦，可是韩总，你刚才跟那个女孩，说什么组合，还有打赌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老苏问道。 　　韩俊哈哈一笑，便把他跟两个韩人打赌要成立一个流行组合，且歌舞在酒吧演出的时候不能被喝倒彩的赌约以及赌注说了出来，直把老苏听的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这样做……他实在想不通，比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短处，跟人家的长处去比呢？ 　　韩俊见老苏一脸纠结，宽慰他道：“老苏，我知道你觉得我以己之短，较人之长很傻，可如果我的短比他的长还要长，那有会怎么样？” 　　“这……”老苏若有所思，跟老板共事这么久，韩俊的行事，根本不是那种莽撞的性子，他既然做出了某个决定，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既然敢跟两个韩人打这个赌，自然是有他的计划了。想到这里，苏维康索性不为这事儿纠结，反而问道：“那，老板，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韩俊想了想，说道：“去舞蹈学院聘一个老师，教跳舞的那种，要那种能编韩国流行组合那种舞蹈的老师，适合女生跳的。我想徐子阳他们是艺术院校毕业的，总能认识点儿搞音乐的人，我这里有曲谱，让他们跟我做成完成曲。多了我不需要，我只要一曲就够了。但是时间只有一个月，不仅要完全的曲子，还要排练舞蹈，时间很是紧急，一切要尽快。” 　　苏维康点点头，这些事情，都可以用钱做到，而能用钱办成的事儿，那就不叫事儿！ 　　可说着，苏维康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儿，遂问道：“老板，你似乎跟那个女孩挺熟的呀？” 　　他这是试探着问，八卦之人人皆有之，好在韩俊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实在不错，心情大好的他也不在乎老苏的八卦，便答道：“恩！那可是熟！小时候，我们就住一个院儿，后来她搬走了，开始还写信呢，一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有书信来往，只是后来我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忙，渐渐的就没有跟她回信了，可能她考上大学以后，这联系也就断了。嘿！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里碰上！还是这种情况，这个丫头挺苦命的，当初在我们院儿的时候，就没有人见过她的爸爸，可能是个单亲家庭，后来给我写信的时候略微提了提，似乎不是单亲家庭，可也差不多了，有哪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老爹的呢？” 　　韩俊一边说，一边唏嘘。或许是突然碰到老友的兴奋感，让韩俊一时间忘乎所以，便把这个女孩儿当初拖着两条长鼻涕，并且被院儿里的小孩儿欺负的事情，当笑话给老苏一一讲来。 　　听着老板儿时的趣事，老苏感觉这事儿有些诡异。可他嘴上不说罢了。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呵呵，老板，那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呀？”老苏打趣道。 　　韩俊却摆摆手，说道：“也不算，她搬来没多久就搬走了，公司里很多人都管我叫老大，实际上我第一个小弟，就是她。”想到当年她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俊哥哥”长“俊哥哥”短的，不由会心一笑。 　　“不过，老板，你们这么多年不见，交流也仅仅是通过书信，怎么说，这人，总是会变的，你可要……”说道这里，老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有些东西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韩俊点点头，微笑了一笑，说道：“她只不过是个苦命的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哦。”老苏笑笑，不再多言。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韩俊驱车来到了陈老的香山小别墅。自从韩俊知道了陈老的身份以后，陈老就没有再对他进行什么掩饰，直接邀请他去自己的香山小别墅。这里的环境用韩俊的话来说，简直是“人间仙境”。 　　“小俊，你说你能来一趟，陈爷爷就很开心了，你还带什么东西呀？”每次来，韩俊都会给陈老带他爱吃的海鲜，那种放在泡沫箱里，用冰块镇上的海鲜，多放几天也依然新鲜，不过每次带来，总会被陈老爷子“批评”一顿，而每次吃的时候，又都是他吃的最多。 　　人老了，就像小孩子一样，这一点，韩俊深知，从自己姥爷姥姥的身上就不难看的出来。是以，顺着他们，就是最好的孝道了。而陈德胜这样寡居的老人，更是希望家人能常回来看看，是以，韩俊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安慰。他没少帮韩俊，而此时的韩俊，如果在外人看来，那简直跟他的亲孙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陈爷爷，昨天晚上的事儿这那谢谢您了。要不是您，跟他们闹疼起来，还真麻烦了。”韩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来就给陈老添麻烦，总是过意不去的。 　　陈老头一阵爽朗地大笑，大力地拍着韩俊的肩膀，说道：“不！你做的很好，很好啊！那样的狂妄之辈，就应该好好地教训，省的他以为我们中华无人！” 　　本以为陈老爷子能教训自己一顿的韩俊，居然受到了赞誉，这的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总好过一来就挨一顿“凶”。 　　不过陈老爷子却是话锋一转，说道：“你要谢啊，也不用谢我，你得谢谢首长啊。” 　　“什么！？首长？”韩俊悚然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事儿居然都捅到了首长那里去了？惊讶地说道：“陈爷爷，您不是开玩笑的吧？首长都知道了？” 　　点点头，陈老爷子说道：“你以为这是小事儿呐？你知道你揍的人是谁吗？” 　　“呃……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韩俊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揍的是谁那也因为他耍流氓了啊。” 　　陈老头哈哈一笑，捋了捋胡子说道：“你揍的那个翻译，是韩国领事的小舅子。”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道：“这是在北京城打韩国人的脸啊，这下，他们可下不来台了，自然要找你的晦气。要是换了一半人，谁会去管他？看你不一样啊。一开始，我倒是打了一圈儿的电话，我的几个老部下，想直接从北京军区调一卡车兵去把你抢了回来，可在北京不成啊。一卡车全副武装的士兵，连中南海估计都冲进去了。这是要犯错误的。所以，不能这样，我想了想，索性就把这事儿直接跟首长说了。你猜怎么着？” 　　陈老头似乎很享受这种给韩俊讲故事的时光，而韩俊也十分的配合，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哄着老人，更多的原因是他真的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陈老头得意地说道：“首长威胁韩国领事馆，如果对你动手，今年出口韩国的蔬菜粮食就木有啦，哈哈，韩国领事担不起责任，自然就服软啦？一个弹丸小国，居然敢跟我们叫板，开的国际玩笑！”陈老头说的过瘾，韩俊却听的一头汗，为了他，首长居然……实在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韩俊有些纠结，陈老头又是一笑，说道：“不要担心，首长说你做的没错，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干的。哈哈。”言外之意，首长要是没有那个职位，没准儿他也挽袖子了是么？囧着一张脸的韩俊，实在纠结的可以。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得到了更多的消息，至少，这些消息对他来说，都是不错的。首长……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想到这里，韩俊心里忽然一动，问道：“对了，陈老，那个黄文辉到底是个干嘛的？” 　　“黄文辉？”陈老头喃喃一下，却摇了摇头，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名字。韩俊又说：“就是那人去派出所给我平的事儿，一开始那俩韩人还挺牛逼，结果人家掏出一个淡蓝色的小本本，那个小舅子立刻老实了。” 　　“淡蓝色的小本本？”听到这个，陈老头眉头一挑，拿之后比量了一下大小，问韩俊道：“是这么来大？” 　　韩俊点点头道：“是啊。” 　　“嚯！大手笔啊。居然让国安局的人去给你平事儿？是不是吓唬那韩人说他搞间谍吧？” 　　听到这个名字，韩俊乐了，可不就是这样？ 　　弄清了这些事情，韩俊心里也极为放松，此时看来，不仅陈老关注他，首长的关注，恐怕要更甚一筹了。 　　在陈老这里，韩俊待了整整一天，影视公司的事情既然谈的差不多了，也不用急于一时，剩下的事情，让杜承亮、钱进他们搞，老苏也被自己安排了任务，因为昨天的事情，陈老这里是必须要来的。 　　其实他到这里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陪着老人家聊天，解闷。陈梦涵自从参加了98年抗洪之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家待了没有几天，就又返回了她当志愿者的那家医院，进行支援了。原本还有些头疼她的韩俊，再听说了她的“事迹”之后，也不由地肃然起敬。不管以前怎么样，至少现在的陈梦涵值得他尊敬。只是这样一来，陈老头就更寂寞了。 　　下午婉拒了陈老留他在这吃饭的邀请。并跟陈老说自己将会在北京待一个月，甚至还多。陈老也就没有继续留他，出来的韩俊，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便直接去了O2酒吧。 　　这个时候，夜场还没有开，但是李由美他们五个女孩子，却是早就到了。 　　刚看到他们的时候，其他四个女孩儿正围着李由美问东问西，估计显然是一整天她们都没有问够呢。 　　“俊哥哥，你来啦！”看到韩俊到来，李由美直接“抛弃”了四个朋友，如同一只快乐的花蝴蝶般飞到了韩俊跟前儿。如果不是估计有人，她或许会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去。 　　韩俊微微一笑，忽然问道：“我说鼻涕妞，我的样子应该跟小时候的样子差很多吧？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这个问题，他一直很想知道，可是却忘了问了。所以，今天来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先知道这个情况。 　　李由美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说道：“你又叫我鼻涕妞。” 　　见她含羞带怨地样子，就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怜爱，韩俊赶紧投降道：“好吧，好吧，以后不那么叫你了，就叫你由美好了。赶紧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这是，李由美才转嗔为喜，说道：“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啦，只是后来那个人想冲上来打你，你一脚把他踹飞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 　　“哦？”韩俊有些惊奇。 　　“那年，你就是用同样的招数，把那个孩子踢出老远的。看到你那个动作，我就一下子想起来了。” 　　“可……” 　　韩俊刚想说什么，李由美接着说道：“你踢出去的时候，手腕会这样弯曲，很好看，我永远都记得。”说着，李由美比出了一个韩俊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的手型…… 　　韩俊很难想象，她仅靠自己的一个动作就能认出自己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正踹的时候，手臂会后摆，然后手腕会有一个弯曲，完全是多年训练下来造养成的习惯，却让这丫头把自己认了出来，实在让韩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韩俊默然，李由美咯咯一笑，灿烂的就像一朵小白花。 　　“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韩俊问道：“我记得你是哈尔滨来着？怎么跑北京来了？”昨天虽然相认了，可毕竟已是午夜，根本没有时间叙旧，今天白天又陪着陈老爷子一天。唯有酒吧还没有正式开门纳客之际，来跟她聊聊。而老板和这里的保安都认得他，因为昨天韩俊帮着出头，消除了这里的一个麻烦，是以，没有人会阻拦韩俊。 　　听他问起，李由美跟韩俊找了一个卡座坐下，便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说起她自己的事情，在韩俊听来也很是唏嘘不已，当上中学的时候，她的确是在哈尔滨。她的妈妈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孩，生活十分的艰辛，打零工，摆地摊，什么活儿都干过，因为没有固定的工作，连带着李由美也是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转学更是如同家常便饭，好歹李由美还算争气，学习成绩不能说多么出色，却也没有落后，今年刚刚高中毕业的她，以还算差不多的成绩考取了北京一所普通的大学。 　　可是上大学总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以她家的经济条件来说实在太过困难。本来她不想上，想出去打工帮着母亲赚钱补贴家用，奈何她的妈妈以死相逼让她必须去念书。她这才来到北京，上学的同时，她也考虑着怎么给家里减轻一下负担。而跟一帮志同道合的姐妹一起在夜场跳舞赚钱成了她的首选。 　　在上高中的时候，在哈尔滨那边的她就十分关注日韩的流行趋势，特别是那种劲歌热舞让她很喜欢。或许有着这种天赋，她学起来特别的快，只要电视上放过一遍，他就能记得清清楚楚。不管是歌，还是舞。最开始的时候，她仅仅是把这个当成一种爱好，并没有太过执着。 　　直到上了大学，挨个儿碰到了她现在的几个姐妹。都是喜欢唱歌跳舞的主儿，不过并非专业，也仅仅停留在的模仿阶段。最近走红的baby-vox是她们的最爱。是以，她们五个丫头就索性也很是时髦地组成了一个歌舞组合，取名Dream5，意为梦想五人组的意思，便开始在三里屯几个较大的酒吧寻找演出的机会。 　　毕竟歌舞需要的地方要大一些，小酒吧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舞台供他们“发挥”，O2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李由美本身是朝鲜族，回说朝鲜方言，所以，韩文的歌曲她可以用原文唱出来，这就比其他一般的舞蹈团体有优势了，别人都是假唱，而她是真唱，孰优孰劣，听众还能听不出来？酒吧的老板自然也想要这样的人才了。不过，原本他们五个没天晚上放学以后就偷偷溜出来赶场儿。只是五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大半夜的各个酒吧溜达，总是不太安全，这大半年来，也没少受到骚扰，而李由美在这个时候早年艰苦生活磨砺出来的“凶悍”性子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泼辣得她给姐妹们挡了不少的麻烦。 　　“其实那些人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很凶，可是你要是不怕他们，他们也就放弃了。”说起那些流氓，李由美如是说。 　　李由美的其他四个姐妹都是为了赚零花钱，而李由美则不同，她要赚学费！是以，从一开始她就比她们努力的多。所以，经过短短两个月的相处，李由美便成了，她们的头儿。不过其他几个姐妹认为串场太辛苦了，往往一晚上下来累的腰酸背疼，第二天上课也是无精打采的。是以，经过她们几个仔细商量。将串场改为不定期串场，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正在02驻场表演。 　　“O2的曹大哥人还不错，挺厚道的一个人，平常也挺照顾我们的，所以，我们选择在这儿驻场，一般两个星期左右，我们就换地方了。还有几家酒吧我们也常去的。”李由美解释道。 　　其实，从她上了中学开始，依然坚持给韩俊写信来着，只是韩俊的回信越来越少，直至再也没有了回音。不过她却并没有淡忘，总想着以后毕业了，她会再会滨海的。 　　“我也没有想到，能提前在这里看到你。”望着韩俊，李由美开心地笑了。 　　“呵呵，对了，昨天我看见五个人里头，就你没有化妆，是不是迟到了？”韩俊笑着打趣她道。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上晚自习呢，我被老师逮到了不能早退的。” 　　“哟！由美，这个帅哥是谁……呀，你就是昨天……你居然没事？”俩人正说着话，李由美的一个队友发现了他们，走过来，却发现韩俊就是那个帮他们打到韩国人的帅哥。 　　见到这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如果不是李由美告诉她们都是她的同学，韩俊还真猜不出她们的年龄，小抹胸，露脐装，也就是酒吧里够温暖，否则还真受不了的。韩俊很礼貌地冲她笑笑，算是打招呼。 　　而李由美昨天就知道了韩俊要跟那个韩国韩人打赌的事情，她可必须得把这事儿给重视起来。她绝对不允许韩俊向那俩韩国人低头。于是站起身来，乐呵呵地把几个姐妹都叫了过来。然后跟韩俊介绍道：“这是李艳，王倩，张灵霞，褚昊婷。我的四个好姐妹，这位是韩俊，我……的朋友。” 　　韩俊看着这四个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女孩儿，一一打了招呼，本来韩俊的意思是如果那四个女孩不配合的话，他就直接去艺术学院找专业的学生，或者直接找演员，反正就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资金到位，没什么办不了的事儿。是以，就没怎么在意这四个女孩儿。 　　可李由美却说：“韩俊说他有一首很好的歌要交给我们，不过，这首歌目前还没有哟，完全是原创的哦。很厉害吧。首先咱们要学会了这歌儿，然后我负责编舞，一个月之后，咱们可要好好地演哦。” 　　说完，李由美冲着韩俊做了个鬼脸，韩俊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把自己的这几个好友给安排上了，转而悄声跟韩俊说道：“我们几个姐妹可是配合了好久的，你放心吧，虽然他们没有接受过什么专门的训练，但是底子不差的。” 　　韩俊倒不介意，他看中的，是这首歌，而不是所谓什么的舞蹈，毕竟O2的舞台并不大，太大的动作也施展不开。只要动作不太傻，歌好了才是灵魂。 　　“恩，李由美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也算帮我一个忙吧。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可能会很辛苦。”韩俊看着他们吗，徐徐说道。 　　张凌霞应该是她们当中性子最活跃的一个，立刻说道：“嘿嘿，由美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帮忙没有问题，可是有什么好处呀？” 　　韩俊乐了，心道这丫头倒是够现实的，不过现实点儿也好，要是让人家白白出力，韩俊也过意不去，遂比出一只手指，笑着说道：“首先这是首原创的歌曲，等以后，你们也可以用它来演出，另外，一个月后，我会给你支付工资，这个数。” 　　看韩俊比出的一根手指，几个姑娘俱是睁大了眼睛：“1000块！？太好了！”他们五个人的小团体，演出一场，一人才能分得60块，一场就是3只歌舞，很是辛苦，一人一千块，他们得辛苦10天左右才能赚得。现在不是课业负担重的时候，白天出来跟韩俊学歌，等学成之后如果这歌不错，那以后还能有个原创的歌舞，跟北京其他舞团比起来，更有竞争优势了。 　　可韩俊却囧着一张脸说道：“你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是一万！” 　　“哇！”褚昊婷最先欢叫一声，瞪着一双大眼问韩俊道：“真的吗！？”她的声调都有些变了。这么多钱，她何时见过呀？怎么昨天由美跟他出去了一趟就有这样的变化……难道是……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头一定要好好地盘问由美一下不可。 　　韩俊摆摆手，止住了她们，说道：“钱不少，可有句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这个训练可是很苦的，如果有吃不了苦的，可以现在退出。” 　　“能！” 　　“没问题的！”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李由美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韩俊，悄声问道：“俊哥哥，你真这么有钱啊？” 　　韩俊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还行吧。我怎么会骗你呢？今天我过来，就是给你们说说这事儿……”原本只是给李由美说，但她大包大揽了，韩俊也索性随她去了。他昨天也看了她们的歌舞，有些底子，不是那种软绵绵的纯模仿，在韩俊看来，还是不错的，甚至比起真正的baby-vox来说，也不遑多让。 　　至少在舞蹈上，韩俊并不担心。 　　商定好了这些，晚上的时候，就在O2老板准备开门纳客的时候，韩俊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苏维康告诉他，已经在宾馆附近的一家学校里，给他租了一间练功房，乐队已经给他找好了，录音室带着器材也到了，先做个简单的小样，让韩俊赶紧带着乐谱回去。 　　想了想，在酒吧的环境也不好，而且，他也想让李由美看看这个歌词，总不能真用这个汉语音译吧，那太诡异了。 　　放下电话，韩俊给几个女孩说道：“这里的工作，就先一放吧，我们今天就开始。现在，跟我走吧。” 　　几个单纯的女孩子，欢叫一声，立刻跑回后台换衣服去了，大咧咧地就准备跟着韩俊走。他们仅仅见过一面，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闺蜜跟他是十几年未见的朋友。在韩俊看起来，这些个女孩儿，连一点儿放人之心都没有。这个时候，韩俊甚至恶意地想到，是不是自己把她们给卖了，她们还会乐呵呵地帮着自己数钱？ 　　摇摇头，把这些诡异的想法驱出脑海，韩俊找到了O2的老板，跟他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说自己需要这几个演员，因为她们离开给酒吧演出造成的损失，韩俊要给他补偿。 　　可曹老板死活不要，说是要交韩俊这个朋友。他是个精明的人，韩俊也知道他的想法，索性也不跟他客气，带着5个女孩就出发前往老苏说好的那个学校。 　　一近练功房，韩俊也是大为满意，纯木质地板，四周全是镜子，是个相当专业的形体放，而形体房旁边的小仓库，准备改造成一个简单的录音棚，乐队已经找来了。俱是一帮留着长发的青年，在的钱进的指挥下，把架子鼓之类的大件儿弄到了形体房。 　　几个姑娘何时到过这等专业的地方来呀？看着四周的镜子俱是兴奋不已，东看看，西摸摸。李由美亦是不例外。 　　韩俊将整体的布置大体一交代。立刻把已经抄成两份的词曲分别给了，乐队和李由美。先让乐队照着谱子演奏一下，然后再让李由美根据上面的歌词，翻译成朝鲜语唱出来。 　　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因为乐队找的是那种电声乐队，这首歌到底适不适合用电声演奏，还是不能确定的事情。他们也要找到最佳的效果进行不断的尝试。 　　李由美这边的进度倒是很快，一看这份用中文标注的韩语发音歌词，就有些囧，在韩俊的注视下，她迅速又用韩语标注了一遍，可看了一下之后，立对韩俊说道：“俊哥哥，这首歌的歌词，还不错哟！”边说，边照着上面的谱子哼唱着，同时，身体也在轻轻地摇摆。 　　“当然不错啦，你的任务，就是交给那四个丫头把歌给唱会了。”韩俊见她摇晃的可爱，笑着说道。 　　李由美皱皱挺翘的小鼻子，说道：“哪里还用我教？这中文标的那么详细了，我告诉她们怎么唱就好啦。” 　　实际上，在当时有很多喜欢外文歌却不懂外文的年轻人，都喜欢用中文把发音标注上，这样学起外文歌来，就简单了许多。韩俊的这个“歌词”已经做的这样好了，李由美的任务倒也不重。 　　“不过，俊哥哥，你好坏呀，用韩文歌跟韩国人打赌，要是赢了他……”说道这里李由美嘿嘿地坏笑着，而韩俊则耸耸肩，说道：“你知道天龙八部里头有个很厉害的武功，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吧？咱是用他们的东西打败他们。其实，这歌儿有中文的歌词，我故意用韩文的，到时候看他们还嚣张？” 　　可李由美眼珠一转，嬉笑着说道：“俊哥哥，不如你把那个中文的歌词也弄来给我，我们一遍韩文一遍中文，这样岂不是更好？你只听过我唱韩文，其实王倩他们唱歌也很好听的哟。” 　　于是乎，在一片笑语中，准备工作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展开了。 　　乐队很是专业，北京有着极多的电声乐队，他们或许技术都不错，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崔健，都能成为黑豹唐朝。这只乐队名叫“信号灯”，他们总是有个古怪的名字。但吉他手兼主唱丁一，尝试演奏了一下这个乐谱之后，就给韩俊提议说：“老板，这个曲子偏爵士的风格多一些，要是编舞的话，加点儿爵士的风格会好一些，韩国那边那种大动作的舞蹈，不适合这歌儿。” 　　在乐队几次合奏之后，韩俊也对丁一的说法深以为然。 　　这种节奏虽然有点儿小快，可是韩国当红的那种大动作的劲歌热舞显然不适合这首歌的风格。 　　不过，有一点是公认的，不管是韩俊，还是乐队，还是李由美和她的那几个小姐妹，甚至是老苏，听了这首歌之后，都觉得十分的好听！ 　　这无形中也给了韩俊不小的信心。李由美的几个小姐妹，对于这首歌学的倒是不慢，不管是中文还是韩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都已经唱的很是流利了。至于误导，在丁一的提一下，老苏请来了中央舞蹈学院的爵士舞老师，专门为他们编了一段走性感路线的舞，动作不大，简单易学，却是当下韩国流行乐团所没有出现过的舞种。 　　这种动作幅度不大的舞蹈，韩俊看了很是欣赏，因为这种舞蹈显然即便边唱边跳，也不会因为气不足而走音。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不管是乐队，还是几个姑娘，都觉得过门的时候，有一个节奏是空出来的。 　　这点儿小瑕疵虽然可以忍受，但韩俊觉得，如果是原作者在这里，应该不会有这种瑕疵的！ 　　“啪啪！”这天下午，李由美拍拍手，招呼几个姐妹再商量一个的时候，韩俊忽然想了出来，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了！ 　　韩俊本想送这个女孩儿回家，毕竟这样晚了，可女孩既然说她家就在附近，那他也没有必要坚持。否则，难免让人以为自己对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可女孩忽然说了一句：“俊哥哥”则让韩俊如遭雷击。 　　这样的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叫起了，可很多很多年以前，曾经有个人这样喊过…… 　　韩俊看着眼前这个清纯中带着妩媚，且依然是素颜的女孩，十八九岁的年纪，莫非……真的是……“你是……鼻涕妞？”韩俊试探这问了一句，却见那女孩儿脸色一垮，委屈道：“你还叫我鼻涕妞？我哪里有鼻涕？你看！你看！” 　　说着，女孩儿挺着胸脯朝韩俊“逼近”，直把他逼到了角落里。 　　正如她所说，此时她的脸干净的如同新月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儿时的影子？ 　　韩俊啧啧称奇，赞叹道：“你这一说，我才看出来，还真有点儿像，由美，这女大十八变还真不是盖的呢！太让我意外了，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呀！算算，咱们也有十好几年没见了吧？怎么样？你最近过的还好吗？”能见到儿时的朋友，还不是在家乡，这本就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即便是韩俊，也是一样。他这会儿才知道，怪不得刚刚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这丫头对自己那么的亲密，原来是她呀！弄的韩俊还以为碰都了花痴女，可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十多年没有见面，她离开的时候才是个没上学的小孩儿…… 　　这个女孩儿，正是韩俊小学时候的邻居，整天挂着两条清鼻涕的李由美！ 　　直谈命运弄人，如果不是因为收购了这家影视公司，他或许不会到北京来；要是他不到北京来，就不可能到O2来喝酒；如果不到O2来喝酒，就不可能出手揍那俩韩人；如果不揍那俩韩人……或许韩俊永远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个鼻涕妞，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跟韩俊同样兴奋的，自然是李由美这个丫头了，不过此时天色已晚，李由美一个韩俊的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目光闪烁，盯着韩俊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俊哥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还在这间酒吧，组合的事情，我明天跟几个姐妹们说。” 　　韩俊想了想，也不急于一时，遂点点头，说道：“好的！明天可要好好地盘问你！”说着，脸上依然带着没有退去的笑容跟老苏上车，朝着酒店驶去…… 　　踮着脚，朝着远去的车子挥手作别，直到看不到尾灯，李由美才轻轻地一叹，似是有些委屈地说道：“骗子！” 　　十二年前。 　　一个两条拖着清鼻涕，脸上的黑灰如同小花猫一般的小女孩走到一个高大的男孩儿身边，细声细气地说着：“俊哥哥，我长大以后给你当新娘好不好？”头一天，就是这个男孩儿如天神下凡一般，为她打跑了欺负她的孩子，他挡在她的身前，就像山那般高大，她没有见过她的爸爸，或许即便是爸爸，也不过如此了吧？ 　　男孩儿瞥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等你的鼻涕没有了再说吧。”专注于跟单杠较劲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句话，十二年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说过，我鼻涕没有了，你就会让我当你的新娘的。”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李由美喃喃地说道…… 　　在去酒店的途中，老苏少有地八卦道：“韩总，那事儿都处理完了吧？” 　　韩俊点点头，一脸轻松地说道：“恩，这次陈老可是出了大力了，要不是他找来那个黄文辉，一出手就震住了两个韩人，事情恐怕要麻烦一些呢。” 　　“哦，可是韩总，你刚才跟那个女孩，说什么组合，还有打赌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老苏问道。 　　韩俊哈哈一笑，便把他跟两个韩人打赌要成立一个流行组合，且歌舞在酒吧演出的时候不能被喝倒彩的赌约以及赌注说了出来，直把老苏听的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这样做……他实在想不通，比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短处，跟人家的长处去比呢？ 　　韩俊见老苏一脸纠结，宽慰他道：“老苏，我知道你觉得我以己之短，较人之长很傻，可如果我的短比他的长还要长，那有会怎么样？” 　　“这……”老苏若有所思，跟老板共事这么久，韩俊的行事，根本不是那种莽撞的性子，他既然做出了某个决定，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既然敢跟两个韩人打这个赌，自然是有他的计划了。想到这里，苏维康索性不为这事儿纠结，反而问道：“那，老板，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韩俊想了想，说道：“去舞蹈学院聘一个老师，教跳舞的那种，要那种能编韩国流行组合那种舞蹈的老师，适合女生跳的。我想徐子阳他们是艺术院校毕业的，总能认识点儿搞音乐的人，我这里有曲谱，让他们跟我做成完成曲。多了我不需要，我只要一曲就够了。但是时间只有一个月，不仅要完全的曲子，还要排练舞蹈，时间很是紧急，一切要尽快。” 　　苏维康点点头，这些事情，都可以用钱做到，而能用钱办成的事儿，那就不叫事儿！ 　　可说着，苏维康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儿，遂问道：“老板，你似乎跟那个女孩挺熟的呀？” 　　他这是试探着问，八卦之人人皆有之，好在韩俊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实在不错，心情大好的他也不在乎老苏的八卦，便答道：“恩！那可是熟！小时候，我们就住一个院儿，后来她搬走了，开始还写信呢，一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有书信来往，只是后来我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忙，渐渐的就没有跟她回信了，可能她考上大学以后，这联系也就断了。嘿！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里碰上！还是这种情况，这个丫头挺苦命的，当初在我们院儿的时候，就没有人见过她的爸爸，可能是个单亲家庭，后来给我写信的时候略微提了提，似乎不是单亲家庭，可也差不多了，有哪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老爹的呢？” 　　韩俊一边说，一边唏嘘。或许是突然碰到老友的兴奋感，让韩俊一时间忘乎所以，便把这个女孩儿当初拖着两条长鼻涕，并且被院儿里的小孩儿欺负的事情，当笑话给老苏一一讲来。 　　听着老板儿时的趣事，老苏感觉这事儿有些诡异。可他嘴上不说罢了。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呵呵，老板，那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呀？”老苏打趣道。 　　韩俊却摆摆手，说道：“也不算，她搬来没多久就搬走了，公司里很多人都管我叫老大，实际上我第一个小弟，就是她。”想到当年她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俊哥哥”长“俊哥哥”短的，不由会心一笑。 　　“不过，老板，你们这么多年不见，交流也仅仅是通过书信，怎么说，这人，总是会变的，你可要……”说道这里，老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有些东西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韩俊点点头，微笑了一笑，说道：“她只不过是个苦命的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哦。”老苏笑笑，不再多言。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韩俊驱车来到了陈老的香山小别墅。自从韩俊知道了陈老的身份以后，陈老就没有再对他进行什么掩饰，直接邀请他去自己的香山小别墅。这里的环境用韩俊的话来说，简直是“人间仙境”。 　　“小俊，你说你能来一趟，陈爷爷就很开心了，你还带什么东西呀？”每次来，韩俊都会给陈老带他爱吃的海鲜，那种放在泡沫箱里，用冰块镇上的海鲜，多放几天也依然新鲜，不过每次带来，总会被陈老爷子“批评”一顿，而每次吃的时候，又都是他吃的最多。 　　人老了，就像小孩子一样，这一点，韩俊深知，从自己姥爷姥姥的身上就不难看的出来。是以，顺着他们，就是最好的孝道了。而陈德胜这样寡居的老人，更是希望家人能常回来看看，是以，韩俊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安慰。他没少帮韩俊，而此时的韩俊，如果在外人看来，那简直跟他的亲孙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陈爷爷，昨天晚上的事儿这那谢谢您了。要不是您，跟他们闹疼起来，还真麻烦了。”韩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来就给陈老添麻烦，总是过意不去的。 　　陈老头一阵爽朗地大笑，大力地拍着韩俊的肩膀，说道：“不！你做的很好，很好啊！那样的狂妄之辈，就应该好好地教训，省的他以为我们中华无人！” 　　本以为陈老爷子能教训自己一顿的韩俊，居然受到了赞誉，这的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总好过一来就挨一顿“凶”。 　　不过陈老爷子却是话锋一转，说道：“你要谢啊，也不用谢我，你得谢谢首长啊。” 　　“什么！？首长？”韩俊悚然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事儿居然都捅到了首长那里去了？惊讶地说道：“陈爷爷，您不是开玩笑的吧？首长都知道了？” 　　点点头，陈老爷子说道：“你以为这是小事儿呐？你知道你揍的人是谁吗？” 　　“呃……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韩俊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揍的是谁那也因为他耍流氓了啊。” 　　陈老头哈哈一笑，捋了捋胡子说道：“你揍的那个翻译，是韩国领事的小舅子。”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道：“这是在北京城打韩国人的脸啊，这下，他们可下不来台了，自然要找你的晦气。要是换了一半人，谁会去管他？看你不一样啊。一开始，我倒是打了一圈儿的电话，我的几个老部下，想直接从北京军区调一卡车兵去把你抢了回来，可在北京不成啊。一卡车全副武装的士兵，连中南海估计都冲进去了。这是要犯错误的。所以，不能这样，我想了想，索性就把这事儿直接跟首长说了。你猜怎么着？” 　　陈老头似乎很享受这种给韩俊讲故事的时光，而韩俊也十分的配合，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哄着老人，更多的原因是他真的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陈老头得意地说道：“首长威胁韩国领事馆，如果对你动手，今年出口韩国的蔬菜粮食就木有啦，哈哈，韩国领事担不起责任，自然就服软啦？一个弹丸小国，居然敢跟我们叫板，开的国际玩笑！”陈老头说的过瘾，韩俊却听的一头汗，为了他，首长居然……实在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韩俊有些纠结，陈老头又是一笑，说道：“不要担心，首长说你做的没错，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干的。哈哈。”言外之意，首长要是没有那个职位，没准儿他也挽袖子了是么？囧着一张脸的韩俊，实在纠结的可以。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得到了更多的消息，至少，这些消息对他来说，都是不错的。首长……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想到这里，韩俊心里忽然一动，问道：“对了，陈老，那个黄文辉到底是个干嘛的？” 　　“黄文辉？”陈老头喃喃一下，却摇了摇头，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名字。韩俊又说：“就是那人去派出所给我平的事儿，一开始那俩韩人还挺牛逼，结果人家掏出一个淡蓝色的小本本，那个小舅子立刻老实了。” 　　“淡蓝色的小本本？”听到这个，陈老头眉头一挑，拿之后比量了一下大小，问韩俊道：“是这么来大？” 　　韩俊点点头道：“是啊。” 　　“嚯！大手笔啊。居然让国安局的人去给你平事儿？是不是吓唬那韩人说他搞间谍吧？” 　　听到这个名字，韩俊乐了，可不就是这样？ 　　弄清了这些事情，韩俊心里也极为放松，此时看来，不仅陈老关注他，首长的关注，恐怕要更甚一筹了。 　　在陈老这里，韩俊待了整整一天，影视公司的事情既然谈的差不多了，也不用急于一时，剩下的事情，让杜承亮、钱进他们搞，老苏也被自己安排了任务，因为昨天的事情，陈老这里是必须要来的。 　　其实他到这里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陪着老人家聊天，解闷。陈梦涵自从参加了98年抗洪之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家待了没有几天，就又返回了她当志愿者的那家医院，进行支援了。原本还有些头疼她的韩俊，再听说了她的“事迹”之后，也不由地肃然起敬。不管以前怎么样，至少现在的陈梦涵值得他尊敬。只是这样一来，陈老头就更寂寞了。 　　下午婉拒了陈老留他在这吃饭的邀请。并跟陈老说自己将会在北京待一个月，甚至还多。陈老也就没有继续留他，出来的韩俊，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便直接去了O2酒吧。 　　这个时候，夜场还没有开，但是李由美他们五个女孩子，却是早就到了。 　　刚看到他们的时候，其他四个女孩儿正围着李由美问东问西，估计显然是一整天她们都没有问够呢。 　　“俊哥哥，你来啦！”看到韩俊到来，李由美直接“抛弃”了四个朋友，如同一只快乐的花蝴蝶般飞到了韩俊跟前儿。如果不是估计有人，她或许会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去。 　　韩俊微微一笑，忽然问道：“我说鼻涕妞，我的样子应该跟小时候的样子差很多吧？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这个问题，他一直很想知道，可是却忘了问了。所以，今天来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先知道这个情况。 　　李由美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说道：“你又叫我鼻涕妞。” 　　见她含羞带怨地样子，就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怜爱，韩俊赶紧投降道：“好吧，好吧，以后不那么叫你了，就叫你由美好了。赶紧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这是，李由美才转嗔为喜，说道：“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啦，只是后来那个人想冲上来打你，你一脚把他踹飞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 　　“哦？”韩俊有些惊奇。 　　“那年，你就是用同样的招数，把那个孩子踢出老远的。看到你那个动作，我就一下子想起来了。” 　　“可……” 　　韩俊刚想说什么，李由美接着说道：“你踢出去的时候，手腕会这样弯曲，很好看，我永远都记得。”说着，李由美比出了一个韩俊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的手型…… 第一百零九章 全新的歌 　　韩俊很难想象，她仅靠自己的一个动作就能认出自己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正踹的时候，手臂会后摆，然后手腕会有一个弯曲，完全是多年训练下来造养成的习惯，却让这丫头把自己认了出来，实在让韩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韩俊默然，李由美咯咯一笑，灿烂的就像一朵小白花。 　　“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韩俊问道：“我记得你是哈尔滨来着？怎么跑北京来了？”昨天虽然相认了，可毕竟已是午夜，根本没有时间叙旧，今天白天又陪着陈老爷子一天。唯有酒吧还没有正式开门纳客之际，来跟她聊聊。而老板和这里的保安都认得他，因为昨天韩俊帮着出头，消除了这里的一个麻烦，是以，没有人会阻拦韩俊。 　　听他问起，李由美跟韩俊找了一个卡座坐下，便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说起她自己的事情，在韩俊听来也很是唏嘘不已，当上中学的时候，她的确是在哈尔滨。她的妈妈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孩，生活十分的艰辛，打零工，摆地摊，什么活儿都干过，因为没有固定的工作，连带着李由美也是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转学更是如同家常便饭，好歹李由美还算争气，学习成绩不能说多么出色，却也没有落后，今年刚刚高中毕业的她，以还算差不多的成绩考取了北京一所普通的大学。 　　可是上大学总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以她家的经济条件来说实在太过困难。本来她不想上，想出去打工帮着母亲赚钱补贴家用，奈何她的妈妈以死相逼让她必须去念书。她这才来到北京，上学的同时，她也考虑着怎么给家里减轻一下负担。而跟一帮志同道合的姐妹一起在夜场跳舞赚钱成了她的首选。 　　在上高中的时候，在哈尔滨那边的她就十分关注日韩的流行趋势，特别是那种劲歌热舞让她很喜欢。或许有着这种天赋，她学起来特别的快，只要电视上放过一遍，他就能记得清清楚楚。不管是歌，还是舞。最开始的时候，她仅仅是把这个当成一种爱好，并没有太过执着。 　　直到上了大学，挨个儿碰到了她现在的几个姐妹。都是喜欢唱歌跳舞的主儿，不过并非专业，也仅仅停留在的模仿阶段。最近走红的baby-vox是她们的最爱。是以，她们五个丫头就索性也很是时髦地组成了一个歌舞组合，取名Dream5，意为梦想五人组的意思，便开始在三里屯几个较大的酒吧寻找演出的机会。 　　毕竟歌舞需要的地方要大一些，小酒吧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舞台供他们“发挥”，O2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李由美本身是朝鲜族，回说朝鲜方言，所以，韩文的歌曲她可以用原文唱出来，这就比其他一般的舞蹈团体有优势了，别人都是假唱，而她是真唱，孰优孰劣，听众还能听不出来？酒吧的老板自然也想要这样的人才了。不过，原本他们五个没天晚上放学以后就偷偷溜出来赶场儿。只是五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大半夜的各个酒吧溜达，总是不太安全，这大半年来，也没少受到骚扰，而李由美在这个时候早年艰苦生活磨砺出来的“凶悍”性子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泼辣得她给姐妹们挡了不少的麻烦。 　　“其实那些人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很凶，可是你要是不怕他们，他们也就放弃了。”说起那些流氓，李由美如是说。 　　李由美的其他四个姐妹都是为了赚零花钱，而李由美则不同，她要赚学费！是以，从一开始她就比她们努力的多。所以，经过短短两个月的相处，李由美便成了，她们的头儿。不过其他几个姐妹认为串场太辛苦了，往往一晚上下来累的腰酸背疼，第二天上课也是无精打采的。是以，经过她们几个仔细商量。将串场改为不定期串场，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正在02驻场表演。 　　“O2的曹大哥人还不错，挺厚道的一个人，平常也挺照顾我们的，所以，我们选择在这儿驻场，一般两个星期左右，我们就换地方了。还有几家酒吧我们也常去的。”李由美解释道。 　　其实，从她上了中学开始，依然坚持给韩俊写信来着，只是韩俊的回信越来越少，直至再也没有了回音。不过她却并没有淡忘，总想着以后毕业了，她会再会滨海的。 　　“我也没有想到，能提前在这里看到你。”望着韩俊，李由美开心地笑了。 　　“呵呵，对了，昨天我看见五个人里头，就你没有化妆，是不是迟到了？”韩俊笑着打趣她道。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上晚自习呢，我被老师逮到了不能早退的。” 　　“哟！由美，这个帅哥是谁……呀，你就是昨天……你居然没事？”俩人正说着话，李由美的一个队友发现了他们，走过来，却发现韩俊就是那个帮他们打到韩国人的帅哥。 　　见到这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如果不是李由美告诉她们都是她的同学，韩俊还真猜不出她们的年龄，小抹胸，露脐装，也就是酒吧里够温暖，否则还真受不了的。韩俊很礼貌地冲她笑笑，算是打招呼。 　　而李由美昨天就知道了韩俊要跟那个韩国韩人打赌的事情，她可必须得把这事儿给重视起来。她绝对不允许韩俊向那俩韩国人低头。于是站起身来，乐呵呵地把几个姐妹都叫了过来。然后跟韩俊介绍道：“这是李艳，王倩，张灵霞，褚昊婷。我的四个好姐妹，这位是韩俊，我……的朋友。” 　　韩俊看着这四个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女孩儿，一一打了招呼，本来韩俊的意思是如果那四个女孩不配合的话，他就直接去艺术学院找专业的学生，或者直接找演员，反正就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资金到位，没什么办不了的事儿。是以，就没怎么在意这四个女孩儿。 　　可李由美却说：“韩俊说他有一首很好的歌要交给我们，不过，这首歌目前还没有哟，完全是原创的哦。很厉害吧。首先咱们要学会了这歌儿，然后我负责编舞，一个月之后，咱们可要好好地演哦。” 　　说完，李由美冲着韩俊做了个鬼脸，韩俊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把自己的这几个好友给安排上了，转而悄声跟韩俊说道：“我们几个姐妹可是配合了好久的，你放心吧，虽然他们没有接受过什么专门的训练，但是底子不差的。” 　　韩俊倒不介意，他看中的，是这首歌，而不是所谓什么的舞蹈，毕竟O2的舞台并不大，太大的动作也施展不开。只要动作不太傻，歌好了才是灵魂。 　　“恩，李由美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也算帮我一个忙吧。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可能会很辛苦。”韩俊看着他们吗，徐徐说道。 　　张凌霞应该是她们当中性子最活跃的一个，立刻说道：“嘿嘿，由美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帮忙没有问题，可是有什么好处呀？” 　　韩俊乐了，心道这丫头倒是够现实的，不过现实点儿也好，要是让人家白白出力，韩俊也过意不去，遂比出一只手指，笑着说道：“首先这是首原创的歌曲，等以后，你们也可以用它来演出，另外，一个月后，我会给你支付工资，这个数。” 　　看韩俊比出的一根手指，几个姑娘俱是睁大了眼睛：“1000块！？太好了！”他们五个人的小团体，演出一场，一人才能分得60块，一场就是3只歌舞，很是辛苦，一人一千块，他们得辛苦10天左右才能赚得。现在不是课业负担重的时候，白天出来跟韩俊学歌，等学成之后如果这歌不错，那以后还能有个原创的歌舞，跟北京其他舞团比起来，更有竞争优势了。 　　可韩俊却囧着一张脸说道：“你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是一万！” 　　“哇！”褚昊婷最先欢叫一声，瞪着一双大眼问韩俊道：“真的吗！？”她的声调都有些变了。这么多钱，她何时见过呀？怎么昨天由美跟他出去了一趟就有这样的变化……难道是……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头一定要好好地盘问由美一下不可。 　　韩俊摆摆手，止住了她们，说道：“钱不少，可有句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这个训练可是很苦的，如果有吃不了苦的，可以现在退出。” 　　“能！” 　　“没问题的！”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李由美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韩俊，悄声问道：“俊哥哥，你真这么有钱啊？” 　　韩俊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还行吧。我怎么会骗你呢？今天我过来，就是给你们说说这事儿……”原本只是给李由美说，但她大包大揽了，韩俊也索性随她去了。他昨天也看了她们的歌舞，有些底子，不是那种软绵绵的纯模仿，在韩俊看来，还是不错的，甚至比起真正的baby-vox来说，也不遑多让。 　　至少在舞蹈上，韩俊并不担心。 　　商定好了这些，晚上的时候，就在O2老板准备开门纳客的时候，韩俊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苏维康告诉他，已经在宾馆附近的一家学校里，给他租了一间练功房，乐队已经给他找好了，录音室带着器材也到了，先做个简单的小样，让韩俊赶紧带着乐谱回去。 　　想了想，在酒吧的环境也不好，而且，他也想让李由美看看这个歌词，总不能真用这个汉语音译吧，那太诡异了。 　　放下电话，韩俊给几个女孩说道：“这里的工作，就先一放吧，我们今天就开始。现在，跟我走吧。” 　　几个单纯的女孩子，欢叫一声，立刻跑回后台换衣服去了，大咧咧地就准备跟着韩俊走。他们仅仅见过一面，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闺蜜跟他是十几年未见的朋友。在韩俊看起来，这些个女孩儿，连一点儿放人之心都没有。这个时候，韩俊甚至恶意地想到，是不是自己把她们给卖了，她们还会乐呵呵地帮着自己数钱？ 　　摇摇头，把这些诡异的想法驱出脑海，韩俊找到了O2的老板，跟他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说自己需要这几个演员，因为她们离开给酒吧演出造成的损失，韩俊要给他补偿。 　　可曹老板死活不要，说是要交韩俊这个朋友。他是个精明的人，韩俊也知道他的想法，索性也不跟他客气，带着5个女孩就出发前往老苏说好的那个学校。 　　一近练功房，韩俊也是大为满意，纯木质地板，四周全是镜子，是个相当专业的形体放，而形体房旁边的小仓库，准备改造成一个简单的录音棚，乐队已经找来了。俱是一帮留着长发的青年，在的钱进的指挥下，把架子鼓之类的大件儿弄到了形体房。 　　几个姑娘何时到过这等专业的地方来呀？看着四周的镜子俱是兴奋不已，东看看，西摸摸。李由美亦是不例外。 　　韩俊将整体的布置大体一交代。立刻把已经抄成两份的词曲分别给了，乐队和李由美。先让乐队照着谱子演奏一下，然后再让李由美根据上面的歌词，翻译成朝鲜语唱出来。 　　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因为乐队找的是那种电声乐队，这首歌到底适不适合用电声演奏，还是不能确定的事情。他们也要找到最佳的效果进行不断的尝试。 　　李由美这边的进度倒是很快，一看这份用中文标注的韩语发音歌词，就有些囧，在韩俊的注视下，她迅速又用韩语标注了一遍，可看了一下之后，立对韩俊说道：“俊哥哥，这首歌的歌词，还不错哟！”边说，边照着上面的谱子哼唱着，同时，身体也在轻轻地摇摆。 　　“当然不错啦，你的任务，就是交给那四个丫头把歌给唱会了。”韩俊见她摇晃的可爱，笑着说道。 　　李由美皱皱挺翘的小鼻子，说道：“哪里还用我教？这中文标的那么详细了，我告诉她们怎么唱就好啦。” 　　实际上，在当时有很多喜欢外文歌却不懂外文的年轻人，都喜欢用中文把发音标注上，这样学起外文歌来，就简单了许多。韩俊的这个“歌词”已经做的这样好了，李由美的任务倒也不重。 　　“不过，俊哥哥，你好坏呀，用韩文歌跟韩国人打赌，要是赢了他……”说道这里李由美嘿嘿地坏笑着，而韩俊则耸耸肩，说道：“你知道天龙八部里头有个很厉害的武功，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吧？咱是用他们的东西打败他们。其实，这歌儿有中文的歌词，我故意用韩文的，到时候看他们还嚣张？” 　　可李由美眼珠一转，嬉笑着说道：“俊哥哥，不如你把那个中文的歌词也弄来给我，我们一遍韩文一遍中文，这样岂不是更好？你只听过我唱韩文，其实王倩他们唱歌也很好听的哟。” 　　于是乎，在一片笑语中，准备工作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展开了。 　　乐队很是专业，北京有着极多的电声乐队，他们或许技术都不错，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崔健，都能成为黑豹唐朝。这只乐队名叫“信号灯”，他们总是有个古怪的名字。但吉他手兼主唱丁一，尝试演奏了一下这个乐谱之后，就给韩俊提议说：“老板，这个曲子偏爵士的风格多一些，要是编舞的话，加点儿爵士的风格会好一些，韩国那边那种大动作的舞蹈，不适合这歌儿。” 　　在乐队几次合奏之后，韩俊也对丁一的说法深以为然。 　　这种节奏虽然有点儿小快，可是韩国当红的那种大动作的劲歌热舞显然不适合这首歌的风格。 　　不过，有一点是公认的，不管是韩俊，还是乐队，还是李由美和她的那几个小姐妹，甚至是老苏，听了这首歌之后，都觉得十分的好听！ 　　这无形中也给了韩俊不小的信心。李由美的几个小姐妹，对于这首歌学的倒是不慢，不管是中文还是韩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都已经唱的很是流利了。至于误导，在丁一的提一下，老苏请来了中央舞蹈学院的爵士舞老师，专门为他们编了一段走性感路线的舞，动作不大，简单易学，却是当下韩国流行乐团所没有出现过的舞种。 　　这种动作幅度不大的舞蹈，韩俊看了很是欣赏，因为这种舞蹈显然即便边唱边跳，也不会因为气不足而走音。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不管是乐队，还是几个姑娘，都觉得过门的时候，有一个节奏是空出来的。 　　这点儿小瑕疵虽然可以忍受，但韩俊觉得，如果是原作者在这里，应该不会有这种瑕疵的！ 　　“啪啪！”这天下午，李由美拍拍手，招呼几个姐妹再商量一个的时候，韩俊忽然想了出来，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了！ 第一百一十章 赌局开始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韩俊“高薪”的刺激下，李由美的四个姐妹所爆发出来的热情，甚至比“知情”的李由美还要大，白天练舞，晚上即便回学校去了，也依然会偷偷的练歌。而不管是乐队还是录音室，还是舞蹈老师自然也是苏维康高薪聘请来的，在高昂的薪水支撑下，每个人都玩儿了命似的工作，乐队不断地寻求最佳的节奏和效果，而录音室则不断地进行小样的制作，换在别的地方，这是不能想象的。而韩俊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得不佩服金钱的魔力。 　　半个多月以后，整首歌都已经录制完成，后期效果做的也不错。录音工作室是杜承亮圈内朋友介绍的，在北京也算实力不俗。根据丁一的提示，这首歌也有些偏爵士风格。 　　舞蹈编排的在韩俊看来非常的简单易学且性感好看，特别适合女孩子，即便没有什么舞蹈功底的，看了他们的舞蹈之后，也很容易地学会。 　　不过，就算韩俊是个门外汉，也能听出在歌曲过门过程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丁一、舞蹈老师、李由美都就这个问题跟韩俊探讨过，只是几个人的几番讨论，也始终没有得出一个有针对性和建设性的结论来。 　　韩俊心里有些纠结，可面对一首如此好听的原创歌曲，其他人倒觉得不难接受。大不了到时候一带而过。 　　但韩俊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实在是个遗憾。 　　这天下午，当一天的排练就要结束的时候，李由美在形体房里拍了拍手，大声说道：“王倩，刚刚那个动作你幅度太大，有些夸张了，自然一点儿……” 　　“好！”几个女孩儿浑身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尽管这个小爵士舞动作幅度并不大，可连续做起来，也是够累人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大汗淋漓的她们，因为衣物尽湿的缘故让优美的体态毕现，比如哪里比较挺，就会显得更挺…… 　　着实让一般男人看了之后血压上升。特别是李由美，香汗淋漓的她一边微微喘息，一边认真地讲解着，并不时地跟舞蹈老师探讨一下。不管是男人女人，在专注的时候，总是最好看的，那种美就算是韩俊看了也为之一呆。 　　可是，今天的韩俊并没有只是看美女，似乎是巧合一般，李由美刚刚招呼姐妹时“啪啪”拍了两下手的时候，正好是在曲子播放到过门的时候，而以前，这里是空缺的！ 　　“对呀！用拍手试试！”韩俊心中大动，却没有打扰姑娘们，而是直接找到丁一。 　　“丁一，我觉得过门这里你用效果器改成类似掌声的音调试试。就像……这样……”乐曲在继续，当曲子到了过门的时候，韩俊“啪啪”拍了两下手！ 　　听到这里，丁一的眼睛一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韩俊，说道：“韩哥，看不出来，你也听懂的么！你这是真人不露相还是怎么着？” 　　韩俊咧嘴一笑，说道：“少他妈扯淡，我着不是问问你呢？要是觉得合适，咱就真么着（zhao）？” 　　丁一：“成嘞！”说完，用脚在一米多长的效果器上一顿狂踩，似乎找到了他满意的节奏，转头跟乐队的伙计们说道：“兄弟们，走着！” 　　顿时，音乐声起。 　　这一次，因为有了掌声效果的缘故，过门不会显得那样的突兀，和残缺，反而多了一分生动，用丁一的话来说：“太他妈蛊惑了。”他解释说，如果有了这种类似掌声的效果，在这样强的节奏感之下，观众们很容易跟着这个过门掌声跟着拍手。这样一来，不管在哪儿演出，这气氛顿时就起来了。 　　听到专业人士如此的评价，韩俊大为满意。 　　而几个姑娘在听了新曲子之后，也是觉得不错。训练上，不由地更加起劲了。 　　可是，这曲子好归好，有了完美过门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可问题又来了。有了新过门之后，原先的舞蹈如果不加以变化，同样无法跟这个曲子完美地配合起来。这就好比一块美玉，不用那名贵的木材制成的盒子盛放，而用一块破布包裹一般，虽然不能影响美玉的品质，可总让人会感觉有些不妥。 　　是以，舞蹈老师却也头疼了起来。 　　本来，能根据这个曲子编成这个带有爵士风格的舞蹈，她是十分得意的，但是既然成型之后，再做修改，实在有些为难她。不过好在她当初编舞的时候，就考虑到时间的问题，不能编太难的动作，以能用歌曲的节奏感，尽情展现女生体态为准侧。所以，就算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对于舞蹈来说，她想想总是会有办法的。 　　只是这比较需要时间而已。实际上，搞艺术的人，也都是一帮追求完美的人，能更多地展现美的一面，他们绝对不会藏着掖着。是以，舞蹈老师希望能想出一个最佳的舞蹈动作来圆润地过渡一下，跟该好的过门完美地配合起来。 　　不过，李由美却有些担心，毕竟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到时候舞蹈老师还没有想出新的动做（不是她没想出来，是已经想出不少来，却总被她自己否决掉罢了。）姐妹们练的不好，登台以后演砸了可就大大的对不起韩俊了。 　　见舞蹈老师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她满意的动作，李由美也有些烦了，对舞蹈老师说道：“老师你看，既然过门里都是拍手的声音，那我们也拍手不就得了？” 　　“呃？”舞蹈老师有些惊讶，同样采取拍手的方法，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拍手这个动作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到是个人就会的地步。如果你拍手不能拍出花样来，很难打动观众。同样的，如果你拍的太有花样，比如……举过头顶？在背后？在胯下？在腰间？这些让人看了都会觉得很诡异，必然会破坏整个舞蹈的美感。 　　所以，从一开始，舞蹈老师就否决了使用拍手的方法。 　　摇摇头，舞蹈老师说道：“不行的，小美，这拍手看似简单，但没有一个好的动作展现你们，会对这个舞蹈的整体造成影响。” 　　听她这么说，可李由美并没有灰心。 　　她自己虽然不是科班出身，联系跳这种现代舞也仅仅一年多，或许是天赋出众，她很早就知道，既然要登台表演，跟观众们互动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不管是什么舞蹈的表演，她的脸上始终都会带着微笑，而这种微笑却不是那种僵硬的，职业的笑容，是那种随着音乐情绪的变化也会随之变化的笑容。 　　她始终认为，过门的时候，她们也跟着拍手是个不错的办法，根本没有舞蹈老师说的那么麻烦。在她的心里，直接就认为舞蹈老师是因为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懒得改。 　　既然她想不出来，那我想！ 　　这个时候的李由美，就是这样想的。 　　既然选定了跟着过门的节奏拍手，那么如何在不破坏原本舞蹈美感的基础上来做这个动作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她想，如果站在原地“啪啪”拍两下手，那真是要多傻逼就有多傻逼。而整个舞蹈的风格又是偏爵士突出性感，所以，即便是拍手也不能有太大太诡异的动作，如果没有别的，起码要做到可爱或者性感…… 　　或许是真的钻研了进去。短短一天的时间，忽然李由美想起来一部动画片中的人物说“BIGO”时，比出两把手枪的动作来…… 　　似乎……可以用用。 　　当她把这个想法和动作跟舞蹈老师说了一下的时候，即便是专业人士，眼睛也不由为之一亮。 　　“改！就这么改！” 　　当舞蹈动作最终确定了下来以后，李由美个跟几个姐妹除了排练舞蹈，就是练歌了。因为这次演唱的这首歌，跟以前她们翻唱过的任何一首歌都不同，首先这首歌她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是完全的原创，练的时间越长，越能保证演出时候的效果；其次，这首歌不仅仅要用他们不熟悉的韩语演唱，同样有一半还要用汉语演唱。所以，这个难度可谓不小。 　　但李由美心里装着韩俊的赌约，而其他几个姐妹心里则装着那一万元人民币，各个都是动力十足。至于乐队则没有他们什么事儿了，当乐曲最终敲定，并由录音室制作完成之后。理论上他们就可以拿钱走人了，或许是出于对“自己作品”的感情，丁一乐队里的六个哥们儿一个都没有走。死活也得去看看她们的演出。毕竟那曲子可是自己呕心沥血半个多月才最终完成的。虽然谱子是老板给的，可曲子却是实实在在他们努力弄出来的。 　　“妹子，你们可得好好地弄着。到时候哥儿几个一定去O2给你们捧场！”丁一如是说。实际上，他更希望能跟韩俊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首歌的“版权”授权给他们，让这首歌成为他们的主打，丁一敏感的意识到，如果这首歌韩俊能允许他们演奏，那他们一定会红！ 　　玩儿音乐的人，除了本身对于隐约的喜爱，想红，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毕竟爱好并不能当饭吃，仅仅靠着酒吧、夜总会的串场，是赚不了多少钱的，现在还看不出不妥，可是如果等他们年纪大了，还能否想现在一样串场吗？虽然在北京地下乐队这个圈子里，他们还算是小有名气，可也仅仅是小有名气而已，这种名气只能保证让他们的演出费比一般新手高上那么一点，总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苏维康这次找到他们，对丁一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首歌即便不是出自韩老板的手笔，那么在韩老板的身后必然还有高人，他们在原创这一块总是比较弱的，因为想做一曲叫好又叫座的歌，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他们虽然也翻唱不少歌曲，但是如果能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主打才是王道啊。 　　“韩总，这歌……能让我们出去演一下吗？”即便觉得机会很小，可丁一还是想试一试，因为如果连跟韩俊提都不提一下，那肯定连机会都是没有了的。 　　看了看丁一，韩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说道：“丁一，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段日子以来，首长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所以，没事儿的时候，韩俊不是泡在这里看着他们排练，就是去香山那边陪陪陈老爷子。丁一他们所付出的努力，韩俊看在眼里。对于这支“信号灯”乐队，韩俊感觉他们在技术层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丁一他们的表现，甚至远远超过韩俊的期待。但是想红起来，他们还欠缺的很多，虽然都是留着长发，让人一看就是玩儿摇滚的，还有点儿明星的气质。但韩俊觉得，他们并没有自己的核心，虽然也有自己的原创，可大部分的时候，玩儿的都是翻唱。 　　这跟韩俊的生意经差不多，没有自己的“产品”，那是绝对不行的。是以，韩俊认为，如果他们一直这样，是没有任何前途的。 　　听韩俊问起，丁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思考过，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能令他自己满意的结论。犹豫了一下，丁一摇摇头。 　　韩俊笑笑，说道：“钱进他们有一个影视公司，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公司？” 　　“这……”丁一一怔，这段时间来，他已经知道了杜承亮和钱进他们的那个公司，大老板分明就是韩俊。这无异于对他抛出橄榄枝，可是如果加入了韩俊的公司，那就注定了他们与出名无缘，永远也不可能达到黑豹、唐朝那样知名乐队的高度了。 　　韩俊见他犹豫，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点破。如果这帮人能到杜承亮的影视公司工作，以他们的能力，在音乐层面的工作都能胜任。对于影视公司来说，他们绝对是些有益的补充，对丁一他妈自己来说，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可如果他好高骛远一心想着出名，那韩俊就爱莫能助了。他们虽然在制作这首曲子的时候很卖力，但韩俊也是给了高价的，俩人谁都不欠谁的，他可没有捧他出名的义务。 　　微微一笑，韩俊说道：“不用急着答复我，你回去考虑考虑再跟你的兄弟们商议商议。”说完，韩俊拍拍丁一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等丁一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刚才还没说让不让我们演奏这歌儿呢！”这个时候，丁一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韩俊，虽然年龄跟他们都差不多，可是在做事上，显然韩俊要比他们更加的成熟…… 　　歌、舞、曲的配合，仍在继续，时间却愈发地临近跟朴正熙约定的一个月了。 　　在韩俊指挥着李由美几个小姑娘练习的时候，朴正熙也没有闲着。尽管他很自负地认为，韩俊绝对没有能让他跟郑永泰在天安门广场念《毛主席语录》的能力。可为了保险起见，他依然做了不少的工作…… 　　韩俊当初跟他打赌，说要在一个月内打造一个歌舞组合。在朴正熙看来，这根本就是个笑话。在韩国，一个歌舞团体，每个团员总选拔到组合到一起，这就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即便你有歌唱和舞蹈的功底，想在舞台上做一个完美的演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拿HOT来说，五个团员，从众多参选者中脱颖而出之后，还要进行满场的演艺培训，作词、作曲、编舞、形体、舞台表现、排练，哪一个不是费时费力的事情？哪一个不需要庞大的专业团队支撑？ 　　当这一切都做完了之后，公司对他们还要从里到外统统包装一番之后，才能正式登台演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在舞台上有一个完美的配合。而这个时间，将长达半年甚至更久！蓄势才能爆发，这个道理是谁都懂的，朴正熙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圈子里混了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里头的艰辛？ 　　韩俊具体是做什么的，他并不知道，就算他的能量再大，哪怕他本身就是中国最大的娱乐公司的太子爷。想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拉起一只能让他服气的团队，也是不可能的。或许他能在中国国内高价聘请来一个舞蹈团队，但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上述一系列的工作，同时还要保证他们的配合。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最重要的是，一般的业余团体，根本无法达到完美的配合。而一旦韩俊“作弊”，找一些国内知名的舞团出来凑数，朴正熙还能看不出来？ 　　虽然朴正熙胜券在握，但他为了全面地打击韩俊，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联系了大量的韩国人，包括留学生，还有在北京工作的韩国人，让他们在的4月3号这天，一块涌入O2酒吧。 　　他们不是想玩儿原创吗？那你们唱的那些中文歌，我让韩国人来当观众，他们听得懂吗？ 　　与此同时，他还悄悄买通了这些“观众”里的三个人，三个留学生。朴正熙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他们做别的，只要当韩俊的舞团开始表演之后，不断的起哄，喝倒彩就成了。 　　他跟韩俊的这个赌约，最简单的判定胜负的标准，不就是观众的反应吗？只要观众的反应平淡，有喝倒彩的，那自然就是韩俊输了。朴正熙找来的这帮人，不可能都跟他们说，我请你们去喝倒彩，毕竟他也是成年人，要是干这样的事情，或许他找的那些人，都会同意，可那就显得他太没品了。什么叫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朴正熙就做了一个最好的诠释。 　　仅仅找三个人混进去，相对于让所有人都喝倒彩，仅仅控制三个人，首先在支出的费用上就省了一大笔钱，他在娱乐公司工作，但他毕竟不是老板，并没有多少的闲钱；其次，人是群体性动物，都有着从众心里，如果有三个人带头起哄，很容易就能带着其他人一起起哄。这一点，朴正熙很明白。而且，他找的大部分人都是年轻人，对于流行歌曲这种东西，那是相当的挑剔，朴正熙请他们来的时候，打着“韩国同乡会”的旗号，给他们介绍说，到时候，有一个赶超HOT、baby-vox等韩国流行天团的舞团演唱原创歌曲。 　　只要一个不满意，他们喝倒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任何人都说不出个差错来。你本身就是演的不好，自然不能怪别人喝倒彩了？ 　　他计划的十分周全。这帮人的加入，就算是韩俊用一些比较生僻的流行歌来凑数也是没有机会的。他都是说了的——原创！什么叫原创？那就是在此之前，大家都没有听过的喽？ 　　当然，仅仅是这样，朴正熙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 　　在不断找人的同时，他还专门找人去打探一下韩俊那边的消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不过结果却让他有些莫名其妙，韩俊在训练这帮人的时候，做的相当隐蔽，以朴正熙的能力，根本就不知道韩俊最近在干什么？只是见他不断地出入一间学校。 　　或许是他正在排练，可这样短的时间里，他根本不可能从外地调高手过来，也就是说，韩俊压根儿就是从北京找了一帮人？ 　　这个消息对于朴正熙来说，跟中了彩票无异。他要是找北京实力出众的人过来，朴正熙怎么会不知道，只要看着眼熟，自然是韩俊作弊了。要是他随便找人过来排练，那他就太小看韩国的娱乐业了。以为随便几个人凑到一起练练，就能成为明星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要真是那样，岂不是满大街的明星？想到这里，朴正熙就觉得好笑。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到韩俊的舞团被自己这些托儿哄下台的时候，他决定立刻出来让韩俊给他鞠躬道歉！ 　　不过，朴正熙也不笨，他知道，既然自己能请人当托儿？难道韩俊想不到也请人当托儿吗？ 　　可这一次，朴正熙却是真的猜错了。 　　韩俊不管做什么买卖，始终信奉产品才是最主要的。从绿石开始，韩俊玩儿的东西哪个没点儿“硬货”？哪个不是以产品制胜？这一次，也是一样。他是极想让朴正熙这厮去天安门广场的。是以，韩俊对这首曲子十分的看重，也很认真。不管放到哪里，“产品质量”总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歪门邪道，韩俊倒还真没有想过。 　　朴正熙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的心里下，又花大价钱让他请的这帮韩国老乡，在4月3号这天，6点的时候就去O2排队，省的到时候韩俊的托儿进来的太多，影响他的“起哄”效果。 　　等做完了这一切，朴正熙终于放下心来。 　　他致电郑永泰，说道：“永泰，我已经都做好了。今天晚上，我就要看着那个该死的中国人，给我鞠躬道歉！” 　　郑永泰也知道他这个朋友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活些什么，对此，他也大为认可，此时可谓万事俱备，只要大伙儿都起哄，那韩俊必输无疑了。想起那天被韩俊一顿拾掇，大使馆还不能说什么，他就止不住的一阵郁闷，而自己跟韩俊道歉，没想到人家不仅心安理得地接受，还讥讽了他们一顿，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眼不下去。可这会儿，总算了有了找回场子的机会了。开怀大笑之后，郑永泰说道：“正熙，这次咱们可要好好地出一口气了。” 　　“可不是吗？今天晚上，你可要早点到啊！”朴正熙邀请道。 　　“今天那个黄文辉也要去，要不要我叫着李大使？”郑永泰阴阴一笑，说道。他知道韩俊似乎在北京有着不小的势力，要是能让他低头认错，而大使又在身边，岂不是很有面子？ 　　朴正熙却说：“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不如……你叫着记者吧！” 　　“阿西吧！”郑永泰在心里笑骂一句，显然朴正熙比他还要狠，居然想叫着记者！通过那天晚上的事情，郑永泰也能看出来，韩俊的身份至少不是一般的商人能比得了的，如果被记者看到他当众认错，岂不是很爽吗？要是大使在这里，可能考虑到两国的关系，不会有太多多余话说出来，但记者不一样了，记者们总是喜欢爆猛料来吸引眼球啊！自己在中国混了多年，多了不敢说，认识一两个记者那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当即，郑永泰满口答应了下来：“好的，正熙，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我很期待后天的头版头条啊！” 　　两个人爽朗的笑声，在电话线里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4月3日，三里屯的酒吧街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天色刚刚擦黑，沿街的酒吧就已经开始闪烁起了各色霓虹。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最热闹的，一般要到8点以后，喜欢夜生活的人才渐渐开始“出动”。 　　不过，在酒吧街上，有一个地方却热闹的十分诡异…… 　　“兄弟，O2今天请了谁过来驻场啊？” 　　“怎么了？” 　　“瞧见没，人家还没开门儿呢，外头就已经这么多人了。” 　　“哟！是呀，不会是哪个明星过来走穴的吧？” 　　“不能够啊？要是有明星，老曹还不打出海报去？” 　　“擦，是不是他场子里有料了呀？” 　　“粉？丸？他敢么？最近抓的好像挺严，他几个胆子敢这么玩儿？” 　　“要不然你过去打听一下？” 　　隔壁酒吧的两个伙计看着O2酒吧门外已经有不少青年等在了那里，甚是奇怪，O2在酒吧街上，并非最大的酒吧，各项服务也不是最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这么多人？ 　　被撺掇的那个伙计，倒也是个实在人，还真就去上去打听了，可片刻之后就回转了。 　　“怎么样，怎么样？”刚刚撺掇他去打听的朋友赶紧问道。 　　摇摇头，那伙计说：“什么玩意儿呀？都是一群韩人，是不是今天那边儿韩国人包场儿了呀？” 　　“包场？去O2？不能够呀。O2很一般呀。” 　　“万一人家有杜门绝技了呢？谁他妈知道，不行，这事儿得跟老板说说，要是人家那儿有绝活儿，咱们也不能落后你说是么？” 　　两个伙计一商议，便决定一个人今天晚上去O2踩踩点儿，另一个把这事儿给老板说说…… 　　实际上，注意到O2今天晚上有情况的酒吧还不止一家，许多人都看到了这里的异样。要说酒吧街大大小小的酒吧比比皆是，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没开场门外就挤满客人的情况呢。 　　怎么说今天的情况都有些反常。 　　可就像绿帽子的丈夫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老婆出轨的消息一样。身为O2的老板，曹胖子居然并不知道今天酒吧门口被一帮韩国人“占领”了。韩俊跟朴正熙的赌约，他并不知情，所以，他不知道今天是韩俊跟朴正熙正是“开赌”的日子。 　　他只知道一个月不见的Dream5的五个女孩儿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跟着上次揍跑韩国人的那个青年一起来找他，说是准备今天晚上给他免费演一场。这样的好事儿，哪个当老板的不喜欢？对他来说，这跟天上掉馅儿饼了无异。想想，有演出，又不用自己掏演出费，何乐而不为？是以，他很是痛快地答应了。之后，他又怕韩俊到时候反悔，毕竟把韩国领事馆的人揍了还没多大事儿，这种势力的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所以，3号这天晚上，曹老板决定不露面了。并且交代服务员，如果到时候他们反悔，先拖延着，让他们等老板回来了，再谈其他。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想法，他根本无从知道今天晚上的“空前盛况”。 　　8点，酒吧一开门儿，O2的服务员就立刻被涌入的韩国人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人家进来就点上各种酒水，服务员们还以为这是来寻衅滋事的呢。 　　短短十分钟，O2酒吧里已经座无虚席了，伙计们看到这种情况，虽然很奇怪为什么都是韩国人，可能带来不菲的收益就好了他们哪里会管今天晚上来的都是谁？只要给钱，是不是人都没有关心。 　　酒吧的DJ早就得到了韩俊的授意，准备在10点人最多的时候，就请Dream5的五个女孩登台。可现在刚刚开门，就有这样多的人，DJ有些不太确定，是不是现在就让她们出来呢？ 　　而这个时候，朴正熙跟郑永泰俩人带着一名记者朋友也若无其事地来到了O2，那名记者并不知道今天的赌约，而朴正熙是打着等韩俊道歉的时候，在说出今天安排的原因来。如果早早的告诉了他，未免有些无趣。 　　不过那记者倒也不是傻子，三里屯这边的酒吧他也不是没有来过，突然发现这里的客人居然绝大部分都是韩国人的时候，也意识到了一点儿什么，笑着问道：“郑干事，今天是你们老乡包场吗？” 　　郑永泰则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也不是，今天是朴正熙的生日，他请了一些朋友来助兴的。” 　　记者心道，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给朴正熙过生日的，倒想是在等着什么似的。可他韩语说的并不好，索性也不去八卦，反正有人请喝酒，那喝就是了，没准儿还能套出点儿有用的信息来也说不定。 　　这里每个酒吧，总会有自己一些特有的节目，因为当初Dream5被韩俊叫走了一个月，O2又新请了一帮唱歌跳舞的小男生。是个三人的组合，模仿的，是HOT的风格。 　　按照正常的程序，他们会在开门大约半个小时，也就是8点半左右的时间登台，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音乐响起，一身肥大银白色演出服的小男生刚刚站到舞台上，台下就发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声。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是非常不好的预兆。而当他们开始跳那曲《We are the future》仅仅是前奏的时候，口哨声，嘘声，如同病毒一般，由一两个人渐渐蔓延到了全场！ 　　倒彩，哄笑，让三个男生不知所措。他们这样的演出不知道演了多少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今天这是怎么了？ 　　信心的建立可能需要很久，可信心的坍塌却仅仅需要一件事情就好了。 　　被突如其来的哄笑、嘘声、倒彩折磨的他们，根本无法跳完整个儿曲子，几乎是含着眼泪冲下舞台回到后台的他们，正巧被韩俊看了个正着。 　　拉住其中一个，韩俊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个小孩儿知道他是同样在后台的5个女生的“领队”，苦着一张脸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台下那帮人更疯了一样，我们上去之后他们就开始喝倒彩。”似乎不愿意多说，冲韩俊摆摆手，便径直去换衣服了，这种效果，显然今天晚上的钱是不用拿了。而以后能不能在继续跳舞，也成了一个未知数了。 　　听他这样说，韩俊眉头一皱，老苏跟他一起来的，只是没有到前面去而已，韩俊转头就吩咐老苏道：“找个人去前面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老苏领命而去，旋即回转，表情有些凝重，说道：“韩总，外头的，好像都是些韩国人。” 　　“恩？”听到这种情况，韩俊心中了然，除了那个三角眼，恐怕也不会有人这样干。不屑地哼了一声，韩俊转身去，问李由美她们道：“怎么样？紧张吗？” 　　李由美耸耸肩，嬉笑着说道：“我们可是身经百战了，这点儿小事，我们还会紧张吗？”她的话，得到了王倩等人的附和。 　　韩俊笑笑，说道：“那我可出去了，期待你们的表演哟！”说着，韩俊走到李由美身边，对她悄声说道：“我去会会那俩韩人，今天晚上可就全看你的了。” 　　见他对自己给予厚望，李由美的心里不由地一软，轻轻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这次准备的这样充分。一定会很好看的。” 　　韩俊亲昵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说道：“我可是找好摄像了，一会儿给你们拍下来，回头让你们自己欣赏欣赏。” 　　说罢，韩俊转身出了后台。 　　当那三个模仿HOT的小孩出场的时候，朴正熙还以为那就是韩俊找的人呢，结果当音乐一响，朴正熙就知道那三个小孩不是韩俊的舞团。至少韩俊说是要原创，显然HOT的《We are the future》可不是。 　　不过看到自己招呼的人如此卖力地起哄，朴正熙心里也煞是得意，心道，这也算是个演练了吧？ 　　可那位记者却愈发地感觉诡异了，郑永泰说的生日不生日暂且不说，只要一个正常的酒客，在没有喝大之前，对于酒吧安排的节目了不起不看，哪有这么多人一起起哄的？今天晚上气氛，在他看来，从那三个小孩登场开始，就变的有些不太正常了，但他依然没有问出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卡座之前…… 　　韩俊望着朴正熙，似笑非笑地说道：“又见面了，今天可是咱们约定的日子，我很想问问，毛主席语录你准备好了吗？” 　　郑永泰见是韩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韩先生，很多事情，并非一人之力可以左右的。不要问我们准没准备好那个什么语录，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你以前所做的事情，后悔吗？” 　　韩俊蔑视地看了他一眼，说到：“我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俩字。” 　　“女士们先生们……”这个时候，DJ开始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完胜！ 　　“女士们先生们，有请我们的Dream-Five的五位美女，这一次，她们给大家带来，是你们绝对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的一首歌……” 　　听着DJ满带磁性地嗓音，隆重地介绍着Dream5的时候，韩俊瞥了朴正熙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开始喽？” 　　而这个时候，黄文辉也刚好来到这里，看着韩俊跟郑永泰，黄文辉笑着说道：“呵呵，我……好像没有迟到。”说这话的时候，黄文辉的眼睛已经盯在了舞台上。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原创，到底能弄出个什么花样来！”郑永泰很是不屑，可看到朴正熙的神色，他却不说话了。 　　只见朴正熙愣愣地盯着舞台上款款而出的五个女孩儿，有些出神儿。至于黄文辉，他是极其不爽这人的，索性装作没有看见。 　　似乎她们特别的偏爱金色，此时五个女孩儿依然是金光闪闪的样子。只不过一改之前他所见的那种性感暴露的清凉装束，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金色鳯纹半袖旗袍！ 　　旗袍！？朴正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旗袍这种服饰，本来就特别能勾勒女性的身体曲线。即便是打眼儿一看，此时五个女生身上的旗袍也绝对是高档货，裁剪的相当得体不说，从她们款款而来衣服上略起的褶皱，也不难看出这料子不仅仅在灯光下，本身也是极好的！ 　　下摆一拳才能到膝盖，而开到大腿的分叉，让女孩们性感美丽的大腿时隐时现，可每个人却都是带着欧式的短发发套，脸上画着颇为复古的淡妆让整个儿人显得清新可人，有多了一份古典的韵味。这种中式旗袍加上欧式发型的发套，每个人的身前，都有一个瘦长的麦克风架，同样是金色的环形麦克风摆在上面，这种复古加现代的装扮，让每个人的眼睛一亮。 　　而此时五个女孩儿的脸上，俱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种笑容如果挂在男人的脸上，或许带有点儿挑衅的味道，可如果是女孩儿有这种笑容，那就有些挑逗了！妩媚！什么才是妩媚的最高境界？自然是清纯中的妩媚，妩媚中的清纯了！看似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在这一刻居然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着实令朴正熙惊讶不已。 　　仅仅这身装扮，看的朴正熙心里就是一沉。韩俊显然是做了精心的准备，这套装扮，跟此时韩国流行的那种肥大的风格完全不同，穿上这种服装，不用说跳舞了，就是稍微大一些的动作，那白花花的大腿可就都露出来了。可就是这样，朴正熙反而觉得折身衣服是极为好看的！ 　　先不管这个歌舞到底是怎么样的，仅仅这身衣服，就算放在一般的晚会上，也是穿得的。可韩国流行乐团里的那些衣服，如果穿上街，就是在太诡异了，更不用说晚会那种高档的地方了。 　　难道他还真能弄出点儿啥不一样的东西来？ 　　韩俊就站在他们的卡座旁边，也不看他们，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舞台。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都是那种欣慰的、满意的笑容。 　　“就算你衣服好，也不见得歌就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本事！”想到这里，朴正熙反而放松了，实际上不管这个歌舞达到了一种什么效果，他都不需要担心的，至少观众们不管怎样都是不会买账的。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找了3个主要的托儿在里头呢！ 　　其实，不光是朴正熙对五个女孩儿的装束感到惊讶，即便是已经占领O2的客人中占绝大多数的韩国人，看到这五个金色的女孩儿俱是呆住了！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五个女孩身上金光闪闪，显得极为特别，这种风格的演出，他们是从来没有看过的。这个舞团是五个人，而现在最流行得舞团，大多都是五个人，载歌载舞的表演形式，这帮人也都比较的认可。 　　不过看这五个女孩儿美丽的造型，像小合唱的可能性应该更多一些。当初那个娱乐公司的“老板”不是说请我们来试听一个舞团的新歌吗？这种小合唱……怎么能称之为舞团呢？所有的观众，在心里都抱有一个这样的想法。 　　而朴正熙秘密选定的那三个人则是在想：“这个就是那人说的要起哄的组合吗？这好像不是歌舞呀？到底……还要不要起哄呢？” 　　可是，当朴正熙和郑永泰正在惊艳于五个女孩儿的出场造型的时候，就在观众还在猜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节目的时候。 　　音乐响起！ 　　踏着节奏，五位演员统一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像当下流行的女子舞团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感觉，她们的动作虽然简单，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妩媚风情！ 　　这仅仅是前奏！ 　　而更大的震撼，则在后面等着他们！ 　　“You Know I still Love You Baby”（宝贝，你知道我一直爱你） 　　“And it will never change”（而其，永远不变） 　　当其中一个女孩用极其慵懒而魅惑的音调说出第一句的时候，除了音乐的声音，酒吧里再听不到一丝其他的声音。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难道是有点儿“限制级”的歌舞表演吗？在酒吧这种地方，有的时候也会选择弄一些比较香艳的演出来吸引眼球。可问题是……那种表演一般都会选择在午后，而此时仅仅9点多点儿而已！ 　　不过，五个女孩仅仅通过说话，和简单的肢体动作，就让观众感受到了她们的性感，而在此之前，她们的性感是通过暴露的服饰来体现的。这个时候，尽管他们穿着及膝的金色旗袍，包裹的也算严实，可给人的感觉，却更加的性感了！ 　　一个前奏，一个过门，两句英语对白，听得的朴正熙心里“咯噔”一下！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个五个女孩已经没有多么艳丽的妆容了，可朴正熙却能看出来，这五个女孩根本就是一个月前自己看到那五个翻唱baby-vox《YAYAYA》的那个组合嘛！ 　　如果唱这个歌，跳这个舞的组合换了其他的人，朴正熙都不会有什么太突兀的感觉。而一个月前看到的那个组合虽然有些功底，主唱那个女孩儿也会唱韩文，可完全是100％机械模仿，根本没有自己的东西。而这次看来，首先这首歌朴正熙是完完全全没有听过的！这一点他也无法否认，也就是说，这首歌韩俊说是原创，那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可他居然能随随便便拉了几个完全业余的演员，就能整出这样的曲子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从她们的配合上来看，显然演练的相当熟练。 　　可朴正熙并不想承认失败，因为开头用的是英文，朴正熙冲着韩俊冷笑一声，说道：“这……英文歌！不是你们自己的！” 　　“哦？是吗？”韩俊笑笑，并不解释。 　　却听音乐的节奏突然加快，五人的齐唱。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啪啪——啪”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啪啪——啪” 　　不输于一般舞团歌舞的节奏感，虽然身着旗袍，但小爵士的动作非常的简单，根本不会影响她们把动作做到位。可她们所跳的这些舞蹈的动作，却压根儿跟一般的舞团完全两样！那些动作非常的简单，可以说看一遍基本上就能够学会的动作。但配合起曲子来，却显得那么的和谐流畅。特别是当五个女孩同时拍手并对着观众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的时候，脸上又挂着那标志性挑逗的笑容，让气氛瞬间HIGH了起来！ 　　仅仅一个开头，朴正熙的心就陡然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心道：“他居然弄了一首英文歌出来？不行，一定不能让他成功！”想到这里，他在酒吧内飞快地扫视着，想找到当初他安排好的三个托儿？ 　　可是，还没有等到朴正熙找到他的托儿，就感觉自己的脚面子似乎被下巴砸到了！ 　　五个女孩儿，踏着节拍，身体轻轻地摇摆，没有现下最流行的hip－hop舞步，也没有夸张的动作表现力。只是通过各种简单的动作，把形体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了观众。 　　什么叫出色的舞蹈？什么叫优秀的舞蹈？能将舞者美的一面展现出来的舞蹈，就是出色的，优秀的！时下韩国舞团的风格，要的是张扬，前卫，处处要透着年轻人的风头和犀利。让人看了精神要为之一振！ 　　可这首歌，虽然节奏不慢，但是这五个女孩儿的动作着实简单，可简单却也有简单的不凡，轻轻地扭动腰肢，将女孩子的躯体之美展露无遗，欢快、极具煽动性的节奏，性感的歌者，让观众瞬间就陷入到了无法自拔的状态当中去。 　　而当第一句“正式”的歌词一出口，全场观众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 　　“韩语歌！？” 　　这是一开始所有观众都没有想到的。毕竟这里是中国，能听到地道的韩语原创歌，实在难得的很。 　　“哇！难道这首歌是韩国最新的打榜歌曲吗？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过？” 　　“天哪！难道这是在为新舞团造势吗？我可太幸运了。” 　　“她们是谁？要与baby-vox竞争的新舞团吗？” 　　观众们俱是大张着嘴巴，倾听着这歌词颇为幽怨，有些像小女孩儿撒娇，曲调却颇为欢快的歌，许多人并不知道韩俊跟那个朴正熙之间的赌约。他们被朴正熙请来，给他们的解释就是请他们听一个最新的原创歌曲。 　　而这种解释，就让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五个女孩就是某娱乐公司准备力捧的新人！而他们，则是被请来当试听观众的。有不少娱乐公司，在新组合准备推出的时候，总会秘密搞一些调查，形式也是多种多样，毕竟突然之间出现一个组合，总会给人以突兀的感觉，对组合的发展不利。 　　不过，至于那种调查具体会以什么形式出现，那就好比处女的肚脐眼儿，大家都知道，可谁也没见过！是以，此时当他们看了这个Dream5的表演之后，立刻笃定了心中的想法，这绝对是某娱乐公司对准备出道的新组合进行的调查性的试演！ 　　这个时候，每个台下观众的心情俱是兴奋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这首歌的节奏，也不仅仅是因为五个女孩儿性感的舞台表现，更多的，却是那种让他们近距离接触明星的感觉！ 　　明星？ 　　只能在电视上看看，即便到了现场，离舞台最近距离的人也不可能是自己，而这个时候，则是真真切切地近距离了！这首歌如此的好听，在坐的这些观众里又绝大部分都是韩国人，如何会听不出歌词的意思？他们感觉，这首歌要远远比目前新歌榜上的第一名要好听的太多太多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个组合必然会红遍整个儿韩国！ 　　有细心的观众已经记下了她们这个组合的名字Dream-Five！ 　　如果她们红了，那么今天他们的到来，就变的格外有意义了！如果……如果等表演结束以后，去要一个签名？要一张合影？等Dream-Five红遍韩国的时候，便可以拿出来跟朋友们炫耀：“看，当初D5还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我就跟他们合影了，看，这还是签名？”此时此刻，有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而且越来越多！ 　　他们甚至在心里已经开始感谢邀请他们来的那个三角眼了，这种可以称之为歌迷见面会的形式，被他用另类的方式提前做了出来，但总的来看，效果还是非常之不错的！ 　　此时，在台上表演着的五位美女，却并不知道，她们的第一批歌迷已经顺利诞生了！不仅诞生了，而且居然还是外国的歌迷！ 　　李由美跟几个姐妹，从音乐一响就立刻进入了状态，她们并不知道台下的观众里，大部分都是韩国人。而在灯光的映照下，他们甚至都看不到下面的人，能看到的，也仅仅有一个个黑影而已。其实这样也好，多少可以缓解一下她们的紧张心理。 　　这种紧张是有缘由的。 　　李由美紧张，是怕发挥不好让韩俊输掉而要跟韩人道歉；其他人紧张是因为以前模仿韩舞的时候，都是李由美来演唱，这一次，她们也要“献声”，好在这种小爵士不好对体力的要求太高，所以，即便是又唱又跳载歌载舞，却不会让她们气喘吁吁。但专业毕竟是第一次，任何人的第一次，紧张是免不了的！ 　　对于歌舞，她们也是非常有研究的，用李由美的话来说，那种一边蹦的很激烈，同时又唱的不走音的那些，都是假唱！不用说是女人的体力，即便是男人，再又唱又跳的时候，根本无法保证气息的均匀。必然出现唱不了半截就“呼哧带喘”的情况。以前她们翻唱的时候，李由美的动作都是放在最少的。 　　而歌曲一开始，整个儿酒吧就安静的有些骇人，除了音乐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了。这在一时间让五个女孩儿很难适应，她们不知道这种情况所代表的意味是什么。因为在以前，每当她们演出的时候，除了喝彩，就是喝倒彩，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种“冷场”的局面。是以，这种诡异的状态更加增添了她们的紧张情绪。 　　好在这个舞蹈并不难，歌词也练了许久，并不会让她们产生不适，或者是“技术层面”上慌乱。仅仅让她们有些纠结罢了。 　　不过，在当初训练的时候所接受的台风培训或许起到了作用，五个姑娘内心虽然紧张，可在脸上依然挂着当初韩俊为她们设计的挑逗的笑容。而她们也用这种笑容在不断地跟客人们做着交流。当然，她们只外流，不内流……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这种“四处放电”的眼神，不知道电晕了多少男观众！许多韩国留学生的小心肝儿，几乎要跳出腔子“她冲我笑了，她冲我笑了！” 　　在惊艳的造型、惊艳的开场之后，随着舞曲地演奏，观众们也渐渐地回过神儿来了！这首歌是第一次听到，他们不忍心用欢呼或者掌声来给这首歌带来哪怕一丝的干扰，生怕错过了哪怕一点儿。 　　可内心的情绪却不能不释放出来，这个时候，过门处的两快一慢的拍手声，就成了最好的宣泄点！ 　　渐渐的，观众们随着曲子的节奏，“啪啪——啪”“啪啪——啪”从一开始稀稀拉拉地拍手声，渐渐汇聚到了一起。只要一到过门处，观众的掌声必然跟着一起！ 　　李由美跟几个小姐妹，开始的时候，虽然脸上挂笑，可心里却也纠结，毕竟当她们表演的时候，台下毫无反应，这种感觉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实在太过痛苦了些。可是，当那有节奏的拍手声渐渐响起的时候，她们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韩语……居然是韩语！”跟观众们的反应不同，郑永泰听到李由美她们唱这首歌的时候，脸色顿时就变了！ 　　一首好歌，不仅仅要有好听的曲调，歌词同样重要。对于听众来说，如果一首外文歌，他听不懂歌词，挺多就是“这首歌还不错”，而对于它本国的听众来说，那它可能就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歌”了。 　　而且，你还要考虑文化的差异，《十五的月亮》你在中国唱绝对可以引起听众的共鸣，可你要是放到美国，他们甚至会觉得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交的。因为十五号的月亮并非那么圆！ 　　可诡异的是，韩俊为这个Dream5排练的这首《Nobody》的歌词，居然用的韩语！而且，歌词的大意也很好理解，宛若一个女孩在向自己的男友撒娇一般，含羞带怯，似嗔似怨，配合妩媚性感的舞蹈，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用韩语……难道……难道是那个女孩儿？”想到李由美，郑永泰心里顿时有些纠结。如果在那个小姑娘身上载跟头，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韩语！中国人怎么会写韩语歌？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作弊！”朴正熙瞪着两只不大的眼睛，满是惊愕地望着韩俊，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韩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韩语？呵呵，这首歌还没有结束，请继续往下听吧……” 　　正说着，歌曲的第一段似乎唱完，在一个短暂的过门之后，舞台上女孩儿们的话音一转，却唱起了中文！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 　　“不管谁先伤害谁” 　　“我只需要你安慰” 　　“……” 　　“乱了心扉 我不属于谁” 　　“别装作无所谓 刻意忽略我的美” 　　“……” 　　这回，不仅仅是那帮韩国客人，就连酒吧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国客人，也是惊愕不已。Dream-Five已经离开了整整一个月，能记得她们的客人几乎是没有的。而她们这样惊艳的亮相之后，居然唱的是韩文歌，中国的客人眼睛一亮的同时，都在佩服O2酒吧老板的大手笔，居然能请得起韩国人过来驻场，而这首歌显然跟他们平常熟悉的那些歌不同，不仅仅是歌曲本身，而且风格也是迥异的。 　　当时DJ介绍这五个女孩儿的时候也说过，这是人家原创的歌曲，是以，最开始，中国客人都以为这群唱歌的女孩儿都是韩国人，或者都是朝鲜族的中国人。可听着她们突然唱起了中文，那种亲切感顿生！ 　　这几个丫头，分明都是中国人呀！ 　　能在一首歌里，用中文、英语、韩语三中语言来演绎，这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这曲子充满激情，这舞蹈简单，却性感又充满活力。大大地吸引了在场的所有观众，在节奏的拍手声中，李由美等人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浓了。可她们并不知道，一场混乱就要爆发了。 　　就在她们刚刚开始唱中文的时候，朴正熙已然看了出来，这场赌约，韩俊完胜了！ 　　首先，这首歌的的确确是原创无疑，因为不仅是曲调陌生，整体风格就是跟当下韩国的流行趋势大相径庭的，这歌舞分明透着复古的风潮，而韩国当下流行的，却是时尚的尖端，很多时尚的少男少女都以留演出里拿夸张的发型为荣。这种东西，在韩俊排练的这首歌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其次，这首歌到现在依然没有人喝倒彩！这是当初约定的一个重要判定胜负的标准，虽然同样也没有人喝彩，当然，朴正熙知道，那是因为这首歌是在太出色了观众不想因为某些声音而打断了或者干扰了他们听歌。 　　然后，她们的配合实在完美，不仅是节奏方面，舞蹈的编排也是别出心裁地使用大量爵士舞的简单舞步，几个女孩儿虽然不是专业的艺员，可表现出来的素质却一点儿都不逊色于他们。 　　最后，也是最让朴正熙震撼的一点，那就是韩俊这次用了中韩两种语言来让她们演唱这首歌，这是什么？这是在打他的脸呀！韩俊当初就说了，然他见识一下中国的流行音乐，不仅仅是作词作曲，在编舞上，这首《Nobody》几乎是完胜了！它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或许韩国其他女子舞团里有很多难度极高的舞蹈动作，但如果加在这里，显然是不伦不类的！ 　　可朴正熙会简简单单地跑到韩俊的跟前，跟他说：“我输了。”吗？显然不可能！ 　　如果……仅仅是如果，他当初没有跟韩俊说输了要如何如何的话，他倒真不介意跟韩俊低头认错。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记者也在这里。当然，这个时候不管是记者，还是那个讨厌的黄文辉，都已经看这舞台上的五个女孩儿呆住了。同样的震撼也在他们的心里。 　　黄文辉感觉震撼的是，这个韩俊果然很牛逼，说道做到，这短短的一个月，还真叫他整出了点儿东西来。 　　而这个记者震撼的是，居然能在这样的一个酒吧里，见到如此出色的表演。或许，明天的稿子也可以点一下今天的这场演出，只不过很可惜，他不是个娱乐记者，否则，今天晚上看到的东西，足够上头条的！ 　　“不行！不能认输！我还有王牌！我还有一张王牌！”一边听着这首激情的歌曲，朴正熙一边四处打量着，寻找自己的托儿，没过多久，他就在三个位置分别发现了他的三个托儿。可此时的他们却跟其他观众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两只眼睛狂热地盯着舞台上的五位美女，而自己则举着双手，等待着一到过门的时候，就跟大家一起“啪啪——啪”地拍手。 　　朴正熙悄悄拿出手机挨个儿拨同了他们的手机，并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举动，因为，朴正熙发现了一个让他很纠结的事情。那就是，在接到了他的信号之后，三个托儿无一不是路出了犹豫的表情，显然对于打断这样的一首歌，他们有些于心不忍。 　　可朴正熙毕竟是给过钱了的。如果这个时候不表现一下，怎么对得起朴正熙给他们的高昂的报酬？ 　　最终，金钱战胜了理智。三个托儿，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嘘”声。 　　可他这一“虚”不要紧，舞台上的五个美女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在酒吧里，除了音乐声就是歌声，除了歌声就是拍手声。突然多了三个人在“嘘”，自然是十分的扎眼且刺耳的。 　　顿时，在嘘声周围，大量不友好的目光投向了他们仨…… 　　“呃……”被危险的目光一瞪，他们赶紧收声闭嘴，可其中一个留学生，似乎觉得的自己拿了朴正熙的钱，如果不继续嘘，总有些对不起他的样子是的，冒着大不韪再次嘘起了台上五个美丽的女孩子。 　　这一次，可真是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 　　周围几个男的听的正好好的，突然身边儿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嘘，嘘了一次被人瞪了还不行，居然还敢继续嘘，这人不会是有病吧？ 　　他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好，那就好比，大家一起在赏花，而突然有个人跑够来说，这哪里是花？根本就是牛粪嘛？这是的要干什么？质疑所有人的审美观吗？你可以觉得她们的表演不行，可你在大家都觉得很好看的时候，表示反对意见，这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吗？ 　　而这位不爽的观众显然是个暴脾气，顿时操起啤酒瓶，一瓶子就敲在了朴正熙的这个托儿的脑袋上！或许是因为他力气本来就大，疑惑许是他含愤出手力量没有掌握好，这一瓶子下去，登时打的他头破血流，人士不省！ 　　能来这里参加这个什么“同乡会”，有几个会是自己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呼朋引伴的？这个托儿着实也有几个朋友的，虽然自己的朋友莫名其妙地“嘘”让他们很疑惑，可朋友被打了，就是另外一会儿事了！立刻就要向上冲过去。 　　这个时候，有保安认出了韩俊，知道他的能量，见几个韩国人要动手。酒吧里的保安一拥而上，立刻把双方全部分开，一帮人七手八脚地把这双方七八人统统架出了酒吧，要打……出去打！ 　　其实，在他们身边儿的人也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儿，却都不愿意管罢了！ 　　一曲即将唱罢，朴正熙呆若木鸡，他没有想到自己找了三个托居然都不好使？实际上，他忘记了，这种找托儿的行为，是建立在韩俊弄起来的这个组合所唱的歌不行好的前提下，只要也要平淡无奇。那样在有人带头起哄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带动起其他人跟着一起起哄。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大家都极其喜欢这首歌，这首从未听过的新歌，可突然有人站出来捣乱？这不是跟大家作对吗？不削他削谁呀？至于少数几个中国客人，则是不会管他们的闲事的。 　　但问题是没有了这几个托，可以说……朴正熙在这场赌约中，已经完全输了！ 　　“why do you push me away” 　　“I dont want nobody nobody Nobody nobody but you～u～u” 　　在五个美女性感的POSE下，一曲终了，而刚刚一直积攒的掌声，在这个时候也完全地爆发了！ 　　“哗……” 　　此起彼伏的掌声，口哨声，还有各种喝彩的声音汇聚成了一片。 　　在接受形体老师培训的时候的，老师就告诫过他们，在结束动作的时候，在观众掌声没有消散之前，最好保持结束动作。可在这个时候，她们几个只有一个感觉……保持一个姿势……好累呀！ 　　这并不能怪她们，而是掌声持续的时间有些长。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让李由美她们几个很意外，却同样也很开心，因为这样，对她们也是一种肯定！这种肯定，对于她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而李由美看到这种情况，更是十分的开心，心里暗自忖道：“这样一来，俊哥哥就铁定赢那个韩国韩人了吧？” 　　待掌声渐渐停歇，五个人优雅地一鞠躬，飘然下台而去。 　　这个时候，台下已经没有演出开始时的那种安静，嘈杂异常，掌声中，不断有韩国的客人在说着什么，王倩她们听不懂，就悄悄地问李由美道：“小美，她们喊的是什么？” 　　李由美笑着说道：“他们希望我们能once again呀。” 　　“真的呀，哈哈，没想到居然这样成功呢，你知道吗？小美，我听到他们的掌声的时候，我有多兴奋吗？有多爽吗？”王倩笑道。 　　“比性高潮还爽么？”张凌霞冷不丁地揶揄了一句，两个丫头立刻闹成了一团，欢笑声在后台此起彼伏…… 　　对于她们来说，今天这种情况已经是对她们演出的最高肯定了，以前翻唱人家baby-vox的歌的时候，观众有兴趣的就看看，心情好就施舍点儿掌声，心情不好就连看都不看，哪里有今天的这种感觉？ 　　“小美，我感觉，我今天就像明星一样，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呢。对了，那个韩俊究竟是干什么的呀？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哦。嘿嘿，小美，难道……有奸情？”李艳也凑起了热闹。 　　几个人嘻嘻哈哈了一阵，李由美却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嘿！我跟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了，他现在在做什么，我又哪里会知道？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结婚了呢。” 　　几个姐妹似乎看出李由美不太想提及这个话题，便自动转移了话题。可她们并不知道，今天，仅仅是个开始…… 　　《Nobady》一出，酒吧里的气氛顿时达到了今天最大的高潮，即便一曲终了，客人们不管是中国的还是韩国的，都想让她们再出来演一场，毕竟刚刚又“醉鬼”闹事。让他们没有看仔细，在酒吧的这种歌，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这里没有磁带，没有CD，没有录影，什么都没有，看过了没了就没了。一时间，要求酒吧在补演一场的呼声越来越高。 　　可对于朴正熙来说，这种呼声越高，就代表他输的越难看！ 　　此时的他，还有郑永泰，两个人的脸色俱是铁青，紧抿着嘴也不说话，而郑永泰带来的记者朋友，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他想问，看了看情况却又忍住了。即便他是个记者，可现在毕竟不是上班时间。 　　不过，黄文辉此时的话，却让这个小记者大体猜到了今天究竟是个什么事儿了…… 　　“郑永泰先生，按照一个月前的约定，作为公证人，我认为你们已经输了，这一点，你们可服气？”黄文辉淡淡地说道，可语气中，却毫不掩饰他的得意。在“对外战争”中，他自觉不自觉地就会向着自己人。 　　默不作声，朴正熙颓然地点点头。 　　看到他居然认账，韩俊倒有些意外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麻烦。微微一笑，转身对老朱说道：“朱总，把东西给他吧？” 　　强忍着笑意地朱培江，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两本红色封皮的书，一人一本，递给了郑永泰和朴正熙。 　　“明天早上6点半，升完国旗之后，天安门广场，我会让人来接你的，朴正熙和郑永泰先生！”韩俊看着两个垂头丧气地韩人，嬉笑着说道。 　　而那位记者眼睛很尖，他看到那两本红色封皮的书上，分明写这几个大字：毛主席语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想法 　　“呃……您好，我是北京商报的记者，宋广军，您这是……”记者朋友见事出诡异，赶紧自报家门，想探听一下情况。 　　一听是记者，韩俊顿时更加地来劲了！ 　　哈哈一笑，看了朴正熙一眼，这个时候出现记者，韩俊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不过，他这个心思在韩俊的面前，却完完全全地落空了！不，或者说，完完全全被韩俊给利用了。 　　就像他找了一半韩国留学生过来听演出一样！不仅没有起到起哄的作用，反而间接地让韩俊的这首《nobody》更容易让他们接受了！而他要头疼的事情，还有很多，自己的托儿被人打了，怎么说也得考虑一下封口的问题吧？当初夸下海口，说要是他输了任由韩俊处置？现在他要让他朗诵什么毛主席语录，难道他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朗诵那玩意儿吗？ 　　可他想不认输却也不能，抛却曲子不说，仅仅是中韩两国的歌词就表明人家显然当初创作的时候就准备如此！虽然这样或许会导致一些割裂感，并非加上了韩语和中文就一定能吸引中国和韩国两国的歌迷，甚至有可能因为对方都觉得不是本国的语言而放弃听这首歌。但目前的情况却是，他不仅征服了来到这里的所有留学生，也征服了朴正熙他自己！韩俊说道的，完全做到了，他找了一班业余演员，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如此重大的转变！说他有点石成金的手段也不为过吧！ 　　听记者好像很是关心这个问题，韩俊也不介意跟他打赌的事情，立刻添油加醋地把当初如何跟朴正熙和郑永泰打赌的事情说了出来，听的宋广军一头的黑线。他不得不佩服韩俊，实在是太能玩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结果，他也会认为韩俊必输的，可结果却是，韩俊不仅赢了，而且是完胜！两个韩人输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人家不仅用韩文，还用了中文，你能怎么地吧？ 　　这种连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的情况，怎能让朴正熙不郁闷？当然，这都是小事儿，关键是韩俊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直接要求明天早上6点半天安门广场见！北京什么时候都不缺游客！天安门广场什么时候都不缺看升旗的游客！而这个时候，让两个韩国佬去朗读毛主席语录？ 　　宋广军想想都觉得那个场面太诡异了。但诡异又能如何？人家韩俊就是想这样玩，输了就是输了，如果食言而肥……对呀！如果食言而肥韩俊又能怎么样？ 　　“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宋广军很是客气地问道。 　　韩俊也不隐瞒，直言相告：“韩俊。” 　　听到这个名字，宋广军的眼角一动，他是媒体圈子里的人，对于某些方面的人名必须要记得清楚，否则偶然间碰到一个大人物，居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那不就杯具了？而巧的是，“韩俊”这个名字，他听过！ 　　虽然“韩俊”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在国内，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这种壮举的，宋广军想了想，除了那个天才，被人恐怕很难做到吧？ 　　“您是……滨海人？”宋广军为了确认一下，追问了一句。 　　韩俊点点头答道：“不错，我就是滨海人，你也不用再问了，我就是海鑫集团的老板。”韩俊见他的问题有太重的目的性，索性直接告诉他得了。 　　“呃……”虽然早就听说过韩俊，可真人，宋广军还是第一次见。而韩俊的这种做派，着实让宋广军惊愕不已，不过既然知道了韩俊的身份，宋广军也知道该如何站这个“队伍”。 　　对于郑永泰和那个朴正熙，宋广军只能说他们是来倒霉蛋，谁让他们招惹韩俊来着？既然被韩俊教训了，就算跟郑永泰关系不错，他也不可能再站在郑永泰一边了，毕竟他是一个外国人呀？而其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当成一个猛料来写一写啊。一想到这里，宋广军就是一阵兴奋。不过对于他们打赌的事情，宋广军决定不管了。 　　实际上，听韩俊简单的说我，他也知道郑永泰希望自己能帮他说说情，可宋广军又不是傻子，何必为了俩韩人的最韩俊呢？俩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韩国了，韩俊可是坐地户，宋广军会拎不清？ 　　或许是见宋广军没有帮忙的意思，沉吟了半天，朴正熙叹了口气，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你赢了！我会履行诺言！” 　　韩俊看着朴正熙似笑非笑地问道：“服了吗？” 　　“服！我承认，你是个很出色的策划。”朴正熙无奈地说道。而郑永泰也表示，明天他会准时到地方的，不过在郑永泰的心里，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就打个电话给大使辞职！毕竟他目前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代表韩国大使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身为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情，那被打的，恐怕绝对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脸！ 　　见他俩“认罪态度”比较不错，韩俊走到朴正熙跟前，认真地说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今天就给你一个教训，这里是中国，中国地大物博，卧虎藏龙之地岂是你这种人可以小看的？以后，行走在中国，一定要记住的夹着尾巴做人！”轻轻地的拍了拍朴正熙的脸，这个时候他已经接近麻木了，韩俊给他的震撼和打击是全方位的。 　　说完这些话，韩俊对郑永泰说：“如果他听不懂，你翻译给他听。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姑娘们！咱们明天见！”说完，韩俊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强忍着笑意的宋广军和两个捧着毛主席语录的高丽韩人…… 　　这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Dream-Five一曲成名！ 　　当她们唱完一曲之后，热情的客人们似乎意犹未尽，始终不断地要求她们补演一场！韩俊在回后台的时候，就不断地被热亲的“歌迷”堵住了去路，前进不得。好不容易挤到了后台，迎接他的，就是五具温香软玉的娇躯……五个女孩儿一见韩俊，顿时欢叫着冲向了他，使劲儿地抱着他，仿佛想将他揉进身体里一般！ 　　几个女孩儿一边大笑着，一边不管不顾地狂吻韩俊，连说话的机会不给他，就算李由美想趁机也亲亲他，都没有机会，不过能结结实实地抱他一下，心里也是十分满足的。那是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 　　小的时候，自己被人欺负，是他站了出来，多年之后，自己又被人欺负，还是他站了出来，似乎冥冥之中有某些东西在左右着她们俩的轨迹，似乎总会在盘旋了一阵之后相交…… 　　这个时候的韩俊倒没有想的太多，他是甜蜜地痛苦。刚刚到后台，就被五个“如狼似虎”地美女一通狂吻，换了谁也得吓一跳的，不过吻着女孩儿们身上的体香，韩俊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任她们“非礼”了。他知道她们的开心，也能感受到此时她们的情绪。 　　“俊哥哥，谢谢你！” 　　“俊哥哥，你好厉害！” 　　一个个儿都开始学着李由美叫他俊哥哥，哪个男人不会飘飘然？韩俊也不例外。 　　虽然他提供了一切，可他又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样的开心？惩戒了那个自大的韩人，并不能让韩俊开心多少，性对于惩戒韩人，韩俊觉得能在他的统筹指挥下把《nobody》完美地演奏出来才是让他最开心的事情。 　　小小地感慨了一下，韩俊也没有忘记，这时进来的“任务”。好不容易挣脱了五个美女的纠缠，韩俊朗声说道：“不要闹了，外面还有那么多热情地观众等着你们呢。还不收拾收拾加演一场？” 　　如果别人让她们加演，几个丫头可能连睬都不睬，但韩俊不一样，对于她们来说，韩俊不仅是老板，还是老师，对于某个人来说，他甚至还可以客串“老爸”…… 　　所以，他的话是必须要听的。 　　提前跟DJ一沟通，当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Dream-Five的五个姑娘又一次登台了！ 　　“嗷～”从外面传来的欢呼声中，韩俊就不难猜测外面的火爆程度。微微一笑，韩俊也走了出来，对他来说，看一遍，似乎也有些不太够呢。 　　“韩总也太特么牛逼了吧？就一个月？我在练功房看的时候，效果哪有这么好呀？”徐子阳此时自然也是在这里的，关于韩俊的赌约，他们几个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可不是，你们可能还没听说过关于韩总的一个传说吧。”杜承亮故意卖起了关子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钱进有些不耐了。 　　杜承亮白了他一眼，细声细气地说道：“在滨海呀，都说韩总不管干什么，都有一份天才的。要我说，他就算是摆摊儿卖烤地瓜，也比一般人卖的多。这就是大人物跟小人物的区别，懂么你们！” 　　“瞧见没，那几个姑娘跳的多好呀？老杜，你说韩总以后会不会让把这几个丫头收咱公司里头去呀？”徐子阳问道。 　　杜承亮想了想，却摇摇头，说道：“这个不太可能，咱们是影视公司，又不是娱乐公司，你还想捧红他们呀？” 　　他说的不无道理，这几个丫头，目前可都在上学，并没接受过系统的、专业的艺人培训。《Nobody》的成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首先李由美就是朝鲜族人，在语言上没有问题；其次，对方过于托大，如果从一上来对方就直接闹事起哄，不给他们表演的机会，她们同样没有任何机会。这一点，李由美很清楚，钱进他们也很清楚。从那个起哄的人被打出去，他们几个就知道了为什么那个是那三个跳《we are the future》的男孩儿被人嘘了。那显然就是那个韩人找来的托儿。 　　不过对于韩俊来说，那直接就成了一个笑话。 　　“嘿！哥们儿，快看快看！那几个人没事儿吧？跑去跟那几个丫头合影？”一曲结束，徐子阳看到几个韩国的小丫头趁着她们几个还没有回后台的时候，拿着相机就冲了上去，要求跟她们五个合影，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经验的，王倩李艳几个人显得反而有些受宠若惊，那种诡异的表情让徐子阳感觉特别的好笑，连声说着：“耍耍大牌呀！被纠缠上，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那算什么？看见老大的那小女朋友了吗？有人找她签名来着！”正说着，钱进也看到几个男的有些忸怩地拿着本子和签字笔跑去找李由美他们签名，这种几乎跟明星一模一样的待遇，让每个女孩儿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潮红，这……他妈简直跟明星没有什么区别了嘛！或许以后红了，也就这么着了吧？ 　　而“当明星”在这个时候悄悄地在她们的心里生根……发芽。在此之前，他们仅仅是为了爱好，或者赚零花钱才走到了一起，可自从碰到了韩俊，那一切都变了，他们的生活变的丰富多彩了起来。韩俊的实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这首歌，更是让她们体验到了当明星的感觉。 　　“我要当明星”几乎成了她们每一个人的心声了，即便是李由美，也是一样！ 　　“哟？这算什么呀？我们这儿可劲儿钻研还没混上那待遇呢，她们凭什么呀？”这个时候，杜承亮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羡慕嫉妒恨的话，你们仨也上去跳跳呀？看看有没有人嘘你！”不知什么时候，老苏已经走到了他的背后。 　　见是老苏，杜承亮有些尴尬的地说道：“苏总……那舞又不难学，简单很呢。” 　　“少在这儿没事儿聊天打屁，韩总要求你们干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们可别忘了你们自己的主业是什么？是拍电影。”苏维康告诫道。因为韩俊弄这个歌，影视公司那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看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杜承亮他们。开始的时候，他们几个还算用心，只是后来随着歌曲排练到了尾声，特别喜欢这首歌的三个家伙公司里的事情都丢给手下人去做，他们仨没事儿就跑来看排练，也是铁杆儿粉丝的说。 　　说起那部电影，三人还真是相当的上心，剧本本来由杜承亮负责的，可是改好之后，钱进和徐子阳都十分不看好，老板的故事已经讲的十分详细了，但剧本实在不太行。是以，仨人儿一合计，索性在北京找一个高手来修改一下剧本。 　　一定要体现哭着演喜剧的精髓。让笑点顺其自然，毫不做作，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当然，还有选演员的事情，毕竟是公司的第一部戏，不管是杜承亮还是徐子阳或者钱进，都想把这部戏拍成经典。所以，在选角上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他们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有韩俊这个有钱的大老板，所以，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一线明星的头上了…… 　　听完他们仨人的汇报，苏维康觉得这事儿也没有什么不妥的。索性就随他们去。这个时候，难得他也享受了一下Dream-Five成功而给大家带来的喜悦…… 　　4月4日，北京天安门广场上，虽然不是旅游旺季，可依然与游客或者市民前来参观升旗仪式。这里的升旗仪式跟别地儿的可大不相同，全国最著名的国旗班就在这里。不少人，就是冲着他们的英姿来的。 　　可今天的广场上，似乎有一些不太一样，广场东南角的地方，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非常吸引群众的注意。如果仅仅是穿的很正式，那也无所谓，关键是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人拿着相机不断地在拍照，那种专业的大相机，一看就不是游客！而游客也不可能大清早地跑来拍照的。 　　“咦？老张，我怎么听着有在那儿念毛主席语录呀？” 　　“老刘，这文化大革命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会念那个呀？” 　　“不对不对，你瞧瞧，是那几个人不？” 　　两个老大爷似乎也发现了广场上那奇特的一角，索性过去看看，而这一看不要紧，居然还真的有人在这里大声地朗读毛主席语录！只是这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读的实在不咋地罢了…… 　　四月四日，《北京晚报》的“今日”版块有一条特别有趣的新闻。 　　“据悉，今晨6时许，有两位韩国友人在朋友的陪同下，来到天安门广场，当中大盛朗读毛主席语录，据采访得知，其中一人为韩国某大型娱乐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另外一人是韩国驻华总领事馆干事。外国友人通过这种形式来表达对毛主席的缅怀之情……有市民认为他们是搞艺术的，希望通过这种手段来引起大家的注意；也有的市民说，这两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看到当天的报纸，在酒店里的韩俊乐的前仰后合，这篇文章，不用说就是出自宋广军之手，至于后面的有市民认为，韩俊估计那压根儿就是那厮自己杜撰的。早上的时候，韩俊自然也是跟着去了的，最开始他就估计两个韩人会借口不认识中国字而放弃，他专门请人翻译了非常长的一大段语录再一次交给他们。让他们哑口无言。看着他们吃瘪的表情，韩俊居然感觉心里很舒畅，这种诡异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好笑。 　　这段时间，首长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毕竟是首长，韩俊总不能打个电话催他：“喂，你那边儿快点儿成么？行不行给个话，总让我靠在这里算怎么个事儿吗？”他也只能耐心地等待，韩俊相信，首长应该不会让他失望的！ 　　所以，这两天，他基本上是呆在酒店，没事儿就处理一下滨海的事情，再要么就看看手头上现有的资料，瞅瞅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拍电影玩儿的故事。那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不过，正当韩俊准备下楼去吃饭的时候，他房间的门铃被嗯响了。 　　韩俊眉头一皱，暗道他不是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了吗？怎么还有人来敲门？最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打电话、敲门问他要不要“特殊服务”的就不下是个，是以，烦的韩俊没事儿就拔电话线，门外再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这谁呀？” 　　满腹疑惑地打开房门，韩俊却是傻眼了，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朴正熙！ 　　被韩俊大大的羞辱了一番，朴正熙随然咽不下这口气，却也清醒地认识到，在中国，他在韩俊的眼里根本就是个虾米。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让郑永泰出手，结果偷鸡不成，反而蚀了一大把米！丢人不说，工作却也耽误了。 　　这次回去，他是要提交报告的。但是凭着李由美他们几个的表现，凭着这首《nobody》，作为业内而那时的朴正熙有信心这首歌可以雄霸韩国新歌排行榜！ 　　是以，尽管被韩俊羞辱了，他还是要做一下努力，如果的他做了，或许还能得到韩俊的谅解，双方达成合作，他给公司也有交代。可如果不努力，自然是一点机会都是没有的，而且，一旦被公司知道他在中国所做的丢脸的事情，那么，他的下场也将是可以预见的。被炒鱿鱼那简直是小儿科的事情，重则危及生命也不是不可能，没见郑永泰都辞职了吗？ 　　在韩国，娱乐圈甚至比中国的娱乐圈还要黑暗，还要堕落，还要腐烂。在这种环境下，天天高压，很难让人的心里一直保持健康，而朴正熙似乎就是有点儿不太健康的样子。是以才闹出了那么一出。而他要适应那个环境，能屈能伸也是必须的素质之一，当初不知道韩俊的实力，是以他嚣张，可现在知道了，他就必须放低姿态了。 　　想找到韩俊的住所并不难，毕竟他是外国人，打着外国友人的旗号，很容易找到韩俊的住所。 　　见到是朴正熙来了，韩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是你？” 　　朴正熙这次没有一个人来，他知道自己的中文不好，生怕再次跟韩俊造成误会，是以他带了一名翻译过来。 　　“韩俊先生，实在十分唐突地来摆放您，那个……我们可以进去吗？”翻译代朴正熙说道。 　　韩俊也没有为难他，顺势让他们进屋。看一了屋子，朴正熙就立刻变了脸！“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以头抢地地说道：“韩俊先生，在得到您谅解的同时，我希望您能允许我成为Dream-Five的经济人！” 　　听他这么说，韩俊有些懵，自己刚刚扇完他的脸，这是这么了？还准备再挨第二下吗？ 　　正不解的时候，韩俊听朴正熙接着说道：“或许我小看了中国的舞者，个D5的这首歌相比能胜出的，实在太少了，或者说……根本没有。但是中国国内的娱乐环境和包装的手法都是不如韩国的。这一点，我希望您能承认，这里，没有任何的偏见！” 　　这个时候的朴正熙也算是个精明人了，知道有些话在韩俊的面前是不能说的，就好比是龙的逆鳞，要是懂了，那就会享受龙怒的。 　　听了他的话，韩俊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当Dream-Five的经纪人，然后帮他们安排演出什么的么？”昨天晚上李由美那几个小丫头可谓大出风头，一连跳了四场，不仅有周边酒吧的客人过来“参观”的，连O2的曹老板也现身了。当他看到D5他们的实力之后，立刻表示要高薪雇用她们驻店演唱。以前每场在这里也就是60块钱，这个时候，老曹拍着胸脯说道：“只要你们在我这里驻店，每场每人500块！” 　　500块，仅仅是一场的价格，实际上她们也只能演一场，但要是放在以前，这500元可不是一般那么好赚的。个中辛苦她们十分的情况。可是，她们几个小丫头的心里，已经有了成为大明星的冲动，这种酒吧驻场的活计已经没有吸引他们分毫注意力的能力了。遂只经过简单的思考，李由美他们就拒绝了曹老板的橄榄枝。 　　实际上不仅仅如此，还有其他的酒吧过来挖Dream-Five，纷纷承诺，只要你过来驻店，我就给你多少多少钱的样子。一时间，前来争抢Dream-Five组合的人越来越多。可韩俊对此并不放心。 　　虽然她们的生活不用愁了，可韩俊毕竟是给他们提供这个路径的人，怎么样看着他们更好，才是王道，而去酒吧驻店，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收入暂且不说，更关键的是不安全，一帮女孩子，万一有点儿什么事，都是极为麻烦的。 　　如果仅仅弄一首歌然后解散，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打击。韩俊不想打击他们，想个她们留一条明路。所以，这也是韩俊没有第一时间赶走朴正熙的原因了。 　　想了想，韩俊问道：“你当了他们的经纪人以后，准备如何来操作呢？”他想当李由美的经纪人？笑话！韩俊怎么会放心一个人品有缺陷的人在自己的朋友旁边呢？可谁让他是业内人士呢？从他这里打听一下消息则是必须的。 　　不管怎样，韩俊都想对她们的未来有点儿数。 　　朴正熙很专业地说道：“首先，这些人虽然有功底，但是训练十分的不科学，我们公司有科学的训练体系，有全亚洲最初色的舞蹈老师，有全亚洲最先进的恢复系统，同时，我们也有最好的包装团队，我承认，您昨天为他们的安排的服装非常的不错，但要在国际上，仅仅靠演出服装这些是不够的，还有各种宣传，出席各种提高知名度的活动。”说这话的时候，朴正熙递给了韩俊一摞照片，上面都他们公司的演出服，在一间偌大的房间里，一眼望不到头。而更多的，则是明星的造型，还有众多明星在出席活动时候的照片。 　　“这些都是我们的造型师来做的。D5的造型，我们依然沿用复古，而他们的这首《nobody》将会发一个单曲，凭着这个单曲他们走之后，公司会给他们量身打造一个新专辑，让他们红遍韩国，红遍中国，红遍亚洲！” 　　说起自己业内的事情的时候，朴正熙；满脸红光，极是兴奋，而他所说的这些事情，也是有着相当大的可操作性的。听到这里，韩俊也难免有些心动，如果李由美他们能有一个好出路，对她来说或者说对他来说都是非常不错的。 　　至少，正如朴正熙所说，玩儿包装，玩儿捧人，还是他们更专业。他自己倒想弄个娱乐公司，可那玩意儿，他实在玩不通彻。 　　略一思索，韩俊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件事情，我还要征求一下她们本人的意见。而且……”说道这里，韩俊似笑非笑地看着朴正熙，说道：“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谈，让你们的老板过来。至于谁能成为Dream-Five的经纪人，也不是你一面之词能说了算的。” 　　“呃……”一听说这个，朴正熙顿时纠结了起来。老板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忽悠来的？开玩笑的吧？ 　　韩俊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这两天，Dream-Five她们依然有演出，到时候，你录一下，然后把这里的情况都反馈给你的老板，我相信他会过来的。” 　　朴正熙一听也觉得有门儿，心中大为激动，忙不迭地点头，也从地上爬起来了。 　　把这家伙送走。韩俊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李由美，她们那几个小姐妹，整天吵吵着想当大明星，眼下跟这个朴正熙似乎才是王道。谁让人家更专业呢？要是可以，韩俊甚至想自己搞一个娱乐公司，可他毕竟是个十足的门外汉，在这点上，他不想冒无所谓的险。 　　“俊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听说韩俊想让她们加盟韩国的娱乐公司，李由美第一反应就是韩俊不想跟她们“玩”了，短短的一个月的相处，对于韩俊，李由美是愈发地依赖了。 　　而其他几个小女生，则想着靠着韩俊这颗大树，虽然大家都很想当明星，可问题是这条路应该怎么走。要是能跟着韩俊，他们自然是开心的，可要是换个人，她们又如何能放心的了？ 　　“呃……不是的……你们不要乱想，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看着五双可怜兮兮的眼睛，韩俊很是无奈地说道。仅仅通过一天的时间，韩俊就不难看出她们凭着这首歌必然会火，但问题是自己地影视公司还没弄利索，而影视公司毕竟不是娱乐公司，他手下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包装歌手的经验，实在不是韩俊不想带着她们了。 　　对于这个李由美，韩俊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他喜欢把她当成小妹妹一般来疼，就像小时候那样，说实话这次见到她之后，如果再将她丢开，韩俊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可你让我们去找那个韩国人。”说道这里，李由美低下了头，两手绕着衣角，满腹的委屈都写在了脸上。 　　叹了一口气，韩俊说道：“谁说让你们去找他了，就算去那个公司也不见的就是他的手下，另外……我已经找人在美国那边联系了，要是有合适的，我会请专业的老师来滨……中国。” 　　“真的嘛？”一听可以不用找那个讨厌的韩国人，李由美忽闪着大眼睛惊喜地问道。 　　无奈的韩俊只好点点头。心道，看起来，又得麻烦麦克代森那厮了…… 　　自从过了新年，他还真没怎么麻烦麦克代森，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反馈美国那边的信息，是以，韩俊打了电话直接给他。 　　接到韩俊的来电，麦克代森兴奋中透着疲惫的语调让韩俊心中一动，先是关心了一句：“麦克，最近很辛苦吗？” 　　“老板，别提了，最近公司里都快忙死了。”麦克代森无奈地说道。 　　“恩？怎么回事儿？”韩俊问道：“是古狗那边的事情吗？” 　　“不不不，老板，谢尔盖和拉里俩人都是天才，幸好我们手中有他们大量的股份，否则，如果我们没有达成合作，现在想想都会觉得后悔。” 　　“好了，麦克，不要跟我讲废话，我想听听那边的情况！”韩俊吩咐道。 　　“恩、恩，抱歉，老板，我接到您的电话实在太激动了。是这样的，皮埃尔那个家伙，为了鼓励用户使用paypal，搞了一个小政策，就是每个新注册的用户，都赠送10美金，现在paypal的用户呈爆炸式的增长，我们每天将多支出300多万美元！长久下去，paypal的资金链恐怕要断的。”言语间，麦克代森透着浓浓的无奈。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眉头一皱，略一思索，便立刻说道：“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活动！如果你不能接受客户因为不满而产生的投诉的话，就先减半！真是胡闹，你赠送1美元也好呀，10美元可以买很多东西了！”韩俊一听这个政策，就会立刻想到他的目的，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刺激用户使用paypal但问题是，你明明知道有很多人就是冲着10美元来的，而你却不知道遮掩的人究竟有多少。所以，这样一来，很容易造成亏损。这种情况韩俊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这样……好么？”麦克代森有些惴惴。 　　而韩俊则说：“你必须这样，否则，paypal会很麻烦的，连带着ebay也会受影响，你知道，它俩现在是一体的。” 　　叹了口气，麦克代森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似乎是想到老板不可能无缘无故打电话回来，遂问道：“老板，你有什么事吗？” 　　刚刚被他一打岔，韩俊还真忘了，这回一提醒，他又想了起来。 　　说道：“我在香港弄了一件影视公司，你后续的发展方向就是电影、音乐、电视剧。你帮我在那边找猎头公司，我需要人才。” 　　实际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想给李由美她们一个机会。如果能成就成，如果不能成就另外想办法。 　　听到韩俊的这个要求，麦克代森有些挠头，但还是说道：“老板，这个活儿恐怕一时半会儿玩不成，您可别着急啊。” 　　“行，我知道的。你尽快就好，大约会用多长时间？”韩俊问道。 　　麦克代森想了想，说道：“大约会有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吧，您知道，那种东西总是要经过筛选的。” 　　韩俊微微点头，这点时间他还是蛮认可的。于是说道：“那就尽快吧，我等你的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或许朴正熙回去跟他的老板汇报去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李由美跟他的朋友们，依然过着串场走穴的日子，只是收入比之以前有了太大的提高了。而她们这个Dream-Five舞团也以她们特有的风格在京城酒吧串场舞团里独树一帜，小有名气。 　　而到了4月底的时候，朴正熙那边，终于有消息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送客！ 　　韩俊忽悠走了朴正熙，并非真的愿意让他当李由美她们那几个丫头的经纪人，韩俊另外有自己的打算。 　　自从那天轰动性的演出之后，那几个丫头顿时兴奋了起来，几次表露出想吃这口饭的意思。既然如此，韩俊觉得顺手帮帮她们也是不错的。不过，他所做的仅仅是电影公司，并不是娱乐公司，他并不清楚应该如何包装或者来引领一只时尚的流行乐组合团体。与其让她们在自己的手里，不如找更专业的人来带带他们。 　　当然，韩俊不清楚这个行业的规则，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去摸索，而这个朴正熙就充当了韩俊的探哨。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品有缺陷，且极其容易就后失德的人，韩俊是十分不屑的，所以，打发他去摸索一下情况，让韩俊通过他直接跟他们的高层了解一下内部的运作机制也是让那五个姑娘少走弯路的必要条件。 　　而四月底的时候，他带着一个人来找到了韩俊…… 　　朴正熙真的很纠结，他完全没有想到韩俊的实力居然这样强。他居然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将完全业余的五个女孩儿，打造的如此有职业明星的范儿。其实他并不知道，在造型上，是韩俊着苏维康重金聘请了京城里数的上号的造型师配合乐曲给那五个女孩儿做的造型。可即便是这样，那种在舞、曲上完美的配合也足够让他佩服。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可这个赌约他是完完全全地输了，一败涂地！可是，每每当朴正熙想起在天安门广场上，韩俊那充满恶意的笑容，他的心里就是一阵冰凉。因为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韩俊分明是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也就是说，韩俊摆明了玩他的！ 　　不过，虽然朴正熙一败涂地，却也看到了这首歌的潜力，他之所以想要签下李由美那几个业余的舞者，同样也是看到了她们的潜力。如此强的可塑性，自然可以好好的培养一下，不过，他的最终目的，却是创作出这首《nobody》的人！ 　　自从上次被韩俊忽悠走了以后，他就十分注意Dream-Five这个业余组合的动态。自从上次在O2演出大火之后，连带着周围许多酒吧都想高薪挖角，希望这五个女孩儿能去他们的酒吧去驻场。 　　只是这五个女孩儿此时“身价”可谓“今时不同往日”，原本一场300元的费用，一夜之间飙升到了3000元！整整长了十倍有余。每个酒吧甚至能以请到她们去演出为荣，颇有一股明星的架势。当然，明星自然也不能只值这个价儿。可说道招揽客人的效果，却丝毫不比明星来的差，自从在O2的惊艳登场，Dream-Five的五个女孩儿在整个儿酒吧街都是小有名气。不少酒客都想到又她们演出的酒吧一睹风采。 　　实际上，酒客们去酒吧喝酒，真正喝酒的，并不多，跟多的目的，似乎也应了那句老话——醉翁之意不在酒！Dream-Five的五个漂亮美眉自然成了热捧的对象。 　　而她们演的多了，朴正熙便也跟着她们串了不少的厂子。原以为，这五个女孩儿仅仅就是一套舞蹈而已，可真当朴正熙跟着她们串了几个场子之后，惊骇地发现，这五个女孩儿似乎有很多很多不同的造型。几乎每一次去一个新的酒吧，就发现她们的舞蹈和的服装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或者说直接就是另外的一个舞蹈都不为过！ 　　这即便是放在他们自己的公司，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每一个单曲，总有自己完整的舞蹈。哪能说换就能换的？即便能换，也绝对有一个很漫长的准备活动。可这一点朴正熙很清楚，她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月而已。同时，他也知道，这五个女孩儿白天都是要上课的，极少有机会凑到一起训练。 　　看到这里，也更加打定了先签下她们再说的注意。 　　毕竟是个业内人士，朴正熙在看的时候，也没有闲着，用摄像机把她们的歌舞统统摄录了下来，之后，经过简单的编辑以后，就立刻返回了韩国。找到了他的直属上司，把他在北京的发现一一汇报。 　　当他的上司看到同样的个一曲子，居然可以有如此多的服饰风格，且每一种都能配合的如此完美，实在让他很惊讶，不过总体来说走复古路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舞团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们是哪个公司的？这首歌又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又是中文又是韩文的？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面对上司连珠炮似的发问，朴正熙有些晕，可听着他的话，却更加地纠结了。从上司的表情上来看，显然他是把这个舞团当成竞争对手秘密推出的舞团了。这种误会他也知道没法跟老板详细说，只能有“选择性”地给老板讲解，毕竟他被人戏弄到天安门广场丢人的事情，能不被老板知道的话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课长，她们哪个公司都不是，这首歌应该是她们或者有人送给她们的原创歌曲。最开始的时候，她们仅仅是在酒吧里驻场的一般歌手，专门模仿一些女子舞团的歌而已，其中这个女孩儿……”朴正熙指着李由美说道：“这个女孩儿会说韩文，应该是中国朝鲜族人。” 　　听完他朴正熙的讲述，他的上司很是惊讶，瞪着不大的眼睛惊讶地问道：“你是说……她们仅仅是……业余的？你确定他们不是哪个专业学校的学生吗？” 　　点点头，朴正熙很肯定地说道：“是的，课长，这一点我很肯定，她们不是什么专业学校的学生，完全是一帮业余的舞者，他们有这样的成绩，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听完朴正熙的话，他的老板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你是说，为她们写歌的那个人！？”他上司不是个笨蛋，业余舞者是个什么水平，而一个月的时间又有怎样的进步，以他犀利的专业眼光来看，那绝对是云泥之别。虽然她们的这个舞蹈动作十分的简单，但问题是各种配合、舞台风格、调动气氛的手段，都是十分的完美和专业的，以一般业余舞团来做这些事情，简直是不可能！如果非要说是什么让她们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的话，那无疑就是当初交给她们这首歌、这支舞的那个人！ 　　再次点点头，朴正熙心里有种兴奋的感觉，似乎怎么也遏制不住了，连忙说道：“是的！我们可以先打着跟她们签约的旗号，先拿下了她们，只要她们跟我们的公司签约，那想知道为她们提供歌曲的人，就简单的太多了。” 　　他的上司想了想，认为这件事是极度可行的，是以，当即拍板决定就这么干。 　　是以，在通知了，公司老板，并将录影给他看过之后，俩人的提议也得到了老板的首肯——“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人挖过来！” 　　实际上，对于艺人，在韩国只要长的不是没法儿看，公司只要运作到位，总是有出头之日的。就像此次这个Dream-Five，虽然仅仅是五个业余的舞者，但是朴正熙和他的上司都有信心，只要给她们半年的时间，在公司恐怖的锤炼下，也能成为一个能拿的出手的舞团！如果实在烂泥扶不上墙，那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仅凭着个单曲，也能让她们红上一阵子的了！ 　　而相反，如果顺利地拿下了这五个女孩儿，那么再跟送她们乐曲的那人沟通，就容易地多了！那人……绝对是个人才！ 　　有了这种想法，俩人一合计，就决定立刻动身前往北京。 　　而这个时候，正是4月底。 　　朴正熙走后，韩俊这边过的颇为惬意，李由美几个小丫头着实尝到了“成名”的甜头了。整个儿三里屯的酒吧，只要能上点儿规模的，能有足够大舞台的，都争着希望她们能去自己的酒吧驻场。演出费也一路走高，以前累死累活一个人只能赚60块，可现在，只要跳一曲，就是一人600！虽然跟韩俊直接给付的一万块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这种跟以前相比的差距让她们得到的那种经纪上的成就感，着实让几个小姑娘的心里充满了欢乐。 　　除了上学，每天晚上的她们几个就是在走穴演出中度过的。偶尔白天有空，韩俊还会让请来的舞蹈老师再给她们编排几个新的舞蹈段子，让她们的舞蹈始终在观众面前保持一种新鲜感。如果换了其他的舞蹈，这种做法根本是行不通的，但是《nobody》这首歌风格复古，有些爵士乐的味道，动作幅度小，花样可谓繁多，且简单易学。是以，对于新动作，几个女孩儿的接受速度还是蛮快的。 　　看到这几个女孩儿都很用心的样子，韩俊也很欣慰，首长那边依然没有消息。整日里除了跟滨海方面联系，就是去香山陪陈老爷子，韩俊是没有胆量直接质问首长“你丫啥时候给我个准信儿呀？”首长既然希望他在这里耐心等候，他也只好等在这里了。 　　除了这些必要的事情，韩俊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这五个女孩子排练了。或许是因为李由美在里面的关系，能看着她们在自己的帮助下成功，对于韩俊来说，这也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而且相对于以前的忙碌，这种轻松的日子，还算蛮惬意的。 　　而4月底的时候，当初被他支走的朴正熙又找到了他，这一次，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带着一个韩俊并不认识的人，连同一个翻译。 　　再次看到这个人，韩俊心里也有了数，显然对于娱乐公司的事情他们已经有定论了。 　　“韩俊先生，这位是SM公司的李课长……” 　　简单的寒暄过后，韩俊没有心思跟他们聊天扯皮，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李科长，你们这次来的目的，真是想签下这五个女孩儿？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 　　韩俊知道，这个朴正熙绝对不可能因为李由美她们五个仅仅跳了一只听起来不错的曲子，就决定签约的人。因为她们之前根本就是一帮业余的小姑娘，而且都在上大学，最重要的，她们都不是韩国人。如果仅仅因为歌不错就签约，显然有些儿戏了。如果他们说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韩俊是打死都不信的。 　　听韩俊问的直接，俩人朴正熙俩人有些意外，但这个时候看起来韩俊似乎跟那个写歌的人有些关系，如果直接跟韩俊说，那必然是没有任何机会的。所以，有些事情不能通过韩俊，而是要通过那五个女生…… 　　想到这里，朴正熙谄媚地说道：“韩先生，我们是真的很看好这个少女组合，她们有着极强的可塑性，是很有潜力的。而且，我们公司也很想打造一只女子舞团……” 　　韩俊摆摆手，打断了翻译的长篇大论。摇摇头说道：“对你的那些说辞，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知道，如果她们签约你们那个什么公司，将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前途和待遇。” 　　说其他的都是虚的，前途和待遇才是最实在的。 　　“很惊讶于韩先生的直率，呵呵，我很想弄清楚一件事实，那就是……您跟Dream-Five是个什么关系？”朴正熙的上司李课长笑着问道，他尽量地保持着风度，可略微抽搐地眼角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韩俊知道他很不爽，却不屑地回答：“她们，听我的。跟不跟你们签约，全凭我一句话。” 　　李课长还想说什么，却被朴正熙拦住了，或许李课长不认识韩俊，可这个朴正熙却是十分清楚韩俊能力的。赶紧从随身地包里拿出了一份合约，双手递给韩俊，说道：“韩先生，这是我们公司的合约，只要她们签约，就能享受上面的一切待遇，当然，前提是严格按照合约上的规定来履行……”这份合约，是在来之前专门让人翻译成中文的。 　　“哪那么多废话。”嘟囔着，韩俊接过那份合约，也不理两个韩人，认真地看了起来。既然他说内容都在合约里，那就看看吧，可这一看之下，韩俊怒了…… 　　合约这种东西，是有法律效力的，万不能马虎大意，韩俊逐字逐句地看下去，而朴正熙和李课长也不着急，静静地的等待着韩俊的同意。在合约中，有大量详细的操作方法，由不得她们不同意，对于那种门外汉来说，跟她们合作，才是最合适的。 　　只不过，韩俊看的似乎很慢，且越看脸色越是凝重，两条剑眉皱成一个深深地川字。良久，似乎是已经看完了合约上的内容，韩俊问道：“艺员在公司其间，不得谈恋爱，不得有绯闻传出，这点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吧？艺员也是人，她们谈不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韩俊的质疑，朴正熙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您误会了，这样对艺人是有好处的，如果有绯闻，对艺人的人气杀伤力是毁灭性的……” 　　“哦，那无论任何时候都要报告他们的行踪呢？这样有些不太人道，连个人隐私都没有了啊。”韩俊接着不疾不徐地问道。 　　“这是对艺人的安全着想，您知道，歌迷有的时候是很疯狂的。”朴正熙接着又解释道。 　　韩俊点点头，继续问道：“那8年的合约未免有些太长了吧？她们现在已经19岁了，等合约结束以后那可就27岁，而且里头还有那么多延长合约的条款，我怎么感觉这有些像卖身契啊？” 　　“您开玩笑了，这怎么会像卖身契呢……” 　　“还有这个分成啊，为什么娱乐公司要占六成，而艺人只有四成呢？”韩俊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不断地对合约表示质疑，而朴正熙则硬着头皮不断地给韩俊解释：“是这样的，公司要对艺人进行包装，又要安排各种活动，总之，各项投入是非常多的，而且，这种抽成是业内公认的，毕竟她们仅仅是新人……” 　　“那不准生病又是怎么回事儿？300万美元的违约金又是怎么回事儿？”韩俊冷笑一声，这哪里是合约啊，简直跟卖身契无异了嘛！ 　　“哼！韩先生，我们签她们那是看得起她……” 　　“放屁！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呀？谁他妈都得宠着你们？这他妈什么狗屁合约？赶紧回去改了！送客！”说完，韩俊直接把合约扔到了朴正熙的脸上，下了逐客令。 　　在李课长一脸愕然的表情中，俩人加翻译被“送”了出去，而韩俊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四章 首长带来的好消息 　　看着朴正熙俩人灰溜溜的离去，韩俊微微一笑。对于一个完全位置的行业，韩俊始终会保持一种审视的态度。必要的清醒和警惕是一定要有的，虽然他的影视公司已经开始筹备新片的拍摄，但老苏也给他说了，娱乐公司的收益不见得就比影视公司小。而且，两项业务根本就不是冲突的。 　　拍电影时影视公司分内的事情，但是捧明星，做广告，出唱片也不是不可以做，只是把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大一些而已。韩俊手里有不少有趣的故事，他可以玩票，但是他手下的那帮人也要吃饭不是？如果能在这个方面创造利润，他又何乐而不为？ 　　看到两个韩人送来的“奴隶合约”，韩俊很是不屑一顾，但他也能从这份“奴隶合约”里看出这个行业中的某些“规则”，国内的娱乐业没有韩国那么发达，但是香港那边老苏在这段时间里也做了一些了解，关于分成以及霸王条款之类的东西几乎都是相通的。 　　也就是说，只要是娱乐公司，他们就有绝对的话语权。或许明星在外面很牛逼，很光鲜，粉丝众多，但是在娱乐公司眼里，他们仅仅就是“工具”、“财产”而已，相对于海鑫集团其他的产业。明星对于娱乐公司来说，跟铜矿石、VCD的作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用来给公司赚钱的。 　　可问题是，目前太多的条款根本就不拿明星当人看。韩俊就想，如果他的娱乐公司在某些地方悄悄做一些修改，适当地放松一下那些苛刻的条款，那对于捧新人，或者其他娱乐公司即将到期的明星来说，是否会更加具有新引力呢？ 　　这一切，有帮着Dream-Five的那五个姑娘出头的意思，更多的，也是韩俊为了自己的影视公司考虑的。 　　因为，他不可能每次想拍电影了，都去找明星、找演员，去别的公司请人，他所付出的酬劳，将有很大一部分会落入别的公司的口袋。如果有属于自己的明星，自己的演员，首先在费用上就将节省很大一部分，其次，凭着人性化的条款，韩俊也相信可以留住他想留住的人才。 　　有了两个韩人这种“奴隶合约”的标杆，他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了…… 　　四月底的时候，杜承亮主持的新片已经开始如火如荼地筹备了。在韩俊收购这家影视公司以前，它其实本没有什么太多的资产，各种设备也是落后。自从韩俊入主，在他强有力的资金支持下，至少各种设备的投入都是极为专业和领先的。 　　《疯狂的石头》这个故事并不复杂，也不需要太高深的科技支撑，是以，在硬件的投入上并不需要太多。可是在演员的选取上。就是一块无论如何也不能省却的投入了。 　　一部好的电影，故事情节很重要，但要将故事情节完美地展现，演员的技巧才是最关键的。所以，杜承亮建议韩俊，在演员的选取上，一定不能不舍得投入，如果有大牌明星，那无疑是最好的。 　　韩俊对于这些东西，是根本不在乎的，他要的只是结果，至于你想请谁当演员来演这部戏，随便！ 　　“演员你想请谁就请谁，就算请刘德华来演，我也没有意见！”这是韩俊的原话，只要片子拍出来，效果不错就好了。他可不在乎花多少钱，能赚多少钱，只要不赔就好，这是他看着觉得非常有趣的一个故事，韩俊只想看最终剪辑完了之后的成片。 　　反正他现在在北京也没有啥事儿，单纯的等待也太过无聊，不如找些事情来做做的好。但是让他去盯着选演员啥的，他也没有那个兴趣，在韩俊看来，这远不如去看李由美几个小丫头的排练来的有趣。 　　韩俊习惯了当甩手掌柜，但是他的用人还是很有一套的。我可以对你的操作不管不问，但是你必须给我做出成绩来。如果因为我对你不加监管，你就胡作非为，那对不起，等待你的，将是你所无法想象的惩罚。 　　这一点，杜承亮也很清楚，有了韩俊的首肯，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一展拳脚的机会。杜承亮学的就是导演，钱进是编剧，而徐子阳就是他们的摄像，至于其他的工作人员，杜承亮也都不惜血本地聘请技术高超，名气不小的圈儿内人士。而演员，他也把目光投向了香港、台湾等知名演员。 　　当朴正熙他们俩走了以后，韩俊本想把杜承亮找来跟他说说弄娱乐公司的事情，一个让他等待了许久的电话，终于来了…… 　　“您好，是韩总码？我以前给您打过电话，我姓张！” 　　韩俊记得这个声音，当初他刚刚到北京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张给他打的电话！而接到小张的电话，韩俊知道，首长有请了！ 　　“您好您好，是我，是……首长找我吗？” 　　“恩，今天下午三点。” 　　挂了电话，韩俊抬腕看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韩俊顿时一阵腹诽，要么就一个多月不找他，一找就是这么匆忙。 　　也顾不得准备什么，韩俊直接离开酒店，驱车前往“老地方”。以北京的交通状况来说，好在这个点儿不太拥堵，否则，迟到基本是难免的。 　　紧赶慢赶，韩俊总算按时到达。 　　不管怎么说，这个一个多月的等待，在他的心里也有些数了，首长上次告诉他，说是要弄个汽车科技实验室，估计今天是出来结果了，对于韩俊来说，无外乎两个，成与不成而已。 　　可真当他见到首长的是很，韩俊显然低估了首长对于汽车工业的重视程度。 　　“小韩，让你在北京待了俩月，感觉如何呀。”一见韩俊，首长就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种状态看在韩俊的眼里心中微微一动，看起来首长心情不错，那么试验室的事情，多半有谱了。 　　果然，简短的寒暄过后，首长面色一整，说道：“小韩，我们拟定投资十二个亿，在滨海设立一间试验室，这一次，全国将会有大批的专家补充到这间新的实验室里。我听过下面的回报，认为你们生产的车型具有极强的市场竞争力。我希望，这一次实验室能给你一个有力的补充，同时，等海龙汽车的新车下线之后，能在市场上作出一番成绩来。你知道，我说的这个市场，不仅仅是国内市场！” 　　听完首长这话，韩俊一阵愕然，他的车型，即便是在海鑫集团内部都是要严格保密的，可首长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道“接到汇报”，自己在他这里，显然是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的。 　　虽然这对于韩俊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首先他干的都是合法的生意，然后又是照章纳税，完全就是一个优秀企业的典型，但问题是，自己手里毕竟有本远超乎这个时代的冲绳记事簿。虽然现在看起来首长并不像是已经知道了的样子，可面对这种无孔不入的调查，韩俊很担心万一有一天这本笔记的事情被爆了出来，会引发巨大的混乱。 　　另外，国家居然投资了十二个亿就为了做一个实验室！？原本，当初韩俊听说要做科技实验室的时候，并没有太过认真，在他印象里，实验室就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几个白大褂对着一堆设备东戳鼓西戳鼓，听首长这样一说，这个实验室的规模显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很显然，这一个多月，韩俊没有白等！ 　　见韩俊的脸色有些纠结，首长以为自己提出让韩俊进军国际市场的要求让他有些为难，鼓励似的拍了拍韩俊的肩膀，说道：“小韩，不要有思想负担嘛。我是很看好你的，难道你连这点儿压力都挺不住？俗话说人无压力不进步，海龙汽车现在的势头很好，难道你就不想让你的海龙汽车在国际汽车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首长很清楚目前国内生产的自主品牌的汽车是个什么情况，如果说重型汽车那还好一点，要说道家用轿车，基本上是无法跟国外品牌的汽车相抗衡的。是以，国内企业生产的汽车，能卖的不错的，基本上都是与国外厂家合资生产的。 　　这也是引进国外技术，吸收消化为己用的一种手段，毕竟建国也不过50年，改革开放又才多少年？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属不易，哪里有能一口吃个胖子的事情发生？ 　　不过海龙汽车经过首长的多方观察，的确是个能让国内汽车在世界崭露头角的一个好机会！当韩俊刚刚进入他的视野的时候，就是韩俊几乎凭着一己之力避免了VCD损失的时候，紧接着关于下岗工人的一些优待的举措，让首长愈发对韩俊这个青年关注了起来。 　　随着观察的加深，海鑫集团每每都有惊人之举，让首长也对韩俊这个年轻的企业家好感大增，海龙汽车的情况，他十分的关注，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海龙汽车的新车型是个秘密，可对于他来说，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个秘密。 　　先是从通用引进来先进的生产技术，又有自主研发的车型，仅仅是图片，就能让人眼前一亮，征询了大量专家的意见，所有知情人都认为，海龙汽车所生产的新车型，完全可以在世界汽车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消息对于首长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加上韩俊在去年抗洪中的表现，他才力排众议，将原本想设立在北京的汽车科技研究实验室，改在滨海！中国仅仅有一个红旗是不够的，海龙汽车的兴盛是必须的！ 　　他对海龙汽车寄予厚望，却看到韩俊一脸的纠结，也知道连第一辆车还没有下线，就让韩俊肩负起“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任务有些勉为其难，是以，他必须调动一下韩俊的积极性。 　　可首长哪里知道，韩俊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汽车能不能在国际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他所头疼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 　　不过韩俊看首长似乎有所误会，也乐得就坡下驴，苦着一张脸说道：“作为海鑫集团的领导人，我压力很大。” 　　“……”首长顿时一阵无语，他见过不少的企业家，哪里有一个跟韩俊这样的？自己都如此鼓励了，他不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首长期望”之类的场面话，反而说他“压力很大？”他能有什么压力？国家可是投资了十二个亿把实验室建在了滨海的！那里将会有全国技术最好的研究员来为海龙汽车服务，他居然还说压力很大？ 　　有了他们新颖的车型，有了最好的研究人员，至少能让海龙汽车的市场竞争力提高不止一个档次，他还说压力大？ 　　或许是韩俊的这种“实在”让首长有些动容，实际上，如果韩俊真的拍着胸脯说“没问题”，首长也就姑且一听而以，因为这话谁都会说。可韩俊这种上来就“哭穷”的表现，反而让首长觉得很真实。 　　沉吟了一下，首长缓缓说道：“小韩，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国家会站在你的背后给你强有力的支持。如果你需要什么政策，尽管到我这里来！” 　　“额……”韩俊怔怔地望着首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居然能换来首长这样的支持？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会迟疑？忙不迭地点头，说道：“谢谢首长关心！您都这么支持了，怎么说我也得好好干呀不是？” 　　“恩！海龙汽车，我希望你能把它打造成一个明星企业，估算着，这第一辆车下线，也没有几个月了吧？”首长看着韩俊已经是一副“满状态”的样子了，微微点头，转而问道。实际上，他最关心的，还是海龙汽车的情况。 　　这个问题，这段时间来韩俊一直都是十分关注的。不加思索地答道：“是的，首长，上次来滨海的一些外国技师已经跟我们自己的技师配合的非常好了。语言关也过了，样车正在打造，各项参数的检测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估计第一辆车下线的时候，得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德国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发动机生产线估计在新车下线之后才能铺设完毕。” 　　这些情况，首长没有太过关注，听韩俊说的头头是道，显然在北京的一个多月里，他并没有放下对公司的关注。不过说起从大众公司买来的那条发动机生产线，韩俊也知道那不是最新的技术，不过，如果等海龙汽车那边的研究中心搞定了，这还是问题吗？只要在那些工程师的分解研究下，还怕变不成自己的东西吗？而当它变成自己的东西以后，还能是淘汰的技术吗？一想到这个地方，韩俊的心里就是一阵舒爽。 　　聊了一会儿关于海龙汽车的话题，首长跟韩军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海龙汽车必须在2000年中旬的时候，作出一番成绩来。 　　这个时间对于韩俊来说并不算多，但韩俊却有这个信心！超越现代的外形，最先进的工艺，性能良好的发动机，没有进口关税限制的价格，放在哪儿，这都是无以伦比的优势。韩俊不奢望一炮而红，可对于自己的产品，那是从来都不发信心的。 　　首长似乎是对于汽车的话题都告诫完了，话锋一转，却问了一个让韩俊很是尴尬的问题…… 　　“小韩，我听所海鑫集团的产业相当的繁杂，你就没有想过主要经营一项，而其他的就不要投入过多的精力了吗？不要舍本逐末呀。” 　　这番看似劝解的话，韩俊却也听出了其中的道道，脸色一囧，说道：“首长，您是说……我在北京这阵儿忙活的事吧。” 　　首长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你的经营，我本不该干涉，可你总该有所侧重才对。”首长这样对他说，已经将俩人的关系拉的很近了。他知道韩俊这段时间在玩儿影视，但他不想让韩俊因为玩儿这个，而耽误了他所最为看重的海龙汽车的建设。 　　不过，话也就点到即止，怎么说韩俊也是个名声在外的企业家，首长也相信，韩俊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应该怎么做。 　　“嘿！首长，您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其实，海鑫集团一直都是走的多元化的战略路线，而我又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的人，关于娱乐业，海鑫集团也不是不能涉及的嘛。不过海龙汽车这边，一定会是公司的主要发展方向的。”韩俊解释道。 　　“哦”听罢，首长缓缓点头，既然韩俊这样有把握，他也就不再干涉，只要他不会耽误海龙汽车的事情，他愿意怎么闹腾，那都是他的事情，看着韩俊阳光的笑脸，首长忽然意识到，这小子，也不过20出头呀。 　　没有什么背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将一个偌大的集团管理的井井有条，仅这份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殊不知，韩俊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做甩手掌柜而已。 　　可要是想当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赏罚分明，奖惩有度始终是韩俊所信奉的。 　　又跟韩俊敲定了实验室的相关事宜，韩俊便离开了中南海。 　　回到住处，却发现杜承亮已经在酒店的大厅等着他了，而老苏则在跟杜承亮说着什么。可看起来，他俩的脸色不是那么的好看…… 　　“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见到俩人神色不愉，韩俊问道。相处的久了，杜承亮除了行为举止有些娘之外，办事儿啥的还算不错。是以，此时的韩俊已经不是太“难受”他了。 　　见到韩俊回来。俩人同时上前，老苏急忙问道：“老板，您怎么关机呢？我们到处找你。” 　　“恩？出什么事儿了？大惊小怪的，我去那边了，能开机么？”说着，韩俊指了指中南海的方向，他去见首长，每次都不知道能说多久，韩俊自然是不会开机的，万一正说着，电话响了，他是接还是不接呢？索性关机省的麻烦。 　　说着，心情不错的韩俊顺势坐在了酒店大厅里的真皮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俩人，问道：“干吗呢你们？我还能丢了不成？” 　　“不是！韩总，是小美她们有点儿麻烦？”说道这里，杜承亮的脸色一垮，赶紧说道。 　　“额……”韩俊一窘，显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些，可忽然反应了过来，他口中的这个“小美”，是李由美！神色一凛，韩俊问道：“怎么回事儿？” 　　“北京一家娱乐公司，想签小美她们，本来我以为这是好事儿，那个朋友找到我，我就今天中午安排她们跟那个公司的老板一起吃了一顿饭，结果……结果其间闹的很不愉快。对方势力不小，我估计您在这儿又呆不长，那帮人不是什么善茬儿，小美她们几个都是女孩子，恐怕……恐怕……”杜承亮急忙说道。 　　听完，韩俊眉头紧蹙，问道：“不愉快？什么不愉快？” 　　杜承亮有些纠结地说道：“小美席间直接跟人家掀桌子了。” 　　“啊！？”韩俊一怔，他很难想象外那个外表柔弱地丫头居然能跟人家掀桌子，可是，韩俊这人有些护短，什么事情他总要分出个远近亲疏来，很明显那个什么所谓的演艺公司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韩俊又怎么会鸟他们？皱着眉头问道：“她们几个没受伤吧？” 　　“这到没有。” 　　“那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而这个时候，老苏说道：“老板，今天这事儿，有些难办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揍得就是地头蛇 　　韩俊听说李由美居然彪悍到跟人家掀桌子了，先是在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下，转而又关心了一下她们的安危，听杜承亮说她们没啥事儿，也就放下新来了。 　　不过老苏突然说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又烦躁了起来。 　　“老板，今天这事儿，有些难办了。”杜承亮正汇报着，苏维康面色凝重地插了一句。 　　韩俊眉头一挑，自己的情况，老苏十分的清楚。如果老苏都说这个事情很难办，那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事儿真的有点儿难。 　　不过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前，韩俊也不会妄下论断，扬扬下巴，韩俊说道：“说来听听，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苏撇了一眼杜承亮，那意思是你自己说吧。 　　犹豫了一下，杜承亮，说道：“老板，今天是这样的……” 　　原来，随着《nobody》红遍酒吧街，Dream-Five五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不仅引起了，俩韩国韩人的关注，在北京的一些娱乐公司，也注意到了她们。 　　“星探”这种东西，不仅在国外有，国内也同样存在。歌手，哪里最多？不是天桥低下，地铁站里，最多的地方，自然在酒吧之类的夜店了。 　　这些歌手，大多有着不俗的唱功，因为如果没有过硬的唱功，酒吧的老板也不会请他们。不过，星探们除非是那种刚出道的，只要资深一点儿的，都极少去酒吧找有潜力的歌手，一来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歌手是否是“名花有主”状态，二来酒吧的歌手只要稍微好一些的，总会对圈儿内的事情了解一些，怎么不太好“控制”，再者，酒吧里的歌手极少能有原创的，几乎都是凭着一副好嗓子，翻唱当红的歌曲，对于星探来说，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 　　但是Dream-Five则不同，当她们以《nobody》红遍酒吧街的时候，许多人都被这首富有激情的歌曲吸引了，最关键的是，她们的舞蹈是极为好学，简单的动作，学起来非常的容易，有的夜店里，甚至只要她们五个女孩儿一登场，台下就有观众跟着她们一起跳的情况出现，场面甚是壮观，当然，仅限于女孩子。 　　而且，Dream-Five的五个女孩儿还是在校大学生的身份，在她们被人熟知之后，也被有心人挖掘了出来。如此，一个涉世未深、极有才华的印象就留给了许多人。 　　对于星探来说，这种人才是一定要笼络到手里的。 　　就在前天晚上，韩俊因为要跟滨海那边联系，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并没有去夜店看李由美她们的演出，而晚上没有什么事儿的杜承亮则跟着一起去了。 　　演出结束以后，在后台，她们碰到了一个自称“星辉娱乐”的星探，说是要跟她们签约云云。对于这家公司，李由美几个女孩儿是十分陌生的，毕竟她们的圈子离那个实在太远。尽管王倩几个人都很有当明星的“瘾头”，见到这个形迹似乎是有些猥琐的“星探”也不太敢相信。 　　不过她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杜承亮不知道。等演出结束了，来到后台接她们的杜承亮一问明了情况，立刻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仅仅听到“星辉娱乐”这个名字，他就知道，着几个丫头的机会来了！这家公司的实力，在京城乃至全国都是排的上号儿的。国内不少一线当红明星，都签约于这家娱乐公司，被他们一点点从名不见经传到红遍全国。在大众看来，“星辉”虽然不如港台地区的娱乐公司那么有名，但实力确实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圈儿内人都知道。同时，在京城盛传，这间娱乐公司的老板，有着“上层”极为深厚的人脉，很多别人搞不定的事情，他便能搞定。 　　这样，也注定了星辉娱乐在某方方面有着比别的娱乐公司更多的资源和便利的条件，他的做大也就不足为奇了。虽然自己的老板有一家集团公司，实力也很强，但是同类型公司相比的话，海鑫影视跟星辉娱乐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是以，一见这名星探，杜承亮不自觉地的放下了自己的身段，他跟韩俊时日尚短，暂时不可能跟白猛，老朱和老苏那么有底气。 　　而这个名叫殷阳的“星探”看道这个自称是这五个女孩儿朋友的人跟他攀谈，且态度如此之好。在问明了，他的建议能有效地影响五个女孩的意向的时候，殷阳也乐得跟他多交流交流。 　　这个殷阳，供职于星辉娱乐，前段时间听说酒吧街有一个原创的舞团组合相当的火，就跟朋友过来看了看，发现这个舞团的歌舞出类拔萃就暂且不说了，不管是台风，还是观众情绪的带动都是极其专业的，当时他就感觉这个舞团背后一定有一个出色的团队在支撑。 　　他甚至有些奇怪，如此出色的舞团，为什么没有被娱乐公司重磅推出而仅仅窝在酒吧街里串场演出。于是，他经过几天的观察和跟各个邀请过她们的酒吧老板沟通，得到了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这个名叫Dream-Five的女子舞团，根本没有任何经纪公司，也没有签约任何娱乐公司。 　　虽然杜承亮是一个影视公司的负责人，跟她们也是朋友，但影视公司是拍电影的，尽管现在正在筹备一个影片，也没有让她们几个小姑娘参与的计划。而打造娱乐明星的活计，可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刚刚成立不久的影视公司能够做的了。 　　这天他之所以直接找到了后台，是因为当他把他的发现汇报给了公司的高层以后，老板今天亲自来到了这间酒吧，当星辉的老板看完了她们的演出之后，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立刻签下她们。 　　当杜承亮了解完了着一些情况之后，就把他的意见跟李由美她们几个丫头说了。 　　李由美本来就是Dream-Five的队长，她从来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丫头，听杜承亮把这个“星辉娱乐”说的那么好，她也有些心动。 　　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演出，几个姐妹都很享受那种被人关注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想去当明星。那种风光，怎么能不让这些女孩儿为之神往呢？ 　　不过她还是谨慎地表示，她们几个还在上学，很多东西都的不了解。 　　但是这个时候，殷阳告诉她们，说是他的老板很欣赏她们几个，希望能赏光一起吃个宵夜。但李由美她们以太晚了为借口没有去。 　　只是殷阳并没有放弃，而是约在了月底的中午。他也知道初次见面，跟不认识的人吃宵夜多少有些暧昧的感觉，稍微变通一下，几个女孩儿也没有反对。 　　杜承亮感觉着是一个机会，就极力撺掇她们答应下来。 　　王倩她们觉得，她们几个仅仅是大一的学生，好多东西根本就不懂，如果仅仅是她们五个，没准儿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本来张玲霞想让李由美叫着韩俊呢，可几个姐妹一商议，觉得韩俊也不是专门搞这个，而杜承亮则不一样，怎么说他也是个娱乐圈儿里的人，带着他多少能有些照应。 　　于是，在五个女孩的建议下，就带着杜承亮一起去见他们的老板，如果条件合适，就跟她们签约，没准到时候，还真就成了明星了呢？ 　　是以，今天中午的时候，杜承亮就跟五个女孩儿一起去了跟那个殷阳约好的酒店。包间里，几个女孩儿见到了星辉公司传说中的老板。 　　一见之下，杜承亮也为之惊讶。 　　原以为，星辉公司的老板怎么说也得是个中年人，可完全没有想到，星辉公司的老板居然十分的年轻，看样子绝对不会超过30岁，简短的寒暄过后。杜承亮才知道，星辉公司的老板叫吴星辉，只有33岁。相貌英俊，谈吐儒雅。一副极有风度的样子，刚一见面，就立刻博得了五个女孩儿的好感。 　　虽然韩俊同样年轻，同样甚至远比这个吴星辉更加的成功，可是，因为李由美的关系，几个女孩儿对韩俊的感觉都是那种极为亲近且没有任何戒备的，同时也感觉到韩俊并没有多么的高不可攀。而对于这个吴星辉，在殷阳有意的烘托下，显得高高在上，几个女孩儿的态度就客气了很多，没有了在韩俊面前的那种放肆。 　　可是，就连杜承亮都觉得的很有风度的吴星辉，在酒席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表现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席间，虽然殷阳一直都说吴星辉很看中Dream-Five的五个女孩儿，可始终没有提及签约的事情，就连杜承亮几次暗示，他都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在不断地劝几个女孩儿的酒。 　　李艳很实在，似乎酒量也不错，几乎是杯到酒干，可也很快地不胜酒力，五个人里头，最先倒下的就是她。而其他几个女孩儿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见到这种情形，杜承亮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虽然是新手，可毕竟也算是圈儿内人，有些东西，他自己没有经历过，却也是听说过的。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在杜承亮的心里悄然浮起。 　　果然，见几个女孩儿都有些微醺，吴星辉终于说话了：“她们几个的确很不错，可如果要签下她们这种完全没有经验的新人，公司还是有很大风险的。所以，她们总是要好好培养培养，才能有机会的。”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往其中最漂亮的李由美的脸上瞟去。 　　或许是因为喝了一点儿酒，李由美并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妥。这个时候，在殷阳的吹嘘下，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儒雅年轻人的确就是星辉公司的老板，是个极有能力的娱乐公司老板。 　　他的样子很好看，虽然比韩俊少了一份阳刚，却多了一份书卷气，是以，一开始的时候，李由美对这个吴星辉的印象是不错的。 　　听他说自己几个姐妹还需要培养，便很大方地表示：“那我就替几个姐妹谢谢吴总的栽培了。”在她看来，这种培养，就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就像韩俊给她们找来最好的舞蹈老师教她们跳舞是一样的。 　　“哈哈。爽快！”吴星辉似乎很满意李由美地回答，并悄悄地给殷阳使了使眼色。 　　这些举动，一点儿不拉地落到了杜承亮的眼睛里。虽然同样喝了不少酒，可脑子确是清醒，他十分清楚老板跟李由美的关系，那是从小玩到大的（有些出入）。 　　但他不能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就把关系搞僵，因为在京城，星辉娱乐的势力范围实在不小，不管是李由美几个丫头，还是他自己，都还要在京城混下去，且，都是在这个圈子里。 　　是以，他并没有都说话。 　　可接下来，吴星辉的话，他的动作，也渐渐地开始有些放肆了。比如似是爱才一般拉着王倩的手，似是指点般把胳膊搭在褚昊婷的椅背上…… 　　看着他游走于各个作为之间，丝毫没有作为一个老板的架势，杜承亮腹诽道：“吃饭也不能让他老实老实。” 　　终于，到了午餐快结束的时候，他通过殷阳暗示道，希望李由美和李艳能在今天晚上演出结束之后，去他在酒店的房间里做一下“深入”地沟通，因为他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再来跟她们沟通，而且合同的事情十分的繁琐，需要细细地探讨。并且隐隐地威胁，如果不去，或许就不能签约，甚至……不能再继续当她们的串场歌手。 　　李由美的几个姐妹涉世未深，听到他这话觉得有些道理，可在心里却都有些矛盾，时间太晚，不想去，却又觉得李艳跟李由美应该去。可杜承亮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那就真不用混了，赶紧说道：“吴总，她们都还是些孩子而已。” 　　吴星辉哪里还能听的进去？ 　　冷笑着说道：“仅仅是做做深入的沟通，杜导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再说，她们是你什么人吗？这样吧，我手上还有个戏，不如……你过来指导一下？” 　　他这话跟赤裸裸地威胁无异，言外之意“她们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多管闲事。”同时恩威并施，说给他一部让他指导的新戏，如果答应就罢了，如果他要从中干涉，那后果，恐怕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这让杜承亮很为难，可他现在是给韩俊打工，而不是给这个吴星辉。短短的犹豫过后，决定将他的潜台词告诉李由美，并让她拒绝。 　　虽然已经有些微醺了，但是李由美脑子还算清醒。可吴星辉的提议让她很为难，她从来没有超过12点回学校的记录，因为酒吧给她们安排的演出，最晚也只是到10点30而已，她们有充足的时间回到学校，而如果答应了吴星辉，算算酒店的路程，恐怕到了这里就已经接近12点了，再随便的谈谈聊聊，这就没点儿了。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总是不断地被别人欺负，所以，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总自觉不自觉地往坏的方面想，但是看着相貌儒雅地吴星辉，她还是没有太往歪处想。因为他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韩俊也是，韩俊总是待人那么和气，人又好，她下意识地，也把眼前的这个人跟韩俊悄悄做了比较。 　　虽然她并不太想去他的酒店，但是考虑到姐妹们和自己以后的前途，她就有些想答应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杜承亮接口打电话，悄悄出了包间，仅仅一会儿，就以是李由美哥哥的电话把她叫了出去。不明就里的李由美以为是韩俊找他，很是开心地出去接电话了。她那种表现，让吴星辉没有起疑心，只是用眼神警告杜承亮，不要多管闲事。 　　出了包间，杜承亮就告诉她：“今天晚上，你不能跟他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李由美反而有些不解了，甚是隐隐有些逆反。 　　可杜承亮接下来的话，让她毛了。 　　“你要是跟李艳去了，我敢保证他会干出禽兽一般的事情来！你真的以为他会单纯地找你们谈合约吗？要是想谈合约，为什么不现在谈？要是想谈合约，为什么不找个你们熟悉的地方谈？他说他很忙，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3点了！这个时候什么公司不上班了？他还能有机会跟你们在这里喝酒扯淡？扯就扯吧？他扯一句有用的了吗？都是那个殷阳在那里给他脸上贴金。”越说杜承亮越是生气，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他深夜叫你们出去，就是居心不良。我可跟你说……”边说，他边给韩俊打电话，可该死的电话怎么也接不通，实在让他很纠结。 　　不过，话说道这个份儿上，已经足够了。 　　铁青着一张脸的李由美怒气冲冲地回到包间，二话不说冲着吴星辉直接一把就把桌子给掀了。汤汤水水几乎全部撒到了他的身上，并把刚才杜承亮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其他的几个姐妹。 　　这下，可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五个女孩儿大骂了吴星辉一通之后，留下目瞪口呆地三个男人，扬长而去！ 　　而气急败坏地吴星辉则撂下了一大堆的狠话狼狈地离开了…… 　　“这种事情，听说在娱乐公司里都是很常见的，老板上几个女明星，都很正常。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杜承亮自嘲地一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完杜承亮的这番讲述，韩俊也算明白了是怎么的一会事儿，囧着一张脸，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老杜，你能成熟点儿吗？他不是说今天晚上12点吗？我还能一晚上都不露面？我会来以后你跟我说说这事儿，有我来解决多好？” 　　“呃……”被韩俊这样一说，杜承亮也感觉自己冲动了，实际上，就算李由美几个丫头答应了，到时候不去放那个吴星辉一只漂亮的白鸽儿，他还能放出个五花屁来吗？ 　　就算她要去，可不是还有自己的老板吗？回想起来，杜承亮有些汗颜，自己根本就是被星辉娱乐的名头给蒙住了。有些事情，他就没有想的太周全！ 　　而他跟李由美那么一说，本以为她直接拒绝就算了，哪里能想到她彪悍到直接跟人家掀桌子了。 　　“老板，是我考虑不周了，真对不起。”杜承亮赶紧道歉。 　　可韩俊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嗨！掀了就掀了吧。不过这丫头倒是有些脾气。挺好！”说道最后，韩俊就然咧嘴一乐又说道：“看那个吴星辉这么不着调，恐怕也不见得是星辉娱乐的老板，别他妈的是哪个孙子假冒的吧？” 　　似乎这个问题老苏跟杜承亮早就考虑到了一般，见韩俊如此的满不在乎，心里顿时更加的就接了。 　　老苏可没有韩俊那么气定神闲。摇摇头说道：“老板，这个星辉娱乐，我刚刚查过了，他的背景不浅，而且那个吴星辉，就是星辉娱乐的老板，平常里没有什么大毛病，好色是业内公认的。江湖传言，他之所以成立星辉娱乐，就是想能更方便地玩女明星。加上他势力不小，得罪他的人……恐怕会很麻烦。” 　　“我操，是不是真的？”韩俊惊讶道，似乎有些担忧地样子问道：“呀！那小美得罪了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还有……老杜呢？” 　　“老板，不是开玩笑，刚刚所有跟小美她们有联系的酒吧，都打来电话，告诉我，她们晚上的乃至以后的演出都取消了……”杜承亮脸色一垮，说道。 　　自从Dream-Five火了之后，很多酒吧都希望她们去驻场，虽然为了筹备《疯狂的石头》工作比较忙，但是晚上还是比较空闲，想过过经纪人瘾的杜承亮，就把联系小美她们的活计给揽了过来。只要想联系小美她们的，就直接给杜承亮打电话。前段时间，他给小美她们联系了不少的演出，可就在李由美掀桌子后不到2个小时，一个个的电话打进来，说是不需要她们再去演出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杜承亮如何会不知道？但是回想起盛传星辉娱乐黑白两道关系都很硬的话，杜承亮也就释然了。可问题是，李由美她们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即便不跳舞了，继续上学就是了。可他的影视公司还在北京呢，难道……要跟老板一起把公司迁到滨海去吗？ 　　听到这个消息之前，韩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一听所居然酒吧街的老板都取消了小美她们的演出，这个时候韩俊岂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眉头一皱，韩俊冷哼一声，道：“哼！这个吴星辉是个什么意思？” 　　“老板，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这个吴星辉向来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觊觎小美，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情比较难办。本来，星辉公司还是我计划里要搞好关系的一个重要的单位……”偷偷看了看韩俊的神色，老苏小声说道。 　　此次来北京，能见到李由美，对于韩俊来说，那就是“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之一，如果因为一个娱乐公司下作的老板，就让小美纠结，就让自己纠结，那还有什么意思？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他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算是成功人士的男人，能为了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去设计一些女孩子，而产生了一些小龃龉居然能用这样的手段。 　　对吴星辉来说，针对李由美这些小姑娘，跟捏死一只蚂蚁无异，既然他黑白两道通吃，那让酒吧的老板不许她们再自己的场子里演出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对韩俊来说，这种做法就太没品了！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角逐。简单来说，吴星辉摆明了欺负人来着！ 　　这种行径，让韩俊的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沉吟了一下，韩俊说道：“那个吴星辉在哪儿？我去会会他。” 　　看韩俊的表情，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凝重，杜承亮或许不知道，但是老苏清楚的很，着显然是韩俊动了真怒了。老板现在有什么样的关系，在上层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老苏心里很清楚，这也让他很欣慰能跟了一个好老板。可是，他不认为老板应该为了这件事情出头。 　　老板跟那几个女孩儿的关系，全是因为李由美，而李由美说实话，在老苏看来，她也只不过是十几年没跟老板见面了。不管是生活条件还是环境，老板跟他都已经十分的不熟悉了。她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老板也不知道，有必要为了她跟一个或许会成为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产生矛盾吗？ 　　“老板，您……三思啊。”可老苏也知道，有些话，他不能说的太多。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 　　韩俊没理他，看了看有些愕然地杜承亮，呵呵一笑，说道：“老杜，这事儿也怪我，我今天还想跟你说说，咱们也准备弄个娱乐公司耍耍。” 　　“啊？”杜承亮一惊，呆呆地望着韩俊，说道：“老板……您开玩笑的吧？” 　　“不，完全没有。麻烦你联系一下那个吴星辉，跟他说，我要跟他学学怎么经营一家娱乐公司。同时告诉他，小美她们五个，是我旗下的第一批艺人！而你，恩，继续当总经理，只是这个海鑫影视，恐怕要改名叫海鑫娱乐了。”韩俊微微一笑，轻飘飘地说道。 　　“呃……”杜承亮顿时感觉大脑有些不太够用。喃喃道：“老板……你也想玩儿女明星？” 　　“滚你妈的！”韩俊脸色一囧，这话要是仅仅俩人说，韩俊也没有什么表现，可问题是老苏在这儿呢。这个老家伙跟周明瑶的关系好着呢！而周明瑶则跟白悦成了姐妹淘！要是传回只言片语回去，哪里还有他的好果子吃？ 　　杜承亮也知道自己有些失言，可巨大的欣喜几乎要冲昏了他的头脑，成立了娱乐公司他又是总经理！这个权利可就大了去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成立娱乐公司，免不了要跟星辉竞争，这就…… 　　想到这里，杜承亮有些犹豫地问道：“老板……我们要跟星辉……”说着，两个细嫩的拳头做了一下对撞。 　　韩俊笑着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转而正色道：“行了，不要想太多了。你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找一家小美她们曾经演出过的，规模最小的酒吧；第二件事，立刻联系那个吴星辉。对于不能演出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小美她们。让她们晚上演出之前，先来形体房。” 　　见韩俊认真了起来，杜承亮也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应是。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韩俊的这些安排，老苏有些不理解，可接下来韩俊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登时让老苏惊的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出，韩俊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只说了一句：“老板，这强龙……可不压地头蛇啊。” 　　韩俊却冲他笑笑，说道：“我揍得，还就是地头蛇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特别演出 　　晚上，气鼓鼓的李由美和几个小姐妹，本不想去跳舞了，谁碰到这样的事儿不恶心啊？在她们的心理，社会还是美好的，身处校园里面，哪里见过什么阴暗的东西？偶尔同学之间的勾心斗角就很是了不得了。今天着一出，就如同被一个五彩斑斓地癞蛤蟆趴在了脚背子上一样！ 　　可在下午的时候，她们却接到了韩俊让她们几个演出之前去形体房的电话。 　　原本李由美知道韩俊的事情比较多，有的时候会很忙，这几天就没有打扰他，可这次可逮着机会了。怎么能错过这个跟他诉苦的机会呢？连带着几个姐妹，也生起了跑到韩俊那里跟他倾诉一下的冲动。 　　乘上杜承亮来接她们的旅行车，一行六人直接到了形体房。 　　“俊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碰到了一个多么恶心的人？” 　　“俊哥哥，他居然打小美和艳艳的注意。” 　　“凌霞，瞧你酸溜溜的样子，是不是没打你的主意，你很不爽呀？” 　　“王倩你个死妮子，我撕烂你的嘴！” 　　一见面，几个丫头顿时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跟韩俊告起了状来。 　　韩俊见她们“群情激愤”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单纯的她们，还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不过这样也好，看她们如此的没心没肺，韩俊反而放心了，要是让她们现在就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总归是不好的。只是一声声“俊哥哥”叫的韩俊实在浑身麻痒…… 　　“俊哥哥，你说神奇么？本来今天下午我们是很生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我们就不那么生气了，心里就有底了耶？”李艳忽闪着一双大眼，很是认真地说道。 　　虽然她说的是真的，看到韩俊那抹自信的笑容，她们也不自觉地被感染，可直接这么说出来，却让韩俊有些不太好意思，只当他们是在开玩笑。 　　“死妮子，俊哥哥是小美的，你好意思横刀夺爱吗？”几个丫头一起哄，众人顿时笑成一段，一个多月来，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没少开，韩俊是从来不会当真的。耸耸肩，韩俊说道：“行了，我大小通吃，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啊呀，那你就吃吧。”她们知道韩俊只是说说，对于这样的一个大哥，因为李由美的关系，几个丫头也俱是毫不设防。说起话来，更是没有了遮拦。 　　今天晚上的事情，韩俊有自己的计划，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跟她们扯淡，于是面色一整，说道：“都被扯淡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们都叫道这里来吗？” 　　张凌霞似乎是有些羞涩地说道：“难道……难道不是因为想我们了吗？” 　　“呃……”韩俊顿时有些纠结，似乎这几个丫头始终以调戏他为乐一样，且吃准了韩俊不会生气。而这也成了韩俊不会总跟她们在一起的重要原因。谁愿意整天被几个小丫头调戏呀？摆摆手，韩俊说道：“唯独不想你，今天把你们叫过来……”韩俊鄙视了张凌霞一句之后，立刻接着说道，省的再给她反击的机会：“是因为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韩俊很少如此郑重地把他们召集起来说事儿，几个丫头也不由地的收起了嬉闹的心情，一个个儿看着韩俊准备听他的下文。 　　“是这样的，我跟老杜商量了一下，准备成立一个娱乐公司，你们很幸运呐，可以成为我们公司的第一批签约艺人哟。”韩俊笑着说道，做足了一副宣布好消息的样子。 　　不过，他的这个决定，似乎没有引起几个女孩儿的共鸣。 　　李艳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一顿，俱是把目光投向了李由美，这丫头忸怩了一阵之后，说道：“俊哥哥，今天的这事儿，你别太认真了，没必要为了我们单独弄个公司。你挣钱又不容易，这也不是过家家……” 　　韩俊一囧，敢情几个丫头以为自己是专门为了她们才弄的这个娱乐公司，于是哈哈一笑，说道：“可别误会了，这只能算个巧合。当初我给你们弄这首歌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我这里，可不仅仅有一首《nobody》哦。还有好多好听的歌，又不适合组合来唱，难道我还不能去签别的歌手吗？”揉了揉李由美的脑袋，韩俊说道：“别瞎想了，这可不是单单为了你们。当然，除了告诉你们我准备自己成立娱乐公司，还要跟你们说的是，为了实验一下效果，今天晚上，我可为你们准备了一个专场哦。” 　　“专场？什么意思？”几个丫头一怔，几乎同时问道。 　　“摆脱，难道除了《nobody》，你们都不会唱别的了吗？”韩俊笑着问到。 　　“可是俊哥哥，其他的节目，我们都好久没有练了，到时候，掉链子怎么办啊？”褚昊婷有些不解地问道。 　　韩俊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不就是检验你们素质的时候了吗？以前都是配合过的，此时再来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呢？如果你们能比较出色地完成，那就说明你们还是非常有实力的呀。或者，你们也可以把今天看成一次考试。” 　　韩俊的这种解释，得到了她们的认可，既然是专场，那就意味着不需要到处跑了。虽然节目多了一些，且只有一个是原创，但那种感觉，似乎也有些“演唱会”的形式，多少让几个丫头也有些兴奋。 　　不过，当韩俊说起那个演出的地点的时候，她们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些太小了点儿。当然，那依然也是相对的，对于一场正式的演出来说，场地稍微小一点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只是，五个丫头光专注于跟韩俊讲话，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脸色一直很纠结的杜承亮。 　　此时的他，一直在想：“女大学生……还真他妈的好骗呀……” 　　兴致勃勃的几个丫头，答应了韩俊的要求，跟着杜承亮和韩俊一起，乘车来到了韩俊为他们安排的“夜歌”酒吧，这里的规模虽然是她们演出过的所有酒吧里最小的，但好在舞台也能施展的开。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客人进入了酒吧。 　　此时五个丫头还是便装，加上现在灯光昏暗，还没有人认出她们。酒吧的门口，已经挂出专门为她们制作的海报，十分的精美，醒目，几个丫头看着都兴奋无比，在以前，似乎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一路蹦蹦跳跳，跟着韩俊她们来到了后台。可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今天的保安，似乎并不是她们以前所熟悉的那种装束…… 　　来到后台，李由美惊讶地发现，韩俊居然为她们准备好了不少的演出服。每件衣服上，都拴着她们的名牌，随意试了一件，居然十分的合体。 　　“别这样惊讶，当初那身金色旗袍，貌似是我跟你们一起去订做的好吗？”见几个丫头惊奇的目光，韩俊摊摊手，随意地说道。 　　看到这样多的演出服，原本还担心表演的节目一多，在服装上还会比较尴尬的几个丫头俱是放下了心来。看着依然在后台的韩俊，李艳问道：“俊哥哥，你想在这里看我们换衣服吗？” 　　“呃……”韩俊叹了一口气，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后台的化妆间，留下几个女孩儿恣意清脆地笑声。 　　算了算时间，刚刚在形体房跟她们白话了一阵，差不多换好衣服画完妆就该她们登场了。 　　韩俊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风口，酒吧里空气算是最好的地方，虽然依然有点儿烟草的味道，却也还有一丝柠檬香水的香味儿。看着酒吧里遍布的保安，韩俊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是一个非常狡猾地笑容…… 　　而杜承亮一只都在亦步亦趋地跟着韩俊，看着酒吧里的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杜承亮有些担忧地问道：“老板，真的没事儿？” 　　瞥了他一眼，韩俊反问道：“为什么会有事儿？这样不挺好的吗？” 　　“可……可万一他们真的来了，不太好吧？”杜承亮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始终不明白，老板着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明刀明枪地跟京城的地头蛇对着干呀？ 　　“呵呵，怎么会呢。既然他那么牛逼，我总要给他一点儿机会的。对了，你给我约好了他了吗？”韩俊问道。 　　点点头，杜承亮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说见面没问题，但是要你给他端茶道歉。” 　　“道歉？”听到这俩字儿，韩俊失笑，说道：“我的字典里，还真他妈没着俩字儿。” 　　“呃……”杜承亮一阵无语。可看着老板一脸玩味地笑容，显然不想虚张声势啊，事情，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转过头来，韩俊看着杜承亮说道：“你总得明白一件事儿，有实力装逼，那叫牛逼；没实力装逼，那就叫傻逼了。” 　　“各位帅哥、美女，今天晚上，夜歌为大家准备了十分精彩的节目，或许，在你们的一生中，都会留下那一磨灭的记忆，这里有歌，有舞、有激情！请挥动你们的双手，跟着我们五位美丽的女孩，一起舞动！《nobody》！！” 　　“开始了！” 　　为了将客人们的气氛烘托至最高潮，酒吧的DJ跟Dream-Five的五个丫头一沟通，直接就让她们上了“成名曲”。 　　实际上，许多客人能到这里来，都是看见了门外的海报，冲着Dream-Five来的。他们知道，着五个女孩儿不仅有一首好听的原创歌曲，同时许多韩国当下走红的女子舞团的歌曲，她们也能唱，着不是对口型，而是真正的翻唱。虽然只有一个人能唱，且不是那种载歌载舞的形式，但是有其他四个女孩儿的伴舞，效果同样非常的不错。 　　一曲刚刚开始，就有不少豪放地男孩儿女孩儿占了起来，跟着台上的五个女孩儿一起扭动起了身体，随着一声声“啪啪——啪”地拍手声。 　　酒吧里似乎比一般的迪厅都要热闹一些。 　　虽然她们经常在的酒吧街里串场演出，可能经常看到的人却是不多，一来你不知知道她们今天会在哪里，二来就算你知道了，如果不早去也不见得能挤得进去。 　　足见她们火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今天，对于李由美几个丫头来说，似乎跟往常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虽然下午的时候自己恶心了一把，可一旦站在了舞台上，享受着观众们的欢呼和掌声，那种舒爽的感觉总是伴随着她们，似乎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可她们并不知道，原本，今天是不会有任何一家酒吧、夜店会请他们去驻场演出的…… 　　“I want nobody nobody nobody nobody but you U U U！”最后一句歌词唱完，酒吧里顿时爆发出了如潮的掌声。虽然满打满算，这个酒吧里的客人也不会超过100人，可一百人同时鼓掌的声浪，依然不小。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酒吧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撞了开来！ 　　不少酒客都愕然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台上的五个丫头，也有些迷茫地看着酒吧门口的方向。 　　突然闯入的着一群人，鱼贯而入，似乎根本无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空座了。而那些保安居然也不加阻拦，这让在酒吧里的客人们有些奇怪。 　　等这帮人全部进来以后，酒客们便多少有些惴惴了。粗略一算，来这里的人，居然有30人之多，当他们一进来，本就不是很大的酒吧里，显得更加的拥挤了。 　　最关键的是，这帮人看起来一个个儿都是一副凶恶彪悍的样子，满脸横肉的那都是良善之辈！四月底，北京还不是多么的炎热，这帮人就一色儿的黑色短袖T恤，虬结的肌肉肆意地给观众们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为首一个光头大声吼道：“谁他妈是老板，出来！” 　　“请各位客人不要惊慌，这也是我们今天为客人们准备的一个特别节目。请大家坐在原处，不要乱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黑西装的青年帅哥手持着麦克风蹦上了舞台，在五个女孩儿惊讶地目光下，用颇具磁性地嗓音说道：“我就是夜歌的老板，请问你们有何贵干？” 　　“恩？怎么是你？”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为首光头明显一怔，一瞬，喝问：“牛老三呢？” 　　“哦。你是说牛老板呀？他今天已经把这间酒吧卖给我了。” 　　听到这个消息，光头眉头一皱，可依然说道：“不管怎么说，吴老板说了，今天酒吧街任何酒吧不准有任何演出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别他妈跟我说牛老三没跟你说。” 　　“恩，牛老板的确跟我说了。” 　　“那你还演？” 　　“我为什么不能演？” 　　俩人一唱一和的样子，让不少客人觉得颇为有趣，似乎是在表演一个黑社会寻仇的桥段。有经常在夜歌喝酒的熟客，见过这里的牛老板，知道这间酒吧是他的命根子，断然不会卖的。这个青年说是买的，自然是在演戏了，特别是，这个自称老板的青年人，还拿着麦克风…… 　　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样演戏的，客人们好奇心大起，刚刚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心说还好人家早早地就说了这是一个特别节目，否则刚看气势汹汹地进来一帮人，就够让人害怕的了，还好没失态。 　　客人们看的有趣，光头可不这么觉得。见韩俊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吴老板的命令，还敢顶风而上，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冷笑一声，一挥手，说道：“兄弟们！给我砸！” 　　可是，在韩俊跟光头俩开始对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俩人的身上，根本没人注意酒吧里原本散落在哥哥角落里“保安”，正在缓缓地朝闯进来的这30几个人靠拢，已经成功地将她们跟客人分隔了开来。而在二楼，也有“保安”在栏杆处探出了身子。 　　“恩，各位观众，请慢慢欣赏！”在光头说出“砸”字的同时，韩俊也如是说道。 　　光头虽然觉得有些诡异，却也不明就里。老大吩咐了的事情，他也不能不干。立刻就指挥着手下要平了这间酒吧。可是，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却着实让他在接下来的人生中，陷入了巨大的阴影…… 　　只见，原本那些慢慢腾腾地“保安”突然如同同时喝了速度药水、力量药水一般，迅速卡住了各个位置，将客人跟这帮人全部分开。 　　面对这帮突然闯入者，这些“保安”口中没有任何的一句废话，至于什么“哼哼哈嘿”之类的是一概没有的。接到韩俊的命令，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紧闭着双唇，出手快如闪电！也不管对手手里有没有家伙，只要靠近了，便是“咔咔”之声不绝于耳。俨然是军中一招制敌的关节计！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一帮30多人的闯入者就有一半直接跟“保安”交手的人被直接卸掉了胳膊，要不就被一拳打在脖子上，休克去也。 　　“啊～～～！”一个呼吸之后，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在人群中的其他一些闯入者，顿时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骇的一呆。而仅仅这一呆，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些“保安”顺势从腰间摸出一根小短棒一样的东西，手腕一抖，瞬间变成一尺多长的小棍儿，显然是警用伸缩棍！ 　　而他们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爆打。 　　“啊！” 　　“妈呀！” 　　惨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这帮保安显然是练过的，而且练的不是一年两年！出手不仅快，而且又准又狠！虚招实招让这帮只喜欢好勇斗狠的混混们毫无招架之功，往往看起来棒棒要兜头打来，可他们刚刚准备举臂格挡，腮帮子却被狠狠地抽了一韩人，那种力量，登时崩飞了几颗后槽牙！ 　　此时他们一个个儿的俱是叫苦不迭，今天本来得到消息，收了钱过来扫场子，可这帮保安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人数居然比他们还多！一个个的身手居然都好的诡异！他们可没听说的夜歌的保安牛逼到这种程度了！这个时候的闯入者，仅仅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被全部放倒！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儿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声，可如果仔细看，这帮人俱是被卸掉了下巴…… 　　观众们看到原本跟说相声似的俩人，突然说打就打了起来，俱是惊讶不已，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分钟，可他们却觉得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这些“保安”的伸手，根本不能用普通的保安来解释，那种一抖手腕儿就能卸掉人家胳膊的技术，显然不是一个保安能有的！ 　　“真实！太他妈真实了！” 　　“我操，如果不是这个演员说了，这是酒吧的特别节目，我还真以为打架了呢。这演技，能他妈拿奥斯卡了！” 　　“牛逼呀！哥们儿！” 　　短短的一瞬间过去，酒吧里的突然闯入者一个能站着的都没有了。而韩俊则用麦克风笑着说道：“记得回去跟吴老板说，说我韩俊很喜欢吃蛇，特别是地头蛇。”然后，目送着保安将地上一个个儿直哼哼的黑衣人挨个儿抬出酒吧，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或许人家一出酒吧就不演了呢。”这是许多观众的共同想法，而当韩俊的这个“演出”结束以后，客人们的掌声，再一次爆响在夜歌酒吧。 　　“俊哥哥……这……不是演戏！”直到所有闯入者都被抬出去，李由美才悄声对韩俊说了一句，然后立刻飞身奔向了后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朋友 　　观众们对“保安”精彩的身手报以了热了的掌声，短短的两分钟，让他们如同看了一场格斗表演赛。各种声效做的极好，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演员，演出极为到位，虽然“保安”没有什么表情，从始至终也是一言不发，可冷峻的表情更加增添了萧杀之意。 　　可是，这“演出”也过于真实了，虽然酒吧里不少客人喝的很是兴奋，但心存疑虑的人依然不少。那惨叫，那被卸掉的膀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奈何人家“老板”已经说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演出，他们也就没有往深处想。 　　不过，韩俊究竟是不是夜歌酒吧的老板，杜承亮自然是很清楚的。虽然今天他的任务只是联系夜歌的牛老板和吴星辉，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实在太诡异了些。 　　明明已经接到所有有演出关系的酒吧的电话，今天晚上小美她们已经不可能获得演出机会了，怎么老板还能让她们来夜歌演出？ 　　而且，老板居然自称是夜歌酒吧的负责人？最为诡异的是，这帮保安又是从哪里来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杜承亮也没有了继续看小美她们表演的心情。其实本来也没有，或许今天晚上最为忐忑的人，就是他了。可他完全没有想到，今天的结果会是这样。 　　对于吴星辉的势力，他清楚的很，只要他放出话来，不准小美她们在酒吧街演出，效果也的确会跟他之前感受到的一样。而且，从今天晚上的情况来看，吴星辉也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居然拍了一帮人过来捣乱。虽然这些保安在最短的时间里“弄走”了他们，但杜承亮觉得，这应该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或许是老板想用这种方法来保证她们的演出，不让她们知道其中的内情，可要说老板直接出钱把夜歌给买了，杜承亮觉得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要购买一间正在经营的酒吧，只要老板脑子不抽筋，没有几倍的利益，他是绝对不可能出手的。 　　那今天韩俊自称“老板”的情况，就有些令他费解了。难道……韩俊本来就跟这里的牛老板认识？各种各样的想法，不断地的在杜承亮的脑海中翻腾旋转，一时间让他纠结的难以自已。他知道，这事儿如果不跟韩俊问个清楚，恐怕今天晚上他是睡不着了。不管韩俊的这帮保安是从哪里请的，今天这一闹，算是跟吴星辉干上了。 　　“保安”们处理了这帮突然闯入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人，大部分都没有再回来。酒吧里的柔和的音乐响起，酒客们有的还在谈论刚才的火爆场面，有的已经继续跟朋友喝着酒，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酒吧里的气氛，终于归于平静，而刚才的事情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奇心强的人想跟着“保安”道酒吧外面看看那些被“打残”的那帮人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刚刚接近门口，就被挡在门口的“保安”客气地拦了下来，想到他们刚才恐怖的身手，就算借着酒劲儿，客人也是不敢跟这帮保安叫板的。 　　而当Dream-Five的五个女孩儿换好了衣服，再次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客人们的注意力，才被完全吸引到了舞台之上。 　　此时的韩俊已经回到了后台，长长地申了一个懒腰，端起一杯刚刚从吧台拿来的鲜榨的果汁，轻啜慢饮着。 　　“老板……今天……怎么会这样？”杜承亮随后跟着韩俊来到了后台，见他好整以暇地喝着果汁，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在滨海他知道韩俊就是海鑫集团的老板，但是对于杜承亮来说，海鑫集团是在太过遥远，而且，他对海鑫集团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是一个很大的公司”上面，也知道它做许多业务，但具体大到一个什么程度，韩俊的势力又是什么样的，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也是他无法接触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杜承亮觉得，身为一个外地人，跟本地的老坐地户吴星辉直接明刀明枪地干，实在有些不值。怎么说人家的人脉都是在京城呀。 　　韩俊抬眼看看杜承亮，微微一笑，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很奇怪吗？如果我不对这个吴星辉展示一下我的力量，他还真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呢。”韩俊不以为意地的说道，其实，对于今天那些“保安”的表现，他还是非常满意的，他甚至有些估计错误，早知道，就不用找这么多人了。 　　“啊？”杜承亮的脑袋显然有些不够用，他不明白韩俊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似乎是看出了杜承亮的想法，韩俊哈哈以小，说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没有你想想中的那么复杂……” 　　对杜承亮，韩俊没有隐瞒什么，他让杜承亮找小美她们演出过的规模最小的酒吧，不是没有用意的。吴星辉之所以能让所有的酒吧都慑服于他的淫威，拒绝Dream-Five的演出，不是没有原因的。当时韩俊就猜测，既然杜承亮说这个吴星辉黑白两道通吃，没准儿对于夜店他就敢下“黑”手。 　　毕竟小美她们几个，仅仅是几个大学生而已，他吴星辉如果为了对付几个让他不满意的大学生，就进行长时间的规划研究，那就太傻逼了一些，所以，让别人出手慑服一下是最简单的方法。 　　所以，韩俊就想，既然你不让我演，那我偏演，你能怎么样？他不信在小美她们开始演出的时候，那些人会听不到风声？ 　　是以，他精心安排了这场“特别演出”。 　　首先，一定要找到一家合适的酒吧，这间酒吧的规模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太小了，没有合适的舞台，小美她们施展不开，而且，自己找来的这帮人也无法施展；如果太大了，韩俊则要为这个计划支出的费用就太高了。是以，杜承亮找了不少的地方，最终的夜歌才让韩俊满意。 　　“当你走了去跟吴星辉约时间的时候，我就跟牛老板沟通了一下……” 　　韩俊从来就没有打算买下这家酒吧，这种店铺，鱼龙混杂，成分远比自己的梦境溜冰场复杂的多。而且又不在滨海，他根本无暇顾及。但是，要当这里的“老板”也不是没有办法。 　　跟夜歌的牛老板，韩俊说是自己想要包下这间酒吧一天，而这种“包”跟其他客人的包场不同，韩俊出价10万元，要求掌管酒店里的一切，除了必要的服务生和调酒师，其他的人要全部换成他自己的人。 　　对于这个古怪的要求，牛老板虽然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也唯恐他们干一些违法的事情，开始的时候，自然是誓死不从。韩俊始终认为，像他们这种人，对于守法跟违法的界限只有利益两字。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韩俊相信他们绝对会找出足够的理由。 　　20万！ 　　30万！ 　　40万！ 　　在韩俊每一跳十万的价格压力下，牛老板最终支持不住，以40万的价格将酒吧包给韩俊一天，这个价格，在这里开个小点儿的酒吧都不成问题了。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韩俊告诉他，酒吧会正常营业，但暗示他或许会有小的冲突在里面，但凡有损坏的东西，他都会照价赔偿。 　　老牛一合计，觉得这事儿他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便跟韩俊简单地签订了一个协议。当然，好心的牛老板提醒了韩俊一下，换人啥的都没有问题，就当给放假了，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那个Dream-Five的五个女孩来跳舞。 　　对于这个问题，韩俊一笑了之。也没有多说什么，牛老板以为他默认了，更是不会多嘴多舌了，是以，在这一天，韩俊自然就成了，夜歌的老板了！ 　　可是，当韩俊领着那群“保安”来到夜歌酒吧的时候，牛老板登时惊的张口结舌，虽然韩俊带着四十万的现金过来了，可牛老板死活不要，只说，如果有损坏的东西，就照价赔给他好了…… 　　“可……可是韩总，那那些打手您是从哪儿找来的呀？”杜承亮听完韩俊解释他为什么成了酒吧的老板的时候，心里暗自咋舌，心道韩俊说起四十万来跟说四十块似的。虽然这四十万最终没有花出去，可依然令他惊讶于韩俊的财大气粗。 　　同时，杜承亮也更加地好奇那帮“保安”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瞥了杜承亮一眼，韩俊笑笑，并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老苏也走了进来，似乎听到了杜承亮问韩俊的话，摇摇头说道：“小杜，有些东西，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呃……”听老苏这话，杜承亮头上的汗直接就下来了。 　　怔怔地看着韩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闪烁地眼神，充分展示了他此时忐忑不安的内心。 　　韩俊看出了他的异样，笑着说道：“瞧你紧张的，这没什么的，都是一些叔伯们给面子……” 　　而老苏则在一边说道：“韩总从来都是的奉公守法的，你可不要乱想。” 　　说真的，在这一刻，杜承亮的脑子里真的吧韩俊跟那些牵扯黄赌毒黑的枭雄们联系到了一起。因为以韩俊的年龄，如果不是有特别出众的关系，仅仅凭能力，哪里有可能在20出头就掌管偌大的海鑫集团？当然，如果他知道韩俊要是有一本神奇的笔记本，那就另当别论了，可他知道吗？不！ 　　是以，在这一刻，杜承亮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副画面，韩俊穿着风衣，带着墨镜身后跟了一大票小弟，而韩俊往前一挥手，身后的小弟俱是抽出砍刀，呼啸着向前喊杀着去了。 　　还好老苏这句话说的及时。唤回了杜承亮飞到九天外的思绪。见韩俊依然是那副淡然的笑容，杜承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我知道的，韩总，只是您这样对付吴星辉，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 　　“哼！我倒担心他善罢甘休！我今天叫人过来，就是为了防备他，如果他不来，我或许还能放他一马，他既然能干出么没品的事儿，就别怪我不给他吴星辉留面子。”韩俊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 　　“呃……”原本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可这会儿忽然变的冷若冰霜，这种神色的巨变让杜承亮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顿时大感难受，不过话依然还是要说的：“韩总，我跟吴星辉约好了，后天下午在北京饭店。” 　　“恩，这事儿我知道了。”点点头，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韩俊又给外面的那些个保安交代了一下，就独自返回酒店去了。 　　看着老板离去，杜承亮也知道了，韩俊知道要跟那个吴星辉谈谈，这次的事情摆明了就是他指使人过来闹的，如果不把他们打服了，韩俊去跟他谈判就没有什么底气了。 　　杜承亮寻思着，怎么着，估计韩俊也能把这件事给妥善地解决了吧？ 　　吴星辉很郁闷，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几个小丫头弄的下不来台，他还没说什么呢，只是说说要她们“深入”地探讨一下，就直接被掀了桌子，弄的灰头土脸。 　　他本就是娱乐公司的老板，只要他愿意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他？他很意外那个丫头居然如此的不识抬举！着对于他来说，是个侮辱，是个天大的侮辱。这个场子，他无论如何也得找回来。 　　而那几个丫头，也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付出严重的代价！至于那个娘娘腔说她们的“老板”要见见他，本来他是不想见的，但是吴星辉转念一想，跟这个人见见也好，一来，丢的面子可以在这个人身上找回来，二来，还能继续给那几个丫头施加点压力，话说……其中领头的那个丫头……还真是不错呀！ 　　想到这里，他也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但必要的警告是不可少的，只要自己站在一个绝对强势的地位，他并不担心她们不会屈服。而这种手段，他用了又不止一次。 　　这个时候，那几个丫头不是很火吗？断了她们的财路，看看她们还能不能火起来！这种做法，跟他在公司里雪藏明星其实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 　　所以，当他知道了今天夜歌依然有演出的时候，他手下的人，立刻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深夜。 　　此时的吴星辉，正在自己的包房里，享受着女技师的按摩，在女技师极其专业的手法下，舒服的吴星辉几乎要呻吟出来。他很享受这种全身放松的感觉，他甚至在想着，明天接受那几个丫头奉茶道歉的情景了，可接下来的一个电话，却将他的好心情，破坏无遗。 　　“吴总，小黑他们在夜歌全被放到了，那帮人不知道什么路数，翻到了小黑他们以后，那帮人就把他们拉上卡车不知道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什么！？小黑他们去了几个人？”吴星辉闻言一惊，小黑虽然不是他的直系，可他却知道那厮是绝对的金牌打手，手底下硬的很。可实际情况却是这样？怎么可能？而夜歌的老板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还出手伤了他的人？ 　　但是，尽管有着太多的不解，可吴星辉的头脑还保持了一分清醒。没有被愤怒影响到他的判断力。给他打电话的这个人，是他排到各个酒吧“盯梢”的人，虽然他吩咐了不准接纳“Dream-Five”可还是眼睛看到了，才能放心不是？既然这人看到了当时的情况，才能从他的话里头，摸索出点有用的信息来。 　　“小黑……他们去了一共30多人。”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说道。 　　“什么！？”吴星辉心里一惊，听到这个数字，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如果小黑领衔又带了这么多的人去扫场子，不仅场子没扫成，反而被人家全部收拾了，此时死活不知。那对方得有多大的势力？ 　　“对方多少人！？”吴星辉紧接着问了一句。 　　“比他们稍微多一点儿。但是出手又利索又狠辣，几乎只是一个照面，小黑他们就都不能动了。” 　　“妈的！”吴星辉气的翻身而起。女技师见客人神色有异，很是聪明地立刻离开，省的被迁怒。 　　吴星辉想不通夜歌的老板什么时候居然这样牛逼了。接着又问：“老牛当时没出来？” 　　“那个时候，不是牛老板在，是个小青年自称老板。” 　　“给我找老牛的电话！” 　　吴文辉一通联系，从牛老板那里得知，今天晚上夜歌被一个叫韩俊的青年包场，而他请来的保安，却是军方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吴文辉呆了一呆，脑子一阵眩晕。 　　他搜肠挂肚地想了一圈儿，也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跟军方的人结过梁子，也根本不认识这个叫韩俊的人。可仅仅一瞬间，他就想到了！ 　　“那个娘娘腔……好像说她们的老板，就姓韩？”想到这里，吴星辉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原本后天见面时的心里优势，不禁小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小了些而已。 　　不就是军方的关系吗？现在和平年代，还能指望他们什么？既然这个姓韩的出手伤人，那后天不让他出出血那这事儿就绝对不可能算完！ 　　“小韩呀，怎么样？陈爷爷给你找的这些人怎么样？”第二天一早，韩俊就接到了陈老头的电话，言语间颇为得以，一副献宝邀功的样子。 　　这段时间韩俊没少陪他，俩人的关系不是爷孙却更胜爷孙。 　　这次听说韩俊想请几个人保护一下“酒吧”，陈老头二话不说，直接让钟建国去帮着办了。当天晚上，酒吧发生这事儿的时候，陈老头已经休息了，一大早，钟建国就把这里发生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下。老爷子立刻就一个电话打到了韩俊这里。 　　“还行啊，陈爷爷，不过，他们没有枪啊，要是带着枪的话，我想那帮人估计得吓尿了。”韩俊哈哈一笑，跟陈老爷子没大没小地说了起来。 　　听韩俊这么说，陈老爷子哭笑不得，说道：“你以为这是玩儿呢！50个特种大队的士兵，再配上枪？连他妈中南海都能冲进去！你这是想让他们犯错误呀！”少有的，陈老爷子爆了句粗口。 　　“呃……”挠挠头，韩俊寻思着也的确是这么个事儿，京城毕竟不是其他地方，哪能随意动刀动枪的？正如陈老爷子说的，50个带着枪的特种兵，先不说是什么枪，冲进中南海估计没有什么难度，当然，能不能出来就两说了。显然即便里头是橡皮子弹，也足够成为严重的政治事件了。尽管通过钟建国，跟警方沟通的不错，打着协助打黑的行动…… 　　可幌子毕竟是幌子，不能当正经理由来用的。要是幌子破了，总是很难收场的。不过这帮人仅仅是赤手空拳，那战斗力也不是韩俊所能想象的，就算是他这些年来没有放下锻炼，要是对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也只有掉头就跑的份儿，只要被逮住了，那基本上只有乖乖挨揍了。 　　“嘿嘿！成，我着不是不知道嘛，陈爷爷，您可别往心里去，怎么说我也得好好谢谢您不是？”韩俊哈哈一笑，将这事儿就揭过了。 　　不过，陈老爷子这次来找他，显然不是单纯为了“借兵”给他的事情，俩人闲聊了一阵，陈老爷子说道：“小韩，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陈爷爷发话了，我怎么会没有时间？”实际上，本来韩俊计划着，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摆平了吴星辉，就回滨海去。毕竟出来的久了，滨海那边还是很牵挂的，而且，公司里的事情离他太久虽然不至于影响太过严重，却也不太好。 　　但陈老爷子这话显然是想让他今天晚上出来一下。他的要求，韩俊无法拒绝。 　　“少油嘴滑舌，是正事儿，我丁老头给你介绍一个同龄人认识认识。”陈老头淡淡地说着。 　　但韩俊却知道，这显然是陈老头在给他“铺路”了！很久以前，陈老爷子去滨海的时候就说，等他来了京城就介绍一些人给他认识。韩俊当初并没有在意，后来也就渐渐忘了，来京城的这一个多月，韩俊也没少往他那里去，但对于这事儿，陈老爷子一直没有提，而韩俊也就压根儿不记得。而这个时候，陈老爷子突然提出来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还是让韩俊有些意外的。 　　“男的女的？陈爷爷，您可是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呀。”韩俊嘻嘻哈哈地说道，把陈老头逗得一乐。笑着说道：“别扯淡。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 　　“好，我提前去。”韩俊很是愉快地答应了，对于能不能认识其他人，韩俊并不在乎，但是顺着陈老头的意思，韩俊就比较在意了，不用说陈老头多次帮助过他，即便是个毫不相干的老人，韩俊也没有拂逆他的心思，老人家了，顺着他们就是。 　　是夜，韩俊早早地来到了陈老爷子在香山的小别墅，还没进屋，就看到院里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宝马。韩俊估计，可能人家比他来的还要早吧？ 　　这个月下来，韩俊经常来这里，也不用跟警卫们说什么，径直就来到了客厅，正瞧见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人正在陪着陈老爷子说话。 　　“陈爷爷，我来了。”韩俊笑着招呼一声，转而看看陪着陈老头说话的这个年轻人，星目剑眉，鼻梁挺直，略薄的嘴唇，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打眼儿望去，似乎还有些眼熟，韩俊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脸上带着笑意，韩俊询问道：“这位是……” 　　“哈哈，来，两个小伙子，认识一下，这位是佟晓龙，这是韩俊。”陈老头简单的一介绍，就招呼保姆上菜。 　　两个年轻人友好地一笑，两手重重一握。韩俊平常与人握手，总喜欢微微用力，因为那样会给人以你重视他的感觉。而这个青年似乎也有与韩俊相同的爱好，这一点，让韩俊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好。 　　当然，听到佟晓龙这个名字的时候，韩俊还是略微吃了一惊，惊讶道：“呀，你就是华天国际的佟总吗？闻名不如见面呀！”说起这个华天国际，在京城的实力也是相当的雄厚，他的老板佟晓龙虽然是继承母亲的家业，但是手段相当厉害，短短三年时间，就把华天国际打造成一个多元化的集团企业。 　　他的很多经营理念深合韩俊的心意，他显然不是那种靠着父母荫蔽的二世祖，而是那种有真材实料的家伙。韩俊没有想到居然能在陈老的家里，以这样的形式跟他见面。 　　“哪里哪里，跟韩总的白手起家比起来，我这根本算不了什么的。”佟晓龙谦虚地说道，又不忘恭维韩俊一下。 　　见他俩你来我往相互吹捧，陈老头却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哪里那么多的废话？小佟有事儿就说事儿，默默唧唧的这是干什么？” 　　一听陈老发飙，佟晓龙赶紧住嘴，讪讪一笑，说道：“陈老，您就别挤兑我了，我跟韩总……” 　　“嗨，总来总去多见外，你就叫他韩俊，他就叫你佟晓龙，你比他大，他喊你声哥哥你还受不起？”陈老头吹吹胡子说道。 　　话不多，但韩俊却也听出味儿来了，陈老爷子显然有些想“撮合”他俩促进关系的意思。心里虽然有些不解，但韩俊却不动声色，更不插话。 　　“嘿！什么都瞒不过陈爷爷，韩俊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是这样的……”佟晓龙被陈老头这么一说，也不再跟韩俊客气，直接说道：“华天国际想注资道你的海龙汽车，我手头上，也有一些资源，也有渠道，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韩俊心里一动，他知道陈老头没有理由对自己不利，既然他极力安排自己跟这个佟晓龙见面，那么，自然是对自己有极大的好处的。 　　想到这里，韩俊往陈老头那里瞟去，却正好看到他不断地再给自己使眼色，分明是想让自己答应了下来。实际上，对于韩俊来说，他已经是属于跟政府合资了，他不希望再让别人再进来分薄利润。 　　只是陈老头这样的热心，显然是有他的用意的。是以，在短短的一瞬间里，韩俊就做了决定……答应陈老头。 　　哈哈一笑，韩俊似乎是对陈老头说道：“我们俩聊的这样投缘，华天国际的规模也是不小，想注资到海龙汽车，我很欢迎啊，不知道佟哥想用什么方式？” 　　“换股5％。”佟晓龙一听韩俊同意了，微微一笑，说道。 　　“换股？用华天国际的股份换海龙汽车的？”韩俊有些惊讶，要是这样的话，就是个完完全全地双赢了，华天国际的盈利能力也是十分的不错，在韩俊看来并不输于海鑫，因为他们做的是能源生意，根本不愁销路的，而海鑫也仅仅是铜矿才有这个资源。 　　如果采用换股的模式，两家公司的利益就能紧密的联合在一起，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有陈老头牵头，韩俊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没有问题。只是今天太匆忙，回头我回滨海派人专门过来，跟华天国际这边来聊聊股份的事情。”生意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到了他的这个高度，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往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见韩俊答应了，佟晓龙心情大好，原本担心韩俊还会有些犹豫，没想到他是个如此痛快的人。其实，佟晓龙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韩俊对于华天国际的经营情况比较了解而已，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不怎么样的公司，你看韩俊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吗？ 　　似乎是看到两人达成了合作意向十分的开心，陈老爷子不断地给俩人劝酒，大有一种要灌倒他俩的意思。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人在喝了酒以后，往往能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来。佟晓龙酒量不大，喝了一会儿已经有些熏熏然，话也多了起来。 　　不过跟他渐渐谈的越来越多，韩俊发现他这个人也蛮豪爽的，十分对自己的胃口，俩人的话都渐渐的多了起来。从创业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到第一次成功时的喜悦，甚至一些行业的小八卦，俩人虽然所处的行业不甚相同，但对于经营，都是一法通万法通的事情。 　　看到两个同龄人聊的如此投机，陈老爷子也是十分的欣慰。 　　借喝了不少酒的佟晓龙上卫生间的机会，陈老爷子问韩俊道：“小韩，你可知道他是谁？” 　　韩俊一囧，说道：“不是佟晓龙吗？”心道，认识他的人可不少啊。 　　摇摇头，陈老爷子说道：“我是问，你可知道他有什么背景？” 　　“恩？”韩俊眉头一挑，心中微微一动，陈老爷子显然是话里有话啊。“不知道。” 　　“他爸爸是……”对韩俊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陈老头悄声说道：“这孩子不错，没有纨绔气，能力也很强，为人仗义，我看着他从小长大，他大前年才留学回来。接了他妈的班，弄的也算风生水起，跟他好好交往，很有好处的。” 　　仅仅听到他老爸的名字，就然韩俊一阵愕然，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跟他的母亲姓。不过有了陈老头的这番解释，韩俊也算是心中有数了。有那样的一个父亲，他还能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的确让韩俊很佩服。纨绔他见的太多了。佟晓龙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 　　“最近知道我跟你的关系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国家准备在滨海建立实验室的事情一传出来，想过来结交你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吗？”打开了话匣子，陈老头接着说道：“我都给你挡了驾，那些人，干正事儿的少，揩油的多。摸不清潮水，你会吃亏的。这个小佟不一样，愿意干事儿，除了有点儿冲动之外，其他都还好。” 　　陈老的这番话，跟韩俊对他的印象相差不大。却听陈老又说道：“我之所以让你今天过来跟他认识一下，就是担心你快要走了。怕以后没有机会，正巧他也得到消息，找到了我，我就给你们俩相互引荐一下。” 　　“嘿！还是陈爷爷向着我，介绍这样一尊大神给我认识。不过说起来他们的反应可够快的呀，我这昨天才接到首长的消息，她们今天就找到您啦？”韩俊笑着说道，要说人家消息的灵通程度，还真让他咋舌，这也太牛叉了点儿吧？ 　　听他这么说，陈老头笑着说道：“你以为京城很大么？有些东西，当事人知道的不见的比他们早。” 　　韩俊啧啧道：“嘿，以前我还不信，可我现在信了。” 　　“恩，这事儿很正常，不过你最好尽快赶回滨海，建实验室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开，到时候来找你的人一多，我可给你撑不住，入股的，塞人的，到时候你答应就是往海鑫弄毒瘤，你不答应就是得罪人，你说该多难受？”陈老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年来，类似的事情他不知道见过多少，实在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韩俊身上。 　　在京城，家大业大的人可不在少数，多少有些关系的，得到了海龙汽车这样的消息，敏感的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动作？在他们的眼里，这可是实打实的利益牙。有介入的机会，那就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恩，我知道了，陈爷爷，我们明天办完了那事儿，我就立刻回去。”韩俊说道。 　　“哟？小韩，你要急着回滨海吗？”这个时候佟晓龙也回来了，刚好听道韩俊说要回滨海的话。 　　韩俊笑笑，点点头说道：“是呀，离开的久了，那边儿可有些撑不住劲儿了。” 　　“哈哈！”佟晓龙哈哈一笑，说道：“我当初最佩服的就是海鑫集团的用人机制和管理模式，那种开放式的管理，就算你不再集团一年，集团的经营也不会受到影响吧？最多干部暂时不能升迁而已啊。” 　　“嗨，那也不行，明天办完事儿，我就回滨海去。不过佟哥，你放心，咱俩这么投缘，说什么没事儿我也会经常来北京的。到时候你可得全包啊。” 　　说着，俩人相视一笑。 　　而陈老头知道韩俊明天晚上的那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灵机一动，对韩俊说道：“小韩，明天不让小佟跟你一起？他在京城人面熟，路子广，有他在，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吗？” 　　韩俊一听，似乎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毕竟以后杜承亮和那五个丫头她们都要在京城继续混下去。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要是这个吴星辉一直对她们念念不忘地，总不是件好事儿，于是征询道：“佟哥？要不……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只是，面对韩俊的邀约，佟晓龙有些犹豫，片刻，有些歉意地说道：“小韩，真有点儿抱歉，明天一个哥们儿托我半点事儿，估计走不开。” 　　“呵呵，不要紧，没事儿，你忙你的。这边儿我也能搞定。”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人家有事，自然不能为难人家，这件事情，韩俊很清楚，即便没有佟晓龙的帮忙，他也有把握摆平了这个吴星辉！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约见 　　所谓拥有极广的人脉，就是比一般人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能办成一般人比较难办的事情。除此之外，拥有人脉的好处还有很多。 　　吴星辉就是一个有着极广人脉的人。杜承亮说的没有错，在京城他的确是个很吃得开的人。 　　而一个有着极光人脉的人，首先他自己就要成为别人“人脉”中的一个环节，换句话说，就是他同样也要有自身不俗的实力。 　　中国有句老话“肩膀齐才是弟兄。”意思很简单，用句颇有哲理的话来说，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实力达不到一定的层次，是无法进入更高一个层次的圈子的。而当你所处在这个圈子里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放下身价去迎合低一层次的圈子。比如你是千万富翁俱乐部的成员，你还会热衷于跟一帮百万富翁玩吗？阶级……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吴星辉他之所以能成功，有人脉是一个方面，更多的，还是他会做人，懂维护。虽然三十出头的年纪，但出来混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他自己没有一点儿能耐，就算跟再多的人认识，人家凭什么帮着他平事儿？吴星辉甚至比韩俊更加懂得财散人聚的意思，星辉娱乐里头，并非全是他吴星辉的人，有很多“高层”从来都不会露面，却每年都会从星辉娱乐里擭取大量的“投资收益”。 　　捧明星，拍电影，哪一样不需要钱？可究竟要多少钱？外人又如何会知道？而票房这种东西，想来都不怎么透明，他根据“院线提供的数据”对外报收益。是以，星辉娱乐的业绩一直都是非常好的。 　　往往一分钱近去，会变成是十分钱出来，某些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频频“投资”星辉娱乐！可究竟是不是真的能赚到这么多钱，谁也不知道，但却给吴星辉带来了大量的人脉。不少人都“跟”着他发了财。往往某些并不太容易见阳光的钱，从他这里赚一圈儿，就成了干净的“投资收益”。 　　我有钱，是因为我眼光好！ 　　是以，凭着这个“独门绝技”，不少有着极大能量的人跟他走的很近。因此，星辉娱乐便一直走在一条良性循环的道路上，他提供“特种服务”，而有能量的人则为他提供“保护”。 　　当然，这个并不是吴星辉唯一的能力。 　　星辉娱乐同时还做一些投资方面的买卖，因为有着极广的人脉，他总能得到一些别人无法得到的消息。而给他提供消息的人，往往会因为避嫌不能参与到其中，这个时候，吴星辉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星辉娱乐名下的星辉投资，会成为他们专门的“投资顾问”，别看仅仅是这样的多转了一道手，可就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了，任谁都不能说你监守自盗。 　　而且，星辉娱乐什么最多？当然是当红的明星了，要是某些公子哥看上了某个女明星，他还可以帮着牵个线，搭个桥之类的附送服务，很受纨绔们的喜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因为紧密联系的利益，让吴星辉的实力渐大。韩俊这样的一个外来户，对于他来说，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吴星辉混了这么多年，他可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小混混，眼见韩俊能动用军方的人协助，仅仅这种权势就足以令一般人为之悚然动容了，可吴星辉毕竟不是一般人。因为被那五个丫头给戏弄了一番，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和解，而是拾掇服了韩俊！ 　　韩俊动用军方的人把吴星辉派去扫厂子的人全部放挺，吴星辉知道韩俊是个什么意思。这叫“下马威”，既然想找自己谈谈，那总要有些“谈资”的，如果他一无是处，仅仅是以她们的“爸爸”的身份去找吴星辉，他吴星辉会点的着韩俊吗？显然不会。而这次一闹，至少韩俊给了吴星辉一个信号“我也不是好惹的。” 　　有了这个资本，双方才有可能坐下来“好好”地聊聊。 　　吴星辉很理解，但他并不想和解，因为如果在对方已经展示了强大的力量之后，还能让对方屈服，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否则，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好歹他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像那几个丫头那样单纯的，还真没有玩过。被那个娘娘腔破坏了好事也就算了，他韩俊充什么大头蒜？ 　　对于那个韩俊他也有所了解，是滨海的一个知名企业家。可在山东境内的那个小城市再怎么牛逼，那也仅仅是在山东而已，这里可不是山东，不是滨海，这里是京城！只是，军方从来都不是他吴星辉可以无视的力量，而且，但凡能做到想韩俊那种程度的人，没有点人脉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找一个强有力的人来给他“镇场子”！这个人，首先也要有军方的关系，其次就必须是韩俊绝对不敢招惹的，吴星辉不需要让这人做什么，只要让韩俊知道他是谁，他跟自己的关系怎样那就行了！ 　　想到这里，一个极好的人选进入了吴星辉脑海里，而他也没有耽搁，在第一时间，就邀约了这位友人。 　　实际上，这个人在吴星辉极其庞大的关系网中，已经属于顶端的人物了，也就是说他的层次要高于吴星辉，因为不是高的太多，且他也会从星辉娱乐中受益，所以跟吴星辉也不错的交情。 　　一听说吴星辉要请他吃饭，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而吴星辉暗示他，希望到时候给他平事儿的时候，他也表示可以在口头上支持一下。 　　到了他们这个高度，一般都是动口而不是动手，能不动手，自然会尽量不动。和气生财在哪都是一样，只是听吴星辉说自己被人得罪了，他在旁边说句“公道话”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已。吴星辉这种狐假虎威的做法，他根本不会有什么别的看法，很平常的一件事嘛，举手之劳而已。 　　当然，如果换了一般的泛泛之交，即便是说上一句话的都欠奉的，大伙儿都求安稳，谁没事儿愿意去挑事儿呀？ 　　从陈老那里会来之前，韩俊跟佟晓龙互留了电话，相约等自己的事情了结了之后，就跟他详细地谈一下合作的事情，毕竟这事儿对大家都很有利。而且，华天国际在国外的生意虽然不如韩俊那么赚钱，那么隐秘，但贵在渠道广，路子多。佟晓龙甚至表示，如果合作成功，华天国际将专门开辟一条搜集汽车技术的渠道。 　　韩俊相信佟晓龙说得出做得到，毕竟只要一想到他的父亲是谁那任何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到了佟晓龙的手里，都变成了可能。 　　到了这会儿，跟佟晓龙的合作比起来，找吴星辉聊聊的事情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韩俊是个守信的人，既然约了他，那就一定要见见的，看看这厮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杜承亮的娱乐公司，还有李由美几个小丫头都要在京城混下去，放个钉子在她们旁边，韩俊也放心不下。不如早早地拔除了他，省的以后纠结。 　　两天的时间，在忙碌的生活中显得微不足道。因为从手掌哪里得到了消息，第二天一上午，韩俊都在给滨海那边发号施令，让他们做好大建实验室的准备。 　　跟首长沟通过之后，韩俊知道了这个实验室的规模相当的庞大，绝对达到国际先进的水准，是以，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安排好的，万不能出了任何岔子和纰漏。 　　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个实验室这么简单，还承载着首长对海龙汽车的厚望。 　　而滨海这边的反馈，效果也是不错的，海龙汽车一切顺利，虽然韩俊离开滨海时间不断，但各项生产并没有产生的懈怠。汽水厂这个时候甚至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自从首长说要将崂山矿泉水和白花蛇草水定为国宴用水之后。广告这么一加，销量立刻打着滚儿的往上翻。不过，好消息中也掺杂着一些让韩俊颇感纠结的问题。 　　因为最近几年崂山绿石开采相当的疯狂，仰口风景区的绿石石脉已经消失不见了，滨海政府为了保护景区不在受破坏，已经派人用混凝土填埋封闭了海里的石坑，并下达了禁止开采绿石的消息。 　　这对韩俊的绿石生意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不过，这一点韩俊早就已经想到，就在绿石刚刚成名的那一会儿，他就跟老朱意识到了这一天，因为绿石这种资源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地开采，政府总会有监管政策出台的，并不会因为吕文跟韩俊的关系不错，就会对海鑫集团最早的生意加以照顾。 　　不过韩俊倒并不怎么介意，首先在绿石上他已经赚的足足的，而且，当初就为了防备着政府来这一手，海鑫的绿石博物馆始终保存着大量的存货。即便绿石馆敞开供应，也足够一年以上的绿石不间断销售，而且还全部以旺季的销售速度。再怎么说，绿石馆当年花了大力气弄的巨大仓库可不是个摆设。 　　滨海的情况不错，韩俊也颇感欣慰，他当初答应首长一定会等在这里，而不是等首长有了消息他再立刻飞来京城，为的就是检验一下海鑫集团在领头人不在的情况下，能不能影响自身的发展。 　　不过此时看来，如果海鑫没有了韩俊，或许在规模上扩大的速度会减缓很多，甚至多年都不会有什么新的发展，但是在经营上，却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这样一来，就给韩俊争取了不少时间。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海鑫集团管理团队卓越的能力。 　　当然，如果基层管理都还需要老板出面的话，那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集团公司。 　　很快地，就到了跟吴星辉约定见面的时间，韩俊轻松赴约。本来，杜承亮想跟着一起，不了钱进回京，并且带着他找好的演员，说是跟原计划有变，但绝对是大牌，想跟杜承亮商议一下剧情和合约的事情。 　　韩俊也觉得拍戏的事情比较重要，虽然杜承亮是当事人，但他去不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还是韩俊自己担起来的好。 　　只身来到北京饭店，可一进包间，韩俊怔住了…… 　　“老吴，你老小子没事儿就想不起我来，等你这儿有摆不平的事儿了，才想起我来？我可告诉你，兰小西可是看上夏青了，想约她吃顿饭，这事儿你看着办。” 　　北京饭店里，一个衣着考究的英俊青年正跟吴星辉随意地聊着天。只是看他太过随意的态度，显然没怎么把吴星辉放在眼里，隐隐地倒也透着一丝不屑。而吴星辉则是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笑容，显然这个青年就是他所依仗地外援。 　　实际上，吴星辉倒不是怕摆不平，而是想让这个青年来撑场面罢了。他也知道人家看不上自己，虽然他是星辉的老板，但人家的身份只能用“更高”来形容，跟他相比，吴星辉也只能算个小老板而已。 　　但是用到人的时候，即便是当孙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爷爷总是要疼孙子的嘛，装爷爷的才是傻逼呢。 　　“哟，兰少想约夏青那丫头吃饭直接说话就好啊，难道我还敢不安排吗？跟您关系好的那几位爷，我怎么能不好好伺候着？”吴星辉巴结道。 　　那青年斜了他一眼，说道：“少跟我来这套，小西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他脸皮薄，找了你你还不满京城的宣扬？”说道这里，青年也笑了起来。 　　吴星辉一囧，大呼：“我这儿可比窦娥都冤，我老吴好歹也混了十几年，嘴巴总是严实的很。蓝少可着是冤枉我了。”可这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再怎么说他星辉娱乐也是名声在外的。这些年能创下这番家业，他吴星辉可是费尽了心血。圈里圈外他可没有大嘴巴的名声，人家这么说，显然是想找个台阶下。 　　平常精明的他，居然在这个关键的当口犯糊涂。眼见那青年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吴星辉赶紧说道：“瞧我这张破嘴，兰少担心的是，您既然开口了，那我赶明儿就给他们安排一下，我想想……”吴星辉算了算时间，片刻，说道：“明天上午有个通告，中午要出席一个广告片的发布会，晚上有个颁奖仪式……” 　　“怎么？没时间？” 　　“不不不，哪儿能呢，这样，颁奖的时间让她们控制一下，7点之前一定能走出会场。到时候我直接送她去兰少的酒店？”吴星辉说道。 　　青年皱眉一想，点点头，有些勉强地说道：“那行吧。记得早点儿，要是让我兄弟等的久了，可就丢我的脸了。” 　　“我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不去，何况兰少那么倜傥……呵呵。”说着恭维的话，吴星辉却在心里大骂着，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牛逼的份儿上，我会来找你么？ 　　但他仅仅只能想象，却不敢真的说出来，如果说吴星辉可以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话，那眼前的这个青年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尽管他本身没有多么牛逼，可人家的老子牛逼呀？ 　　似乎是对吴星辉的态度比较满意，青年说道：“说说吧，这次你又惹上谁了？公安那边的？还是税务那边的？还是哪边儿来的过江龙没有打听好，踩过界了？” 　　在青年看来，星辉娱乐无外乎就是能惹上这些麻烦，而能让自己出马的，显然问题不小，是以有此一问。他帮忙没有什么问题，日后保不齐还有点儿事能用到这个吴星辉，至少以后自己请朋友吃饭，叫上几个当红的小明星去作陪一下，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不过要是他惹的麻烦太棘手，太过麻烦，他也不会不顾一切帮着他去出这个头。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的。吴星辉也知道，遂答道：“都不是，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怕丢脸，前几天……” 　　说着，吴星辉就把自己如何看上几个女孩儿，又想“潜规则”她们，奈何几个丫头不吃这一套不说，还彪悍的很的事情跟他有选择性地说了一遍。只是那几个丫头当着自己的面掀桌子的事情，被吴星辉改成了大放厥词。然后他就准备对那几个丫头进行“封杀”，只可惜，那几个丫头背后也是有人撑的，还打伤了自己的人。 　　这个时候，跟眼前的这个青年说实话，好处是很多的，起码这是一个诚恳的表现，自己既然有求于人，不表现出一点儿诚意来那怎么行呢？ 　　青年何等精灵人物，他才不信吴星辉仅仅因为几个小丫头骂了他几句，他就会封杀人家，还闹到他手下人受伤这种地步。青年眼珠一转，甚至很恶意地想道：“是不是这厮准备用强？然后被人家姑娘给揍了一顿？” 　　当然，他同样也不会说出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八卦的心思，虽然吴星辉说的是跟那几个丫头背后的人有龃龉，可在他看来，吴星辉根本就是跟那几个丫头一般见识，太过跌份。 　　早知道这样，他还真不一定会帮着他出头。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但愿一会儿那人来了，不要让自己太难堪。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也太没品了，你缺女人？”翻翻白眼儿，青年话锋一转说道：“不就是有军方背景么，京城这边的有几个我不认识的，怎么我也得给你弄个说法出来。”说着，青年抬腕看表，离约定的时间也仅仅差3分钟而已，刚想说这人怎么这么不守时？ 　　而就在这个时候，包间的门被服务生推开，跟着他进来的一个，正是韩俊，而这个青年看到韩俊，同样也是一怔…… 　　“想必……你就是韩俊了吧？”吴星辉见韩俊进来，直接问道。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心中却也有些惊讶，当初他就查了查韩俊的低，始终没有注意过他的年龄，最多就是有个“比较年轻”的印象。可他并没有想到，韩俊年轻到这种程度。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韩俊明显一滞的微笑，同样也没有注意到他身边青年的表情。 　　“你的架子倒是不小，那几个丫头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里头的水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浅。让那几个丫头过来跟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揭过了，你也安安心心地拍你的电影。”吴星辉说道，接着指着身边的青年介绍道：“这位是龙少，听说你在京城也呆了一段时间了，不会没听过他的名字吧？” 　　他兀自说，韩俊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而看着那个青年，正是昨天刚刚一起喝过酒，详谈甚欢一见如故的佟晓龙，可在这个吴星辉的嘴里，就成了龙少了。 　　韩俊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在这里跟吴星辉坐一起的人不是佟晓龙而是其他人的话，韩俊还真得费费脑筋去猜测到底哪个是吴星辉。 　　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韩俊忽然玩儿心大起，冲佟晓龙悄悄眨了眨眼睛，而佟晓龙则心领神会，刚想说什么的他，立刻不同声色了。 　　听吴星辉喋喋不休地说着，韩俊笑笑，说道：“哦，那这位一定是吴星辉吴老板了吧？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呵呵……你！你说什么？”虽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可仅仅一瞬吴星辉就听出了韩俊这句话的不妥，闻名和见面两个词都在这句话里，可如果次序反了，这句话的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一句是恭维，而另外一句，可就是骂人了。 　　“啊呀呀，呵呵，打小儿语文就不太好，没啥文化，吴老板海涵呀。”韩俊嬉皮笑脸，顺势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上。 　　“哼！韩总今天约我过来，想跟我说什么？还是准备给我奉茶道歉啊？” 　　韩俊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韩俊的字典里，没有道歉这俩字儿，那天的事儿，我都已经清楚了，身为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板，利用职务之便，用所谓的圈儿内不成文的规矩，来对女孩子下手，你还真够下作的。你对其他的女人下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韩俊管不着。她们犯贱来迎合你的恶趣味也是她们自己的问题。可那五个丫头里头，有一个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这事儿我是管定了。” 　　“哦？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咯？”吴星辉目光一冷，说道：“夜歌的事儿我不清楚你是从哪儿找来的人，但是我敢保证，如果你继续让她们四处去表演，类似的事情我可不保证不发生。我很想看看，你能不能每个酒吧都派上足够的人。” 　　听他这么说，韩俊却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吴老板，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你以为这是解放前呀？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而且，我韩俊从来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最后告诉你一边，我不是来跟你谈的，而是来告诉你，那五个丫头的事儿，我管定了，我就是想做做过江龙。” 　　韩俊的话咄咄逼人，丝毫没有把吴星辉放在眼里，同时，似乎他就像根本没有看到佟晓龙一般。 　　这个时候，吴星辉反而有些急躁，韩俊的话已经说的这样难听了，可他不能先发火，如果他动怒，那首先就已经输了一筹了。 　　可佟晓龙怎么还做在那里跟没事儿人一样？那自己拿一大笔钱不是白花了吗？自己的夏青不就白“牺牲”了吗？要说如果没有佟晓龙的帮忙，他还没法跟有军方背景的韩俊赛。人家的势力可是实打实的，要钱有钱，要大兵有大兵。明刀明枪很难跟他对着干，是以，让佟晓龙出面直接摁倒他是最为合适的。 　　但佟晓龙始终“按兵不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想探探他的底儿吗？ 　　果然，就在吴星辉纠结不已的时候，佟晓龙终于开口了。 　　“我刚才听吴总说，您叫韩俊？”佟晓龙笑着问道。 　　“是啊。”韩俊点点头，问道：“你是？”似乎，吴星辉刚才的那句“龙少”他并没有听说过。 　　吴星辉傲然道：“华天国际的总裁，佟晓龙。” 　　韩俊看他的表情，差点儿没笑出来，在介绍佟晓龙的时候，那华天国际简直就是他的一样。韩俊故作惊讶地说道：“呀！华天国际？久仰久仰！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佟总！” 　　佟晓龙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您可是滨海海鑫集团的当家人？” 　　“嗨，当家人可不敢当，就是小打小闹而已！”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霍，韩总这么谦虚可就不对了，您这要是小打小闹，我那华天国际不更是狗屁不是了嘛。”佟晓龙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传言，国家有计划在滨海投资兴建汽车技术研发实验室，可是真事儿？” 　　见他一脸好奇的表情跟真的一样，韩俊强忍着，却还是一脸的微笑，点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我已经安排滨海那边，进行协调了。” 　　“协调？国家投资兴建，海龙汽车用得着自己去协调吗？”佟晓龙惊讶地问道。 　　而韩俊则说：“海龙汽车一动工，周边的工厂就立刻多了，这点儿你肯定能知道为什么，本来海龙汽车所在的工业园，周边有不少的空地，海龙汽车这一起来，周边的地也被抢的差不多了，原先400多亩海龙汽车的工业园区，我不想让出来，毕竟以后规模扩大了，地方大点好。所以，我就让人跟周边的工厂商议一下，让他们让出一部分地来，开发区管委再给他们从新弄地方。” 　　“呀！大手笔。呵呵，我寻思着，这也就海鑫能干的出来。”佟晓龙说道。 　　韩俊耸耸肩，说道：“可不都是被逼的？生活所迫啊。” 　　“瞧你，有你这样的吗？又是没办法，又是生活所迫的。国家这个扶持政策可是上亿的。”佟晓龙似乎眼睛一亮，说道。看起来，他对这个话题非常的感兴趣。 　　“还行，首长说了，前期至少十二个亿，对海龙汽车他老人家可是寄予厚望啊。”韩俊轻描淡写地说道，在他嘴里，那似乎不是十二亿，而是十二块钱。 　　“不知道……韩总可否让我也从中分得一杯羹呢？”佟晓龙说道。 　　“这有何不可呢？我韩俊，向来喜欢有钱大家赚，有钱大家花的。”而韩俊则是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旁边，是目瞪口呆的吴星辉…… 　　韩俊跟佟晓龙俩人一唱一和地，吴星辉在一边儿完全傻了眼，怎么仅仅一个客套的问好，俩人就快熟成一个头了？这就在饭桌上谈起合作来了？？ 　　这也太诡异些了吧？明明佟晓龙是自己找来平事儿的，怎么这会儿却成了跟对方做起了生意了呢？ 　　国家准备成立汽车科技实验室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佟晓龙是一定会知道的。而他既然这样说了，这事儿几乎也可以肯定是板上钉钉的。 　　可让吴星辉惊讶地是，实验室居然是建在滨海的，而更让他感到愕然的，是那个汽车公司，居然是韩俊名下的海鑫集团的子公司…… 　　一个个让人惊愕的消息不断地从两个人的嘴里蹦出来。 　　强大的经济实力，强横的军方背景，首长的高度重视。仅仅是首长高度重视这一项，就不是一般人脉能左右的了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首长退休之前，想动韩俊的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韩俊虽然跟政治没有关系，不存在站队的问题，但毕竟他目前所经营的项目首长很重视，如果谁要想对付韩俊，那几乎可以肯定，他注定要成为一个杯具。 　　这个时候的吴星辉，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更让他纠结的却是，即便韩俊有这样大的优势，可看起来，佟晓龙想跟他合作的意思要远远大于想帮自己平事儿呀！ 　　不行！得想个办法！ 　　此时，吴星辉已经不是想怎么对付韩俊，让他屈服，而是想着怎么让佟晓龙帮自己平事儿，不让韩俊借题发挥。否则，他这次真得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的公司是个什么情况，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之所以没有人来动他，那是因为跟很多人的利益相关，但，如果高层向动他，看有谁敢来回护他？ 　　这帮人做事儿都绝的很，虽然自己帮了他们不少，可人家早就预备好了后路，一旦出了关系生命的大事儿，他们总能全身而退的。炮灰，也仅仅是他吴星辉而已。 　　韩俊跟佟晓龙聊的火热，吴星辉就在一边儿不断地跟佟晓龙使眼色。 　　其实，佟晓龙早就看到了吴星辉的暗号，却一直假装看不见。如果今天帮着吴星辉平事儿的对方换了任何一个人，佟晓龙总会出手帮忙的，可对方是韩俊，他就要好好地想想了。毕竟跟韩俊的利益关系，要远远大于吴星辉。 　　这就好比正餐跟咸菜的区别，咸菜可调味，可没了正餐那只有饿肚子了。 　　奈何吴星辉的执着，佟晓龙也不能总假装看不到，再把跟韩俊上次就已经谈过的话题又拿出来说了一遍之后，佟晓龙才说道：“今天相见就是缘分，韩总，今天你约了老吴要干嘛？不会看上了哪个小明星了吧？我和你说，吴总手下的小明星，明码标价，凭咱俩的关系，我让他给你打个折，不过吃饭，玩儿怎么都行，要是想上的话，那可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当然，韩总这样一表人才，那帮小明星还不得争着抢着倒贴呀？”说完，佟晓龙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他差不多已经知道了韩俊跟吴星辉之间的过节了，虽然跟吴星辉也有些交情，但现在的佟晓龙自然是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韩俊的这一边。 　　听他口无遮拦地这样说，韩俊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说道：“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今天的事情，是吴总无理在先，想侮辱我妹妹，这笔账，我可得跟吴总好好算算！” 　　听到韩俊这么说，吴星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已经听韩俊说了这么多，他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势力，吴星辉也已经没底了。他见佟晓龙哪次这样跟其他人说过话？能让他这样说话的人，必然是能介入他的那个圈子的人！而韩俊……听说他还能做汽车之后，必然是达到了佟晓龙的层次的了。 　　绝望，这是吴星辉脑子里产生的唯一的念头，论法律，他的人脉根本无法跟韩俊的相比，仅仅一句首长关注就能吃的他死死的，首长关注是个什么意思？那意味着如果韩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首长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而谁胆敢扰乱海龙汽车的进度，牵扯海龙汽车老板的精力，他还会有好果子吃吗？论流氓，自己手下的金牌打手在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被人家雇佣的人全面击溃，至今下落不明，他又怎么可能是人家韩俊的对手？ 　　听韩俊这样说，佟晓龙哈哈一笑，接着却是面容一整，对吴星辉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下手之前，怎么不先看看有没有主？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要不这样吧，你给韩总端个茶道个歉，这事儿就这样揭过了。” 　　作为佟晓龙来说，平息一件事的争端比挑起争端更让他容易接受。韩俊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但是经过跟韩俊的这番简单的沟通，他相信吴星辉会有一个正确的判断，而不会在去干傻事。 　　吴星辉见佟晓龙给他“争取”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赶紧倒上一杯清茶，想就坡下驴“龙少说的是，说的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丧失了敢战之心，太过于强大的敌人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生起。 　　看着端到面前的清茶，韩俊接了过来，却并没有喝掉，而是放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看向了吴星辉，此时的他虽然强作镇定，脸上换成了一副谄媚地笑容，可额头上不断冒出地汗水将他出卖了一个结实。 　　“吴总是不是认为自己的身份很高，很牛逼？”韩俊问道。 　　“不敢不敢。”吴星辉赶紧摆摆手。 　　“那吴总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星辉娱乐的老板，就想玩儿那个女人就玩儿哪个女人？”韩俊又问到。 　　“这个真不敢，我有早泄，腰也不好，想玩儿也玩儿不痛快啊。” 　　“那我告诉你，这个社会上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运气好，看的起你的人多了一些，但这并不应该成为你牛逼的资本。面子是人家给的，脸却是自己丢的。”韩俊不疾不徐地说道，可话说了一半，韩俊就没有再说，反而似是自言自语到：“这个怎么说也是星级酒店，应该有小姐的吧？” 　　“呃……”不光是吴星辉，就算是佟晓龙也被韩俊这句话呛了一跟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小姐来了？ 　　韩俊也不解释，只是唤来服务生，告诉他，她们要3个陪酒的小姐。没想到，这里还真有，而且长得也都算不错。 　　韩俊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小姐，对吴星辉说道：“我始终说人是平等的，来，吴总，敬这位小姐一杯。”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耍大牌 　　韩俊这个要求一说出口，吴星辉脸色为之一变，而佟晓龙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听这话，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被茶水呛得咳嗽连连。 　　说实话，佟晓龙是个明白人，远近亲疏分的特别明白。虽然跟韩俊仅仅见过一面，但是韩俊白手起家的这份能耐就让他打心眼儿里佩服。从陈老哪里，他也没少听韩俊的事儿，最开始的是，他还很不服气。但是随着慢慢对他了解的深入，韩俊的那种独到的眼光就令佟晓龙大大地佩服了。 　　最近听说国家有意在滨海建立科研实验室，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参与进去的好处，不仅仅体现在金钱的收益上，还有很重要的政治意义。 　　这种比较“高端”的玩意儿，岂能是几个小明星陪着吃饭能比的了的？ 　　他佟晓龙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实际上，一开始吴星辉把事情的缘由跟他一说的时候，佟晓龙就知道吴星辉肯定是干了不地道的事儿了。只是因为这种事情都是些见怪不怪的小事儿，他也就没有在意。不过听韩俊的意思，似乎是关于他的一个朋友的，那事情的性质，就有些变化了。 　　所以，在看到是韩俊来了之后，俩人一唱一和地聊的甚是“投机”。 　　可韩俊让吴星辉给陪酒小姐敬酒，就有些直接抽他脸了。 　　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佟晓龙跟朋友喝酒的时候也喜欢叫上几个姑娘，说说荤段子，调节调节气氛而已，可在这种场合里，相互敬酒的人，基本上都是客人，至于小姐，她们甚至都不会去给客人主动敬酒。你什么身份？你去给别人敬酒，人家喝了是个什么意思？就更不用说客人给她们敬酒。 　　敬酒，首先得明白什么是敬酒，为什么要敬酒。韩俊此言一出，直接就告诉吴星辉，你在我眼里，跟配酒小姐没有什么两样！ 　　韩俊懒洋洋地看着吴星辉，可眼神却犀利地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一般。 　　“韩总，您开玩笑的吧。那天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才是受害者啊……”吴星辉讪笑着说道。 　　可韩俊才不管他这一套，冷声说道：“哦？你才是受害者？你为什么受害？你想过没有？那你受害完了之后，不准她们去演出又是怎么回事儿？这种赤裸裸地打击报复，你还说你是受害者？” 　　“呃……”吴星辉被韩俊问的哑口无言。一张脸此时已是猪肝色，其实他应该感到庆幸，幸好只叫了佟晓龙一个人来，要是把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叫来，今天的事情恐怕真的很难收场了。 　　他的纠结，韩俊和佟晓龙是不会管的，反而是韩俊身边作陪的那个小姐最先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虽然这三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可气氛很明显不像朋友之间的宴请，倒有点儿像仇人见面的意思。实际上她猜的倒也差不多。干她们这行的，没有个点儿眼力界是绝对不行的，看着三个男人衣着甚是考究，显然都是有钱有势的主，这样的人，往往是不能得罪的。 　　现在一个人让另一个给自己敬酒，虽然她什么都没做，可谁能保证她不会被那人给嫉恨上呢？要真是那样，以后还用混吗？ 　　“这位先生，我可当不起您敬酒，着可要折寿的。”小姐也有些讪讪，弱弱地说道。神仙打架，她可不想成为那个被殃及的小鱼儿。 　　韩俊冷冷地撇了她一眼，说道：“别他妈废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哦、哦。”小姐被韩俊冷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也不敢说话，以前所熟悉的娇痴发嗲的更是不敢在韩俊的身上施展，不仅是他，其他两个女孩儿脸色都有些惴惴，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儿，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吴星辉自然是不想被韩俊落了面子，可韩俊摆明了就要这么干，根本不会去管他的想法。骑虎难下的吴星辉，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佟晓龙。 　　不过很可惜，当初刚来的时候满口答应要帮他平事儿的佟晓龙，似乎根本就忘记了一样。不仅对他求助的眼光视而不见，还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吴，我看这酒你是得敬，韩总的能力，可是在我之上，我俩神交已久，他这也是在告诉你，做人的本分呀，你可不能不知好歹。” 　　吴星辉修怒交加，他长这么大，能有今天的局面，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做人嘛？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不认识的人，对他吴星辉这么强势，要是有强势的本钱，吴星辉也就认了。可韩俊不一样，韩俊跟他的梁子可就大了去了。撇开那几个丫头的事儿不说，自己手下30人也是韩俊的人打伤的，到现在依然是生死不知。 　　紧紧接着手里的杯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吴星辉咬着牙，缓缓地站了起来。 　　对着那个小姐，慢慢地举起了杯子，说道：“我……敬你一杯！”这种情况下，他除了选择屈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个韩俊的能量远超过他的想象，本来龙少在他的眼里就已经很牛逼了。可眼见龙少对这个韩俊推崇有加，这个时候他也看出来了，没准儿俩人进门儿的时候互相不认识，差不多根本就是装出来的。而这个韩俊或许以前就跟龙少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物。 　　这个时候，他哪还能升起跟他硬抗的心思来？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吴星辉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服软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做到今天这样大的规模。 　　那女孩儿看看吴星辉，又看看韩俊，有些不知所措。 　　韩俊微微点头，说道：“还是条汉子。吴星辉，我告诉你，那五个丫头，识相的你不要去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同样，我韩俊的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 　　“呃……韩总息怒，上次那事儿是我做的不对，误会，完全的误会，要是我提前知道这事儿，怎么也不会乱来不是？”吴星辉讪笑着说道。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其实上这事儿并不大，而韩俊虽然说的让他很难堪，但他却是听出来韩俊没有揪住不放的意思。是以，赶紧认错，能揭过就揭过，不能揭过，也得让韩俊划出条道来。 　　在江湖上混，有的时候其实很简单“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或许你今天很风光，可明天一旦得罪了比你更有势力的人，必然要低头装孙子。他吴星辉有这个觉悟。虽然被韩俊打脸打的狠了一些，特别还是当着龙少的面儿，可总好过背地里不断地打压来的舒服。斗气只是细枝末节，生活才是无法回避的。只要韩俊不再揪住不放，他就放心了。 　　只是，他永远不知道，人家韩俊根本就是为了想让他不要再去骚扰李由美那几个小丫头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韩俊根本懒得理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斗气这种事情，韩俊向来不喜欢，除非是给他逼急了，就像上次吴星辉撂下狠话，要“封杀”了李由美她们几个丫头，让韩俊十分愤怒，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而吴星辉低头认错，韩俊考虑到佟晓龙在这里，也没有心思继续跟他较真儿，说完了该说的话，就基本不再打理吴星辉了，这给了他一个很清楚的信号，哥不待见你。 　　佟晓龙清楚了其间的状况，知道自己不好插言，索性只跟韩俊探讨海龙汽车的相关事宜。又是俩人兴趣所在，是以聊的十分热乎。 　　不过，韩俊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他俩在这里聊的热火朝天，个中信息落到了吴星辉的耳朵里，那可让他又惊又惧。佟晓龙的眼光独到他是很清楚的，而似乎韩俊比之佟晓龙还要更胜一筹。 　　听他俩说起海龙汽车的动向和发展，只把吴星辉也听的蠢蠢欲动。不过很可惜，以他现在的情况，韩俊连话都懒得跟他说，更遑论让他参与进来了。 　　“这么说，陈老这边还帮你挡了不少驾？”听韩俊说起有不少人抱有跟他同样的想法想在海龙汽车里头横插一杠子的时候，韩俊点点头说道：“是啊，这样的好事儿，谁还能不想来雨露均沾？” 　　“擦，你丫能再恶心点儿吗？不过要我说，你多放几个人进来也不是没有好处。”佟晓龙这个时候也不再避讳吴星辉在一边，跟韩俊的态度愈发地熟识了起来，吴星辉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人家本来就是认识的了。 　　韩俊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没法说，不过佟哥你既然已经来了，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以给我推荐一下，要是佟哥说话，怎么样我也不能不近人情不是？” 　　“哈哈！好兄弟！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没数儿的人，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决计不会让你为难就是了，哈哈，瓷器！来，干一个！走着！”说着，佟晓龙端起酒杯，狠狠地跟韩俊撞在了一起。 　　来人都是爽快的性子，在一起特别对脾气，只是可怜了吴星辉，原本想拉着佟晓龙给自己镇场子，却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他说是欲哭无泪也不为过。只是他可不能哭，还必须笑，灿烂地笑，要是影响了客人的情绪，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从北京饭店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没有理会吴星辉，韩俊感觉跟佟晓龙还没有聊痛快，加上明天就要返回滨海，是以，拉着佟晓龙就继续找地方探讨海龙汽车的问题了。 　　而吴星辉则独自离开。 　　“呸！这事儿，绝对没完！”在吴星辉眼里，韩俊这个过江龙实在太过厉害，即便他是地头蛇对他也是毫无办法。而且，人家跟最大的地头蛇关系都是如此之好，自己这条小蛇恐怕在人家眼里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身为一个本地人被外地人直接摁倒地上踩脸，换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呀！ 　　别的行业或许吴星辉很难望及韩俊的项背，可刚刚也听说了，韩俊想在北京开一个娱乐公司，这可就是吴星辉的老本行了。人品撇开不谈，在行业内，吴星辉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如果在别的地方，他无法跟韩俊抗衡，可在娱乐圈儿里稍微使点儿手段，任谁也是看不出来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干出来也颇为自得。单纯的为了面子，吴星辉觉得必须要给韩俊一个教训，必须要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他根本忘不了韩俊逼着他，让他给陪酒小姐敬酒的那一幕…… 　　你不是想在京城开娱乐公司吗？那我就要教教你，身为一个好的娱乐公司，应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韩俊已经跟佟晓龙从新找了一家小饭馆儿坐了下来。 　　虽然他俩都是身家亿万的老板，可对于吃饭的地方，并没有特别的挑剔。佟晓龙就说：“吃饭这玩意儿，以填饱肚子为主，别看我整天出入高档酒店，那都是吃给别人看的。咱哥俩，我还就真带你来这里，瞧见没有，这个小馆子可是开了几十年了，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过来吃。” 　　他的说辞很对韩俊的胃口，哈哈一乐，韩俊说道：“可不是？”忽然之间，韩俊想到了当初跟白悦一起在大排档吃饭，却被流氓骚扰的事情，呵呵一笑，说道：“佟哥，我一直都相信，美味始终在民间的说法。大酒店里的饭菜做起来都是大同小异的。” 　　“恩！”佟晓龙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兄弟，你今天在北京饭店做的也真够绝的，居然让他给小姐敬酒，我看老吴那张脸，都寻思着用不用给他准备个速效救心丸？” 　　韩俊也乐了，摇摇头说道：“佟哥，你不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这里毕竟不是滨海，我的手哪能伸那么长？我的电影公司在二环，那五个小丫头还在京城上学，万一那小子再搞出点儿什么事端来，那我得多被动？这次弄服了他，交代清楚了，我也好安心地回滨海。” 　　佟晓龙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丫就一小老板，不用怕他，再说，现在有我，你还担心个什么？” 　　见佟晓龙拍着胸脯保证，韩俊倒相信他说的绝对是真的，他也有着个能力“可事前我怎么能知道能认识你呢。”做了个鬼脸儿，韩俊笑道。 　　佟晓龙寻思着也的确是真名回事儿，有些东西不用说的很明白，他也是个行动派，韩俊既然说了对他们不放心，那自己就帮着照看点儿就成。于是说道：“不如，我给你投资点儿，你分我点儿娱乐公司的股份？” 　　他会缺那点儿股份？韩俊根本不信，而此时他要娱乐公司的股份代表了什么，就很令韩俊寻味的了。赤裸裸地的表态——哥罩你呀！ 　　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韩俊笑道：“佟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咱哥俩客气啥？”佟晓龙说道。 　　韩俊暗想，虽然这次用威势压服了吴星辉，可他要心服口服恐怕这一次的效果不见得就能达到。而如果佟晓龙从中帮忙的话，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俩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话题不免又涉及到了佟晓龙所最关心的研究实验室的设立问题上去了。 　　“小韩，可能你还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能力究竟有多强，我敢这么说，现在全国的汽车企业，都想拥有这么一座实验室，可是不管是财力还是人力，都不够格儿呀。这次首长这么舍得下本钱，你可要好好地把握住。”佟晓龙正色道。 　　韩俊耸耸肩，笑着说道：“佟哥，那怎么说也是我的买卖，我还能不好好盯着呀？” 　　佟晓龙一听，乐了，转而好奇地问道：“我听说，你们的样车可是车长5米开外的？” 　　韩俊点点头，说道：“恩，按照他们那边儿的术语，是5012毫米。” 　　“嘿！说实话，那外形我已经看了，到时候，可给我留一辆，说什么，我也得支持一下国货不是？”佟晓龙说道。 　　韩俊一囧，看看他今天开来那辆宝马，说道：“可是佟哥，丑话我可先说在前头呀，我那车还没下线，可估计下线了，也够呛能有你的宝马好开，毕竟这定价就不一样，你别指望我这十几二十万的车子，能好过你的‘别摸我’。” 　　“擦，我那是支持国货好么！我先开着新鲜新鲜不行吗？”佟晓龙翻翻白眼儿，似乎又反映了过来，忽然问道：“别摸我是个什么意思？” 　　韩俊指了指BMW的标志，说到：“那不就是别摸我吗？”站着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母，BMW。 　　“哈哈，真有你的。” 　　俩人相视大笑，韩俊知道，海龙汽车车型对于外界来说那就是蒙在美丽少女脸上的面纱，朦朦胧胧啥也看不见，可对于佟晓龙来说，就毫无神秘感可言了。他知道海龙汽车的事情，韩俊一点儿都不意外。不过他说的那句“支持国货”，却给了韩俊一个不错的灵感…… 　　有了佟晓龙的保证，总算不用担心李由美那几个丫头了，还有杜承亮他们几个，怎么说也会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他也能放心地返回滨海。 　　自从那天晚上的“特别节目”之后，观众们或许都被那场面震撼了一把，觉得这个演出不错，可落在其他酒吧夜店的老板眼里，可就完全是两个意思了。尽管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理论此事，可谁都知道，这五个丫头背后根本就是有强人在挺的。 　　加上夜歌的牛老爸，也说了，那些人都是军方的，一时间，Dream-Five的五个女孩儿当中必然有军方的背景，在酒吧街也是盛传一时。不过这样倒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至少没有人会不让她们串场了。 　　简单地跟杜承亮他们一交代，韩俊着重去陈老那里跟老人家道别，本想去首长那里也说一声，想了想，便作罢了。 　　至于李由美几个丫头，韩俊倒没有去说，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倒时候打个电话就是。 　　回到了滨海，韩俊倒也没有突然变得十分忙碌，良好的运行机制让海鑫的经营和管理都是在一个良性的循环当中进行的。只是回来以后，听母亲说起金成因为在百通风投无所事事，经常会跑到金芳那里去诉苦，让金芳不胜其烦。 　　这个时候韩俊回来了，金芳倒想让他去开导开导金成。韩俊如何懂的去跟他说什么？可如果就这样放任了他，韩俊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这个时候，麦克代森却从美国那边发来了消息。 　　上次，韩俊让他做猎头的活计，他还真就很用心地做了。似乎是韩俊这种想起需要什么人才，就想让他在纽约找猎头的举动吓坏了，麦克代森索性一步到位，通过海鑫集团所经营的这所有的项目，列出了不少极有可能需要的岗位，比如……汽车外形的设计师，以及各个环节的技师，因为听说他们搞到了大众公司的发动机生产线，麦克代森还特意从福特公司挖了一个发动机的老技师过去；在其他行业，麦克代森也下了血本儿，迅捷网络需要的人也不是少数，他也没有放松。而现在听说韩俊要做娱乐公司，麦克代森也特意从美国给他找了一个策划，介绍给韩俊说是试用一下，毕竟国内情况给国外是不同的，符不符合国情还是两说的。 　　而当韩俊询问道美国那边公司的经营情况的时候，得到的反馈还是不错的，美国的网络现在火的一塌糊涂，ICQ和e-bay的股票，先后突破百元大关，年报的数据好的令人咋舌。而google的情况比他俩还要出色，毕竟他是作为一个基础性质的存在，是网络生活中所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听到这些小心，韩俊大感放心，此时的他甚至已经不知道他的账户上究竟有多少钱了。不过，这根本是个无所谓的问题，对于韩俊来说，存折上不过是多了几个零而已，都是数字。 　　他始终认为，钱只有花出去了，才是自己的，如果没有花出去，那不过都是银行的而已。 　　白悦这边对于韩俊一去北京就是一个多月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是韩俊稍稍解释说首长必须留他在那的时候，同时告诉他，自己决定投资杜承亮让他成立一个娱乐公司的时候，这丫头顿时转怒为喜了。 　　娱乐公司的意思她也十分清楚，那自然是跟明星啥的有关咯。如果自家有个娱乐公司，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可以经常跟明星见面了？ 　　是以，对于韩俊在北京的一起，白悦都是十分的好奇，韩俊也乐于跟她说道说道，不过，对于怒惩星辉娱乐老板的事情，韩俊就压根儿提都没有提。 　　滨海的生活是韩俊所非常习惯的，可他所熟悉的这个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不得不要再次启程…… 　　五月初到6月中的时候，是韩俊这几年来过的最为舒服惬意的一个多月了，公司里没有什么事情，实验室的地已经搞定，在海鑫地产的配合下已经开始按照最高标准施工。韩俊没事儿就四下里去溜达一下，要么就去跟周显光下下棋，跟吕文聊聊天，再就是陪陪女友，如果不是白悦有报了一个什么培训班，韩俊觉得趁着会儿出去旅游一下也是很不错的。而6月中的时候，首长又对韩俊进行了“召唤”让他在这几天抽空进京，对实验室的建设情况进行详细的汇报。 　　能面见首长，总会让韩俊的心情不错，可哪里知道，杜承亮一个电话打来诉苦，就将韩俊的好心情远不破坏了。 　　韩俊刚走之后，《疯狂的石头》就开始拍摄了。韩俊的态度早就告诉杜承亮他们了，需要钱尽管说，但是对于专业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插手的。也就是说，怎么拍电影，那是你们的事儿，我只管投资。而且电影公司都已经成立了，怎么说那也都是你们分内的事情。 　　有了这种自由，杜承亮他们的积极性才能被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 　　可这样做也有一定的坏处，那就是，韩俊也不知道片子拍摄的进度如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作为最大老板，放权是可以的，但完全的不管不顾也不像那么回事儿呀？ 　　出事就出在杜承亮的威势是根本于韩俊无法相比的。韩俊连吴星辉那样的人都可以镇得住，更何况几个小明星了。可他杜承亮却没有那个能耐呀！ 　　事情原因很简单，就是杜承亮请的几位明星……太他妈难伺候了！ 　　“老板，跟那几个明星的片酬，能不能再加加？”当杜承亮第四次提及加片酬的时候，韩俊终于忍不住过问了起来。 　　“怎么又加？不是已经加了三次了吗？”韩俊很疑惑，从片子开拍一个多月来，杜承亮已经三次提出要加片酬的要求来了。实际上，这样的要求答应下来也无所谓，因为只有正式上映了之后，他们才能拿到片酬。 　　不过总是这样提加薪呀加薪呀，你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效果，怎么加都无所谓，可是如果达不到，你还要加片酬，那就有些操蛋了。韩俊不明白杜承亮是怎么跟他们谈的，怎么片子拍没拍出来还不清楚，光加片酬就加了这么些次了？ 　　“老板，人家可是大牌明星，票房的号召力大呀。要是他们参演，这部电影绝对卖座的。”杜承亮解释道。 　　韩俊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实际上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杜承亮究竟找了谁来演这部故事情节没有多么复杂的电影的，于是问道：“都谁呀？” 　　“吴旭、何振龙、唐军……”除了这三个，剩下的韩俊都是没有听过，毕竟主要的演员，戏份最多的演员也不过两三个，杜承亮居然能找到三个目前当红的演员来出演这部戏还是非常满意的。 　　“不错呀，连我这样不太关注电影的人都知道他们三个的名字。”韩俊想了想，把三个人的形象带入到电影中去的时候，虽然有些别扭，却也是极具喜剧效果的。只是三次加片酬的支出已经很高了，再加片酬，韩俊也有些不乐意，即便他们三个很牛逼，也是一样：“可这片酬有些太高了吧？这次不能加了，你的预算都他妈朝8回了，你以为你是卡梅隆呀。” 　　“不是，韩总，要是不加片酬，让……他们……配合就太难了。”杜承亮虽然说的很含蓄，可落在韩俊的耳朵里，却让他眉头一皱。冷声道：“怎么了？还想刷大牌是怎么着？” 　　杜承亮有些讪讪，说道：“老板，这剧本人家都已经改了好几回了，非说不满意，毕竟人家名气在那里，我想压，也压不住啊。”他觉得，在韩俊面前承认自己不行，倒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听到杜承亮这么说，电话那头的韩俊倒没有说话。仔细思量了一番，问道：“他们连剧本也改了？” 　　“是呀。”杜承亮答道。人家是大牌，觉得你这个新导演的戏不行，就凭着他们的经验给改改，杜承亮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却让韩俊十分的不爽，他之所以要拍电影，就是为了能看到笔记里那些有趣的故事搬上银幕，突然蹦出来几个自称有能耐的人要更改这个剧本，韩俊怎能舒服的了？ 　　“改回来。”韩俊淡淡地说道，可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虽然隔着电话线，杜承亮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得出来。 　　“呃……”老板。 　　“我正准备去北京一趟，你在公司等着我，我明天就到。”说完，也不给杜承亮什么解释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吴旭、何振龙、唐军三人，都是国内目前比较当红的明星，他们有着英俊的外表，和精湛的演技，虽然《疯狂的石头》讲述的是一些草根的故事，但经过他们这一演，居然还真能演出偶像剧的气质来。这就好比某著名小品演员总是给人一种质朴的农民气质，就算他一身名牌，也能穿出地摊儿货的架势来是一样的。 　　对于片酬，实际上三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唯独不满意的是，让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还是娘娘腔来当导演？他们这些年，什么导演没有见过？张艺谋、冯小刚，都算是国内的一线大腕儿级导演。跟他们都有过不错的合作。杜承亮这样的毛头小子，如何镇得住他们？ 　　在剧组这段时间，他们甚至以挤兑导演，看导演发窘为乐。按理来说，他们三个能碰到一起，一起合作，本就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恰巧档期如此的合适。可问题就在于他们三个对于这个剧本都持好怀疑态度，这样一家年轻的娱乐公司，是凭什么说服了他们的经纪人，让他们来参演的？ 　　如果不是为了那高昂的片酬，很难想象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在这个剧组呆下去。 　　有三个星级演员的带头“无所谓”，整个儿剧组的气氛也格外的散漫，杜承亮很想改变这种情况，可毕竟能力有限，他根本无法驾驭三个不管是在名气还是功力上都高出他太多的明星去了。 　　人家根本就点不到他，有谈何顺利的合作呢？ 　　对于这种情况，杜承亮一筹莫展，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局面，他的被动就不用说了，整个儿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将大大减缓。虽然那几个人的态度让他很难受，可为了票房，为了自己第一部戏能够成功，他也不在乎了。 　　每当这三个明星又不太愿意配合，又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的时候，杜承亮都是这样告诉自己“万事开头难、万事开头难。” 　　不过，这种情况，在6月20号的时候，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因为，韩俊来了！ 　　韩俊一来剧组，直接找到了杜承亮，告诉他不需要公布他的身份，他只需要在剧组里看看。杜承亮不知道老板究竟想要干什么。可也不能阻拦不是？是以，就任由韩俊去了。 　　对于吴旭、何振龙、唐军这三个人，韩俊也是知道的，看着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看的三个明星，韩俊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这种小感慨，也仅仅维持了不到5秒钟而已，很快地，韩俊就进入了状态，在他的观察中，吴旭、何振龙、唐军这三个人极有实力，不管是相貌还是演技都是一流的。可这种一流的状态也绝对不会维持超过30分钟！ 　　往往是拍摄到一半的时候，他么你的要求就开始慢慢地多了起来，而杜承亮则在了韩俊身边不断地诉苦，像韩俊表示他最近的辛苦。 　　不需要太久，韩俊对于这件事就全明白了。 　　当即亮明了身份，以海鑫娱乐老板的身份，召开来的一个内部会议，用他惯用的快刀斩乱麻的法子宣布：“从明天开始吴旭、何振龙、唐军三人离开《疯狂的石头》剧组，对外，我们会宣称档期问题，主要演员全部重新更换。” 　　听到韩俊这个决定，杜承亮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甚至比临阵换角都致命，毕竟这个片子已经拍摄了许多了，这个时候再通知换角，那就意味着以前的事情都成了无用功了。 　　吴旭、何振龙、唐军三人听了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唐军先说话了：“韩总，您开玩笑的吧？我们可是已经签过协议的了。” 　　“签的什么协议？片酬吗？所有的协议我都过目过，没有一条规定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而我还不能更换角色的。在外人眼里，你们是明星，可是在我眼里，你们什么都不是！面子是别人给的，大家看得起你，你是明星，你试没试过被别人遗忘的感觉？不用多，只要3个月，就能让人完全忘记你！”韩俊言辞犀利，加上一个娱乐公司老板的威势，登时让三个小明星噤若寒蝉。 　　“杜承亮，马上更换演员，这次，不要什么知名演员，学校里不是有很多学生吗？我不相信他们的演技就比他们仨差多少！这次都找一般的演员！对白多用方言！我剧本里不是写了吗？四川话，山东话，都要有。”韩俊一项项地吩咐道。脑中则想着当初那个故事中好玩儿的场景，他真的很想看看那，那些东西变成真正的电影之后的样子。 　　“你们那个剧本，根本就不行！”这个时候何振龙插了一句。 　　韩俊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何振龙是吧，我真的很怀疑，你真的懂电影吗？”摇摇头，韩俊说道：“说白了，这个电影我就是拍来自己玩的，你能怎么样？” 　　“你！”何振龙被韩俊噎的一怔，却说不出话来。 　　韩俊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电影拍出来是给观众看的，更是给我看的。你们想耍大牌，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里不适合你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杜承亮也很适事宜地说：“韩总，要是全部还角……换成普通演员的话，这部戏的成本大约能节省好几百万呢！” 　　“你要是真那样做，这部戏是绝对不会卖座的！”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这个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 第一百二十章 上映 　　《疯狂的石头》从选角到开拍，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依然毫无进展，韩俊对于这种情况十分的不满。特别是知道了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情况之后，这种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 　　对于韩俊来说，这部戏到底由谁来主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搬上银幕的这个结果。剧本苏维康已经找人仔细地做过了，韩俊觉得画面感非常的强，且对白风趣幽默，韩俊都是十分喜欢的。 　　可这三个大牌居然说改就给他改了？韩俊一度很怀疑，这究竟是谁在拍戏？ 　　他倒不怨杜承亮压不住他们，毕竟人家三个在圈儿内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跟杜承亮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过，在韩俊看来，你们耍大牌，尽管去耍，但在他的面前耍，他韩俊可不伺候！既然你们如此的难合作，那索性就不合作了！费那么大劲弄的不痛快，又有什么意思？ 　　只是韩俊说出要立刻更换角色的事情，杜承亮虽然说能省下不少钱，可实际上最担心的人也是他，坐在韩俊身边儿的杜承亮，悄声对韩俊说道：“韩总，要是现在把他们换了，现找演员也是个麻烦事儿，这工人的工资每天都是钱呀？已经开拍了，再从新找演员，光是熟悉剧本就要不少时间，不如……将就将就他们？有他们在，这个票房有保证啊？而且，我新闻发布会也开了，现在外界对这部戏的期望值很高，临阵换角，对我们的打击太大了。” 　　何振龙几个人虽然没有听到杜承亮对韩俊说的话，但是这里面的道道他清楚的很。无所谓地笑笑：“韩总，我们知道您是投资人，但我可以这么说，现在是箭在弦上，换角我们一点儿意见都没有，耽误的这点儿时间我们也就权当放假了，公司会跟您谈。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如果您临阵换角，对您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您这部戏我看了，不就是一喜剧片儿吗？您以为您斗得过周星驰呀？国内的喜剧跟香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我们几个在这里，至少能保证你500万的票房，多加点儿片酬又算什么呢？” 　　剧组里的人知道老板要跟他们谈谈，虽然都是很好奇，也都想知道老板究竟要跟三个明星说什么，却也都知趣地离这个简易的棚子远远的。 　　这里四下没有旁人，三个小明星相视而笑，他们本来对于这样的片子不太感兴趣的，不知道这个海鑫娱乐的人怎么跟经纪人攀上的关系，加上正好档期有空闲，便接了下来。 　　可哪知道会出这种情况，人家的投资人居然要换角？这种事情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可关键他们三个都是现下当红的艺人，如果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可是大大的丢脸了。 　　但何振龙依然这样说，打得，就是韩俊顾及他们是当红明星而不会轻易换角的谱。怎么说他们几个人也是票房保证呀！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韩俊压根儿就不在乎！ 　　韩俊随意地一笑，说道：“票房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三位，听过一句话么？有钱难买我乐意。老杜，这点儿钱我可不在乎，咱就用新人！” 　　投资人的话就是圣旨，他们三个知道，就算跟杜承亮谈了一千万的片酬，投资人不给钱也是零分。现实就是如此，作为投资人的韩俊，执意要换角，哪怕是天王巨星也不行！ 　　杜承亮很感慨韩俊居然有么大的魄力，说换就换了。可是，之前所做的所有工作都成了无用功，对杜承亮的打击不小。韩俊看出了他情绪上的变化，便对他说道：“有些事情，需要量力而为，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控制不了他们，强让他们过来，也是得不偿失，我给你压力了吗？没有吧。我虽然是投资人，可我并不要求票房要达到多少。你尽力就行，但凡有这样的事情，腰杆儿至少要挺直了，几个小明星而已，你点他是个几呀？” 　　韩俊说的很实在，杜承亮也不是傻子，既然老板都这样说了，那显然就不需要再盯着那些大牌了。话又说回来，要是都换成新人，片酬的支出，至少减少80％以上，就算上所有的投资，恐怕也超不过200万。 　　“行，韩总，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这么定了。” 　　韩俊不想跟那三个明星废什么话，宣布完了这个决定，就先去看了看陈老，然后面见首长，跟他汇报了一下海龙汽车以及实验室的事情。 　　杜承亮接受了韩俊命令，直接宣布剧组暂时放假，什么是从新开拍，另行通知。 　　这个决定顿时让何振龙几个人郁闷无比，而剧组人员也没有想到，居然突然会宣布放假。但是最近几个大牌闹的比较多，在别人想来恐怕也跟他们三个有关，有感叹人家大牌能量大的，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让剧组停拍，也有担心影响拍摄进度的，因为3个大牌的档期有限，只能到7月初，这个时候，他们要为他们暑期档的新片宣传造势。 　　可仅仅过了一天，一个让剧组里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重磅消息又被抛了出来——更换三名大牌演员，演员将从北影、中戏两所专业院校挑选演技出色的青年演员，剧组人员全部都要动起来。 　　当然，这个消息仅仅是在剧组内部流传，对于何振龙等三个演员，杜承亮并没有通知他们，对他们来说，权当放假了。“如果他们的经纪人来找麻烦，就让他们来找我。”这是韩俊的原话，有了老板的支持，杜承亮还怕他们吗？ 　　身份这种东西，只有在产生联系的时候才会发挥他的作用。就像美国总统和韩俊一样，俩人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点你是美国总统吗？而因为韩俊的这个决定，让杜承亮跟三个大牌完全没有了关系，他们那所谓的“身份”再也无法对杜承亮产生丝毫的影响。 　　对于三个大牌的恶语相信，杜承亮是不闻不问地，当然，他也没有那个功夫去管他们的事儿，因为海鑫影视要在学校挑演员的事情一经发布，立刻引来了众多学生的相应。 　　这种事情，本来就相当于一个实践，要知道，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演员，也不见得一毕业就能有拍戏的机会，能成为明星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大多数的人，只能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而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庸庸碌碌的人，是以，面对这样的机会，大部分人都不想放弃。 　　当然，也有对此毫不感兴趣的，一种是自己有自己的路子，不用为有没有戏拍而发愁，另外一种，就是身有片约走不开的。 　　窦祥就属于后面的那一种，他此时正在参与演出的一个片子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了，是以，对于这一次海鑫影视过来招演员的机会，也不怎么感兴趣。虽然在那部电影里，他仅仅是个跑龙套的，甚至连一句对白都没有，但是对于一个演员的成长来说都是必经之路。 　　就在海鑫影视来到学校的这天，窦祥正在宿舍里看书，宿舍的门却被最好的朋友沈兵一脚踹开，兴奋地大叫：“我说祥子，机会来了！今天那个影视公司过来选角，我发现里头有个角色简直就是他妈给你准备的呀！戏份超多，你不去试试？” 　　窦祥其貌不扬，有点儿痞气，严格来说甚至稍微有点儿丑，跟帅气地沈兵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虽然明星大都是帅哥美女，可也一样有其貌不扬的，有谁能说姜文是帅哥吗？可人家的演技在那里摆着，不服都不行。合上书本，窦祥抬抬眼皮，说道：“不去，那个龙套我怎么说也得跑下来吧？还有两三个星期就结束了。” 　　沈兵却说：“就那个一句词儿都没有的龙套？得了吧，人家那是缺人，才给你几个钱？学校还得扣下一大半儿，这个真不一样，那边儿接受报名呢，我看了那角色戏份可多。你又是滨海人，要求台词都要说滨海话，这特么不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吗？” 　　“哦？”听到这里，窦祥也来了兴趣，有些好笑地问道：“滨海话？这也行？” 　　“怎么不行？我说，你那个龙套，不演也罢，怎么说你也不是必须天天去剧组，没事儿的时候不也在宿舍等电话吗？”沈兵一边说，一边拽着窦祥。 　　无奈之下，窦祥只好跟他一起，来到海鑫影视准备招演员的形体房。 　　实际上，海鑫影视选取演员的标准很简单，第一是接受学校的推荐，在把影片的整体风格和故事梗概大体跟校方的老师说了一下之后，老师会根据自己的印象给剧组推荐几个。另一种，就是叫来所有有资格出去演出的学生，从中选一下外形上合适的演员。 　　本来，杜承亮觉得通过关系找点儿其他已经毕业还没有戏拍的新人，远比在学校直接找要好的多。一来没戏拍的人自然也是同样接受过同等专业培养的，之所以没有戏拍或许是因为实力不济，或许是因为得罪了小人，或许真是实力不行，但他杜承亮好歹也是个导演，一个演员的功力如何简单的测试过后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而这帮人因为经久没有戏拍，价格都放的比较低，电影学院的学生则不同，影视公司支付的片酬，不见得能落到学生的手里。里头毕竟还隔着一个学校呢，要是学生私自接戏，保不齐学校会使什么绊子，而通过学校的话，杜承亮深知，自己支付的片酬必然有很大一部分将落入学校的口袋。 　　本想跟韩俊说说这个问题，奈何韩俊实在太忙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不光是他，就连李由美听说韩俊又回来了，想去找他，也是寻他不到的，也不知道这短时间，韩俊忙忙碌碌的究竟在干些什么。 　　这次来学校招演员，杜承亮直接把故事的梗概和演员的形象要求公布了出来。 　　因为这是一部男人的戏，唯一戏份多点儿的女演员就是骗子头目的女朋友，男主角的女朋友更是仅有一个镜头。整个儿故事，就是围绕着一块石头展开的，几个男人的故事。而其他的几个演员居然一个帅气的都没有！这可让一帮阳光帅气地大男孩儿，也让相貌不是特别出众的演员们大感机会来了。 　　不过，年轻的角色毕竟有限，还有更多的角色需要老戏骨来支撑。比如工艺品厂的厂长老谢，又比如保安科长老包。这些单靠学生军是不行的，即便他们演技不错，可把合适的年龄层次的人物给演绎出来，难度实在太大了。 　　但说起学生军中的幸运儿，窦祥就是其中之一。杜承亮剧组的工作人员，在看了窦祥的介绍之后，又得知了他居然是滨海人，凭着有些痞气的相貌，地道的方言，顺利通过了剧组的筛选，加入到了剧组中，同样还有几个外形都不是多么出众的学生，加入到了剧组里。担纲一些不太重要的角色，毕竟故事的构架本就没有多么的庞大，所需要的演员也不是很多。 　　很多事情，只要双方都有积极性，那么这件事情的效率必然会很高。当选好了“学生军”与其他演员之后，整个儿剧组的拍摄进度加快了许多。《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简述的仅仅是一个小故事，很多情节都是相对独立，而又相互串联，转换的到拍摄过程中的时候，那就可以分成多个机组同时拍摄！然后进行后期剪辑就可以了。 　　本来，剧组是在京城找了一个地方作为拍摄地点的，但是杜承亮在准备好所有的事情之后给韩俊打电话汇报的时候，提及了此时，韩俊告诉他，既然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四川，那是不是至少要到四川去拍摄呀？否则电影一出来，你说是四川，可四川人一看，说，这哪里是四川嘛，四川怎么会满大街的挂京ABCD的车牌呢？ 　　反正老板有的是钱，既然韩俊都这么说了，杜承亮直接拉着剧组来到了重庆实地拍摄，既然故事里说了是重庆某工艺厂，那还有比到重庆来更好的地方吗？ 　　窦祥这段时间感觉就跟做梦一样，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角色的戏份居然会有这么多。这个故事显然不是一个两个主角，几乎可以让所有人都成为主角。而每当诸多的环节连结起来之后，凸显的特别严重。 　　7月1日，随着杜承亮在租用的一家工厂院子里的机位前，一句娘味儿十足的：“开始！” 　　一个小故事徐徐展开…… 　　因为再此之前已经因为几个知名演员的耍大牌行为，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是以，从一开始，杜承亮就对这帮新人展开了魔鬼式的“赶工”！他们可不是什么大牌儿明星，杜承亮对他们也是毫不客气，如果一个画面不满意，他必然尖着嗓子喊“停停停！”并不断地指导，达不到他的满意，那一定是无限制的NG！而即便是这样，也必须加快拍摄速度。因为海鑫影视目前没有一部已完成的作品，却要支付大量的工资和片酬，以及设备的费用，这对于杜承亮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韩俊虽然不在乎钱，可杜承亮如果光支出无收入的话，他在韩俊的面前说话腰杆儿也不直呀，虽然故事是老板给的，可导演却是他呀，如果能把老板交代的这个片子拍好，他脸上也好看不是？ 　　拍戏的时间，已经进入7月，而7月四川盆地，已经炎热异常，好在故事没有设定严格的时间背景，只要当夏天来拍就OK了。钱进跟徐子阳每天也都累的够呛，因为要赶进度，加上这个故事“支持”多机组共同拍摄，许多场景几乎在一天之内同时拍摄，杜承亮分身乏术，那他们俩就必须要跟上。每个人忙的跟个骡子似的，且根本不用想休息。 　　一般一部时常为一个半小时的电影，正常的拍摄速度大约会在3到4个月左右，速度快的，也要2到3个月。可因为前期耽误了大量的时间，在杜承亮一发狠之后，当最后一个场景结束他喊“停”之后也不过四十二天！ 　　历时四十多天的拍摄完成之后，演员们几乎都瘦了一圈儿。多机组，多画面共同拍摄，的确能加快电影的拍摄速度，但同样也给演员们的体力带来了巨大的考验。试想，马不停地拍摄之后，刨除吃饭，一天能有四五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就算不错了。 　　演员们辛苦，剧组的工作人员同样不轻松。夏季炎热，当电影拍摄完成之后，毛片儿还要进行剪辑、配乐等后期制作，工序相当的麻烦。而远在重庆拍摄的他们，也并没有得到一点儿安生…… 　　因为在《疯狂的石头》拍摄之初，公司选择大牌明星参演的消息已经对外发布。而临阵还角的消息，同样也是纸根本包不住的火苗！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新闻，首先，何振龙、吴旭、唐军三人都是内地当红小生，粉丝众多，他们得知偶像居然被一些电影学院的学生更换了之后，便“出离愤怒”了！他们无法想象自己偶像如此出众的演技，如此出众的外形居然会被一帮电影学院和一帮名不见经传的N流演员淘汰掉！ 　　一时间，群情激奋，报纸杂志上纷纷转载这一消息，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海鑫娱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的他的名字？而为何它一亮相，就以这样强势的姿态？ 　　是以，不少的记者纷纷找到海鑫娱乐位于京城的办公地点。奈何那里只有两个前台接待的小姑娘，所有来访的记者都被告知：“我们领导也就是导演带着剧组去四川拍戏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公司？既然是娱乐公司，那怎么拍个戏还要倾巢出动的？ 　　各种诡异的猜测纷至沓来，更有娱乐惊声丰富的记者，直接前往重庆拍摄地，准备去采访一下海信娱乐的老板杜承亮。各种新闻漫天飞，韩俊自然也听到了类似的风声。 　　这个时候，韩俊也知道他们在四川拍戏，气候炎热甚是辛苦，便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以海鑫娱乐老板的身份召开了一个记者会。 　　韩俊一露面，这个事情的性质立刻就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本来，记者们还有些好奇，这个海鑫娱乐究竟是何方神圣？连何振龙等几个大牌都毫不放在眼里，此时韩俊一出来，他们就全明白了。人家果然有牛逼的资本。也不看看谁是老板！居然是滨海目前炙手可热的当家人——韩俊！ 　　这个时候，国家拟定在滨海投资十二亿兴建汽车科技实验室的事情已经被报道了出来，有深入报道的媒体已经披露前期五亿的投资款已经到位，建设正在进行，且这个实验室完全按照军方的保密级别兴建的，周围甚至有荷枪实弹的特警在把手，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怀疑海鑫集团的实力？ 　　当然，海鑫这个名字本来就是韩俊所特有的，他们应该早就猜到，海鑫娱乐跟海鑫集团的关系，可问题是韩俊所经营的实业，跟电影、娱乐实在太不相干，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为过。此时媒体的注意力已经不是海鑫娱乐临阵还角了，而是韩俊的新产业，又会给民众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韩俊这个名字，对于京城的媒体来说也一点儿都不陌生，虽然他是一个企业家，没有电影明星那么高的曝光率，可他干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着极强的目的性，从来没有看过韩俊做出任何一项无所谓的投资，也从来没有看过韩俊做出任何一个无谓的举动。 　　是以，记者们都很希望能从韩俊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不过很可惜，韩俊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配合记者的好孩子…… 　　当记者们想问问韩俊海龙汽车的情况的时候，韩俊立刻装作疑惑状，并提醒记者，今天是海鑫娱乐的记者会，而不是海龙汽车的记者会，如果想问海龙汽车的问题，欢迎他们到滨海的海龙汽车生产基地。 　　讨了个没趣的记者们显然不想这样轻松地放过了韩俊。各种尖锐的问题便抛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临时更换角色，是因为我觉得他们三个人不太适合本片，我讲的都是一些小人物的故事，而他们三个人则太帅了些，一看就不像坏人，那这个戏就算出来，效果也不会太好啊。” 　　当韩俊被问及为何要临阵还角的时候，韩俊如是说。 　　而当韩俊被问及这三个演员本身的粉丝众多，会不会担心因为这些人的抵制而放弃观看这部影片的时候，韩俊说道：“这个问题我一点儿都不担心，无尽所用，人尽其才，大才不能小用，而小才也不可能堪大用。何振龙他们三个当初所拍摄的第一个版本，我并没有放弃，在我们这部影片结束之后，如果记者们有兴趣，我会专门给你们看一下的机会。到时候一对比，你们就知道我所说的不合适，是个什么意思了。” 　　韩俊说的一直很客气，因为他并不想在这种场合说出“他们三个不着调”这样话来，怎么说人家也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就算要说，韩俊也会当面说，绝对不会背后这样说他们。他始终认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是最不着调的。 　　可是，总有些人把别人的宽容当成自己不要脸的本钱。或许是因为韩俊一直谦和的态度，也或许是因为这个记者本身就是那三个明星其中某人的粉丝。对韩俊临阵换角的做法十分的不满，尖刻地问道：“那韩总的意思，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何振龙三个人的演技无法达到韩总的要求呢？” 　　“不是演技达不到，而是他们的风格不适合。”这个时候，韩俊已经能嗅到一丝别样的味道了。 　　“那是否是因为海鑫娱乐不够支付他们高昂的片酬呢？”记者再次发问。 　　韩俊看了他一眼，先是想让自己落入他的语言陷阱，这回儿又来质疑海鑫的经济实力，让韩俊实在无语的很，或许那人根本就是个地道的娱乐记者。韩俊笑着说道：“看起来您平时不怎么读书看报，如果您实在不知道，有空的话，可以在其他的报纸、杂志上看看关于海鑫集团信息，或许海鑫这个名字对于您来说会比较陌生，但电动车、VCD，和您刚刚手上拿着的崂山矿泉水，您应该会比较了解。请仔细看它们的标示，你会有惊喜地发现。” 　　韩俊此言一出，会场里哄堂大笑，不知道是因为笑韩俊说的有趣，还是笑记者装逼不成反被羞辱为没文化的事情。如果说是偏远的地区，海鑫集团的名字或许人们还会有些陌生，而长江以北的地区，万俊VCD都是海鑫在做，同时电动车、矿泉水等等海鑫的产业相当的多。每年的利税都能成为新闻被播报一番，很多国有大型企业的规模，都不见得能比得上海鑫集团，毕竟此时的它，还有一个海龙汽车！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是票房的保证，如果能有他们三个在，想必这部电影也会很好看，即便仅仅是去看明星，也能值回票价了。可您选择了放弃，同样的故事下，这种做法是相当致命的！还是说，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记者接着问道。 　　韩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这将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至于票房如何，我不会太关心，也不会给我的剧组任何的压力。同时，我再重申一遍，电影学院的学生，演技未必不行，大牌的明星，同样未必合适每一部戏！关于换角，公司有公司的安排，对于总是吵着加薪，不干活的人，他的行为也一定会付出代价！” 　　韩俊眼看着这帮不着调的记者大有把话题越引越远的趋势，他赶紧说道，最后虽然说了一句大实话，但韩俊也知道，或许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但这又有什么呢？他根本就不在乎，那3个小子如此的不着调，敲打他们一下也未尝不可。 　　记者们见韩俊态度陡然有所变化，敏感的他们已经意识到，那个记者已经成功地拱起了韩俊的火，正期待着接下来的“精彩内容”的时候，韩俊却以已经将事情说明白了为由，结束了记者会。 　　韩俊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可没那闲工夫跟记者们扯皮。在他看来，不管记者们最后在报纸上怎么写，反正这都是在给自己造势而已。回头他又交代了迅捷网络，在国内ICQ官网上发布新闻，“‘据传言’何姓明星在一影片摄制过程中被更换的原因是，接连不断要求增加片酬，演出出工不出力”云云，在中国这个还没有多么火热的网络里也给自己造造势。 　　虽然这个影片他打定了主意自己看，但至少也得把本钱赚回来吧？赔钱赚吆喝的事儿，韩俊可不相干，即便是玩儿票，他也得能玩出赚钱的票来！ 　　可是，尽管在这种接连不断的宣传、造势下，《疯狂的石头》一片依然无法再暑期档上映，因为想要全面造势，花费已经被忽略了。可时间上实在已经来不及了。 　　电影的后期在8月份的时候已经制作完成了，杜承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依然没有抢下暑期档的送审末班车。一部电影并非拍出来就能播放的，还需要交到广电局等相关部门去审核。别的不说，至少不能宣扬反动、色情的东西吧？ 　　考虑到那帮官老爷的效率，杜承亮给韩俊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明了一下，虽然说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跟院线联系以后暑期档也赶不上了。但这种事情都是及早不及晚的，能早一点儿弄好总要好过默默唧唧的强。 　　此时的韩俊已经返回滨海了，拷贝只有一份，本来韩俊还想让杜承亮先把拷贝做成VCD给自己寄过来以后再拿去送审呢。但杜承亮却告诉他目前的拷贝只有衣服呢，老板想要也得的先做，时间会比较久，而且，一旦片源外流，后果会很麻烦。 　　听他这样说，韩俊也只好作罢，但韩俊同样不放心那帮官老爷的效率，是以，直接给钟建国打了个电话。陈老对于韩俊搞的这个娱乐公司十分的不感冒，老一代人的思想，看个国粹京剧啥的没问题，可这种现代片子，则很难有共鸣。 　　钟建国虽然仅仅是个警卫员，可人脉同样极广，几番运作之下，杜承亮小花了一笔钱，让片子顺利过审。而至于什么时候全国上映，韩俊就无所谓的很了。 　　他这个门外汉，始终认为……什么时候播都是一样的。 　　最关键的是，韩俊要首先看看！ 　　“道哥，我……我困在下水道来了，我好几天木吃饭了，你不想想办法？” 　　“你自己想办法。” 　　“歪？歪？嫩妈了个逼你……” 　　在正式放映之前，韩俊着急了所有的演职人员，一起在公司的小放映厅里播放了他们最新拍摄的《疯狂的石头》。 　　这部电影，对于韩俊来说，对于海鑫娱乐来说，都是有着极其不凡的意义的。这是电影公司，或者说娱乐公司起步的一个基石般的电影。也就是韩俊所一直强调的产品！ 　　而从小放映厅里不断传出的“哈哈”大笑声，不难看出，韩俊的这个“产品”很不错。 　　此时的韩俊很是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将笔记里的故事变成电影搬上银幕，那种感觉对韩俊来说实在妙不可言，文字可以给你想象的空间，可画面则可以给你直观的认识。而这两者居然在这部电影里完美地结合了起来。让韩俊感到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指导过这部电影的任何一个拍摄环节和后期制作的环节，可不管是配乐还是剪辑，都让韩俊感到很舒服，没有半点儿的突兀的感觉。该表达的，能表达的，全部用完美的画面表达了出来！ 　　心情大好的韩俊，在影片结束之后，着人关了放映机。作为一个门外汉，他只是觉得这个电影很搞笑，很巧合，很好看，但至于卖不卖座，心情大好的他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片子不错！一个多月来，兄弟们也都辛苦了，从现在开始，好好休息一个礼拜。还在上学的兄弟，海鑫的大门将会永远为你们打开，如果你们毕业了，觉得在海鑫的这段日子还过的不错的话，就来找我！” 　　跟下面的人称兄道弟，是韩俊下意识的一个习惯，不过却很快地拉近了他跟手下人的距离。紧接着，韩俊直接从带来的密码箱里取出大把大把的现金，当场作为片酬发到了各个演员的手里。这让杜承亮咋舌不已，原本他计划着最多就是打到存折里，韩俊倒好，直接现场点票子，可这样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力，也远比打存折来的强烈的多了。 　　窦祥在拍摄的过程中吃苦不少，最后抢劫面包店，被追着跑的镜头，估计那天光跑就不下十公里，回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可当他看到自己在电影里的演出的时候，却同样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即便那是自己演的，即便他都知道后面将要发生什么。而拿着分成之后的9000块片酬，他的心里也是感慨，这样一大笔钱，他以前还真没有转到过！ 　　突然间，窦祥有种感觉，虽然这部影片没有任何一位大牌演员，最多就是在其他几部影视作品中担任配角的演员，可这的确是一部很好看的电影。或许……真的很卖座也说不定啊。 　　跟剧组演职人员的信心不同的是，外界对于海鑫娱乐这部号称投资了150万的小制作电影，都抱有一个看笑话心态。首先这种投入就很小，加上根本没有大牌演员的加盟，可以说毫无观众基础。特别是在不久前刚刚闹出的换角风波，在三位大牌明星的粉丝里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各种原因夹杂起来，这部小制作的电影能有多大的票房？ 　　而且，这部电影上映的时间，选在了9月中旬，错过了最火的暑期档，极少有公司会选择那个时间上映。一个暑期档，一个新年档，是全年当中最容易出票房成绩的两个档期，他却没有赶上，怎么会对成绩没有影响？再说宣传，《石头》剧组的宣传工作，在许多大公司的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在网络上做做广告，谁都知道迅捷网络是海鑫集团的托儿，在电视上发发预告片，也是相当的不专业。 　　就这样的二把刀宣传手法，让人很怀疑这究竟是不是那个最会造势的韩俊的手笔？ 　　可真到了上映的时候，《疯狂的石头》用他的票房告诉了那些还对他持有怀疑态度的人……到底什么才是疯狂……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票房 　　因为海鑫娱乐在之前换角风波，闹的满城风雨，加上ICQ网站在一边添油加醋，不少人都在等着看海鑫娱乐的笑话。 　　那种极其不专业的前期宣传，和错过的上映档期，除了剧组里的成员，几乎没有人对海鑫娱乐的第一部电影抱有任何信心。 　　可真到上映的时候，《疯狂的石头》所带来的票房，让一帮“评论家”们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疯狂”。 　　虽然这部电影里，没有任何大牌明星。而官方的审核在韩俊托关系的前提下，几乎是送到及拍板通过，几经波折最终上映的日期是9月20日，错过了最容易出票房成绩的暑期档。 　　可是，在20日开始往后，同样也没有任何国际国内的大片来跟他争抢票房！即便有同期的电影，同类型的喜剧片，一个都没有！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喜剧片也仅有《疯狂的石头》一部而已。 　　从9月20日正式上映开始，短短的一个星期，票房就突破了150万！简单来说，一个星期的时间，海信娱乐就已经回本儿了！而剩下的日子里能赚多少钱，那可都算是纯利了！ 　　对于这情况，让不少以“专家”自居的人大跌眼镜。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小制作的电影居然还能不赔钱？当初就有一个资深导演说过：“小制作电影的导演，都是以赔钱为己任的！”说的就是小制作电影想盈利的难度是极其大的。 　　因为一个好的故事，想拍摄出最好的效果，没有一个大投入是不行的。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太便宜的东西，他的质量也就可想而知了。在这个时候，盈利跟投入时成正比的！ 　　可《疯狂的石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国内电影市场普遍不景气的时候，犹如一匹黑马一般杀出了重围。一个星期150万虽然不多，可已经跟他的投资所持平了！这150万还包括当初浪费的一个多月时间里的那些已经浪费掉的投资呢！ 　　当然，虽然一个星期的票房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可这个数据也不是平均到7天，每天都是一样，相反，从第一天上映的乏人问津，到26号的上座过半，每天对于《石头》的票房来说，都是一个新纪录。 　　后来韩俊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说过：“或许是一开始我们宣传做的不够好，知道的人不多，但看过之后，说不好的人就太少了，后面的票房能有那样的成绩，应该就是观众们口口相传的结果。” 　　事实也正是如此，《疯狂的石头》刚刚在影院露面的时候，海报上几个生面孔的确很难引起观众的共鸣，可偶然间几个闲极无聊的人看过之后，却发现这个片子的有趣成都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而跟朋友们聊起来的是时候，提到里头的经典对白，和桥段，亦是能让人乐不可支。在当时，网络上的电影少的可怜，而盗版商对于这样小制作的电影也不屑一顾，非知名导演，非知名演员，就算他们出工出力地做了盗版，有人会买吗？ 　　是以，想看也只能去影院看大银幕。一传十，十传百之下，越来越多地的人知道了有一部国产的十分有趣的片子，充满着讽刺现实与黑色幽默。 　　顺带着，《疯狂的石头》的票房，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虽然没有大牌民星，档期也不太合适，但谁也不能否认，它的确是一部十分好看的电影，上映两个星期，票房已经过1400万，我只能用奇迹这两个字来形容。”有媒体这样说道。 　　“《疯狂的石头》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部完全用方言来演绎的喜剧电影，虽然他的主题很老套，就是好人好报，恶人恶报，但是导演用极其微妙的手法将看似散乱的故事串联起来，将整个儿故事清晰地呈现给了观众”有评论这样说到。 　　“很难想象，一个投资不到200万的小制作电影，居然能取得如此的票房成绩，在整体低迷的电影市场，能看到这样一部清新脱俗的喜剧电影，实在让人意外。”有的观众在得知这部电影仅有不到200万的投资之后，做出了如此的感叹。 　　“故事中三个骗子的许多手法，都是在街头、车站等地方经常能够看到的。奸商给国际大盗绳索尺寸不足，保安与小贼之间的斗智斗勇，虽然荒诞，仔细品味却又不会太脱离现实，我们都很喜欢。” 　　越是贴进现实，越是将这黑色幽默表现的淋漓尽致。观众看完之后，都是大呼过瘾。 　　“能在电影里听到地道的方言，我们都感觉很有趣，就算不是喜剧电影，突然冒出几句我们的方言我都觉得很好笑了。”滨海的观众如是说。 　　尽管有着种种不利的因素，可是在山东的滨海和四川的重庆，观众的反响相当的强烈，能在电影里听到家乡话，这本身就很有喜感。进而让他们更加有亲切感，山东和四川的票房，也是相应最高的。 　　实际上，很多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只是觉得这部电影非常的好看，很是不错。可对于他的票房并不是如何的关心。但是当那些好事的媒体将这部电影的票房公布出来之后，立刻引发了一阵的热闹无比的讨论。 　　《疯狂的石头》直接被媒体誉为，开了小制作电影盈利的先河！在此之前，又有谁能想到，小制作的电影，居然能有如此的盈利水准？ 　　在今年新年档上映的玻璃樽，在大投入的前提下，又在亚洲多国播出，也仅仅有2000多万的票房，反观仅仅有150万投入的《石头》，破2000万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指日可待”！年度票房冠军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前十却只十拿九稳的。 　　而大众也都是有一定的从众心理，目前不管是大众还是媒体一致叫好的电影，岂有不去看看之理？这样一来，更是为这部片子的票房成绩添砖加瓦！ 　　杜承亮最近这几天实在是苦不堪言，这个时候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痛并快乐着”了。原本，当《疯狂的石头》上映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片子不错，他很清楚，但他的预想就是不要赔太多钱就可以了。毕竟小制作的影片，看的人本来就少，现在的人都是迷信“大片儿”的，加上宣传做的也不是太到位，档期就更不用说了。这样的片子，在杜承亮看来，如果能在暑期档上映，没准儿还能小赚一点儿，但是在接近9月月底，不赔当赚了。 　　而上映第一天的票房也印证了他的猜想。因为韩俊有着上层的关照，在广电局的安排下，《疯狂的石头》的电影拷贝，被硬性派发到全国900多家影院，毕竟在当天并没有什么大片儿做竞争，但是第一天的票房统计，居然只有区区几万元，20元一张票，也就是说，全国这么多家电影院，上座率根本连一成都达不到！甚至一场单独放给几个人看而已。 　　看到这种情况，就算杜承亮有着心里准备，他也不得不有些灰心丧气。想了想，却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韩俊，毕竟说了票房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变化，只求跟上层的关系，将拷贝再多派发一些地市去而已。 　　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一个接着一个的好消息纷至沓来。 　　第二天，全国票房10万，第三天，20万，第三天35万，第四天……第七天……总共150万！杜承亮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韩俊。 　　远在滨海的韩俊甚至亲自带着家人到影院里观看了这部电影。韩俊不仅带着家人，还自己掏钱跟电影院购买了大量的电影票派发给海鑫集团的员工，让他们到电影院去看电影。而他们从最开始的不积极，道慢慢的争相去观看，仅仅海鑫集团的员工，就创出来到20万的票房，当然，大部分是韩俊自己掏的钱。可有钱难买他乐意呀？能让更多的人分享他的快乐，韩俊很是得瑟。 　　“老板……两个星期，我们的票房已经超过1400万了！”作为海鑫娱乐的总经理兼导演，杜承亮每天都会接到票房汇总，而他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打电话跟韩俊汇报。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1400万么？要淡定，知道么。”韩俊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很是意外，本来，韩俊对于电影这种东西能盈利的概念和印象就十分的模糊，而这一次，居然有高达10倍的利润，对他来说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票房成绩好，收入多了仅仅是一个方面，随之而来的关注也成了海鑫娱乐甜蜜的负担。 　　杜承亮几乎每天都要应付大量的记者，五花八门的问题，实在让他应接不暇。而他自己也一跃成为票房过千万的导演了。 　　虽然他自己知道能有这个成绩，是因为有韩俊提供的剧本，但是外界并不知道，在他们看来，杜承亮就是导演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石头》红了，连带着石头的演员也大受追捧，要说主要角色，也没有多少，戏份最多的除了老包就是三个贼。他们大多还是在大学内读书的学生，身下的几个人，以前也仅仅是龙套演员。 　　学生初出茅庐，“久经沙场”的老油子，虽然知道娱乐圈里竞争的残酷，可面对突如其来的鲜花和荣誉，他们都是有些飘飘然。他们也实在不敢相信，仅仅一部戏，还是一部小成本的戏，居然能红？ 　　媒体们不仅从杜承亮那里入手，这些演员们，他们也没有放过。 　　杜承亮发现票房如此好的时候，本想把演员们都签下来。毕竟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电影公司了，他们可是合法的娱乐公司，加上韩俊的大力支持，他们完全有能力和实力培养自己的演员。这些人跟海鑫娱乐已经有过一次合作了。算起日后的合作，也能更加顺畅一些。 　　可杜承亮却有些无奈地发现，这帮人凭借此片红了之后，对他的态度也有些模棱两可了起来。想跟他们谈谈签约，一个两个地都哼哼哈哈地打起了太极拳。压根儿就忘了当初是谁捧他们起来的。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当初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签下人家呢？ 　　在此之前，杜承亮从来没有问过韩俊，关于签艺员的合约究竟要一个什么样的标准…… 　　《石头》火了，连带着韩俊更加的受到追捧，因为导演说了，这个故事是身为老板的韩俊提供的，换句话说，韩俊可以作为一个“编剧”！这个消息给媒体带来的新鲜感，无异于张飞拉了一手好二胡，华佗耍的好大枪！这用“文武双全”已经不能够来形容他了。 　　媒体的溢美之词直让韩俊纠结不已。因为这事儿他只能自己认了，说是自己无聊的时候想到了这个故事，再也无其他解释。他当然可以说是从别处听来的，可媒体要是追问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他又该怎么说？不说？任由媒体们猜测？还指不定他们又胡说出什么绯闻八卦呢。 　　“哟！小俊，看不出来，你还很有一套的嘛！” 　　“我擦，小俊，牛逼啊，这故事你怎么寻思出来的？” 　　身边的一帮朋友也问过他，这个剧本到底是怎么来的，韩俊说是自己的，那是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引来的，也只能是更多的惊叹。让韩俊更加纠结的，并非关于剧本的事情。而是万小明等“玩家”，纷纷要求韩俊下一部戏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客串。腾飞等人则是很是狭促地问韩俊，能不能搞到女明星。 　　而首长的一个电话，则真是让韩俊囧到了极点：“小韩，片子拍的不错嘛！” 　　“呃……您也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车下线 　　《石头》凭借出色故事情节，演员到位的表演，在上映第三周的时候，票房已经突破1700万，明眼人的能看得出来，到了年底票房排行的时候，《疯狂的石头》极有可能位列三甲！ 　　这几乎就是一个小制作电影的奇迹。它直接为小成本电影提供了拍摄范本。而海鑫娱乐也凭着这部片子，以一个惊艳的姿态闪亮登场。 　　不过，依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存在，有的媒体表示，《疯狂的石头》有比较明显的痕迹抄袭去年上映的《两杆大烟枪》，里头的那种黑色幽默的风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很可惜，这种评论一出现，就在铺天盖地的声讨声中被淹没了。首先两个故事围绕的中心就不同，即便是主题以及手法上有类似，却也只能说明导演和编剧的高明。 　　但本片的“原始编剧”韩俊同学，似乎极其不愿意接受媒体的采访，对于娱乐公司的事情也只是给钱而已，并不多加干涉，让媒体们郁闷不已。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乏好事的人。 　　有心思灵动的记者就想起当初《石头》的剧组里头，可是有三个大牌明星的。现在的票房就已经如此的出色了，如果当初是用那三个大牌明星当主演的话，那票房岂不是更有保证？ 　　一时间，让海鑫娱乐公布当初那三个明星参演时的花絮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白白在那个破公司浪费了一个多月，我说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出出血。” 　　“这事儿你可得控制好了，万不能露了马脚，否则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晓得，那边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只要一出分头，我立刻安排他发通告。” 　　“恩，不管怎么说，小心为上。” 　　一个房间里，两个男人如此这般地商议了一番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各自离去。 　　10月底，海鑫娱乐公司宣布公司深夜被盗，财物因为在保险箱里，未见损失。可存放胶片的库房里却也有大量胶片丢失。那玩意儿，极为专业一般地方根本用不了，但是要卖的话也能卖个好价钱。公司损失甚为严重。 　　而11月初，《石头》的热度还没有过去的时候，突然有“原版”剧照流出。而且在市场上，也能见到有未剪辑的“原版”《疯狂的石头》。这里的这个“原版”是“原先版本”的意思，也即是有何振龙等人参演的版本！ 　　而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大量的人看到了三大明星主演的版本，没有经过配乐，没有经过剪辑的小样已然很粗糙了。而他们的演出也正如韩俊所说，先不说他们三个的演技如何，可根本演不出那个味道！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用做红烧肘子的方法做鱼香肉丝，他能对味儿吗？而一个不适合的戏，让三人来演，特别给人一种拙劣的感觉，这让不少看过这个小样的人瞠目结舌。 　　同时，间接后果就是三位明星的经纪人，同时起诉海鑫娱乐，以侵害公众人物名誉为由，要求高额的赔偿。 　　杜承亮说白了也仅仅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嫩，他如何见识过这种架势？而每人高答500万的赔偿也根本不是海鑫娱乐能够支付的起的。票房虽然很高，那也不是用来赔偿的。 　　无奈之下，杜承亮只能跟韩俊求助。 　　此时的韩俊正在海龙汽车坐镇，整整一年多的研发，海龙汽车样车已经马上就要正式下线了。 　　《疯狂的石头》能获得如此大的成功，他很欣慰，却也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那部电影算是第一次将笔记里的故事搬上银幕，看起来十分的成功，甚至首长都抽空去看了一下，但同时也告诫他，年底之前他必须要看到海龙汽车所生产的样车！是以，韩俊不得不玩儿起了“闭关”，至少要在态度上，让首长知道，他对海龙汽车的事情十分的上心。 　　这个时候，海龙汽车第一辆样车的各项性能参数都还在最后的调整中，韩俊却接到了杜承亮的求助电话。一听居然是这个破事儿实在让他气不打一出来。 　　当初公司遭贼的事情，韩俊就很不爽了，一直破不了案，他差点儿打着飞机去京城跟警察们大吵一架。可现在居然因为这事儿衍生出来这么多的麻烦，实在让韩俊纠结的很。 　　“你不用着急，我找人过去跟他们说。”韩俊思前想后，决定让海子跑一趟。 　　身为海鑫集团的法务顾问，他的证件足有一尺厚，可因为海鑫集团的经营性质和习惯，让他鲜有发挥的机会。这次居然有人要起诉集团名下的子公司，总算让他有了用武之地。 　　得到韩俊命令的张海二话不说，立刻带着助手亲自赴京。 　　这件事情在张海看来没有什么难的。 　　首先海鑫娱乐本来也是受害者，是它的仓库被盗才引发了这种结果。 　　其次，对于三位明星的经济人所提出的损害了他们的名誉，也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海鑫娱乐不存在主观意图上的行为动机。根本就是因为失窃造成的。这种事情，怎么能怨受害人呢？ 　　张海虽然没有处理过类似的案件，他的专长是经济类的。但是许多事情都是相通的，张海跟了韩俊许多年，深知韩俊是个极其喜欢炒作的主。眼见这种情况，他见韩俊不出面，直接认为没准儿这事儿就是韩俊跟这3个明星商量好了，接着相互的名气一起炒作一番罢了。 　　当初韩俊状告《滨海都市报》的情况不也差不多么？ 　　是以，张海抱着有些微妙地心态跟对方展开了舌战。大家一起起哄，大造声势那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海鑫娱乐十分的欢迎，但是想从我这里拿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连想都不要想。 　　双方相互的扯皮，根本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进展，这件事情本身的性质就决定了海鑫娱乐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他们除了能爆炒一下知名度，实际上根本没有其他的好处…… 　　而韩俊对于这些东西根本毫不在乎，因为海龙汽车的第一辆样车在11月底的时候——下线了！ 　　五米出头的车长，一米九多车宽，这种规格的汽车放在国际上就已经属于中型轿车了。而这种轿车的售价，在国内一般是在50万上下。 　　且看它流线型的车身，霸气的前头大灯和突出的腰线，大气中透着庄重。当工作人员，把它缓缓开下生产线的时候，整个儿车间里掌声雷动！ 　　一年多，整整一年多，费尽周折之后，第一辆样车终于顺利成型！有着德系出色的发动机，比时下最流行的外形还要出众的车身设计，无不向人们宣示着它的不凡。 　　前脸儿网格上一个艺术体的HL组成的镀铬标志闪闪发光，而在车头处，则有一条栩栩如生地五爪金龙作为车首标。HL的标志有些像福特的风格，而五爪金龙的车首标，又有些像美洲豹。 　　可如果说跟那两种车系一定要有什么关系的话，也仅仅是标志比较像而已。至于其他，所有人的心里都十分的有数。 　　此时韩俊的心情，甚至比工程师们还要激动，就在不久之前，笔记里的一个故事被他成功地搬上了银幕，而现在，笔记里所画的汽车图形，也被他成功地仿制了出来！尽管汽车龙骨部分有大量的手工完成，但是在这之后，便可以完全进行流水话生产！ 　　韩俊没有给大伙儿做一番激情澎湃地演说，他觉得此时此刻说什么东西都有些苍白。感受着工人们的掌声，那种成就感，是发自内心的。韩俊走到汽车跟前，缓缓地抚摩着它光洁的身体，心里甚是开心。 　　以他自己的眼光来看，这车比自己的奔驰小了一截，可在外形上，是自己那辆奔驰根本无法相比的！内饰上，或许不如自己的座驾，但是成本摆在那里！根据初步测算，流水生产这个型号的车辆的成本，不会超过10万元！等产量扩大，这个价格必然还会有下降的空间！ 　　按理来说，这个起步已经非常高了，国内任何一家汽车生产企业，都没有跟海龙汽车这般，一上来就生产价值10万以上的车型的，哪个不是先从民用家轿开始的？ 　　但韩俊有他的自信，这款他命名为“尊域”的新车，有着他无以伦比的绝对优势！ 　　在一帮工程师的陪同下，韩俊在海龙汽车基地的试车场里试驾了这款新车。在动力上，这款车型因为发动机限制一共有1.8L，2.0L两种排量，但是的，实验室的专家表示，他们会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改进引进的那条德国发动机生产线，争取可以生产涡轮增压发动机和更大排量的发动机，毕竟1.8L排量的发动机的动力对于这么一款车来说，实在有些小马拉大车的感觉，负载比较大了些。 　　但是，除非对动力要求特别苛刻的用户，否则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的。而这一台，则是配备2.0L发动机的。 　　在韩俊的驾驶下，这车不管是动力、制动、操控性能来说，都是相当不错的。即便韩俊这种开惯了奔驰的人来说，在操控性上也没有觉出“尊域”有任何不妥之处。 　　安全性方面，在工程师的介绍下，给韩俊讲解了本车的安全系统触发条件，因为本身车体就比较庞大，是以，对于安全配置相应的就会提高很多。这一点让韩俊十分的满意。当然，没有人买车是用来撞的，但是当事故不可避免的时候，多一份的安全性，对于乘车人来说也是一份保障。韩俊觉得，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卖点来做。 　　而内饰方面，笔记里同样也有提及，而国内的这些设计师，或许让他们自主研发设计他们有难度，可是在已经有的线程设计上锦上添花，可同样也不见得有人能比他们做的更好了！ 　　在一帮设计师的共同努力下，“尊域”的内饰十分的精美，让人一见之下，就能感觉他贴心的设计，和豪华的感觉。随车影像，可以让后坐的乘客随时随地观看碟片。而那超薄的液晶显示器便是滨海电视机厂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仪表盘新潮的钛银边框看起来十分的活泼灵动，而在内饰上，设计人员也很是细化地分了两种，一种更适合年轻人的内饰风格，另外一种，则是更倾向于中年人，多仿桃木的内饰。 　　不管是哪一种，在韩俊看来都是十分不错的。仿桃木的看起来比较高档，而现在这台样车上，虽然没有用那种装饰，可给他的感觉依然豪华。 　　美，这种东西，从古到今都是相通的，笔记里虽然记载的车型都是未来的流行风尚，可是拿到现在依然会让人眼前一亮。在它没有出现之前，哪怕他第二天出现，他依然是新的。可它出现了之后，绝不会有人不接受它。因为，他始终都是美的。 　　韩俊知道目前大众购车的习惯性外表，一般是厚重，大气。“尊域”不仅同时兼备这两种气质之外，还有时下很多车所没有的灵动！至于目前滨海数量极多的普桑跟它一比，撇开价位不谈，直接就是农夫与王子的区别。 　　其实，当新车下线之前，各项参数就已经被技术人员们背的滚瓜烂熟了。虽然全部都是由国产的，但是在做工上，尊域丝毫不输于那些进口车。在麦克代森和古德的帮助下，海龙汽车的外籍员工的数量已经不少，许多需要经验的精细活儿，都是出自他们之手。语言学校的建立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在基地里也是分外地卖力。 　　此时海龙汽车上上下下，都对新车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个时候应该考虑的，就是渠道的问题了。从海龙汽车成立伊始，对于渠道的建设就没有被当成一个正式的项目纳入规划。 　　之前，是因为海龙汽车上上下下一致认为，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线，过早地开拓渠道会加大维护费用，而新车从生产到宣传到销售，都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足够他们去开拓各个渠道。 　　新车生产出来，还要到国家相关部门进行各项检测，验收合格之后，才能正式投入市场。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 　　本来，韩俊的意思是先让车子通过评估和验收之后，渠道建设与的流水生产结合起来做。可首长的一个电话，让韩俊完全改变了之前的既定计划。 　　“小韩，听说海龙汽车新车下线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首长爽朗的笑声过后，略带埋怨地说道。 　　“首长，不是我不跟您说，这不先得测试一下嘛，不完全搞定了，我怎么敢给您打电话呢？”韩俊笑着解释道。 　　显然首长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直接说道：“我安排了一下，明天就到滨海，这样的大事，我得亲眼看看。” 　　一听这话，韩俊的心里一动。这代表着什么？这种殊荣是一般企业能获得的吗？ 　　当即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首长，您准备秘密过来，还是……”考虑到安全问题，韩俊总要问个清楚，如果首长不想惊动其他人，那韩俊总要把一些不相干的闲杂人等驱散了再说。要是首长说无所谓，那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至少媒体一来，也算是个强有力的宣传。 　　本来，新车下线韩俊是一定会找媒体过来给自己“烘托”一下子的，只是在车子自己还没有测试成功之前，就贸然让媒体过来，一旦有个差池，那就没法收场了。 　　但此时不同，经过试车，至少车子的各项性能指标都达到了自己的期望，即便媒体过来了，让记者试驾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首长又要亲自过来视察的消息，对于海龙汽车来说，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瞧瞧，首长都能过来视察，这意味着什么？国家的重视！就像当初佟晓龙无意间跟韩俊提起的——支持国货。 　　时下，国内中高端汽车市场，都被国外品牌占领，即便是合资企业，也同样用的国外的品牌，剩下一些实力稍逊的企业，也只能在低端市场寻求机会。这样一来，无论是性能质量还是外形上，都毫无竞争力。 　　但是海龙汽车跟他们有着显著的不同，首先在技术层面，海龙汽车所应用的汽车生产线是国外目前最先进的，发动机虽然目前需要进口，但不少人都知道，海龙汽车的发动机走向自主研发的道路那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而国家投资十多个亿在滨海兴建汽车技术研究实验室的消息一经披露，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同类厂家？就连SAIC都发来贺电，他们的董事长对韩俊表示了严重的“羡慕嫉妒恨”。 　　韩俊那话的意思，首长明白的很，哈哈一笑，说道：“这样重要的消息，自然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呀，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秘密的。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 　　首长清楚韩俊将会用什么方法来迎接他，他也希望韩俊能这样做。作为国家一个重点扶持单位，海龙汽车有让首长值得如此的价值。 　　既然首长要来，那么今天显然不合适作为新车下线的第一天了。该怎么做，韩俊还是很清楚的。当下，他便拨通了吕文的电话。 　　“哟，小韩！新车下线了吗？”一见是韩俊的电话，吕文很是亲热地问道。国家投资建实验室的消息后来他也是知道了，作为一力促成海鑫于政府合作的重要人物，吕文一直很得意。这份成绩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吕书记，新车下不下线已经不重要了，我可跟您说，首长明天要过来，来海龙视察。这事儿您知道么？”或许京城方面早就通知了滨海政府，可韩俊还是要提醒一下，因为给自己打电话的是首长，而不是吕文，一旦滨海市政府这边没有反应，对吕文他们也是不太好。 　　果然，一听韩俊说到这个消息，电话那头明显一怔，吕文显然不知道这件事：“真的假的？这种事情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吕书记，我什么时候跟您开过玩笑？刚刚跟首长挂了电话。我估计你们那里很快也能接到消息了。”韩俊说道。 　　“好！谢谢提醒。这事儿我记下了。” 　　“甭客气了，明天您跟着一起来就是。” 　　俩人闲聊了一阵，韩俊便掏出电话本，一个个地差着关系比较好的记者们的电话，挨个儿打过去…… 　　不管怎么样，明天至少要让滨海的媒体都动起来，让他们知道，滨海也是能生产家轿的城市了。不仅如此，还可以通过他们为海龙汽车的“尊域”做的第一步的宣传，这多省事儿？ 　　至于广告？到时候首长一句肯定的话，那就是最好的广告！ 　　只是王爽对于韩俊突然说首长要来视察的事情表示了严重的怀疑，因为她太了解韩俊了，整个儿一个炒作教父，什么事儿到了他的手里，总会玩出个新花样来。 　　他说明天首长要来视察，可她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媒体的耳目也不是一把人能比的。如果这又是韩俊的一次炒作行为，怎么说也得让韩俊“出点儿血”不是？ 　　“小韩，你整天晃点姐姐就行了，这次首长能来，我可没有听到风声，姐让人过去是没有问题的，你可好久都没请客了哟？” 　　“嗨，我这不忙嘛！”韩俊打着哈哈。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爽的办公室被人推开，却是自己老爹的心腹，见面就说：“王总，首长明天来滨海，视察海龙汽车！”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评如潮 　　这个时候的产品，商家和消费者都习惯了让具有相当知名度的明星来代言的形式的广告片。海龙汽车自然也会走这样的路线，之前之所以没有将这个工作开展起来。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连样车都没有，谈什么展示呢？ 　　汽车不同于一般的产品，韩俊深知，对于国产品牌来说，客户的忠诚度相对较低，因为在没有任何口碑保证的前提下，仅凭广告是很难起到良好的效果的。 　　不过，首长此次来滨海视察，对于海龙汽车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任何明星的话，全国人民不见得全都会买账；可首长的话，全国各级政府则一定会认可！目前海龙汽车新车刚刚下线，正式投入市场依然还需要经过一个不短的过程。市场的预热，货源的准备，渠道的建设，每一项都不可忽视。 　　原本，韩俊就计划着等新车一下线，就立刻大造声势，至少要让国人知道海龙汽车的存在。不过此时看来，这个计划完全可以提前了。首长要过来，那规模比自己预想的，只大不小！ 　　“12月3日上午，首长在海龙汽车负责人韩俊以及滨海市政府各级领导的陪同下，一起参观了海龙汽车生产基地，以及最新下线的新车。海龙汽车制造公司最新下线的新车，尊域，不仅在外型上已经具有国际领先水准，同时在做工上，毫不逊色于目前多款进口车辆。但具体上市时间以及新车价格都未确定，不过海龙汽车的负责人说，尊域，会是一款让大部分人都能买得起的家轿！” 　　12月3日，首长一行人抵达滨海，滨海方面相当的重视，各项接待工作做的十分到位。在海龙汽车的工程师的带领下，首长一路参观了海龙汽车的生产车间和刚刚下线的尊域。 　　而此次一同来滨海的，不仅有滨海本地的记者，北京随行而来的，也有大量的记者，中央台，地方台都对此事相当的重视。大批的记者手持长枪短炮，涌入海龙汽车生产基地。这一天，除非是涉及保密的资料、研发部门之外，所有的车间都对记着们开放。 　　反正汽车生产线和发动机生产线都是进口的，至于能不能转变成自己的东西，那就要靠科技实验室的效率了。 　　而当记者们看到黑色的“尊域”时，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似乎“漂亮”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它了。与时下大部分轿车外形有些不同的是的，尊域显得肌肉感十足，却并不呆板，大气庄重，却也透着一丝灵动。正如当初见过汽车模型的记者所说的那样——让人一见之下，便觉眼睛一亮！ 　　此款车给记者们的感觉，几乎是介于概念车与实用销售车辆之间的那种车型。 　　概念车，往往造型夸张，宣扬的，是他的科技运用，和超现代的外表。尊域的外形显然有些“未来风”，却并没有脱离现实很远，至少人们看了不会觉得这车开不出门去。同时在科技方面，它虽然没有多少超出现代的东西，但根据工程师的介绍，在同级别的车型里，不管是安全性，操控性，动力，外形，内饰等等各个方面，尊域均不落下风！ 　　这就意味着他会拥有极强的市场竞争力。只是大家想询问一下价格时候，韩俊表示，目前最重的价格并未确定，但是最高配置绝对不会高于20万！ 　　虽然没有最终得知这款车型的确切价格，可韩俊这样说了之后，记者们却也算了一笔小账，如果按照韩俊说的这个价格发售，且质量真的如同韩俊所说的那样的话，至少这款车在国内的销量会很不错。 　　而在这其间，笑容就没有在首长的脸上消失过。 　　在这之前，他总是听到关于海龙汽车的各项信息的汇报，远没有亲自到访观看来的直观。同时，当初他所看到的尊域的照片，仅仅是模型，而当他看到真车之后，也不禁为尊域新颖别致的造型和大气庄重的气质所吸引。而内饰毫不逊色于大多数中档车辆！ 　　“韩俊，海龙汽车的这款新车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祝贺你的成功！”不断闪烁地闪光灯下，林立的麦克风旁边，首长握着韩俊的手亲切地说道：“这款汽车十分不错，可这尊域的名字有什么来头？” 　　韩俊很惊讶首长居然会问这个就跟设计好了一样的问题，却也笑着相当配合地回答：“顾名思义，尊域就是取自尊贵的领域之意。” 　　“唔……寓意不错！海龙汽车这次开了个先河！也给国内同类企业立了个标杆，很不错！”首长点点头，满意地说道。 　　如果不是跟国外品牌合资，国内其他企业几乎没有生产10万以上的车辆，并非没钱，并非不想，而是在技术上的全面落后。外形不如人家好看，内饰不好，操控性差等等等等，都让他们缺乏一定的市场竞争力。而海龙汽车这样新立的民营企业，却首先弄来国外最先进的生产线，紧接着新车的外形让一众国内专家咋舌不已，海龙汽车敢直接生产售价10万以上的车辆，绝对不是偶然！ 　　而这个时候，首长也给予了“尊域”极高的评价，这不仅让海龙汽车的上上下下充满了信心，就是前来参观采访的记者，也对“尊域”十分的认可！ 　　第二天的报纸上，不管是媒体还是民众，纷纷一片叫好之声。俨然一副极其期待“尊域”上市的架势，海龙汽车上上下下，几乎都能预见到，只要新车一上市，就立刻被抢购的样子。 　　韩俊很兴奋，实际上他早就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到车辆可以流水化生产之后，他就要更换海鑫集团全部公司用车，全部换成“尊域”，当然，等到以后车辆型号越来越多之后，也一样会在各个部门推行不同的车型。 　　这款车子要外形有外形，要内在有内在，韩俊当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尽管没有他现在的奔驰华贵，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首先那种感觉就不一样！别人的再好，那也是别人的。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自己的公司就能生产轿车，为什么还要用别人生产的汽车呢？ 　　在这一刻，韩俊甚至想，要让海龙汽车，成为日本的丰田，韩国的现代那样…… 　　首长3号这天在海龙汽车参观了整整一上午，十分的细致，各项生产车间他都看了一个遍。而韩俊专门为实验室规划出来，并已经开始兴建的办公地点，首长也是十分的满意。 　　棘洪滩开发区的地貌跟市内就已经有些不同了，不像市内那般丘陵起伏，这里更接近平原，大片的空地相当的空旷，视野很好，而滨海的基础建设也相当的到位，交通很方便。 　　毗邻高速公路，当有新车生产出来之后，就可以立刻送达各个省份。 　　对于海龙汽车，首长十分的满意，在当天的晚上，没有休息就立刻主持召开了一个会议，对滨海市政府做了指示，要求全力配合实验室的建设工作，同时也要做好海龙汽车的推广工作。 　　至少市府公务用车，可以有部分配额换成尊域，一来尊域的寓意比较不错，二来这终究是一个民族品牌，虽然目前最核心的发动机还不能做到独立生产，但是有了研究实验室的配合，独立生产发动机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滨海市政府的一干领导，对于首长的安排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不用说几辆公务用车的配额，就是全部更换成“尊域”他们也没有任何意见，只不过现在尊域毕竟只有2.0L一款车型，还仅仅是样车，总要等到他全系车型出来之后再考虑换车的问题吧？ 　　而说到配合尊域的推广和销售，滨海市政府巴不得他卖的火便全世界呢？为什么？不要忘了，政府可是有股份在里头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海龙汽车说是变相的国企也不为过！当然，所有权不在他们手里，可每年的利润分成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了这些情况的保证，就吕文自己而言，他甚至想终身给海龙汽车免税。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却并不存在可操作性而已。 　　首长也知道，新生的海龙需要精心的呵护。他现在还仅仅是一条幼龙，仅有一个车型的汽车企业，在产品链条上，是极其脆弱地，需要国家强有力的扶持。“尊域”的出色，是首长亲眼所见，虽然经常听到关于它的信息，可是亲眼见来，已经远远超出了首长对于这款新车的预想。或许，这就是一个让中国汽车工业立足于国际市场竞争中的一个最佳机会！ 　　“海龙汽车的情况，我非常的满意，大家一直以来的工作也非常的出色，周边的情况我已经看到了，一个经济龙头的带动作用，已经显现了出来。”首长所指的，便是海龙汽车生产基地旁边的一些相关企业。在海龙汽车最初成立的时候，韩俊定下的基调就是“拔高起点，徐徐发展”，许多配件，在国外实力强大的厂商都是自己生产，但是海龙汽车却是先外包，等自己的企业实力增强之后，才会慢慢将这些配件的生产回归自身。 　　这样一来可以减缓告诉发展所带来的压力，二来也能拉动相关企业的发展。如果韩俊愿意，抑或他觉得麻烦，到时候直接收购了那家企业便是。 　　首长当初跟韩俊聊天的时候，也清楚韩俊的意思。 　　韩俊这样一来，不仅拉动了当地的经济，同时带来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当一个地区几乎没有就业压力的时候，相应的，社会治安也会随之变好。因为没有人会因为吃不上饭找不到工作而发愁，从而闲逛，从而…… 　　在滨海市的各级领导看来，韩俊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总是可以有不少政绩捞的。首长的一番肯定，虽然没有直接作用，可对日后的升迁等活动，那都是有加分的。海龙汽车的新车下线的实在太及时了，让他们在首长面前大大露脸。 　　实际上，即便首长不来视察，他们对海龙汽车也是照顾有加。而此次首长既然说了，他们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当然，海龙汽车的作用可是有目共睹的，这个企业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企业那么简单了，它多承载的东西，多到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 　　至于海龙汽车这次下线的“尊域”，滨海市府的一干领导倒真的不太担心，毕竟首长都已经发话了，群众不敢说，各级政府怎能不出来意思意思？单单这些估计也是一个不菲的销量了吧？ 　　首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身居高位，日理万机，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盯着海龙汽车不放，此次看到了“尊域”，他是完全放下了心来。是以，第二天便返回了京城。 　　走之前，甚至都没有通知任何人。 　　首长这次前来视察，且对“尊域”有了一个很高的评价，直接地让“尊域”与全国人民以一个特有的方式提前见了一面。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同时，各大媒体一致的叫好声，也给了一家人极大的信心。 　　是夜，既然尊域已经提前亮相，那么剩下的工作则要立刻提上日程了。比如，广告片的拍摄，又比如，渠道建设。 　　实际上，这些事情都不是多么的难办，就拿广告片来说吧，远在北京的海鑫娱乐现在正是在风头上，让他们高调为海龙尊域拍摄广告片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渠道方面，韩俊准备在各省省会城市设立直属4S销售网点，而其他地市则提供代理的方式。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成本支出，同样可以对全国形成辐射。一步到位虽然很不错，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一蹴而就？稳妥才是王道啊。 　　剩下，就是加紧全车系的生产，同时，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对车体进行各种安全性的实验，比如碰撞。本来这种实验是由研究实验室来完成的，但是最初建设海龙汽车的时候，他就接受了古德等国外技师的建议，特意设立了一个安全性实验中心，规模不大，但是……够用呀！ 　　不过，至于国外的渠道……韩俊也有些尴尬，他并没有想出一个多么合适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虽然首长当初也希望韩俊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国际市场，说是希望，甚至可以说一个梦想，但韩俊却觉得，按部就班地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先稳步占领了国内市场，然后再对国际市场徐徐图之。 　　而就在这个时候，麦克代森却给了韩俊一个巨大的提示！ 　　当海龙尊域成功下线之后，远在美国的麦克代森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顾不得时差，他连忙致电韩俊，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祝贺。 　　“老板，海龙尊域的图片我看到了，真的很漂亮。哈哈，这两年的时间果然没有白费！要我说，这车子卖到美国来也完全没有问题呀。”电话那头麦克代森爽朗地笑声让韩俊忽然想起，自己怎么把麦克代森这厮给忘记了？ 　　怎么说麦克代森、维斯格、瓦迪、高德芬格、皮埃尔、拉里、谢尔盖，他们几个几乎遍及欧美，且在当地都具有不小的影响力。按照当初麦克代森给他的汇报，他们几个在当地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呀？ 　　一般人或许很难见到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或许总统有些麻烦，但财大气粗的他们，见个把政要或者富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那么，可否通过他们的关系，为自己开辟一条让尊域遍布全球的道路呢？ 　　当然，韩俊的想法是好的，具体要如何实施，还是要仔细地思量一番。 　　“麦克，乘你的吉言。既然你都那么说了，不如你在美国办个代理，再卖卖我们的尊域汽车如何？反正你又没有什么事儿。”韩俊半开玩笑地说道。 　　却把麦克代森郁闷的不行，心中腹诽不已，我仅仅是说说，可老板哪里知道光是进出口手续就要多么的繁琐。可实在的麦克代森根本没有听出韩俊开玩笑的意味，真就当真了！ 　　有些挠头地想了想，说道：“老板，这么说吧，毕竟尊域是款新车，您在国际上可以说毫无知名度，至少，你先去明年年初的国际车展露露脸吧？” 　　“国际车展？”这个事情韩俊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而麦克代森这样一说，韩俊忽然觉得，这的确是个事儿呀！如果他的尊域能在国际车展上展露头角，顶着个金子招牌，也方便进入国外市场呀！ 　　或许是关心则乱，韩俊居然忽略了这样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时候？在哪儿？”韩俊赶紧问道。 　　麦克代森一囧，他甚至有些怀疑，老板到底是不是一个汽车制造商，居然连“自己的节日”都忘记了，这给他的感觉，简直就像教师不知道教师节是什么时候一样。 　　“如果我没有记错，2000年3月份在北京就有，如果您不怕远的话，在5月份东京也有一场，9月份的时候纽约也有的。”麦克代森答道。 　　韩俊心里一动，算算时间，到3月份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出了正月了，气候条件也不错。是个买车的好天气，而这个国际车展，也是众多国内国外车型的展览。想到海龙汽车的情况，韩俊知道，恐怕就算自己不提，首长估计也能给自己安排一个地方，但问题是，自己的这个“态度”总要做到最好不是？ 　　海龙尊域的各项性能和技术指标，在国际上都是毫不逊色的，不仅是金玉其外，内在也同样有料。即便单纯从技术层面上来讲，韩俊也相信海龙尊域会有一个不错的成绩。到时候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直接跟国外的销售商达成合作！那什么都省了。 　　既然想到了，那就直接做，韩俊过了两天之后，便把自己想要参加国际车展的情况跟首长反应了一下，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通过首长，加快一下国家技术部门对于尊域的各项技术指标检验，如果按照普通时常来说，等自己把车送过去，恐怕就已经年底了，再等他们官僚一般的速度的，4月份能出报告就不错了。汽车不是瓷器，看看成色就能坚定出好坏来的。 　　如果是SAIC这样的，验收一般都是在厂区内进行，但毕竟海龙汽车属于新生代，必要的繁琐韩俊也能理解，但绝对不能的耽误太多的时间。 　　首长对于韩俊的要求答应的十分痛快，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接下来，韩俊一方面着令海龙汽车加紧全车系地样车以及流水生产，同时也开始了第二款车型地研发。 　　国际最先进的生产线，在样车生产完毕之后，后续生产的速度只能用飞快来形容，在韩俊的要求下，3个月的时间里，尊域全系车型共生产一万九千余辆，定价也从最低配置的12万左右到最高配置的19万左右。 　　其间，渠道的建设没有韩俊预想的那么顺利，毕竟海龙汽车仅有一款汽车，少有人会直接以4S店的形式代理尊域，是以，海龙的渠道人员退而求其次，放弃了专营，同意兼营。 　　可刚上市的尊域，它的销售情况，却远远不如当大家的预想，相对于之前一片的叫好之声，韩俊有些挫败地想到了一句话——“叫好不叫座” 第一百二十四章 车展扬名（上） 　　叫好不叫座！ 　　这种情况，让所有人都纠结不已，滨海政府却是出力不少，不仅他们亲自购买了三台，还让许多有购车需求的下级单位购买了几台，可是在其他地市，乃至滨海本地的销售上，尊域的销售情况都是不尽人意！ 　　许多人把这种情况归结为新年大家都太愿意买车。 　　可同时大家也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个自欺欺人的想法。三个月，全国各地所有地市加起来的销量不过几百辆，其中还有绝大部分是友情购买！这让韩俊情何以堪？ 　　原本世界末日没有来，千禧年的狂欢让所有人心中的阴霾尽去，大家的心情都是不错。而海龙汽车的上上下下，被之前大片的叫好之声弄的心气极高，大家都觉得，凭着尊域的外表和超强的性价比，不能拳打奔驰，脚踩宝马，却也绝对火爆到一时无两。 　　有的人甚至预测，会出现大面积的脱销情况。 　　可实际情况却是，除了大量的友情购买之外，更多情况却是滞销！ 　　韩俊有些懵了，他第一次有这种挫败感，他不明白，一个不管是外形，性能，操控，安全，价格，都如此不俗的尊域，居然会乏人问津？广告，他打来了；势，他也造了，甚至是首长亲口点名表扬过的；国内一切测试，尊域也是过关的。 　　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韩俊百思不解。 　　不过，多年形成的良好习惯，让韩俊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因，那就先弄清原因！ 　　韩俊让海龙汽车的渠道人员全部行动起来，深入到各个地市去做详细地市场调查。他想知道，为什么同类车要卖到20万乃至更高的车型，尊域只有20万不到他们却不选择尊域呢？是因为它外形太超前？还是哪里有生产者所看不到的缺陷？毕竟谁家的孩子谁看着好，难免有点儿灯下黑。 　　可真当调查收集起来之后，韩俊比没有调查之前……更纠结了…… 　　并非海龙尊域外外形太超前，在所有调查问卷中，认为海龙尊域外形好看的比例，高达99％以上，剩下的1％则是认为一般的，特别是车首标的那条五爪金龙，一看就很显尊贵；也不是因为海龙尊域的内饰老土，两种内饰风格有不同年龄层次的选择余地，没有人对此不满，而尊域内饰科技运用合理，现代感十足，好评亦是如潮；也不是海龙尊域的动力不行，3款发动机提供了可选范围，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动力条件；更不是操控性！每个试乘试驾的人都说，这个车子十分的好开。 　　可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既然大家都叫好，可就是不买这种情况呢？ 　　牌子！ 　　最终，在询问了众多的购车人之后，得出了一个韩俊熟悉无比，此时却郁闷到要吐血的理由！ 　　居然是的牌子！ 　　其实，试想一下购车者的心态，也不难得出为何会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的缘由。 　　能买的起十几万的车的人，除了单位，那总是小有身家的人，暴发户亦是有之。如果能买的起15万的车，添点儿钱买个20万的也不是多么的困难。而能买20万左右车，国外许多品牌的车子都可以考虑的，为何非要选一个初出茅庐的国产车？说句不好听的——我凭什么呀？你有什么呀？ 　　国产车？给人的印象又是什么呢？不抗用！ 　　20万，或许我能拿的出来的买车，可我买了车，是用来开的，对于一个信誉如何不知道，毫无口碑，没有一点儿参照的新企业，新车型，仅凭几个广告就让我们拿出这么多钱来。为何我不选一些口碑、品质更有保障一些的大品牌呢？ 　　别拿那些数据来蒙事儿，谁知道那是不是你自己造的数据？我们是开车的，又不是造车的，说的那么多数据，我们也不明白。您也白费力气。 　　就算首长说这车不错，也没见他上下班儿都开着呀？所以，虽然各项参数和试乘试驾都表明您这车不错，可购车者却要理性地多，毕竟这不是菜市场买菜，三块两块地根本也就不计较了。这可是十几二十万呀！ 　　这个结论虽然让韩俊沮丧，可韩俊也能理解，就像当初跟万俊vcd竞争的那些小企业。他们没有打什么广告，也没有什么实力，更没有口碑，跟万俊竞争起来，虽然价格低了不少，可始终对万俊造不成任何威胁。 　　不过，满腔热血却换来兜头一盆冷水，换了谁也不好受，韩俊不是没有想过大打“支持国货”的旗号。可这个念想刚刚想起，就被自己狠狠地否决掉了。调查回来人家消费者都说了，是看的牌子，口碑。你跟他们整爱国，没准儿人家还说：“要让我们爱国，行呀，你得让我们服呀？别整些假冒伪劣，也来让我爱，不膈应就不错，爱个毛线呀？” 　　四千想后，韩俊感觉，这或许就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如果自己先乱了阵脚，那下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海龙尊域叫好不叫座，原因却是让海龙汽车上上下下哭笑不得，但这就是不争的事实。你自己觉得很好很不错，可不见得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一定会这样想。人家恶意地揣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这件事情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海龙汽车上上下下的士气大受打击。 　　因为此时，韩俊连新世纪的新年都没有过好。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改变这种情况，后面的路，必然将越来越难走。 　　其间，韩俊跟首长进行了沟通，好在首长虽然不是商人，却也知道一个新事物要被民众们接受，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或许很短暂，抑可能很漫长。首长反而担心韩俊受不了打击而打退堂鼓。毕竟汽车工业对经济的拉动作用，一点儿都不逊色于房地产。如果不是韩俊有海龙汽车给他撑腰，首长怎么会允许韩俊在滨海房地产市场里“胡作非为”？ 　　当然，首长是小看了韩俊的“抗压”能力，他可不想打什么退堂鼓，退缩的想法，韩俊从未有过。 　　他也知道，现在海龙汽车的车型少，毫无名气，即便海龙汽车制造是海鑫集团的子公司，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只看汽车，不看公司的呀，也不是说所有牛逼的集团，下面就一定没有扑街的子公司呀？ 　　韩俊感觉，为今之计，也只有耐下心来，慢慢地搞好生产，虽然销量不好，但总是有销量的不是？口碑不是一天两天建立起来的，他也要有一个过程，只要用过的人都说好，那自己还用担心什么呢？ 　　良好的产品，良好的售后，虽然目前的情况比较困难，可韩俊却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对于生产和售后方面毫不放松。特别是售后，这是建立口碑的最佳途径。他甚至叮嘱售后人员，要时常询问购车的私人用户对于车辆使用的情况。 　　虽然士气不高，可在韩俊淡定的表现下，海龙汽车也算是稳住了阵脚，生产按部就班，新车型的研发亦是不紧不慢。 　　在销售依然不太景气的时候，2000年的3月份，北京国际车展即将召开。原本这场国际车展，韩俊是想亲自去参加的，可是因为糟糕的销量，让韩俊的心冷静了下来，他认为此时首先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地生产，安安分分地研究！自己经常说要以产品立身，此时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自己的汽车站稳了脚跟，那以后什么都有了！ 　　所以，对于这次车展，韩俊仅仅派了海龙汽车的几个心腹过去，而白猛因为特别喜欢汽车的原因，便亲自请缨带队前往。因为没有考虑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白猛仅仅托运了一辆样车到北京…… 　　这已经是第五届北京国际车展（Auto-China）了，在巨大的场馆里，届时将会有几千辆不同型号的汽车亮相会场。其中不乏国际著名的品牌，而据说中国人熟知的奔驰、宝马，根本都是一般货色，甚至那种价值千万地天价跑车，亦将亮相车展！ 　　这对白猛来说，无异是个好消息，不过，他也仅仅是滑溜滑溜眼珠子，因为自从韩俊自己生产汽车了以后，就跟魔怔了一般，坚决反对海鑫集团的人使用其他品牌的汽车。 　　这也让白猛纠结不已，不过好在尊域这车虽然销量不好，可白猛开着感觉的确不错。即便目前销量不好，可白猛坚决相信，过不了多久，销量一定会起来的。 　　他既然是这次车展海龙汽车的领队，对于车展日程他总要了解一下的，此次车展历时十天，从3月12号到21号。 　　其中，分成整车、零部件、新闻媒体、专业、公众五个部分，整车自然是贯穿始终的，其他几个部分是因为这样国际性的车展，届时人流量将会非常之巨大。为了强化目的性，分流参观者，才对此做了细分。 　　在公众参观日之前，13日到14日是新闻参观日，15、16两天是专业参观日。 　　媒体参观日，届时整个儿会场除了各个国家的媒体之外，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家汽车公司，绝对会详尽而又全面的报道。当然，他们最喜欢的依然还是漂亮的车模咯。 　　海龙尊域的车模，韩俊直接把找模特的任务交给了白猛，让他联系海鑫娱乐，几个月的发展，韩俊不信杜承亮连个漂亮的模特都提供不出来。 　　而在此之后15、16两天，将会有各个国家的汽车专家组成的专家团队，对每一款汽车做出最为中肯的评价。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全世界的各个汽车的生产厂商，都会把自己的汽车展示、介绍给评论家们，接受他们的评判。 　　白猛知道，海龙尊域在这两天，就好比参加一场考试，而专家们的评语，就是尊域的考试成绩。 　　之所以会用“考试成绩”来说这种评语，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在16日结束之后，便是公众参观日，届时世界各地的汽车爱好者都将齐聚北京，参观所展车辆，而之前专家们的评语，都公示给每一位参观者，这也将成为他们对任何一款汽车的第一印象！ 　　白猛是存着过来看光景的心思，并没有多这次车展多么的重视，当初韩俊想来参加车展，是因为觉得能打开国外的销路，可是国内销售都这个熊样儿了，国外的他就更不奢望了。踏踏实实地干活儿才是王道呀。 　　而作为展览者，他有比一般参观者有着更多的优势，至少他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根本不需要根据日程的安排。而且那么多漂亮的车模，着实令他目不暇接。 　　可是，白猛毕竟是海鑫的元老，对于海鑫的感情，他并不比韩俊差多少，眼见海龙尊域国内销售不畅，他也想在车站看看别的车辆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是以，他也弄了一款数码相机来化妆摄影爱好者。 　　不过，在白猛看来，跟尊域同级别的车辆，价格不仅没有尊域好，且各方面相比，即便是大品牌也不能超越尊域，可反观人家的销量，白猛就是一阵憋气。可憋气归憋气，白猛也只能忍了。 　　但是，让白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憋气的情况，从13号新闻媒体参观日开始改变。而15、16两天所发生的事情，更是让白猛目瞪口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车展扬名（下） 　　1886年德国人卡尔·本茨和戴姆勒发明了汽车以后，“模特”一词不知不觉地便和汽车联系在一起。九十年代初期的北京国际汽车展上，“香车美女”的概念终于由西方引入中国，在中国便出现了“汽车模特”这一新名词，“汽车模特”从此为中国汽车博览会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同时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中国车展业和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 　　一辆崭新的汽车旁边，站着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孩儿，本身从视觉效果上来说，就远远比仅仅摆一辆汽车生动地多。 　　3月份京城的这次国际车展，韩俊不会出席，但是白猛却是领队。 　　在此之前，虽然海龙汽车上上下下都没有类似的经验，但白猛却对车展中所需要注意的事项了解了一个透彻。车模，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了。不过，因为海龙汽车仅有一款参展车型，是以，白猛觉得这个车模也不需要太多，如果考虑到轮换制的话，两三个也足够。 　　韩俊告诉他，京城有海鑫集团的娱乐公司，白猛也不会跟他们客气，正好省的自己的力气去跟模特公司谈。 　　而杜承亮接到白猛的电话之后，对此事十分的积极。韩俊此时在他的心里，简直就跟点石成金的神仙差不多。几个月来，凭着《石头》所带来的名气，海鑫娱乐的规模扩大了不少，这种扩大，不是面积上的，而是人员上的。一家有名气的公司，自然能吸引不少艺员，而韩俊给杜承亮要求的相对宽松的合约，也让海鑫娱乐的吸引力大大增加。 　　韩俊毕竟只是玩儿票而已，他可没有指望着海鑫娱乐赚大钱，只要不会赔钱，韩俊就会让它继续经营下去。直到韩俊笔记里那些有趣的故事全部被拍成电影之后，或许他才会对他们失去兴趣吧？至少在韩俊玩够了前，海鑫娱乐有着韩俊撑腰，那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对大批艺人的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 　　每天里，经常会有当红的，或者不那么当红的明星经纪人过来跟杜总谈谈加盟的事情。 　　是以，此时人员富余的海鑫娱乐旗下，岂能没有几个不错的专业模特儿？不仅，有时装模特，专业的车模，海鑫娱乐也一样能提供。因为当初为了给韩俊拍摄汽车广告片，签下几个外形不错的姑娘。尽管公司的合约宽松，可公司依然会出面统一为旗下的模特寻求参展的机会。正巧白猛带队来京，杜承亮立刻就组织人马过去了。 　　毕竟只有一个展台，白猛也没要多少人，本想从一帮模特里面，挑了几个他觉得最漂亮的，作为尊域的车模之后，便不再关心这件事。 　　不过，海鑫娱乐还是拍摄过《疯狂的石头》，原班人马虽然并没有被海鑫娱乐全部签下，但是作为几个主要角色，比如窦祥这样的学生，在海鑫娱乐宽松的合约下还是投入了海鑫娱乐的怀抱。 　　不过，窦祥虽然因为这部小制作的电影成名，却丝毫没有身为一个明星的觉悟，这段时间他也知道了，杜承亮并非海鑫娱乐的大老板，而大老板另有其人，这个前来调模特的白猛，就是大老板派来的。 　　作为一个滨海人，听说自己家乡的汽车公司要来参加车展，又是母公司旗下的汽车公司。窦祥说什么也想去看看，白猛是看过《疯狂的石头》的，一见窦祥，立刻就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满口滨海话的小骗子。听说他想去车展看看，白猛自然很欢迎了，本来如果没有这部戏，他什么时候去都无所谓，但现在小有名气，如果自己去了，恐怕被围观是一定的。 　　所以，白猛就告诉他，17号公众参观日之前，他哪天想去，就直接给他打电话好了。 　　窦祥很开心，可白猛却并不知道，被普通人围观，其实远比被媒体围观来的轻松的多…… 　　13、14两天，是媒体参观日，虽然仅仅是媒体记者，可人数却丝毫不逊色于普通市民的参观情况。偌大的会场里，根本不会因为仅仅是媒体记者来参观就显得空旷。相反，一样的人流熙熙。因为来这里的，不仅有各大媒体汽车板块的记者，甚至其他的种类的记者一样也会到这里来，毕竟凭着记者证可是免费参观的。而且，这里有那么多漂亮的车，漂亮的姑娘，就算自己不买，拍拍车，拍拍美女，自己回去意淫一番也是很美妙的嘛。 　　当然，从各个展台处人数的多寡也大体能看出厂家的实力和汽车的受欢迎程度。越是著名品牌，越是人头攒动，往往是每当车模摆出一个新POSE的时候，快门声便能响成一片，而闪光灯几乎能晃瞎了眼。也有不少记者总喜欢“由下而上”的特种角度，也不知道他们在期待着什么。 　　白猛虽然不是记者，但是他是参展厂商，自然能随意地进入展厅，在他看来，如果那些匍匐在地上的记者把证儿一摘，那简直跟流氓无异嘛！他总算知道了，那些所谓的走光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了。 　　可那些模特儿怎么就那么配合，白猛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有个词叫“各取所需”能解释了这种情况吧。 　　相对于其他厂商的展台，海龙汽车的展台就相对“单薄”的多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仅有一款车型的海龙汽车，想壮声势那也得有料不是？ 　　海龙尊域的车模不比那些保时捷，法拉利请的姑娘差，但问题是人家是国际著名品牌，而海龙尊域还只能算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是以，在媒体参观日的第一天上午，海龙尊域的展台，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当然，并非只有这一家展台这样，不过国内品牌的汽车，也是一个熊样。 　　人家记者自然希望能找一个料最足的噱头来报道了，国内并不常见的那些著名品牌才是记者们的菜，比如阿斯顿马丁，玛莎拉蒂等国内比较稀有车，自然是比较受欢迎的了。 　　至于其他的车型，媒体们并不会放弃，只是也得有个轻重缓急不是？等重头戏过去了之后，再慢慢看看那些国产的或者说比较大众化的车子也不着急。 　　这种情况，白猛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怎么着急，韩俊没有给他下什么任务指标，他也没什么压力。 　　而13号的下午，窦祥打电话来，说是在展览馆门口，想进去看看。闲来没事儿的白猛一听“黑皮”来了，立刻找了一个小伙儿带了个工作牌，把窦祥接了进来。 　　“白总，今天可真谢谢您了。”一进会馆，琳琅满目的各类豪车，然窦祥目不暇接，不过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先要来谢谢人家白猛。怎么说也是他带自己进来的。 　　“哈哈，客气。多大点事儿？都是老乡，别这么客气。”白猛豪爽的性子多少年都没有变，指着身边儿，自家生产的尊域说道：“怎么样？还行吧？” 　　看到尊域的外形，窦祥眼睛一亮，点点头，说道：“很好看！” 　　类似的话，白猛听了太多了，很好看基本上接着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因为海龙尊域是款新车，并没有什么口碑基础，这车好不好，还有待时间去考证。白猛多少有些恼火而儿，说道：“咱这车可不光好看。会开车么？上去试试？” 　　男人，极少有不爱车的，这种感觉，就好比古代的骑士喜欢马是一个道理的。窦祥虽然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驾照，可对于这车还是很喜欢的。 　　白猛也是个虎人，见这里没有什么记者，挥挥手让漂亮的车模小姑娘下去休息，拉着窦祥就钻进了车里，坐在副驾驶上的窦祥东摸摸西看看，感觉真的是很不错。 　　白猛也在旁边不断地白话，三句话不离这车有多么多么的好。 　　实际上，对于海龙尊域这款汽车，窦祥在新闻上也看过，不管性能如何，身为年轻人的他，实在很喜欢这款尊域的外形。坐在车里的他很是认真地对白猛说：“白总，等我以后挣了钱，怎么说我也得买上一辆，至少咱也支持一下国货不是？” 　　他这话多少有些拍公司马屁的嫌疑，但是白猛听了舒坦呀。 　　“靠，你大小是个明星了，赚钱还不容易？拍几个电影、广告，什么都有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你再帅点儿，怎么说我也得说服韩总给你个代言呀。” 　　白猛随和，窦祥也不矫情，下了车，俩人相视大笑。 　　在喧闹的展厅里，他们这边的声音实际上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问题是当窦祥摘掉了自己的墨镜，很快他就被不少记者认了出来…… 　　白猛忽略了一个问题，他当初认为避开了公众参观期就没啥事儿了，可他却忘了，这里可是有不少娱乐记者的，《石头》年终的票房统计出来，一部仅有150万投资的小制作电影的票房居然高达2000万，稳列当年全国票房前十。虽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可说起《石头》人们依然津津乐道，毕竟这是一部创纪录的片子。 　　身为主要演员之一的窦祥，所有观众都知道他滨海人的身份，而在这个时候，他又出现在滨海海龙尊域的旁边，难道是厂商有意为之？一时间，不少记者因为窦祥的关系，纷纷赶来海龙尊域的展台旁边。当然，他们大部分都是娱乐记者。 　　而海龙尊域这边儿的展台，等记者们一过来，就立刻发现了不妥之处。 　　别的展台都是香车美女，从来没见哪个汽车制造商会请男性的车模站在自己生产的汽车旁边。可海龙尊域旁边压根儿就没有一个像是车模的美女在！有的，除了一帮挂着工作人员身份牌的白猛和海龙汽车的人之外，就剩下窦祥了！ 　　记者，特别是娱乐记者，除了要具备一般记者的洞察力之外，还要有丰富地想象力，如果能将两件看似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事情，通过发散式地想象“合理地”联系到一起，那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娱乐记者！ 　　从多方面来猜测，可能海龙尊域这款汽车，是请了现下刚成名的窦祥来做的代言？这种想法，迅速在娱记们的脑海中被认可，因为他们知道《石头》，知道窦祥是滨海人，知道海龙尊域也是滨海生产的汽车，这样说来，他们请一个滨海的明星也不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窦祥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仅是个大四的学生，但已经出演过一个票房过千万的电影，在娱乐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据说估计在6月份的金鸡奖上，极有可能获奖的。而面对记者，窦祥虽然年轻，却也毫不怯场，面对记者要求拍照的要求，这厮很是大方地扶着海龙尊域大气地车，身摆着各种颇为帅气的POSE。 　　他的这种做法，也更让记者们相信，海龙尊域就是请的他来当一个另类的车模的！回想一下海鑫集团之前的一些营销手段，这种“另类”的车模，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窦祥实际上已经签约海鑫娱乐了…… 　　可窦祥这种大方的表现，让在一边儿的白猛别提多纠结了。 　　在他看来，有着流线型车身的海龙尊域，由一个美女来衬托是再好不过的了，可这个时候，窦祥居然在那儿抢镜头？照相还照的如此之欢畅？不过，再怎么说他白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上去制止人家，说不能拍照吧？让窦祥跟自己家的尊域被记者拍照，这……这不是鼓镜头么？ 　　在一边儿的白猛急的抓耳挠腮，却丝毫没有应对的办法，他比起韩俊来，太过欠缺处理“危机”的能力了。 　　一件十分吸引眼球的事物，必须要十分的出众，要么好的出众，要么怪异的出众，而海龙尊域的展台这里，便是后一种情况。加上人都有点儿从众心理，娱乐记者这边儿一动，立刻引起了其他记者们的注意。 　　想不注意也不太可能，别人的展台都是香车配美女，这边儿倒好，车看起来是不错，可旁边儿居然是一男的，还是长的不咋地的男的，可再一看，哟！这不是黑皮吗！？ 　　而国外的记者，也觉得这个展台的厂商有些诡异，不由地也起了兴趣。当他们聚集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个展台居然是海龙尊域的！ 　　说起这款车，对于国内记者而言，尊域的“叫好不叫座”他们同样很清楚。就事论事，尊域在他们看来真是一款不错的汽车，但是消费者在选择花费巨大的产品的时候，往往会十分的理性。并不会因为你媒体的态度，就蜂拥而上，或许会有人这样做，但那绝对会是极少数，不能代表所有消费者。 　　其实，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很简单，“我国建国才多少年？东西哪有人家外国的好？”在许多产品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绝大部分消费者会迷信国外的知名品牌，也就是俗话说的“大牌子”。即便是海龙尊域有着不错的品质，要让消费者们逐渐接受，也必然会有一个过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内的记者纷纷认为，这个过程或许会十分的漫长。 　　是以，在海龙尊域的展台，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他们会让一个演员来当车模。 　　可对于国外的记者而言，当他们走近展台之前，想法就悄悄发生了转变，这个时候，是谁来当车模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更感兴趣的，反而是那款中国产的新车——海龙尊域！ 　　一辆汽车给人最直观的感觉，首先自然是的外表！ 　　海龙尊域的外形，让不少欧美的记者为之一怔。因为，他们看到这款车时第一个想法，居然想的是，这是出自欧洲哪个著名设计师之手？大气的外观十分符合他们的审美观，远比现在常见的各种车型的外观都要好看。同时，仅仅那个车身的长度和宽度就让外国记者暗自点头，而从开启的车门向里瞧去，尊域的空间，就算是身材高大的欧美人，也不会觉得憋屈。 　　可当他们看清楚了展台周围的标示介绍，这居然是一款中国产的汽车的时候，他们惊呆了。这款车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于中国车辆的认识，别的暂且不说，仅仅这个外形就不知道能征服多少人，如果性能上在好一些，它将具有极强的市场竞争力。这还是那个外观从来都是模仿欧美的中国汽车吗？这外形，这做工，在许多外国记者看来，说他是美国、德国某品牌最新款的轿车也绝对有人会相信。汽车的优劣不仅仅体现在核心科技上，一些细微处的处理，才更能体现一辆轿车的品质，而海龙尊域在细节上的处理已经让这帮记者们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越来越多地优点刺激着外国记者们的神经，他们急切地想知道关于这款新车的一切！ 　　跟中国记者问着许多关于娱乐圈儿的问题不同的是，国外记者纷纷询问关于这款新车的一切，包括它的各项参数，设计理念，性能，配置，生产条件，产能等等一切跟尊域有关的问题。 　　一时间，尊域的展台前也有了一些小小的忙碌之感，这个时候，白猛的脸上也不像刚才那么纠结了，至少国外记者们的表现让他感觉很有面子。看着一个个老外像个虚心的学生一样仔细地记载着负责介绍的小伙子所说的话，闪光灯比晴夜的星星还能闪，白猛感觉似乎尊域已经享誉全球了一样。 　　窦祥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不仅有中国记者，连外国记者都这么多。他想脱身，不过似乎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娱乐记者不会轻易让他脱身，而专门报道车展的记者，也想知道，作为一个男车模，他一天能赚多少钱。 　　自己的展台能热闹起来，白猛自然是很高兴的，可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意思到，这些外国记者如此认真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第二天，海龙尊域的情况甚至比第一天还要火爆，大量的记者蜂拥而至，纷纷对海龙尊域进行观评。只说的介绍员小伙子口干舌燥，辛苦异常。 　　而京城当他的媒体上，也对此事进行了详尽的报道，不仅有海龙尊域的参数配置，也有国外记者的品评，诸如“适合欧美市场”、“大师级设计水准”、“配置前卫合理”等等，不管国内国外，俱是一片美誉。 　　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甚至陈老都直接打电话去给韩俊报喜，可韩俊对此的反应相当的“冷淡”，他知道，这估计又是新一轮的“叫好不叫座”的开始。这个时候，哪怕美誉再多十倍，韩俊也会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是看的很开了，既然消费者需要时间，那我也不着急了，等我的知名度打开了，就是海龙一飞冲天的时候！ 　　不过，两天的媒体参观日之后，便是专家参观团。在两天的媒体参观日里，风头最大的，依然是那些顶级跑车。但是，海龙尊域却也以一匹黑马的姿态展现在了观众们的眼前。 　　媒体不遗余力地力荐，怎么可能对专家团队没有任何影响？记者虽然只是玩文字，可专业汽车板块的记者，多少也要有些专业知识的。他们一致看好的车型，专家们自然也会稍稍留意一下的。就在3月15号，专家参观日结束之后，白猛就迫不及待地给韩俊打了电话…… 　　“小俊，发财了，发财了……”远在京城的白猛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 　　韩俊这个时候正在盯着海龙新车型的样车制作，听白猛这么高兴，打趣道：“哟？发财啦？买彩票中奖了？那你可真得请客。” 　　“嗨！别打岔，别打岔！你听我说。”白猛兴奋的语气丝毫没有一点儿减弱。 　　“呵呵，那你就快说呀。”韩俊说道。 　　“今天是专家参观日……你知道吗？”白猛没说什么事儿，却是先问了韩俊一句。 　　韩俊道：“这事儿我不都交给你了吗？什么专家参观日？” 　　“就是今天来场馆参观的，都是汽车领域的专家，牛逼呀，你猜怎么着？”白猛依然在那里卖关子。 　　韩俊哈哈一笑，随口说道：“还能怎么样？不是把咱们的尊域给好好地表扬了一番吧？”这种可能性韩俊想过，但是很小，毕竟会展很大，他看新闻的时候，电视台也有相应的报道，偌大的会馆里，专家怎么会在第一天去关注一辆刚下线没多久的新车呢？ 　　“表扬？何止！我们获奖了！”白猛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可他这话去让韩俊有些懵了。当初刚刚准备要去参加车展的时候，韩俊特别了解了一下北京国际车展，并没听说还有什么奖项的设立啊？这个时候白猛说的获奖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获奖？我怎么没听说过？车展什么时候还设立奖项了？”韩俊反问道。 　　“今年刚刚设立的，我们获得的是最具潜力新车奖，最佳设计奖！” 　　“真假？这也太扯了吧？”韩俊显然不信，可他不认为白猛会那这种事情跟自己开玩笑。 　　“嗨，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哪这事儿胡说八道，这可都是真的，不信你看今天晚上的新闻。绝对有咱们海龙尊域，哈哈，这次咱们可是有金字招牌了，今天已经国外的制造商找我了，询问能不能合作一下，我说做不了主，得等车展结束之后，他们跟我一起回滨海，一起谈谈！”白猛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语速极快地说道。今天他可是太开心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能跟国外的厂商达成合作，甚至可以把国内市场先一放，就跟当年矿泉水厂的“白花蛇草水”一样。不仅能赚外汇，还能打出国际名气，等外头的名气出来了，国内还用担心吗？ 　　海鑫总是不走寻常路，这一点白猛是早就习惯了的。他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韩俊很惊讶于这些变化，不是一开始叫好不叫座的吗？怎么国外的厂商这么快就找上白猛，韩俊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来说，汽车市场，国内都打不开，国际上就更不用说了。 　　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反过来了。 　　而白猛则说：“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媒体动静很大，今天一开馆，直接就有专家们过来，人家也不看直接要求试驾，又仔细的看了车里车外，几乎要给咱尊域拆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国外的订单（上） 　　白猛在把他这两天看到的事情一一汇报给了韩俊，他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后来的目瞪口呆和意外的惊喜，让他着实出了一口闷气。尊域，让海龙汽车上上下下都是信心勃勃，而市场的反应冷淡，让所有人都倍受打击，可这次车展，却从新给了白猛信心。 　　而他也要把这种信心传递给韩俊。 　　中外媒体的交口称赞，自然也影响了专家团队观点。不过，专家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喜好，媒体虽然都说好，有的人或许是去看看这个海龙尊域是不是真的好，而有的则根本是打着挑刺儿的谱去的！ 　　海龙尊域的外形他们都已经见过了，是以，一到展区，专家们二话不说，直接从内部、从细节入手，大到主要部件的位置，小到一个焊点的打磨，专家团都进行了仔细地观察。 　　可结果却让他们很吃惊。海龙尊域的各项指标，完全达到国际标准，同级别车型里，他可以位列最好的外形和做工之一。而从这种精益求精的做法来看，这款汽车的品质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特别是当专家们得知了这款车的售价之后，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如果以这种售价发售新车，那性价比只能用高的惊人来形容了。 　　虽然目前海龙尊域装载的是从大众公司进口的发动机，但走上完全自主研发的道路，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且海龙尊域的外形显然远超同类汽车，成为本年度国际车展首创的最佳新车自然是当之无愧的！而车体和内饰的设计，也体现了海龙汽车设计师的匠心独具，是以，最佳设计也落入了海龙汽车的口袋。 　　本来，许多人在得知了有最佳设计这个奖项的时候，都认为像玛莎拉蒂等这样的豪车才有机会，有可能拿到这个奖，但主办方却把这个奖颁发给了尊域，可所有人都觉得尊域获得这个奖项，当之无愧！足见尊域已然获得了同行们的认可！ 　　“这么说，咱们也算是有块金字招牌喽？”听白猛絮絮叨叨地说完，韩俊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而通过白猛的这番话，韩俊也知道了，外国人选择车辆的时候，跟中国的消费者完全两样，他们不会去迷信品牌，而是看重实用性、性价比。 　　实际上，海龙尊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不仅可以在国内得到认可，即便放在国际上，也很容易地被外国人所肯定。这本身就是一个胜利，一个极其不容易的胜利。 　　“那是自然。小俊，主办方已经连夜赶制标牌了，等明天公众展览日开始之前，专家的评语就会摆在咱尊域的旁边。”白猛说道。 　　“恩，很不错，我会跟工程、生产这边说一声，你在那里联系一下国外的厂商，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意见，等车展结束，立刻带着人过来。”韩俊吩咐道。他隐隐有种预感，或许海龙汽车要走国际包围国内的道路了。 　　可能在短时间内，国内的消费者不太认可尊域，但是既然国内外的专家都对它进行了肯定，仅仅叫好却不叫座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而暂缓国内的销售，主攻国外，则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跟他们做生意，不用担心渠道，只要把货卖给了他们，他们自然有办法卖出去，因为自己的车子不是真的不行，而是缺少一点儿底蕴。 　　公众参观日一共为期五天，在此之前，新闻媒体和专家们的一致好评，让不少参观者对海龙尊域有了极大的兴趣。之前之所以不会选择尊域，是因为对国产品牌的不信任。 　　可是，在诸多国内外专家的共同测评下，尊域的评价依然如此之高，可信度自然大大的加强了。这不是单纯靠明星效应能够达到的效果。而实车的展览，也让更多的人近距离地接触到了尊域。 　　外形美观，价格合理，性能强劲，内饰舒适，种种有点，成就了海龙尊域。 　　此时有了专家肯定的尊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的在质量上被人的质疑的毛头小子，而媒体也很知趣地采访了再次之前不少尊域的车主，到目前，使用车辆时间最长的，也仅仅不到4个月，但是故障率却是0。也就是说没有一个购买尊域的客户的车子发生哪怕一点儿的毛病，当然，自身碰撞导致的损坏不在此列。 　　至于国内很多司机都十分关注的油耗，2.0L发动机的尊域也仅有10L左右，不能说绝对的省油，可比起车重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成绩了。 　　这些个数据一出。许多原本已经购买了日韩车的车主纷纷有些后悔，显然，当初最早一批购买尊域的人大赚便宜。因为海龙尊域因为前期销量的问题，已经开始控制产量了，而之前生产的那些成车，听说在专家参观日结束之后，就有国外的销售商对其订货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可是现在想再买尊域，那就要提前订车，再不能跟前段时间似的，直接可以提现车了。但是，现场就有国内的销售商直接找到白猛要求代理品牌的。 　　然而，良好的测评，也勾起了现场参观者的购买欲望，毕竟能来参加车展的，绝大部分还是有购车欲望的，只是他们想现场购车的要求，海龙汽车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白猛只带了一辆样车过来，而北京的销售点因为卖不动的将大量的整车返送回滨海，而车行现有的几辆车，也早已预定了出去。 　　一个在前段时间还叫好不叫座的汽车，现在居然一车难求？这种变化，就连白猛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俊之后，韩俊哪里会跟他们客气？立刻要求生产部，立刻全力开动，以最大的产能生产新车！务必要满足市场的需求，同时还要应对国外销售商的订货要求！ 　　因为，在专家参观日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有美国得销售商找到了滨海！ 　　国外销售商的动作如此之快，韩俊也是没有想到，本来，他以为会在车展完全结束之后，他们才可能上门，但这销售商居然这么快就能过来，实在让韩俊很意外。 　　不过，在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韩俊囧了。 　　这个美国的销售商，是一个华裔美国人，已经是第三代华人，基本不会说国语，他这次过来，并非全部因为车展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麦克代森！ 　　这厮听说海龙尊域下线了之后，自己觉得不错，屈指一算，自己的投资公司，算上创业、ebay、google，怎么着也得二三十辆车，既然大家都系同门，那让自家的车漂洋过海也未尝不可呀？ 　　而韩俊又要参加国际车展，到时候借着展出的名义，找人订货然后进口过来，岂不是很美？一来自己能开上“老家”的车，二来，又完成了跟老板当初的约定——帮着联系出口。一箭双雕，简直是双赢嘛？ 　　可让谁过来进口海龙尊域，的确是个问题，本土的美国人，麦克代森的把握不大，而这个中文名字叫唐宝业的华人汽车销售商，听说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需要几款中国近口车，便立刻跟麦克代森达成了一致。由麦克代森他们搞定美国海关，和纽约州政府，然后他就会亲自去中国滨海，为他们专门进口20辆尊域轿车。 　　只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个唐宝业是个十分精明的人，他参加了这次国际车展，自然也见识了尊域到底是一款什么样的车辆，他甚至还亲自试乘了一下。而专家们的评语让他对尊域产生了巨大的信心。 　　此时的唐宝业的心思一转，如果麦克代森他们能搞定美国海关和纽约州政府，同意这款新车入境，那么他不妨多进口一些，这种品质的车子，即便是在美国也是极具竞争力的。 　　按照中国的劳动力价值，这款车也就是一万多至不到三万美元的价位，即便征收关税，也不会超过4万美元，那竞争力依然存在，常年经销日本车的他很清楚，这其间的利益有多大。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并不敢一下子投入太多…… 　　“我希望，能跟贵公司达成一个长期而又友好的合作关系，此次不仅是为了麦克代森先生的交代，同时我们销售公司也想直接成为贵公司在纽约的代理。”唐宝业通过翻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韩俊对于麦克代森的主意很是无语，可这个唐宝业的提议真的很不错，如果销售公司加上麦克代森依然无法搞定纽约州政府的话，韩俊不介意动用的首长的力量。韩俊相信首长也会希望看着这一天的出现。 　　而就在俩人还没有达成共识的时候，下面的人又找到韩俊说：“韩总，又有外国人想跟您谈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国外的订单（下） 　　唐宝业能这么顺利地见到韩俊，其实并非因为他是国外汽车销售商的原因。而是他打着麦克代森朋友的旗号兼汽车销售商的反身份，才见到了韩俊。就像一切大企业的老板一样，韩俊也很忙，当然，他的这个忙，不见得就是真的忙，或许是每天只是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或者出去泡泡妞，见见客户，联络联络各方的感情，而给别人的感觉一定要是——他很忙。 　　哪里可能随随便便有销售商想见他，他就一定得见的道理？ 　　有的时候，摆谱并不一定是坏事儿，而是彰显实力与身份的一种手段。 　　只是下面的员工看见韩俊正巧在公司里，便过来跟他说了一声。至于见不见那个新来的外国销售商，就是韩俊自己的事情了。 　　听说是国外的销售商，眼下又正巧有客人，韩俊吩咐道：“找商务部的人去接待一下，回头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员工领命离去，韩俊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唐宝业的身上。 　　韩俊问道：“就我个人而言，也希望能与国外有实力的销售商达成合作，不过，我想弄清楚一件事，就是我如何能知道你在纽约的实力呢？” 　　提到这个问题，唐宝业却是笑了，这个精干的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自信，说道：“韩先生，我们的销售公司，有自己直属的销售中心，主营福特品牌的汽车，但也会兼营一些其他的品牌，因为我们跟福特签订了排他协议，所以，美国国内的品牌我们不能代理，但是国外进口车辆并不在此列，所以，我们的合作存在最大的可能性。”说道这里，唐宝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整个儿纽约州，我们一共有8个直属销售中心，同时，跟全美6大汽车销售公司都有着极好的合作关系。这一点，麦克先生十分的清楚。” 　　听他这么说，韩俊心里暗自点头，心道麦克代森那家伙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找些阿猫阿狗来蒙事儿。就算是他自己想用公司的车子，也找的规模和实力都算不错的销售商过来。这一点，韩俊很是相信麦克代森。 　　“很好，不过，唐先生，现在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那就是我们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美国的市场准入，这个问题您会解决么？”韩俊问道。他知道麦克代森一定会出力，但如果自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那凭什么让他做全美的销售代理？难道不能找一些实力更强的销售商合作吗？ 　　唐宝业也听出了韩俊的话外之音，遂答道：“韩先生，这一点请您放心，不仅仅是麦克先生，我们自身也跟纽约州政府有着良好的关系，相信不需要太久，我们就能拿到的美国的市场准入，当然，前提一定要是尊域通过美国交通部以及美国国家环境保护局的各项检验。不过我相信，凭着尊域的品质，想要通过这些检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他这话说的十分中肯，一辆新车型，想要进入一国市场，且不论贸易壁垒等问题，但就国家标准监测来说就是必须要过的一关。美国交通部下属的职能部门会对此车型进行各项性能的监测，而环保局则要对尾气排放等一系列情况作评判，有一项不合格，那你就别想进入美国市场。 　　这些东西，韩俊都十分的理解。不过韩俊却是极有信心的。这些问题最早在做样车的时候，海龙的工程师就完全考虑到了，而生产线有是使用的通用目前最先进的技术，发动机又是使用德国大众的，各项指标，海龙尊域都是严格按照欧美标准来实行的。是以，面对美国的“标准”韩俊一点儿都不担心。 　　但这个时候，唐宝业又说道：“韩总，虽然作为销售商，或许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我觉得海龙汽车如果想真正打入美国市场的话，仅仅将汽车出口到他们那里是远远不够的。” 　　“恩？”听他这话，韩俊眉头一挑，问道：“呵呵，这么说，您有更好的意见了？” 　　“更好的意见不敢说，但我认为您应该学习一下丰田公司的做法。”唐宝业说道。 　　闻言，韩俊心中一动，自从他自己开始生产汽车了之后，对于这方面的信息也做过相应的了解。只是当初他最看重的是国内市场，毕竟中国人多呀，而国外市场韩俊虽然没有以最短的时间进军的打算，却也有所了解…… 　　美国不仅拥有世界几大汽车制造公司，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在市场环境上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自然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汽车制造商们的关注。而日本车此时已经在美国站稳了脚跟，比如——丰田汽车。 　　韩俊此时想来，丰田公司进军美国汽车业的做法，的确值得他学习。在上个世纪80年代，几乎欧美国家都在全力抵抗日本的出口风潮，日货价格低，质量也不错，对当地市场的冲击很大。各国纷纷祭出贸易壁垒，而丰田公司决策认为想要绕开这种壁垒，必须走本地化生产，也就是说把工厂开设到美国去。 　　是以，本田公司率先在俄亥俄州建起了汽车工厂，日产汽车公司基本上也是在相同的时期开始实施其海外项目。 　　现在，美国汽车市场，日本车的份额相对较重。可同样的，美国为了控制日本车对于美国本土汽车公司的冲击，一直对他们实行配额制，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日系汽车为了保证利润，逐渐将目光投向了利润率较高的高端车市场，而中低端车的市场自然会露出空当。 　　韩俊身为海鑫集团的负责人，对于尊域的情况十分的清楚。 　　在国内的售价最高达到19万人民币，但是真实的成本，也不过10万人民币左右，前期之所以售价高，是因为规模生产所带来的成本下降的影响还没有完全体现出来。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成本还会进一步下降。 　　以一万多美元的价格出口美国，再加上国家的退税，如果韩俊愿意，可以将成本价格再次压低。以低价的优势抢占美国汽车市场，同时，走丰田公司的老路，在美国本土设立汽车制造厂，直接面向北美的消费者。 　　想到这里，韩俊微笑着对唐宝业说道：“呵呵，唐先生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这样大规模的生意，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这个我清楚，韩先生，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地合作，虽然我们代理福特汽车的产品，都是采用铺货的方式，鉴于我们第一次合作，我会采用预付50％的定金的形式来保证我们的合作，您看如何？”唐宝业最终说到了这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紧接着，他又说道：“当我们第二次可做的时候，希望您能将定金控制在30％之内。” 　　其实预付50％的定金，对于两个第一次合作的公司来说，还算一个比较公平的套路。而唐宝业后面的要求，韩俊也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在美国建厂之前，通过一个靠谱的销售商才是王道。 　　唐宝业虽然是美国籍，可黄皮肤黑头发是改变不了的，这让韩俊看起来总比那些金发碧眼舒服的多。而且，唐宝业的资质，麦克代森会有一个严格的把关，韩俊并不担心他会是一个骗子。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你也瞧见了，下面还有一个国外的销售商找了过来，当然，或许他不是美国人。”韩俊跟他开了个玩笑，唐宝业却是知道韩俊自然是有另外一层意思的。也不好再提更多的要求，目前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韩俊的手里，而且，怎么说也得先通过了美国交通部和环保局的监测，才能顺利地拿到市场准入，那之后才能谈到合作的事情。如若不然，那一切都是零分。 　　“好的，韩先生，您这里既然还有客人，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再次希望我们能有一个美好的合作。”说完，唐宝业便先行离去。 　　待他走后，韩俊独自在会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想着唐宝业的话，韩俊越想越觉得靠谱。如果在美国投资建厂的话，绝对比单纯出口成本低得多，能为当地政府提供就业岗位，韩俊不信他密歇根的州政府会不配合。虽然美国工人的成本会比较高，可国内工人便宜呀！他韩俊不会调集大批量的国内工人过去吗？这还有了合法的身份，远比单纯使用美国人合算的多。 　　劳动力成本下降，大规模生产降低生产成本，凭着尊域的外形、性能还有价格，韩俊登时又信心勃勃了起来。 　　唐宝业虽然仅仅需要2000辆各型号的尊域，数量不多，但总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只要麦克代森那边能搞定纽约州政府，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货源和人工过去。 　　韩俊知道，或许自己起步要比丰田晚，但是在售后上，一定要优于丰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海龙汽车来说，美国的市场就是个空白，哪怕他给消费者保六七年十万公里的服务，美国一个家庭要是能有一辆的话，那也是上千万辆！ 　　当然，这些东西不能靠数据来算，可韩俊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哦？这么说，尊域出口美国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韩俊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首长，因为他要在唐宝业走的时候，找航空公司托运一台尊域给麦克代森，让他去美国做相应的监测，而国内通关这边，韩俊也一事不烦二主，直接打电话让首长来安排得了。而首长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呀！国产的轿车，居然在国内卖不动，却在国外一次就有2000台的订单。 　　虽然尊域要拿下美国的市场准入还需要时间，但也仅仅是需要时间而已，首长当即拍板，国内这块完全不需要韩俊担心。他会安排一切关于事宜，并全面力挺海龙尊域的出口之事！ 　　对于首长来说，这个消息让海龙汽车，一扫前段时间叫好不叫座的颓势，转而以另外一种耀眼的姿态从新站在了国内市场上。国际车展上媒体和专家们的评语，首长也是清楚的，有了这块金字招牌，加上此次美国销售商直接下单，让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虽然2000辆的订单不算大，但对于一个新厂家，新车型来说，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了，这还是人家销售商小心谨慎地结果。如果销售情况良好，那么后续的订单自然会继续增大的。 　　“情况还不错，您知道，美国那边我有的几个分公司在那边，这家销售商实力还算可以，只要拿到了美国的市场准入，他会安排在美国其他州联系销售商的。”韩俊答道。 　　首长听他这话，顿时乐了，笑道：“看起来你还是蛮有信心的嘛。” 　　“首长，这可是产品决定的，我相信的，是我们的产品。”韩俊在“我们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接着，韩俊便将自己希望抢占美国市场的想法跟首长提了一下。 　　因为，如果单纯走出口路线的话，凭着海龙尊域或者后续各种车型的品质，在美国市场站住脚，韩俊很有信心，但问题是，目前美国对于中国进口的车辆并没有什么针对性的政策，也就是说人家根本看不上中国国产的车辆。毫无竞争力车哪怕倒贴关税它也是没有市场的。可一旦海龙尊域成功地吸引了美国消费者的目光，韩俊不信美国当局看不出海龙尊域低廉的成本和优秀的性能，本来他们就被日本人揍的节节败退了，这个时候再来一条海龙。没准儿到后来叫嚣自由贸易的美国也会给海龙来个“自愿配额”，每年限定进口多少辆，那岂不杯具？ 　　而直接在美国建厂，这些问题都将会被有效地避免，并且可以在最短地时间内获得更多世界汽车市场的一手信息，同时，也能更见地聘请到更多的人才。 　　只是，首长再听完韩俊的话之后，却告诉韩俊，日本的“自愿配额”怎么说一年也有200多万辆。目前中国仅有海龙汽车会出口美国，美国根本没有必要对他提起这样的配额壁垒，如果同样是百万辆，恐怕海龙汽车玩儿了老命一年也生产不出100万辆汽车来。 　　反言之，如果美国真的要对海龙汽车施行类似日本汽车的那种配额制，那反而是件好事。当然，这仅仅是个玩笑而已。最多会对海龙汽车提出诸多的限制而已。 　　不过，对于韩俊想在美国进行本地化生产的事情，首长表示支持，虽然他更希望韩俊能在国内多开几家工厂，但是国家不仅需要在经纪上腾飞，在国际地位上也同样需要被肯定。海龙汽车现在有这个机会，首长自然不会让韩俊放弃了。 　　“很好，去美国建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尊域能通过美国标准的检验，我支持你。”首长缓缓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实地有声，仅仅是“我支持你”四个字，对韩俊来说那就是尚方宝剑呀。 　　简单地跟首长汇报了一下国际车展的收获，韩俊放下了电话。 　　这个时候，有太多的信息需要他处理，比如，国内市场的问题，国际市场准入，国外建厂，国内其他地区建厂？这一切，都需要有一个详细地规划。海龙的团队很强大，韩俊相信他们会把一切办的妥帖。 　　抬腕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而纽约那边正好是凌晨。 　　想了想，韩俊直接拨通了麦克代森的手机，也算叫他起床…… 　　“麦克，那个唐宝业没有问题吗？”跟麦克代森，韩俊没有多少韩俊，开门见山地问道。 　　而麦克代森似乎并没有在睡觉，听声音清醒地很：“是的老板，他们是纽约一家实力还算不错的销售商？他找到您了吗？” 　　“是的，我已经联系了航空公司，最多半个月，我们的新车就会托运到纽约，你要让美国交通部和环保局通过监测，我要拿到美国的市场准入。有没有问题？”韩俊问道。 　　“如果这款车子真的跟介绍中提起的那样，我相信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麦克代森答道。 　　韩俊微微点头：“恩。”转而问道：“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我已经起床了老板，我已经习惯凌晨5点起来收拾一下的。” 　　“呵呵，你还是那么的静夜。麦克，我准备在密歇根成立一家汽车工厂，交给你来打理，有问题吗？” 　　韩俊的这句话，让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突然怔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了一句：“老板……您……您是说要在美国本土成立……成立一家汽车公司？” 　　“是呀，就像丰田公司那样，不仅仅会成立一家，还会有好多家。”韩俊笑着说道。 　　麦克代森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体腔了。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所经营的公司不能上市而纠结，此时眼见创业、ebay的两个老友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麦克代森的心里要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时不可能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作为韩俊在海外的一枚重要的棋子或者说——排头兵，必须要能耐得住寂寞。 　　跟着韩俊这么多年，韩俊给他的惊喜总是不断，听着韩俊一个个看似有些怪异，可后来都证明正确无比的想法，让麦克代森感觉十分刺激和有趣。而这一次，韩俊居然又一次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汽车公司的负责人？ 　　丰田公司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十分的清楚，却也知道在全美，他的实力就算通用、福特、克莱斯勒三巨头都不敢小觑。老板既然要介入汽车业，凭着麦克代森对韩俊的了解，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难道……老板想要做中国的丰田？ 　　不管韩俊究竟是怎么想得，在美国本土成立汽车公司，虽然投入相当的巨大，但是对于抢占美国的汽车市场也将会有巨大的优势。远比单纯从中国出口到美国来合算地多。 　　而他麦克代森如果能成为美国海龙的老大，对他自己也是一个极大的肯定，甚至就在这一刻，麦克代森都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他要运作新汽车公司再华尔街上市！ 　　“这……这让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老板我很支持您的决定，我认为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您的这个决定更加的英明了。”麦克代森大拍马屁，显得极为兴奋。 　　韩俊知道他高兴什么。心里满意他依然能保持如此旺盛的斗志的同时，也不忘告诫他道：“麦克，尊域毕竟是款中国造的汽车，我们都有建立工厂的意向，但这个工厂不是靠说出来的。在那之前，我们首先要做好的，还是进口，市场准入这边，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说道正题，麦克代森也回过神儿来，认真地说道：“这件事可以让维斯格跟我一起去，纽约州的情况很容易沟通，但是要到联邦交通部测评的话，只要车子真正没问题，那就一切OK，但可能会需要点时间。” 　　“时间不要紧，我并不着急，总之，一切尽快把。” 　　简单交代了几句，韩俊放下了电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商务部的一位经理敲响了会议室的门，进来就对韩俊说道：“韩总，下面那个外国人比较难缠，有些事情我无法决定，您能不能下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上掉馅儿饼 　　“难缠？他们想干什么？”听到商务经理的话，韩俊反问了一句，海龙汽车商务部的这帮人，都是海鑫集团的人事部门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有什么难事儿他们处理不了？ 　　那经理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帮人自称是丰田公司来的，想跟我们合作。之前，公司从来没有任何跟其他公司合作的意向，我考虑到您还没有跟那个美国销售商谈完，就跟他们说暂时不知道您的意思，但之前没有先例。可是他们并不认可，希望见到您之后，跟您详谈。” 　　韩俊点点头，心道这帮人谱倒还是挺大的。丰田公司的人直接找上门儿来了，跟他们能有什么合作呢？ 　　韩俊想了想，丰田公司怎么说也是在业界内有着响当当的名头，如果真是丰田来人了，看看他们想什么也未尝不可，是以，韩俊决定亲自去看看，遂说道：“恩，走，我们下去看看。” 　　刚要出门，韩俊却发现那名商务部的经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一皱，说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地干嘛？” 　　“韩总，我觉得那些人恐怕没安好心？” 　　听到这句“惊悚”地话，韩俊一怔，旋即有些好笑地问道：“这跟安不安好心有什么关系？” 　　韩俊感觉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各凭本事，但要是弄出些下三滥的招数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商务部的经理则说道：“我一直在学习日语，虽然说的不是太好，简单的话，我也能听懂一点点，这些人里头，有西方人也有日本人，其中那个日本人小声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说关于设计师什么的。我猜他们可能想挖我们的设计师。” 　　“呃……”韩俊愕然，他惊讶于眼前这个年轻的商务部经理的想象力。可转念一想，韩俊也觉得这件事并非没有可能性。 　　眼珠一转，韩俊心里暗自忖道：“难道是因为丰田公司的人也看出这车外形不错，想进来插一杠子？” 　　可韩俊并不担心，这车型大致上是他把样图给刘亮的，而剩下的东西则是专业的汽车设计师，在此基础上进行加工而来的。说白了，这样的“加工师”韩俊一抓一大把，最核心的东西可全都在他的脑子里呢。就算丰田公司的人有所图，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是以，韩俊拍了拍那名经理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说罢，韩俊便向楼下的另外一间会客厅走去。 　　来到会客厅，韩俊见到了这个团队，这个自称是丰田公司的团队。 　　正如刚刚海龙商务部的那名经理所说，这个团队一共六人，有西方人也有东方人，而看起来像是为首的那人，却并非日本人，而是一个栗色头发的欧洲人。如果没有听刚才商务部经理的话，单论第一印象的话，这一行六人给韩俊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卑不亢地问好，沉稳地气度，处处透着精干。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来自丰田公司，可韩俊看到这些人，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他们似乎并非丰田本部的人，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韩俊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领头的人不是日本人？ 　　简单的寒暄过后，为首那人的话也证实了韩俊的想法。 　　他们的确不是丰田本部的人，而是北美公司的人，本来这次是要回日本本部述职，顺道跟公司的人一起来北京参加车展，进而发现了海龙尊域。是以，在车展专家参观日结束之后，他们跟丰田总部请示过之后，便辗转找到了这里，希望能跟海龙汽车的负责人谈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听完这个为首的名叫戴维·哈普斯的加拿大人的话，韩俊微微有些不满，按理来说，像这种公司与公司之间关于合作的谈判，至少要双方老板，或者是能说话算数的人出面才行。 　　看这个样子，居然是随便一个北美公司，还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人，就唬了吧唧的跑到这里来直接找人家的老板谈判？ 　　“请问，哈普斯先生，你在加拿大哪家工厂，又是身居何职？”韩俊面无表情地问道。 　　放在国内，不管是同行还是不管是什么人，有轻视于韩俊的，韩俊最多也就是一笑而过。但被一帮外国人看轻，韩俊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我们家的汽车不管是外形，性能，价格等等方面，都被国内外的专家所称道，你们却派小猫两三只过来，这是在侮辱海龙汽车吗？ 　　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是韩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戴维·哈普斯通过翻译得知了韩俊的问题之后，答道：“我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丰田汽车制造中心（杜撰）的负责人，这是我的团队。我们很看重尊域汽车的设计理念，希望能跟贵公司达成合作。” 　　仅仅一个分厂的厂长，就跑来跟自己谈合作，韩俊虽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或许海龙汽车在别人的眼里，就跟一般的装配工厂差不多吧？简单的换位思考，如果当初做VCD的时候，韩俊想寻求合作，他也直接派一个业务小队去跟下面的组装工厂谈判了。 　　只是，那种突然被降了好几个档次的感觉，让韩俊如鲠在喉，却也没法跟人家解释。谁让你没有名气呢？你只是个新嫩，在汽车巨头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韩俊又问道：“哦？不知道是想跟我们做那方面的合作？” 　　虽然说着，韩俊却很敏锐地察觉到，戴维·哈普斯在说话的时候，他的几个团队的成员，俱是一份用心记录样子，显然戴维·哈普斯在这些人中的威信很高。 　　戴维·哈普斯也是早有准备，关于合作，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他们看中了海龙尊域的设计理念，觉的海龙尊域是一款不错的车子。从车身到内饰的各种设计不管是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显然设计师的水平是极高的。 　　仅从外表上来看，海龙汽车在欧洲和美洲市场上也是极具竞争力的。但毕竟是中国产的汽车，市场对他还十分的陌生，甚至连陌生都谈不上，压根儿就是从天而降的。而且，中国生产的汽车，在欧美市场向来口碑不佳，加上要进入各国市场都需要进行市场准入的考察和测评。是以，如果海龙汽车单凭自己，想要打入欧美市场，将会十分的困难。 　　而跟丰田公司加拿大的这家工厂合作，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他们不仅可以帮助尊域在最短的时间内顺利拿到市场准入。而且，丰田公司拥有完善的从设计到生产一条龙的优秀团队，在世界上也是领先的。通过这些团队，他们还能进一步帮助尊域进行改进！ 　　从而让尊域不仅在外型上达到国际领先的水准，而且在动力、性能、安全上全面达到国际领先水准，让尊域的性价比，达到最高。 　　他所说的，都是对海龙汽车极为有利的，这倒让韩俊有些吃惊，可是，戴维·哈普斯绕来绕去，始终只是说合作的好处，却丝毫不提如何合作。 　　韩俊倒也不心急，静静地听他天花乱坠地描述，并不时点点头附和他一下。似乎韩俊的表现让他十分的满意，戴维·哈普斯也是越说越起劲，居然说到了利润的分成上。 　　根据戴维·哈普斯的意思，只要海龙汽车跟他们合作，那么所得的利润分成，将会以四六的比例分配，而海龙汽车因为只需要出整车，剩下一系列的营销、推广的事情，都交由丰田公司总部来处理，是以，在分成上，海龙汽车占四成。 　　“我们有全世界最好的营销团队，也能请来世界级的明星做代言，实际上在分成上，海龙汽车应该是绝对占优势的。”戴维·哈普斯如是说。 　　听他说了这么许多，利润分成这块就算跟他说的那样，海龙汽车仅占四成，可不用担心营销以及售后等所有的问题，并且还能跟丰田这样国际知名企业学习先进的技术，并能得到他们全世界最好的研发团队的技术支撑而改进尊域。 　　怎么看，海鑫都是稳赚不赔的，不仅是稳赚不赔，可以说是大赚特赚！ 　　韩俊有些懵了，他很难想象丰田公司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这对丰田公司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呢？他们的这种做法，给韩俊的感觉似乎海龙汽车对丰田来说不是一个外国的“小企业”，而是他家的二大爷，让丰田拿出老本儿来孝敬呀？ 　　古怪！里头有古怪！ 　　这是韩俊的第一念头。 　　天上掉馅儿饼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存在的，即便能掉，也绝对是“陷阱”而不是“馅儿饼”！ 　　他们提供的合作条件，简直是太优渥了。优渥到韩俊难以理解，韩俊本身也是企业家，他的政策向来是“外王内圣”的，对于自己集团、子公司的人，韩俊可以提供优渥的条件和欢迎，但是对外，除了平等就是压服了，想让海鑫去屈就别人，至今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呢。 　　“难道这就是汽车巨头的不同之处？”韩俊心里疑惑着，或许这就是丰田公司的恶趣味？但他觉得，丰田毕竟是个企业，而不是慈善机构，它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来扶持和帮助海龙汽车，而这个时候突然跑过来如此无私地伸出“援手”，韩俊不信他们没有所图。 　　“哈普斯先生，你说的这些合作的好处，让我非常的感兴趣，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韩俊看着戴维·哈普斯，不疾不徐地说道。 　　“您讲。” 　　“合作，最佳的状态是双赢，可是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情况，几乎都是对海龙汽车有利的，我想知道，丰田公司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韩俊一瞬不瞬地盯着戴维·哈普斯，缓缓地说道。 　　戴维·哈普斯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个我也会说道，是这样的，海龙汽车什么都不需要做，丰田公司只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什么要求？”心思却是电转，有要求，还不需要海龙汽车做什么，这是哪门子要求？ 　　却听戴维·哈普斯说道：“首先，希望您能将参与尊域设计的设计团队，派一部分人到丰田公司的设计部门接受培训，或者说……交流。毕竟丰田拥有世界上最好汽车设计团队。另外的，就是在合作期间内，海龙汽车只需要负责生产，宣传、推广、销售，将全部交给丰田公司来处理，当然，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推广尊域这款车型，丰田公司将会在汽车的LOGO上采取丰田的环球LOGO，而在成功推广之后，就会换回之前的LOGO。” 　　“原来如此……”韩俊在心中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了，丰田公司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本钱来“扶持”他了。原来，丰田公司不仅有所图，而且，所图还不小！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韩俊却做出一副极其感兴趣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这并不是多么难嘛！不过，哈普斯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关系到海龙汽车的未来，我们总要仔细商议一下才能决定的，所以，我不能在第一时间答复您。” 　　“这个没有问题，如果您同意，丰田公司会出资为海龙汽车投资一条最新的生产线，相信这条生产线，会比通用公司的那条更加适合尊域。”见韩俊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哈普斯笑着说道。 　　他这话如果说给别的公司听，那简直就是骚到了痒处，这种投资算什么？那叫外资！在招商引资的大潮下，这个是政府相当看重的！可韩俊需要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绝户计 　　“哈普斯，这仅仅是一款中国生产的新车而已，样子是不错，可你知道中国的汽车是什么样的吗？突～突～突～突～”从海龙汽车出来，在回去的商务车上，哈普斯小团队的一个人笑着说道，最后，还学起了手扶拖拉机的“突突”声。 　　被他这样一搞怪，整个儿车里笑成一团，丝毫没有了刚刚在海龙汽车基地会客厅里的严谨与严肃。 　　不过笑了一会儿孩子后，哈普斯正色道：“不能小看了海龙汽车，这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公司，难道你们没有看到他的厂区规划吗？已经是一个大型汽车工业基地的样子了！他现在欠缺的，仅仅是名气而已。” 　　“哈普斯，我认为你有些小题大做了，中国人会生产汽车吗？别忘了，这个尊域是不错，可是，他的发动机用的是德国的，而生产线则是使用的通用公司的。”另外一人质疑道。 　　“你错了，虽然尊域这款车并非完全的自主品牌，但它的品质摆在那里，绝对不容小视。”哈普斯纠正道：“否则，你认为总部会让我们过来吗？仅仅为了一个中国的，刚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 　　此言一出，车厢里的笑声彻底消失了。 　　“哈普斯，你觉得这次海龙汽车能同意我们的条件吗？”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这是必然的，总部给的条件这么好，如果是我，我一定会答应的，他们面对的是丰田汽车！除非他不想把他们的汽车卖到北美，呵呵，不过，我可不相信一个汽车企业会不想染指北美的市场。”另外一人符合道。 　　哈普斯却耸耸肩，说道：“天知道，那个韩俊给我的感觉可不是那么简单，之前我调查过这家公司，小小年纪就创立了这份家业，恐怕盖茨都没有他这样出色。而且，咱们看到这个海龙汽车，仅仅是一个子公司，这家集团的规模，大的让我无法想象，这家公司的资产，究竟有多少，我居然查不到。” 　　“这倒是，呵呵，不过说起来，这个集团所经营的项目实在太多了，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企业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折腾出这样多经营项目的情况。而且，几乎都是毫不相干的企业，完全不是衍生出来相关产业。”他身边的那个日本人也说话了。 　　点点头，哈普斯说道：“是呀，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我才认为这个人并不好对付，但愿他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 　　“放心吧，哈普斯，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目前他们仅有一款车型，新车下线也才几个月的时间，无论售后还是宣传推广，他们都稚嫩的很，从他们的一些经营策略上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业内人士，我们的条件这么优厚，又能让他们快速打入北美市场，他们没有理由拒绝的。” 　　这个观点，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在他们看来，海龙汽车虽然有潜力，但毕竟太年轻，在丰田公司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可丰田为何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车上的人都很清楚。 　　如果海龙汽车队他们没有一点儿威胁，他们还会这么干么？ 　　“韩总，他们的条件，未免也太好了点吧？”跟哈普斯谈的时候，海龙汽车这边也有不少人在场，只是丰田公司所提供的条件实在太过优渥了，待他们走后，海龙汽车这边立刻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呵呵，当然好了，可你们认为他们是国际主义战士么？”韩俊看了看海龙汽车的这些个人，然后问道。 　　众人俱是摇头。 　　日本人的形象，在中国人的眼里始终都是不怎么好的，而日本企业对于中国企业突然之间表现出来的这种友好，也立刻会让人往不好的地方去猜测。实际上，并非因为丰田是日本的企业，而是能提出这种几乎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合作条件，本身就让一个正常人难以相信。 　　就像韩俊当初说的，“合作”顾名思义，就是两方乃至更多，共同合力完成某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大家都获益。而丰田提出的这种合作情况，对他自己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海龙汽车在场的人几乎都持这种观点，可全程跟哈普斯谈完话的韩俊，却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 　　“他们当然不是国际主义战士，他们也不是真得想跟我们合作。”韩俊说道。 　　商务部的经理一听这话，有些不解，他说：“韩总，他如果不想跟我们合作，完全没有必要提出那么多有吸引力的条件，万一我们答应了，合约签了，他们还能反悔不成？” 　　韩俊笑笑，说道：“要是真的跟他们签了合约，估计到时候想反悔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了。” 　　“恩？”一众同仁俱是不解。 　　韩俊解释道：“那帮人的确没安什么好心，说是想让我们参与设计的人员去日本参加交流、培训，说白了，就是想套套我们的设计，看看我们以后还有没有类似的设计图。尊域的外形和内饰在车展上已经被大量国内外的专家们肯定了，这一点那帮丰田公司的人也一定很清楚。看看现在所有丰田车系的轿车，跟我们的尊域比，你们会有什么感觉？” 　　此言一出，韩俊身边的这些人立刻开始回想目前丰田公司所出产的各类轿车，在印象中稍作比较，便不难得出结论——跟海龙尊域相比，现下的丰田车只能说是从乡下来的。 　　韩俊很清楚，这种领先一个“世纪”的设计理念，岂是可以随便小看的？ 　　而他们这次想要邀请海龙汽车的设计师去日本的动作，不难想象他们究竟准备干什么！ 　　“再说他们想帮着我们打开北美市场，说的蛮好听，可是前提是什么？是要我们放弃自己的标志！只管生产，不管销售、宣传、推广。”韩俊说道：“倒时候他们怎么说，我们又如何能干涉？为了快速进入市场，换成丰田的标志？那尊域到底是丰田车还是中国车？1996年的香雪海，你们现在有谁还记得！？” 　　韩俊这样说，海龙汽车里在坐的人无不悚然变色！那年香雪海不就是因为跟韩国三星的合资，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品牌，而简直成了三星的中国工厂了吗？ 　　好歹毒地绝户计！ 　　表面上，这完全就是一个扶持的政策，除了生产，我帮着你建立销售渠道、我帮着你做广告、我帮着你做各种宣传、促销活动、我帮着你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市场准入资格！他们就像是一群无私奉献的人，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包括“世界上最好的”设计团队、“世界上最好的”营销团队、“世界上最好的”广告创意团队！都将无偿地为你服务，而你，则色和你们都不需要干，只要管好生产就好。你看，因为你的牌子不太行，我允许你贴我的牌子，这样，你的产品将立刻打入北美市场，换取大量的外汇，这多好？ 　　而且，如果你答应我，我还会为你投资在中国建立一条生产线，这可是外商投资哟，是外商数以亿计的投资哟！政府会很开心，很重视！你的脸上也会很有光，所以，答应我们吧！ 　　可是，如果韩俊真的答应了呢？ 　　虽然他们说当市场打开之后，就会恢复海龙汽车的LOGO，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以海龙汽车目前的情况，要立刻打开北美市场的确不太可能，就单说美国市场，还是需要一个州一个州的去谈判的。而如果答应他们的条件达成合作，以丰田公司的影响力，海龙尊域绝对会立刻大量出现在的北美市场，甚至欧洲市场！ 　　可是，海龙汽车将丧失自己品牌，不知道要多久！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虽然获得了不菲的利益，却是用海龙汽车的品质、品牌换来的！到时候，所有的国外消费者，都只会知道尊域是丰田公司旗下的一个品牌，跟你中国人是没有一毛钱关系的！ 　　这个时间不知道会有多久，可不管多久，当丰田觉得学到了你所有的设计理念之后，再一脚把你踢开，届时，你不仅在技术上没有任何优势，设计上同样也没有任何的优势！ 　　等待海龙汽车的，除了消失在世界汽车之林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没有！ 　　“操！他们果然揣着坏心眼儿呢！” 　　“对呀！我就觉得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呢，敢情是想将我们扼杀在摇篮里呀！” 　　“韩总，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诉诸法律？” 　　“这种行为太恶劣了，如果我们不跟他们合作，是不是还要联合其他企业打压我们呢？” 　　“啊！如果是这样，那……” 　　“我们还要参加美国的检测呢，丰田的那帮人不会从中作梗吧？” 　　韩俊把他的想法一说完，手下这帮人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说是群情激愤也差不多！有咒骂的，同样也有担心的，担心一旦合作未达成，从而引来丰田公司的打压，毕竟他们已经决定要进军美国市场了。而丰田车在美国汽车市场所占份额绝对不小。 　　看到他们这种表现，韩俊不以为意地一笑，说道：“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也说了，不能立刻答复他。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说道这里，韩俊扫视一眼海龙汽车的这部分中层人员，笑着说道：“他们费尽周章要给我们挖坑，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看中了我们的尊域了吗？不！是丰田在害怕，他知道我们的尊域进入北美市场是迟早的事情！而尊域，不仅是外形还是性价比上，都具有极强的竞争力，虽然我们仅有一款车型，他们也在害怕，害怕我们不断推出的新车对他们产生巨大的冲击！伙计们，我感觉你们不应该担心，这个时候，应该担心的是他们！想想，我们仅仅是个新嫩，却能让一个世界级的汽车巨头担心、害怕，这对于你们来说，是最高的奖励！” 　　韩俊这番极具蛊惑性的话一说完，他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了起来，韩俊看着他们的士气如此高涨，寻思着是不是给他们发把枪，他们也能直接上战场了？ 　　他趁热打铁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把他们所害怕的事情变成现实！从现在开始，生产部门全力开动，以最快速度进行生产，商务部派出所有人马配合渠道，做好行销推广。售后这块，要竭尽所能做到最后好，我不允许有客户投诉的发生！”韩俊飞快地说着，但他相信这些人会记下自己所说的话…… 　　将士气鼓舞起来，然后借着士气正高的时候，发出来的命令，效果往往才是最好的，这一点，韩俊屡试不爽。不过，鼓舞士气仅仅是一个方面，他不想因为丰田公司的名头就让他们背负太大的压力，但是，丰田公司的这种做法实在有些不地道，他可以担心海龙汽车的崛起对他们有威胁，也可以对海龙汽车做一些压制，当初他万俊VCD就没少干“压制”的事儿。 　　可问题是，你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是正当的，你实力大，对手都不会说什么。可偏偏用这种坑蒙拐骗的方式，就让韩俊有点儿倒胃口了。当面有诓人之意，背后有害人之心，对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主，韩俊也不打算有所保留了。 　　你们既然想阴我一把，那我也自然不能让你们舒坦了，这种杀鸡取卵的合作，不要也罢！但是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呀！“来而不往非礼也”，总要给他们留下点儿纪念啥的，才能彰显我的风度吧？ 第一百三十章 阴你一把 　　韩俊猜的一点儿没错，丰田公司的确所图不小。北京国际车展是一个世界性的汽车展览会，全世界诸多厂商自然都不会错过，更不用说丰田了。 　　只是，本届车展横空出世的尊域引起了丰田公司极大的重视。 　　北美市场一直都是他们所关注的重点，而尊域的出现，让丰田公司参加车展的调查人员惊叹不已。15、16两天的专家参观日中，就有丰田公司的汽车专家。 　　作为专业人士，他们敏锐地发现，尊域这款轿车的优点，不仅仅是在外形上和内饰上！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试驾，但是从那些性能参数是有公示的，而核心部件的做工，也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的，通过这些，他们不难发现，这款尊域显然要优于丰田公司现在所生产的同级别车型！ 　　如果单单是性能、外形上比丰田车好，这并没有什么，毕竟丰田车在世界上也不能说是最好的车，可当他们看到尊域的价格的时候，丰田的专家组无不咋舌。 　　他们都是业内人士，知道中国汽车的售价一般会是成本价格加上30％到40％的利润，而一个新企业的新车型，利润的增加幅度甚至比这个还要高。因为研发的成本都在里面，而且在中国这种研发的成本是非常高的，不是大批量生产让成本下降之前，价格定然是非常昂贵的。 　　可即便这样，一款2.0L排量的尊域，顶级配置也仅仅需要人民币17万多。按照这种折算一下，顶级配置的尊域汽车，如果流水生产，成本大约可以控制在10万之内！ 　　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据，打个简单的比方，这就是好比用生产佳美的成本，制造出了一辆雷克萨斯（中文当时叫凌志）！而对于消费者来说，则是在麦当劳店里，用买汉堡的钱买到了惠灵顿牛排。 　　虽然现在尊域还不冒头，可那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丰田公司的专家组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一款新车，从设计到研发，需要的时间会很漫长，特别是一款全新外形的车，之前要做大量的市场调查。因为你总不能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弄出一辆怪模怪样的车来，你自己看着漂亮不行，至少要绝大多数消费者认可才行。 　　而一个新车型的设计，涉及的专业人才也是非常多的，车子跑在路上，要考虑很多东西，例如风阻，稳定性等等。这都是非常费时费力的。 　　目前的汽车市场上，更新换代的产品往往大框架不变，仅仅在细节上做一些细微的变化，那就可以称之为一款新车。这样做才是十分稳妥的。 　　可海龙尊域不仅弄出了一个全新的车型，且这辆车的各项参数都是如此的出色。如果这款车让丰田自己来做，他们的专家组算了一笔账，从设计研发算起，即便发动机跟尊域一样，不用最新科技，但是制造出一个能跟它相抗衡的车型来，在中国的售价绝对不会低于30万人民币！当然，这是因为关税的保护，可就算是放在北美市场，那种相对自由的贸易环境下，他们在售价上也绝对会比尊域高出高出3万人民币左右，这根本不算任何利润！ 　　威胁！ 　　这个词，在丰田公司的专家组仔细“研究”过尊域之后，而得出的一个重要结论！如果尊域有什么极其特别的技术含量，丰田公司不介意大批量购买一些然后将其解剖研究掉，但人家现在运用的技术差不多都是目前世界汽车制造界已知的技术。 　　就是通过完美的组合和超低的价格，形成了极其诱人的性价比。技术的组合这种东西，即便是丰田公司也能做到很好，可这个价格让丰田公司大为挠头。 　　首先他们绝对不相信会有哪个汽车制造商愿意赔钱大甩卖，除非是脑袋被厕所门儿挤过；其次，尊域这款车依然有极大的降价空间，一旦当他形成规模生产，那么，对于丰田车在中国的市场将会造成很大的冲击；而一旦尊域把目光投向了北美，那么……后果会很严重。 　　丰田总部自然也是接到了专家组的汇报，尊域被他们塑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之所以说是潜在，是因为目前尊域在中国也仅仅是刚刚上市，并没有什么市场基础。而且在他们上市之初的几个月里，销量似乎并不是太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车展一结束，海龙尊域的销量起来是必然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一个对手，丰田公司内部也不是统一口径的。 　　有的人认为，仅仅是一个中国汽车公司，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丰田汽车制造技术，是积累了半个多世纪才有了今天的规模，而对方仅仅是个成立一年多点，新车也仅仅才刚刚下线，且仅有一个车型的新嫩，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目前首要的任务，应该是把目光放在北美的市场，如果更好地突破美国的贸易壁垒，提高汽车的销量，这一点，去年就做的很好，雷克萨斯一举击败奔驰、宝马，成为美国高档车中销量之王。进入新世纪，应该更好地巩固他们的胜利成果，而不是分出精力去对付一个小小的中国公司。 　　也有的人认为，威胁，就要扼杀在萌芽里头，“趁他病（弱小）要他命”，才是王道，一旦让这家诡异的汽车公司做大，不光是对丰田公司，对整个儿日本汽车界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因为在中国，日本车的销量一直都是相当巨大的。而中国汽车市场的暴利，也不亚于北美地区。可一旦中国能生产不管是在外形、性能上全面超越他们的汽车，那消费者的选择就是非常的明朗化了。 　　北美市场巨大，但是利润并非跟他的市场规模那般大。在北美汽车市场，发展了近一个世纪的汽车工业已经相当的成熟了，价格渐渐趋于透明，每辆车的利润基本会被控制在10％以内，甚至低于5％。丰田公司看重北美，是因为如果在北美能站稳脚跟，利润仅仅是一个方面，能得借以提高丰田在国际上的形象和声誉也是极为有利的，他们，向来是着眼世界的。 　　而中国市场，对于丰田，甚至整个儿日本汽车工业来说，也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尽管中国对于进口汽车会征收56％乃至更高的关税，可车依然卖的很好。 　　可如果海龙尊域成了气候，那么，不仅他们在中国市场上与尊域同级别车型会受到冲击，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正在生产的新车型？ 　　而这个新车型是不是又跟尊域一样，是个全新的设计理念，超高的性价比？他们能弄出一个尊域来，没准儿就能弄出第二个，第三个，如果不对他做点儿什么，那未来的日子谁也不好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 　　其实，不管是丰田公司本部的人，还是他们的专家组，设想的都没有错误。如果这不是海龙汽车，而是其他人生产的尊域，价格定然不可能这样低廉的。 　　因为，在设计研发上，韩俊是一分钱都没有投入的，笔记里的画稿虽然不专业，可交给专业的人重新设计，完全不是1+1=2这么简单的事情了。那效果自然会成级数翻倍的，而海龙汽车里有大量的外籍技师。他们跟SAIC那样直接从国外公司外聘不同，海龙是直接挖角，不仅是他们，连他们的老婆孩子也一起挖了过来，且支付给他们的薪水，远远低于SAIC的同类技师。 　　海龙汽车的生产线，是用的通用公司当年最好的生产线，不管是的效率还是安全性来说，都是极为出色的，就算是现在，依然也是主流生产线。最关键的是，韩俊还A了通用公司近千万美元，原因是他们派来的工程师不给力。 　　这一来一去，省下了何止千万？ 　　而在技术层面上，海龙汽车有中国政府直接支持，首长亲自圈定在滨海建立汽车研究实验室。那几乎是集合了全国最尖端的汽车研发精英，这种实力，在国际上也是不容小觑的！ 　　当然，韩俊还一分钱不花，反正是国家出资“赞助”。他所要做的，就是把别人先进的东西由这帮科研人才“变”成自己的，再就是把这帮科研人才弄出来的成果，转化成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 　　是以，在成本上，海龙汽车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种优势，并不是因为你积累了半个世纪的汽车制造工艺，就能随便追的上的。韩俊比他们多的东西不算多，只不过是未来几年会比较火的车型而已…… 　　只是，这些事情丰田公司不清楚，却并不代表他们会按兵不动。 　　因为丰田公司内部两派的观点针锋相对，一个认为没有必要，一个认为势在必行，是以，丰田公司高层决定将这两种观点折中一下。 　　正巧北美公司的负责人戴维·哈普斯回日本述职，索性就让他们去直接跟海龙公司沟通。打着合作的旗号，行和平演变之实。一来不需要丰田本部分出过多的精力去关注中国海龙，又不会放任中国海龙一味地的发展。 　　以各方面的扶持唯由，渐渐消弭掉海龙汽车的斗志，在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将他们大批量的尊域汽车带入的北美市场，一来北美市场利润相对较低，削减他们盈利的同时，利用自己的LOGO，引导消费者，即便尊域再好，北美的消费者也会认为那是丰田公司的产品，而不是什么中国海龙。 　　虽然说，这仅仅是短时间的行为，可这个“短时间”究竟是长时短，依然控制在丰田公司的手里。而让参与尊域设计的设计师来日本参加交流培训，他们有信心对其进行挖角，甚至让他们为丰田公司设计出一款新车来。 　　加上巨额的外商投资，似乎也成了一块美味的馅儿饼。 　　这算盘达打的啪啪作响，可他们始终忽视了海龙汽车与中国政府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抑或是因为没有哪个人会想到海龙汽车这样大规模的汽车生产基地，居然仅仅是一个子公司。丰田公司快速的调查也仅仅停留在了海龙汽车而已，并没有再次向上探究。 　　而哈普斯虽然动用自己的力量调查了一下，却因为在认识上的差异，并没有跟总部沟通。 　　如果他们再晚几天，认真地查查海龙汽车的底，或许，就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压制海龙汽车了，只是，没有如果。 　　在哈普斯离开海龙的随后几天里。也时不时地着人来跟海龙汽车沟通一下，询问一下他们对于自己提出的合作要求是否认可。 　　但是海龙汽车的表现却是十分的暧昧，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海龙汽车里的每一个人都似乎很忙，可他们却有忙的理由——国内市场复活了！ 　　因为国际车展的原因，海龙尊域汽车一展成名，国内外专家的认可，让他在消费者的眼里立刻就有些不同了。之前还在观望、犹豫的消费者，立刻决心下单。 　　随着媒体在韩俊的授意下，爆出美国有销售商直接上门要求做代理，同时承诺协助海龙汽车拿到美国市场准入的消息，大批的消费者终于明白了——其实国产货也有牛逼的！ 　　在短时间内，海龙汽车的生产压力激增，好在之前有很大一部分存货。可即便是这样，依然存在供货不及时的问题。 　　短短一个月，整车销量就达到了6000辆。这对于一款新车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值得骄傲的成绩了。 　　高兴的同时，韩俊也隐隐有些担心，毕竟卖的多了，也以为这出毛病的几率也会大增。可有句老话说的好：“运气来，八丈高墙也挡不住！” 　　就在韩俊有些担心会不会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的时候，一面锦旗送到了海龙汽车基地…… 　　事情很简单，原来这位车主开的是本田雅阁，听朋友介绍说尊域很好，正巧有人想买他的二手雅阁，这人索性就换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进口车换成国产车，多少有些丢面子，可开起来才知道，这尊域不论哪方面，都远比雅阁好，且价格又低得多。是以，开的那叫一个顺畅。 　　可就在一个星期前，在市区跟一辆违章逆行的轿车来了一个激情大碰撞！结果……他的尊域前脸儿破损严重，双灯报废，引擎盖受损，可对方不仅车头完全变形，车身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对方驾驶员重伤入院，而他因为正、侧方位气囊及时打开，除了撞击的时候，被气囊打肿了脸之外，连一点儿擦伤都没有！而且，虽然尊域车头受损，可车门完全可以打开。 　　还是他下车第一个报了警。 　　可看清楚对方驾驶的车辆是本田雅阁的时候，他的寒毛直竖。因为如果当初他没有换车，而是继续开他的雅阁的话，那么如果碰上这次车祸，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这样的“好事”，韩俊怎么会放弃利用媒体的机会？ 　　在媒体面前，事主大谈尊域的安全性，如何如何。在不少人都对事主恭喜“大难不死必有厚福”的时候，韩俊则在镜头前对他说“您刚刚遭受损失，我就不恭喜您了，但是尊域从来都是十分注重安全性的，能得到消费者的认可，我很开心。” 　　有保险公司在侧，事主很是大方地表示“虽然这辆车报废了，不用等赔偿金袭来，我还是要买尊域的。” 　　见人家这么积极，韩俊也不小气，直接特批，以出厂价格卖了一台给他。 　　到了4月底，尊域已经不似几个月前那般只叫好，不叫座了。每日的订单都达到了一个极高数字，海龙汽车上上下下无不欢欣鼓舞，不过，更让他们激动的，是因为海龙又有新车下线！ 　　只是这一次，因为有丰田的人在侧，韩俊并没有对外宣布新车的相关信息，而严令参与者不得外泄新车下线的消息。 　　海龙汽车这边儿忙的热火朝天，但是哈普斯却不能等太久，他需要得到韩俊的明确答复。 　　韩俊早就打定主意，不能让丰田如意，先晾了哈普斯这帮人几天，让他们见识了海龙汽车在中国国内市场的销售情况之后，才决定见他。 　　对于他们的伎俩，韩俊就算并不知道，也能才个八九不离十。第二次与哈普斯会面，韩俊单刀直入地告诉他，目前，海龙汽车的销售情况十分出色，但是在产能上却有些捉襟见肘，既然丰田公司有意与我们合作，那就卖我一条发动机生产线吧！最好再卖给我一条整车装配一体化的流水线。 　　这个要求让哈普斯有些为难，本来这种条件是为了稳住韩俊而提出来的，他没想到韩俊的脸皮居然那么厚，上来张口就先要好处而根本不谈要为丰田公司做的那些事情，比如……关于进入北美市场的事情什么的。 　　不过，之前他就已经承诺过这些事情，如果不答应，反而显得没有诚意。 　　但韩俊看出了他的为难，直接告诉他，他会派设计人员去日本交流学习的，他们合作也会达成。 　　见到韩俊已经表示出“诚意”，哈普斯也勉为其难地表示，他会向总部申请。而当哈普斯问韩俊，什么时候可以签订合作合约的时候，韩俊也简单明了地告诉他，等他买下了，发动机生产线和整车流水线之后，就会签合约。 　　无可奈何地哈普斯除了在心里大骂韩俊狡猾之外，却也只能先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丰田总部。而韩俊则暗示他，不要想着把那些过时了的，淘汰了的技术给他，海龙有完善的技术团队，是可以鉴别出来的。如果丰田公司那样做，海龙汽车会怀疑他们的诚意的。而且，如果丰田公司准备跟韩俊玩一手签字，一手交货的话，海龙公司依然会怀疑他们的动机的。 　　当然，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韩俊仅仅是想要发动机的生产线，和整车的流水线而已，至于那个什么合约，韩俊才不会签呢。大不了倒时候他直接赖掉，赖不掉就把生产线还给他们，反正算算时间，差不多实验室也该建起来了，不会仿造一个嘛？ 　　在韩俊看来，丰田公司就是他的技术仓库，想要的时候，他就去拿。韩俊吃准了丰田公司一定会同意，因为不合作，韩俊不会损失什么，他没有必须合作的前提条件，而丰田要想弄他，就必须把海龙控制起来。 　　只是，从现在来看，似乎这一场控制与反控制的战争，韩俊略占上风呢。 　　“北美市场？我是一定要去玩玩的，不过，我可不想跟日本人搅和在一起，但是有好的东西，可千万别给哥藏着。哥摆明了就是要阴你一把，你又能怎么样？”韩俊在心里想道，丰田公司的人想掐死海龙，那韩俊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了。 　　如果哈普斯知道韩俊早就打着耍无赖的谱，他还会不会去帮韩俊联系丰田本部？ 　　就在韩俊与丰田公司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美国那边，有消息了…… 　　“老板，情况有些不太妙。”麦克代森说道。 　　“恩？”听到这句话，韩俊的心里一沉。凝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交通部的审核有些状况，现在还不太好说，不过唐先生那边给我的信息，让我感觉有点儿不妙呀。”麦克代森不无担忧地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从三月份的车展结束之后，海龙汽车就派人直接带着一辆尊域跟唐宝业一起前往纽约。因为首长的重视，一切在国内的通关办理的非常顺利。而且刚到美国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麦克代森在纽约那边配合的也十分到位，实在是因为这厮平常没有啥事儿，而当初韩俊跟他说想在美国建立工厂的时候，又勾起了他的雄心壮志。当年，通用公司的情况他可是看在了眼里的，加上对“上市”的执念，让麦克代森对于这件事情格外地用心。 　　只是汽车这种东西，不是烟酒糖茶，作为大型商品，又是机动车，审核的过程会非常的繁琐。到了美国之后，因为有唐宝业这样的销售商提出进口需求，按道理美国交通部会在他们提出申请之后就会立刻对这款新车进行各方面的监测。 　　事实也是如此，只是当他们把尊域送到了交通部的检测部门之后，却一直都没有检测通过的消息。 　　麦克代森知道，作为国外进口车辆，交通部要从各个方面进行检测，比如操控、安全等等，虽然尊域已经通过中国国家标准验收合格，可不见得就跟美国交通部的标准一样。 　　与此同时，环境保护组织也会对尊域的尾气排等放情况进行环保方面的认证。 　　是以，最开始的时候，麦克代森并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他认为检测的时间长一些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一个星期之后，先不说这个检测通过与否，总要把检测的进度与当事人沟通一下吧？ 　　不仅海龙那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销售商这边更是没有接到任何通知，麦克代森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此时的他在纽约跟一些大能比还差的很远，但多年的经营加上商业上的成功，已经让他的一只脚迈进了上流社会。单就纽约而言，麦克代森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 　　经过他的多方探查，却让他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妙的结论——检测压根儿就没有进行！ 　　当然，如果在同一时间段里，需要检测的车辆很多，那么，轮不到尊域也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在三月底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检测任务！ 　　有空，却不给尊域检测，大玩儿“拖字诀”，给麦克代森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虽然官僚在哪儿都是存在的，但是交通部不可能官僚到即不检测，又不通知对方的地步。 　　是以，麦克代森当即决定对此时进行一个更深层次的调查！ 　　而这一查不要紧。 　　他突然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老板，现在检测部门也是分成两派，我们的尊域汽车通过检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对方现在有种想拖延着不通过的架势。”麦克代森说道。 　　听到这里，韩俊有些郁结，问道：“这么说，美国那边就是决定让尊域不过了？”如果美国政府不想让尊域通过检测，韩俊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恐怕这件事情就是找首长也不见得能搞定。 　　不过，好在国内此时的销售情况比较良好，即使美国市场在这个时候打不开，最多就是损失美国市场的份额而已，或许连损失都算不上，因为本来没有进去，又怎么谈“损失”呢？ 　　“不，老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尊域通过检测没有任何问题，而他们也仅仅是拖着，并没有充足的理由不让我们通过，而且，我了解了一下，检测部门内部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说着，麦克代森又把他最近得到的消息给韩俊说了一下。 　　日本车此时已经充斥在了美国汽车各级市场，从低端到高端，几乎都能看到日本车的影子，他们对于美国汽车工业来说，犹如那跗骨之蛆一般，打不着，又甩不脱。 　　而日本车的优点无外乎性价比比较好，性能差不多，价格却便宜一些，油耗相对较低，服务也不错。 　　美国人当然知道日本车为什么会便宜，因为他们的人工成本比之美国来说太低了。 　　可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海龙尊域，这款车从美国交通部一露面，就立刻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正如麦克代森所说，尊域的各项指标通过美国机动车安全标准和环境保护组织的尾气排放标准，都是没有问题的。 　　而之所以一直拖延，实际上却是另有隐情。 　　尊域的性能和外形，无疑是一款性价比极高的私家轿车，美国人并非不知道它的优点。交通部有的人决定让尊域通过检测，可是也有人觉得尊域这款车对于本土汽车业的威胁，甚至远高于日本车。 　　尊域的性价比之高，让他们感觉对方根本就是在赔钱赚吆喝。 　　但事实就是如此，反对派立场鲜明地表示：“日本车的成本为什么低？那是因为他们有便宜人工资源！我们的汽车工人有工会撑腰，每工作一个半小时，他们就要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他们的工资福利也很高，这都是工会要求的，企业没有办法。但是日本车呢？他们从亚洲不知道哪个国家弄来的一帮人去他们的工厂，他们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薪水却低的吓人，这样便宜的人工，福特、通用，又如何跟人家竞争？可是，你们再看看这个海龙汽车，一家中国的企业！呵呵，中国人！他们可以一天工作16个小时！一个月500美元的薪水他们就满足了！简单来说，他们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拿半个人的薪水！就算日本人的人工也是望尘莫及！如果让这种企业生产的汽车进入美国市场，我敢肯定，我们本土的汽车必然会受到严重的冲击！” 　　可同样有人觉得，对于尊域的立场，应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不能仅仅看到它的威胁，还要看到它的好处。此时日本车的威胁已经很大了，而且丰田等日本企业在美国已经成了气候，也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对其进行制约。 　　与其绞尽脑汁儿地想法子控制日本车，不如引入更多的竞争机制，允许更多地参与者进来，对手多了，比赛才能更加地精彩纷呈，丰田车的确很牛逼，可是，如果尊域进入美国市场，那丰田车还能牛逼的起来吗？尊域的各方面性价比都要远远好于丰田同级别车型。这一点是大家所公认的。 　　他们虽然人力成本极低，但是可以要求他们必须雇用本地工人。这样一来，劳资至少会达成一个相对的平衡，不会让他们的优势太过明显。而且，三大汽车公司毕竟是美国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政府也不会对他们放任不管。这就已经决定了，三大汽车公司的优势同样明显。 　　而引入竞争机制最终的受益者，将会是全国的消费者，他们都争起来了，才能在产品以及服务上做更多的努力。消费者也才能享受到更多的实惠。 　　再者，说起控制日本车，让一款性价比超好的新势力进来，也是个非常不错的法子。如果海龙尊域发展的不错限制丰田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这么说，也有人想玩儿驱虎吞狼？我们还有机会咯？”听完麦克代森的汇报，韩俊想了想之后说道。 　　远在纽约的麦克代森深以为然道：“恩，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收拾，交通部的人目前估计正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能说服谁，是以，我们只能被吊在空中，我知道事情很难办，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可实在没有办法说服他们。老板，我认为通过这次检测，拿到市场准入真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具体这个时间将会是什么时候，这个我说不好。” 　　韩俊明白麦克代森的话，他有人脉，但是这人脉的作用是能给他提供更多便利的信息，但是想让他们帮实质性的忙，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在美国，收受贿赂的难度比较大，想摆平这帮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想到当初丰田的那帮人把拿到市场准入说的那么轻松，韩俊反而觉得，这里面要是没有丰田公司的影子，那反而会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韩俊可不信丰田不知道自己在跟美国联系市场准入的事情。每当他们出了新车的时候，不一样要跟交通局的人打交道？ 　　进而得到海龙尊域正在接受检测的消息也就不是那么奇怪了。 　　韩俊不难想象，丰田的人为了突出他们自己的重要作用，从中作梗阻止的尊域进场的行径。 　　如果海龙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以正常的途径进入美国市场，而丰田公司则能轻松地带海龙进入北美市场，那么一来一回这差别可就显现了出来。 　　“你瞧，跟我们合作的好处多吧？跟我们一合作，多么麻烦的难题都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韩俊很容易地就能想到，事后戴维·哈普斯的那副洋洋得意地嘴脸。 　　不过很可惜，韩俊绝对不会想让他们得逞的。 　　沉吟了一下，韩俊吩咐道：“麦克，我们要在北美建立工厂的计划，是决定了的，我不会改变，而且，中国高层也希望我这样做。” 　　听韩俊这样说，麦克代森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始终跟“上市公司”无缘，眼看如果能成功建立汽车工厂之后，麦克代森绝对有信心在一年之内运作它上市。可突然碰到交通部如此暧昧的态度，麦克代森的心里不禁又忐忑了起来，别是韩俊感觉碰到了挫折，直接不跟美国玩儿了，那他不就白高兴了？好在韩俊并没有那样做。 　　“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能放弃……”韩俊接着说道：“只是现在看起来，进度有些不太顺畅，我们要改变这种情况，但是，很多人等着我们着急，等着我们犯错，如果我们表现的太过着急，反而会落了下乘，中了某些人的圈套，所以，这件事情暂时一放。” 　　“恩？放下？老板，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呀！”听说韩俊要让他暂缓盯住交通部的要求，麦克代森表示十分的不理解。尊域早一天通过检测，海龙就能造一天进入美国市场，只有开了一个好头之后，海龙汽车后续的车型，才能更简单地被北美市场所接受。 　　可这个时候，韩俊居然让他不要再去“逼迫”交通部，麦克代森实在有些想不通，问道：“老板，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他们一定会借机继续拖延的，那我们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拖着么？”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不，你刚才都说了，并非没有人支持我们。我们只是不着急而已。这种事情，急不得。” 　　从麦克代森的话，韩俊知道对于丰田公司对海龙汽车的小动作，麦克代森并不清楚。 　　海龙汽车在申请美国汽车市场准入的消息，韩俊知道丰田公司定然会有渠道来得知这件事。是以，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表现的十分急切，那丰田公司自然会明白，他们的“合作”请求，海龙公司并不想接受。 　　相反，如果他们表现的十分无所谓，而又没有其他动作的时候，则会给丰田公司一个信号——“我们全靠你们啦！” 　　这种寄希望于他人的做法，会让丰田公司十分的满意，而只有他们满意了，韩俊才能更加顺利地拿到丰田公司的发动机生产线，抑或目前最好的整车流水线。 　　这两样东西，韩俊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丰田公司会两样全给。仅仅得到一样，才是韩俊真正的目标。但不管是哪一样，都是相当“超值”的。 　　得到了丰田汽车发动机生产线，也就相当于变相地得到了发动机技术，全国最好的科研人员，在韩俊强大的财力支持下，将别人的东西转化一下成为自己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日系发动机，讲究的就是一个低油耗。如果海龙汽车的油耗再降下来，那它的性价比，真的是无人可敌了，恩，至少在5年内是这样。 　　可是，对于一家生产汽车的企业来说，建厂之处的五年是最为关键的！在这五年里，海龙汽车几乎是相当于开了无敌外挂，别的厂家在建厂之初或许会谨小慎微地缓缓发展，需要考虑诸如市场反响之类许多的问题。可在海龙这里则完全不需要担心。 　　海龙汽车的车型，都是经过“时空”考验的，如果不是超火的车型，想必也不会出现在那本笔记里。这一点，韩俊十分的清楚。 　　至于生产线，丰田公司的生产线，绝对不亚于当年从通用A来那条生产线。不论是自动化程度、精细化程度和速度。在世界上都是十分有名的。 　　这两样东西，能得到一样就十分的不容易了，而韩俊之所以两样都要，说白了就是漫天要价，等着丰田公司落地还钱而已。 　　如果他仅仅要一样或许他连这一样也得不到。 　　这是多年来，跟许多人大交到之后韩俊得出的一个关于心理学的小结论。 　　滨海，因为韩俊的虚与委蛇，安大略过来的小团队，始终没有机会返回安大略，到了5月底，他们依然滞留在滨海。 　　酒店的包间里，他们就跟海龙汽车合作的事情，又商议了起来。 　　“这次，总部总算还是有点儿良心，交通部那边旁敲侧击一下，他们居然真就把海龙的人晾在了那里。” 　　韩俊料想的没有错，尊域在交通部检测受阻，显然有他们的影子，只是人家的手法要高明的多，根本不会直接跟人家说，“请不要让尊域通过检测。”而是，通过某些身份特殊的人，告诉相关人员海龙尊域的强大威胁。 　　这些“相关人员”有的是交通部的“愤青”，有的，则是三大汽车巨头的关键人物…… 　　“恩，这一次，如果他们还想进入北美市场的话，也只有靠我们了。”另外一人说道。 　　而这件事情的直接目的和结果，就是逼迫海龙汽车不得不与他们合作。否则，就别想进入北美市场。 　　“不过，听说他们目前的动作很不积极呀，好像有什么后手似的。”他旁边的一人说道。 　　海龙汽车的反应，很难不让人多做一些其他的联想。 　　“这正是他们想跟我们合作的信号。如果他们不想跟我们合作，完全可以加把劲继续跟交通部作斗争。”哈普斯对此并不担心。 　　“只是不知道会晾他们多久，如果时间太久，他们也要考虑自身形象和信誉的问题。” 　　当然，对于交通部的这些做法，也有人觉得不太保险，毕竟这些东西他们不能完全由自己控制，那种不确定感十分的强烈。 　　“这种事情让美国人去担心吧。我们是要带着尊域的所有技术参数去安大略，至于美国市场，倒时候就是雷克萨斯新款豪车了，我真想看看，一款一万美元成本的车，卖到五六万美元的样子。”尊域的强势，他们都能了解，而如果这次合作成功了，受益的人，最终还会是他们。 　　“嘿！可你们不担心海龙汽车的人根本不着急吗？”这个时候，平常话一直比较少的日本人说话了。 　　“他们自然不着急，因为他们准备跟我们合作嘛。”哈普斯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压根儿就不打算跟丰田合作呢？凭着他们的技术，和这款出色的车型，他们还有更多其他的选择，就我最近的观察，有不少身份不明的人从5月中旬开始就不断堤进进出出海龙公司的总部。万一他们是其他制造商呢？”他接着说道。 　　“恩？”这话让其他几人的笑容为之一滞。 　　“丰田能跟中国的公司合资，在中国建厂，实际上海龙如果有钱的话，难道不会用这种方式吗？如果他们跟其他国外的厂商合作，我们依然无法限制住他们。” 　　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此时机会最大的，依然是丰田公司。经过多日来的观察，海龙汽车给他们的感觉，依然就是一个新兴的汽车企业，虽然硬件设施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准，那是有钱就能做到的，烧钱呗。但是在软件方面，他们都知道，海龙汽车实际上还是个新嫩，根本不具备那种老牌汽车劲旅的底蕴。 　　有些东西，不靠积累是完全不行的。 　　可海龙汽车同时给他们的感觉，却还有些不一样，虽然是新嫩，却总能干出一些让老手们措手不及的事情。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种事情，想来海龙汽车也不见得就不会干，毕竟他们跟丰田汽车仅有一个口头上的合作意向，虽然合同早就拟好，可韩俊压根儿就不提签约的事情。 　　前段时间又叫嚣着想要发动机生产线和整车流水线，这两样，哪一样不是汽车企业的核心技术？他居然会如此狮子大开口。虽然不知道通用那条生产线他是如何到手的，可是，想要丰田公司的发动机生产线和整车流水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放在谈判之初韩俊就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他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但现在这个时候，似乎海龙的选择不仅有丰田公司，且条件有可能不见得很差的情况下，他们就不得不考虑应该要表现出一点“诚意”来了。 　　“他们既然有技术需要，我个人觉得，总部应该会吝啬于这一点，我们既然想对其进行控制，那么即便他们掌握了技术，也同样是为我们工作而已，大家觉得呢？” 　　这个观点一出，他们忽然发现，想反驳……很难。 　　他们都觉得，如果有了技术输出，那么，合作的基础就相当的稳固了，再不达成合作，那海龙的老板就太不地道了。而向他这样大的集团老板，怎么可能会不注重自己的信誉呢？ 　　当然，他们得出这种结论的一切前提，都是——韩俊是个奉公守法、重合同、讲信誉的好商人…… 　　韩俊跟丰田公司的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时候，却被国内看到的一条关于美国的信息吓了一大跳。 　　“网络泡沫破裂！数以万计的网络公司倒闭！”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韩俊第一反应就是——坏了！ 　　他不担心ICQ、ebay、google倒闭，但是他担心在这次大范围关于网络公司的灾难中，让他们受到巨大的冲击。 　　或许是中国网络发展远比美国缓慢，是以，在国内，网络一直非常的红火，而美国所谓的“网络泡沫”在国内的人也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早在4月初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已经出现了，可是在国内，韩俊居然都快6月了，才从报纸上得到消息！ 　　别人或许不关心这件事，可韩俊不一样呀！他自己就有三家关于网络的公司呢！但让他疑惑的是，除了这样大的事情，麦克代森居然一点儿相关的情况都没有跟他说！？这让韩俊很是费解，同时也有些不满，即便是麦克代森担心在自己跟丰田玩躲猫猫的时候说这个会添乱。可那三个公司哪个不是韩俊的心血？哪个不是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财力？ 　　它们几乎就可以说是韩俊在美国的根基，作为一个狡兔的N窟！美国的这几个产业，万万不能有失！ 　　顾不得美国正处凌晨，直接一个电话喊麦克代森“起床”！ 　　有些不满的韩俊，上来就质问道：“麦克！纳斯达克大跌是个什么意思！？” 　　正在昏睡的麦克代森被韩俊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晕乎乎的，本来半夜就神志不清，听到韩俊的问话，他也仅仅是下意识地回答：“哦，亲爱的老板，对于纳斯达克的下跌，我深表遗憾……可……这不是我造成的。” 　　“呃……”听着他迷迷糊糊的说话，韩俊直感觉一阵牙疼。这都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呀？说的纳斯达克大跌，是他造成的一样。“我知道不是你造成的！这样的大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韩俊问道。 　　或许是清醒了一点，麦克代森说道：“这个……老板，实际上，我感觉这件事跟我们的关系不大，所以……我就没有太关心，毕竟，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呀？比如……建立汽车工厂。” 　　“呃……”韩俊纠结不已，这厮居然还想着汽车工厂的事情，叹了一口气，韩俊说道：“那么多网络公司倒闭对于这个行业的冲击是巨大的，难道这还跟我们没有关系吗？ebay、google、ICQ难道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哦！原来您担心的是这个呀，老板，我不得不佩服您的眼光，说真的，这次纳斯达克大跌，对于ebay和创业来说，只是股票下跌而已，可他们在经营上没有任何影响，盈利也没有受到损失呀？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这跟普通的股市波动没有太大的区别呀。”麦克代森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徐徐说道。 　　“什么？一点儿影响都没有？”韩俊暗自有些吃惊，如果是全美国性质的网络灾难，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没有影响的。 　　“对呀，老板，实际上，前段时间网络公司很火爆。那是因为许多人见到网络公司有利可图，就把大笔的资金投入到了里面，可太多了以后，能盈利的毕竟是少数，越来越多的人不盈利，甚至赔钱。那赔钱的只能倒闭，而投资公司觉得无利可图也果断退场，所以，就造成了这种情况呀。”说道这里，麦克代森顿了下，接着说道：“而我们跟他们不一样的。就说皮埃尔那家伙吧，这次那么多网络公司倒闭，最高兴的人还是他呢。” 　　“怎么回事儿？”韩俊愈发地疑惑了。 　　“很多网络公司倒闭，很多网站关停，经济也不景气，不管是手里有货物想脱手换现金的，还是想在网上多淘点东西的人都越来越多了。ebay也从来都不是那种靠广告赚钱的网站，所以，皮埃尔不仅没有因为这个泡沫的破裂受到损失，相反，ebay的营业额居然有所增加呢。”麦克代森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他的话韩俊很容易理解，网络泡沫破裂，受到冲击的不仅仅只有网络行业，而麦克代森说的那种情况也的确存在，正巧ebay的经营模式十分符合大多数消费者的需求，这一路下来，可不是不减反增？ 　　“再说创业，ICQ现在几乎是每个美国网民必备的软件，就算别的网站吃不到广告了，对ICQ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再说，他现在还经营着全美最大的游戏平台，不得不说，老板您的这个设想真的很不错。”不着痕迹地，麦克代森还不忘拍拍他的马屁。 　　“哦！没事就好！”韩俊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是这样，否则自己根本没有注意网络泡沫的事情，一旦有事，他救援都来不及。 　　“恩，拉里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市，但是许多企业的私人网站都想找他们做推广，因为在使用搜索引擎的人，当中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客户或者潜在客户。他们的收入从来都不会减少。所以，您完全不必要担心。”麦克代森最后说道。 　　“哦，呵呵，那就好，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韩俊说道，等他弄明白了这些，反而有些因为半夜吵醒了自己的爱将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老板，实际上这件事我应该早点跟您沟通的。”麦克代森知道韩俊的想法，不以为意地说道。 　　“恩，好吧，感谢你的理解麦克，那这件事咱们就不再考虑了，我想跟你说的是，虽然我们暂缓跟交通部的交涉，但你要提前在密歇根寻找一个适合开工厂的地方，如果能在底特律就再好不过了。”韩俊说道。 　　似乎一听到这个消息，麦克代森就精神百倍，此时的他已经睡意全无了。直接说道：“嘿！老板，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会办好的，不过底特律应该有些困难，实际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们完全可以跟本土的小汽车公司合作一下，这里不仅仅有三大汽车公司，还有林林总总不少小型的汽车公司，他们只是没有钱，但是技术上还是不错的。” 　　“恩，麦克。那些小公司，如果能招揽，可以当做你的助力，但是跟他们合作，我感觉完全没有必要。他们只会拖后腿的。”韩俊否定了他的看法，却给他指明了另外一条道路。 　　“嘿！我会考虑的，老板。”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韩俊便挂断了电话。 　　对于ebay和ICQ没有在网络泡沫破裂的时候受到冲击，对于韩俊来说真的是一个意外之喜，同时他也十分感谢那本笔记，要不是他提供给了韩俊这几个极牛的企业，换做其他的网络公司，能否在这次网络泡沫中存活下来，还这你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呢！ 　　盛极而衰，这个词的意思大家都懂，只是网络泡沫的突如其来，给这个词作了一个完美的诠释。只是这种事情你给如果感同身受的话，没有几个人能淡定的下来。见后方稳定之后，韩俊才能他把精力全部投入到跟丰田公司的相互算计中去…… 　　“韩俊先生，对于您要求的发动机生产线和整车流水线进口的事情，我们就此事咨询了本部，不过得到的反馈却是很遗憾，我们不能同时出售这两项技术。不过，其中之一，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哈普斯再一次找到了韩俊，将他所得到的反馈信息跟韩俊沟通了一下。 　　韩俊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其中之一，既然他的承诺没有缩水，那好韩俊也不会吝啬“支援”他们几个设计师。这些人，的确是当初参加过尊域汽车外形的研发工作不过，真正的实力，也就是比一般的汽车设计师强上那么一点吧。而如果他们能接受一下丰田公司的培训，那实力虽然不能说一定能有一个质的变化，但是显著的提高那简直是一定的。 　　“我这个人也不挑剔，那就来一条整车流水线吧。”韩俊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的，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成跟海龙汽车的合作呢？”哈普斯问道。只要韩俊点头，那一切都好说。 　　一听这个话题，韩俊直接下意识地打起了太极拳。说道：“合作，是一定的，自古以来合作就是一个增强自身实力的好办法，只是具体采取一种怎样的合作方式，我们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分工。不过这个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当然，在此之前，我希望那个流水线能安装完毕。” 　　韩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你们能给我弄好，签约我是绝对没有意见的。 　　听到韩俊这样说，哈普斯喜出望外，这至少已经意味着，他可以提前回到安大略了，再也不用再这里耽搁了，遂说道：“好的，这完全没有问题，总部会派极专业的安装团队过来的，至于价格，一切都好商量。只是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达成合作呢？实际上，对于海龙尊域能在北美登陆，我们也是十分期待的。” 　　“只要流水线弄利索了，我立刻就会签字！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以一个知名企业家的身份向您保证这一点。毕竟对于能跟丰田公司合作，我们海龙汽车也是十分期待的。”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好！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尽快与我们签订合约，这段时间，似乎听说海龙汽车在美国那边申请市场准入有些不太顺利？”哈普斯笑着说道。他知道目前海龙尊域的情况，如果没有他们，这段时间他们被晾着不说，以后能通过的可能性也不见得有多大。 　　韩俊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悦，摇摇头说道：“是呀，我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也很难接受他们的工作效率，不过，我知道我有你们的帮助，所以，我并不着急。你们总会帮我们解决的吧。” 　　“哦！这个是自然，我们也不会抛弃我目合作伙伴的，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哈普斯正色道，韩俊的回答似乎让他感觉非常的满意。而韩俊却也能看出来，在他看似认真的外表下，透着3分得意，7分骄傲的神色。 　　“只要您签了合作合同，那我们立刻会帮你完成美国乃至整个儿北美的市场准入问题！”临到最后，哈普斯依然不忘再加上一把力。 　　“那我可就太谢谢你了，只是，再次之前，我还是想先看到我的整车流水线。”韩俊还是那副淡然地样子。却始终咬紧牙关，毫不松口。 　　哈普斯有些郁闷，他用尽了浑身解数，韩俊了愣是不上钩。就是咬死了想签约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必须要先让设备到位。这种做法让哈普斯觉得韩俊在“考验”他，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经过“考验”的他，突然要在这里接受一个中国人的“考验”，那种感觉实在有些诡异罢了。 　　不过，好在有总部的鼎力支持，为了能控制住海龙的发展，总部也算下了血本，可真当流水线安装好了之后，韩俊就能乖乖签字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决不妥协 　　戴维·哈普斯答应了韩俊的要求，立刻着人将滨海这边的情况反馈给了丰田本部。海龙汽车在他的眼里，还是十分稚嫩的，作为一个超级大企业，对一个小公司表现出一定的“风度”并没有什么困难的。 　　而韩俊那种“必须先看到你们的支持”的做法，哈普斯也能理解，毕竟是第一次合作，之前没有过任何合作的基础，韩俊担心丰田这边拖延着一直不给他们技术支持，才这样做。 　　跟将一个潜在的强有力竞争对手扼杀在摇篮里相比，提供整车流水线支持仅仅是小菜一碟。而且，如果他们的计划能成功，对海龙不用说出售整车流水线，哪怕免费赠送流水线，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多了一个装配厂而已！ 　　尊域的性价比他们是见识过的。 　　所谓“性价比”，是一个分数，性能质量是分子，价格是分母，无论分子分母的变化都会使分值改变，所以不能说价格高就是高档，价格低就是低档。可尊域这款车分子很大而分母却很小，明显到只要脑袋没被厕所门挤过的消费者，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所以，哈普斯坚决拥护总部“招安”海龙汽车的做法，趁着他还没有任何国际知名度的时候，一举将其拿下，才是最佳的选择。 　　他们的人返回日本丰田本部，哈普斯也没有继续在滨海滞留，只留下一个人继续跟海龙汽车保持着联系之后，就带着剩下的人返回安大略了。毕竟在加拿大，也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去操心的。 　　韩俊也没有“挽留”他们，这段时间，海鑫的事情，突然多了起来。 　　美国网络泡沫的破裂，对于国内的影响并不是太大，仅是股价受到了一定的冲击，而迅捷网络因为从一开始的定位就跟其他许多仅仅为了捞钱的网络公司不同，是以根本就不会受到这个所谓网络泡沫的影响。 　　其他实业亦是在正轨之上。 　　而海龙汽车的研究部门，则着实给韩俊带来了一个不小的惊喜。 　　虽然汽车科技实验室依然在建设的过程中，主体建筑经过3个月的施工，已经初现雏形，但是所需要的大量的设备依然没有到位。 　　不过，首长专门为海龙汽车安排的科研人员，却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借用清华大学的研究所，众多地科研人员对几个月前购买来的大众汽车的发动机技术进行了细致地研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海龙尊域使用的发动机，是跟大众公司进口的L6（直列六缸）发动机。这种发动机是所有汽缸均按同一角度肩并肩排成一个平面，它的优点是缸体和曲轴结构十分简单，而且使用一个汽缸盖，制造成本较低，尺寸紧凑。直列发动机稳定性高，低速扭矩特性好并且燃料消耗也较少，但缺点是功率较低，并且不适合6缸以上的发动机采用。 　　但对于海龙尊域来说，L6发动机却是再合适不过了，那个所谓不适合六缸以上的限制，并不适用于尊域，因为它根本不需要更大的排气量了！而且L6发动机的造价相对便宜的多。 　　虽然国内同样可以生产，但是不管在做工上、技术含量、缸数上还是在性能表现上都是无法跟大众公司的这款发动机相比的。所以，韩俊果断地选择了进口。 　　而之前首长所提供地的大众公司有发动机生产线出售的消息，海龙在顺利地购进了这条生产线之后，并没有直接投入使用，而是将这条生产线上的设备封存，将发动机的技术，交由实验室的专家们剖析，以期能整合成自己的专有技术。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发动机技术已经十分的成熟了，各个国家发动机之间成品的差距并不大。能体现差距的，是成本和输出功率上。 　　比如同样的一个东西，技术先进的国家，可以做的又快又好又便宜，而技术落后的国家或许能做出同样的东西，但是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将远远大于人家。 　　而研究所的工作，就是要将这种差距缩到最小！ 　　汽车发动机的分类，一般是根据汽缸的布局及排列方式来划分。一般有直列、V型、W型以及水平对置等几种。 　　尊域使用的是直列，就是汽缸均按同一角度肩并肩排成一个平面，而V型则是将汽缸均按同一角度肩并肩排成一个平面；W型发动机则是德国大众专属发动机技术，是将V型发动机的每侧汽缸再进行小角度的错开，从新排列形成2个V型一样。这是那种发动机都是各有各的优缺点。 　　此次从大众公司购买来的发动机技术，并非跟尊域所使用的那种直列式发动机，也不是大众公司独有技术的W型发动机，而是V型发动机。 　　这种V缸发动机的高度和长度尺寸小，在汽车上布置起来较为方便。尤其是现代汽车比较重视空气动力学，要求汽车迎风面越小越好，也就要求发动机盖越低越好。另外，如果将发动机长度缩短，便能为驾乘舱留出更大的空间。由于汽缸之间已相互错开布置，这便于通过扩大汽缸直径来提高排量和功率并且适合于较高的汽缸数。此外，V型发动机汽缸对向布置，还可抵消一部分振动，使发动机运转更平顺。 　　只是他必须使用两个汽缸盖，结构较为复杂、成本较高。但是，这种发动机在功率上，是可以做到直缸所不能的。是以，在功率上，大排量的汽车，大多是使用这种类型的发动机。 　　韩俊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海龙汽车，不可能永远不涉足大排量的汽车。而如果什么时候都依靠进口的话，那么，总是受制于人不说，且因为进口发动机的原因，也会让海龙汽车的售价提高一个档次，这对于参与市场竞争是非常不利的。 　　是以，从一开始，韩俊就有独立生产发动机的打算。 　　这条生产线虽然已经购买了，可以生产同类型的发动机，但是韩俊并不满足，他希望研究人员能将其改进一下，进一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从而将此种发动机，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研究，总算有了突破。 　　虽然改动不大，却是一个技术上的进步，仅仅稍微做了一点修改，却能让发送机能效上有一个显著的提高。而且，在改动之后，国产化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唯一的缺点是，在重量上，会比原先的型号重上一点，相应的，也会增加车重。 　　但韩俊却是能够接受。如果能在成本上降低此种V型发动机的成本，那么，在中端车的市场上，海龙汽车的竞争力必然大大加强。尊域的直列四缸六缸发动机，如果装配上V6、V8发动机，性能上必然要提高不止一个档次的，而国产化之后的V型发动机，跟进口直列发动机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差距！ 　　在得知发动机研制成功之后，韩俊很满意，原本决定将新车型顺势推出的他，转念一想，却改变了主意。发动机升级之后，尊域的排量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可以增加2.5L和3.0L两种新车型。选择更多，对于消费者接受这款新车型也有着巨大的帮助。 　　这样，可以完全杜绝，某些人虽然喜欢尊域的外形却不满意排量的情况出现。 　　与此同时，国内的市场从北京国际车展结束，海龙尊域大受好评之后，也开始了复苏之旅，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龙尊域的服务也渐渐被消费者们所接受。 　　海龙尊域的售后，并不是外包的，而是直属于海龙汽车本部。全国各个有海龙尊域销售的地方，韩俊都要求设立直属的售后部门，而不是将售后丢给销售商，这种直接监管的模式，大大提高了售后的反应速度，提高了服务水平。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树立良好的口碑，缺点却是大大增加了运营成本。可是，汽车这个行业在国内永远是暴利的代名词。韩俊为了打开市场，并不在乎那点投入，高达35％的利润，只要卖出一辆尊域，公司净盈利就能达到数万元。而且，为了刺激销售商，增加销售业绩，海龙汽车给每个销售商都有一辆车一万元的返利！ 　　这样算来，一个销售商一年只要卖出100辆尊域，便会有100万的盈利。当然，销售商不可能只卖尊域一款汽车，同样的，海龙汽车在一年的时间里，也不可能仅用尊域在砸市场。 　　“一招鲜吃遍天”的时代造就已经过去了。不用说海龙汽车已经有了新的车型，只是韩俊想暂缓公布它的信息，因为，当这款新车下线之后，韩俊总感觉它跟笔记里当初所绘制的那个车型有些出入…… 　　美国交通部最近也有些纠结，因为不管是海龙汽车的代表，还是作为销售商的唐宝业，还是不知道应该代表谁的麦克代森，总是在催促他们尽快对海龙尊域进行各项指标的检测。 　　美国交通部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拖延尊域的检测时间，但是，他不能永远拖延下去，否则这种行为会对政府的公信力造成严重的影响。尽管这是外国企业，但是里头通样有本国的销售商。如果他们提出投诉，交通部也会很麻烦。 　　而且，麦克代森已经开始在密歇根大肆造势，打着跟中国企业“合资建厂”的旗号，到处寻觅适合建厂的土地。底特律的发展规划决定了它已经不适合成为海龙汽车美国工厂最佳建址。但是密歇根州本来就是以汽车工业著称，对于汽车工业的各项相关法规和政策都已经十分的成熟。总会有适合麦克代森的地方。 　　交通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阻止他们通过海龙尊域检测的，不仅有来自内部的反对势力，同样也有来自外部的压力，比如，国内汽车企业的话语人。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这款中国新车的，对交通部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个迷。 　　眼见交通部已经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而美国那边居然也有人想跟海龙合作建厂，丰田那边也加快了速度。哈普斯的人一把滨海的情况反馈回去。他们就决定答应韩俊的要求，出口一条整车装配生产线给他。 　　日本与滨海的直线距离，要短的多，在丰田公司极快地反应速度下，海龙汽车在7月中旬的时候，就得到了他们运来的整条整车流水线的所有设备。 　　而韩俊，仅仅将为此付出5000万美元的费用，还并非一次性付清。对于“慷慨”的丰田公司，韩俊实在“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次，哈普斯又不远万里从加拿大直接飞抵滨海，跟韩俊展开了关于合作的谈判。 　　在哈普斯看来，韩俊的要求他们已经做到了。生产线他们卖了一条最好的给他，这就足以证明，他们所承诺的那些活动都可以毫无疑问地做到。 　　这个时候，韩俊总不能不答应合作了吧？ 　　海龙汽车的会客厅里，强劲的中央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将外面的暑气完全隔绝。清凉如春的会客厅里，以哈普斯为首的丰田北美公司代表和韩俊为首的中国海龙汽车，分列会客厅两旁。 　　最开始的气氛，就如同往常一切谈判那般，十分的友好。 　　再肯定了对方对于自己的支持之后，韩俊说道：“感谢丰田公司的慷慨，你们的支持，让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那么作为我来说，自然没有拒绝跟你们合作的理由了。” 　　韩俊的这句话，总算让哈普斯放下了心，笑着说道：“韩先生，这将会是一个双赢的结局，不管是海龙汽车还是丰田来说，都将会在此次合作中获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您可以签字了吗？” 　　说完，戴维·哈普斯将一个天蓝色的文件夹递给了韩俊。这种签约，并不会像电视上那样，双方在一片长枪短炮之下，装模作样草草签上名字就行了。那是新闻发布会做给别人看的，而现在，则是真正的谈判。 　　韩俊接过合同，笑着说道：“签字那是一定的。不过，这也毕竟不是过家家，我总要看看内容的，您说是么？” 　　这一点，哈普斯倒没有什么异议，微微抬手示意“您请便。” 　　实际上，对于这个合约的内容，韩俊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最初见面的时候，哈普斯已经把主要的内容跟韩俊说了。无外乎是想控制住了海龙汽车，韩俊之所以要再看看，他也仅仅是做个样子而已。 　　似乎很是认真地看了半天，哈普斯却是有些着急，他之前都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这个韩俊却还这么慢条斯理？这有必要吗？后来的事实证明——十分有必要。 　　好像是终于看完了，韩俊眉头大皱，说道：“哈普斯先生，有一点我有些不太明白。您瞧，这里说要让我们放弃自己的LOGO，这个LOGO是个什么意思？” 　　“啊？”哈普斯有些懵。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大规模公司的老板，居然连LOGO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的英文很差。”韩俊打了个哈哈，做了一个牵强无比的解释。可哈普斯却不得不给他解释一下：“呃……就是标志的意思。” 　　“标志？你说的这个标志，就是我们的HL和五爪金龙吗？”韩俊眉头一挑，问道。 　　点点头，哈普斯说道：“是这样的，对于北美市场来说，丰田公司的LOGO更容易被客户接受，对于一款新车来说，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品牌后盾，是很难打开局面的。” 　　韩俊却是摇摇头，说道：“这有些牵强吧，哈普斯先生，如果我放弃了我们的标志，而使用你们的标志，那么，如何证明我们这个车是海龙尊域？标志就好像是他的身份，你看见了那辆车了吧？”说着韩俊伸手一指。 　　会客室的视野很好，后窗能看到海龙汽车办公区的停车场，这个时候，韩俊指向了停车场一个角落里的一辆落满灰尘的黑色轿车。 　　“恩，有什么问题吗？” 　　“你能告诉我他是一辆什么车么？”韩俊问道。 　　“这……”因为距离较远，且这辆车没有任何标志，只是从车身来看比较大气，努力了半天，哈普斯还是无法看清这到底是一辆什么车。 　　当然，如果隔着一百多米，他还能看清那是什么车，就足以去当飞行员了。 　　摇摇头，哈普斯说道：“我不知道。” 　　“那是一辆奔驰S600”韩俊说道：“如果我把它奔驰的标志扯下来，你还能认为他是一辆奔驰，而不是什么仿造的不知所谓的车子嘛？” 　　“您说笑了，即便是没有标志的奔驰，也一样是奔驰。”哈普斯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韩俊似乎正在把他某条沟里带，他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居然跟到了这一步来。 　　“不！”韩俊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比喻或许不那么恰当，可因为他是奔驰你才能看出来，而如果是我的海龙尊域呢？一个北美客户都没有见过的新车，却挂上丰田的标志，不管是哪个品牌，对他们来说，这还是海龙尊域吗？” 　　“呵呵，我们这也是为了市场的考虑，不管标志如何变化，它永远都是海龙尊域呀。”哈普斯的笑容有些讪讪，但他必须要挽回一些颓势。 　　韩俊依然摇头，说道：“那是对于我自己来说，实际上，对我自己来说，它甚至可以是奔驰宝马，到这个标志是给客人看的，让客人记住我们的。如果我放弃了这个，就好像我放弃了我的脸面一样，这种要求，恕我很难做到。” 　　“可是……韩先生，当初这件事情，我们是已经达成一致的了呀。”哈普斯说道。 　　韩俊耸耸肩，说到：“我当初并不知道，您的意思是要让我们放弃我们自己的品牌，这一点，对我们不公平，您觉得呢？不过，对于能跟丰田公司合作，我们还是很期待的，不如这样，我们授权丰田公司作为我们在北美的代理，生产我们的海龙尊域，这样，丰田既可以帮助我们打开北美市场，而我也相信，我们的尊域会给丰田公司带来大量的收益。我觉得，这样才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吧？” 　　“韩俊先生，我们为了达成合作，可是已经出售了一条整车流水线给您，这是作为达成合作的一个条件，但如果您现在反悔，我们有权收回整条生产线的设备。”哈普斯有些不满地说道。 　　韩俊却说道：“不，我想您弄错了，哈普斯先生，对于这条生产线，并非贵公司卖给我的，是我真金白银从丰田公司手中购买来的，而您在这里居然说收回就要收回，这跟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您这样做，又置丰田公司的信誉于何地呢？” 　　韩俊略带惋惜地说道：“并且，这一切都是有合同约束的，当初在购买流水线的时候，并没有约定如果不能合作一定要收回流水线的事情。更何况，我本身是极想跟丰田公司合作的，只是这个合作，自然要让双方都处于一个相对平等的地位上去。虽然我十分希望打入北美市场，可如果让我以牺牲自己的品牌为代价，那么很遗憾，我宁可不进入北美市场，我也不会放弃我自身的品牌的。” 　　此时的哈普斯完全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韩俊，根本不想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他一开始答应他的条件，完全就是缓兵之计，这个韩俊对于丰田公司的名头不仅没有任何的忌惮，此时看来，他根本就是一直在利用他，利用他从丰田本部弄来整车流水线！ 　　如果换了其他国内的汽车公司，仅仅有这样一款车型，为了最快滴打开市场，占领国外市场，面对这样的机会，暂时放弃一下品牌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人家不仅提供技术支持，还提供全方位的从宣传推广到销售一系列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呢？而且，这个放弃品牌也不是永久，仅仅是暂时的。更何况，大量的外资将会注入公司，为公司提供新鲜血液不说，还有多方位的技术支撑，这对于一个新生的企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而且，接下来，还会有政府的关注和扶持！ 　　在这样优渥的条件下，有几个人会选择拒绝呢？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拒绝，当初还会有香雪海之于三星的事件发生吗？ 　　可丰田不是三星，海龙也不是香雪海，韩俊更不是一个愿意屈服于别人的主。即便是暂时地放弃自己品牌，韩俊也不愿意！哪怕只有一天，韩俊也做不到！ 　　他费时费力地弄出这样的一个品牌，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这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而丰田公司当初的想法，恐怕也跟当年的三星差不多。只可惜，海龙并不是香雪海。韩俊既然知道了你想要玩猫腻，他也乐得装傻。 　　生产线我要，品牌我也不会放弃。你们想要的合作，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生产我的汽车，却是可以的。就像SAIC生产别克一样。丰田也是可以生产海龙尊域的嘛！ 　　但是，这样的条件，丰田会接受吗？同样不可能！他们本来就担心尊域的存在会对他们同级别车型造成严重的冲击，才想出这样许以厚利，让海龙无法拒绝地跟他们合作，从而达到控制对方品牌的目的。对于中国的情况，丰田本部也是有大量的分析人员的。他们普遍认为，只要是外资，在中国就能吃得开，急需快速发展的中国企业，很容易被别人捏住命门，却还心甘情愿，这样的事例并不在少数。是以，丰田才敢对于一个新生的中国汽车企业用这种策略。 　　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韩俊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们许下的利益，韩俊欣然接受，却压根儿就不愿意咬他们的钩，他就像一条狡猾的鱼，光把香饵吃了，却还给他们一个空空如也的钩。 　　虽然出售了一条生产线给海龙汽车，丰田公司因为是销售，并没有损失什么，甚至说在销售流水线的过程中还是盈利的。可问题是，海龙汽车得到了这条生产线之后，实力的提升，那简直是一定的！ 　　别的不说，仅仅这个生产效率，就不容小觑！试想，海龙汽车极低的规模本就不小，再加上一条效率极高的生产线，这每日的产量…… 　　这个时候，哈普斯已经有些崩溃了，略带气愤地口吻说道：“韩先生，您是在戏弄我吗？” 　　韩俊还是摇摇头，说道：“不，哈普斯先生，我丝毫没有戏弄您的意思，只是合作始终要讲究一个公平合理，贵公司的技术支持，我十分的感谢，同样，我也十分希望能跟贵公司达成合作。但是您刚刚提出的那些条件，恕我实在无法接受。因为这已经不平等了。” 　　“可如果仅仅是这样，您认为我们会同意出售一条生产线给您吗？”哈普斯身后的一个随行人员小声嘀咕道。 　　却恰巧让韩俊听了个正着。 　　韩俊微微一笑，说道：“正因为丰田公司出售了一条整车流水线，所以，我才愿意跟丰田公司合作，否则，您认为我会随随便便就跟别的公司合作吗？我选择的余地很多。丰田公司对于北美来说依然是国外企业，而我，大可以跟美国本土的公司合作，如果通用等三大汽车公司觉得不合适，还有大大小小的汽车公司愿意跟我合作，也愿意为我们搞定美国的市场准入，同时，也不会要求我们放弃自己的品牌，那您觉得，我还会愿意跟丰田公司合作嘛？” 　　他虽然是一脸的微笑，可谁都听得出他话里对于丰田公司这种做法的不满。 　　此时，就连哈普斯也有些怏怏，可问题是，人家韩俊说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们的确先有蒙人之心，后有害人之意。且此时这事儿根本无法跟韩俊解释的清楚。总不能告诉人家，我们就是想控制掉你们的品牌吧？这不现实。 　　“那这么说，我们的合作就无法达成咯？”哈普斯面色阴沉地说道。这件事情如果失败了，对于北美公司或许没有什么影响，大不了本部过来自己搞定。可对于他个人来说，实在是个耻辱，天大的耻辱。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占据过哪怕一次主动。 　　跟韩俊见的第一面，就被韩俊“憨厚”的表现愚弄的，随后的各种情况，韩俊总是一副模棱两可的姿态，却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一个错误的信息，让他认为韩俊想法是跟着他的思路走的。 　　但事情却是完全相反的，人家韩俊压根儿就把他们全玩儿了。不仅“骗”了一条生产线，还让丰田公司说不出什么来！打落的门牙，也只能肚里咽了！ 　　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人家韩俊当初也没有对你承诺“我会放弃我的品牌”，同时关于生产线，人家也是付了钱的。这个“骗”，也根本无从说起。 　　“不不不，哈普斯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有合作的基础和可能，但是合作的方式需要更改一下，我的原则是，不能放弃我们的品牌，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如果您不在纠结于让我们放弃自己的品牌，那么，我相信我们的合作将会是非常愉快的，但如果您执意要求我们，只有放弃了自己的品牌，才能有资格跟丰田公司合作的话，那么，我也只能说声‘很遗憾’了。”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根本没有把哈普斯的话放在心上。 　　而不能哈普斯说什么，韩俊接着说道：“哈普斯先生，这段时间与您相处的十分愉快，而不管是生产线，还是什么别的，那都是丰田公司的，而不是您自己的，但是我对您的友谊，却是真的。您大可不必为了这件事而费心劳力，直接汇报给丰田本部好了。如果他们不满意，可以直接来跟我沟通嘛。” 　　“很好，韩先生，我会把这件事情如实地汇报给总部的。”说完这句话，哈普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遂带着自己的人，快速地离开了海龙汽车，甚至连一点多余的表情和话都没有留下，更不用说什么诸如：“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等等狠话。这倒让韩俊有些意外…… 　　他们回去怎么跟丰田本部说，韩俊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他考虑过各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韩俊都不怕，在法律上，韩俊拥有完全的主动权，虽然丰田公司对于海龙汽车来说是个超级庞然大物，但韩俊根本就不怵它。它大又怎样？ 　　韩俊不仅毫不在乎丰田的态度，还发动了他最擅长的绝技……炒作！ 　　这一次，他故意使人放出话去，把哈普斯在海龙汽车的所作所为传了出去。 　　本来，海龙汽车引进丰田整车流水线的事情，滨海，乃至全国的媒体都关注过。而这次他们居然听说，海龙汽车引进日本流水线的代价是放弃自己的品牌的时候，民众们立刻如同炸了锅一般。 　　海龙尊域本来就是一款不错的车，此时隐隐已经有了一种让人骄傲的资本了，可这个时候，海龙汽车居然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要放弃海龙尊域在国外的品牌而直接给丰田公司？ 　　在韩俊有意的推动下，这种行为在短时间内立刻被扣上了“卖国贼”的大帽子！ 　　大多数人，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都是极其容易被蛊惑的，而舆论就是最好的导向。在舆论的一边倒的声讨下，逼迫海龙汽车的负责人必须出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此时，韩俊的目的才算真正的达到！ 　　“现在，外面有消息称，我们为了丰田公司的技术，而放弃我们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品牌，这让这段时间，尊域的销量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韩俊胡说而已），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事实，却并非如此！” 　　韩俊在第一时间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当初，丰田公司就给我们提出一个合作的请求，对于能跟一个国际大公司合作，海龙汽车业是十分欢迎的，但是后来，我们虽然引进了丰田公司的流水线，可当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要剥夺我们的品牌的时候，我严正地拒绝了他们！虽然……这个生产线的购入，是必须合作的前提，可是，如果在我们知情的情况下，是根本不会用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来换取技术的支持的！” 　　面对大量的媒体记者，韩俊沉痛地表示：“或许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会交恶汽车制造业的龙头，但是，为了的民族品牌，为了国家的利益，海龙汽车绝不妥协，即便我们日后在各级市场上，均会受到丰田公司的狙击，我作为海龙汽车的负责人，也在所不惜！尊域是海龙汽车的骄傲，我们又怎么可能舍得舍弃它呢？所以，请大家相信我们，不管什么时候，们都不会放弃尊域。同时，也请大家监督，看看以后，当我们踏足北美市场的时候，尊域，是不是还叫海龙尊域！” 　　韩俊一番演说，立刻让一切的流言都烟消云散！这才是中国爷们儿，这才是中国的企业家呀！至少不会因为小利而失大义。 　　而韩俊的一番话，也不无阴险地给了所有人一个暗示——以后要是海龙在别的地方遭到打压，那可能就是日本人干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日本人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尽管没有明说，可这种暗示，却比明说更致命。因为人的联想总是无穷尽的。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支持海龙，抵制日车的口号。他们准备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支持国货。 　　自然，最大的受益者就变成了韩俊，当他的这个辟谣的演说一经传播，海龙尊域的销量立刻增加了30％以上！这让韩俊感觉，这种速度甚至比在央视直接做广告的效果来的都要好！而相应的，丰田车在当月全国的销量顿时大跌40％，因为韩俊虽然说的模棱两可，可是，想弄死海龙的心思却表露无疑，这样的情况，国人岂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过，虽然韩俊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在广大媒体的面前说了出来。就无疑让丰田汽车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这种事情他们干过，可问题是受损失的人并不是韩俊，而是他们！ 　　可韩俊这样大肆地宣扬，让中国的消费者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他们。丰田几乎成了在中国国内被唾弃地品牌了。 　　而这个时候，丰田公司的人也立刻出来辟谣，说韩俊所说的那些问题，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丰田本部根本没有派人去跟韩俊沟通过，购入生产线是公平合理的生意而已。韩俊所说的，都是对丰田公司的污蔑！他们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同时要求韩俊对他们做出道歉。 　　他们说的也是很有水准，本部的确没有来，来的是北美公司。从一个侧面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韩俊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可韩俊岂是省油的灯？对于丰田的反击，韩俊一点儿都不会给他们机会，在国内，他对于舆论的控制力，完全不是一个外国企业能够相比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进军美国市场 　　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尊域这款车之在下线半年多之后，终于被消费者们所认可。过了头几个月销量的激增之后，尊域的销量也开始稳步的增长。按照目前的速度，海龙汽车仅仅尊域一个车型，在年终销售额上，也会有一个比较好看的数据。初步估计，尊域各系车辆年销售量将达到8万辆！这对于一款国产车来说，简直是一个难以企及的数字！ 　　而跟丰田公司这场口水仗，即便是从司法角度来讲，丰田公司也讨不到任何便宜去。流水线的交易合理合法，而他们要求海龙放弃LOGO和品牌的做法，不由地让人想起了当年的香雪海。此前一致声讨海龙汽车的民众，立刻调转矛头，将怒火发泄到了丰田汽车上去。相应的，海龙汽车又成功地扬了一把名头。 　　外界看来，海龙汽车就是一个不畏权威，努力维护民族利益的“斗士”。甚至首长都亲自打电话来勉励韩俊，称他做的好！只不过韩俊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典型的赚了便宜还卖乖罢了。 　　在韩俊有心的推波助澜下，这场原本从抵制丰田车开始的小事，慢慢演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地抵制日货的活动中去。 　　对于这种情况，韩俊自己也有些没有想到。不过，他知道大伙儿的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所谓的抵制日货不可能在实质上给丰田或者日系车生产企业造成影响，但是在短时间内，还是能恶心他一把。 　　他知道，丰田公司或许会对他们进行其他的限制手段，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包藏祸心就必须要为他们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然而，丰田公司在自己这里碰了一个钉子之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种歪门邪道，他们恐怕不会再用了。 　　实际上，如果他们弄些歪门邪道，韩俊反而不担心，可一旦对方使用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在市场上对海龙汽车进行围追堵截，那么，海龙未必会输，但是营销成本必然大大加强。 　　不过，这一切也仅仅是韩俊的猜想，一来人家没有什么动作，二来，就算通过正常的商业竞争，海龙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跟丰田公司不同，海龙汽车不仅有中国政府支持，最关键的是韩俊的命令可以以最高的效率来实施。毕竟，整个儿海鑫都是他一个人儿说了算。 　　此时的韩俊，也没工夫盯着丰田公司的举动，都说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人家暂时没有反应，韩俊也不能整天等着他们出招。 　　大不了以后见招拆招罢了。到了7月份，海龙汽车的形式十分的乐观，而韩俊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当初他虽然利用了笔记里的设计，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信心勃勃，但最初上市时候的叫好不叫座，让韩俊受到一点小打击。是以，一直到3月份的车展结束之后，尊域的销量慢慢起来了，韩俊才知道，笔记上那些车型，真的会很受欢迎。 　　只是，原本尊域的外形，在多少年之后才会出现。而因为韩俊，它却提前问世了。当然，它原本的品牌已经不重要了。此时，它就是尊域！外形相仿的同时，性能、内饰都能达到消费者的需求，那么，他就是成功的！ 　　与丰田公司因为合作条款的事情闹的不欢而散，但韩俊还是赢家，他不仅提高了海龙的知名度，同时，跟丰田公司的龃龉，也引起了不少国外其他厂商的注意。目前的汽车市场，大家谁也不敢说自己的车绝对就比别人的强。每一种车，或者说车系都有自己的优缺点。 　　有的车马力强、外型大、轮廓比较硬朗，看着就比较结实，比如美国车，但或许是美国燃油价格便宜，公认的美国车在油耗上考虑的并不多；有的车不考虑马力等问题，仅仅在舒适性上下功夫，且油耗低，比如日本车，但是在发动机功率相同的情况下，要减少油耗必然要减少车重，相应的，日本车在安全性上一般不太好。而有的车则大走高端路线，比如欧洲车，诸如梅赛德斯·奔驰、宝马、玛莎拉蒂、法拉利等等，全世界的顶级豪车，大部分都是来自欧洲。 　　每一系的车都能在各自的领域用于特有的客户群，竞争是存在的，但并非没有界限。比如雷克萨斯再牛逼，也不可能生产出一款比肩劳斯莱斯的车来。但是尊域这款车给不少国外厂家的感觉却是十分的——诡异！ 　　从外形上来看，海龙尊域更像是美国车，厚重、结实，但是油耗并不如美国车那么大。各项性能参数几乎都是做到了极致。而在操控性，与舒适性上，日系车几乎都无法与之抗衡，但是在安全性上，却比日本车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一切，都是在同价格的前提下的。 　　此时，用不少中国消费者的话来说“同价位，尊域秒杀一切！”说的就是，只要跟尊域同价位的车，排量、外形、性能完全无法跟他相提并论。 　　性价比能高到这种程度，也实属不易。 　　所以，在许多国外厂商的眼中，海龙代表的中国车的特点，就成了——便宜！ 　　尊域实在太便宜了，按道理，它完全属于中档车的行列，但是价格却比低档车仅仅高了一点，只能算是入门级的价格。 　　跟丰田公司一样，别的厂家自然也能看出尊域的“威胁”，但是更多的人想到的，不是如何打压，毕竟，并非所有厂家都会关注中档车市场。而且，许多厂家想到的，并不是打压，而是真正的合作。 　　对于许多企业抛来的橄榄枝，韩俊分身乏术，自然没有办法亲自一一过手。而是交给海龙汽车的相关部门。韩俊的意思很简单，只要条件合适，我们不会有损失，合作一下也无妨。 　　尽管海龙汽车有首长的支持，但毕竟还是一个新企业，要想在业界内打开场面，单凭单打独斗是不行的，至少在短时间内，单打独斗的效果远远不如跟其他厂商来合作。 　　其实，如果不是丰田包藏祸心，跟他们合作韩俊也不会反对，可因为他们这一闹腾，海龙汽车便有了一条原则……“日本、韩国的企业不考虑。” 　　大伙儿都知道这是因为韩俊自身的喜好问题，原本韩俊就对棒子没什么好感，丰田这次又让韩俊膈应上了。但韩俊对外宣称的，却是日韩汽车企业不符合海龙汽车的理念。 　　至于什么“理念”，那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而就在海龙汽车跟国外几家汽车企业眉来眼去的时候，的美国那边终于来消息了。 　　对于尊域这款车的检测，拖了几个月，最初麦克代森听从韩俊的要求，并没有对他们追的太急。因为那是有丰田公司的人要对付。如果在那个时候就让交通部开始检测并通过，然后拿到了美国的市场准入，那丰田公司恐怕就不会那么积极了。 　　而给丰田公司一种“我们离了你不行”的信号之后，他们才能痛痛快快地拿出那条生产线来。 　　这时，生产线已经到手，而丰田公司也负气离开，拿到美国市场准入的事情自然不能继续拖延了。当麦克代森接到韩俊的命令之后，立刻联合维斯格、皮埃尔等网络界的巨头，动用所有能八竿子打得着的关系运作了起来。顺利地让尊域接受了美国交通部的各项性能指标检测。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地通过了，而接下来在环境署的尾气排放标准的检测，也顺利地通过，海龙尊域L4、L6两种发动机规格，都是从大众公司进口。大众公司的这款直列发动机是严格按照欧洲排放标准设计的，整车的技术也是目前最主流的，大量的美国技师十分清楚美国的标准时什么。是以，如果不通过才会有问题。 　　唐宝业在第一时间就将拿到美国市场准入的消息告诉了韩俊，那速度甚至比麦克代森和海龙汽车在美国的代表都快。 　　不过，韩俊却并没有立刻决定让唐宝业在美国展开销售。 　　“韩先生，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市场准入，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进军美国市场呢？耽误下来，对我们可没有什么好处。”对于韩俊的安排，唐宝业十分的不解。他觉得既然已经搞定了交通部，凭着尊域的性价比，完全可以在美国打出一片天地。 　　只是，他并不知道韩俊的想法。美国市场，虽然很诱人，但是对韩俊来说可不是自家的后花园，他必须要保持应有的谨慎。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直接调集2000辆汽车过去是十分冒险的事情。特别是在国内生产压力如此之大，与其分出2000辆出口，不如尽力满足国内需求。 　　丰田公司的整车装配流水线已经安装完毕，但调试则需要时间，虽然是同级别的车型，但是各项参数都是需要设定的。另外，日本车的生产线，在自动化的程度上不如美国车那么高，机械臂不是很多，但更精细一些。 　　国外市场与国内市场对于海龙汽车来说实际上都是一样的空白，并没有哪个更重要一说，只有在从丰田买来的这条生产线正式投产之后，才能放心大胆地兼顾两地市场。 　　“这一点，我自有考虑，目前海龙尊域在国内的销售很好，但是生产压力比较大，美国市场很重要，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贸然进入，在一段时间内必然会产生滞销的情况。我不想冒这个险。”韩俊说道。 　　“可是，我们公司会负责宣传的，怎么说我们也是纽约州的总代理呀。”唐宝业说道，实际上他最想拿到的，却是全美的总代理。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他仅仅是个销售商，哪怕实力比较强，他也仅仅是个销售商而已。 　　而人家海龙汽车，必然会在密歇根弄一块地自己建设汽车工厂。 　　“恩，首批我会给你40辆，其中30辆你卖给创业公司、百通风投还有ebay、google公司。剩下的，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展示。在有实物宣传，同时还有几个大公司的亲身试验，我相信，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宣传方式。”韩俊说道。 　　唐宝业作为销售商，对于汽车自然是十分内行的，韩俊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可实际上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搞的那么麻烦，尊域的品质，在他这个专业人士看来，是性价比高于现在任何一款汽车的。这款汽车价格上甚至能让一般工薪阶层接受，而品质和外形中产阶级也完全能够接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真的按韩俊这样搞，效果的确会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了。大街上能看到尊域在跑，再配合他在纽约的宣传，给人的印象也可以更加的深刻。尊域的品质加上员工们的感同身受，唐宝业相信，只要韩俊敞开供应，单是这几个网络公司的订单就足以他获利的了。 　　想了想，唐宝业答应了韩俊的要求，说道：“好吧，韩先生，那我这边先找人策划一下宣传的事情。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他的意思韩俊也明白，如果无限期的拖延，销售商也顶不住，宣传都做了，可始终不到货，这不就成忽悠了吗？唐宝业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韩俊盘算着，等到新生产线调试完到能体现出产能，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为了保险起见，韩俊说道：“最晚9月底。等我的新生产线调试完成，在产能上就没有问题了。” 　　“好的！这样我这边也好做准备！” 　　“金森，你瞧，这是谁的停车位呀？” 　　“这个……好像是创业公司的吧？” 　　“你记得他们的停车位？” 　　“埃莫，作为一个合格的保安，你至少要记住你负责的这几层停车场已售车位的主人是谁。” 　　“好吧，金森，我的意思不是让你背诵这是谁的车位，我是想让你看看这家公司车位上停着的车！” 　　双子大厦的停车场，两名保安正在这里巡视，却看到了创业公司所购买的停车位上停着的众多轿车。 　　经过几年的发展，维斯格也习惯了在双子大厦的工作环境，公司的规模不断扩大，效益不断地提高，他也接连不断地在停车场购买了几块公司专属的停车位，这样方便了自己，也方便了员工。 　　只是今天在这里，两名保安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创业公司的停车区，原本五花八门地各色汽车，此时已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确实统一款式，颜色各异的一款新轿车。 　　如果仅仅是一辆从未见过的轿车，那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如果十多辆同一款式的轿车都停在这里，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停车场，很容易让人误会这是某汽车销售公司的仓库！ 　　此时俩保安的注意力，完全被创业公司的停车区的新车吸引住了，这种车型，他们之前完全没有见过，但是仅仅看样子和做工，却是非常的不俗。他们看守停车场，每天都会有固定的时间下来巡逻，是以，什么样的车他们没见过？可惟独这种款式的车，实在是前所未见的。 　　“咦？这似乎是一款新车。样子倒是真的很不错。”金森说道。 　　“这么多同样的车子摆在这里，倒是挺壮观，看样子，这车子不会低于3万5千块吧？”埃莫咂摸着嘴说道，这款汽车，看起来跟克莱斯勒公司生产的中型轿车差不多。 　　“谁知道呢，单看这个样子的话，恐怕不止这个价，咦？这些车子是哪儿产的？怎么会在这里？” 　　“会不会福特公司的新款？” 　　“福特？摆脱，这里有福特公司的标志吗？他的样子哪里有福特公司的风格嘛。” 　　“不会是日本车吧？” 　　“也不像，没听说有个叫HL的公司。”耸耸肩，金森说道。 　　“嗨！这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的新车，那么创业公司原来的车子呢？还打个电话去问问？” 　　这个时候，两个保安才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忙返回办公室，他们不管这些车是从哪里来的，但他们总要确定人家以前的那些车子没有事才行。 　　“哦，感谢你们对工作如此的认真负责，实际上这是我们公司的个人行为，这些车子都是我们公司统一购买提供给员工使用的，至于原来的车子，我们自然是放在了家里。不是遗失，请您放心。”接到保安的询问，的创业公司的工作人员做了解释。 　　“能不能问问，贵公司的这些车子，是从哪里购买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展示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问题了。”保安听说创业公司的工作人员说那些车子都是他们公司的之后，心里不由地感叹，还是大公司有钱呀，看看那么多网络公司都倒闭了，可人家创业的ICQ依然那么坚挺。但想到停车场里的那些车，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下，说道：“不过，能不能问问，贵公司的这些车子，是从哪里购买的？” 　　似乎对这个问题造就有所准备，创业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在布鲁克林区的森塔尔汽车销售中心。你到了那里会很容易地看到，那是一栋蓝色的建筑。” 　　“哦，十分感谢。” 　　保安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电话，因为他有个朋友正吵着想换一辆新车，却拿不定主义，他觉得这辆大约三四万的车子应该能得到他的认可，便问问创业的人，准备将这个信息告诉自己的朋友，到时候让他去那个名叫森塔尔的汽车销售中心去看看这款新车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实际上百通风头的“公车”也同样夹杂在了创业的停车场里而已，要的，就是那种整齐划一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车子多了并没有什么，可要是大量同品牌同款式的车子在一起，那就十分惹眼了，不管是什么车，哪怕是十几辆土方大卡车，也同样壮观！这就是数量的效应…… 　　这种情况，并非仅仅出现在双子大厦，远在圣荷西，ebay大楼外面停着的十辆尊域同样相当的惹眼。而google所在的山景城也是一样。 　　这些，都是麦克代森想出来的招儿，本来，关于停车，他们都是很随意的，而韩俊也只是想让麦克代森他们旗下的员工起到一个“试用者”的作用，并把自己的感受介绍给身边的朋友，抑或在见客户的时候，稍作推广。 　　而真正负责宣传推广的，应该是唐宝业的销售公司。 　　但麦克代森觉得，既然老板有这个想法，自己这帮人自然不能不出力，特别是他已经在物色建立工厂的好地方了，如果能更快、更好地为尊域造势，对以后他经营汽车工厂也是十分有利的。 　　虽然在全美，汽车企业普遍低迷，但是麦克代森却对海龙很有信心，因为中国的人工成本显然比美国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同时，海龙有国家的技术支持，在技术层面已经不会落后于其他企业。 　　是以，他才是最用心的人。 　　而维斯格、皮埃尔、拉里等人，也乐于帮着麦克代森造势。毕竟大伙儿共同的“老板”可都是同一个人。而对于麦克代森这种招数，他们也都欣然同意。 　　只要是上班的时候，就一定要停在一起，形成小规模的统一，气势可是相当足的。通过这种方式，来对来来往往的“潜在客户”做一个最初步的展示。 　　至于价格、性能之类的信息，他们是不会多说的，最多是让他们自己去森塔尔实地瞧瞧。 　　当然，对于这种展示的方式，皮埃尔和维斯格是相当不以为然的，皮埃尔觉得，他完全可以在ebay上为海龙尊域开个专版打广告，只要海龙多少付给他一定数额的广告费来掩人耳目就行了。 　　同时，维斯格也觉得，ICQ的门户网站上也不是没有汽车专版，大可以开个关于尊域的介绍，做到首页上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连广告费都可以省掉的。 　　全美少有的几个保持高额盈利的企业，韩俊自己就控制了三个。GOOGLE就更不用说了，希望自己的网站能在GOOGLE的排名更靠前，许多企业、公司都愿意拿出大价钱砸在GOOGLE上的。而如果GOOGLE能做一下技术设置，只要一搜索CAR，就能直接显示出尊域的相关介绍，这难吗？一点都不！ 　　但是，麦克代森却依然乐此不疲，他的解释很简单：“直观的视觉冲击，远比什么广告更能拉来忠诚的潜在用户。”海龙汽车的情况，他跟韩俊交流最多，是以，也是最为清楚，就算现在大面积地投放广告，整车进不来，也是零分，只有海龙汽车的产能上来之后，配合大面积地宣传才是最有效的。 　　他们几个都是营销的高手，这个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也都知道麦克代森是韩俊的代言人，他的话自然要可信的多。 　　不过，从7月份尊域刚刚进入美国市场，到8月中旬这段时间，麦克代森的这个展示的效果却是真的不错。打着各种各样旗号，过来询问一下这款车信息的人，愈发地多了起来。只是他们都不是专业的销售公司，即便是有人感兴趣，也只能打发他们到森塔尔。 　　“这款车真是不错，很难想象这居然是中国出产的。他们不是只能生产衣服吗？” 　　“性价比比热本车好多了，天哪，关键是他的价格实在太便宜了，这种级别的车子，居然只要不到3万美元？” 　　“这真是中国人生产的吗？外观更倾向于美系车，可这性能油耗都不错。” 　　“我试驾过，这车的操控不错，密封也好，车内很安静，座位包裹性很好很舒适，内饰很漂亮，空间、视野都很出色，但也不是没有缺点，这车的音响实在不怎么样，要是我买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换个好点的音响，这样的烂音响实在不能跟这样的好车相配！” 　　“好是好，但现在没有现车，订车需要到10月下旬，2个月呢！真不敢相信，明明有几辆现车的，他们居然不卖？” 　　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尊域这款从中国进口来的新车型，也越来越多的人对这款新车品头论足了起来，不过，总体来说，好评远远多于差评。 　　麦克代森在努力“展示”的同时，唐宝业的宣传则是更加的专业了，不管是通过路演，还是传统的广告，都做的十分到位。 　　而森塔尔展厅里的样车和外面提供试驾的车辆，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过来看看。 　　不得不说，尊域这款车的外形实在出色，不仅在中国国内市场大受好评，就算是唐宝业弄来展厅里做演示的时候，也广受美国消费者的赞誉。虽然说审美观这个东西都是相通的，对于美的东西，大家的看法差距并不大，特别是信息爆炸的现在。 　　当然，要说一点儿地域性差异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就好比夏威夷的沙滩上，随处可见穿的花花绿绿的人，可是要在别的地方的海滩，花花绿绿的也有，却绝对不会很多。 　　但是尊域不仅征服了中国消费者，连美国消费者也纷纷摆平，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而在众多客人参加完了试驾，并听说尊域的质保是3年或者7万公里的时候，纷纷表示十分的满意。 　　对于他们来说3年的时间已经非常不错了，有懂行的人甚至表示，这款车3年绝对不会落伍。而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未来十年之后出现的车型在3年内就被淘汰掉，那就太杯具了。 　　不过，尊域也不是一点儿的缺点都没有。 　　就像不少美国人议论的那样，尊域的车载音响实在是羞于见人，并不是什么知名品牌生产的，且音质不能说不堪入耳，却也仅能算是一般。但是似乎海龙汽车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事前就预留出来了可供改装的空间。这种贴心的做法，是一个美国技师提出来的。他认为不管是什么车，在美国总会有发烧友爱玩儿改装。尊域的车型漂亮，如果不能改装自然会失去不少客户，而如果可以方便顺利地进行改装，则发烧友们可不在乎那几个钱。 　　同时，尊域之于美国市场，还有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他的性价比已经属于非主流了。 　　有钱的人，会认为尊域的价格太过便宜，尽管从各个方面来讲，尊域都是一款好车，但是尊域从1.8万美元到2.9万美元的价格差距，注定了它的档次是中等偏下。但从这个价位上来考虑，他远远达不到一个中档车的标准，仅仅比低档车高那么一点儿儿还有限。 　　不过，尊域也凭着这种高性低价，吸引了不少能承受这个价位的消费者前来购买。只是，可惜的是，他们目前仅仅能看到这款车首标为一条五爪金龙的车子，想买，却只能等到10月底了。 　　对于有钱提不到车的情况，客户表示十分的不理解，但是这可难不倒会蒙人的唐宝业，什么“货轮速度慢”，“通关手续十分繁琐”，“搜集客户需求信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层出不穷，可偏偏可信度还非常的高。综合一想，客人们也觉得10月底之前到货也是可以接受的。 　　是以，在接受这种情况的人原来越多的情况下，不满的人也渐渐地少了。直到大家都在等店家的通知。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下了单，唐宝业手里的订单渐渐地多了起来。从最开始的一天一两个，到后来的一天七八个，十几个。原本，他感觉2000辆尊域足够第一阶段美国市场的需求了，毕竟不是所有的地方他都能卖到，而且，这样的新车，想要客户们完全地认可，总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长可短，但至少对于尊域来说，这个过程应该不会很长。 　　“韩总，我已经把交货的时间拖延到了10月底，也就是说您9月底之前务必要让第一批货启程。”8月初的时候，唐宝业再一次致电韩俊，希望他将此事重视起来。别倒是他都夸下了海口，说10月份到，可要是到不了，砸的可不单单是他们家的牌子了。 　　“恩，这一点你放心，我不会延误的，新的生产线正在调试，不用等9月底，大约中旬的时候，就能调试完毕，整车的生产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产能一起来，我第一个支持你。”韩俊宽慰道。 　　韩俊这样说，唐宝业才算放下心来，他已经提前做了宣传预热，如果韩俊这里不能按时交货，他会很难做，但韩俊这个时候的承诺，打消了他的疑虑。 　　与此同时，佟晓龙方面总算是有大动作了。 　　当初海龙汽车刚刚下线还没有上市的时候，佟晓龙就吵嚷着一定要入股云云，但是韩俊返回滨海之后，他却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这厮去了哪里。而跟唐宝业沟通完了不久之后，韩俊就接到了佟晓龙的消息。 　　“韩俊，我是你佟哥，还记得么？” 　　“佟哥，你这总喊着给我投资投资，可我不仅一分钱没见到，你连人影儿都不见了，你这演的可是哪一出呀？”韩俊打了个哈哈，他如何会忘记佟晓龙？ 　　“嘿！前几天国外有个项目，走的着急，这不我一回来，就赶紧联系你了，我可是听说了，最近尊域卖的不错。我这不给你送钱来了吗？”佟晓龙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他的确有事，因为公司的事情，他不太方便跟韩俊说起罢了，但是投资海龙汽车的事情，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忘的。 　　“恩，佟哥，那你这次准备投资多少？”韩俊嬉笑着问道，实际上当初他俩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敲定是佟晓龙一方面用换股的形式掌握一部分海龙的股份，同时给海龙汽车投入一部分资金。 　　他知道韩俊实际上并不需要投资，之所以允许他进来，一方面是陈老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俩人比较投缘，韩俊乐意他进来分薄一部分利润。 　　“恩，你现在销量这么好，我自然不能占你的便宜，我出两亿加上我集团公司5％的股份，换海龙7％的股份，你看那如何？”佟晓龙问道。 　　韩俊粗略一算，华天国际5％的股份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海龙汽车7％的股份同样不少，但人家还外加两亿呢，当然，如果换了别人，哪怕是再多加点儿，韩俊都不见得会同意这个买卖，但是对方是佟晓龙的话，韩俊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本身这人就是极为豪爽，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韩俊海龙汽车7％的股份价值绝对没有华天国际那5％+两亿高。但是人家能这样做，自然是看重海龙这个平台了。 　　“佟哥觉得合适，那我自然没有问题。”韩俊说道。 　　“爽快，不过老弟，我可跟你说了，咱俩合作归合作，有些事儿你可别指望我爹给你摆平呀。”嬉笑着，佟晓龙说道。 　　韩俊不以为意地说道：“佟哥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里头有些什么事儿，难道我还能不知道？”韩俊本来就没有打算借助佟晓龙父亲的打算。他有首长的支持，这就足够了。按照任期，首长还能再干两年。两年的时间，足够韩俊把海鑫打造成一个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 　　“嗨，开个玩笑，你还不知道我？我投资你的事儿，我家老头子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大胆地弄，有什么事儿，我给你盯着，多了不敢说，京城这边儿还是能卖卖面子的。”佟晓龙说道。 　　韩俊道：“行，佟哥，你这笔自己最好尽快到位，因为我得给我们的新车型做安全测试。” 　　佟晓龙知道，这种安全测试十分的繁琐，也十分的烧钱，听说的滨海的汽车技术研究实验室已经投入使用了，里头单纯那个碰撞试验，就是真的一辆辆车的往里砸呀。虽然不是满配置，但是仅仅气囊所存在的安全系统，就是一笔不菲的投入。 　　“今天下午我就叫人去拨款，这事儿决计不会给你耽搁了就是。” 　　“恩……” 　　佟晓龙的这个电话，对韩俊来说，并不是付出部分股份，得到部分股份这么简单的事儿。佟晓龙的介入，首先在资金上让韩俊大大地宽松了起来，正如佟晓龙所想的那样，安全系统测试很是烧钱，同时，他的正式“加盟”让韩俊的海龙汽车又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保护。 　　但，仅仅过了没有两天，韩俊突然接到了远在北京的杜成亮的一个电话，将他最近在汽车市场上大展拳脚的好心情完全地破坏掉了。 　　“韩总，李由美离开北京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不太清楚。” 　　听到这个消息，韩俊不由地眉头大皱，对于这个女孩儿，当初为他们打造了一首《NOBODY》之后，韩俊听说她们几个丫头想当明星，便出资让海鑫电影升级为“海鑫娱乐”，可见对这丫头的关怀。 　　不仅如此，在临离开北京返回滨海的时候，他还特意嘱托杜成亮，要找最好的包装团队来训练她们，毕竟是野路子出身。 　　而他自己因为诸事缠身，并不能时刻都跟她们在一起，可此时杜成亮却告诉他，那丫头失踪了，如何让韩俊不着急？ 　　“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调皮的丫头 　　李由美不知去向，杜承亮也是纠结万分，本来她们五个丫头的《nobody》公司已经开始为其打造单曲了，对于演唱方面的训练，这几个丫头都是野路子出身，根本没有经过任何专业的培训，如果不是韩俊为她们“设计”的这个《NOBODY》十分的简单易学，恐怕换了另外的任何一种时下流行的热舞风格，几个丫头都吃不消。 　　不过，幸运的是，她们几个还算有些天赋，而且，不是那种科班出身，仅仅是普通大学生的身份，杜承亮知道，一旦她们正式出道，自然要比一般的组合更容易让歌迷们接受。 　　毕竟她们的出身，十分贴合大众，至少在代入感上，要比那些科班出来的明星好一些。 　　但是，世界上任何事情，当兴趣成为了职业之后，兴趣所带来的动力就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消失。枯燥、辛苦的训练，会让兴趣一点点滴磨灭。原本觉得很有趣的唱歌跳舞的练习，在她们看来，也跟上刑无异。 　　是以，从进了7月开始，几个丫头一放假，这个训练的任务更重了。叫苦连天都成了家常便饭，偷懒装病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因为韩俊跟李由美的关系杜承亮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一个是老板，一个是跟老板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漂亮姑娘，杜承亮对她也不能说重了。多少有些由着她们的性子来的意思。 　　苦口婆心地劝导她们：“想当明星哪有轻轻松松地？中国有句老话叫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你们这才练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吗？不要以为当明星是个容易的事情呀。” 　　他说得倒是很实在，可这几个丫头却受不了，实在太辛苦了，早上五点起床，开始练发声，7点吃早饭，休息一会儿8点开始练形体，10点到中午练礼仪，12点休息短短地两个小时，2点开始编舞…… 　　原本上学的时候，训练就有些枯燥了，这一放假，训练量不仅大大增加，强度也是大的令几个丫头咋舌。坚持了没有3天，包括李由美在内的五个丫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这个明星……还真他妈不是人当的。 　　这还没出道呢，如果出道了，正式出唱片了，那发通告，出席各种活动、做广告代言、平常的训练，一个个一条条下来，就算是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 　　她们还都是些孩子，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当初在酒吧跳舞，一来是觉得有趣，二来是有钱赚，所以她们几个都十分的用心。可真把这个当职业了之后，各种痛苦的感觉就蜂拥而至，纠结到不能自已。 　　此时，恐怕就算赚更多的钱，几个丫头也是受不了了。王倩甚至叫嚣：“我不要当明星了。” 　　几个女孩儿，还不到二十岁，没个长性也能理解。可是杜承亮答应了韩俊，要好好“打造”他们，加上杜承亮个人也觉得《nobody》的潜力无限，自然对她们也十分的用心。 　　最终结果就是，其他几个丫头累的死去活来，天天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咒骂不已，而这天，李由美干脆连人都不见了。 　　担心出事的杜承亮立刻给韩俊打电话做了详细地汇报，总不能知情不报，然后事后被韩俊发现，再质问于他来的好吧？ 　　“你的意思是，李由美因为训练太累了……跑了？”韩俊有些囧，暗道这几个丫头实在不靠谱。之前还兴致勃勃地觉得当明星不错，可训练了几个月居然受不了了？受不了说说也就罢了，李由美是队长居然带头玩儿失踪？ 　　“应……应该是这样的。”杜承亮身为娱乐公司的负责人，他是要对旗下艺人负责的。此时李由美找不到了，跟老板的关系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种地步，总要问问老板的意见。 　　听到杜承亮肯定的答复，韩俊眉头一蹙，他跟理李由美从严格意义上来就讲，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小时候并不能算，因为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总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不稳定的变数，有可能变成跟自己小时候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不过，在李由美拒绝那个棒子的时候，在韩俊为她们编排《NOBODY》的时候，这丫头所表现出来的韧劲儿完全不像是那种会临阵脱逃的样子。 　　就算王倩她们撂挑子不干了，韩俊感觉李由美也不可能这样做，遂问道：“仅仅是李由美一个人走了吗？” 　　杜承亮答道：“是的，但是因为李由美不在，排练也没法继续，那几个丫头都说要去找她。” 　　韩俊道：“这就有些古怪了，她们关系都快好成一个头了，小美那丫头去哪了她们能不知道？对了，她走了几天了？” 　　“两天。”杜承亮答道。 　　“什么？”韩俊一怔，讶然道：“报警了吗？”敢情这不是她临时性不来，整个儿就是失踪了呀？皇城根儿下，韩俊不担心有什么大乱子，可一个女孩儿不明不白突然消失了两天，怎能不让人担心？ 　　杜承亮嘟嘟囔囔地说道：“韩总，公安那边要失去联系72消失以上才能受理失踪案，这也不到时间呀。不过……” 　　韩俊恍然，这事儿他也知道，只是关心则乱，忽然之间，却是忘记了这个问题。可似乎听杜承亮好像还有下文，韩俊问道：“不过什么？” 　　杜承亮道：“我看那几个丫头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李艳几个丫头都是嘻嘻哈哈的，她们恐怕知道李由美的下落，就是不肯跟我说罢了。” 　　“这样啊……”韩俊苦笑，虽然那几个丫头叫嚣着要当明星，但是韩俊也知道，她们是不是那块料，只要经过一段时间检验就不难看出来。听杜承亮这样说，显然这几个丫头是有点儿天赋，大但是其中必然有几个人不愿意吃苦，想到她们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韩俊也没有跟她们一般见识的意思。 　　不过，这次要是找到李由美，总要问问她究竟想要干嘛，要是不想走演艺这条路，就趁早好好学习。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找到这丫头。 　　“好了，那我有数了，你打这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说明一下，让他找人去海尔滨，看看那丫头是不是回家了。”韩俊说着，便把钟建国的手机号告诉了杜承亮。让他找钟建国寻求帮助。 　　这下杜承亮总算松了一口气了，这几个小姑奶奶他实在伺候不了，但凡跟老板扯上关系的，他必须得小心谨慎着不是？本来9月份还有金鸡百花电影节，《疯狂的石头》已经参选，具体能获得什么奖项还不得而知，不过能得奖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它的好评实在太多了，此时唯一的悬念，就是能获得几个奖项而已。 　　此时，不仅有《疯狂的石头》参加电影节，而且新片的筹备也在同步进行了，新片的创意同样是由韩俊提供的，但是韩俊往往只会给他们一个故事，和大量的对白，看起来像是剧本，但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想要改成能用的剧本，还需要专业的编剧来做这件事。 　　只是此次韩俊给他们的这个故事，构架实在太过庞大，悬念迭起精彩纷呈，可如果要改编成剧本，那就实在太长了，需要整理，理顺的东西也很多。 　　是以，这个当口李由美出走，他还真的是分身乏术。此时韩俊给他找了一个帮手，对杜承亮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那行，老板，我立刻就找他，不过，您也知道，电影节快开始了，我总要组织剧组的主要成员过去参加的，对了，这次电影节，您参加吗？”杜承亮问道。 　　对于出席这样的活动，韩俊可没有任何兴趣，刚刚佟晓龙给他消息说是资金尽快到位，重要的事儿多着呢，遂说道：“这次我就不过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弄就好，反正功劳也是你们的。” 　　“这是哪儿的话呀，要不是您的这个故事好，我们也不肯可能有这样的成绩。”杜承亮赶紧说道。 　　“少跟我来这套。”韩俊笑骂一句，接着问道：“对了，新片的剧本整理好了么？也没见一个电影公司成年的不拍片儿的。”可不，从《石头》拍完之后，近一年的时间，海鑫娱乐几乎没有任何一部新片问世。 　　杜承亮心里也怨呐！他们倒是想拍新片儿，可问题是刚寻么到了一个差不多点儿的剧本，韩俊就又提供给他们一个新故事。两相一比较，那优劣明显的几乎要让杜承亮撞墙。既然老板的好，那就改吧！ 　　可问题是韩俊提供的故事，想改剧本构架很大，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跟独立从新创作一个新剧本是完全两码事儿，期间的难度之大，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这个剧本，故事情节虽然好，但是真改成剧本了以后，杜承亮自己这一关就过不了，总是觉得不满意，这改来改去之后，时间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老板，这个本子不太好改，要是想在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之内讲述完这个故事恐怕很难，我觉得将其分成几部来演，效果或许会好一些。”杜承亮建议道。 　　韩俊则说道：“恩，这样的事情，你们是专业，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或许听到杜承亮要顾及这么多事儿，韩俊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对李由美的事情那样纠结了，安慰他道：“小美的事情你不用忙活了，只要给他打了电话，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专心弄好那个剧本，要是实在觉得麻烦，请香港那些电影公司的知名导演也行。” 　　这部影片，韩俊已经打定终于要找一些大牌明星过来演的。有了《石头》在前，海鑫娱乐的名头在业界内也不可小觑，150万的投资换来2000万的票房，自从大陆有第一家电影公司开始，有谁做到过？这开了小成本电影盈利的先河，名气自然水涨船高，找几个明星来拍新戏自然不成问题了。 　　不过，韩俊也有所考虑，他不希望何振龙那那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即便杜承亮现在也算小有名气，运气的成分也不得不考虑，如果真让比何振龙那样的演员还大牌的明星过来，杜承亮再镇不住又该怎么办？这厮因为有些娘，气场显然不足，真有个大牌，恐怕服不服他还是两说。 　　《疯狂的石头》本来就是小制作的电影，耽误点儿时间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这部新片，韩俊却不再想那样小家子气，故事既然不错，那也只有大投入才能将其更加完美地表现出来呀。是以，这部新片的投资，足足有1000多万。而且，预算并不封顶，有些场景，还要看导演是准备如何做的。 　　不过，韩俊的这种安排却让杜承亮郁闷的不行，既然他什么都不管，那他杜承亮也不用如此的战战兢兢了，可跟李由美的关系，在杜承亮看来，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只是这些事儿他可管不了，既然韩俊已经有了安排，那他还是忙好眼前的事儿再说吧。 　　“哦！对了，一会儿你去找找北京海龙汽车的销售，去那提三辆尊域当公车用，平常公司用车，不准使用其他品牌的。”想了想，韩俊叮嘱道，在海鑫集团就有这样的一个好处既然海龙汽车生产的汽车各方面都是不错，这肥水自然不能流到了外人田里，当然，车款还是要交的，只是在公司内部，这个款子就宽松的多了。 　　这个消息让杜承亮很是“快乐并痛着”，海鑫娱乐成立一年多，《石头》的成功，公司有几辆车很正常，但是拉设备的商务车必然不能淘汰，而至于轿车，公司里三辆可完全不够，韩俊说给他提供三辆，服不服前暂且不说，想必一定也比在外头买要优惠的多。然而三辆不够的话，韩俊又不允许使用别的品牌的，那剩下的车可就要他自己买了。 　　尊域虽然不贵，可一辆也得十几万，一想到这个，杜承亮就一阵牙疼。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韩俊是老板呢？ 　　放下了电话，韩俊微微有些好笑。 　　他笑的不是佟晓龙的资金快到位了，也不是新的生产线即将调试完毕，更不是杜承亮的演艺公司发展的十分顺利，却是笑李由美那丫头居然一声不响地玩儿失踪。 　　杜承亮也说了，从各种迹象来看，李由美的那几个姐妹自然是知道她去了哪里的，通过杜承亮的一番描述，一个不太清晰的情景出现在了韩俊的脑海里。 　　几个丫头因为训练太累，是以相互商量了一下，以李由美挑头玩儿个失踪，然后剩下几个顺势请假，休息一下而已。 　　这要换了其他的娱乐公司，要是艺人敢这么玩儿，那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不过她们五个丫头并没有跟海鑫娱乐签订正式的合约，因为她们仅仅是在校学生，他们所签订的合约，跟正式的合约相比，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当然，在收益上也没有签约艺人那么多。 　　杜承亮签她们，一来是看韩俊的面子，二来是感觉她们还有点儿培养的价值罢了。不过求才心切，让杜承亮忽视了几个丫头不是科班出身，渐渐有些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而引发地一系列毛病。 　　想到这里，韩俊觉得，等找到了哪丫头之后，一定要好好跟她聊聊，既然想当明星，那就要有吃苦的准备。拿起手机，找到李由美的手机号，拨了过去，可韩俊只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样冰冷的机械女声。 　　这倒让韩俊有些意外了，她的这个手机号，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是因为她们的《NOBODY》排练的很好，韩俊给的奖金她拿来买的一部手机。除了她的几个姐妹，估计也只有自己知道了，而刚刚杜承亮仅仅说找她不到，而不是说“手机打不通”，显然也是不知道她手机的这件事。是以，当时韩俊并不怎么担心，可这个时候居然打不通她的手机，就让韩俊不由地有些担心了起来。 　　“别真出什么事儿了吧？”韩俊心里暗自忖道，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或许是趁着这个机会她会哈尔滨也未尝可知。或许是考虑到漫游的电话费太贵？索性关机了？这个想法让韩俊更加坚决了她已经在外地的猜测。 　　想到钟建国能帮忙，韩俊也不怎么担心，他知道，只要钟建国出面，那效率甚至远比警方来的都要高。不过，当李由美“失踪”的第三天，他却接到了这丫头的电话。 　　“俊哥哥……你猜我在哪儿？”听着她略带得意的嗓音，韩俊苦笑，他甚至能想象出来电话那头的她狡黠的样子来。而看到来电显示上的一串电话号码，韩俊也放下了心来。 　　“终于舍得露面了？知不知道好多人都在为你担心呢？你这要是再不路面呀，老杜就该报警了，嗨，估计他现在已经在公安局门口了，你给他打电话了没？”韩俊问道，却丝毫不理会她的问题。韩俊觉得，可不能惯着她。 　　果然，一听韩俊连珠炮似的发问，电话那头的李由美有些不满地哼唧了起来，显然是目的没有达到，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先猜猜我在哪儿？” 　　见她这样地执着，韩俊认真地说道：“从我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上看，你应该在哈尔滨吧。” 　　一听韩俊这样说，这丫头哈哈大笑起来：“错啦，我现在在滨海呢！咦？不对呀，你会分不清滨海和哈尔滨的电话号码呢？”这丫头瞬间又反映了过来，手机她也是有的，在接固定电话的时候，总会先显示区号，显然，韩俊在逗她。 　　“恩，我知道你来滨海了，来滨海干嘛？为什么不好好在公司训练？”韩俊知道她来了滨海，估计是想到处走走散散心，来到自己的地盘儿，韩俊反而放心了，再怎么说，她在这里可远比在其他的地方好多了。让她在这里玩儿上几天，然后就将其“遣送”回京，一切尘埃落定，多好。 　　“你！真无趣！”电话那头的小美懒洋洋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以为我临阵脱逃是吧？我可没有哦！是李艳这两天不舒服，训练强度那么大，我没问题，但是她们受不了，我只是为了朋友牺牲一下而已，我来滨海可是有正事儿要办的。” 　　“我不信你跟老杜说他会不同意。”韩俊笑着说道。 　　“哼！老杜就是周扒皮，恨不得让我们一天训练28个小时呢！”李由美恨恨地说着，一副苦大仇深地样子。 　　这话倒把韩俊逗乐了，说道：“那他也是为了你们好，之前不知道是谁叫嚣着要当歌星来着？” 　　“这个……”韩俊这一军将的李由美有些哑口无言，但兀自强道：“这是两码事儿，所以我就没跟他说，自己跑了出来。” 　　“呵呵，好了，你也别跟老杜闹腾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在这里玩儿两天的就得了，耽误了训练，你们以后可就真当不成歌星啦。”韩俊耐着性子跟她说道。 　　“嘿嘿！”电话那头的李由美神秘地一笑，说道：“不用，你可别来接我，我是来办事儿的，我办完事儿再找你啊。” 　　“什么？你还办正事儿？在滨海？”韩俊楞了一下，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跟他说自己要办正事儿，那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不过出于关心，韩俊还是问道：“那你这段时间怎么生活？钱够吗？” 　　“俊哥哥……我自有办法，你就别担心了，我就是跟你来说一声的。”说完，李由美匆匆挂断了电话，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办公室里的韩俊一阵挠头，这丫头的确是在外地，不过却不是在哈尔滨，而是在滨海。本来这样也就罢了，可韩俊却没有想到，这丫头一来，却引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开战？ 　　李由美来滨海的事情，韩俊在得知了情况之后，就直接致电杜承亮，告诉他李由美在自己这里，让他不用担心了，该忙活电影节就忙活电影节，该忙活新剧本就忙活新剧本。 　　杜承亮听说李由美去“找”韩俊了之后，心中一松的同时，却也有些更加暧昧的想法浮现在了脑海里，只是这些想法他也仅仅是想想，而不会说出来罢了。 　　而韩俊把从李由美那里听来的关于他训练的时候过于密集的事情，杜承亮大呼冤枉，但是韩俊却并没有指责他，而是赞许道：“在训练上就应该抓紧，现在的这帮孩子，必须得好好操练操练。要是她们不好好练，你就要出台惩罚机制了。不要因为小美跟我是发小你就区别对待了。你这种双重标准，会让别的演员怎么想？你还怎么带队伍？这样的事情，还用我教吗？” 　　韩俊的这番话，却让杜承亮犹如领到了尚方宝剑，这下他可不用担心了。而那几个小丫头在未来的日子，恐怕就不那么好过了…… 　　得知李由美在滨海后，韩俊也多次试图联系她，但是这丫头不知道为何，直接如同消失了一般，韩俊压根儿就得不到一点儿关于她的踪迹。 　　实际上，在滨海，韩俊想找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冯涛的手下几乎遍及整个儿滨海市，只要知道这个人的相貌，不出三天，必然会被他们找出来。 　　但是，韩俊却不想通过冯涛去找。毕竟他跟白悦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么长时间，在集团上下俨然都把白悦当成老板娘的。这个时候，如果让冯涛满滨海市去找一个姑娘，他们的嘴显然是堵不住的，一旦传扬了出去，凭着韩俊对白悦的了解，她定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可要是被老爹老妈知道了，却也少不得一顿思想政治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让冯涛他们介入的话，那自然不让他们介入的好了。 　　可滨海有句方言俗语，那就是的“滨海人不抗念叨”，意思就是你要是想到某人，某人往往就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在你的面前…… 　　似乎冯涛就有些不太抗念叨。在李由美来了几天后，冯涛就找到了韩俊…… 　　自从海龙汽车第一辆车下线之后，韩俊的大部分精力就投入到了海龙汽车。对于其他的产业就不是那么关心了，当然，如果有哪个企业不仅能给集团带来巨大的利益，同时还能带来极高的声望，那韩俊定然不会不顾及它。 　　海龙汽车就是这样，首长的重视那自不必说，国际车展的扬名也让国内外的客商知道了海龙汽车，实际上，它也成了整个儿海鑫集团的骄傲。 　　冯涛目前管理着滨海几家实体店铺，和一家安保公司。自己大量的弟兄，都是供职于这家安保公司，一般接受其他企业、公司的雇佣，负责安保工作。因为冯涛的要求很严格，是以，在穿上安保制服之后，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曾经是混混。 　　而且，于此同时，他们的“本职工作”并没有丢失。在冯涛这里，依然接受着韩俊早年的命令，时刻了解滨海市的“地下动向”！ 　　只要滨海有什么跟海鑫多少有点儿关系的风吹草动，冯涛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并汇报给韩俊。只是从韩俊直接入主海龙汽车之后，外界对于海鑫的赞誉之声也越来越多了。是以，一般得信息，冯涛都不需要给韩俊说。从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跟韩俊都没有进行过交流。 　　并非他不想，也并非韩俊遗忘了他们，而是目前的情况，根本无需汇报，冯涛也知道韩俊忙，更是不敢打扰。 　　可是这天，冯涛也不得不亲自来找韩俊了…… 　　滨海的夏季，比之北方其他城市，可谓避暑胜地。在海鑫大厦，韩俊甚至都不开空调，而是直接将窗户打开，二十多层的高度，享受着甚至略带腥咸地海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不过面对突然到访的冯涛，韩俊还是有些意外的：“哟，老冯，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打个电话不行？” 　　冯涛却是摇摇头，说道：“老大，电话里可说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觉得咱们应该表个态了。” 　　“恩？”听他这话，韩俊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冯涛沉声说道：“二虎跟小李开战了。” 　　“二虎？跟小李？”原本随意地坐在老板椅里的韩俊豁然而起，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冯涛。 　　看到韩俊询问的眼神，冯涛点点头。 　　韩俊心中暗忖，二虎已经销声匿迹多日，怎么这个时候蹦了出来？当初二虎特意来找过他，说是他跟田仲坤俩人是一伙儿的，准备要算计田柏坤。但是韩俊却不太相信他的话，尽管他说的天花乱坠，亲兄弟之间的这种事情，韩俊依然有些不信。 　　且在韩俊的心里，二虎就是代表着滨海地产商的利益的。 　　当初，在白长山遇袭事件之后，韩俊为他弄了一间火锅店，在店里，韩俊逮住了两个小李手下收保护费的马仔。韩俊当时就灵机一动，做出了一个直到现在都让他获益匪浅的决定——扶持小李！ 　　小李，真名叫什么韩俊从来都没有打听过，最初，也仅仅知道他是跟二虎齐名，在滨海实际上跟二虎的地位差不多，都是老混子。只是二虎因为是当地人，而小李则是外来户。二虎凭着田柏坤的头脑，而小李则是完全一股蛮力。 　　这么多年下来，却也被他打出了一片天地，只是一直没有二虎背后那样强有力的头脑，日子过的总是紧巴巴的。同时因为跟警方的关系一般，一直处于被动的人，总是他。 　　要不是他手底下兄弟团结，且战斗力非凡，或许造就被二虎摆平了。 　　当初韩俊找到他的时候，小李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但是韩俊是干什么的？手里有着太多的赚钱法门，只是简单跟小李一合计，就达成了一个双赢的共识！ 　　小李依附韩俊，韩俊会用资金支持他，并提供信息给他们，让他们来经营一些可以发财的活计，更重要的是，这些活计，可都是合法的！ 　　只不过，俩人从联系，到沟通，再到小李被韩俊说服，几乎没见过面。第一次见面，甚至都是小李答应韩俊的条件之后一年多的事情了。在外界，俩人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但是小李对于韩俊，却是从一开始的互相利用，渐渐到佩服的五体投地，在韩俊的指引下，这几年他不仅赚的盆满钵溢，更重要的是经营了合法生意之后，兄弟们的生活都大大地好转，即便是二虎那边，也无法跟他们抗衡了。 　　短短两年之后，小李就发现，他根本无法离开韩俊了，只要韩俊给他圈定的经营项目，那就必然会赚钱，而一旦没有听从韩俊的安排，那损失简直就是一定的。 　　自己原来是怎么样的，跟韩俊合作了之后又是怎么样的，小李和他的手下，心里门清。是以，当韩俊要求他们办点什么别的事，他们也绝无二话。 　　最初，韩俊招揽他们是为了防备二虎可能出现的各种他预想不到的手段，以防一旦他们发难，自己不至于措手不及。 　　但是因为有了冯涛在侧，二虎的机会并不多。但韩俊依然一如既往地支持小李。经过几年的合作，韩俊拥有了滨海市最灵通的耳目，而小李也成功从一个道上的混混，转型成了一个合格的商人。 　　几年的合作，俩人的利益关系已经牢不可破。 　　但是，在平日里，却极少有人知道小李跟韩俊的关系，即便是知道的，也不会乱说。而二虎显然是那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是以，多年来，双方虽然互相看着不顺眼，但是在韩俊的约束下，小李并没有跟二虎发生什么正面的冲突，毕竟不管是警方，还是政府，要求的都是一个稳定。但是没有正面冲突，并不意味着没有冲突。 　　可二虎既然知道小李是自己这边的人，此时还能直接跟他开战，实在让韩俊感到有些意外。这件事给韩俊的第一感觉，就是有地产商在里头搞三搞四。 　　因为，韩俊不想让小李他们闲下来，时不时的就会给他们一点儿事儿干。比如……到他们势力范围内的商品楼盘，去打听一下价格。人家自然不会直接去问，经过一番乔装，腰身一变以炒房团、购房者、材料商的身份过去，效果十分的显著。 　　而韩俊自己的海鑫地产则会利用手里的资源，严格控制楼盘的价格，但凡能开发的楼盘，价格总是要比其他的地产商便宜，是以，在滨海，房产的价格适中没有被炒上去。 　　是以，海鑫地产在滨海地产界的名声可谓“穷凶极恶”，在同行的眼里，海鑫地产绝对是坏的不能再坏了。而小李作为海鑫地产的耳目，如果不先行除去，想对付海鑫地产却也不容易。而几家一联合，支持二虎自然成了最好的方法了。 　　若非如此，二虎他几个胆子干直接搅事儿？他韩俊可不是道上的人！他完全可以通过司法的途径来解决一切！滨海市局局长跟韩俊的关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韩俊心中疑惑不已，转而问冯涛道：“你把经过跟我详细说说，为什么开战。” 　　冯涛说道：“具体原因，现在我的人也查不到。但是据说是……” 　　说着，冯涛便把他自己的猜测，跟韩俊一一道来。 　　原来，从去年开始，二虎就卯足一股劲儿的，忙活自己的产业，积攒实力。因为小李有韩俊支持，事业发展的很好。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不再收保护费了，那只能算是低级阶段。此时小李已经有了自己运输公司，装修公司等不少服务性行业的实业。因为这些行业都不需要高深的技术，对于他们来说，入门的门槛极低。 　　而小李此举无疑触动了二虎的利益，俩人从来都是明争暗斗，以前是互有胜负。相比之下，二虎原本比小李强悍数倍的经济优势顿时荡然无存，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是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这一次，双方不仅仅再是口角了，而是二虎派人袭击了小李的公司，小李则报复性地破坏了二虎的工地。这一切，都是在韩俊事前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不过，冯涛在说的过程中，也认为这件事背后恐怕定然有人指使，冯涛担心的是，滨海的地产商联合起来，一起对海鑫地产施压，并通过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如果是那样，情况就会变的非常复杂。 　　其实，从一开始，韩俊准备抵制滨海房价的时候，冯涛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却有些不解，那些地产商，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恐怕这次动小李，就是觉得小李是韩俊的保镖兼打手，如果除掉了他，那么就等于断了韩俊的一条臂膀，那么下一步，他们要动的会不会是韩俊？ 　　可冯涛也知道，韩俊的身份绝对比他知道的还要复杂的多。他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不如听令行事的好。 　　“那你刚刚说的要表态是怎么个情况？”听完冯涛的话，韩俊继续问道。 　　“我手里现在也有不少的兄弟，平常跟小李那边儿的兄弟关系不错，这次二虎动手，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咱们支不支持小李？”冯涛很是谨慎地询问道。 　　韩俊眼珠一转，思量了片刻之后，说道：“支持！为什么不支持？二虎有地产商支持，那小李我们自然会无条件支持！” 　　可韩俊并不知道，事情绝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第一百三十七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滨海的地产市场，因为有海鑫地产的存在，并没有像许多一线城市那样，房价飙升。地产市场的国内大环境，就是一路走高，即便海鑫地产极力控制，滨海的房价依然是一个上升的趋势。 　　只是因为有了海鑫地产的存在，滨海房市的这个上升趋势，被控制的十分缓慢。进入2000年，滨海市许多地角不错的楼盘，价格一直没能突破5000元一平。而一些不是商业中心的地段，房价更是只有两三千元一平。而省城济南，虽然是内陆城市，房价则已经高过滨海不少。 　　对于老百姓来说，最初刚刚关注楼市的时候，对于海鑫地产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切身的感受，他们认为房地产市场的价格就是应该这样的。但是随着周边城市房价信息地交流，老百姓突然发现，一个经济发展十分良好的沿海城市，房价居然比内陆城市还要低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海鑫地产这些年来的动作。一些有远见的人总会想到，如果没有海鑫地产，如果没有他们一直在发售一些质量不错，且价格不高的房产的话，滨海的房价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海鑫地产的做法，对老百姓有极大的好处，可是对于投资者来说，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因为海鑫地产的存在，让滨海地产市场的投资价值大大减少。在别的沿海城市，或许投资一处房产，可以在一年之内盈利20％以上，可是在滨海，能盈利5％都是不错的！ 　　别的地产商还好说，而海鑫地产独立开发的楼盘，根本就不会卖给投资商，别的不说，仅仅20年不得交易的购房合约，投资者就会望而却步，只有那些真正愿意买房子的人，才会选择海鑫地产的房子。 　　是以，海鑫地产自然而然就成了其他地产商的眼中钉，肉中刺。无不想除之而后快。但问题是，他们想明着对付韩俊，人家手握海鑫集团，涉及各个行业，规模大的惊人不说，经济实力也不是一般企业能够比拟的，特别是现在正在经营的海龙汽车，国家的重视程度在滨海范围内远高于房地产，这个当口，谁敢略其锋芒？想等他自己放慢发展脚步，由盛转衰？那更是笑话，从92年海鑫只有一个绿石博物馆开始，短短八年时间，看看海鑫现在的规模？更让人无语的是，作为海鑫集团的老板，韩俊似乎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一般，最近居然又搞了一个娱乐公司拍起了电影！可你要说他烧钱，人家只投资了150万，却换来2000万的票房，那些不知名的小演员，也因为在主演了他的电影之后，一个个儿地红了起来。 　　可你要想暗着来，海鑫集团的地下势力，也跟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韩俊的嫡系冯涛所控制的保安公司，手下的精壮就有300多人，上班的时候是安保，下班以后呢？在滨海要比耳目灵通，恐怕不见得有哪个人会比得上韩俊。 　　更何况，多年之前他就开始扶持滨海地下最大两股势力之一的“小李”一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成功地收服了小李，还几乎将其完全漂白。这种能力，足以让那些有着别样心思的人望而却步了。 　　滨海楼市的这种情况，已经让不少地产商郁结了很久，奈何韩俊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的，想动他，那无异是自寻死路。那不仅仅是生意上的死路，他此时能有如此的能量，根本不是一般地产商可以随意对付的。但韩俊动不了，还不能动他的“爪牙”么？要知道，他们联合起来，也不是一股可以小觑的力量。即便是动了他的爪牙，韩俊还能说出什么来？即便他想，恐怕也不见得有那个工夫吧！ 　　纵观韩俊在滨海盘根错节的那些关系，小李无疑是最为合适的。论远近关系，打垮了小李，韩俊不见得会有什么感觉。之后仅剩一个冯涛，则会方便他们行事很多。而由谁来做这件事，那跟他齐名的二虎自然成了不二的人选。 　　因为小李多年来在韩俊的“指挥”下，渐渐放弃了收保护费这种低端的行径，在韩俊的资金支持下，他也有不少的实业，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但同样的，兄弟们安逸久了，就再也不愿意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了。这种情况很容易理解，平常拼死拼活被人戳脊梁骨才能吃上顿饱饭，还要时刻提防警方的打击，而现在，阳光底下的日子多么的美好？谁还愿意再跟以前一样呢？ 　　可这同样导致了他们的“战斗力”严重下降，当面对二虎来势汹汹地武力打击下，登时节节败退。 　　作为一个出身于江湖的人物，虽然他现在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却绝对不会求助于警方，这对他来说是个耻辱。可此时兄弟们太安逸了，根本无法阻止其有效的反击手段。可以说两三年的好日子足以磨灭他们当初的“血性”。 　　随着几个生意路线遭到破坏，小李这段时间损失了不少，无奈之下，他选择求助冯涛。要论战斗力，冯涛手下的几百人，可是相当凶悍的，从一开始，韩俊就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训练。 　　只是冯涛并不太喜欢小李，原因很复杂，或者说他所负责的部分，实际上跟小李的作用差不多。但韩俊对于小李的支持显然要多于对他。尽管他知道自己跟老大的关系要远远近于小李。可心里总是有些不爽的。 　　这个时候，小李找他求援，冯涛从本意上来说，并不想帮忙，让二虎将他灭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到时候自己在海鑫的作用也就更加的凸显了，不会因为有小李的存在而减弱。 　　不过，理智却告诉他，这件事情，必须要找韩俊商量一下，如果韩俊说不管，那么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可如果韩俊要力挺小李，那他要是不管不问，到时候韩俊追究起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而实际情况却是，韩俊果真要出手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以为这真是二虎跟小李的新仇旧恨？”韩俊如是说道。 　　在韩俊看来，有了冯涛出马，帮着小李摆平二虎是很轻松的事情。不过，韩俊毕竟是个正当商人，他不想看着事态扩大，如果那样，市局那边脸上会很难看。一旦那边儿有了反应，对于小李，他是保还是不保？是以，他在告诫冯涛要注意分寸之余，还特意给田柏坤打了个电话，必须得警告他一番。 　　跟田柏坤，韩俊没什么交集，但是二虎是他的人，韩俊是知道的。而田柏坤接到韩俊的电话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他好像早就知道韩俊一定会找他一样。韩俊并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田老板，二虎是你的人，我不管他以前跟小李有什么恩怨，我希望这件事情最好到此为止。” 　　“哟！呵呵，韩老板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二虎他们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早就告诫过他不要惹事。可是您恐怕还不知道二虎跟小李之间的恩恩怨怨，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好插手，您说是么。”田柏坤打着哈哈，似乎一点儿让二虎打住的意思都没有。 　　韩俊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里，田柏坤一直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他决计不可能这样纵容手下胡来，一旦被警方盯上，他自己恐怕也难逃干系。皱眉微微一思量，韩俊说道：“田老板，现在大家都忙着赚钱，他们俩此时开战对谁都没有好处，我相信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说赚钱还好，一说赚钱，田柏坤的火“腾”的一下就直冲脑门儿。他韩俊的确在赚钱，还是在不停的大赚特赚，玩儿票拍个电影都能赚上10倍的利润。可是反观他们，滨海地产被韩俊搅和的是一塌糊涂，房价根本涨不上去。眼见着别的地市玩儿房地产的同行赚的盆满钵溢，他们自己却总是挣扎在小赚与大赔之间。如何让他不怒？ 　　冷笑一声，田柏坤说道：“韩老板，您也不要让我太为难了，那都是他们的私人恩怨，我个二虎关系不错不假，但是我有义务要求他们应该怎么办吗？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小李没点啥事儿，他俩能打的起来？” 　　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让韩俊很是恼火，但依然用平静地口吻说道：“这么说你就是不管了？”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兄弟能力有限，就不趟这趟浑水了。”田柏坤说道。 　　“哼！”韩俊冷哼一声，说道：“田老板，既然你说你能力有限，那我就帮你来管管这事儿。”说完，也不等田柏坤再说什么，韩俊直接挂断了电话。 　　谈判这种东西，你必须要有砝码才能跟对方谈的下去。二虎这次跟小李俩人不管不顾地胡闹，韩俊知道只有把二虎弄疼了，他才知道收敛。 　　虽然韩俊有能力让警方出马，立刻平复这场争端，但是他跟冯涛、小李朋友了这么多年，韩俊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他们都不喜欢通过警方来摆平，那种江湖气让他们很喜欢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风格。死活就是一句话，坚决不让警方出现。 　　是以，韩俊也不想麻烦万清明，他知道，一旦让万清明的人动手，那小李和冯涛的面子可就全没了。尽管韩俊也知道让警方来处理是最省时省力的，但他却不能。 　　不过，有冯涛的加入，怎么说小李他们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估计狠狠教训二虎一下之后，也是该“和平谈判”的时候了。本来韩俊就不想事态扩大，但是看田柏坤的态度，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既然他这样，那韩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再告诫了小李和冯涛他们一定要注意分寸之后，冯涛和小李就不再让韩俊插手此事了。 　　因为要是把韩俊牵扯进去，对他的声誉可没有任何好处。原本韩俊觉得他不插手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渐渐的，韩俊却发现，想置身事外，那实在太难了。 　　小李跟二虎都是成名二十多年的人物，岂是一般混混能比的？小李虽然这些年忙于经商，兄弟们的战斗力下降，但是有了冯涛的加入，情况立马就不一样了。像他们这样的人“放对”，根本不会考虑“手段”的问题，只要有效，什么招数都可以使，打砸那是最基本的。 　　敲闷棍，械斗也不是没有。但是双方考虑到影响面，大规模的械斗并没有发生。但是小李和二虎名下的公司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双方又都是警方这边挂了号的人物，说一点儿没有影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让韩俊感到意外的是，警方并没有出手制止，仿佛坐山观虎斗一般。就这事儿，韩俊也问过万清明，他的回答让韩俊很是愕然……“管了也没用，只要不出恶性事件，不造成恶劣影响，就让他们闹腾去，两边儿都不是什么好人，两败俱伤才好。” 　　或许，这就是所有警方共同的想法，实际上，并不是他们效率低，或者不作为，因为不管在哪里，这种情况都是存在的，国内只要不涉枪，那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的来。警察警力一共就那么一点儿，单纯依靠他们也不现实。 　　只要他们之间的争斗没有危及到无辜的人，破坏社会治安和稳定，就索性让他们斗去。小混混打架无疑是狗咬狗一嘴毛，他们也懒得管。而万清明有句话说的好：“要是有闹大的苗头，就把领头的那俩孙子直接绳起来，都就消停了。” 　　可道理没错，但韩俊可不是万清明，他可不能坐山观虎斗，怎么说小李也是他的人，韩俊本人可以不出面，但除了让冯涛去支援小李，在经纪上韩俊也给了小李大量的支持。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韩俊得到的反馈信息却并不没有他预想当中的势如破竹。即便是有了冯涛的支援，在跟二虎的较量当中，也仅仅是在最开始的几天里挽回了一点颓势。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二虎这边的力量也有所增强，一个星期下来，他们似乎反而又落了下风。 　　冯涛见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这件事情，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把最近的事情告诉了韩俊。 　　“老大，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二虎手底下的人，不仅有他的老部下，我发现最近他招募了不少人，都是生面孔，好像是外地过来的。” 　　“你当这是异地招聘呀？这帮人怎么来的？”得到这个消息，韩俊也有些惊讶，他很难想象会有一帮从天而降的外地人会参与进来。8月底，新的生产线已经开始投产，可因为这样乌七八糟的事情，让韩俊根本没工夫高兴。 　　冯涛的耳目众多，但是短时间呢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十分的确切，此时，也只能把他的猜想说了出来：“我感觉二虎这次想来真的了，那帮人恐怕本来就是其他地市的过江龙。” 　　韩俊眉头微蹙，如果真如冯涛所说，那支持二虎的人恐怕绝对不止田柏坤了。 　　就在这个时候，韩俊的电话却想了起来。 　　“韩俊？”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的陌生。 　　“你是？”韩俊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也没有恶意，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现在有点儿小麻烦了。”韩俊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圈儿，也丝毫记不起这个声音是属于那个自己认识的人。 　　“哦？我凭什么相信你？”韩俊问道。 　　“你不用相信我，现在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你阻了别人的财路，别人自然要想办法除掉你。这次虽然是针对小李，但那也是在试探你的反应，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说完，对方不由分说便挂掉了电话。 　　这个时候，事情就已经非常的明朗了，这显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而且，这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的行为，甚至是一个群体的行为。让二虎当枪，试试他韩俊的火力呢。 　　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的情况，韩俊觉得自己有两个选择，要么，针锋相对，在这段时间里直接亮出底牌，通过上层的关系找出并慑服了他们，以绝后患；要么，按兵不动，等他们一个个都表露出真实的“意愿”之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韩俊最喜欢的，自然是个你他们针锋相对了，那种硬碰硬而获胜的感觉总是让人十分的兴奋。但目前的情况却不允许韩俊这样做，冷静的头脑告诉他，此时他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方妖孽，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实力，多大的背景，甚至有几个合伙儿人。如果贸然硬碰硬，一旦对方的实力超过自己的预想，虽然不见得会输，惨胜却也完全没有必要。 　　此时海龙汽车已经进入正轨，与其把精力耗费在这上面，不如按兵不动，等着他们露出马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后，再做打算。二虎显然仅仅是个棋子，就算灭了他，韩俊也依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刚刚那人的电话，你听到了？”韩俊问道。 　　冯涛点点头，韩俊那电话漏音严重，而韩俊也没有避讳他，显然不介意他知道。 　　“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不太寻常。不过也不要紧，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现在不知道是谁在支持二虎，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你跟小李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反馈给我，需要什么也不要藏着掖着，赶紧说，这很重要。”韩俊吩咐道。 　　“谢谢老板。”有了韩俊这句话，冯涛知道在很多方面，方便之门必然大开。 　　“告诉小李，不要跟二虎他们硬碰硬，有点儿损失先扛着，我们损失的起，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来，另外，告诉他，他们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他。” 　　“这……合适吗？”听到韩俊这话，冯涛问到。 　　“小李不是笨蛋，等他自己觉得是给我背黑锅的时候，他会怎么想？赶快去吧。”韩俊说道。 　　冯涛领命而去，韩俊则联系了一下钟建国。 　　“钟哥，我是韩俊。” 　　“哈哈，小韩，听说那个女孩儿找到了？”一听是韩俊钟建国很开心，问道：“什么时候再来北京？” 　　“过段时间把，我这里新生产线刚刚调试完毕投产，等美国那边的市场稳定了，我再跟过去看看陈老。”韩俊说道。 　　“恩，陈老最近老是念叨你，说你海龙汽车弄的不错，他老人家很高兴。” 　　“嗨，还不都是这边儿的帮衬？”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 　　钟建国一笑，说道：“不要太谦虚了……哦，对了，光顾着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还是准备找陈老？” 　　“别打扰陈爷爷了，钟哥，我这边儿有点小麻烦，想请你帮帮忙。最近……”说着，韩俊把滨海这边的事情简单地跟钟建国一说，同时，也把今天收到的那个神秘电话的事情告诉了钟建国，希望他能帮着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钟建国听完，眉头一簇，要说查一般的消息，或者找个人啥的，他都没有问题，但要是说让他查这些情况，却实在让他有些为难。想了想，觉得实在太过繁琐，又怕耽误韩俊的事儿，便告诉他：“小韩，这事儿，钟哥也有些难办了，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我虽然办不了，不过有个人却是没问题。” 　　“谁呀？” 　　“佟晓龙呀。”钟建国笑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龙少的能量 　　韩俊告诉钟建国他手下的麻烦之后，钟建国也立刻意识到，这绝对跟滨海的地产商有关。至于他是为什么知道的，很简单，韩俊在滨海地产界胡搅蛮缠的事儿，陈老自然是知道的。 　　本来劝了他好几次，不要阻人财路，奈何韩俊就是不听，执意如此，加上韩俊的事业不止房地产一项，且的各门生意俱是红火，集团规模也是不小，陈老索性随他去了。既然房地产不是韩俊的命门，他愿意怎么折腾，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而这次韩俊想查一下究竟是谁在背后支持二虎，他的确有些为难，让他找人没问题，但是查公司，以及跟公司相关的信息，那就不是他的长项了。钟建国忽然想到韩俊此时跟佟晓龙关系打的火热，这事儿索性让佟晓龙过来出把力，想必有他出面，几乎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佟晓龙？华天国际？”韩俊一怔，他不认为在“调查”这个层面上，佟晓龙会比钟建国做的更好，遂问道：“钟哥，佟晓龙行不行呀？他能有你专业吗？” 　　但是钟建国却说：“是的，我给你找出是什么人在支持那个二虎没有问题，但这些人究竟是干嘛的，从属如何，小龙绝对比我要专业。” 　　“有没有那么厉害呀？”韩俊笑着问道。 　　“华天国际也有自己的地产公司，严格来说，佟晓龙也算是一个地产商呢。”钟建国说道。 　　“啊？什么？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啊？”韩俊一阵愕然，他实在没有想到，佟晓龙居然也玩儿房地产，可根据他对华天国际的了解，似乎他完全没有经营房地产的信息呀？“我从没听说华天国际经营过房地产呀。” 　　“嘿！只准你有海鑫地产啊？小龙那边做的比较低调。人家的分公司可不跟你似的，什么都得挂上一个海鑫的名头。”钟建国笑道。 　　“呃……那好吧，可这事儿找他有用？我在滨海可一直都跟地产商对着干的。”韩俊问道。 　　钟建国乐了，说道：“没问题，没人比他更有用了。” 　　“那行！”想了想，韩俊重重地点点头。 　　韩俊一想到跟佟晓龙把酒言欢的样子，心里就感觉一阵好笑，佟晓龙居然是地产商，他韩俊虽然也属于地产商，却完全是属于过来搅局的那种。不打猎，也不许别的猎人打猎，韩俊在滨海跟其他同行的关系已经不能用恶劣来形容了。可跟佟晓龙居然如此的投机，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当然，里头或许有相互都不知道对方都在玩儿房地的情况，且内容也大有不同。 　　不过，说起真要找佟晓龙帮忙调查，韩俊又有些不太确定。 　　难得碰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韩俊甚至有些担心佟晓龙再听说了自己在滨海地产界的所作所为之后而影响了俩人的关系。眼见此时二虎跟小李还出于胶着状态，韩俊觉得不如先缓一缓，如果实在不行，再找佟晓龙。 　　只是，他不想第一时间找佟晓龙，可人家佟晓龙却先找到了韩俊。 　　当然，并非因为他知道了韩俊目前的情况，而是他得知了海龙汽车又推出了一款新车，立刻决定亲自来滨海看看。一来是看看自己投资的工厂，二来则是跟韩俊拉拉关系。他的信息来源，远比一般人更多，他甚至比韩俊本人都清楚海龙汽车的重要性，特别是尊域已经成功拿到美国市场准入之后，这是海龙汽车开创的又一先河。 　　可他的突然到访，却把韩俊吓了一跳，正愁如何跟佟晓龙开口让他帮忙的时候，这厮居然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是韩俊再看到佟晓龙之后的第一反应。 　　“哈哈，兄弟，想不到吧？”大咧咧地佟晓龙是直接杀到了韩俊在海鑫大厦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佟晓龙一脸得意地看着韩俊。 　　“哟，这什么风把佟哥给吹来了？”韩俊热情地说道，并赶紧招呼周明瑶为他沏了一杯茶。 　　盯着周明瑶远去的屁股，佟晓龙啧啧道：“看不出来呀，小韩，秘书都是这样高级的货色。” 　　被他狭促地看着，韩俊一阵无语，说道：“你就别开玩笑了，她是我一个老前辈的孙女，人家可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我这儿简直是屈才了。” 　　“嘿！”佟晓龙打了个哈哈，揭过了这个话题，这种玩笑偶尔开开也就罢了，遂正色道：“小韩，实验室已经全部完工了吧？” 　　“这个……”听他问起这个问题，韩俊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实际上，实验室从3月份正式开始兴建，到8月初的时候主体就全部完工了，只等内部装修和设备的到位了。而之前安全系统测试实验室已经投入使用了。他这个时候说“大概也许”之类的，完全是蒙人的。 　　果然，一听韩俊模棱两可的回答，佟晓龙有些愕然，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个你居然不知道？”心说你也太不上心了吧？ 　　韩俊则说：“佟哥，最近琐事儿太多，让我无暇顾及那边呀。” 　　“哦？还有比汽车基地更重要的事儿？”佟晓龙倒是来了兴趣，说道：“不会是那个什么金鸡百花电影节吧？哈哈，你投资的那个电影我可是看了，不错，有点儿意思。不过，那可不是主业，难道你还想去当明星呀。” 　　“不是这个，最近有点儿小麻烦。”韩俊摇摇头，说道。 　　“恩？麻烦？怎么回事儿？”佟晓龙问道，韩俊还会遇到麻烦，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当韩俊把他的“麻烦”跟佟晓龙一说的时候，佟晓龙才知道，这还真是个小麻烦…… 　　“本来我新生产线已经开始投入生产了，结果蹦出那么一档子人来给我添堵，那边我就没顾得上，我总不能让后院儿失火吧？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人，是我的人我就得罩着不是？”韩俊叹了一口气，说道，却偷偷地注意了一下佟晓龙的脸色。 　　摇摇头苦笑一下，佟晓龙伸出大拇指，冲韩俊比了比，说道：“牛逼，你这事儿，我都不敢做，你知道么，要是我在北京敢这么干，估计得有一帮人等着削我呢。” 　　“呃……”韩俊一阵无语。 　　“得了，这事儿你也不用太操心了，虽然你这事儿干的有点儿不地道，可谁让咱俩是兄弟呢。你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那帮人是吧？我帮你查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韩俊心里大乐，长久未得到解决的一件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剩下的时间，韩俊则一身轻松地带着佟晓龙去了海龙基地，让他在里头参观一番。 　　海龙的新车一直没有发布，但是佟晓龙已经知道了确切的信息，特地过来看一看，而此时一见之下，却发现此款车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本来，佟晓龙第一次见尊域的感觉，就是惊艳。在来滨海之前，他想象了无数种海龙新车的外形，豪华轿车，家用低端轿车，甚至跑车，佟晓龙都想象过，可唯独没有想到，韩俊居然会生产这种车…… 　　“越野？吉普？”看着眼前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佟晓龙彻底囧了。实在太超乎他的想象了，这车身虽然看起来很大气，但是比一般的SUV甚至还要稍微小上那么一点儿。 　　“L4发动机，2.0L排量前驱到V6发动机，4.0L排量四驱，一共5款车型。外观时尚的城市越野，如何？”韩俊抚摸着车身，说道。这是完全通用公司的喷涂工艺，车漆十分的漂亮。 　　“城市越野？能行？”佟晓龙显然有些怀疑，实际上他对越野车并不是多么的喜欢，在他看来，轿车才是最好的。越野车，只适合跑那些颠簸的路。跟轿车相比，就是一个农夫与贵族的区别。 　　“呵呵，为何不行？我对海龙的汽车向来都是很有信心的。”韩俊说道。话虽然如此，但韩俊总觉得，这款城市越野如果造型再大上一圈的话，效果或许会更好。只是当样车下线之后，韩俊觉得，这款车这种大小也是不错的，在市区里跑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这车叫什么？”尽管佟晓龙对越野无爱，却并不影响他对这车漂亮的外观表示惊讶，以前那款叫尊域，那这款叫什么？ 　　“V5”韩俊指着车屁股旁边的标示说道。 　　“V5？”佟晓龙挠挠头，他还以为韩俊能想出什么有特别意义的名字来呢，比如尊域就不错，可这次居然是字母跟数字的组合，难道是为了打开国外市场吗？佟晓龙问道：“有什么意义？” 　　“当然，这V5不就是V5的谐音嘛。哈哈。”说道这里，韩俊甚是得意地笑了起来。旁边儿站着一个一头黑线的佟晓龙。 　　不得不说，佟晓龙的效率真的很高，能量也着实不小，从海龙基地回去不久，他就开始了密集地电话联系，短短两天的时间，韩俊所需要的信息，他就已经查了个正着…… 　　“小韩，你猜的没错，他们的目标的确是你。”佟晓龙在了解了情况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俊。 　　听他这么说，早就有心理准备的韩俊并不奇怪，只是问了一句：“是谁。” 　　“你滨海地产界的这些个同行，另外就是一家上海，一家深圳的地产公司。”佟晓龙说道：“这可是多国部队呀，你说你得罪了多少人吧。”虽然这样说，可他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没有掩饰。 　　“上海？深圳？”韩俊顿时有些纠结了，这俩地方的房价比滨海高出N倍，难道他们想在这里当过江龙？ 　　“恩，我不得不佩服你，兄弟，你这几年在滨海做的实在太绝，多少人想对你除之而后快呀。”佟晓龙嘻嘻哈哈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 　　“是呀，我估计他们没少在家里扎小纸人儿。”韩俊道。 　　“恩，几个知情的朋友告诉我，他们这个计划已经筹备了很久了，滨海本地的这些人，实力有限，加上你这几年限制房价太厉害，他们没怎么赚钱。所以才请了外援，答应事成之后，让他们入主滨海地产。一起开发滨海这个处女地。”佟晓龙不疾不徐地说着：“而要成功，则必须要搬开海鑫地产这个绊脚石。所以，就要先灭你一个臂膀，然后再跟你谈判。这样，他们才有话语权。另外，他们还有第二步计划。” 　　听到这里，韩俊也不得不佩服佟晓龙的消息灵通，这样的情况，要让他自己找还真是相当的麻烦。“第二个计划？什么第二个计划？”韩俊问道。 　　“敲掉你的帮手，让你陷入短暂的混乱，然后动用关系给你父亲调动一下工作，换一个他们可以控制的土地局官员。”佟晓龙说道，依然是那副不疾不徐地样子“另外，这个调动，不是平级，也不是降职，而是升官！” 　　“什么？”听到这里，韩俊眉头微蹙，他的海鑫地产之所以比别家发展的快，很大程度上因为韩世鹏就在土地局工作，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而这个时候如果不是佟晓龙告诉他，韩俊还蒙在鼓里呢。如果到时候自己老爹真的升职了，那还真的有点儿麻烦。 　　不过，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那应对起来就方便的多了。只是对付两个外地的地产公司，有些难度。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让韩俊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这个事件，直接导致韩俊完全改变了所有的观点和立场……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绑票？（上） 　　华天国际也有属于自己的地产公司，只是人家的生意则是紧跟国家的大政策，佟晓龙的行事也是如此。否则，他也不见得就会来投资韩俊的海龙汽车。只是海鑫地产在滨海市十分的有“名气”，但在省外，知道它的人却并不多。佟晓龙注意海鑫，也仅仅是因为韩俊这个人和他的海龙汽车，对于一个盈利情况相对十分平常的海鑫地产，佟晓龙并不关注。 　　不过通过他的一番调查，才发现，韩俊的这个地产公司，在滨海地产界的“名望”还不是一般的大。 　　对于海鑫地产这种想控制一地房价的事情，佟晓龙表示了自己的不解。以华天国际的实力来说，都不见得敢跟韩俊那样“作”，地产商跟政府的关系，自从大政策一开，就十分的紧密。韩俊这相当于变相地跟政府对抗。那能有好吗？可奇怪的是，海鑫集团不仅没事儿，反而打压了滨海地产这么多年。 　　后来跟韩俊聊起来才知道，因为当年他抗洪有功，加上海龙汽车的成功，他得到了首长的默许，对他在滨海这里所搞的事情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是以，海鑫地产才得以成功压制众多地产商这些年。 　　问起韩俊为什么要这么做，韩俊则说，是为了能让滨海市民们都能买上房子。这个似是而非的原因让佟晓龙纠结了很久，在他看来，市民能不能买上房子，关地产商什么事，这两者之间有一毛钱关系吗？ 　　可从他抗洪的时候，能一下子拿出巨额的救灾捐款上，佟晓龙也认为韩俊这厮简直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如果是他，他捐出一个亿之后，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了。但是韩俊不，他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用于救助灾民。专款专用，只有他自己的人，才可以控制这笔款子。 　　佟晓龙也知道，如果这笔钱韩俊不管不顾的话，真正能到灾民手里的，能有几成就是一件谁都说不清楚的事儿了。这种自古就有的事情，他不想置喙，也管不了。 　　而此时再看韩俊利用海鑫地产打压滨海房价的行为，也不是那么难理解。虽然佟晓龙一直都认为韩俊这是多管闲事，没事儿胡乱树敌，但他此时作为韩俊的盟友，还是有必要为他解决了这个麻烦的。否则，因为这样的小事耽误了俩人的合作，他可不愿意。 　　至于那两家外地的地产公司，实力也不容小觑，至少整个儿滨海地产界还没有哪家地产公司可以与他们比肩的。而且，他们强悍的，可不仅仅是经济实力。各方面的人脉也都十分的厚重，即便是佟晓龙也只能说为其调停，可他自己也知道，这想调停，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查到了事情的源头，佟晓龙找到了韩俊，跟他详细地商讨一下。在海鑫大厦韩俊的办公室里，俩人随意地聊着。 　　“小韩，这趟浑水，看起来他们是趟定了，不如我跟约约，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佟晓龙说道。他也不想韩俊因为这件事儿而分散太多的精力。 　　但韩俊却说：“谈？怎么谈？佟哥，你真的认为他们的目标是我么？” 　　听韩俊这样说，佟晓龙也深以为然，他们能够下大力气支持二虎，对付韩俊的手下，试探他的火力，最终目的也是让韩俊妥协。而这，甚至仅仅是他们整个儿计划当中的一个环节。这一点，佟晓龙甚至比韩俊看的还明白。 　　事情很简单，只要他们能够成功地逼迫韩俊让步，达成妥协，让韩俊放弃对于滨海房地产市场价格的打压。这两家外地的地产公司必定会顺势进入滨海房地产市场。 　　对于他们来说，滨海此时房价如此之低，却并非一件坏事。甚至他们还要感谢韩俊！因为这个时候的房价低，就意味着它还有巨大的上涨空间。滨海作为计划单列市之一的，房价远远低于同类城市。 　　房价全国都在涨，这是大家公认的，只是有的地方涨的快，有的地方涨的慢而已。而那些房价上涨迅速的城市，不是经济政治中心，就是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滨海的地理环境优越，它的房价水准自然不应该跟现在一样！ 　　而滨海此时的房价这样低，如果韩俊妥协，打破了影响房价上涨的壁垒，那将会是一个多么巨大的上升空间？那将会是一个多么巨大的经济利益？ 　　如果逼迫韩俊撒手，那滨海房价必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越济南，成为山东之最。对他们来说，这仅仅是顺应市场的一个表现而已。 　　《资本论》中早就说过，有300％的利润，资本就会敢于践踏人世间一切法律。这何止是300％的利润？佟晓龙自己也不相信，人家会被他一句话给说回去。 　　本来，外地的地产商想介入一个新的城市，必然会跟当地的势力产生这样那样的接触，而这种接触往往不会是很友好的。这实际上跟划地盘没有什么区别，可这次滨海的地产商主动邀约，对于两个外地公司来说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放弃？ 　　商人，从来都会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现下，他们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对付韩俊。将这个滨海地产价格最大的阻碍“除掉”。 　　当然，韩俊的实力很强，不仅仅是他有钱，更重要的是，他跟官方的关系因为海龙汽车的关系特别的紧密，这是他们所公认的，这也决定了，他们不可能用太过激烈的手段来刺激韩俊。否则，他们就会直接对海鑫地产动手而不是利用二虎来找小李的麻烦了。 　　他们只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让韩俊妥协，放弃打压滨海的房价。只要滨海的房价跟市场接轨，他们就有利可图。 　　“小韩，不是佟哥说你，你这完全是挡别人的财路，何必呢？”佟晓龙知道，这件事想轻松地化解，让韩俊做出些许让步是最好的办法，毕竟韩俊就算放开手脚，他一样也是会赚钱的，而且，凭着海鑫地产多年创下的口碑，他的盈利能力甚至远超其他的地产商，佟晓龙实在不明白，为何韩俊要执意如此。 　　摇摇头，韩俊却说道：“佟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想玩儿死滨海的房地产，这些年来，他依然是稳重有升，这一点，我想你应该看得到。” 　　佟晓龙闻言一怔，旋即点点头，韩俊说的没错，滨海的房价虽然没有大幅度的攀升，可相对于2000年之前，依然是有小幅上扬的。而韩俊接着说道：“我也是个商人，我也有自己的地产公司，我不可能赔本儿赚吆喝，否则，也不会有人愿意给我干活。” 　　佟晓龙听韩俊似乎还有下文，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而韩俊则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韩俊知道，自己目前所得到的一切，出了矿泉水厂是他自己决定拿下的之外，几乎所有的产业都是在笔记的指引下完成的。这本笔记让他的一生发生了改变，可笔记里一样也有一些希望他能够改变的东西。 　　“居者有其屋！病者有其医！勤者有其业！劳者有其得！少者有其学！童年有其乐！读者有其校！弱者有其助！老者有其养！车者有其位！工者有其薪！农者有其地！商者有其利！优者有其荣！能者得其用！阅者有其悟！学者有其为！”这是出自孟子《梁惠王章句上》。 　　而“居者有其屋”排在第一位，并不单单是为了押韵。而是居有定所的确是一个人的基本需求。笔记里记载的关于滨海未来的房价，一度让韩俊很是纠结，不过，从目前看来，韩俊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韩俊也知道，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就像当初首长亲口对他说的：“你在滨海如何做，我可以不管，但是，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和市场对抗可以和大势对抗吗？” 　　韩俊十分清楚，首长之所以对他在滨海地产界的打压行为不管不问，就是想用市场来让韩俊明白一个道理，大势不可违，只是韩俊经过这些年，却很成功地控制了滨海的房价，并没有让它高的离谱。 　　迎上佟晓龙带着探寻的目光，韩俊微微一笑，说道：“我打压房价，并不是要让它大跌，而是不想让它暴涨。我也是商人，我也要赚钱，但是用这个来拉动内需，真的合适么？当年日本是怎么回事儿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房价可以上涨，但至少要在市民的接受范围之内，我只是不想让它虚高而已。” 　　“这个……呵呵，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佟晓龙笑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国内的情况跟日本可是千差万别，再说日本政府的调控力度远没有国内那么大。是以，这一点，他并不担心。 　　韩俊耸耸肩，说道：“我只是举个例子，或许现在看不出来，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判。但是，是要我在滨海一天，滨海的房价，就不能高的离谱。”说这话的时候的，韩俊声音虽然不大，可佟晓龙知道，这厮是认真的。 　　“好吧，好吧，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你干脆改名叫韩有理得了。”佟晓龙苦笑道：“这么说来，你就是要跟他们硬抗了？” 　　韩俊则说：“也不见得是硬抗，如果他们能接受我的意思，我不介意任何人参与到滨海的房地产市场来。再说，佟哥，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强硬地命令他们价格应该怎么定？他们愿意牟利，完全可以卖自己的价格嘛。” 　　听他这话，佟晓龙直觉得一阵牙疼。 　　人家当然想卖自己的价格，可问题是海鑫地产总是能拿到地段比较好的空地，大量的楼盘摆在那里，价格又卖的那么便宜，谁还会去买别的地产商的土地？有住房需求的购房者，第一时间买不到，人家又不傻，宁可等待一段时间，等海鑫发售新楼盘，也极少有人会去买价高，地角和质量却不见得比海鑫好的房产。这不明摆着要逼着人家降价吗？而且，据他所知，就因为韩俊的存在，已经有不少实力稍逊的地产公司因为赚不到钱被韩俊清场出局了。 　　他这会儿却又说，从来没有干涉过别人这样的话。实在混账之极。可佟晓龙又不能说什么，因为韩俊倒是没说假话，他还真就从来没有顾及过别人。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把一些实力弱小的地产商清场出局，也是对整个儿行业有好处的，优胜劣汰嘛。 　　俩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按兵不动，继续给小李他们强有力的支持，他们是坐地户。想在韩俊面前当过江龙，他们不见得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再说世界上任何的多方联合，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韩俊不相信他们能坚持多久。只要他们率先忍不住蹦出来跟自己谈判，那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可…… 　　就在8月底9月初的时候，冯涛找到韩俊，焦急地对他说：“老大，小李准备来硬的了，他今天晚上准备去伏击二虎。”说着用手比了一个“八”。 　　韩俊心中悚然一惊，他显然知道冯涛的这个“八”是个什么意思，如果仅仅是械斗之类的事情，只要不在闹市，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到，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可是一涉及到那个方面，任何人可就都摁不住了。 　　韩俊眉头一皱，问道：“他疯了？” 　　“不是，是二虎他们绑了小李的家人。”冯涛急道。 　　“小李的家人？他不是一直单身吗？什么时候还有过家人？”韩俊一阵疑惑。 　　“这事儿我也是刚刚知道……” 第一百四十章 绑票？（下） 　　小李很早就在滨海混了，跟二虎也是齐名的人物。当初韩俊为了防备二虎那边，特意笼络了小李，跟冯涛一起，则成为了一股二虎极为忌惮的势力。但是韩俊非常有数，除了让他们做些打探消息的事情，并不会指使他们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更不会直接跟二虎放对。 　　因为一旦双方开战，那规模、影响，必然会引起警方的注意。韩俊认为这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是以，在他的特别关照下，不得惹是生非。而韩俊不断指点小李，也让他渐渐从一个地下势力的头目，转变成了一个经营合法生意的商人。 　　韩俊虽然跟小李接触不多，很少见面，多通过电话联系，却也知道他40多岁依然独身一人，韩俊知道他不缺女人，可要说家人，韩俊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开始，韩俊还以为他属于在道上混的，无牵无挂的是他自己的选择，可乍一听冯涛说小李的家人被二虎绑了，甚是意外的同时，也感觉到好多事情似乎自己也不清楚。 　　“小李的家人？”韩俊疑惑地问道。 　　冯涛点点头，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刚知道，今天看见小李调集人手我才知道，见他动枪了，我劝不住。实在没办法了，才过来找你。”一开始，他也不知道小李还有家眷。可今天突然发现小李有些异样，特别是发现了他私藏的枪支，一再追问之下，冯涛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二虎那厮不地道，绑了二虎的孩子，威胁他交出赎金并离开滨海永远不得回来…… 　　韩俊眉头紧蹙，别的他倒不担心，在他有意的弹压下，他相信小李和冯涛他们会很有数，不会把事态搞大。可听冯涛这么一说，韩俊也是一阵头大。小李要是今天晚上真去伏击了二虎，不仅于事无补，还会让事态升级。只要枪一响，那绝对是想跟武警部队“过过招”了。 　　事不宜迟，韩俊当即说道：“走！” 　　跟着冯涛，韩俊乘上他的车直奔小李的住处而去。 　　一路上，冯涛都在跟韩俊汇报着最近的情况，不管是自己一边儿的，还是二虎一边儿的。 　　对于小李的孩子，冯涛说他没见过，只是看小李在看照片，年纪不大的一个小女孩。或许是老来得子，格外的疼惜。可不管怎么疼惜，冲动到直接扛枪上，那迎接他的，必然是毁灭，韩俊都保不了他。 　　所以，韩俊才决定亲自跑一趟，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先劝住了他再说，且绝对不能动枪。 　　小李住的地方，一栋三层小楼，这里可不是什么别墅区，而是沿海某村的村民自己盖的房子，卖给了他而已。以前，这里并不是三层小楼，而是几间破瓦房，后来慢慢发达了，才翻盖了一下。并非这里环境多么好，他不愿意离开，实在是因为这里地形他十分的熟悉，交通相当的便利，有四五个方向可以逃离，是以，小李才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当看到冯涛和韩俊一起来的时候，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小李的真名韩俊一直没问，因为他感觉没有必要知道。这会儿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宽阔的一楼客厅里，对手下的小弟发号施令，而他的手里，赫然拎着一把五连发。小李身材不高，有些瘦削，浓眉，眼睛细长，虽然他被二虎他们称为“莽夫”，可看起来，却更像个书生。 　　只是眼神总是阴郁，显得有些狡诈，最初，韩俊是不怎么喜欢他的。但是随着交流，韩俊发现，小李这个人并非样子上看起来的那么奸猾狡诈。至少还是很仗义的一个人，可同样的头脑也不像他看起来那么精明，倒是分外实诚的人。韩俊感觉，如果没有他指点着，恐怕即便让他经营也会赔的很惨。 　　而正是因为韩俊的扶持，小李才对韩俊愈发地佩服。 　　韩俊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屋里的其他人一见冯涛跟韩俊，立刻知趣地退了出去。“小李，你疯了是么？你这些年都他妈白混了？你知道要是你今天完全去伏击了二虎，不出三天你就得被绳起来！”韩俊冷冷地说道。边说，边缓缓走上前去，一拉一扯之间轻易地就给他把枪缴了，随手扔到一边。见小李还想去捡，便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领子。 　　虽然论年纪，韩俊喊“小李”叔都够格，但是小李却执意让他直呼他的外号，因为只有他尊敬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听了韩俊的话，小李也明白了，韩俊知道了这件事。挣扎了一下，双目赤红地说道：“二虎那狗日的，太不地道了，今天我必须去！我要崩了他！崩了他全家！” 　　“去！你要是去了，就上他妈的当了！”韩俊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大骂不止，二虎这样做让人十分的不齿。自古绿林祸不及家人，捞偏门的都拜关二爷，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找正主却威胁家人的行径，传出去那会让别人戳脊梁骨的。 　　本来韩俊根本就没有想到小李还会有这样的问题，什么时候突然蹦出一个女儿来了？而看到桌子上的几张照片，上面似乎真的是一个小女孩。 　　“不去？不去我女儿怎么办？你有孩子吗？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让我怎么办？”越说，小李的情绪愈发地激动了起来，俨然有些失控地咆哮着，如果他对面站着的是自己的小弟，估计他会一脚踹过去，可面对韩俊，他猛然间挣脱了韩俊的手，暴躁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活脱脱一个丢了崽子的野兽。 　　韩俊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事儿你很着急，可办法总是有的，你这样冲动的去了，万一伤害到孩子怎么办？”韩俊很理解他的心情，见他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女儿，韩俊也能知道他对这个孩子保护的很是到位，恐怕就连几个最心腹的手下，都不会知道他还有一个小女儿，只是她的母亲又是谁，就不那么重要了。 　　一说伤到孩子，小李的情绪略微有些松动，定定地站住了脚步，重重一叹，颓然地坐倒在沙发里，默默地拿起茶几上摆放的几张照片，不语。 　　走到他身边，韩俊坐下，宽慰道：“冯涛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想孩子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咱们一起想想办……” 　　话还没有说完，韩俊却被茶几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一个小女孩儿带着灿烂的笑容倚靠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应该是她的妈妈。 　　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韩俊拿到了手里，指着那个女孩儿说道：“这……是你女儿？” 　　小李见韩俊的神色有些诡异，茫然地点点头，说道：“是啊。5岁。” 　　“你确定她是被二虎的人带走了？”韩俊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问道。 　　小李有些搞不清状况，依然点点头，说道：“是，昨天他刚刚打电话给我，然我准备钱，然后离开滨海……”听韩俊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小李一惊，悚然道：“你……见过她？” 　　韩俊没有回答小李的问题，又问道：“我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你有女儿的事情？” 　　小李虽然有些纠结，韩俊居然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却还是回答道：“我捞偏门，带着家眷在身边不安全……” 　　原来，小李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今朝没明日的，实在危险，带着家眷在身边多有不便，索性狠心将她们母女送了出去，心想着混出个样子来之后，才接他们过来，但是，几年前，他还依然再捞偏门，钱是有一些，可始终见不得光。直到他碰到了韩俊，小李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能混一辈子，而韩俊提出的条件实在让他无法拒绝，便答应了他。 　　对于自己家眷的事情，除了几个极为心腹的兄弟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还是有老婆孩子的，而小李也从来都不会对外人说起。 　　可小李哪里知道，自从答应跟韩俊合作之后，他在韩俊的指点下做起了生意，居然也能风生水起，而赚到不少钱的小李也愈发地离不了韩俊了。这个时候，他名下几乎所有的生意的已经是合法的了，再也不用担心见不得光的问题了。才想到把两母女接过来，可没成想，却被二虎这厮抓住了自己的命门，软肋。 　　为了要自己的地盘，二虎让自己交付大笔的赎金不说，还要让自己离开滨海，永远不得回来。其实，不用永远不得回来，仅仅是离开一个月，二虎就有能力把自己在滨海的根基完全拔除。 　　他不想屈服，可他的女儿在人家的手上。他不屈服又能怎样？就在刚刚，他还带着枪，准备今天晚上伏击了二虎，甚至连他的行踪小李都已经摸的一清二楚了。韩俊却赶了过来，不准让他冲动行事。 　　听完小李的话，韩俊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说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去带她回来。” 　　“啊？什么？”小李有些懵，却看着韩俊直接转身要走，小李赶紧问道：“韩总！您……” 　　韩俊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问了小李一句：“她叫李由美是么？” 　　“你……你怎么知道？”小李一头雾水，直感觉脑子有些不太够用，自己女儿的事情，他可从未跟别人说起过，就连关系很近的一帮手下，都不知道这事儿，可韩俊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女儿的名字？这是在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仅仅看了看那几张老照片？转过头，小李看了看女儿小时候的照片，这短时间，因为女儿过来找他，他便将一些陈年旧照拿了出来…… 　　韩俊看到的那张，正是李由美当初在他姥姥家那个大院儿里照的，四周的景象甚至历历在目，而拖着两条长鼻涕的丫头，可不就是李由美么？再简单地扫视了几眼散落在桌上的其他照片，虽然时间各不相同，可韩俊知道那就是小美那丫头无疑。 　　很难想象，她居然有那样的一个老爹。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巨大的愤怒。 　　她不仅仅是小李的女儿，更是他的朋友，特别是跟此时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她居然以这种形式被牵扯了进来，让韩俊十分的愤怒。二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付小李。或许是他点子太背，居然逼得韩俊不得不亲自出马…… 　　眼看着韩俊就要走出大门了，小李赶紧想追出去，可是冯涛却挡住了他，悄声说道：“老大说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相信老大，这事儿你千万别插手。别给老大添乱，切忌，不要动枪。”说完，冯涛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跟了上去。 　　留下了怔在那里的小李，跟一帮面面相觑的小弟。 　　冯涛跟着韩俊从小李那出来，上了车，冯涛问道：“老大，去哪？” 　　“找二虎。”韩俊淡淡地说道。 　　“啊？”冯涛讶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哪儿？” 　　“找二虎。”韩俊面无表情地说道。 　　跟了韩俊多年，冯涛知道但凡韩俊有这种状态，定然是气急了的。据说当初处理金成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严重。他哪里知道，韩俊对于一个完全无辜的小美牵扯进来，是多么的愤怒。 　　“老大，这……就咱俩？”的冯涛问道。 　　“恩。”韩俊眉头一皱，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 　　“哦。”既然老大说去，那就去。这是冯涛的理解，一脚油门儿，车子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小李既然准备伏击二虎，自然是知道他在哪里。而且，不仅他在那儿，冯涛说，李由美也定然在那里。 　　被冯涛这么一说，韩俊心里就有数了，他们要赎金，逼小李离开是真是假都不一定，可不管小李答应他们还是准备跟他们硬来，吃亏的，必然是小李。 　　韩俊甚至估计，这个时候，二虎他们已经准备着跟警方沟通了，只要小李他们一旦持械出现，迎接他们的估计会是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 　　根据早先得到的情报，二虎他们的藏身之地是一个废弃的码头，地形比较复杂，几乎没有人烟。韩俊不是没有想过要报警，可一旦警方介入，双方屁股都不干净，最后再牵连到他自己，虽然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毕竟处理起来麻烦的很。 　　索性自己来了，他倒要看看，二虎在他跟前，还能玩什么花样。 　　俩人的车子开到离码头还有100多米的地方就开不进去了，因为原来作为公路的地方，有一个深一米多的大坑，上面有一个铁板桥，过人没问题，可过车却是万万不能的。 　　下了车，韩俊跟冯涛俩人朝着码头的仓库走去。虽然离着100多米，可韩俊依然能看到码头外面有三两个人，显然是“放哨”的。 　　见到韩俊他们往这里走，仓库附近几个人立刻散开，有的朝他们走来，有的则进了仓库。 　　迎上来的两人，挡住了韩俊的去路，其中一个问道：“你们俩干什么的？” 　　韩俊瞥了一眼身前这两个留着短发一脸不逊的青年，说道：“我找二虎。” 　　“你谁呀？” 　　“韩俊。”边说，韩俊边向前走去。 　　“哎哎哎！干什么你就往里走，我让你走了没？”其中一个伸手一拦，再一次挡住了俩人的去路。冯涛眉头一皱，双拳紧握。 　　却听韩俊冰冷地说道：“把你爪子拿开，别挡我路。” 　　“操……我就……”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韩俊一拳打在脖子上，登时休克到底。而另外一个还没有反映过来，韩俊接着一记撩阴脚，让他只能捂着胯下，在地上哼哼了。 　　看都没看俩人一眼，韩俊径直朝着那个仓库走去。而冯涛则有些囧，他可没想到，韩俊居然说动手就动手，遥想当年，他可是知道韩俊身手的。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韩俊居然一点儿都没有退步…… 　　正如韩俊所想的那样，二虎他们并非真的想要那个什么所谓的赎金，而是想将小李一伙一网打尽。偶然间得到小李女儿居然来滨海了之后，二虎便在有心人的支持下，得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他们认为，小李绝对会不顾一起地过来找他们。所以，他们不仅没有藏起来，反而大大方方地把地点告诉了小李，一来吃准了他不会报警，二来就算他报警也不怕，他们有快船，可以迅速撤离，方圆一公里内几乎没有什么遮蔽视野好的很。再者，如果小李报警，二虎还能不知道？还能等警察来？是以，才如此的有恃无恐。 　　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小李敢来，他们就有把握将其一锅儿端了。 　　可是，二虎万万没有想到，小李没来，来的，却是韩俊！ 　　而这件事发生了很多年以后二虎，也没有明白，明明跟韩俊没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强出头呢？ 　　当韩俊出现在仓库门口的时候，仓库里十多个汉子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他们俩。 　　韩俊看着仓库里，三三两两有打牌的，有抽烟聊天的，也有喝酒的不一而足，偌大的仓库里，韩俊粗略一算也有二十来人。冯涛看的比韩俊更加仔细，因为韩俊在找二虎和李由美，而他则在看人家的“火力配置”，仅仅是枪柄，他就看见了不下五个，心里登时拔凉拔凉的。 　　二虎正坐在仓库的最中央的地方，跟两个青年打牌，刚刚听说是有车子过来了，他也不在意，因为他认为外头的俩人一定能挡住无聊的游荡者。可这个时候仓库里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二虎有些好奇地朝门口望去。 　　因为内暗外亮，门口的光让二虎看不太清来者的相貌。不由喝问了一句：“干什么的？” 　　“二虎，好久不见，脾气见长啊。”韩俊边走，便说，眼睛，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各个方位的搜索。这个仓库已经废弃多年，本来是放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打眼儿一看，空旷的大厅里，除了几个破油桶，就是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整个儿大厅里没找到李由美，或许……就在那个小屋子里？ 　　韩俊的声音二虎自然记得，一见居然是韩俊来了，他也有些懵。虽然知道小李是亲韩俊一派的，但毕竟不是韩俊的嫡系，他想了很多种小李过来的方式，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韩俊亲自过来。 　　“韩总？你怎么会在这里。”二虎问道，可当他这话一出口，就立刻后悔了，因为，他这样一说，气势上则弱了下来。 　　“我来领人。”韩俊依然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对身边霍然而起的众多精壮的汉子视而不见，只是身边儿的冯涛已经手心见汗了，心跳早已超过120，直担心自己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领人？韩总开玩笑吧？我这里有什么人值得你领？”二虎扔下手里的扑克牌，打着哈哈说道。 　　韩俊依然边走边说，只是脸上却挂上了笑意：“二虎，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抓了小李的女儿，对吧。” 　　“这事儿好像跟您没什么关系吧。”二虎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丝毫不惧韩俊慢慢向他走来，顺势一撩褂子，露出腰间的一个乌黑的枪柄。 　　这个时候，韩俊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当二虎说完“没关系”这三个字的时候，韩俊一把就扼住了二虎的喉咙，楞着眼睛，问道：“我问你最后一遍，人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解救 　　二虎的手下，都是一些凶恶之辈，且手里家伙齐全。可他们依然怔怔地看着韩俊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二虎的跟前。 　　要不说“人的名，树的影”，他的到来，不仅二虎认出了他，就连二虎身边的一帮小弟，也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是韩俊。此人在滨海的名头的确太响，这帮人有几个不知道海鑫集团的老板的？而且，他们也知道今天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韩俊跟他们妥协么？ 　　在二虎的这帮手下看来，海军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有巨大的能量让他们不敢妄动。毕竟，他们只是凶恶之辈，却不是亡命之徒。韩俊头上一连串的光环，让他们都知道，这个人，不是随意能动的了的。而且人家敢只带一个过来，自然是有着万全的准备，只看看他准备干什么吧。 　　而跟韩俊一起来的那人，也有眼尖地看出是此时正给小李，大力帮助的冯涛。这样两个人过来，自然是老大级别的对话了，他们一帮小弟，又怎么能插得上嘴？ 　　可是，他们即便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身为一个庞大集团老板的韩俊，居然会突然发难！上来就直接扼住了二虎的喉咙！ 　　一时间，他们都傻住了。 　　实际上，一起傻住的，不仅是二虎和他的手下，就连冯涛也差点儿惊的下巴砸到脚面子。这是人家的地盘呀！老大为何如此凶悍，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他们一共才两个人！人家呢？刚刚就数了，二十多！且不仅有冷兵器！还有几条枪！ 　　要是二虎一声令下，他俩恐怕真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巨大的危机感猛然间袭上了冯涛的心头，原本，他以为韩俊是过来跟二虎谈判的……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已经不能谈了。 　　“你！呃……”二虎想要挣扎，却奈何韩俊的手劲儿极大，虽然二虎也极为壮硕，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韩俊居高临下施展“锁喉手”他却挣扎不起来，只能呜咽着，惊怒交加迪瞪着韩俊。 　　韩俊右手扼住二虎的咽喉，左手顺势一掏，直接从二虎的腰间把他的手枪缴了下来。说的很久，实际上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二虎的手下也一个个儿地反映了过来，呼啦啦一下子全部围了上来！ 　　口中大骂着，手里也操上了家伙。 　　冯涛眼见情势危急，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接一个横身挡在韩俊的身后，喊道：“都他妈别动！”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好声好气说话的余地了。 　　韩俊看都不看二虎的那帮手下一眼，冷声问道：“那女孩在哪！” 　　“呃……”一边被韩俊扼住喉咙，一边又被韩俊缴了枪。他所有的依仗顿时全部丧失。二虎想破了头也无法理解，韩俊为什么就敢这么猖狂，直接对他下手？ 　　之前准备的所有台词，登时一句也用不上了。更何况，他还被韩俊扼住了脖子，如何能说的出话来？ 　　“放开虎哥，要不然，要不然，今天就让你们俩横着出去！”一个喽啰手里头端着一把五连发，叫嚣道。可是，韩俊手里同样拿着二虎的枪，谁也不敢保证，他枪响的同时，二虎脑袋还在不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韩俊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他们虽然叫嚣，可真能开枪射他？老大们对此人都是颇为忌惮，耳濡目染之下，他们还能不知道韩俊？只不过韩俊这一手，直接颠覆了一个富商在他们心目中的固有形象，简直比土匪还土匪。 　　或许也意识到自己捏着二虎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韩俊右手微微松了一把劲儿，左手的枪却已然顶在了二虎的脑门儿上了。 　　“韩俊，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别来趟这趟浑水！”二虎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大风大浪里过来，虽然韩俊突然发难让他有些失措，可片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 　　“从你祸及家人开始，这事儿我就不能不管了！告诉你，现在放了那女孩儿，我就放你一马，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韩俊说的不疾不徐，可森冷的声音，无情的眼神，无不让二虎心悸不已，他甚至相信，如果自己不答应，韩俊绝对会在下一秒扣动扳机！ 　　“韩……韩俊，那丫头跟你非亲非故，你一定要撕破脸皮？这是我跟小李之间的事儿……” 　　不等二虎说完，韩俊右手突然发力，直接将他后面的话捏了回去：“少废话。你以为你是干净的？我这些年不动你，你以为找几个人支持你就翅膀硬了？” 　　韩俊在这边说着，可冯涛却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原以为韩俊有什么好办法，可那里知道人家直接比小李更冲动，直接来硬的了！此时面对外围二十几个虎视眈眈的壮汉，冯涛暗道，要是早知道这样，就多叫些兄弟来了。 　　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趁着他们不注意，韩俊直接拿住了二虎，也算的擒贼先擒王，可即便是他们真的把小李的女儿给放了，一会儿他们又该如何脱身？ 　　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多想，一边护住韩俊，一边不断地警告着周围的那帮人不要靠近。 　　“韩俊，你就一把枪，我们这么多人，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讨的好去？”二虎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心神，他从没见过如此凶悍的韩俊。 　　在他的意识里，韩俊是个富商，而富商总是惜命的。要论敲诈，对象也往往是富商。可韩俊完全颠覆了他的这种看法，一上来就打着玩儿命的架势。 　　二虎第一次有些怕了，或许二十年前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可他现在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虽然捞偏门，可看到小李的情况，也明白那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自从跟小李开战，他就知道，这是田柏坤设的一个局，将更强有力的势力引入，表面上对付让他来对付小李，而最终的目的就是逼迫韩俊妥协。 　　作为打头阵的人，二虎自然会得到来则各方面的支持。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就是被田柏坤当枪使，这是田仲坤告诉他的，只不过他不得不接受而已。同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要了小李女儿的命，之所以绑了她来，也就是为了速战速决。 　　可他从没想过韩俊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直接跑过来跟他玩儿命了。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当他面对一个真正行事强硬的人的时候，二虎才发现，自己对韩俊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根本谈不上什么所谓的知己知彼。 　　明明是滨海首屈一指的富商，经营着偌大的家业，却居然会为了这事儿强出头。 　　但形势比人强，二虎嘴上强硬着，心里却忐忑不已。 　　听他这样说，韩俊只是冷笑，说道：“你可以试试。”说着，韩俊看到二虎的眼睛下意识地往刚刚他俩看到的那个小门儿看去，韩俊心中了然，转头对冯涛说道：“冯涛，却把那个门打开。” 　　见二虎又想说什么，韩俊便附到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闻言，二虎心里一沉，脸色登时变的异常难看，可嘴里却不敢再有任何叫嚣！ 　　冯涛知道韩俊说的是哪个门。也不答话，而是径直前去。二虎被韩俊控制着。他的那些手下却也不敢动手。 　　心里略微有些着急的冯涛，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仓库中的小房间门前，试了试，却打不开，显然是锁着的。也不跟他们要钥匙，直接一个肩顶，撞开了那扇门。 　　里头光线虽然昏暗，可他看到一个女孩儿似乎被绑缚在一个固定在地上的转椅上，嘴上贴着胶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冯涛定睛一看，正是小李的女儿，李由美。 　　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在揭开她嘴上的胶布之前，冯涛对她说道：“别害怕，不要喊。” 　　女孩儿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人，虽然没有见过，可他的动作似乎并没有恶意。见他示意，李由美虽然很害怕，可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跟我走。”揭开她嘴上的胶布。拉着她出了小屋子，而惊魂未定的李由美刚好看到正在跟二虎“对峙”的韩俊。 　　“老大，人在这里。”冯涛喊了一声，却警惕地看着四周。 　　韩俊也没有回头，只是冲二虎笑笑，说道：“二虎，我在这里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跟小李的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你还跟疯狗一样咬住不放，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俩字儿怎么写。” 　　因为事先制住了二虎，让他的一帮手下投鼠忌器之下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即便是眼见着这个女孩儿被冯涛带出来，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拦。而老大则一句话语也不说。 　　“你先带她走，我随后就来。”韩俊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李由美却焦急地喊道：“俊哥哥！” 　　“闭嘴！赶紧走！”韩俊眉头一皱，听她还能叫的这么欢，想必也没受什么苦。是以，赶紧打发了他俩，以防事情有变。 　　冯涛率先会意，不由分说，赶紧拉着李由美快步离开。 　　有几个想追过去，却被韩俊一声阴冷地：“都别动……”生生定住。 　　眼见他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门口。韩俊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从二虎丝毫不隐瞒来看，他自然是极想让小李来的。可估计他没想到来的会是自己。同时，韩俊也能看出来，二虎这里的一切准备，似乎一点儿都不认真，并非“专业”的绑票，不过想来也是，他们当初仅仅是一帮霸占建筑工地的地痞，绑票这种有技术含量的活计显然不适合他们。 　　但这样才方便了韩俊，只是不由地，韩俊感觉这件事情似乎有些古怪，可哪里古怪，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太出来。当然，此时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多想，这会儿他应该想的，是他自己该如何脱身！ 　　“二虎，我跟你说的事情，可都是真的，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一条道走到黑。”待冯涛跟李由美走远，韩俊“当啷”一声，丢掉了手里的枪，反而很是诡异地，还冲二虎笑了笑。 　　这时，周围的一种喽啰见韩俊把枪扔了，哪里还能放弃这个在老大面前表忠心的机会？直接低吼着朝韩俊冲去。 　　“等等！”刚刚脱离了韩俊的控制，二虎的神经随之一松，可见到手下的动作，却赶紧厉声喝止。 　　韩俊转过头，看了二虎一眼，轻笑着朝着门口走去，只是那笑声，渐渐由轻笑变成大笑。而二虎的一众手下，却目送着韩俊步履稳健地慢慢离去，面面相觑的同时，压根儿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厮突然就这样闯了进来，立刻就制住了二虎，就那样轻轻松松把人带走了，而老大却什么话都不说？此时再看二虎，苍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现于额头，嘴唇微微有些颤抖，目光闪烁，显然……他被吓到了。 　　“老大……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几个手下略有不甘，可老大不发话，他们也不能擅自做主，但今天的事情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不让他走？呵……”二虎苦笑了一下，反而沉默了。 　　又一人问道：“老大，他说什么了？” 　　二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脑海中，韩俊的话一直在回响“……你的底，我一清二楚……”而当韩俊爆出一个名字之后，二虎彻底傻眼了。 　　他以为韩俊真的那么疯狂敢就带一个人找上门来，还真以为韩俊那么不惜命。现在才知道，韩俊果然有后招。如果韩俊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灭掉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好在他们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否则，二虎真的不敢想下去。 　　一帮手下见二虎不说话，他们也不好多最，俱是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二虎好像终于恢复了过来，颓然一叹，对众人说道：“今天的事情，如果田总问起，就说韩俊带了很多人过来。” 　　手下们以为二虎是顾及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可他们哪里知道，二虎依然有了另外的计划，这滨海……他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韩俊缓缓走出仓库，其实他的心里也不轻松，毕竟他自己一个人，不管是打是跑，想全身而退都不简单。虽然他很久之前就全面掌握了二虎个人的一些证据，但他并不能肯定，他的那些手下有没有头脑发热的。 　　可当他安安稳稳地走出了仓库，回到了车上，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而他的手心里，已然全是汗水。要说他一点儿不怕，那也不可能。 　　只是一来韩俊无法报警，警方一出动，一旦他们狗急跳墙恐对小美那那头不利；二来的他也来不及召集人手，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将小美弄回来，小李一个控制不住，事态必然扩大。 　　好在当年韩俊的努力没有白费，一直在搜集二虎的证据，并知道了他的“软肋”，今天刚好拿捏到他的命门，否则，韩俊又如何会以身涉险？ 　　其实二虎猜的没错，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惜命，韩俊很惜命。可韩俊手里的是有王牌的，加上被绑的人是李由美，韩俊决定用掉这张王牌。 　　实际上，韩俊想动二虎，早在两年前就能将他连根拔起。可韩俊一直没有这样做，并非因为韩俊心慈手软，或者有什么好生之德，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韩俊想用二虎来牵制一下小李。 　　小李之于韩俊，毕竟都是外人，他跟冯涛不一样，双方是利益的结合体，而且小李在跟韩俊的交往中，一直表现的很忠厚，很仗义。可毕竟不是如同冯涛那样的嫡系，在小李的圈子里，他才是老大。而保安公司，所有的兄弟都知道韩俊才是真正的领头人。 　　再者，从一开始，韩俊就对他们这种人不持亲近态度，且韩俊总是会担心一旦自己灭了二虎，小李没有了牵制，在自己的指点下势力膨胀，脱出了控制，那到时候尾大不掉就太不美了。 　　是以，韩俊一直留着二虎，相当于变相地给小李一个压力。不过今天，韩俊就没有办法继续留着他了，要是留着他，那他自己恐怕就没那么好过咯。 　　从仓库出来，韩俊就一直走的不疾不徐，看起来很是悠闲。 　　而冯涛跟李由美则在车里焦急地等待着，李由美不断地问韩俊如何如何了，可冯涛哪里有空理他？掏出手机不断地“调兵遣将”，不管怎么说，人多胆气壮。 　　可没过多久，却看见韩俊如同没事儿人一样，溜溜达达地就回来了。 　　“老大！没事儿吧！”冯涛有些纠结，按道理，应该老大先走的，可韩俊居然让他先走，这让他很是感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俊哥哥，你怎么……”李由美虽然一直处于惊恐的状态下，可看到了韩俊，没来由地，心情为之安稳了下来。接着就要扑到他的怀里。 　　不过，韩俊似乎心情并不是太好。没接冯涛的茬，一把扶住李由美，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玩儿神秘？！你直接说你来找你爸爸不行？这下好了？受罪了，高兴了？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在干嘛？”韩俊见到李由美，从一开始有些担心，见她平安无事，且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自是没有受到折磨，放下心来的同时，一股无明业火又直冲脑门儿。 　　这妮子太皮，偷偷跑来滨海，直接把行踪跟他说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他知道小李就是她父亲，提前打个招呼也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声，可她偏偏要玩儿神秘，如何让韩俊不生气。 　　“我……我……”李由美被韩俊说的哑口无言，却也倍感委屈，眼泪只在美目中打着转转，紧接着，一张俏脸就阴有阵雨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分外可怜。 　　冯涛都有些看不过去，瞧瞧碰碰韩俊，说道：“老大，她刚刚脱险，你就别怪她……”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这样看来，好像韩俊跟她认识呀？“老大……你们……认识？”冯涛讶然。而韩俊则是微微点头。 　　见她哭哭啼啼地样子，韩俊心里一软，温言道：“好了，别哭了，没事了。” 　　本想哄哄她，可不哄还好，这妮子还仅是哽咽着流泪，这一哄，却直接变成嚎啕大哭了。 　　各种惊恐、疲惫、委屈、伤心汇聚到一起，接近一天的糟糕经历，终于爆发了出来。 　　韩俊也没有碰到过这种状况，顿时有些束手无策，冯涛也是头大，赶紧招呼韩俊上车走人。韩俊连拉带拽总算把这丫头弄上了车，可她依然大哭不止。 　　“好了，我不说你了，你敢不哭了吗？”韩俊一阵无奈，全是因为这丫头一边抱着他一边嚎啕不止，眼泪鼻涕一大把全都抹在了韩俊的衣服上…… 　　一路上，冯涛开的并不快，见李由美似乎和韩俊认识，心中的种种疑虑也有些渐渐揭开的迹象。至少，他知道了，韩俊为什么要自己直接来找二虎了。并非韩俊对于小李多么的重视，而是他根本就跟这个女孩熟识。不过冯涛也不是笨蛋。看这种情况，韩俊之前应该并不知道她就是小李的女儿。 　　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不过，在冯涛看来，虽然李由美受了惊吓，还被困了整整一天，刚刚带她出来的时候，冯涛并没有注意，此时仔细看来，这丫头还真是挺漂亮的，很难想象，小李那副模样，会有这样漂亮的女儿。 　　可看她对韩俊那副样子……冯涛又感觉有些牙疼，貌似……老大是有老婆的，那这丫头怎么解释？看起来……蛮亲密的嘛。 　　想到这里，冯涛的车速，不由地更慢了。 　　呜咽了好一阵，李由美心中的委屈似乎发泄的差不多了，韩俊这才问起她从北京来滨海的详细情况…… 　　原来，她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时候，已经上高中了，不过她的妈妈却不允许她去见他。并不是他们感情不好，而是她妈妈告诉她，她父亲的“工作”比较危险。 　　可随着她不断套她妈的话，这丫头也渐渐地知道了她父亲所干的，似乎并非正行。有段时间，她特别看不起她爸爸。 　　但是从去年开始，妈妈的笑容似乎多了起来，等她问明白了之后，也知道，好像自己的老爸，是正在做生意的。 　　人世间如果有什么关系可以在破裂之后重新恢复原样，估计除了血缘，再无其他了。是以，她也渐渐地不在那么讨厌她的父亲了。毕竟已经专做正行了嘛。 　　之后，虽然分局两地，但是双方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父母之前的事情，李由美也渐渐的有所了解。小李也表示，希望能接他们母女到滨海定居。 　　那个时候，李由美虽然还没有再见韩俊，却也是答应的。 　　直到年初在酒吧第一次看到韩俊，之后，她更是决心要到滨海去的。 　　暑假的时候，正巧王倩几个丫头想偷懒，而她所幸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她老爹，于是，才玩儿起了失踪。当到了滨海之后，她便给韩俊打了电话。但是并不想打扰到他，才没有告诉他自己究竟来干嘛。 　　实际上，这个时候她已经跟父亲的关系很好了，但是因为之前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自食其力，是以，这一次，她已然不接受父亲的照顾。而是自己在滨海寻么了住处，并去酒吧驻唱赚钱。也算是自力更生。 　　小李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也是喜忧参半，不过，看到女儿那么开心，他也就不去管她，毕竟他的事情也很多。特别是最近，已经跟二虎开战，带着她在身边，总是不好，这些事情，他甚至都不想让她知道。 　　小李对女儿这种极端的保护，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最开始的时候，李由美的确不知道情况居然会是如此。可百密一疏，不知道二虎如何知道了她的存在，在她从夜场回家的途中，找人挟持她。 　　虽没有怎么为难她，可单独关在小黑屋里，没有吃的，仅仅有水，让她着实受了一番惊吓。当她被绑缚起来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可事情总是有转机，当她以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韩俊却带着人，又一次把她给救了…… 　　“谢谢！”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把情况说完，李由美不忘道谢。 　　韩俊听完，也叹她的身世“奇妙”，却不以为意道：“别谢了，先回家在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谁跟谁妥协？（上） 　　天色刚刚擦黑，李由美在韩俊跟冯涛的带领下安然返回。 　　可到家门口的时候，韩俊却有些犹豫，该不该跟她一起进去，并不是他不想看人家父女团圆，只是他跟小李称兄道弟，跟着丫头却也是平辈向称。 　　这会儿要是见了小李，该叫什么？或者说，李由美该叫他什么？小李叔？还是由“俊哥哥”升级为“俊叔叔”，可不管哪一种，对韩俊来说总是说不出的怪异。 　　是以，在门口的时候，韩俊就对李由美说：“别让你爸等急了，赶快回去吧……” 　　至于李由美会去该怎么解释跟自己的关系，他也懒得考虑了。这种事情，还是让别人去头疼吧。而韩俊也知道，事后，小李少不得要来问自己。 　　“老板，回头我会跟小李说一声的。”目送着依依不舍地李由美进去，冯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他他跟了韩俊多年，从今天的情况他不难看出韩俊的为难之处。这事儿索性由他出面，即减少老板的麻烦，又能起到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韩俊赞许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走，回去。” 　　在冯涛的特别叮嘱下，小李倒没有就这件事情追问韩俊。但从他女儿那里，想必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而另外一边，二虎突然不顾田柏坤的命令直接撤出“战场”不仅直接结束了这场争斗，就连二虎本人他也带着一帮亲信携款离开了滨海，对外则说是去考察了。而田柏坤对此却百思不解，不过也没有时间让他细想，因为二虎的临时掉链子，让他们阵脚大乱，上海、深圳两家大公司俱是责问田柏坤，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暂时没有分出胜负，他们这边的主力却直接撂挑子跑路了？这是演的哪一出？而不用说最终迫使韩俊妥协，就连试探他的底线的基本要求都没有达到。 　　此时滨海地产市场如此的低迷，对他们来说纠结的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只要能抓住，那么滨海房产市场的上升空间，还是非常大的。 　　可问题是，小李是找韩俊谈判的最佳突破点，此时这个突破点突然消失了，这让一帮地产商非常的郁闷。但问题是不跟韩俊谈却是不行，目前全国的大环境如此之好，惟独滨海房市不景气，除了海鑫地产在里头打压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原因了。 　　并不是滨海的消费不行，也不是滨海的需求不足，完全是因为海鑫在里头极力地控制和各项限制投资的购房政策出台。 　　在上海和深圳的两家地产公司，他们很不理解韩俊的做法，换做在他们当地，政府都是会干预的。可在滨海却是政府不但不管，对海鑫集团依然支持有加，当然，当他们了解了目前正当红的海龙汽车是海鑫集团的子公司之后，就一切都明白了。 　　对于这样一个强悍的对手，除了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再无他法，对他根本不能用强，如果说政府支持房地产是“广义”，那么支持汽车工业就是“特别意义”。房地产的开发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汽车工业则完全不同，尽管看起来全国的房地产市场在拉动内需上远比一个汽车企业有力的多，可在国际的声誉和地位以及国力的体现上，房地产却永远无法跟汽车工业相比。 　　它们俩之间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是以，政府任由韩俊在滨海施为也就很容易理解了。毕竟只要别的地方依然很好，那就足够了，同样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局面。 　　此时，二虎已然不能依靠了。 　　田柏坤等人商议了一下，觉得即便这样，也不能不找韩俊谈。这个机会很难得，有外地地产商的加盟，他们的综合实力不见得不能跟韩俊一拼。即便二虎没有成功，他们也要试一试，如果韩俊真的执迷不悟，那在拉开了架势斗一斗！ 　　在他看来，还远没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而他的两个强力外援，也觉得要是直接跟韩俊对话的话，能谈则一定要先谈的。海鑫集团的能量，是谁也不敢小觑的，如果这一次，能在谈判桌上逼得他妥协，无疑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救回了李由美之后，韩俊也知道，田柏坤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可细细思量之后，二虎被自己驱除了之后，他们想要对自己下手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他们不放弃，又能怎样？即便他们依然执着，可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必须要先告一段落了。新车上市在即，韩俊可没空天天盯着海鑫地产。总不可能千日防贼吧？ 　　如果他们想过来谈谈，那韩俊不介意跟他们谈谈，如果他们还想继续搞，那么……冯涛和小李可都不是吃素的！ 　　9月初，大学就要开学了，李由美虽然有些不舍，却也只能先行返回北京。这一次，她倒没有瞒着韩俊，搞什么突然失踪，也没有因为省钱跟返校大军挤火车。 　　机场，韩俊送行的时候，一再叮嘱她，回去要好好训练，他已经开始给她们准备单曲了，万不能在那样松松垮垮了。否则，明星也不要去当了。 　　小李自然也来送行了，之前，对于韩俊置身去摆平二虎的事情，十分感谢却没有机会。直到女儿走了之后，才郑重地对韩俊说：“韩总，谢谢！” 　　“不客气……”韩俊呵呵一笑，忽然问道：“以后我见了你，是叫小李呢，还是叫李叔呢？” 　　小李打了个哈哈说道：“随你。” 　　9月初，绑架事件刚刚过去一个星期不到。 　　韩俊突然接到了周明瑶的电话，说是上海和深圳某地产公司的两个驻滨海的负责人，想约您谈谈。 　　一听这两个地方，韩俊立刻意识到这俩人究竟是干嘛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知道他们这算是前倨后恭还是先礼后兵呢？”韩俊暗自忖道。 　　但是，他们是想谈，自己就一定要跟他们谈的吗？想到这里，韩俊告诉周明瑶：“小周，你问问他们，具体是谈什么事情。” 　　不多时，韩俊便得到了反馈，他们想谈的“内容”跟韩俊想象的差别不大……“关于您在滨海房地产市场定价过低的问题，他们想与您商议一下，关于滨海房地产市场标准价格的问题。” 　　对于这件事，本来周明瑶自己都有权利直接回绝的。因为韩俊在地产市场上持有一个什么样的政策，她也是十分的清楚。对于高房价，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最初周明瑶也不理解，后来慢慢习惯了。 　　但是，这一次，周明瑶却失算了，韩俊并没有跟她想象的那样直接拒绝这个提议。反而对他说：“哦，这事儿先一放，约一下明天下午在会议室。另外，把海鑫地产的刘总给我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他。” 　　这两家地产公司的滨海负责人，想谈关于房地产的问题，居然是直接找自己，韩俊可没那工夫伺候他们，他还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要做，接待他们，让海鑫地产的刘总出面足够。 　　当然，韩俊必须要让刘总知道自己的底线…… 　　听说韩俊答应了他们见面的请求，并且约了第二天。田柏坤等人俱是很兴奋，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原本，他们都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因为韩俊之前的表现实在是太顽固了。加上二虎这次载了，主动权完全都是在韩俊的手里。谈与不谈，都是韩俊说了算。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只要他肯谈，那就有机会！” 　　“或许他自己现在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要知道，大力发展房地产事业是国家的大方针，他现在干的那些事情，可都是跟国家政策相违背的。就是那他有海龙汽车，只不过是个功过相抵而已。” 　　“这会不会是韩俊准备跟我们妥协的一个信号？” 　　“是不是信号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如果这事儿能成，对于双方都是很有好处的。” 　　“不管怎么说，即便不是，我们也要让他知道，成为地产商公敌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这是他们所达成的共识。软硬兼施才是王道，一味地逢迎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而一味地强硬同样不可取。 　　可是，第二天，当深圳、上海两家公司的驻滨海负责人来到海鑫大厦之后，却愕然发现，接待他们，跟他们探讨问题的，并非韩俊本人，而仅仅是海鑫地产的负责人。 　　甚至当他们问起韩俊为什么没来的时候，这个刘姓的负责人还用有些不太满意地口吻说道：“我是海鑫地产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行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谁跟谁妥协？（下） 　　“太过分了！这个韩俊居然这么目中无人，就派个小经理跟我们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有端架子的实力，难道让我们老板过来跟他们谈吗？这人也的确是海鑫地产的总经理啊。” 　　“可谁不知道海鑫地产说了算的是韩俊？这个姓刘的说的话能算数吗？” 　　“这……哎！” 　　“那姓刘的说话不顶事儿也就罢了，你瞧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那些条件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我真的很怀疑，这海鑫地产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人当分公司总经理。” 　　“你还真以为那是那个姓刘的自己说的？要是没有上头的首肯，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从海鑫大厦出来，上海跟深圳两家地产公司的驻滨海负责人郁闷到不行，满怀希望地过来，想跟韩俊好好谈谈，可没想到，韩俊根本就没露面，只派了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跟他们谈。 　　虽然他们的确是要跟海鑫地产谈谈关于房地产市场的问题，这个刘经理过来跟他们谈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毕竟大家都是分公司的负责人，但问题是，海鑫地产的负责人在权限上跟他们可不一样。 　　滨海，在上海和深圳两家地产公司的总部眼里，就是一块待开发的处女地，远比国内其他地市有潜力的多，当然，他们也清楚滨海房地产目前所处的情况。是以，在管理权限上，这两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拥有极大的权利。可以说，他们准备新建的分公司，完全是相对独立的。关于公司在滨海需要制定的一些特殊政策，他俩甚至可以不用直接跟总部汇报。 　　当然，上海跟深圳两家地产公司各自的安排虽然不尽相同，但大方向上却是一致的，那就是滨海很重要。 　　而海鑫地产的这个总经理。虽然同样挂着总经理的头衔，可说白了也就是个照章办事的人。一般公司需要总经理的工作，他都能做，但是在某些大的决定上，他却没有发言权，只能交由韩俊来处理。 　　比如，跟同行之间的合作。这是海鑫集团建立之初，就从未干的活计。 　　其实，在跟两个外地的地产商沟通之前，韩俊就已经给这个刘经理面授机宜了一番，别的条件任他随便谈，但是需要钉死了最后的底线绝不松口就行。 　　这对刘经理来说，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就算韩俊没有对他如此细致的交代，也会按照这个方向来做。这几年，他管理这海鑫地产井井有条，对于海鑫为何要控制房价的原因，他非常的明白。而他之所以能一直占据海鑫地产总经理这个位子，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能领会韩俊的意思。 　　双方的谈判，从一开始就是被刘经理控制着主动，两个外地的地产商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他们介入滨海地产市场的事情已经属于板上钉钉了。 　　可如果海鑫地产依然大范围地低价出售房屋，继续做这种违背市场，违背国家大政策的举动的话，势必对他们的投资造成极大的音响。 　　所以，他们希望能跟海鑫集团好好的谈谈，让海鑫地产高抬贵手，不要继续这种两败俱伤的政策，有钱，应该大家一起赚。在他们团队的操作下，完全可以整体抬高滨海的房价，这样，受益最多的，必然会是海鑫集团，而且，他们也可以承诺，同类的价格依然会比海鑫地产的房价高上那么一点点，这样，在竞争的时候，海鑫地产就会处在比较有利的位置。同时，他们也会通过关系，协助海鑫地产拿到一块地理位置绝佳的空地，用于楼盘开发。 　　不管怎么看，对于海鑫地产来说，这都是非常高额的利益，也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可如果海鑫地产执迷不悟，依然我行我素哦的话，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儿滨海地产上的联合打压了。到时候，海鑫地产想拿到土地，估计都很困难。用简单的一个成语来说，那就是鱼死网破。 　　深圳和上海的两个分公司经理，在海鑫地产的刘经理面前一唱一和，有软有硬，软硬兼施，怎么说两家外地的地产公司实力也是非常强悍，他们的威胁，同样是非常有力度的。 　　可如果换了别的任何公司，或许也就答应了他们，那说辞自然是很有说服力的。可是，要全面改变海鑫地产的价格体系，可不是他一个分公司精力能决定的了的。 　　是以，任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刘经理就是不为所动，打着哈哈应对自如，而想到韩俊的告诫“也没什么别的，就是拖，拖的越久越好，他们比我们着急，他想让我们妥协，而我们必须让他们先妥协！”刘经理更是圆滑地跟两个外地地产商“交着手”。 　　不仅听着他们提出的“优惠条件”，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想来滨海玩儿房地产没问题，但他们毕竟是外来户，过江龙，总要先拜拜码头的。 　　“海鑫地产的房价政策实行了那么多年，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这是一个口碑和信誉的问题。”这话说的是怕消费者一时间接受不了，且海鑫地产向来注重低价，一下子抬高价格，必然会影响海鑫地产的声誉。 　　这话蒙蒙外行人还行，可对于他们这种业内人士，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的。不管海鑫地产处于一种什么价格，只要所有卖方的价格保持相对的一致，买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他们总是会接受的，因为价格都很高了，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面对他俩的反驳，这个姓刘的又提出了提价也不是不可以，但希望他们每年都能拿出一笔钱来给海鑫地产，这不就相当于保护费了吗？ 　　这种条件，人家怎么可能答应？而刘经理也不过是在完成韩俊的所交代的任务而已……就是拖！ 　　而俩人离开了海鑫大厦之后，并没有各自回公司驻地，而是邀请了包括田柏坤在内的一众滨海地产商的代表人物，准备再次商讨一下。 　　关于二虎跟小李的事情，虽然大伙儿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二虎匆忙之间离开了滨海，且从结果来说，是二虎完败，但是从过程来说，二虎的优势也是十分的明显。 　　可今天两个“外援”的遭遇，让他们一阵愕然…… 　　“这么说，韩俊就派了个喽啰来打发了你们？”田柏坤也很意外这次居然会是这种情况，按道理来说，韩俊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人，怎么说他们俩能去约见韩俊，也是一个希望谈谈的信号，可他竟然是这种态度？ 　　“是啊，他们太没诚意了，如果我们动用所有关系，然海鑫地产拿不到地，他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其中一个“外援”说道。 　　“那代价太大，你们以为韩俊是吃素的吗？你们并不知道他在滨海的能量，因为海龙汽车，那帮官老爷恨不得把他当爷爷供起来，如果韩俊不管，海鑫地产或许真拿不到地，可他说要地，你认为政府会不给批？”并不是所有的滨海地产商都待见他们，都希望他们参与到滨海的房地产市场中来，这位话里话外都对这两个田柏坤找来的“外援”不满，可他也没有办法，此时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不见得能撼动的了韩俊，而人家在上海和深圳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或许也只有他们才能改变滨海房地产市场目前的格局吧。 　　“但那个姓刘的好像也没有把话说死。”另外一个外援说道，跟海鑫地产的刘经理沟通了一下，虽然他总是不说正事儿，且他们的提议他也无法做主，但似乎并没有语气坚决地回绝他们，既然那都是韩俊交代的，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韩俊也没有打定主意不跟他们玩儿？ 　　“这事儿还得继续弄，现在滨海的形式太好，房价正是低位，要是能成功，大家也不用跟现在这么紧张了。”田柏坤说道：“他既然没有把话说死，那就还有机会，跟他硬抗没有什么好处，两败俱伤也不是我们想要的。” 　　他这话，大伙儿都是认可的，韩俊目前正是首长跟前儿的红人，据说尊域在美国的销量十分不错，国内的新闻都大肆的报道，很是给滨海张脸，不管是县官还是现管，韩俊都能获得强有力的支撑，跟他来硬的并不明智，只要让韩俊知道，他们有能力来硬的就可以了。 　　只不过，滨海这边的地产商，跟韩俊的关系一时半会儿没法缓和，而两个外援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完全可以用外地商人想介入，但看到滨海的情况有些不太合适，想跟“主事人”谈谈的借口。 　　这一点，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 　　其实田柏坤也知道，让两个外地的地产商进来，韩俊不答应还好，要是韩俊跟他们谈妥了，放两个实力强大的竞争对手进来是无可避免了。但如果不让他们进来，赖以生存的滨海还会依然是这个烂摊子，他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会不会在韩俊这种打压下，被清盘出局。 　　另外一边，对于海鑫地产的刘经理来说，韩俊之所以让他拖延而不是直接回绝，应该还是有跟他们合作的想法的。否则，连见都没有见的必要。 　　但是，又设置种种障碍，拖延下来，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根本就是韩俊在为海鑫地产抬高身价。至于老板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老板最近又在干什么，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只是隐隐的有这种感觉而已。 　　当然，实际上韩俊也正是在这样做的。 　　海鑫现在的房地产政策，实在是太“毒”了，不仅“毒”的一帮同行欲仙欲死，同样的“毒”的自己压力异常的大。不仅仅是同行对韩俊的这种对策反应激烈，就算是自己的朋友、盟友也不赞成韩俊的做法。 　　周显光，陈老爷子造就不赞成，首长虽然睁一眼闭一眼，可每次去面见他，总免不了提一提，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韩俊缓缓，不要对滨海的房价下死手。 　　人在江湖，最忌讳的就是相互拆台，因为你给别人拆台，自己的台子必然也不稳，韩俊会不知道这一点？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觉得，如果他不对滨海的房价加以控制，让滨海成为笔记里那个收入达不到一线城市的标准，可房价却是准一线的城市，那么他还要这本笔记有什么用？ 　　他想改变，即便是再困难，他也想要做出改变。韩俊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得起笔记给他带来的一切，他从来都不相信，只有“权利”而没有“义务”这种事情，而笔记里记载的那些需要改变的事情，韩俊自然而然地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义务。 　　但是，佟晓龙的出现给了韩俊另外的一个思路。原本，韩俊就认为控制房价只要他能拿到比别人更多的土地，能比别人价格卖的更低，就能控制住滨海的房价。 　　从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他的确做到了，虽然他考虑到影响，没有过分地打压，但也仅仅让滨海的房价在多年之后仅仅取得了很小的涨幅。否则，滨海的房地产价格也不会落入外地地产商的眼里。 　　只不过，韩俊之所以能成功，所依仗的，无外乎海鑫集团强横的经济实力和他跟政府部门密切的关系，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得到了首长的默许。可韩俊知道，这种默许的前提是海龙汽车必须不断的出成绩。如果不是首长默许了，滨海市府也不可能跟现在这样睁一眼闭一眼。 　　但问题是，韩俊这种控制房价的方法，说白了跟国家政策直接就是抵触的。有效，但不长久。韩俊也说不准，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万一首长任期结束，但是大政策依然执行，新任的首长还会支持他吗？这个时候其他的同行忌惮韩俊的人脉，或者说忌惮首长对于韩俊的关照，不敢有什么动作，可是以后呢？ 　　这个问题，韩俊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但是跟佟晓龙却没有隐瞒。虽然并不指望佟晓龙能给他什么有效的建议或者意见，韩俊仅仅是想将自己的烦恼给他说说，另外，潜台词是想拉着佟晓龙“入伙儿”，跟自己一起。如果他同意，那么他的实力就强悍了不止一个档次！ 　　要知道，华天国际或许没有海鑫集团的经济实力强，但是佟晓龙的人脉是韩俊所不能比的。只要佟晓龙答应支持韩俊，那他所担心的那些事情，未必就会发生。 　　不过，当佟晓龙知道了韩俊为何要控制房价之后，赞叹他考虑的久远之外，跟他合作倒是不太可能。佟晓龙是大方针的忠实拥护者。决计没有跟韩俊一起胡闹的可能，同时他也不希望看着韩俊一条路走到黑。而是给他支了相当关键的一招，可谓两全其美！ 　　“韩俊你想没想过，化整为零呢？” 　　佟晓龙的建议并不复杂，也并不与韩俊目前所做的相抵触，更不是让他放弃对于房价的控制，可如果按照佟晓龙说的来做，却可以很好地处理各方面的关系，至少，不会让大家都难看。 　　那就是，化全面控制滨海的房价改为有针对性的控制。 　　“咱们先不谈别的，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需要买房子的能够买得起房子吗？你专门盖这样的房子，不就行了？” 　　从房改开始，全国各地商品房大量出现，相对于价格高昂的商品房，从98、99年开始，全国各地相应出现了一批由政府组织开发商或者单位集资建房以微利对外销售的房产。以解决经济条件不太好的人的住房问题。 　　但是，从海鑫地产成立以来，对滨海的地产压制的太成功了，从一开始，商品房的价格就没涨上去，销售的利润也仅仅比微利稍微高那么一点，政府再组织建设经济适用房，根本就没有必要。即便建设经适房，那价格比目前商品房的价格也低不了多少呀。即便经济条件一般的人，咬咬牙，买海鑫地产的商品房楼盘也不是接受不了。 　　对于经适房的相关政策，平常对房地产并不怎么关心的韩俊压根儿就不清楚，也懒得去了解，可是人家佟晓龙对内里却是了解的很透彻。从韩俊所做的一切看来，实际上韩俊所经营的楼盘，完全可以看成是“经适房”，只是韩俊做的这些个经适房，没有地角，房型，面积等等的限制而已。 　　如果对此稍加改变，只需要让韩俊对于购房者提出一下限制，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韩俊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就是那所谓的“当局者迷”。他只看到了控制房价，却没有看到控制房价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么，又是为了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当他俩商量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也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夹杂在里面，那就是如何来抛出这个议题，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韩俊跟佟晓龙都觉得，他稍稍改变一下策略，改全面压制为有针对性的控制，只要保证有需要的人能够顺利地购买到房产，而投资者自然可以去利用商品房来投资。并且控制想利用经适房投机的人参与进来就是成功了。 　　但此时他跟全滨海的地产商都是势如水火。 　　这个时候，即便韩俊提出这个议题，别人也会以为他别有用心，给自己的做法披上一件合法的外衣而已。韩俊想要促成这一点，必须要有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对方在自己提出这个议题之后立刻妥协的契机。 　　这个，不仅是韩俊知道很难，就算佟晓龙，也觉得十分不容易。本来他提议找个滨海商圈儿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面说和一下，想了想，却又放弃了。因为这事儿不是简单地谁说服谁的问题，是双方相互之间都不太信任。 　　韩俊不得不佩服佟晓龙，本来，这个契机韩俊想利用政府，找比如吕文来适时提出这个议题，而韩俊主动迎合。但是这样一来，未免会让吕文看了笑话，毕竟当年韩俊的态度是极为强硬的，而一旦传扬出去，对海鑫地产日后的发展也不利。不过，这个时候，正是二虎对小李下手的时候，佟晓龙帮着韩俊查明了对手的底细。而佟晓龙敏感地意识道，与其韩俊主动抛出这个议题，让他们产生怀疑，或者说通过政府，有诸多的缺点，不如韩俊打疼了他们，让他们主动妥协下来！签下城下之盟不是很好嘛？ 　　而事情的发展，也渐渐地朝着他们所预想的方向前行。 　　特别是韩俊成功让二虎消失在战场上之后，他就感觉机会来了。只是因为新车发布在即，他可没有时间，也不合适主动提出某些意见而已，韩俊只能等着对方先做出让步的表态。 　　果不其然，韩俊过了没多久，就接到了对方的约见请求。 　　这里，必要地抬高身价是不可少的。考虑到他们仅仅是分公司负责人的身份，韩俊也仅仅派海鑫地产的总经理去应付他们一下。因为只有这样，在下一次谈判的时候，他们的砝码才可以更足，更多，理由也会更加的充分！通过刘经理的反馈，效果还不错。至少他们还是认为韩俊的“要价”很高，表示要回去请示总部的意见之后才能对他进行答复。 　　对此，韩俊并不着急，因为新车的市场反响，远比韩俊想象的更加好。 　　这款新车，外形属于SUV，却比常见SUV的体型略微纤细，看起来更加的柔美。 　　这还是得益于笔记对外形的“控制”。后来刘亮告诉他，不管是尊域还是这款V5，在外形上从整体到细节，各个配件之间的比例都几乎接近黄金分割，这跟人的视觉系统是息息相关的。因为在人的视觉系统中，越是接近黄金分割的，看起来也越是协调和顺眼。 　　其实如果一个人的五官越接近黄金分割，也就越漂亮（帅）的道理是一样的。看看电视上的那些帅哥美女，五官一是对称，而是接近黄金分割，一个偶像派明星，极少是大小眼儿的。 　　当然V5的并不仅仅是外形漂亮，内涵也同样不俗，从这款SUV来看，海龙汽车根本不像一个仅仅成立才两年，新车下线不到一年的新生汽车企业…… 　　韩俊利用海龙汽车新车V5的发售，来拖延跟两个外地地产商的会面，效果十分的明显，即便是被告知，想预约韩俊，要排到两个星期以后的时候，他俩还隔三差五地过来，询问一下有没有机会跟韩俊暂时先聊聊，互相看看之间有没有谈一下的意思。 　　在刘经理那里，韩俊已经知道了对方想要什么，无非就是自己放弃对滨海房价的打压，放开房价与国内市场接轨，因为滨海的基础价格相对较低，有极大的升值空间，他们无非就是看重了这一点而已。 　　而韩俊所图以悄然发生了变化，这个合作的可能性已经产生，但在合作的方式方法上，则是要好好思量的，万不可草率行事，而然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此时二虎跟小李的争斗刚刚结束时间不长，拖他们一下也能挫挫对方的锐气，对于坐下来谈谈颇有好处。 　　九月底，海鑫集团总部前台，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对眼前两个一脸怨懑的中年人说道：“实在抱歉，韩总正在开会，您看您是等待一下还是改日在来？” 　　这种问话的方式，是经过培训的，一点儿废话没有，直接给你两个答案，A或者B，等或者不等。一点儿让他们借题发挥的余地都不给。 　　“韩总大约什么时候能开完会？”其中一个矮个儿问道。 　　“韩总的会议一般不长，从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前台小姐礼貌地说道。眼前这俩人，她见过不止一次了，想约见韩总也不止一次了，如果韩总不想见他们，自然会有交代，既然没有交代，那估计也不是一点儿机会不给。看他们来的次数也比较多，前台小姐也希望他们俩能赶紧见到韩俊，然后以后别再来了。 　　算了算时间，大约还需要等待半个多小时。这已经是他们第六次过来找韩俊了。前五次都是无功而返，只希望这次韩俊不会再放他们鸽子了。 　　从第一次找韩俊，被韩俊用一个分公司经理打发了之后，俩人也知道，必须找到韩俊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不管那个海鑫地产的总经理说什么，韩俊一个不同意就可以一票否决。已经等了他许久，也不差这半个小时了。 　　也不多话，直接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厅。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第一次来找韩俊的时候，准备工作做的是很充分的，且理直气壮，信心勃勃。可不仅没有见到韩俊，还被那个姓刘的弄了一肚子气。 　　可他们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鱼死网破总是最笨的办法。大家出来混就是求财的，滨海的“环境”这么好，就算稍稍付出一点代价，能拿下滨海市场，也是非常不错的。 　　是以，他们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希望能跟韩俊交流一下，只是从第二次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如第一次气势那么足了。 　　如今，早已不是什么三鼓了，都他妈六鼓了，俩人也只希望跟韩俊好好谈谈，至于怎么谈，就按部就班地来吧。 　　好在这次韩俊终于没有放他们的鸽子…… 　　“哟！二位久等了。”半个多小时后，韩俊果然来到了会客厅。这个时候见到了韩俊，俩人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起身打招呼问好，稍稍寒暄。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上海的陈经理……”不待他俩自我介绍，韩俊对着矮个儿中年人说道，转头又对另外一人说道：“而您就是深圳的范经理吧。”他们第一次跟刘经理见面之后，韩俊就知道了他们两个的名字，矮个子一脸精明像的陈瑞，个子略高，看起来眼睛有些惺忪的那人，是深圳来的范广生，俩人年纪都不轻了，在韩俊看来，已然年过不惑。 　　“呵呵，不错，想见韩总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陈瑞半开玩笑半怨懑地说道。 　　而范广生也在一边儿附和着：“韩总要事缠身，看出一家之主也不容易啊。” 　　韩俊对他们的话并不在意，却是问道：“不知两位来此有何贵干啊？”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陈范二人噎的半死，他们过来了这么多趟，还跟那个姓刘的好一阵白话，韩俊居然问他们过来有何贵干？？这不逗他们玩儿吗？ 　　可他俩却不能发作，陈瑞堆着笑脸儿说道：“韩总说笑了，我们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跟韩总商量一下呀。” 　　“哦？要事？说来听听？”韩俊很是放松地坐在会客厅主人位的沙发里，饶有兴致地问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只是故意如此再挫挫他们的锐气，他们都不是吃素的，如果韩俊什么都明白，让他们感觉谈的那么顺利，指不定就蹬鼻子上脸了，索性再压他们一压，尽管韩俊是很希望他们能过来的。 　　“据我们所知，海鑫地产的所有楼盘，一只是滨海地产的标杆，不知道韩总对此有什么看法？”范广生问道。 　　韩俊心中暗笑，不管他回答什么感想，自然脱离不了一个钱字，而他们大可顺势抛出一堆优惠政策，以衬托其间的巨大利益，从而再谈让自己抬抬手的事情。 　　他可不想让谈判的节奏跟着他们走，心中暗笑的同时，韩俊嘴上却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们也知道，海鑫是个集团公司，并不是仅仅有地产公司一个子公司，目前海龙汽车尊域美国销量大好，我要组织生产，新车V5城市越野饱受关注，我也要关注。海鑫那么多赚钱的买卖，我怎么可能一直盯着地产公司？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标杆，我更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滨海的房价太高了吗？唔……”说着，韩俊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儿高，不过跟你们深圳比起来，这房价应该不算高吧？” 　　范广生囧了，他对韩俊这种胡搅蛮缠，装傻充愣的功夫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他信韩俊说的话，那他绝对脑子有问题。 　　可他却不能执意，更不能说：“韩俊你扯淡的吧？” 　　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就算知道韩俊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他也是不能说的。只有讪讪一笑，说道：“不，我的意思是，海鑫地产的楼盘定价实在是太低了，低的根本不符合滨海这个沿海开放城市的身价了。” 　　“哦？有吗？我倒觉得房价不低啊，你看，现在海鑫地产目前在售的最贵的楼盘，一平米3100元，一栋房子按80平算，就要20多万，滨海的年轻人，一个月能赚3000多的，并不多，他们要80多个月也就是六七年的时间才能买上一栋房子。我看，不算便宜啊。”韩俊耸耸肩，说道。 　　“不不不，韩总，这不能这样算，我们现在不是有贷款吗？您也是做房地产的，生意人，总要赚钱的，您现在的价格实在太低，再者，您光自己低了，完全没顾及同行，您瞧瞧，要是您一直这个价格，那同行们怎么活呢？这可不都跟您似的家大业大，顶不住的人，可是那大多数呢。”陈瑞说道。 　　“哦？是这样的吗？”韩俊继续以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不知情者的样子应对他们。 　　俩人虽然纠结，却也不能揭穿，索性由他演去。 　　范广生说道：“国家大政策也不提倡这样，您这样一搞，让我们都很难做呀。” 　　韩俊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这个……貌似跟二位没什么关系吧？我们滨海房地产市场自己的事儿，你们深圳上海的还能过来插一嘴呀？” 　　“韩总误会了，现在经济交流这么频繁，我们也是比较看重滨海市场，在这儿我们又一切合法的手续，只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把这个口子给放开，让房价跟国内市场接接轨，有钱，咱们大家赚嘛！”陈瑞说道。 　　这事儿韩俊早就知道，而等的，就是他们当着韩俊的面亲口说出来。 　　“哦，是这样的呀，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说嘛。”韩俊掏出手机，似乎是有电话进来，很随意地看了看，又装作挂断，实际上却是拨了一下佟晓龙的电话，转而挂断了。 　　“也没有别的，就是希望韩总能高抬贵手，如果韩总答应，我们可以保证，滨海市地产龙头定然是您的海鑫地产，以后遇上，我们都会避让。”陈瑞说道。 　　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韩俊也理解他们说的意思，当初刘经理也跟韩俊汇报了。可听完他们的话，韩俊却沉默了。 　　见他沉默，陈范二人也不好打断，以为他在思索要不要答应。 　　其实，韩俊却是借着思考的样子，在等待……等佟晓龙过来。 　　“韩总，华天国际的佟晓龙先生过来了，他在前台……”前台的女孩儿，正在韩俊“沉默”的时候敲门进来，有些为难地看着韩俊。 　　“华天国际！？佟晓龙！？他居然跟韩俊也有关系？！”陈范两人相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要论名气，华天国际比海鑫可有名多了，海鑫集团虽然经济实力雄厚，但做的是实业是生产，从铜矿到汽车，都是产品为主，而华天国际做的是贸易，在上海，深圳都有分公司，买卖那可是相当的不小。 　　且陈范两人都是见过佟晓龙的，能当上分公司的负责人，在总部的时候，能见到老板接触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年纪轻轻便身价亿万。就连自己公司的老板，见他也是十分的热情客气，更何况华天国际自己也有地产公司。而看韩俊，他俩年纪似乎相差也不大，他们这个身价的层次，认识相互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是……别是重名的吧？想到这里，俩人只是稍微一怔，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不过他们也不怕韩俊蒙事儿，反正佟晓龙他们是见过的，如果一会儿他过来，能打个的照面儿，那真假自然可辨了。 　　他俩都被佟晓龙的名头唬的一愣，却同时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前台的那个女孩儿，在通报的时候一来没有回避他们，二来直接报出佟晓龙的名字和单位，分明就是告诉他们，来的人是谁有多牛逼。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这女孩要么会凑到韩俊耳边轻轻说，要么就会直接说“华天佟先生”之类外人听了不是那么明显，而韩俊则一定能听明白的话。 　　这……显然是设计好的！ 　　而韩俊表现更是值得玩味，他只是有些惊喜地说道：“哟，佟哥来了，快请他进来，正好我也有点事儿想跟他商量商量……” 　　正说着，一个身影直接大咧咧地进来了，笑着说道：“哟，韩总，挺忙？”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分天下 　　虽然陈瑞和范广生知道刚刚前台的小姐说的可能就是华天国际的佟晓龙，也有心理准备。但真当佟晓龙进来了的时候，他俩还是不自然地有些惊讶。 　　他俩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转念一想，也不是太难理解，毕竟佟晓龙的华天国际实力并不在海鑫之下，更重要的是佟晓龙所拥有的人脉，那绝对是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而此时见他跟韩俊似乎相当的熟络，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他俩心里怎能不忐忑？ 　　进军滨海地产圈儿，是他俩各自总部的既定方针，是以，才有跟韩俊谈判的可能。可韩俊的态度并不明确，这个时候佟晓龙突然杀了进来是个什么意思？ 　　此时，陈瑞心道，韩俊跟佟晓龙看起来关系不错，而佟晓龙自己也是有地产公司的，如果换做自己是他的朋友，劝说他放开房价的控制，韩俊未必一定会听。但如果佟晓龙转而支持韩俊，回头就跟自己老板说：“滨海市场你们就别寻思了。”那可真就不用在想了！ 　　“嗨，不忙，正好有两个朋友在这儿。”韩俊热情地说道，正待给佟晓龙介绍的时候，佟晓龙却看着俩人有些惊讶地说道：“哟，两位有点儿眼熟呀……”对陈瑞问道：“你是隋世强的副总？”接着又问范广生道：“你是安宁的副总？” 　　听佟晓龙一口就说出了自己老板的名字，俩人脸上堆笑，忙不迭地点头：“幸会幸会！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佟总！” 　　韩俊似乎有些意外地问道：“佟哥？你们认识？” 　　佟晓龙哈哈一笑，说道：“岂止认识，前段时间我路过深圳和上海的时候，还专程去看过隋伯伯和安婶婶。” 　　听他毫不避讳叫的如此亲热，陈范二人相视一眼，却是没说啥，佟晓龙跟自己的老板很熟，可今天才知道，他们远远不止“认识”这种层次。 　　隐约记得老板跟佟晓龙吃饭的时候虽然很热情，在他们看来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会儿被佟晓龙这样一说，他们还这有些世交长辈的意思。 　　“啊？佟哥的意思是……你跟他们的老板认识？”这个问题，就在不久前佟晓龙向韩俊坦白了，虽然不是第一时间，却也给韩俊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尽管佟晓龙跟他们是世交，但依然站在韩俊这一边。韩俊不傻，佟晓龙会不会帮他，他分的很清楚明白。 　　佟晓龙依然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岂止认识，他俩是我父母的世交，现在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深圳，主要经营房地产，那生意，大的很呢。咦？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跟韩总还有生意？” 　　似是无意间的一问，却是大有玄机，既向他们表明了身份又隐隐对他俩暗示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并顺带着引出他们想要提出的内容要求来。 　　范广生似乎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了，赶紧说道：“是呀，佟总，我们这次来，正是想跟韩总谈生意的。” 　　“哎呀呀，你看看，我这冒失了，失礼失礼，那你们先谈着，我先等等。”说着，佟晓龙转身欲走。 　　陈瑞哪里能让他走？他刚刚都说了跟自己的老板是世交，自己在这里跟韩俊谈判，他在这里一方面是韩俊的朋友，一方面是自己老板的世交，看起来双方都有关系，且跟双方的关系都是非常的好。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不偏不倚地中间人，比较客观地参与进来。 　　但陈瑞知道，既然是世交，那远近亲疏他不信佟晓龙一点儿都不顾及，如果佟晓龙能帮他们说话，那此时能成行的可能性就大大加强了。 　　只不过，他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仅仅是客人而已，总不能遇阻代庖地出言挽留。留不留佟晓龙，自然是韩俊的事情，而不是他们俩。如果他俩多嘴，会给韩俊一种什么印象？你们合起伙儿来胁迫我吗？不仅对于生意的谈判无益，还会损害佟晓龙跟韩俊双方的关系，那佟晓龙最终还是要记恨他俩的。 　　正待陈瑞焦急万分地时候，韩俊却说话了。 　　“佟哥，别客气了，又不是外人，再说我们谈的也不是什么私密事儿，正巧你跟他们熟悉，既然来了，就一起聊聊，正好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韩俊招呼道。 　　佟晓龙站住脚步，也不矫情，反而问道：“我的意见，怎么？你们……这是在谈合作？哟！瞧我这记性，海鑫也是有地产公司来着。”他这么说，也是告诉陈范两人，他已经知道了他们谈话的主题了。 　　陈瑞跟范广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说韩俊实在太给面子了，刚好在这关键的时刻，喊住了佟晓龙。要是单独面对韩俊，怎么谈的主动权，始终都会在他的手里，而佟晓龙如果能加入，情况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佟晓龙在京城也没跟韩俊这样胡闹，至少看起来佟晓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地产商了。他也一定知道业界的道道，万不会赞成韩俊的做法。 　　“是啊，呵呵，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似乎对我们海鑫地产有些不太满意啊。”韩俊虽然是以开玩笑地口吻说着，但谁也能听得出来，里头多少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不不不，韩总误会了，我们不是不满，只是希望您能改变一下策略。”范广生说道。 　　佟晓龙似是一怔，耸耸肩，说道：“你们在这里打什么哑谜呢？说说，怎么个情况？” 　　在外人看来，佟晓龙就是跟韩俊极熟，关系很好，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大大咧咧地一座，转而问起来的样子。陈瑞俩人并没疑心什么，听他问起，而韩俊也没有作答的意思，陈瑞便说道：“佟总，有所不知，隋总有意在滨海开分公司，当然，所有的手续都是走的正常途径……” 　　他这边说着，佟晓龙微微点头，他所谓的这个“正常途径”自然就是已经拜过码头了，征得了地头蛇们的同意了的。这一点很是难得，当然，佟晓龙也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却是故作不知而已。 　　接着，陈瑞说道：“只是韩总在房价的问题上……” 　　当他们把海鑫地产在滨海所执行的房价政策一一告诉佟晓龙的时候，他也面露惊讶之色，有些愕然地看着韩俊，问道：“韩总，他们说的，可是真事儿？” 　　他这种惊讶，做的其如其分，毕竟北京、滨海相距甚远，且韩俊跟佟晓龙俩人都是大集团的老板，或许都知道对方很有能耐，产业很多，但是具体到某一个行业，恐怕就不见得比一般人更加了解了。特备是海鑫集团现在的目光和重点都是放在海龙汽车上，不关注地产业也是正常，相信佟晓龙此时跟韩俊打的火热，也是这个原因。 　　是以，佟晓龙的惊讶，落在陈瑞和范广生的眼睛里，就完全成了一个希望的所在——佟晓龙不知这件事，要是他知道了，以他的作风，定然不会同意！ 　　果然，正如他们想的那样，佟晓龙在看到韩俊点头肯定之后，脸上顿时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表情。有点儿像哭笑不得，又有点儿惊讶，同时又有点儿愕然。怔了片刻，佟晓龙喃喃道：“韩总，你不会是真的吧……” 　　点点头，韩俊说道：“是啊，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来操作房地产的，只是当时价格就不高，我感觉房价的涨幅，也不会有多高吧，再说，我也不怎么关注地产这边。” 　　如果此时跟韩俊谈判的人不是陈瑞和范广生，而是田柏坤他们的话，听到韩俊这么说，一定会嗤之以鼻的。这简直就是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当面拆穿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可陈瑞他俩虽然有所耳闻，可韩俊这样说，他俩也不能反驳。再说，此时佟晓龙正跟韩俊谈着呢。 　　“韩总，这事儿……怎么说，各有各的经营方针，我总不能把自己的一套强加到你的头上，呵呵，你这样做，也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要是这不是个好办法，想必海鑫集团现在也不可能发展到这么大，不是？” 　　佟晓龙这么说，可把陈瑞俩人急坏了，他这分明在说：“你们的事儿，我不管啊。”压根儿就没有帮忙的意思。 　　却见佟晓龙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没再跟韩俊说什么，而是问陈瑞到：“那你们的意思呢？想跟韩俊表达一个什么样的信息？又想达成一个什么样的合作？” 　　陈瑞答道：“我们是希望韩总能高抬贵手，也不用他做什么，只要把售楼的价格稍微提上来，只要跟市场持平就好，或者略低一点儿也不要紧。总之，海鑫地产目前的价格，让太多同仁们都吃不消了，所以……呵呵，您也看到了，我们这不就过来了嘛。” 　　“你们让我涨价，我就涨价？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韩俊哂笑一下，说道。 　　“呃……” 　　韩俊这话，让陈瑞俩人有些下不来台，可也没办法，这话始终不能不说，毕竟这才是他们今天来此的最终目的。 　　“韩总误会，我们这不是在商谈么。”范广生说道。心里却有些疑惑，在佟晓龙没来之前，他似乎就已经在考虑了，难道考虑了这么久，还是不同意吗？可涨价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对他有什么损害的。 　　要是说他担心竞争不过同行，估计用低价来拉动销售，也情有可原。可问题根本不在这里，海鑫地产的房子，不管是质量还是设计类型上，在滨海都是数一数二的。那韩俊依然不同意，就显得有些太不合适了。 　　这个时候，沉吟了一阵的佟晓龙谈了一口气，说道：“韩总，我呢，我有自己的地产公司，作为同行来说，对于同行的各种经营手段和方式方法，我都无意置喙，可作为朋友来说……我个人感觉这事儿不是太合适。” 　　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韩俊似乎也来了兴趣，问道：“哦？佟哥，你说有啥不合适的？” 　　“这涨价，怎么说你也是获益匪浅……” 　　佟晓龙这样以个人身份一开口，陈瑞和范广生就不由在心里替他叫好，事情跟他俩想象的一模一样，佟晓龙果然帮他们说话了！早知道佟晓龙在这里跟韩俊的关系不错，当初就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找到佟晓龙来给他们调停好了。 　　可是，韩俊的态度则让他们的心有些凉…… 　　不待佟晓龙说完，韩俊直接摆摆手：“佟哥，你甭说了，我要是图挣钱，这事儿我早就自己干了，怎么说我海鑫集团也不指着地产公司挣钱。” 　　他这话让陈瑞俩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估计自己经营地产公司又说不指着地产公司挣钱的，全国也就韩俊一个人了吧。而韩俊接着说道：“滨海的收入水平就不怎么高，房价弄的跟广州上海一样有意思么？大道理我不想讲，反正海鑫的既定方针，我不想改变。” 　　韩俊的态度突然变的异常坚决，一时间让屋里其他三人有些尴尬，而气氛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人各怀心思，却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佟晓龙先开口了。 　　他似乎考虑了有一阵儿了，先是打了个哈哈，说道：“韩总，不要说的这么绝对的嘛，有问题，我们要解决问题。一竿子打死看着简单利索，可问题也多呀，咱别这么简单粗暴好么，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说？” 　　韩俊想了想，说道：“行，佟哥，要是你的办法好，我未尝不会考虑。” 　　冲韩俊笑笑，佟晓龙先是问陈瑞道：“你们是想在滨海搞分公司，做房地产？” 　　陈瑞点头。 　　转而又问范广生：“你们觉得韩总的海鑫地产有些刻意打压价格？想让韩总放开价格管制？” 　　范广生瞅瞅韩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佟晓龙又问韩俊道：“韩总是不想让滨海的房价过高？所以，一直在压制滨海的房价？” 　　“这个太明显了，佟哥，你敢说点儿有建设性的意见嘛。”韩俊似笑非笑地说道。 　　佟晓龙哈哈一笑，说道：“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啊。”指着陈瑞说道：“你们俩，该怎么建楼盘怎么建楼盘，想卖啥价格就卖啥价格。” 　　“恩？”俩人一怔，俱是不明白佟晓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俩倒是真想这样，可是行吗？他们所有人卖高价都没问题，可要是韩俊这里还是低价销售，那么他的楼盘还有人买吗？消费者又不是傻子，他们不知道选质优价廉的？如果海鑫地产是个刚成立，没什么名气的小公司，楼盘地角也不好那还罢了，可是看看海鑫集团，人家早就成名多年了，人气，口碑都是十分不错的！ 　　之后，佟晓龙又对韩俊说：“韩总也不用刻意提高楼盘价格。” 　　“这……”陈瑞一急，这不跟没说一样吗？搞什么飞机？这是在劝他俩放弃吗？而韩俊则是面无表情，似乎在准备听佟晓龙的下文。 　　可正当陈瑞想发问的时候，佟晓龙又说话了：“各自虽然都不变，可目标客户群，我们可以变一变的嘛！韩总的意思很明确，他的目标客户群，就是那些真正有购房需求的人。而陈总和范总的目标客户群就要大一些，不仅是有需求的，还包括那种追求高档次，甚至仅仅是为了来投资的。” 　　“我也做房地产，我很理解有些人的心里，他们不求最好，最合适，但求那种体现在价格上身份诧异。说的直白点儿，就是装逼。他们想装逼，我们自然要给他们提供装逼的机会。韩总之前所做的一切，自然不是给那种装逼的人准备的。可因为韩总这样一做，其他人想给他们提供装逼的机会也就没有办法了。是以，咱们分而治之，你们……”指着陈瑞和范广生，佟晓龙说道：“就是咱们滨海的地产商们，主要做商品房，投资性好了，各方面的客户都会蜂拥而至，这点毋庸置疑。” 　　“而韩总，则需要给他的目标客户限定一下。以前，是什么人都可以购买，只是不能交易而已。投资者少，但并不是没有，而这一次，让韩总限定一下购买者的人群。比如哪些经济条件的家庭可以买？海鑫地产我没有了解过，但想象也一下也不难发现，我不信购买海鑫地产的人都是经济条件一般的人……” 　　佟晓龙侃侃而谈，说的意思，几人也渐渐有些明白了。实际上，他们各自的政策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可仅仅是给韩俊的目标客户群做一个限制，让情况立刻就有些不同了。 　　这个政策，陈瑞和范广生很清楚，有些类似经济适用房的政策，却又不太相同。 　　经济适用房，他们都清楚，房屋的房型和质量暂且不说，一般建设经济适用房的地段，相对商品房楼盘来说，都是大有不如的，毕竟商品房的价格要远远高于它们。好的地段自然要留给价格高的了，这就跟好商品的包装一般比劣质商品的包装要好一点的道理差不多。 　　但是因为在滨海，一直都有海鑫地产的存在，让滨海的房价一直没有一个大的提高，是以经济适用房几乎难得一见，毕竟商品房的价格都不高，已经是微利了，再怎么建经济适用房？两者岂不是一样吗？再者说，消费者也不愿意让人说自己只能住经济适用房。 　　这个名字，本来就代表着廉价和低收入群体。这就好像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被人称为穷人一样。此时的滨海，都知道海鑫地产的房子便宜，即便是好地角的房子，咬咬牙贷款也是可以负担的，对外也能声称自己住的是“商品房”。 　　是以，滨海几乎难得一见经济适用房。 　　而韩俊给消费者提高一下购买的门槛，实际上就是让一些有消费能力的人，去买商品房，而将更多的机会，留给那些真正需要房子，且经济水平并不算太好的人。 　　这个限定的标准，需要海鑫地产跟政府一起商议决定。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海鑫集团把这个标准限定了，也绝对不会影响海鑫集团的销售，相反他甚至还会将海鑫地产的销售给完全带动起来。 　　限定了客户群，将有能力购买商品房的人剔除，直接惠及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这是韩俊希望看到的。因为这部分人的经济条件基本上都不太好。可海鑫地产的房子，从质量到房型再到地角，都是相当的不错，不仅不低于，甚至比有的商品房还要好。尽管20年不能交易，但是20年后，再看房产的涨幅，没准就是一笔成功的投资。 　　而限定了，这个标准，虽然韩俊并没有提高房屋的售价，可是却将绝大部分有能力购买商品房的消费者，还给了其他的地产商，这样就能大大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同时也不会跟国家大政策相违背。 　　然而，仔细想想，实际上双方都不需要改变什么，陈瑞他们似乎达到了既定的目标，而韩俊也没有改变他的方针。 　　看着陈瑞和范广生满心欢喜地离去。因为韩俊在听完了，佟晓龙的这番话之后，表示要好好地考虑考虑。但情绪已然松动，并相约改天在滨海商会召开一个业界的讨论会，详细地商议一下…… 　　待他俩走后，韩俊跟佟晓龙相视一笑。 　　这一切，都是俩人设计好的。 　　佟晓龙知道陈瑞跟范广生的底，韩俊一点都不奇怪，而且，佟晓龙当初的分析也十分的有道理。但是如果这一切都让韩俊自己跟他们谈，那结果究竟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准。而且还会让韩俊十分的为难，不让步，合作难以达成，让步，对方很难不趁机提出更多的要求。 　　可是，有了佟晓龙这样的一层关系，让很多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更让韩俊的这个计划可以更加顺利的实施。远比他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两个外地地产公司的负责人要轻松的多。 　　在陈范两人来到海鑫大厦找到韩俊的时候，他就拨打一下佟晓龙的手机，振铃一下作为信号，而佟晓龙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过来。虽然经过跟陈瑞和范广生的谈判，最终可能达成了协议，可这跟韩俊最早提出的政策却是多有出入。毕竟韩俊当初是一个决不让步的姿态的。 　　可佟晓龙在这里就，大不一样了。有了他在这里，韩俊咬住不松口，那是他本来的意见，韩俊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是卖佟晓龙的面子。这一切，佟晓龙跟韩俊商议了很久，最终才确定了这个方案。 　　当这些话被佟晓龙一一道出的时候，陈瑞跟范广生也迅速地认可了这个观点。 　　其实，双方都钻了牛角尖。 　　韩俊认为，让有需要的人能够买得起房，打压房价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却忽视了并非所有的人都是有需要的人。同时，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却跟国家的大政策相抵触。最初，韩俊也认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不了跟首长去求一个“尚方宝剑”，或者说……“免死金牌”。这也跟他干了许多快刀斩乱麻的事儿养成的坏习惯不无关系…… 　　而诸多的同行都认为，要改变这种局面，必须是韩俊做出让步，放弃打压房价，才能让滨海的房价跟市场接轨。 　　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将客户群细分一下。形成一个类经济适用房的政策，来环节各方面的矛盾。从而不仅拉动内需，也能让韩俊达到他的目标，更不用跟国家的政策相抵触。 　　这一次，韩俊始终掌握着主动权，而佟晓龙也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任务，不仅是牵线搭桥，还始终捧着韩俊。给陈瑞等人的感觉就是，幸亏有了佟晓龙跟韩俊的关系不错，说动了韩俊细分了客户，这样，大家的利益，都能得到保证了。 　　而他们回去之后，也的确是这样说的。 　　华天国际在国内非常有名，即便是滨海的这帮地产商也对这个单位有过耳闻，毕竟人家也是有自己的地产公司的。同时，陈瑞二人把佟晓龙的建议详细地一说。特别是将韩俊的海鑫地产以后将主推类经济适用房的时候。 　　“这么说，韩俊同意放弃打压滨海房价了？”有人立刻问道，这个问题，才是他们一直关心的。 　　“他虽然嘴上没说，对佟晓龙的意见也仅仅说是要考虑一下，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同意，佟晓龙的这个建议，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对我们却是很有好处的。”陈瑞说道。 　　“这么说，佟晓龙是在咱们这边的咯？” 　　“是哪一边的不重要。”范广生道，毕竟他也看到了他跟韩俊的关系不俗，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啊，只要他能答应，就相当于放弃了打压，他那边的客户群一限定，基本上就跟经济适用房没有什么区别了。到时候大多数的人想买房，不还是要购买我们的房产？” 　　听到这话，这帮地产商总算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这时，真的是一身轻松了！ 　　可回头一想，这个简单的问题，居然让他们纠结了那么多年。他们早就应该能想到这个问题，如果多年以前提出来，这时还用的着找两个外援过来吗？滨海还不都是他们的天下？每每想到此处，不无叹息之意，可当局者迷，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大门是自己打开的，哪里能随意反悔让人家退出滨海？即便有这个实力，也不能干这事儿呀！更何况，他们连海鑫地产都搞不定。 　　韩俊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一丝一毫的让步，最终才在佟晓龙的劝说下决定细分客户，来做变相的让步。 　　这份执着着实让一帮同行佩服不已，此时虽然只是草定，但是谁都知道，这无疑是个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不仅是他们，就算是滨海政府，也乐得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毕竟，如果滨海的房地产市场再复苏一下子，那滨海的经济发展速度，必然有一个大幅度的飞跃！是以，政府必然会欣然看到这次合作的达成，也必然愿意为海鑫地产细分一下客户群。 　　不过，韩俊也说了，他要考虑一下，尽管所有人都觉得，韩俊会同意，可韩俊一天没有说他认可了，那么这事儿一天就不算完。 　　三天后，当韩俊以滨海商会的名义发起了一次地产商业界的会议的时候，所有同行都知道了，这一次，总算要有个说法了…… 　　在这次会议上，佟晓龙被作为“特约嘉宾”，跟韩俊一同出席。同时，与会的还有市委、城建的一帮领导，声势着实不小。只是在没有最终决定之前，各方都没有通知媒体。因为一旦媒体介入，这件事情率先披露了出来，一旦情况进展不顺利，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在此之前的三天里，韩俊跟佟晓龙俩人已经携手拜会了不少滨海政府的相关领导，特别是针对海鑫地产目标客户群的标杆划分的问题。 　　既不能标准定的太低，让绝大部分人不能购买海鑫的房产，导致海鑫地产彻底沦为经济适用房开发商，又不能订的太高，区分不出去多数的人，让某些经济条件不错的人在里头浑水摸鱼。 　　韩俊想着的是造福那些有需要的人，而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占便宜。 　　可奈何这个标准没有一个细致的探讨和调查，是无法做到最好的。是以，政府决定，先召开会议，把精神传达下去，让大家都有个准备，同时再慢慢对购房者进行一下细分。 　　对于这种事情，正如他们考虑的那样，政府是十分乐意做的。因为这或许就是代表了滨海房地产市场的崛起。财政收入就是实打实的证据，GDP就是实打实的政绩！ 　　而这次地产商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就给了他们这个机会。特别是韩俊，对于这人，实在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评述他，但这次他居然能主动找来说要细分客户群，有心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不过，这次会议对于韩俊来说，跟一次分赃大会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一次普通的沟通，佟总和韩总给了我们一个很不错的思路和想法，在滨海的房地产市场，的确需要对客户群进行一下细分……”市府的领导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从各个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 　　可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讲，就可以理解为—— 　　海鑫集团这次做的十分漂亮，所以，虽然标准还没有订出来，但是日后一旦标准政策出台，滨海市的所有类似住宅都会托付于海鑫地产承建。在土地使用的方位上，不会跟其他地市的经济适用房一样来对他进行限制。 　　也就是说，对于海鑫地产，滨海市政府向来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对于两家外地的地产公司，和滨海市本地的地产公司，不得参与跟海鑫集团同类型的房屋建设，也就是说，他们所建的，只能是商品房。在目前，因为海鑫地产的楼盘价格低，又喜欢用预售的模式，导致滨海大部分地产商的楼盘都采用这种模式。尽管竞争不过海鑫地产，可竞争依然是存在的。 　　但这一次，滨海政府明确地表示，暂时禁止其他地产商与海鑫地产进行竞争。这跟垄断无异，但却又有极大的不同，一般的垄断，价格可以随意控制，但是韩俊的垄断，价格是极低的…… 　　同时，所有的地产商，虽然都是参与到楼盘的开发、建设，但不可以造成无序的竞争，各个区域都做了详细地划分，按照房价，分为高、中、低三个层次。海鑫地产自不必说，他当仁不让地拿到了低价位。而两个外地的地产商，立刻就把目光瞄准了高价位，在成本不变的情况下，自然是价格越高越好了，而大部分的滨海本地地产商，则拿到了中层价位的商品房开发权限。 　　滨海房地产市场——三分天下！ 　　实际上，这，才是韩俊最终的目的，之前，他打压滨海的房价，实际效果虽然很好，但他的对手是整个儿滨海地产圈儿。但是现在这样一分为三，韩俊便不再成为最受敌视的那个，同时，也将原本联合起来的同行们生生分开，难道他们之间会没有任何龃龉？笑话！分而化之，到时候韩俊的海鑫地产依然可以为需要的人提供相对便宜很多的房屋，他本来的理想，不就是这个嘛？ 　　世界上，本无不透风的墙，何况这种事情。 　　几乎在他们刚刚开完这个会议之后，韩俊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没有来电显示号码的短信“开窍了，好！” 　　短短四个字，韩俊看的却是一阵纠结。 　　他的这个手机，知道号码的人并不多，回想一下自己所认识的这些人，韩俊根本不难猜出他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事儿他会记挂这么久，可从一个侧面，韩俊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步，自己走的太正确了。 　　与其到最后，被首长点出必须让步，不如此时接受佟晓龙的建议，让海鑫地产主做这种“类”经济适用房的房产楼盘。没有竞争，虽然收益会差一点，但是这才能让韩俊真正达到自己当初的目标。 　　“破坏”并非他的本意，而佟晓龙的这个建议，就像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支撑着韩俊与其他的同仁。让韩俊倍感轻松地同时，还没有违背自己当初的意愿。是以，他才答应的那么痛快。 　　不过，要真正达到这个“平衡”，还需要时间。至少，这个“标准”暂时还没有制定出来。如果按照各地市经济适用房的标准来，那显然不合适，毕竟有太多的家庭，虽然比经济适用房的标准略高，可买商品房却是极为困难的。 　　再者说，韩俊也不希望自己的海鑫地产，成为经济适用房的房源。他甚至想，最好滨海就不要出现那所谓的经济适用房。不过，只要国家有政策，希望滨海出现多少经济适用房，韩俊依然会让海鑫地产出头的。只是一定要跟的他现在所经营的楼盘区分开来，同样是低价高质的房屋，也要比经适房的价格略高的……海鑫地产主要做的也是商品房嘛！ 　　收回思绪，韩俊看着手机上的这条短信，呵呵一笑，旋即删除，转而直接拨通了首长警卫员的电话…… 　　“小韩，你能那样做，我高兴。这件事情，你自己好好把握，我不会插手。不过，我听说尊域在美国的销量，很是不错嘛！”这个短信，显然是首长发来的。且一接到转接过去的韩俊的电话，首长连韩俊都省了。只是，他最关心的，显然不是滨海的房产市场，而是远在美国的尊域。 　　这一次，海龙汽车真的给国家涨了脸，他如何不开心？而这个时候，他也觉得，前期自己力排众议在海龙汽车斥巨资建设的汽车科技实验室，实在是太值得了。这个实验室，不管建在哪里，恐怕仅仅就是一个实验室而已，而建立在海鑫，所取得的成绩，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首长，我给您打电话，就是要跟您汇报一下这件事，同时，还有点别的事情想跟您请示一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就不怕你看！ 　　自从海龙汽车的新生产线投产之后，海龙汽车的产能再也不成为制约其发展的问题了。这一点，首长甚至比韩俊还要高兴。 　　能让中国的汽车卖到美洲市场，这在国内还是史无前例的，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到目前为止，国内的汽车工业也仅仅发展了不到五十年，跟欧美发达国家百年积淀是根本无法比拟的。是以，近代的汽车工业一般是选择跟国外企业合资，利用对方的技术，生产对方企业的品牌汽车。 　　而自主品牌的轿车，却始终受制于技术。 　　可尊域却成了一个异类。 　　虽然从本质上来说，尊域跟国内其他合资企业所生产的汽车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因为尊域所用的生产线是当初从通用公司进口的一条某中型轿车的生产线。在别人看来，海龙汽车就是想要做一个合资汽车企业同样的活计。将原本进口汽车国产化。 　　但海龙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用大量的时间调试改造生产线，将外形几乎完全改变。顺利转化成了自己的东西。 　　在家用轿车市场，内在很关键，但想设计一款新外形的新车，所需要的成本同样很大。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任何一款新车的推出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其中涉及的事情非常多。所要承担的风险也不小，因为一旦汽车外形不讨喜，同样影响销量。 　　而海龙尊域最大的亮点，就是他的外形。 　　这款厚重大气，却又不失时尚的汽车，本身就十分符合北美消费者的审美观，内部空间也相当充足。当第二条生产线调试完毕，韩俊立刻调集了2000辆汽车运抵纽约，这个时间，远比唐宝业给客户承诺的10月下旬早了大半个月。 　　是以，当得知汽车已经到货的时候，纽约不少消费者顿时云集到森塔尔。各个排量的2000辆尊域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就被抢购一空！ 　　而唐宝业的第二批订单在他开始正式发售的时候，便下给了海龙汽车。这销售成绩一点儿都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它太便宜了，这让我想起了中国制造的时装，而且，我听朋友说，它真的是一款好的没话说的汽车。花冠的价格，雷克萨斯的品质，这种感觉跟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在唐宝业有意地安排下，不少美国消费者现身说法，更是将尊域低价高质的优点体现的淋漓尽致。事实也是如此，韩俊半买半抢弄来的生产线，劳动力成本极低，研发成本同样低的惊人。而这种低成本也造就了海龙尊域极低的价格，在美国本土，尊域的最低价格为1.5万美元。很多人接受起来并不困难。 　　有的时候，唐宝业甚至有些感慨，早知道目前这种情况，他不该只跟韩俊要求纽约的代理，而是要全美的代理。因为ebay所在的圣荷西，google所在的山景城，都有不少客户慕名而来，如果他有全美代理，何必让他们大老远跑到纽约来？ 　　只是他自己的实力也是有限，暂时也不可能做到全美的代理，想将生意辐射出去，必要条件就是跟其他的代理商合作。而凭着第一个跟海龙合作的身份，他有信心在美国做好这款畅销车。 　　唐宝业清楚韩俊在美国并没有什么熟悉的代理商，而他自己本身就是华裔，就算沟通起来也比一般美国人更有优势，至少大家看起来是一个样的嘛。 　　是以，在他完全看到尊域销量的目前，和预见到它的未来之后，主动跟韩俊提出了希望能成为尊域汽车的全美总代理。 　　而这个时候，远在滨海的韩俊正在处理二虎跟小李之间的事情…… 　　对于唐宝业的请求，韩俊倒没有什么意见，他本身就是专业的汽车销售商，纽约那边虽然有麦克代森，可韩俊却不想让麦克代森做这种事情，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韩俊想跟首长商议的。 　　“你的意思是，想在美国投资建厂？”首长听完韩俊的讲述，略微有些意外。 　　海龙汽车在国内来说，虽然上市时间不长，却已经站稳了脚跟，目前大街上已经随处可见尊域的身影，V5虽然不多，那销量却也在稳步上升中。这个时候，首长本以为韩俊会稳固市场，却没想到韩俊居然有这种打算。 　　“是的，尊域目前在美国的销量不错，所以，我想学习一下丰田的路子。”韩俊说道。 　　丰田公司是如何炮制北美市场的，首长很清楚，在他这个位置，每天所要接受的信息量大的惊人。如无过人之处，他也不会成为首长。就像人们说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当国家领导人吗？”即便是政客，他也必须要有过人之处。 　　略一沉吟，首长说道：“小韩，你的想法不错，但你现在立足未稳，立刻在美国建厂，是不是有点儿仓促？” 　　韩俊一听这话，忽然有了一丝明悟，首长考虑的问题，跟韩俊有些不同。作为他的位置，首长的想法更加的稳妥。但首长并不知道，韩俊手里所掌握的汽车型号，只要在内在技术上不落后太多，几乎全部都是被大众广泛认可的车型。这跟其他的国内同类厂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同时韩俊的开发成本几乎为零。技术成本因为有了国家技术实验室的辅助，相当于国家补贴，在他海龙汽车本身的车价上根本就体现不出来，是以，韩俊一点儿都不担心此时在美国建厂是不是“过早”的问题。 　　当然，他也知道，首长考虑的十分周全。 　　首长认为韩俊应该把握住现在，脚踏实地地徐徐图之，目前海龙汽车的状况这么好，大可以现在国内达到全面辐射，并且获得大笔盈利之后，再图国外市场。但他并不知道，海龙汽车的利润高达35％！而且，尊域还仅仅是一款国产车！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一辆最便宜的尊域在国内市场卖12万，纯利润4万。一个月的销量是多少？6000辆！这种盈利，从总额上来讲，完全不亚于海鑫铜矿！ 　　韩俊的这个想法，很久以前就已经跟麦克代森沟通好了，韩俊希望麦克代森能挑起大梁，而麦克代森也十分希望能担任这个职位，对他来说，百通风投虽然在业界小有名气，但对于麦克代森来说，这一切不能算他自己的能力，大部分投资的闪光点都是韩俊提前告诉他的，比如ICQ，比如ebay，又比如google！ 　　他本身的能力不弱，也希望能够一展拳脚，从当初paypal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就能看的出来。但是自从paypal跟ebay合并了之后，他的这种才能的发挥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而韩俊让他建立汽车公司的事，则又唤起了他的雄心壮志。更是能让他一展拳脚！ 　　更何况，麦克代森还一直没有让自己所经营的产业上市融资的经验呢！看着皮埃尔，维斯格他们上市圈钱，赚的盆满钵溢得意洋洋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如同揣着二十五只耗子，可谓百爪挠心。 　　这一次，韩俊让他主持建厂，可谓正好骚到了他的痒处！ 　　既然有麦克代森这个士气高昂的手下在这里跃跃欲试，韩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首长，我在美国那边，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再说，您不是也十分看重北美市场嘛？”韩俊笑着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首长说道：“小韩，我所关注的美国市场，严格来说，只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认可，这一点，我知道你能理解。” 　　“呃……”韩俊默然，他的确能理解。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说的清楚，就像一个人总是被人看不起，虽然很久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可他依然在心理上有些不舒服。可有一天，他终有有能力向别人证明自己了，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当然，也仅仅是证明一下而已。却并不会真的把他当成一种主业。 　　就像一个商人嘲笑农民，瞧，你坐不起车。农民卯足了劲，终有有能力坐车了，他什么都没说，当着商人的面坐了一回车。商人很惊讶，却也仅仅是惊讶而已。要说农民有没有能力天天坐车？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关键就要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像目前的情况，海龙汽车在首长看来是自己的骄傲，但是他的想法，是海龙汽车按部就地缓缓发展，在国内形成气候之后，再向外扩张。而不是国内根基并不稳健，却直接在国外投资，相当于拉动别人的地方经济。 　　但是韩俊觉得现在的时机并非首长所说的那样不成熟，至少，他在美国那边准备的十分充分，要钱，海鑫集团不用说本部，就是海外几个公司实力也完全足够经营一家规模庞大的汽车工业基地了。要人，麦克代森身为美国的老坐地户，对于那边的经济环境、政治情况，投资路径，人脉，等等条件都有着丰厚的资源。最关键的是，海龙尊域已经经受住了美国市场的考验，它被很多美国消费者推崇备至，如果能在美国当地设厂，不仅会提高销量，同时也可以立足美国直接辐射北美市场，甚至……整个儿南北美洲！而，澳大利亚离得也不远！ 　　“首长，我觉得，海龙完全有这个能力在美国设厂，实际上，我认为国内的产能，滨海海龙完全有能力做到辐射全国，只要销售工作做好了，完全没有问题。与其在国内其他地市重复建设，不如集中这部分力量，冲击一下国际市场。”韩俊略一思考，决定跟首长仔细说说。 　　实际上韩俊也知道首长担心什么，他担心如果在美国当地建厂，对于海龙汽车这个新生不久的汽车企业，压力有些大，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建立一个汽车企业，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海龙尊域既然已经得到了美国市场的认可，但也仅仅是纽约的市场，他并不能代表整个儿美国！海龙尊域毕竟是一款新车，这种车在外型上极其符合美国人的审美观，但毕竟人家看重的是他的外形和性价比。真正这款车好不好，还需要时间的验证。 　　首长的思路十分的稳健，如果韩俊按照他说的做，那么就是按部就班地出口，让时间来验证海龙尊域究竟是一款什么样的车子。一旦效果比他们预想的要好，那个时候海龙汽车再在密歇根建厂，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一旦美国消费者经过长时间的使用之后，发现海龙尊域也不过如此，就像当年欧洲那款极其搞笑的车子一样，可怎么办？且一旦工厂开建，还能做个烂尾楼不成？那个时候，影响的不仅仅是海龙的声誉…… 　　只是首长并没有直接跟韩俊这么说罢了。 　　可究其原因，他并不是担心海龙汽车的质量不行，在国内还是经得住考验的，那种感觉，说的通俗点，就是看着自家的孩子马上要接受巨大的考验，当家长的，心里难免有点儿忐忑，关心则乱罢了。 　　海龙汽车在国内同类汽车当中，那是数一数二的，就算一些合资品牌，除非是实力强大，品牌优良，一般的也难跟海龙汽车竞争。但是放在国外，人家百年的积淀可不是吃素，面对各种型号，甚至国内根本就没有见过的汽车品牌，型号的冲击，海龙汽车能不能顶得住？ 　　首长毕竟是首长，跟韩俊简单的一交流，就完全明白了，他的想法。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海龙汽车是属于韩俊的，虽然打着跟政府合作的旗号，政府出了出地，出了少量的资金，加上一个相对独立的实验室之外，其他一切都是韩俊在操作，在经营，所有的员工也都是韩俊这边负责管理。政府只是挂个名字。是以，政府在里面并不能过多地干预韩俊的经营，那种外行管理内行的事情，可是大忌。同时，首长听韩俊的意思，俨然有种希望接受竞争的考验的意思。他也乐得见到韩俊有如此的雄心。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有这个想法，我很支持！但是有些必须要考虑到的东西，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遗漏。”从韩俊的话里，首长也知道韩俊心意已决，与其说不同意，不如让他试试。要是不成功，回来经营国内市场便是，或许那些担心的事情，却不见得就会发生。要是成功了呢？这不就成了又一项纪录了吗？那个时候，谁还会说中国不能制造家用轿车？再者，只要美国市场一打开，那么……南美，欧洲……还会远吗？ 　　而这些，也是韩俊所考虑的。 　　得到了首长的支持，韩俊很是兴奋，只要首长拍板……没问题。那后面的一切都太好办了。以麦克代森的热情，他甚至可以不需要韩俊出一分钱。 　　因为ebay、创业、GOOGLE都有是韩俊占有高额的股份，虽然韩俊并不干预他们的经营，可是多年来，汇集起来的“分红”，已经成为了一个天文数字！ 　　随后，韩俊便准备指示麦克代森，让他准备行动。可麦克代森却给他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麦克，汽车公司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韩俊的心情还是很不错，可就在下一秒，他的脸色变沉了下来。 　　“老板，我现在可是焦头烂额的，汽车公司的事情暂时没动，可维斯格却是有点儿麻烦！”说着，麦克代森便把创业公司目前在纽约的事情说了出来。 　　毕竟创业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前年上市的时候，创业就跟其他上市公司差不多。就是为了圈钱而已，大家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今年网络泡沫一破裂，不管是ebay还是创业，都没有收到严重的冲击。强横的实力显现无疑，可迎接他们的，却不见得都是美誉。 　　就在前不久，创业公司被莫名其妙地调查了，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不管是维斯格还是麦克代森，都不知道。可奈何他俩在纽约人脉都是不俗，从身边一些人的反应上，俩人也渐渐觉出有些不妥来。后来，跟相熟的人一交流，却发现问题相当的复杂。 　　居然是FBI和CIA的联合调查。这让俩人都有些莫名的惊恐，因为FBI（美国联邦调查局）是干嘛的？简单来说就是对内抓间谍，抓恐怖分子，而CIA（美国中央情报局）则是对外搞情报的。 　　本来让两个部门“联合执法”的机会在美国基本上少之又少，可这一次，居然对创业公司展开这样的调查，着实让人惊愕万分。 　　可后俩，俩人也渐渐明白了为何在创业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因为……他们最大的控股者，是一个外国人！不仅是外国人，还是一个中国人！对于中国，这个举着“社会主义旗帜”的发展中国家，总会有些声音宣扬他的威胁论。 　　如果创业公司的老板不是中国人，而是法国人，英国人，麦克代森敢肯定，创业绝对不会受到这样的调查！可现在，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背后的这股中国势力，有中国政府的影子；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中国大股东有从事间谍活动的可能。 　　听麦克代森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韩俊有些明白了，就是自己被美国政府盯上了呗？之所以现在没有对他们如何如何的原因，就是ebay、google、ICQ几乎成了美国网民的必备。且他们也没有任何有效地证据证明韩俊指示某些人从事了某些间谍活动，因为这几家公司的所有员工，俱是如假包换的美国良民，除了首脑人物，几乎不知道韩俊就是他们最大的股东。 　　另外，美国政府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几个老板有从事间谍活动的证据。 　　当然，如果是普通人，或许直接抓起来，审讯一番，或者直接勒令关停，可问题是这三家网络公司实力俱是十分的强横。这一次网络泡沫对全美网络公司冲击严重，可他们仨今本没啥事儿，更是听说GOOGLE准备上市融资…… 　　试想，大部分网络公司都不景气地前提下，他们会贸然动手吗？ 　　“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可是，韩俊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当初，他之所以选择在美国弄几家笔记里记载的公司，他认为那是因为他们铁定赚钱。而当时韩俊的年龄也不大。并没有往更深层次的方面去考虑，压根儿也没有想到美国政府这一茬。 　　可随着这几家他实际控股的公司规模越来越大，怎么可能不引起人家的注意？打个虽然不那么恰当，却很简单的比方，如果一个美国城市的市场由一个外国人担任，别人会怎么想？ 　　但韩俊转念一想，目前的这种情况，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从四年前开始着手弄ebay和ICQ的时候，他们不管是实力，还是规模都不大，就像美国千千万万个网络公司一样，毫不起眼。而且，有麦克代森这个纯正的美国人在这里主持一切工作，并没有人觉出有什么不妥。对于韩俊来说，他们也仅仅作为他将来的一条退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而作为当事人，除了觉得韩俊这个老板有点儿神秘之外，也丝毫没有认为于一个中国人合作有什么不妥。或者说，给这个中国人的打工。毕竟，韩俊让他们佩服和着迷的地方太多了。 　　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可仅仅是有限得几次指点，总能让他们获益匪浅。似乎这个神奇的老板就在他们的身边一样。 　　但是随着几家公司的规模不断扩大，业务不断扩张，知名度越来越高，他们便渐渐进入了某些部门的视线。韩俊是“看着”这几家公司慢慢从很小的规模，慢慢发展起来的，麦克代森每一次汇报，这几家公司的规模就扩大一点。 　　是以，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对于韩俊来说十分的不明显，他只是很清楚这几家公司十分赚钱，可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几家公司的地位，甚至可以影响美国互联网发展的走势了。试想，一个中国人在美国开间餐馆，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儿，可一个中国人居然控制着美国三家知名的网络公司，并且有一家还是全美，乃至全世界用户最多的即时通讯软件公司！ 　　换个说法，如果韩俊想搞间谍活动，他完全可以利用技术手段来截取并监控所有人的聊天记录。不管是商业的还是非商业的，ICQ经过四年的发展，用户在全世界早就过亿。 　　想到这里，创业被调查，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老板，我倒是想告诉你，可是他们对我们的监视，昨天才刚刚解除……”麦克代森无奈地说道。 　　原来，因为怀疑他们从事“犯罪”活动，他们几个公司的高层俱是被秘密监视了起来，而麦克代森最先得到了消息，却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皮埃尔他们，他怕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和经营。如果那样，就太不美了。 　　而这段时间，不管是麦克代森在哪，去了哪里，见了那些人，跟哪些人交流说了什么话，都会有人暗中监视。他很想把这件事情跟韩俊沟通一下，却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巧合的是，似乎长时间的调查，终究没有什么结果，今天那帮人终于对麦克代森撤销了监视，韩俊的电话，也顺利地接通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还没有撤销监视，我的电话你就不接喽？”韩俊问道。 　　麦克代森道：“是的，我一定不会接，除非我想给自己找麻烦。” 　　话语间浓浓的无奈，让韩俊也有些纠结。不过他并不担心美国政府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当然，前提是韩俊不会做出什么让他们有借题发挥可能的事情来。 　　“话说，麦克，你认为我会是一个间谍么？”沉吟了一下，韩俊问道。 　　“间谍？老板，你是不是间谍，我不清楚，但是从咱们的经营和管理上来看，您是个地道的不能再地道的商人了。”麦克代森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老板，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并不是一定要有所谓的证据的。栽赃也可以用莫须有的罪名。” 　　他这样一说，韩俊则是有些警觉了起来，凝眉沉思。麦克代森所说不无道理，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对自己动手，还真不用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过韩俊想了想，其实他们的机会并不多。 　　怎么说这三家他在美国的主要公司实力太过强悍，影响也非常的大，特别是ICQ，因为韩俊当初未雨绸缪，一开始就让他们致力于多语言版本，简化操作界面，是以全世界大部分网民上网聊天的首选，都会是ICQ。 　　而且，韩俊当初给维斯格的建议就是，看到什么比较有趣的小游戏，就直接改头换面弄到自己的游戏平台上去。什么星际争霸，CS，帝国时代，当下流行的战网游戏，都可以用ICQ的游戏平台来游戏，甚至暴雪自己都被ICQ的游戏平台掠夺了大部分的客户。 　　当然，这种情况，创业是征询了暴雪的意见之后，对方同意了的。因为是为了自己的客户服务的，而ICQ游戏平台同样也是为了这些游戏玩家服务的。这并不是盗版，也没有掠夺人家的资源，同样更是免费的。完全是一款以服务于用户为主的软件。同样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创业的ICQ就是凭着这样那样的手段，吸引了大批忠实用户！最终造就了一个网络庞然大物。 　　正是因为创业的强大，他们才不敢直接动手。如果对付创业，必然会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引起巨大的震动。 　　那些记者们会怎么说？全世界最大的即时通讯服务商的最大股东因为从事间谍活动被FBI拘捕？同时美国政府收回他所拥有的股份？开什么国际玩笑！ 　　只要有点头脑的人，就能看出人家是去投资的，一旦美国政府真的那样做，势必会严重打击国外的投资者的信心。现在有哪个国家敢声称，本国经济完全自给自足？可以不需要任何国家的投资者？呃……或许……朝鲜敢这样说。 　　“放心吧，麦克，他们这样做，只是在演戏给我看，告诉我，他们已经盯住我了。但并不敢对我怎么样。”韩俊打了个哈哈，宽慰麦克代森道。 　　“呵呵，老板，您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有信心。”麦克代森的表现，却有些兴趣缺缺。这件事情显然对他的影响有些大，或者说，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隐隐有些害怕了。 　　韩俊不希望他有这样的思想包袱，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得力干将，还是一个纯的不能再纯的美国人，他怎么舍得“折”掉他？ 　　“麦克，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难道你认为FBI和CIA的人会对我，或者我们动手吗？他们不会的。如果他们真想这么干，早就干了，而不会等到现在。我从没从事过什么间谍活动，这一点，他们比我都清楚。”韩俊笑着说道：“他们只是在警告我而已。你想想，首先，他们没有办法掠夺的我手上的股份，所以，公司的所有权他们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而且，我不会干涉公司的经营，我只是时不时地提一些合理化建议而已。同时，我们所做的一切经营，都是合法有效的。而且，呵呵，我们公司的规模越大，经营状况越好，也越能给美国政府提供越多的税负，他们难道想干掉一个如此出色的纳税人吗？” 　　说到后来，韩俊自己都笑了起来。 　　“这个……”或许依然是当局者迷，或者麦克代森真的被FBI的人吓的有点儿傻了。这会儿被韩俊一说，他细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FBI和CIA的人，仅仅偷偷摸摸地对他们进行调查，可他却能得到消息。 　　仅仅这一点就有些可疑，如果他们真的想弄自己的话，之前的秘密调查是一定的，可真的会有人提前告诉自己吗？这显然有些不合理。同时，这种表面低调，实则张扬的调查，麦克代森的确有些担心，但实际上他们还真就一点儿证据也没有。那种架势看起来就是仅仅过来喊喊号子而已。 　　再想想自己说的那种莫须有的可能，ebay此时代表的是全美乃至全世界最大最好的网上交易平台，GOOGLE代表的是全美乃至全世界，最大最好的搜索引擎，网民上网必备，而ICQ更不得了，它代表是全美乃至全世界用户最多服务最多最好的即时通讯软件！ 　　在所有权无法改变的前提下，整垮这三家公司，对美国政府来说，除了税收降低、大量的失业人口、网民的不满之外，还有一毛钱的好处嘛？没有！ 　　而且，更让他们纠结的是，韩俊是个中国人，这个身份让他们有“理由”怀疑他，却无法真的对韩俊做什么，因为韩俊甚至连美国都没有去过一次！他在美国有产业，也可以说他在美国没有产业。他们不能向针对一般人那样来针对韩俊。 　　虽然那知道麦克代森是韩俊的代理人，可这个麦克代森底子非常的干净。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算把他控制起来，韩俊控股的那几家公司跟韩俊也没有直接的联系，他们之间的经营完全是独立的，韩俊虽然控股，却根本不干涉公司的任何经营，俨然一副等着分钱的样子。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对他们动手，不仅借口不好找，好处也没有一点，那么，除了敲打敲打他之外，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直神不知鬼不觉，而是早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还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或许FBI在感叹对韩俊无能为力之外，还有些自责，为何当初没有发现这几家公司呢？ 　　当然，如果韩俊上来就直接玩儿收购，比如……针对雅虎。一个中国人突然收购一家美国大型公司，必然很是吸引眼球的，不光是商人的眼球，政府，以及一些特殊部门的眼球一样会被吸引。 　　这些也就罢了，即便是小公司，如果当初是韩俊这个拥有中国国际的人直接出面而不是麦克代森的话，结果自然也会大不相同。韩俊这样安排，当初并不是为了避免FBI的注意，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这茬，可现在开来，这似乎是个非常严重的巧合。因为，一个美国人出资投资一个小公司，等人家做大了你才发现背后的老板是中国人，那情况就完全两样了，人家根本就是来投资的嘛！ 　　“老板……您的意思是……他们在虚张声势？”麦克代森想了一会儿，也渐渐转过弯儿来了。麦克代森知道韩俊仅仅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天才商人，并不是什么间谍，如果韩俊真是间谍，且有从事间谍活动的事实的话，麦克代森不会不知道，因为韩俊在美国所有的基业，都是他打下的！否则，麦克代森也不会这么乐意跟着韩俊混，毕竟，谁也不愿意当X奸。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他们不想虚张声势也没办法呀？我们已经成气候了，就算他们想一个个地修理，也修理不过来，更不敢直接动手了。里头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你不是说他们都有不少合作伙伴嘛。嘿嘿！他们想盯就盯，哥不怕看！” 　　韩俊说的没错，一个公司要成长，他少不了要跟其他相关企业的联系，就想韩俊跟佟晓龙之间的换股，ebay、创业他们也有类似的动作。只是，并非他们全部的股份，韩俊也会按照比例，抽出自己所拥有的股份进行与其他公司的换股。实际上韩俊手里所拥有多少公司的股份，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当然，这些公司，韩俊要求必须是国际知名公司，且市值必须达到一定的标准，总不能弄些皮包公司来忽悠他的股份吧？ 　　而这样一来，公司更加的稳固了！ 　　“嘿！老板，好像，是我想太多了。”经过韩俊的一番白话，麦克代森似乎是想明白了，有些自嘲地说道。 　　“恩，想明白了就好，那么，是不是我们该谈谈正事儿了？密歇根那边你还能不能搞定了？”韩俊问道。 　　“可以的，老板！虽然现在FBI对我们盯得很紧，可我相信，密歇根的州长一定很喜欢我。”麦克代森的精气神儿也恢复了，笑着说道。 　　“他是喜欢你挥舞着的支票吧？”韩俊取笑道。 　　“咦？老板，听你的意思……难道……”这个时候，麦克代森也反映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激动，显然韩俊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并不是闲的没事儿。 　　韩俊笑笑，说道：“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准备投产建厂了！最先准备生产尊域！” 　　“这……这是真的吗？老板，您真的决定了？”心病已去的麦克代森，再次听到了他所梦寐以求的消息…… 第一百四十六章 信任 　　如果换做之前，麦克代森是十分喜欢跟韩俊讨论一下在密歇根建厂的细节问题的。 　　可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麦克代森兴奋是兴奋，也有点儿蠢蠢欲动，但前段时间FBI对他们的调查显然已经预示着他们正在“注视”着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大张旗鼓地建厂，保不齐会受到什么阻挠。 　　这跟当初的网络公司不显山不露水地徐徐发展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网络公司跟汽车生产基地的起点差距极大。一个是几十万几百万投资就能搞定，而另外一个恐怕需要几亿几十亿美元的投入。其中不光有基础建设的费用，还有技术投入以及人工成本的各项支出。而且，这一切还是都建立在密歇根州政府鼎力支持的前提下。 　　要是放在之前，麦克代森认为，密歇根州政府一定会欢迎他去投资建厂的。可现在，他的心里也有些没底。他可说不准，人家究竟换不欢迎自己。 　　此时已经被FBI和CIA的那帮人都怀疑上了，就算自己没有从事什么间谍和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发生，也架不住人家胡思乱想。麦克代森相信，他们绝对有给密歇根州政府打招呼的可能。 　　如此一来，他们要想顺利的投资建厂，不管是压力还是阻力都会大大加强，而且，保不齐就会有人寻思着想要趁火打劫。 　　未虑胜先虑败，这是一个行事稳重的人的基本习惯。麦克代森就是如此。不过，进军北美市场是海鑫的既定目标，韩俊才不会因为FBI和CIA的“联合执法”而退缩。见麦克代森有些犹豫了，韩俊说道：“我们是商人，而且是合法的商人，如果被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吓倒，那也太搞笑了，麦克你说呢？” 　　麦克代森转念一想，反正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韩俊根本就不是什么间谍，那老板既然发话了，又对公司和自己都有好处，索性干了。 　　或许FBI也知道，韩俊是青白的，那些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不见得就会发生。 　　“好的，老板，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们总要小心一些，这样，我去谈谈密歇根那边的口风，要是他们配合，那我就在最短的时间里开动，而要是他们不配合，那我就另外再想办法。”麦克代森沉吟了一下，说道。 　　韩俊觉得，麦克代森说的很有道理，以前，不管怎么做都是没有问题的。可现在既然FBI已经注意到了他们，那么，至少在行事上也要给FBI点儿面子。麦克代森虽然是美国人，但是韩俊在美国的那些生意，却的的确确是自己控股。 　　如果过分地刺激他们，一旦造成严重后果，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韩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麦克，这次汽车公司的建立，我准备换一个方法。”韩俊说道。 　　“恩？换一个方法？什么方法？”麦克代森疑惑道。 　　韩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问道：“麦克，你跟了我，几年了。” 　　“呵呵，有六七年了，老板，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麦克代森的疑惑更甚。 　　“不，你做的很好。”韩俊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不是你，美国的几家公司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我有现在的战果，你功不可没。” 　　“嘿！老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您这么说，是想给我加薪吗？”没有员工不喜欢老板的夸奖，麦克代森也是一样，被韩俊这样一说，心情登时大好。甚至跟韩俊还开起了玩笑来。 　　电话这头的韩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道：“这一次，在密歇根建立汽车生产基地。海鑫集团本部，不会出一分钱，那些投资金额需要从哪里来，我相信你会有办法。” 　　“啊！？”听到韩俊这话，麦克代森怔住了，如果韩俊不出钱，那钱从哪里来？这是在开国际玩笑吗？他是纽约百通风投的负责人，但是手头上能直接控制的资金也不过是几千万美元而已。这点儿钱，够干什么的？“老板，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如果海鑫集团不投资，那怎么能说是在美国投资建厂呢？”麦克代森不解地说道。 　　“建厂所需要的费用，还能难得倒你吗？我相信，只要你振臂一挥，一定会有从者云集，助力多多。当然，中国的百通风投，一样也会对你进行支援……” 　　学习丰田公司的做法，在美国本地建厂生产，这是韩俊决定立足北美市场的一个重要决定。 　　如果仅仅是通过一般出口的方式，一旦跟当年的丰田车似的，对美国汽车市场造成冲击，那么，面对一些突发情况，海龙会很无力。但是有一个地方工厂，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他大可以把各方面的利益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这并不是韩俊盲目自大，认为一个新生的小厂所生产的汽车可以对一个汽车大国的市场造成冲击，实在是因为笔记里所记载的车型，绝对不止尊域、V5等款式，多达几十款汽车，韩俊认为均会来未来引领汽车市场的风尚。 　　有了国家支援的技术实验室，海龙汽车在技术上并不落后于他人。 　　是以，等海龙汽车大量车型陆续上市之后，谁还能说他不是一个威胁？他造不成冲击？ 　　未雨绸缪总好于临时抱佛脚。有丰田公司的做法在前，韩俊也不觉得效仿一下是个什么坏事。 　　但是，因为有了FBI的介入这个小意外，韩俊觉得，如果再按照以前所既定的方针执行发展任务，却有些不太合时宜了。 　　麦克代森所说的一些情况，虽然让韩俊很无奈，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进行一下简单的换位思考，韩俊也会对一个怪异的外国公司进行监控。 　　只是这样一来，直接让韩俊暴露在阳光下，那种感觉让他很不好。 　　是以，他总要想个办法出来的。 　　刚刚在跟麦克代森聊天的时候，韩俊灵光一现，便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FBI目前盯着麦克代森，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这个时候麦克代森继续跟韩俊有经济上的密切联系。比如，韩俊让他负责巨额的投资款，投资建厂。势必引起对方的警觉。 　　从而对他们的行动进行更加严密的监视。不仅仅是这样，刚刚麦克代森所担心的一些问题，也不见得就不会发生。比如……在建厂的市时候给他们设置层层障碍，或者说根本就不同意他们有这个行动。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可能。但谁也不能保证，“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实。 　　是以，如果能直接避免了这个“可能”，至少在效率上可以提高不少！而这一次，韩俊便决定，一切的事情，他都不会插手，完全由麦克代森出面搞定！ 　　钱，海鑫集团一分都不会出。但是韩俊相信麦克代森绝对有办法弄到钱。比如ebay、google、创业！ 　　这三家公司，除了google还没有上市之外，另外两家均是上市公司，且业绩不错，如果麦克代森想筹集一大笔钱，完全可以做到！利用百通风投持有的他们的股份，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会在短时间内弄到足够的资金。 　　这一点，麦克代森绝对相信他的能力。 　　而他这样做，远比直接韩俊直接出手投资要合适的多。不要小看这种貌似没有什么区别的“转手”，从行为上来讲，却是十分微妙的。你有枪，大伙儿都觉得你很危险，用什么方法才能减缓或者说笑出这种恐惧感？那藏起来不用就是了！ 　　他这种倒手的行为，就可以看做是一个简单“藏枪”。 　　谁都知道，麦克代森不管用什么办法，最后弄来的钱一定是韩俊的。再说他也说了，虽然海鑫集团不会出面，但是中国的百通风投依然会对麦克代森提供资金援助。这个援助可不是几万，几百万，或许是上亿资金的大单。 　　可韩俊直接诶让麦克代森出面操作一切，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这样，至少看起来，这是一个美国投资家的个人行为。当然FBI和CIA的观点一定不会是这样。可他们能随随便便地将这些“猜测”公布于众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就跟他们看所有的中东人都是恐怖分子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不管FBI和CIA的想法，由麦克代森全权负责的汽车公司，至少从表明上来看，跟韩俊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的。 　　可是，这样一来，韩俊也不是没有任何的风险，他让麦克代森全权负责的前提，就是麦克代森依然会一心忠于他。 　　虽然从麦克代森加入海鑫到现在，他始终干的兢兢业业，韩俊安排的任何事情，他都干的妥妥帖帖，一丝不苟。但是这一次却跟以往有着太大的不同。 　　之前，麦克代森的身份往简单了说就是个掌柜的，或者说牵线人，许多具体的工作，都有专业的人来操作。比如ebay是皮埃尔再控制，创业是维斯格他们仨，而google是拉里。而韩俊独到的眼光和天才的设想折服了麦克代森。所以，韩俊虽然没有在他的身边监督，可这些年来，麦克代森所做所为，任谁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有的时候，韩俊甚至华裔他是不是德国裔。 　　可此时的情况则不同了，如果韩俊让麦克代森全权负责汽车生产基地的一切事务，也就是说把大笔的资金交到他的手里，权利的陡然大增，麦克代森还会不会继续依附于他？ 　　麦克代森一直都很希望能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实业，而不是跟投资公司这种形式的事业。如果韩俊让他经营汽车生产基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但问题是，如果麦克代森拿到这笔钱，的确建成了汽车生产基地，却直接甩开韩俊，他又该如何？ 　　因为这次跟几个网络公司的情况不同，之前并没有签订任何形式的合约，全凭口头上的承诺。一旦麦克代森拿了钱，不管他干什么，韩俊都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俊很清楚，麦克代森又何尝不是，当韩俊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之后，麦克代森直接呆住了。 　　沉默了半晌，麦克代森说道：“老板，感谢您的信任，难道……您不怕我携款潜逃吗？” 　　韩俊却打了个哈哈，说道：“麦克，如果你喜欢携款潜逃，你早就逃了，何必辛苦这么多年，又何必等到现在？百通风投你可以控制的投资恐怕有八千多万吧？你随便报给我一个亏损，渐渐亏空了这笔钱，哪怕只有四分之一，也足够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可你没有这样做，对吗？” 　　“是的……”麦克代森喃喃，士为知己者死，韩俊对他的这种信任，让他非常的感动。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或许美国没有类似的谚语，可道理却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有幸碰到一个能让自己一展拳脚的老板，对于麦克代森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嚅嗫了半晌，他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些年，韩俊总是在不断地给他惊喜。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韩俊，他紧紧是一个“茶园”的老板，自己虽然没有给他任何好处，他却依然鼎力支持自己所代表的戴科斯公司，成功拿下了那片可以建设高尔夫俱乐部的空地。 　　最初，他就很认可韩俊的眼光，并不是他在夸戴克斯，而是作为一个生意人，选择合作的伙伴，在利益不变的前提下，自然要选实力更强的了。而后来，他也对当时的那个少年颇为关注，海鑫集团，他几乎也相当于是看着它成长起来的。 　　从简单的几个行业，慢慢发展到规模庞大的集团性企业，却也仅仅用了这些年的时间。麦克代森甚至想，这种情况，恐怕换了谁也难以达到了吧？特别是当韩俊只用了极小的代价，却换来了一座铜矿之后，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 　　而之后所发生的情况也跟他想象的相差无几。韩俊的确很强，强的让他难以置信。不过，他十分享受在他手下工作的感觉，平常毫无拘束，任由他施展拳脚，而一旦韩俊有所指示的时候，往往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惊喜。 　　此时，韩俊又以这种绝对信任的姿态把汽车公司的事情完全交给他打理，就算是一个美国人，并不了解中国那套东西，亦是感激万分！ 　　“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麦克，你这样不言不语的，是想拒绝还是已经默认了？”韩俊交代了一番细节，麦克代森却依然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惊喜中。这让韩俊很无语，直接点醒了他。 　　“哦、哦，对不起，老板，这件事情，我会办好！”有些话，并不需要多说，麦克代森知道，韩俊既然能如此的相信他，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也不用表什么态，韩俊依然会相信他。而这个时候，他所希望的，是自己能做出一番成绩来，而不是对老板夸什么海口。 　　听到他话里带着明显的情绪变化，韩俊心下了然，自己的小伎俩还算成功。韩俊很信任他，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派他只身前往美国，但是，信任他并不代表韩俊不会做些试探。 　　见麦克代森如此表现，韩俊知道，至少他已经通过了自己的考验。 　　麦克代森已经决定，这次建汽车生产基地的事情，就跟当年没有什么区别，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好了。只是，以前他忙完了之后，负责人该是谁还是谁，不会变成他。而这一次，他却是完全为自己忙活的。 　　“恩，很好，不要被FBI那帮人影响到你，就像我说的那样，他们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好的，去忙吧。”说着，韩俊就要挂断电话。 　　他以为麦克代森全都明白了，可实际上麦克代森却并非完全理解了韩俊的意图，哪能让韩俊撂电话，赶紧问道：“等等！老板，你只说让我自己筹集资金，然后中国的百通会给我一部分援助。但问题是，我可以建厂，但是这个工厂还是属于您的，这一块股权的划分，又该如怎么办？” 　　并非麦克代森能力不行，而是这种情况他根本就是第一次碰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有听一下韩俊的意思。 　　韩俊有些囧，敢情弄了半天，麦克代森除了知道了自己很信任他之外，其他的压根儿就没理解。可这并不能怪麦克，韩俊也只好耐着性子，给他说了一下。虽然海鑫不会直接投资，但是让百通，加上几家网络公司共同出资，建厂所需资金韩俊认为足够，而通过网络公司所出让的那笔资金，依然是从他所拥有的股权里面划分出来。 　　当然，如果皮埃尔、维斯格他们感兴趣的话，同样可以对其投资。毕竟，向他们这种规模的公司，名下有个对外投资的部门，那也是很正常的。因为目前许多大公司，为了公司更加的稳固，一旦有盈余的资金，在扩大公司规模之外，也会进行定向投资。说白了就是不让资金闲置下来哪怕一秒钟。 　　ebay、创业、google的经济实力相当强悍，如果麦克代森有需要，他们绝对不会收紧钱袋子的。如果不慷慨解囊，那才叫奇怪呢。 　　尊域的品质如何，恐怕没有人比他们这群人更清楚了。当然，说的是美国的消费者。从尊域登陆美国大陆第一天，他们便是第一批试驾者。尊域优良的品质，他们也是第一批享受到的。 　　麦克代森深知，他们甚至已经决定放弃自己本来的车辆，转而支持尊域了。 　　而这个工厂正是生产尊域轿车的，他们能不痛痛快快地掏钱吗？恐怕，不仅仅是韩俊利用他手里的股份可以换取大量的资金，皮埃尔、维斯格他们也会纷纷主动投资。 　　照这样看，资金还真不是个问题。至于股权，韩俊相当于用他在三大网络公司的股份跟汽车公司进行了一个换股行动。从本质上来说，跟韩俊自己投资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用这样一种形式建厂，就转“海龙汽车美国分厂”为麦克代森成立的汽车工厂与海龙汽车的“合作”！ 　　“合作”的内容，就是海龙汽车，支援生产线、人工等资源，在美国本土生产轿车！ 　　俩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才总算敲定了建厂的计划。 　　想建一个生产汽车的企业，跟开一家超市的难易程度是完全不同的，这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各项手续繁多，不过，这一点他们倒可以借鉴一下丰田公司的手法，对于一个后来者，有良好的借鉴，也让他们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只是，这将是一个长期而又缓慢的过程。需要麦克代森做的，还有好多。可对于他来说，也急需这样的一个事业，尽管他已经不需要什么事情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可麦克代森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上市。 　　放下电话，纽约那边的事情，就全交给麦克代森操心好了。这个时候，韩俊甚至有些小得意，当甩手掌柜的感觉，还真他妈的好，不仅自己舒坦，员工一个个的还感恩戴德。 　　不过，韩俊也没感慨多久，仅仅没有两分钟，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一个意外的消息，顿时让韩俊有些迷茫了起来。 　　“韩总，这件事情，您觉得该不该放弃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代理纷争（上） 　　海鑫集团名下产业极多，但是目前盈利率最高的，依然是海鑫铜矿，同时也是最稳定的一个部门。随着国际铜价一路上涨，海鑫铜矿简直就是一座金矿！当然，此时出产的铜矿石，在盈利总额上来看，却并不是最高的。 　　而这样一个稳定的单位，不需要韩俊投入多少的精力。将监管工作让专职部门做好，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其他的产业，绿石，国家已经封存了绿石源头，此时想要正宗的崂山绿石，已经难上加难。当初韩俊有着笔记的指引，早早囤下大量的高品相绿石，此时政府禁令一下，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只是绿石对于韩俊来说，更多的应用并非盈利，而是将其作为礼物送给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朋友。 　　绿茶的销量则是不赖。政府前几年的扶持政策，让崂山一带种茶的农户越来越多。只是品质良莠不齐，好在当初韩俊有杨一鹤的帮助，让海鑫的崂山绿始终走在同行业的领先地位，产品也是远销国内外。 　　而当初仅仅是为了“行善”而弄出的文化亭，居然也能带来不少的盈利……租赁费、广告等等，甚是可观。 　　可这些对于韩俊来说都是小钱。 　　远不如VCD装备厂……哦，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VCD了。早在98年的时候，姜万勐接受韩俊的建议，始终没有放弃技术的研究，终于在98年的时候，提出了超级VCD也就是SVCD的行业标准。 　　当时倒也轰动一时，可所有业界内的人都很清楚，SVCD虽然是中国最先提出的行业标准，但实际上它仅是一个过渡产品而已，仅此而已。并且，实际上早在VCD出现不久之后，便有一款更加高级的产品正处于研发的状态，也就是DVD，只是规格之争一直到96年才最终确定，可制造成本和播放平台成了制约它发展的首要问题。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DVD都没有代替VCD和SVCD成为业界的主导。而98年的时候，姜万勐则是抓住这个机会，跟美国的行业研究专家合作，斥资研发一款性能价格均符合大众消费的视听产品。 　　事情倒是比较顺利，到99年年底，DVD已经开头投入批量生产了，而海鑫的生产厂，从来就没有停歇过生产，一路从VCD到SVCD再到DVD，获利颇丰。 　　而自行车厂和矿泉水厂以及蓄电池厂的生产情况，在一个良好基础下，经营起来异常顺利。韩俊已经计划等再过一段时间，要将几个实力强的分公司分别上市融资！ 　　因为韩俊从一开始就采取了外松内紧的管理政策，每个产业都有实力不俗的领导人在控制着公司，而韩俊直接控制这帮小首脑，看似松散，实则紧密的关系让海鑫始终处于一个良性的运转中。 　　从而也让韩俊可以随时随地腾出精力来干他感兴趣的任何事情。否则，如果他事事关心，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不见得能忙的过来。公司有一个的正常的运转和良性的循环，韩俊很是放心。 　　是以，这些产业他还真不怎么关心，而是把目光放在目前国家最为重视，同时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最为“暴利”的产业上——海龙汽车！ 　　自从海龙汽车的销售情况好起来了之后，这才体现出了他“暴利”的本性！一辆汽车就四五万的纯利，且配置越高的汽车，纯利也就越高！加上首长的特别关照，韩俊自然要多多上心了。 　　可刚刚安排完了纽约那边的事情，却正好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已经“好久不见”的小鼓齐东强。 　　要说海鑫集团的这些产业，有哪些是最赚钱的，迅捷网络绝对是其中之一！可要说哪个是韩俊最“不重视”的，迅捷网络同样独占鳌头！原因无他，迅捷网络内里的东西韩俊只对娱乐感兴趣，太过专业的东西，韩俊看了就头疼。他营销很有天赋，但是对于过于枯燥的计算机和网络的专业问题，韩俊就一点儿兴趣都欠奉了。 　　可不敢兴趣的，仅仅是专业的问题，并非韩俊真的不待见它。否则，当初韩俊也不必劳神费力地成立起迅捷网络！只是韩俊觉得这几年国家的网络建设并不是多么的好，相对于美国来说，仅仅处于起步阶段，同时ICQ的强大，让他在国内网络公司里的盈利能力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是以，韩俊对他“不重视”完全是十分放心的表现。因为韩俊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管，他也能日进斗金。 　　是以，他只是雇佣了一帮经营上的人才，加上大鼓小鼓以及他们招募的一帮高手，自己一路打拼，而韩俊则基本连看都不太到这里看。 　　而迅捷网络自身因为有着美国创业公司的支持，它实际上发展起来并不困难。甚至说，他要远比国内一些网络公司容易的多。而且，他自己在全滨海甚至还有十几家网吧作为支撑，经济来不仅稳定，且月入颇丰。 　　在韩俊的印象中，迅捷网络基本不会有什么事情会直接找他，因为一来他们不缺钱，二来绝对不会有人去找迅捷网络的麻烦，甚至他名下的网吧也是一样。可小鼓就是直接找到了韩俊，不是想找他去喝酒，而是询问一下他的意见，一个让韩俊有些愕然的意见。 　　“老大，这个项目我们跟对方谈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咱们这边的各项条件，他们都十分的清楚，最开始也很满意。但目前突然出现了几个竞争对手，我们的成本突然加大了很多。这让分公司内部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实际上，我跟我哥的意见都没法统一……”小鼓说的这件事，韩俊一开始居然有些恍惚。 　　韩俊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小鼓说的这个项目，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好在迅捷网络平常直接给韩俊做汇报的情况不是很多，韩俊登陆海鑫自己的系统一查询，果然发现了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也就是8月底的时候，小鼓曾经发送过邮件请示过他。 　　说是迅捷网络想代理一款网络游戏。当时韩俊正忙于处理李由美的事情，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同意了。日后他们也是想要走游戏制作的路线的，在此之前，先代理一下，熟熟手也是应该的，大鼓和小鼓都是这样想的…… 　　反应过来的韩俊，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好在有内部邮件做提醒，否则还真闹一个大乌龙出来。有些讪讪地一笑，说道：“是那个网络游戏的事情？” 　　“是呀。”小鼓答道。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一见还不统一了？这种分歧你们坐下来谈谈就好，怎么还闹到我这儿来了？”韩俊有些不解，大鼓小鼓同为迅捷网络的负责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俩从来都同进退的，还会意见不统一？这倒是奇怪了。 　　不过小鼓能来找他，韩俊也能理解，恐怕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好，有影响迅捷网络内部团结之虞。所以，他才会直接找韩俊要“讨个说法”。韩俊的威望在公司里自然是说一不二的，要是能说服了韩俊，才能达到真正的“统一”。 　　“还不是代理的成本提高了？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竞争对手，我们也不会闹分歧。”小鼓说道：“我很看好这款网络游戏，发展前景至少目前来说国内还没有比它更好的网络游戏，如果能成功拿下这个代理，我们可就发财了。” 　　小鼓说“发财”的时候，韩俊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发财”对于韩俊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可小鼓居然说到了发财，如何让韩俊不笑？一款网络游戏，能发多大的“财”？ 　　强忍着笑意，韩俊说道：“哦？那大鼓为什么不同意？” 　　“还不是成本闹的？我哥觉得要是拿下了，收益比原计划的会小一些，可不要忘了，要是用户多起来的话，我们分公司以后如果要自己弄游戏，这些用户可都是潜在的资源。”小鼓有些激动地说道。 　　“哦。你先不要着急。”韩俊心里其实比较认可小鼓的说法，作为一个网络公司来讲，用户绝对是首先要考虑的。如果一个网络公司没有用户，他还玩儿个屁呀，不仅仅要有用户，还要有忠实的用户。这一点，从当年创业公司的ICQ就可见一斑。 　　不过，韩俊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问道：“网络游戏……现在国内的网络，能行？”考虑到国内嘶嘶叫的小猫，韩俊实在不能想象，用这样的速度玩网络游戏，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可小鼓却说：“老大，我知道您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但现在国内都开始上光纤了，我们几个网吧可是滨海头一份儿，这么多年了，我们的e时代可一直都在前头呢。” 　　说道这里的时候，小鼓可是自豪的紧。他去过美国，自然知道网络速度对于用户的吸引程度有多高。 　　就拿前不久流行的星际争霸和CS来说吧。 　　星际争霸因为是款比较老的即时战略游戏，用战网也能搞定，而ICQ自带的游戏平台，也能支持星际争霸的网战。只是CS这种FPS游戏，对PING值要求很高，特别是当一个网吧里有专门玩CS网络比赛的时候（5V5战队之间的对战），如果再有其他人接入，那网络的速度就会很慢，体现在PING值上就会很高，简单来说，就是卡。 　　但是接入了光纤之后，这种情况就大为改观了。是以，e时代在整个儿滨海也代表着电子竞技的最高水平。毕竟他的网络环境是全滨海最好的。 　　实际上全国的光纤也慢慢的在网吧里开始普及了，而且普及的速度还不慢。 　　这样一来，一些大型的网络游戏，在国内也就有了生存的土壤。 　　“哦！这么说，可行性是很大的咯？”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他本身平常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玩玩网络游戏，比如星际争霸，与不认识的人对战，运用各种战术很是有趣。 　　“是呀！所以，我才很想弄这款游戏的。” 　　“哦，这是款什么游戏啊？跟星际争霸似的，还是跟CS差不多？”既然如此，韩俊觉得代理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他并没有意识到，小鼓说的这个网络游戏，跟他目前玩的网络游戏，似乎并不太一样，因为……谁听说过CS还需要有专门公司做的代理的？那有钱赚吗？ 　　“呃……不是的，老大，你仙剑玩过吗？”小鼓问道。 　　这款经典的RPG，韩俊自然是玩过的，韩俊便反问了一句：“是呀，这有关系吗？” 　　小鼓道：“这是一款网络RPG，我看了资料，觉得很不错，是一款韩国游戏。” 　　一听说是韩国的，韩俊眉头没来由的一皱，刚想说他不喜欢韩国……却下意识地一怔，多问了一句：“韩国的？什么游戏？” 　　“咦？老大，我知道你很忙，可好歹咱们兄弟多年，你多少给点儿面子呀，你这样不重视也太伤我心了。”虽然嘴里嘟嘟囔囔，可还是说道：“就是我前段时间给你发过的那个邮件啊。一个叫传奇的游戏嘛。” 　　“传奇！？”听到这个名字，韩俊愕然。 　　这个游戏的名字，韩俊很早就知道，当然是笔记里的记载了，具体有多好玩，他自己没有体验，可也知道，如果是一般的玩意儿，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笔记里的。 　　正像小鼓说的那样，他考虑的，不仅仅是赚钱的问题。如果这真是第一款相当牛逼的游戏，他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用户，还有后续各方面影响…… 　　想到这里，韩俊沉吟了一下，说道：“别废话了，你赶紧来我这里一趟！”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代理纷争（下） 　　小鼓跟韩俊说的这个情况，但就这件事情来说，韩俊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这就跟往常那些需要他决定的事件没有什么不同。 　　按照韩俊最初的指示，分公司内部这种通过正常的沟通无法解决的分歧，就可以直接找他来做出最终的决定。各个分公司也的确是这样来办的。 　　只是，偌大的海鑫集团，平常出现这种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情况非常少。毕竟，在韩俊下面，海鑫还是有不少副总的。而且，当初海鑫成立之时，早就有那种分歧化解的机制。也就是说，通过正常的讨论，关于公司的事情极少会有那种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的情况出现。一般通过对事件的分析和进展的假设，都能得出想要的结论。 　　可迅捷网络这次的内部分歧如此之大，则必须要让韩俊来决断了。 　　但韩俊想的，却不仅仅是这件事。 　　按照笔记里的记载，《传奇》这款游戏，应该是2001年中下旬才会在国内出现的呀？为什么会在2000年年底就开始谈判代理了？按照这个速度，无论如何在国内上市的时间也不会晚于01年四五月份。 　　这让韩俊百思不解，虽然不太愿意相信，却也有种隐隐的担忧。当初他安排小鼓他们跟暴雪联系，获得魔兽争霸等在国内的代理，并没有赚多少钱。他知道，国外的电脑游戏和网络的发展要远远优于国内，往往国外出现了很久的游戏，来到国内还是一个新款，当初从魔兽争霸种可见一斑。 　　但是，如果一旦开始代理谈判，那进入国内的时间则会大大缩短，因为凭着他的人脉，让它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国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样一来，有些事情……貌似……已经发生了改变了呀。 　　在以前，韩俊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因为有了笔记在手，韩俊在很多大事上，总有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这让他在不管碰到任何情况的时候，都能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那些关键性的问题。比如，当初对索罗斯的反狙击。 　　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诠释了“旁观者清”。但是小鼓所说的这件事，则跟笔记里的记载有了一些比较大的出入，《传奇》这个游戏，它能带来多少利益暂且不说，只是时间上对不上好，就让韩俊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一种脱出掌握的感觉。 　　如果笔记里的所记载的东西，渐渐发生了改变，提早，或者延迟出现。那他还有没有能力继续对其掌控呢？ 　　回想他从得到笔记之后的一些事情，国内的各项产业，笔记里大多没有记载十分具体的时间，而是点出事件的内容。 　　比如……吉戈庄会有铜矿，比如濒临破产的自行车厂。时间上比较能对的上号的，恐怕也就是VCD了吧？而在美国那边的情况，因为韩俊当初势力最初并未涉及到那里，最初也没有什么变化。是以，韩俊虽然大费周章，却也还算顺利地拿下了那些即将会出现，而在当时正处于“萌芽”阶段的三家网络公司。 　　可现在已经出现了太多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事情，就像按照笔记里的记载，ICQ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风靡全球，而那个游戏平台也根本就是自己根据笔记里的提示杜撰出来的。如果说对未来没有任何影响，恐怕也不会有著名的“蝴蝶效应”。 　　韩俊有些担心，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蝴蝶”了呢？ 　　实际上，很久以前，韩俊就有这种担心，担心一旦自己所做太多，渐渐的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改变，从而脱离自己的控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韩俊并没有发现，笔记里会出现什么偏差，该出现的依然会出现。 　　那个时候，韩俊还有些自嘲地想到，自己这个小蝴蝶，力气显然太小了，根本不足以改变历史的走向。而他自己，自然也乐得这种结果。如果永远都不会改变，那至少在笔记记载到尽头之前，他依然手持法宝而无往不利。 　　但这一次，韩俊却有些迷茫了，这跟他以往的认识有着太大的不同。韩俊有种隐隐的不安，如果事情真的开始发生改变了，对于他来说，那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小鼓所在的迅捷网络，同样也是在海鑫大厦办公，只是楼层不同而已。小鼓给韩俊打电话，但是人依然是在大厦的，因为他并不知道韩俊在不在公司里。听说韩俊在，小鼓要上来，自然也要一段时间。 　　趁这个当口，韩俊又查询起了当初小鼓写给他的申请。 　　这份报告写的其实十分详细，关于《传奇》的各种情况，小鼓都一一作了介绍，这跟韩俊想象的略微有些出入，毕竟这样一款类型的游戏，韩俊之前从未接触过。当然，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玩游戏。 　　不过从这份报告上来看，这款游戏是一家韩国公司开发的，只是算算时间也是研发的尾声，甚至在韩国也没有上市。而小鼓之所以如此的看重它，是因为小鼓当年在美国认识的一帮程序员朋友里，正巧有在韩国做网络游戏的，随口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小鼓。 　　而小鼓看到这款游戏之后，敏锐地察觉到，这款游戏有着强大的市场前景。不管是画面、剧情、操作、平衡等等方面，都是十分的出色。是以，把它专门打了一个报告，送呈给韩俊。 　　但问题是，迅捷网络虽然是海鑫集团的子公司，可是在海鑫集团，每个子公司都是自负盈亏，相对独立，并且有着极大的自主性。像这样涉及代理这种行业内的经营，一般不需要给韩俊打报告，直接操作就行，但小鼓依然打了一份报告，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按道理，如果分公司涉及此类问题直接给韩俊打报告，除非是…… 　　正想着，小鼓敲门而入。 　　迅捷网络跟海鑫集团其他子公司不同，因为设计网络这种新潮的玩意儿，且大鼓小鼓都在美国的网络公司待过一段时间，也“沾染”了一些那边的“习性”，此时的他一身休闲服，齐肩的头发有些蓬松，整个儿人看起来有些慵懒。 　　韩俊见他进来，伸手一指对面，道：“坐，怎么这么长时间才上来？”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海鑫大厦这电梯的效率有多快。”小鼓有些夸张地说道，不过显然他说的是反话。 　　韩俊可没有功夫跟他扯皮，直接问道：“这个游戏代理是怎么个情况。怎么还能让你跟你哥打起来？” 　　小鼓脸色一囧，分辩道：“我跟我哥可没打起来，就是我们意见相左，谁也说不服谁。” 　　“说正事儿。”韩俊对自家的兄弟，就是有点儿挠头。因为太过熟悉，在没人的情况下，韩俊从来不会跟他们端老板的架子，有架子，也是老大的架子。几个人没正行惯了，他问代理的情况，可小鼓却说他跟他哥的事儿，这种跑题，他们只要一聊天，就准会出现。 　　小鼓也知道，他此次来的目的，可不是跟韩俊说说他跟他哥哥打不打的问题，立刻正色道：“是这样的，老大，一个月前，我发现了韩国这家公司正在设计的游戏，实际上已经进入尾声了，很快就能上市，我想让迅捷网络拿下这个代理。目前国内，还没有一款像样的网络游戏。不过目前来看，光纤正在普及，已经有上这款游戏的物质条件了。” 　　关于《传奇》，笔记里记载的不多，但是绝对足够提供给韩俊他想要的信息。上亿的盈利虽然比不了海龙汽车，甚至连ICQ都无法相比。但要考虑到，他只是一个网络公司！还仅仅是一个游戏而已。 　　刨除关于它出现的时间的问题不考虑，《传奇》对于任何一个网络公司来说，都是将会是一个传奇。利润对于韩俊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却是数以百万计的用户！ 　　有了他们，网络公司的广告投放、新游戏、新产品的推广，都将拥有极大的优势。 　　是以，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韩俊立刻说道：“这很好呀，那拿下了就是。还用特别打报告吗？” 　　小鼓却耸耸肩说道：“老板，问题就在这里，要知道我们海鑫关于分公司的规定，就是对外签订超过五百万的合约，就要通过您了。” 　　“恩？！”听小鼓这么说，韩俊也知道了他为什么直接给自己打了报告，而不是事后汇报了。可问题是当年给暴雪做代理的时候，连100万都不到，这次居然要超过500万？实在有些太夸张了点儿，当他是冤大头吗？“你是说，这个代理的费用超过500万了？”韩俊问道。 　　点点头，小鼓说道：“是啊，老大，人家张口就是600万，我好一顿讨价还价，才把这个费用降到500万，还是一年。” 　　韩俊心下了然，这500万的合同，还仅仅是一年，还真够贵的。可他的惊讶远远没有结束，却听小鼓接着说了。 　　“本来，迅捷网络上上下下对这个数字都比较满意，按照我们的想法，这500万我们不仅能支付的起，一年之后我们还能赚不少，当然，您也明白，要是用户很多的话，对公司也是很有好处的。”小鼓说道：“可问题是，就在几天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嘿！还不止他妈的一个！好几个，都想争夺这个《传奇》的代理，价格一路走高到100万美元，差不多800多万，咱们集团的经济实力，那是不用说的。单纯迅捷网络，要是想要拿下的话，200万美元也不是拿不出来。但公司内部就有些分歧了……” 　　“你是说……有竞争对手加入了？”韩俊问道。 　　小鼓道：“是啊，有竞争对手，还不止一个，其中实力最强的那个是168网络，也是一个老牌的门户网站。”说道这里，小鼓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按照原计划，我们是有利可图的，但这个时候有了竞争对手的出现，成本提高了，我们的盈利就一定会受影响。当然，不仅是盈利的问题，我哥的意见是，抬价，然后放弃。自己不做这个代理，然后给对手们下个绊子；我的意见是，在200万美元一年的代理费用之内，就都可以接受，全力拿下这个游戏。” 　　“所以，你们俩就分歧了？这也不是不可调和呀？” 　　“我哥认为，这款游戏的盈利能力有限，他的预见不是很乐观，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认为不应该投入这笔钱。”小鼓说道。 　　小鼓这边跟韩俊说着，韩俊心里也有了数，大鼓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当然能看到这款游戏有些前景，但是过高的代理成本，让他觉得是否能收回成本就成了一个问题。 　　并非迅捷网络过于小心谨慎，却是纵观整个儿海鑫集团，从建立之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分公司出现过亏损！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同时，这对于各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来说，也是个巨大的压力。 　　他们谁也不希望这块牌子砸在自己的手里，是以，大鼓才宁可不接这个单子，也绝对不想冒赔本的风险！因为一旦情况超出控制，这款游戏没有给他们带来利润，相反，却让他们蒙受损失，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这种损失，可不仅仅是经济上的。 　　究其原因，小鼓也告诉了韩俊。 　　“老大，我知道，这事儿不能怨我哥，目前咱们现有的网络游戏里头，收费不多，就像今年年中发行的那款《石器时代》，国内骂声还是一片。我哥担心这样高的代理成本，我们发行点卡势在必行，但又怕消费者不接受，到最后产生一些不好的印象。” 　　这些事情，小鼓也想到了。 　　99年年底，万王之王OLIN上市，引发了第一股网络游戏的风潮，但他的收费模式并不理想。而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石器时代》在台湾上市，7月份的时候，登陆大陆，他以点卡的形式收费，给游戏公司带来利润。 　　可是，这种销售点卡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招致骂声一片。实际上这跟中国游戏玩家的成长环境有关。从一开始，他们玩的就是“不要钱”的游戏，在意识里，根本就没有付费这个概念。 　　是以，游戏公司一推出收费模式，他能有好吗？不骂才怪。 　　所以，看到这种情况，大鼓的担心也就面顺理成章了。这款新游戏，一旦用户不接受，他们的销售业绩不好，那么100万美元一年的代理费用能不能赚回来？这的确是个问题。 　　如果“海鑫无亏损”的金子招牌在他这里被打破了。他有何面目去见韩俊？ 　　但是小鼓跟他的想法又是完全不同的，他笃定这款游戏将会给公司带来大量的盈利，同时，他在认识上也更贴近于韩俊，这批用户将是迅捷网络的忠实用户，不仅是在这款游戏上，等着以后出了新产品，新游戏，他们都将成为巨大目标客户群。 　　另外，在此时的网络数据测算中，关于同时在线有一个说法，就是一个同时在线，约等于三到四个忠实用户，小鼓经过预估，感觉这款游戏同时在线人数突破万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他对这款游戏是十分有信心的。 　　接着，小鼓又说道：“可实际上，点卡的销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我已经调查过了，《石器时代》的那帮玩家，虽然80％都在骂华义，可他们不还是玩的津津有味的？也没见他们抵制啊。说白了，这还是个习惯问题，既然有了前车之鉴，我们实行点卡销售的时候，注意使用秒卡来结算就比他们强的多。再说，这款游戏真的很不错。” 　　小鼓说的很好，可问题是，大鼓为了稳妥，始终不同意弟弟的“冒险行为”，而不管小鼓如何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大鼓也是不为所动，那就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公司去谈这样一个前景不明的巨额代理。 　　“哦？你哥哥说道的也没错，这个代理的费用的确不少，100万美元一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第一年盈利不超过150％的话，那赚的钱除了运营成本和代理费用也所剩无几啊。”韩俊听罢，微微一笑，说道： 　　“这风险的确不少，而且，就算第一年我们盈利很高，甚至会超过300％，那么对方在第二年必然会提高代理费用，因为你们的成功已经像其他运营商提供了良好的实例，他们甚至连广告都不用打。如果你还想合作，那么，你就要掏更多的代理费，如果你不跟他们合作了，损失又该如何计算？我敢肯定，要是我们不做，后面绝对会有一大批运营商想接手，那个时候，他们不见得就是想赚钱，即便是赔钱，出名他们也是愿意的。你说是么？” 　　“这……”韩俊所说的这些问题，小鼓却没有想到，他只是从技术层面和商业前景上来看待这款游戏。在他看来，《传奇》远比目前的《万王》和《石器时代》要好玩的多。至少那种即时战斗的操作模式，远比《石器时代》的回合制要好上许多。 　　可韩俊说的十分有道理，韩俊或许对网络游戏不懂，也不清楚它的运营，但韩俊在商业运作上却很清楚。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很容易出现，就算合同上规定你有优先代理权，人家把价格提高到一个让你无法接受的高度，你也没有话说。同样，在第一年的盈利情况，到底能不能超过800万人民币呢？ 　　再次粗略一算，服务器成本，运营维护成本，宣传成本，人工成本等等等等加起来，一年的总成本大约会在1000万到1200万之间。若想这款游戏盈利的话，至少一年下来销售额要达到3000万到4000万。 　　这是至少。如果低于这个数字，或者仅仅是2000多万，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失败，就是亏损！ 　　可这样一个数字，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其间的难度，并不是仅凭一股热血和这款游戏的前景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老板……您的意思就是……不做了？”小鼓有些干巴巴地说道。原本，他认为韩俊跟自己都是年轻人，且韩俊的闯劲远超他们，寻思着自己这样一说，就一定能征得韩俊的同意一般。他哪里想到韩俊会这样说，尽管没有只说，可效果不跟直接拒绝无异了么？ 　　想到这里，小鼓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而韩俊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 　　刚刚听完小鼓的叙述，韩俊心里就大体有点数了。 　　第一，笔记里的记载应该没有错，《传奇》的确是一款非常不错的游戏。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的话，这款游戏一年的盈利应该是过亿的。那么，这样看来，100万美元的代理费用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九牛之一毛而已，而且，这带来的，可不仅仅是单纯的盈利，同时在线的人数虽然笔记里没有详细的记载，但是根据ICQ当时的情况，韩俊估算着差不多也有近百万。这样算来，那小鼓刚才说的忠实用户的数量差不多就有几百万。 　　那样迅捷网络日后有什么新游戏，新产品，完全可以推而广之。 　　当然，ICQ现在也是迅捷网络所代理的，但追根究底，ICQ是属于海鑫另外的一个子公司所有，并非迅捷网络独创。迅捷网络可以利用ICQ为《传奇》造势，可两者毕竟不是同根同源的，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性，ICQ的用户，不见得就能直接成为《传奇》的潜在用户。 　　不过，俗话说的好：“不同花树同花园”，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至少在宣传上，ICQ可以帮很大的忙，这样一来，迅捷网络在代理权只争上，是有着极大优势的。 　　第二，目前争夺《传奇》的运营商，不仅仅是迅捷网络一家，同时还有其他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家公司，势力良莠不齐。但韩俊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这本笔记，没有迅捷网络的话，那么《传奇》原来在中国的主人，也一定会在里头。 　　跟他们竞争，韩俊知道迅捷网络所拥有的优势极大，胜出的问题不大，韩俊的心里，也是极想拿下这款游戏的代理的。并非只为了盈利，大量的忠实用户才是他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因为有了他们，对于迅捷网络来说，不仅仅对《传奇》有好处。 　　不过，让韩俊决定拿下这款游戏的代理权最具有决定性原因的，并非《传奇》本身所具有的市场前景，也不是它能带来多少利益，更不是小鼓说动了韩俊。而是韩俊认为，如果不能拿下他，让别的公司得到，并且提前在国内上市，那似乎就预示着笔记里的记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偏颇，可信度就大大折扣了。 　　而如果他拿下来了，自然可以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拖延正式上市的时间，最终选在7到9月份上市的话，岂不是跟笔记里的记载暗合了？虽然看起来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可韩俊就是认为，除了这个办法可以让笔记继续保持“正确性”之外，再无他法。 　　收回思绪，看着面带失望之色的小鼓，韩俊说道：“瞧你，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做了？这个游戏一定要做，为什么不做呢？” 　　听韩俊这么说，小鼓眼睛一亮，讶然道：“老大，你说真的？那么……你同意啦？可你刚才为什么……” 　　摆摆手，韩俊说道：“给你打个预防针，世界上所有的生意都是有风险的，你要预见风险并规避风险，至于怎么做，我不会干涉。这款游戏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是我相信你说的，它会是一款极具市场前景的网络游戏。但，这仅仅是一个方面，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拿下这款游戏的代理权！” 　　边说，韩俊边把电脑中小鼓前段时间发过来的那个报告打印了出来，并在下面签上了自己名字，以示同意。而小鼓拿到这个东西，就代表了韩俊最重的态度，有了韩俊的支持，这件事情才算最重拍板。 　　“好的，老大，我会小心的！跟我们竞争的那帮人，他们本身的实力跟我们就没法比，这点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搁浅不是因为他们太厉害，而是我们内部有分歧，既然你帮我们统一了，那就没什么能阻碍我们拿下这款游戏的代理障碍了！”小鼓说的豪气干云，而韩俊的心里则有点儿古怪的感觉。 　　这款游戏终究是要盈利的，或许如果没有自己的干预，原本应该拿下这款游戏代理的那家企业会一飞冲天，可因为有了自己……韩俊心道：“委屈你再蛰伏一段时间吧……嘿嘿！” 　　拿到了韩俊赐予的“尚方宝剑”，迅捷网络内部的纷争迅速平息，在最短的时间内归于平静，当然，大鼓也来找过韩俊。不过被韩俊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做法很对，但同样也会错失很多良机。网络既然发展的如此迅速，那游戏必然也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我虽然是外行，但当初我买电脑不也是为了玩儿游戏么。以后，网络游戏也会成为网络的一个主流，我们这是第一次代理网络游戏，也算是试试水。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海鑫这么多年来没有亏损，是我们眼光好，加上有优秀的制度，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运气。可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是稳赚不赔的，做生意嘛，即便是有亏损，那也是必要的教训，不比太认真。” 　　韩俊一番话，最大的目的，并不是安慰大鼓，让他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有什么想法，却是告诫他，不要因为海鑫无亏损的事情当成自己的压力。本来对于韩俊来说，也是个巧合中的必然，必然中的巧合的事情。但对于手下的一帮人来说，骄傲中所带来的压力也不可小视。 　　这就好比一只连胜的足球队，胜利固然可喜，可想赢怕输的思想也终会束缚住他们的手脚，最终也会带来失败。韩俊当然不喜欢失败，但他认为，无形的压力远比失败更可怕！ 　　他至少要缓解掉这个压力。 　　如果不是小鼓过来，提起这个问题，他还真是被蒙在了鼓里。 　　当然，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挨个儿把分公司的负责人叫过来，或者他自己下去以视察的名义看看，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跟他们聊聊。而这不聊不知道，一聊还真吓了韩俊一跳。 　　海鑫集团业绩、员工收入双高的背后，各分公司负责人的心理压力也是大的惊人。他们跟大鼓的看法居然惊人的相似——万不能让“海鑫无亏损”的招牌砸在自己的手里。这让韩俊暗自心惊，幸好发现的早，否则，一旦产生崩溃，他还真不好收场。实际上，韩俊也有些意外，他不明白，一个“从无亏损”的招牌，就那么重要吗？ 　　解决了内在的一个小问题，韩俊继续关注海龙的同时，也抽空过问了一下《传奇》代理权的进度…… 　　迅捷网络突然停止跟那家韩国游戏公司接触的时候，其他希望得到代理权的公司还甚是兴奋。可他们高兴了没多久，却得到消息，迅捷网络卷土重来了。 　　要说迅捷网络在国内，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强横。当然，这跟他的“爸爸”是海鑫集团不无关系。同时，暴雪公司的垂青，创业公司的合作，让迅捷网络一出生就远比其他网络公司有着更多的资源和更大的优势。 　　这一点，是不可逆的，也是他们羡慕不来的。毕竟人家有个富爸爸，而你没有。但要说业界内因为迅捷网络想拿这个代理，别人就望而却步，那也有些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他们可不会因为迅捷网络实力强，就退缩了。否则，也不会在迅捷网络已经谈好500万一年的代理的时候，直接将代理费用提高到800多万一年。要想在代理权的竞争中打败他们，那就要拿出点儿硬货来。 　　是以，在代理权的争夺上，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在价格上对对手进行直接的打击。 　　迅捷网络本身也知道对手的伎俩，可人家财大气粗啊。800多万人民币一年的代理费用，在迅捷网络看来并不是难以接受。特别是在内部的纷争平息之后，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在韩俊签名的报告被拿到迅捷网络第二天，团结一致的他们立刻致电游戏公司，希望就合作事宜展开谈判。 　　关于合作，在诸多的竞争者当中168网络对于迅捷的威胁最大。首先，他是老牌的门户网站，也是最早的网站之一，近几年来，通过合理的运营，成为国内门户网站只首，就连ICQ的国内门户网站，也堪堪望其项背而已。 　　单纯论经济实力，在总部不插手的情况下，迅捷网络跟168也算是旗鼓相当。但其中有个比较微妙的情况是，168是纯本土网站，而迅捷网络所做的门户网站是基于美国创业ICQ门户的中文网页。在某些情况下，168甚至比迅捷更具有优势。 　　只是迅捷已经志在必得，根本不会在乎其他竞争对手的态度，毫不避讳地找到了那家游戏公司，就代理的事宜展开了谈判。 　　其他的运营商，如何会坐视不管？ 　　这些年来，迅捷虽然没有介入过网络有些这一块，但是ICQ给他带来的利益已经让人十分眼红了。通过维斯格，大鼓小鼓也知道了，国内有不少网络公司找到了他们，希望代理ICQ，只是他们并不清楚里头复杂的关系而已。 　　这种眼红，体现在行为上，就是给迅捷拆台。有了ICQ，有了ICQ游戏平台，迅捷的用户群空前庞大。此次迅捷又想进军网络游戏界，其他的同行怎能不害怕？要是让他成功介入，那无疑会造就一个网络庞然大物。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只不过，他们都小看了迅捷网络的“功力”。价格被他们哄抬到100万美元，完全可以吓跑一大批跟风者，但此时的跟风者并没有减少。大鼓小鼓也知道，他们不见得就真是想跟他们竞争，完全是想哄抬物价来着。 　　但是迅捷网络并不在乎，韩俊都发话了，此次志在必得，何必在乎这点得失？而韩俊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所看重的不是这款游戏能赚多少钱，而是如何来运营好一款网络游戏，如何获得更多的忠实用户，如何通过这批忠实用户来赚更多的钱。 　　而且，韩俊明确地告诉他俩，韩国的游戏制作水平，在世界上也仅仅是二流而已。不过，就国内目前的网络游戏来说，这款游戏想必会有极大的市场（笔记里说的。）但是他们的目光，却不能仅仅局限于韩国的游戏上。在美国和欧洲，才有最好的游戏制作技术。当然，韩俊指的是网络游戏。要说电视游戏，还要看日本人的。 　　所以，这次《传奇》的代理权，他们一定要拿下，贵一点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合格的运营网络游戏的团队。这个《传奇》按照韩俊的要求，只是……练手！ 　　很难想象一个公司会娜100万美元出来投资，仅仅是为了练手。可人家迅捷网络就是这样做了，不仅这样做，还做的理直气壮。 　　跟那家韩国的游戏公司说的很清楚：“你们的这个游戏，代理费用不值100万美元，有100万美元，甚至可以对你们提出收购！可我给你们100万！” 　　哥就是不差钱！ 　　迅捷网络的这种表现，让韩国的那家游戏公司有些愕然，可他们却不会跟钱过不去。价格已经被抬到这样高，他们也知道如果眼前这个金主突然改变主意，那就没的玩了。 　　而且，迅捷网络不仅不差钱，还提出，要签3年的合同！这让他们更是喜出望外了，300万美元呀！此时，哪里还会有不答应之理？不过他们却耍了一个小花招，既然对方出价如此之高，那能不能再多一点呢？ 　　“我们不能签这样的长期合同……”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那意思就是一旦游戏火了，我们要加钱，最多2年。可他们的真实想法，恨不得签20年！ 　　本想抬抬价，却被迅捷网络的人直接告知：“2年就2年……” 　　虽然300万变200万，让他们有些纠结，但毕竟收入已经远超预期，他们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但迅捷网络虽然愿意出高价，却也不愿意当冤大头。我能出的起加钱，你就要提供相应的服务。在迅捷网络的要求下，游戏公司必须派一个专业的团队驻滨海随时听后迅捷网络的命令。 　　这样的大财主，他们恨不得当大爷供起来，这种要求岂敢不答应？二话没说，游戏公司几乎不等签订合同，就派了自己公司的研发团队直接去迅捷网络上班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事儿不着急 　　新世纪的第一年，海鑫成绩斐然，最主要的还是尊域的崛起，到了年底的时候，每月的销量已经稳步在5000台以上。这个成绩对于一款知名品牌来说，并不是多么可观，但是对于一个成立不久的国产车来说，却已是极为难得。 　　同时海龙汽车第一款SUV城市越野V5取得的市场反响也是大好。它不同于老式SUV的灵动外形，虽然小巧了一些，但在性能上更加适合在城市里驰骋。一般的越野车给人的感觉就是马力大，适合在一些山路等路况恶劣的情况下行驶，但是海龙V5在城市内行驶却不显突兀。 　　跟尊域类似的是，V5最大的亮点依然是他的外形。一经推出就深受年轻人的喜爱。 　　渐渐的，海龙汽车车首标的五爪金龙，也被广大消费者认可。 　　当然，依然有部分声音对海龙这个国产品牌持有一定的审视的态度。但韩俊却总是不断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鼓励。特别是首长的推崇，让韩俊甚是安逸。 　　首长虽然对汽车并不专业，但是他能对韩俊说出认可的话，自然是身边有一帮业内的精英从中出给出的评价。这一点，韩俊十分清楚。 　　另外，国家斥巨资在海龙汽车基地建立的实验室也终于落成。这个集研发、检测、评估、生产于一体的大型实验室，甚至已经具备为海龙汽车打造生产线提供国际先进技术支撑的能力。 　　换句话说，凭着这个实验室，海龙汽车完全有能力打造自己所需要的各种生产线。 　　笔记里车型很多，韩俊也有一一让它们在阳光下驰骋的愿望，有了研究实验室，至少在可行性上，就大大地加强了。如果有需要，他完全不必再到生产同类车型的国外公司去购买技术。 　　麦克代森在美国已经开始了在密歇根州的考察。这个汽车工业最发达的州，云集了世界上众多老牌企业，虽然麦克代森提及FBI对他的“监视”但韩俊认为，只要州长不傻，就没有必要对麦克代森进行限制。因此，科研实验室也开始了专门为美国工厂打造生产线的工作。 　　因为在境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当地订制生产线上所需要的各种的设备，成本相对于在国内制造完成再运抵那里，要低的多。但是设计图纸总要自己准备的。 　　各项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而韩俊也得以抽出空来，关注一下《传奇》代理合约的签订情况。 　　韩俊关注迅捷网络的情况，并非他们在海鑫集团里的地位比其他的分公司重要，也不是盈利能力超过海龙汽车。实则是因为在笔记的记载中，《传奇》是在01年中下旬进入国内。此时显然是太早了点。 　　如果能顺利拿到这个代理，韩俊自然想好好地控制一下，避免造成那种突然提前出现，而给他带来的那种强烈的不确定感。 　　凭着迅捷网络的实力，拿下这个游戏的代理实际上并不困难。特别是在统一了思想之后，谈判进展的十分顺利。 　　只是因为大量竞争对手的出现，在代理费上，则让韩国的那家游戏公司大大地赚了一笔。不过这对韩俊来说根本不会造成什么负担。当小鼓就最终成交地代理费用询问韩俊的时候。他甚至直接说：“管他多少钱，100万美元也直接拿下！” 　　在这种全力支持下，迅捷网络顺利地击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所谓“一力降十会”，要是他们能拿出跟迅捷网络一样多的代理费用，自然才能跟他们拼一拼，在经济实力层面跟不上，那就根本不用谈什么经营、谈判策略。即便你手段玩的再好，承诺的再完美，拿不出代理费用来，人家游戏公司也不会跟你玩。 　　在12月20号的时候，迅捷网络正式跟对方签订了游戏代理合同，时间为两年，共计200万美元。 　　本来，对方希望迅捷网络一次性支付清，可这种行为无疑会让人以为碰到了骗子。是以，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年底支付。 　　凭着海鑫集团的声誉，对方又有合同在手，倒不怕迅捷网络赖账。 　　与此同时，为了明年顺利开服，大鼓小鼓也开始了细致地准备工作。 　　作为一家游戏运营商。首先服务器要达到一定的品质，这一点，他们一直做的都非常好。就像当年创业公司的ICQ刚刚起步的时候，所用的服务器就是当时最好的。可以保证高流量的畅通，让更多的用户根本感觉不到服务器的不适。 　　也就是因为创业的ICQ开了一个好头，在服务器方面，用户从来都没有提出过任何质疑。 　　这也是迅捷网络需要学习的地方。 　　只是，ICQ作为一个即时通讯软件，跟网络游戏又不一样了。数据量交换的大小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ICQ在最初的时候，仅仅是文字的交流。但是网络游戏，里头就不仅仅是文字了。 　　如果是一般的公司来代理这款游戏，选择服务器的时候只需要对目标服务器进行一下初步的测算。打个比方，我现在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能坐多少人而不会显得拥挤，那么，我就规定这个房间的人数。如果发现人数太多，那么我再从新开另外一个房间就好了。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常用的办法。 　　可迅捷网络却是更喜欢用另外一种方法，这很受韩俊那种“快刀斩乱麻”的习惯影响。喜欢“简单粗暴”地处理问题。我直接给你一排大别墅（顶级服务器），随便你坐多少人。 　　当初迅捷网络经营ICQ的时候，海鑫大厦预留了两层给他作为服务器的机房，ICQ的服务器机房只占了一层的五分之一。这一次，为了后续省事儿，迅捷网络直接购入的多台大型服务器与之安排在一起。 　　服务器因为要保证游戏的流畅运行，对环境的要求比较严格。而迅捷网络学习创业的严谨，服务器机房，要无尘、恒温，如果不知道人过来，还以为这里是个什么机密所在。因为在进入机房之前，还会有两道门作为隔热隔尘所用，显得很是“神秘”。 　　只是，很快的韩俊就发现实际上这款游戏，在韩国还真没上市。虽然已经进入研发的尾声，可并不代表结束，后续还有一些测试需要做。也就是说，这款游戏真正上市的时间，还需要进一步确定才行。 　　得到这个消息的韩俊大喜过望，笔记里的记载似乎并没有发生重大的偏颇，这让他放心不已。 　　因为，如果《传奇》在韩国已经上市，国内代理已经拿下，却迟迟没有动作，那么，对于公司也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所以，韩俊即便想通过“人为”地控制让国内的《传奇》在2001年7月份开始推出，也是要承受巨大压力的。 　　但此时在韩国还没有上市，情况就不同了。首先等到它在韩国正式上市之，就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传奇》在国内上市之后，国内韩俊也可以通过“国家向光部门需要审核”这个借口来拖延一下。 　　这样一来，国内的上市时间就可以尽在掌控了！ 　　不过这件事也给韩俊提了一个醒。有些事情，是他必须要注意起来的。既然笔记里有一部分需要自己尽力去改变的事情。那么，他如果照着去做了对于其他的事件或许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就比如，原本在01年才应该出现的这款游戏《传奇》，却在00年就已经有风声了，而且风声不小！如果自己不加控制，那发生改变就会是一定的。 　　好在小鼓提前得到了《传奇》的动向。否则，一旦这个游戏代理权被其他的公司拿去，那么……韩俊很难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让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对于《传奇》的测试进度，小鼓也不断地跟韩俊汇报。从对方的动向来看，韩国在年底之前完成测试并且正式上线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按照已经签订代理合约的事实情况，那么，在国内上市的时间最晚不会超过3个月！ 　　现在拿到了这个游戏的代理权，韩俊心里有种想法，那就是他主动来迎合未来的事件！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花瓶在A时间由B打破，而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笔记）的介入，导致了B无法再A时间打破。那么如果C在A时间把花瓶打破了，最终的结果还是花瓶破了。 　　这种以主观地让他“恢复原样”的形式，来达到意识上的一种“没有变化”的情况，韩俊想了很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理论上也存在可行性。 　　是以，他才那么不计代价地想要拿下这个游戏代理权。来实施他的“恢复原样”计划。按韩俊自己的想法，能不改变的历史，他尽量不去改变，而必须要改变的东西，无论如何他也要去改变…… 　　与此同时，Actoz-Soft作为一个韩国游戏公司，他们本来国民数量就有限，对于一款网络游戏，到底能盈利多少？他们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一个太高的期望，这次推出《传奇》，是于旗下Wemade公司合作开发。 　　同时，为了最大限度地扩大用户数量，另个公司合作开展了一个“海外拓展计划”，而中国，就是这个海外拓展计划的重中之重。而这种跟中国的于游戏运营公司合作的模式，也算开了一个先河。 　　本来，按照Actoz的心理预期，他们认为这款网络游戏的代理费用能，总共能拿到两三百万就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在中国这样一个网络环境相对落后的国家。 　　事前，他们也在中国各大城市做过调查，网吧里玩游戏的人，年龄层次不高，游戏基本以可联机的单机游戏为主，网络游戏玩的比较多的，也似乎只有一家日本公司开发的石器时代而已。相对来说，整个儿中国的网络游戏整体无力，不管是从销售上，还是宣传上，整个儿市场都相对弱一些。 　　大量的信息反馈，Actoz的人认为，在中国，《传奇》绝对会占有一席之地，但所能带来的盈利，抛出运营商的盈利，作为游戏公司所能得到的，差不多也就两三百万而已。 　　这个数字，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低了。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刚刚放出风去，就接到来自不少中国运营公司抛出的橄榄枝。似乎这个游戏在那里直接成了香饽饽一般。 　　这样看来，一个网络游戏相对缺少的国家，有了这样的一款游戏，不见得就卖不好呀。 　　而作为游戏公司的他们，在选择合作伙伴的时候，也知道选择那个实力最强的，经过他们初步的了解，迅捷网络自然成为了首选。毕竟人家可是ICQ亚洲的总代理，韩国的ICQ代理公司，还要接受他们的直接管理呢。这个实力和规模可是不容小视的。 　　但是，Actoz并不知道，迅捷网络之所以最快找上来，全是因为他们的负责人通过一些别的渠道，率先知道了他们的海外拓展计划。 　　而小鼓这样一来，顿时又引来了国内其他的网络公司。让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游戏，形成了一“争抢”的局面。 　　人家游戏公司并不是傻子，价高者得的道理谁都懂。最初的时候，他们见迅捷网络规模大，实力强，准备跟他们合作，但价格却一张口就喊的很高。当然，这是江湖规矩，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而迅捷网络也跟他们谈，最终谈到500一年的时候，Actoz的人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了。 　　但是，很显然他们的惊喜远远不止这些。 　　后来不断有新的公司来跟他们接触，所提供的代理费用也一个比一个多。最高的一个，居然出到了100万美元。 　　这个时候，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他们的目标不见得是为了拿到这个游戏的代理权，而是要让迅捷网络“出出血”。这对他们来说，可不见得是个好事。如果迅捷网络因为觉得价格过高，放弃接手，而那个抛出高价的人又没有能力接手，这个游戏岂不是要砸在自己的手里？ 　　而迅捷网络突然有一阵没有继续联系他们，也让他们担心不已。毕竟他们也知道，100万美元一年的代理费用，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公司就能负担的起的。 　　不过，好在转机出现的也不慢。没过多久，迅捷网络的人又找到了他们。洽谈代理权转让的事情。这一次，迅捷网络的大方程度让他们惊讶不已。基本上连还价都没有，直接认可了他们100万美元一年的代理费用。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当时生起了一点点贪念，他们甚至可以签订三年的代理协议。 　　这两百万美元的代理费用，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几倍，甚至十几倍！ 　　这让Actoz公司的上上下下喜笑颜开，这笔买卖做得实在太合适。很难想象，为什么这帮中国人会这么傻。就这个游戏，值得用100万美元来拿吗？而且，就算他们拿了两年，两年之内他们能赚回200万美元的本钱吗？ 　　这一点，就算是游戏开发公司，也不甚看好。 　　不过，合同既然已经签订了，那么等到游戏上市之后，运营商是赚钱还是赔钱，就不关游戏公司的事情了。赚了，算他们运气，经营的好；赔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能怨他们没有眼光而已。 　　当然，这一切说起来还为时尚早，毕竟游戏还有部分功能需要在内部做测试，不管是在游戏的运行上，还是内容上，总要细细地测试，要是游戏里出现重要的BUG，也不太合适。但合约早一天签好的好处可太多了，毕竟看起来，他们可是赚了大便宜的。如果不快点签订好合约，一旦对方回过神儿来，突然返回了，他们找谁要钱去？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迅捷网络的确跟他们签订了合约。而其首期的20万美元已经到位。这笔钱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巨款了。 　　其他参与到此事里的网络公司，此时也甚是得意，虽然没有争抢到《传奇》的代理权，但是真正失望的人，恐怕连一个都没有。这次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出面“争抢”，无外乎给迅捷网络制造点麻烦。 　　他已经是即时通讯的巨头了，同时又有自己的门户网站。尽管是抄袭人家ICQ的，可人家创业不告他，你又能如何？眼见着迅捷网络凭着ICQ一路高歌猛进，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一跃而成为国内的网络巨头，谁看了不眼红？ 　　而且，迅捷网络的经营模式跟其他的网络公司很不一样。谁见过网络公司还兼营网吧的？可人家就兼营了，而且还干的不错，在一个城市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连锁。同时又是ICQ业务的亚洲总代理。日本、韩国等地的ICQ运营商每年都会给迅捷网络一部分运营收益，仅仅这块“租子”就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羡慕嫉妒恨？ 　　那也得忍着！ 　　当然，也有忍不住的，比如，想做一款跟ICQ差不多的即时通讯软件出来个那ICQ分庭抗礼的。只是很可惜，那种拾人牙慧的作品，在已经完善，且不断在完善的ICQ面前，幼稚的就像是个孩子。 　　此时的ICQ，不在跟以前似的，它的功能不仅在实用性上十分突出，此时更加注重了趣味性，人性化。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用户的忠诚度相当高。岂是仅靠一个两个同类软件就能打败的？ 　　迅捷网络面对这样的竞争对手，甚至连告他们侵权的功夫都欠奉，任由他们跟些跳梁小丑那样上蹿下跳。有的甚至打出“支持国货”的旗号，呼吁使用国内自己的“即时通讯软件”，而放弃ICQ。 　　可这对于用户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没有人会放弃自己已经熟知的，且习惯已久的操作模式，而去从新适应别的。 　　而迅捷网络想告他们侵权也实在太简单了，那种所谓的聊天工具，基本上是ICQ的翻版，操作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只是图标变了一下而已。但迅捷网络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不仅劳神费力，且摁下葫芦起了瓢，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索性随他们去，毕竟ICQ才是鼻祖，才有最新，最好的服务，用户自然知道应该怎么选择，且ICQ已经有了自己大量的忠实用户，根本不怕跟他们正面竞争。 　　不过，在一个行业里，同行越强大，自己就越危险。以前，他们没有什么机会针对迅捷网络，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们发现迅捷网络居然想做网络游戏？这个时候如果不出来截上一下，给他们下点儿绊子，岂不浪费？ 　　不管他们怎么抬价，迅捷都不能说什么。这可是正当竞争…… 　　最后，他们很成功地让迅捷网络以200万美元的代理费用拿下了这个名叫《传奇》的网络游戏的两年中国大陆总代理。 　　“这次还不赔死他们？”见到目的达到，不少人都在一边幸灾乐祸。 　　“要好迅捷网络的业绩不好，美国创业公司或许就会考虑更换一下ICQ的总代理了吧？”更多的人却把目光投向了ICQ这块肥肉。当初他们就想不通为什么创业公司会选择一家中国的网络公司，而不是网络技术更为发达的韩国和日本。不过，这样也好，同样也给了他一个好机会不是？ 　　不管他们抱有何种想法，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所有人都认为，迅捷网络以这样高的代理费用拿到了这款游戏的代理权，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负担，想要盈利，基本上很难。甚至连游戏公司Actoz也是如此的想法。 　　其他网络公司的反应，迅捷网络很清楚。 　　不管是的大鼓还是小鼓都知道，原本他们是不需要用如此高价拿下这个网络游戏的代理权的。正式因为有了那帮人的胡搅蛮缠，才使得迅捷网络额外支出了一大笔钱。 　　因为本身就有着出众的经济实力，迅捷网络倒不在乎这点钱。可是主动拿出来和被动拿出来的感觉，那是绝对不一样的！前段时间迅捷网络都在忙于跟Acotz打交道，没有顾得上整治他们。 　　此时合约已经签订，游戏正式发布需要时间，从韩国到中国自然也需要时间，再加上送新闻出版署审核，七七八八也得几个月的时间。清闲下来的迅捷网络也没有什么心事了，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也能倒出手来拾掇拾掇他们了！ 　　2001年一月初，3家模仿ICQ编写的即时通讯软件，同时接到了迅捷网络发来的律师信，将他们一起告上了法庭。罪名是侵权。 　　这事儿是小鼓搞出来的。 　　他看不惯这帮人在背后使绊子的伎俩，力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当他把这事儿汇报给了韩俊之后，韩俊也给他提供了最大限度的帮助——让张海涛领衔的海鑫集团法律部出面！ 　　海子这些年可谓身经百战了，对于各项相关的法律法规那叫一个了如指掌。同时，他有一个好习惯，就是每当海鑫集团有一个新的所涉的子公司，那么该行业的所有相关法律法规，海子都会命令法律部的人全面了解。 　　这一次也不例外，当小鼓找到海子之后。海子二话不说，当即应承了下来。 　　而在他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立刻要求小鼓跟美国创业联系。这次行动，不仅仅迅捷网络出面，同时还要维斯格出面！双管齐下，直接控告他们侵权！ 　　当初，创业公司最初成立的时候，他就对法发布了ICQ的源代码，想要做出一个同类型的软件来，简直太简单了。但是如果对方直接以同类型的软件展开竞争的话，创业公司也无话可说。 　　所以，后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在以后发布的各种功能后，源代码就没有再次公开。也就是说外界通用的ICQ源代码，只能依照那个来制造普通的即时通讯软件，而没有那么多的功能。 　　是以，此时国内出现的这几款类似的软件，说白了就是高度的仿冒。 　　要告他们侵权，实在太简单了！ 　　不过，小鼓显然不准备就这样轻轻松松地一告了之。 　　“什么？你要让美国创业的人也一起参与进来？”海子一听小鼓的计划，就是一阵愕然。这厮居然想让美国创业公司的法务部门，跟迅捷网络联合起来，一起控告这三家软件公司的侵权行为。 　　“是啊，不让他们尝尝厉害，他们怎们能长记性？” 　　“那个……小鼓，我觉得……让美国人参与进来，不太合适啊。”海子有他的担心，ICQ毕竟是美国人的玩意儿，如果迅捷网络太过热衷于这件事情，保不齐人家会说迅捷网络捧美国人的臭脚。那样一来，对公司的声誉自然会有影响。 　　只是这话他仅仅是在心里想想，并未说出来。可小鼓好似他肚里的蛔虫一般猜到了他的想法，哈哈一笑，说道：“海子，你是不是以为，ICQ是美国人的吧？” 　　海子一怔，点点头道：“是呀，难道不是？”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反问了一句。 　　小鼓凑到海子的耳边，神秘地说道：“ICQ，早在几年前就姓韩了！” 　　仅仅一句话，却把海子惊了个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韩俊在美国那几家公司的事情，全海鑫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而小鼓就是其中之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认为就算是告诉了海子也没有关系。学法律的人，分的清轻重。 　　海子在听完小鼓的话后，原本心里的那份顾虑，便也消失了。 　　既然ICQ姓韩，那自然是闹的越大越好咯？ 　　维斯格接到小鼓的电话，很是意外，此时他正在享受圣诞节的假期。 　　不过听说了中国发生的“侵权”情况，最开始，维斯格是很愤怒的。任何人在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窃取的时候，心情绝对都不会爽，维斯格也一样。而且，在维斯格看来，你能通过新颖的手法，设计出一款全新的聊天工具，那创业的人自然无话可说，在欧洲，美洲，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很是正常。瓦迪和高德芬格也经常打电话来跟他说笑……比如，哪又有一款新的即时通讯软件啦，他们能不能对ICQ构成威胁啦？等等等等。 　　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你有新东西，我都无话可说。可完全使用ICQ的源代码，再对目前版本进行破解的直接仿冒，那就让人很不爽了。 　　“他们的行为，必须受到惩罚！”维斯格对于惩戒这帮人很是赞成。 　　“这么说，你同意让创业的法务部过来配合我们的工作了？”小鼓问道。 　　“不不不，我们实际上不需要让法务部的过去。这个官司的胜利是既定的，是毫无悬念的，我要给他们的惩戒，可不仅仅是法律上的。”显然，维斯格对于这件事上，还有后手！ 　　经过维斯格一说，小鼓也是一阵无语。 　　原本，当创业第一次把ICQ的源代码公布的时候，小鼓他们还有些疑惑，因为这种做法几乎是等于把自己的独门绝招儿给亮了底了。毫无秘密性可言，可此时看来，维斯格在当初就已经有了计划了。 　　“如果他们是全新设计的软件，那我们也无话可说，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们使用的全部是我们的源代码的话，我一会儿给你发送一款软件，你用这个软件，可以侵入他们的服务器，并且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个消息对小鼓来说无疑太震撼了，维斯格给他细细一说，他才明白，原来，当初创业虽然发布了ICQ的源代码，但是却在里面留下了极其隐蔽的类似后门程序的小漏洞。非常的不起眼，就算是计算机高手，也不见得能在短时间内发现它的存在。 　　而维斯格当初就是想利用这个漏洞程序，来对盗版的软件进行惩戒！ 　　“呃……维斯格，你太让我吃惊了，这种点子你也能想的出来？”小鼓笑着说道。如果这样说来，只要创业公司的法务部派个人过来意思意思就行了。哪怕得不到赔款，维斯格所给他的这款软件，也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其，还神不知鬼不觉！ 　　“嘿！这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这个点子，还是当年老板给我的提示呢，弄一个小尾巴并不难。呵呵。”想起当初，维斯格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你能不能给自己的软件上留下一点印记？就像特有的标志那样，让所有人都模仿不了，如果别人强行模仿，还会对自己造成损害的那种程序？”仅仅是韩俊的一句看似外行的话。则给了维斯格莫大的灵感。才有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那好吧，维斯格，我们就这样干了，要是法庭有了结果，我立刻通知你。那个软件，你就赶紧传过来吧。”说着，他打开了ICQ。虽然美国往这里传输文件会慢的让人崩溃，可小鼓有的是时间。 　　“好的，我随时恭候你的消息。”一边给小鼓传送软件，维斯格一边说道：“不用非要等案子结束，你有空的话，就可以给他们留下点小礼物啊。” 　　俩人嘻嘻哈哈聊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俩人怎么满肚子的坏水儿呢？ 　　迅捷网络的反击很是“犀利”，实际上仅仅依靠法律手段，就足以让那些仿冒者焦头烂额了。再加上小鼓得到了维斯格赠与的“黑客”软件，登时让那几款仿冒品在24小时之内无法接入网络！ 　　一款常用软件突然瘫痪，对于用户来说影响是很大的。并且这种仿冒品出现的时间并不算长，用户也谈不上多么的忠诚，既然你不能用了，我们还不会选择其他的吗？是以，小鼓仅仅略施手段，就让对方损失惨重。 　　而明面上，迅捷网络高调地通过法律手段，也对同行们展示了他的强横——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一切，韩俊心里都很清楚，只是对于维斯格的那款软件，他几乎都已经忘到脑后去了。这次小鼓把这事儿当成笑话给讲给韩俊听的时候，他才记起来，当初他的确是给维斯格提了一个建议。 　　他的本意是让维斯格防盗版，可没想到维斯格居然会弄出这么一个东西，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怎么说这种另类的操控手法，也的确让人吃不消，且效果还十分的显著，韩俊也觉得颇为有趣。 　　不过，他们也没有玩多久，韩国那边就发来消息，通知迅捷网络，《传奇》的测试已经全部完成，已经可以上线了！ 　　“老大，服务器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样？选个黄道吉日，我们也开始吧？”小鼓已经收到对方发来的所有资料，包括游戏的全部内容。他的这个“开始”，当然不是说立刻上线，而是进行前期的预热。 　　毕竟任何产品在投放市场之前，市场的预热都是必须要做的。北京有集团自己的娱乐公司，弄个宣传啥的根本不成问题，只要一声令下，ICQ在国内的所有用户都会收到《传奇》的广告。是以，这个过称该并不需要太长，小鼓粗略一算，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造势了。而且，凭着老大能量，让《传奇》通过新闻出版署和各相关部门的审批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最多也只需要一个月而已。 　　可韩俊却有他自己的想法，游戏的上线，绝对不能早于7月，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拖延到7月！ 　　作势思考了一阵，韩俊没有说话。 　　小鼓知道老大在寻思怎么才能更好地发行这款游戏，也不插话。片刻，韩俊却摇摇头，说道：“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 　　“啊？”听韩俊这样说，小鼓有些意外，按道理，老大这个时候理应比自己还希望尽快上线才对。毕竟为了拿代理，已经花了不少钱啊。 　　“我们应该耐心等等，既然韩国那边准备好了，就让他们在韩国先发行好了。那边反响好，我们这里也正好造势。”韩俊说道。 　　可这个理由怎么听怎么觉得牵强，小鼓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个……好像没有太多关系吧？我们尽早上线难道不好吗？” 　　“那个……这样，宣传我们还是照旧宣传，只是弄一个上线倒计时。游戏的客户端可以发布，但正式上线的时间，不要那么早……” 　　韩俊的意思是想拖延，而小鼓则认为韩俊又玩儿当初他很多年前的玩儿的那手“含而不发”了，登时大感兴趣，说道：“老大，你这是想提高市场饥饿度吗？这敢情好！行！我这就去安排。” 　　“呃……”韩俊有些窘，可他却也乐得如此误会，遂说道：“恩，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发布了，我再通知你。” 　　打发走了小鼓，韩俊也有些犯愁，收下这帮人的办事能力，极是强悍，要说提高市场饥饿度，那是一点问题没有的。但时间绝对不能太久啊……该怎么合理地拖延呢？ 　　正想着……机会来了！ 第一百五十章 雷诺的橄榄枝 　　《传奇》在国内上市的时间，韩俊打定主意要控制在7月份之后。那么之前的这段时间，总要有个好点的理由才能说的过去。若非如此，那就太反常了。 　　实际上韩俊没有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丝不确定，让他下意识地的忽略了这一点。不过，他能注意到粉饰一下，并且能很好的遮掩了过去，也是应该的。他虽然可以装高人，不解释，但难免让小鼓他们心里挂着疑惑。 　　是以，适当的拖延没有问题，但想找个一个合适的借口，一直拖到7月份，可就真不太容易了。 　　海鑫集团的各个分公司，韩俊赋予他们的自主权相当的大。他这个老板，一般不会干涉分公司的经营。换句话说，分公司自负盈亏，老板绝不插手，要是韩俊事事置喙，赚了赔了的，都算谁的？ 　　而且，他这一干涉，对分公司负责人的积极性的打击，就太大了。即便他是老板，他也不会去越级指手画脚。要是他真的那样做了，后面的工作也就没法开展了。他要的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而不是一帮只会听令行事的传声筒。 　　可如果他不加干涉，按照小鼓的意思，最多一个月后，也就2月份，《传奇》就一定会在国内上市。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完全白费了。韩俊必须要让把它导入“正轨”，让《传奇》的上市，严格按照笔记里所记载的时间来！ 　　现在，他以市场“预热”的借口让小鼓去搞这件事情，并说什么时候预热完了，什么时候才让《传奇》上线。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借口。可问题是海鑫集团目前的情况很好，几乎没有需要韩俊操持过多的事情。 　　原本是件好事，可在此时的韩俊看来，还真有些麻烦。 　　如果他此时要事缠身，那么使劲儿拖拖，就算小鼓找他，韩俊也可以借口“现在事情太多，再预热一下嘛。”来继续拖延。只是海鑫集团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各分公司的效率都是不低。就算韩俊最关心的海龙汽车，最近的情况也颇为稳定，换句话说，这会儿韩俊“悠闲”地很。 　　就在他寻思着想个什么样的办法可以一下子拖半年以上的时候，机会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01年的一月二十号，似乎是滨海有史以来的低温天气。刚刚下过一场雪，让整个儿城市裹上了一层银装。不过，在市区内，因为车多人多，路上的积雪很快就看不到了。只有从路旁绿化带的冬青从上积雪，才能看出来下过雪。 　　而市郊则完全是两个样子，这里地广人稀，遍地银装的煞是好看。一辆黑色的尊域轿车沿着公路由北向南行使着，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这辆尊域的不同之处。在车身上，跟普通发售的尊域有些一些细微的不同。但看起来档次要更高一些，这便是韩俊的座驾。自从海龙汽车开始生产了之后，他便把公司原本用着的两台梅赛德斯奔驰换成了自己生产的尊域。 　　虽然档次上，尊域是无法跟奔驰相比的。但毕竟是自己家生产的呀。按韩俊的话说，我自己生产的车，要是连我自己都不开，那还怎么让消费者去接受？这不是开玩笑的么？ 　　所以，从那以后，偌大的海鑫集团，都看不到出了尊域或者V5之外的其他任何品牌的车。当然，这从一个侧面也提高了尊域和V5的销量。要知道，海鑫名下的产业极多，且员工收入都是不错。见到领导们都开这种车，自然会有员工跟风。而海龙汽车对海鑫内部员工自然也是要有优惠价格的。内部优惠嘛。 　　仅仅海鑫集团一个单位，就足以消化近一千辆尊域了，V5则要另算。 　　而正在疾驰的这辆尊域上，韩俊正在跟白猛随意地聊着天。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看看今天就知道了。”俩人刚刚从海龙汽车生产基地回来。 　　“市区还好点，这边儿才叫一个冷。”白猛说道，刚刚在厂区内的温度他可是已经见识过了，回到车上，就把暖风开到最大，“听说迅捷网络那边弄了款新游戏？ICQ上已经有通告了，看样子挺好玩儿？” 　　一说这个，韩俊就有些郁闷，正寻思着怎么跟白猛说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驶来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雷诺·梅甘娜轿车。他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自从海鑫有了属于自己的汽车公司之后，韩俊便对国内外的汽车来了兴趣。而这个棱形标志的轿车，便是法国的雷诺牌轿车，刚刚看到的那款，应该就是他旗下的梅甘娜型。 　　其实，如果换做任何一款其他什么样式的轿车，韩俊都不会有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那上面。实则因为一来韩俊想找个借口把白猛问的那个关于《传奇》的问题糊弄过去，二来是因为雷诺轿车在中国并不常见。虽然韩俊知道，雷诺这家公司，在汽车界里也是相当有名望的。 　　“咦？看见了吗？雷诺的车，这车在滨海可不多见啊。”韩俊比出大拇指往后一指，说道。 　　白猛回过头去瞅了瞅，点点头道：“是啊，那车在国内不太常见，貌似也挺高档的……哎？我说小俊，这车不会是去海龙的吧？”说了一半，白猛忽然意识到，这条路是直通海龙汽车基地的。最近来海龙洽谈业务的人也是不少，没准也是哪个销售商。 　　见成功地转移了白猛的注意力，韩俊甚是得意，随口说道：“恩，差不多吧，最近各地的销售商过来谈业务的不少，当然，也有可能直接就是人家雷诺公司过来跟咱们谈合作的也说不定。”后面一句，韩俊几乎是在那里信口开河了。而白猛也是撇撇嘴，说道：“少扯了，雷诺能过来跟咱合作？他在中国不是有合作厂家吗？” 　　“有吗？”韩俊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却想不起来，虽然他比较关注汽车行业，但显然关注车型要远远多于关注这个公司。至于雷诺在中国有没有合资公司，就比如SAIC这样的，韩俊也不清楚，不过按照惯例，跟中国本土公司合资建厂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已经成功地岔开了话题。 　　可韩俊却忘了，中国有句成语，叫——一语成谶。 　　俩人既然已经出来了，也没有急着回海鑫大厦，一路辗转于滨海市内，海鑫集团的各个分公司。毕竟离的都比较远，转起来，也得需要一段时间。但俩人都乐此不疲，年前的巡视还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身为高层，韩俊跟白猛都清楚，越是临近过年大假，人心浮动那是在所难免的。特别是蓄电池厂的工人，大部分是外地过来的，即将归乡，有些浮躁也是正常。 　　俩人这次巡视，算是年前的慰问，同时让员工们浮动的心落到地上去。万不能影响了工作。而且，此次巡视的目的，还远不止如此。到了年关，往往就是个中活动、会议多起来的时候，开始几年，韩俊还能去看看。近几年，已经知道是些个什么情况的韩俊，对那种“总结会”是半点兴趣都欠奉。但是人家邀请了，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这两天来，韩俊跟白猛平常基本不开手机，反正打来电话的人都是些关系户，这个那个的烦也烦死了。 　　关机巡查，倒是没有人来烦了，可这一转，可就到了日落西山，直到下午四点多，俩人才堪堪回转。 　　等到了海鑫大厦的时候，刚从停车场出来，就看见周明瑶迎面走上来，焦急地说道：“韩总，您这一关机，我们可都在找您呢。” 　　“找我？有什么急事儿？”韩俊边走边说，临近年底，纵观海鑫各项工作进展的都很顺利，理论上不存在什么特别紧急重要的事情急需他来亲自处理。就算是有，也应该是年后才对。 　　点点头，周明瑶说道：“雷诺公司的人想跟您谈谈。” 　　“雷诺公司？”韩俊一怔，立刻就想到了在从海龙基地回来的路上，碰到的那辆梅甘娜，转而问道：“他们找我干什么？” 　　说道这个，周明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觉得应该是过来寻求合作的。” 　　“哦？跟我们合作？”说道“合作”，韩俊嗤笑一声，不由地想到了前段时间过来“寻求合作”的丰田公司。 　　白猛知道韩俊要有事情要谈，他也不掺和，刚看到周明瑶就打了个招呼离开，直接在12楼下来去了行政部，找卫青元汇报工作去了…… 　　或许是看出了韩俊的想法，周明瑶说道：“韩总，您误会了，看样子，人家是真的想过来合作的。”韩俊跟白猛在外头联系不上，而人家来了之后并没有因为韩俊不在就立刻离去，而是极有耐心地等在了海鑫大厦，即便是午饭过后，他们也依然等待在那里。因为前台的小姐告诉了他们，韩总每天下班之前是一定会回公司的。 　　仅仅这种态度，周明瑶就觉得对方显然是有些诚意的。 　　而且，雷诺公司的名头，也是极为响亮，至少在欧洲是不输于大众等品牌。人家能来跟海龙汽车洽谈合作，就很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韩俊听到之后，却稍稍有些惊讶，雷诺公司找到家门口来，让韩俊有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 　　因为海龙汽车当初在车展上扬名之后，韩俊并没有就此罢手。尝到甜头的他，指示海龙汽车的相关负责人，只要各地哪儿有国际性的车展，那海龙汽车必然是会到场的。 　　法兰克福、东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海龙汽车都去过，不仅带着尊域，还有V5。 　　而且，每次车展过后，海龙汽车的关注度总会提高一些，毕竟在技术上并不落后，同时在外观和内饰做工上都极有亮点的海龙汽车，自然会吸引不少眼球。不仅仅是国内的销售商，在国外甚至也有销售商过来谈合作的事情。 　　不过，具体到销售的情况，韩俊并不直接过问，在他这个位置，只要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了。是以，上午在路上看到那辆驶向海龙基地的梅甘娜，韩俊也没有往深处想。此时人家过来说要谈谈合作的事情，韩俊自然想到不了。再者说，韩俊已经跟麦克代森商议好了，要在美国的密歇根建立工厂进行在美国的本土化策略。 　　是以，国内的这些情况，韩俊并不是太关心。也没有想到会有外国公司会主动找到自己来谈谈合作的问题。毕竟国外许多的知名企业，都是百年，甚至几百年传承，不管目前的经营状况如何，不管是在生产管理、技术研发、市场运作等方面都要好于中国企业。是以，他们一般面对中国企业的时候，都有极大的心里优势，趾高气昂的也都是平平常。 　　而雷诺公司的人居然能找到这里来，还一等就是一下午，这份执着也让韩俊有些惊讶。 　　“他们什么来头啊？”韩俊问周明瑶道。 　　周明瑶身为韩俊的秘书，见到雷诺公司的人过来之后，虽然联系不到韩俊，可她也没有在这里傻等，立刻调集她所能掌握的资源对这帮人进行了分析之后，才得出他们是想跟海龙合作的结论。 　　“他们应该是三江雷诺的外资方负责人派来的。”周明瑶说道。 　　在她的讲解下，韩俊了解了一些之前他所不太清楚的事情。 　　雷诺公司所生产的轿车，在欧洲占有很大一部分市场份额，同时，他自身也可谓是欧洲汽车的巨头之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从90年代开始，发达国家经济倒退严重，不少企业都把目光投向了发展潜力巨大的中国市场。 　　在汽车行业，也是一样，那时，世界上不少汽车企业纷纷进军中国，与中国的企业合作来达到本土化销售策略，生产他们的汽车。 　　而雷诺汽车，作为欧洲的一线品牌，在这个动作上，反应速度自然也不能慢于同行们。只是他们在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却并没有经过细致的考察研究，对市场的估计也有些不足。 　　1994年，匆匆进入中国的雷诺，与三江航天集团共同出资9800万美元在湖北孝感匆匆上马了其在中国内地的第一个项目——三江雷诺汽车公司，三江集团持股55％，雷诺持股45％，合作期限30年。主要生产塔菲克商务车，也就是当年标致大面包。 　　按照最初的设计，当年以CKD方式投产。 　　CKD在工业领域称作“全散件组装”，顾名思义这个“全散件组装”，就是雷诺公司将在法国生产的塔菲克商务车的所有零部件直接运抵中国，毕竟人家的生产工艺更高，而国内的劳动力相当的廉价，这样组装起来的车，价格便可以相对低的多。 　　CKD比直接引进整车的好处在于，进口汽车零部件的关税要远低于整车进口的关税，通过这种办法可以降低关税成本；同时利用当地廉价的劳动力总装整车，可以降低汽车生产的劳动力成本；散件也比整车更便于运输，可以降低运输成本。 　　到了1997年的，塔菲克的产销量已经达到了千余辆。1998年底，涂装、焊装、总装三条生产线全面建成，让三江雷诺具备了年产15万辆的能力。 　　可实际的销量却让中外双方大跌眼镜！ 　　从1994年合资开始，到2000年这8年的时间里，塔菲克客车一共才销售了4000余辆！换句话说，平均每年才销售500辆！这对一个国际知名品牌来说，绝对是无法忍受的。 　　在此期间，1997年雷诺在欧洲推出了一款新车梅甘娜MeganeI，欧洲市场为雷诺立下了赫赫战功，年度销量全球达到了70万辆！至今马上就要突破400万辆了。 　　两相对比之下，三江雷诺几乎成了一个鸡肋。 　　但是雷诺汽车在中国，似乎在营销策略上，总是与别人隔一路。1999年之前，雷诺整车出口到中国的乘用车，基本上是面对外交官和外籍人员。销量十分少，或者连少都算不上，只能用“稀少”来形容。 　　然后02年的时候，雷诺也从法国直接整车出口到中国一部分车型，比如风景、梅甘娜。但是销量始终提不上去。并非雷诺汽车的质量不行，而是他们似乎并不被市场所认可。 　　那种欧洲很牛逼，在亚洲却遭遇滑铁卢，强烈的反产恐怕他们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了。 　　“这……就是他们想跟我们合作的原因？”听完周明瑶的话，韩俊问道，心里暗忖，海龙汽车成立一年，但是销量却几乎是他们从04年开始到现在的十几倍，难道他们是想来取经的？ 　　韩俊很清楚雷诺公司的实力，也明白他们家生产的汽车很是不错。但放在中国用句俗话来说，似乎就是——不认这个牌子。殊不知，雷诺在欧洲可是一线品牌呢。 　　转念一想，韩俊又说道：“他们不是跟那个什么三江集团合资的吗？怎么又想找上我们呢？” 　　而周明瑶则说：“我刚刚了解了一下，实际上在去年8月份的时候，雷诺就跟三江集团和平分手了。目前雷诺在中国没有任何合作伙伴。” 　　“哟，这么说来，他们也够可怜得。”韩俊耸耸肩，随着周明瑶缓缓步入电梯。 　　来到会客厅，韩俊便见到了两男一女三个陌生人，两个男的是典型的西方人而那个女的，则是东方面孔，相貌普通，在韩俊看来也就是翻译。 　　在周明瑶的介绍下，他们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就是海鑫集团的老板！ 　　“韩俊先生，您好，我们来自雷诺中国公司，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这位是我们的总经理科林·戈尔先生，这是戈尔先生的助手，赛斯·贝恩，我是翻译李慧。”小翻译不疾不徐地说道，倒没有对韩俊表现的多么热情。当然，人家仅仅是个翻译而已，自然不可能把科林和赛斯的所有感情都表达出来。 　　韩俊点点头，居于主人位，很有风度地跟俩人问好示意。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开门见山，之前，我们海鑫集团似乎没有跟雷诺公司有过生意上的来往。还不知道，贵公司远道而来，有何贵干？”简单的含蓄过后，韩俊直接问道，虽然周明瑶猜他们是来寻求合作的，但至于是什么样的合作，怎么合作，韩俊还都不太清楚，这一切，可总要问清楚了才好。 　　万一又跟丰田公司那样的合作，不做也罢。 　　在翻译李慧的帮助下，科林·戈尔说明了的自己的来意。 　　情况跟周明瑶猜测的差不多，他们的确是想过来寻求合作。不过，韩俊显然小看了他们的诚意。这个科林，将他们在中国经营的这几年的情况一一给韩俊叙述了一遍，跟周明瑶讲的差不多，却也有很多鲜为人知的原因…… 　　最初，雷诺跟三江航天集团合资，生产塔菲克客车，最初因为使用CKD模式投产，产销能力并不强。可后来生产线落成了之后，销量依然惨淡，这让雷诺公司有些无法忍受。 　　可是，在经营上，他们跟三江集团几乎始终都是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法方认为，中国的管理和决策存在严重的问题，服务不到位也是制约销量的一个根本原因。但是，中方认为，法方合资8年一直坚持采用进口发动机，使“塔菲克”的市场价格就比其后引进但是采用国产发动机的竞争产品高出5万多元，产品丧失了市场竞争力，才导致了目前的这种情况…… 　　听他们说道这里，韩俊在心里暗自点头，至少这个科林在叙述这个问题上十分的客观，并没有一味地指责对方，将自身的原因也罗列了进去，没有对韩俊进行误导。至少到现在，韩俊也清楚了他们双方的分手并不是因为某一方单方面的原因。似乎……反而是有一种水土不服的感觉。 　　实际上，韩俊听他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一个经营上的问题。他们在进入中国市场之前，并没有做细致入微的调查研究。对于市场的细分不够，同时对自身产品定位也不足。塔菲克是一款商务客车，如果单纯拉一般的客人，远没有国产客车来的实惠。而如果是重要的客人，用塔菲克显然不如用轿车更显的尊重。 　　试想……兄弟公司或者重要客户来到自己这里，你不派高档轿车去接送，却弄个可以拉八九人的“大面包”去，不觉得跌份吗？ 　　在国人的眼里，轿车才是高档的象征。一款进口的商用客车，显然在价格上就没有任何优势。同样的，塔菲克在中国遭遇失败，直接导致了梅甘娜的销量在中国也大受影响。 　　因为塔菲克作为一个品牌普及的作用，几乎跟没有一样，单纯凭着一个“陌生”的品牌在激烈的市场中打拼，没有力压群雄的绝对亮点，那么，他们在中国遭遇销售上的滑铁卢，韩俊一点儿都不意外。 　　想想尊域当初，超时代的外形就能引来眼球无数，加上细致的做工，虽然同样在惨烈的市场中竞争，可总归是在自己的家门口啊。 　　紧接着，科林告诉韩俊，因为双方在意见上始终不能统一，加上销量实在惨淡，公司也是连年亏损，员工士气低迷，连带着整车进口的销量也大受影响。终于在去年（2000年）8月的时候，双方分道扬镳。 　　原本30年的合作协议，仅仅8年就宣告结束，不管是对三江也好，雷诺也罢，都是个沉重的打击。而雷诺汽车在中国的发展之路，也受到了严重的阻碍。 　　“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和这8年的经验，我们认为，想要在中国市场立足，合作的伙伴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科林还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韩俊就乐了。 　　冲科林笑笑，韩俊说道：“科林先生，很感谢您能给海龙汽车如此高的评价。不过……我想您有些搞错了吧。海龙汽车在国内的实力可不是最强的，甚至连强都算不上，北汽、上汽、一汽、东风、好多好多企业的实力和规模都在我们海龙之上呀。” 　　对方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先是用客观的语调“苦情”了一把，然后又把海龙汽车抬的那么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他们想在海龙这边得到什么好处吗？韩俊自认为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只是，他之所以有这种想法，还是因为他不相信雷诺那么大的公司会主动找海龙汽车玩儿合资。 　　可科林却告诉韩俊，他们，还真就是想跟海龙汽车谈谈合资的！ 　　“不！韩先生，你不用谦虚，虽然海龙汽车仅仅成立两年，新车下线也仅仅一年而已。可是不管是您的经营策略，还是海龙所生产的汽车本身，雷诺公司都对此很感兴趣。我们想在中国国内汽车市场立足的，这是我们所需要的。如果我们能合作成功，雷诺汽车也会为海龙提供欧洲目前最先进的整车技术，我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是科林说的，却是李慧翻译的，韩俊觉得这话李慧翻译的可能有点出入，因为怎么看科林的脸上都很平静，可李慧翻译的这些个字眼儿，却多少带着一些诱惑的意味。 　　不过，听他说起这种合作，韩俊反倒来了兴趣，他目前虽然有实验室的帮忙，但是，汽车的平台化生产，海龙做的一直不太好。 　　“汽车平台”是汽车制造厂商设计的，几个车型共用的产品平台。汽车平台与车辆的基本结构相关，出自于同一平台的不同车辆具有相同的结构要素，例如车门立柱、翼子板、车顶轮廓等。同一平台的车型的轴距一般情况下是相同的，同时一些配件是通用的。有时候很多中不同品牌的车在一个平台，而同一品牌的不同年度车型反而不在一个平台。 　　平台化的好处很多，至少不需要一款新车就要打造一条流水线。实际上，就是目前生产尊域的流水线，也是同级车平台中的一种。只是韩俊一来不想推出第二款新车立刻打压掉尊域的势头，才选择从丰田公司弄了一条新的平台生产线，做的V5。 　　但在自身平台化方面，海龙汽车还很欠缺。说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速成的，而这种技术，则是需要积淀的。海龙汽车没有任何自己自主研发的东西，他最大的亮点——车型，也是韩俊从笔记里弄来的。虽然笔记里的车型很多，凭着科技实验室的协助，让海龙的汽车领先七八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以后呢？等他用光了笔记里所有的车型之后呢？自主研发出一款让人失望透顶的车吗？然后让消费者渐渐的由失望到绝望？再慢慢地彻底远离海龙而去？这是韩俊不想看到的。 　　此时雷诺想要在国内寻求合作，自己不如就跟他们合作一下…… 　　可刚刚想到这里，韩俊脑中灵光一现！对呀！就跟雷诺合作！至于成不成，另外在说。至少可以借此机会拖延一下小鼓那边《传奇》上市的时间！“我跟雷诺谈合作呢！”这个借口真他妈太好了！ 　　韩俊心里已然有了主张，那么，接下来的谈话就顺利的多了。双方郎有情妾有意地，连半推半就都省了。韩俊立刻对雷诺公司提出合资建厂的建议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此次虽然不是正式场合的磋商谈判，但看韩俊的架势，似乎要当成正式的谈判来对待了。这让科林很是惊喜，也表示了对合作成功的期盼和良好祝愿。实际上，原本他们并没有对此次合作能够顺利进行抱有多大的幻想，原本……他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找韩俊的。 　　诚如科林所说，经过这些年的“坎坷”，他们发现，要在中国立足，单纯靠销售商玩儿整车进口是行不通的，必须要找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进行合资生产与整车进口并行的策略。 　　可是，中国实力强大的公司也不见得你想跟人家合资，人家就一定会跟你合资的。在中国，那样的公司基本上都是中国政府在控制。与三江不太美好的合作，让雷诺有些担心，他们的那种官僚作风，对企业的毒害实在太厉害了。 　　是以，从2000年8月份跟三江分手之后，雷诺也不是没有寻找过新的合作伙伴，可各方面都达不到要求。 　　而且，他们跟三江的分手，恶劣的后果也十分的明显，那就是，中国有关部门对雷诺再次寻求新合作者亮起了红灯。见到他们想要找新的合作者的时候，人家不见得会直接出面阻挠，而是用三江的实例现身说法。在这种黯然的实例面前，有几个还能保持不动摇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你想去一家在国外很有名气的餐厅的中国分店吃饭，这个时候你的朋友，还是在卫生监督局工作的朋友，似是无意地告诉你：“哟，你要去这家店呀？他们家前两天刚刚吃死人了。不过据说菜的味道还不错。” 　　你能吃的下去吗？ 　　是以，那次不太美好的合作，给双方都带来了极大的损失。而雷诺所吃的暗亏，更是不少！经过这快半年的搜寻，也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合作者。因为一旦被“相关部门”知道了他们正在跟某公司谈合作，少不得要去给人家提个醒，那么，生意黄了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他们此次来滨海，就只有3个人，这也是为什么偌大一个雷诺公司，却仅仅派出三个人来“打头阵”的原因了。 　　当然，这个原因韩俊并不知道。他正在思考跟他们合作到底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而已。 　　至于科林是如何发现海龙汽车的，这也是一个相当偶然的机会。2000年年初车展，雷诺公司的人自然也会派车参展，风景和梅甘娜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中国市场的。海龙尊域的情况，他们也有耳闻，但是一开始，海龙汽车并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 　　毕竟人家海龙汽车刚刚成立不久，同时人家自身的车型卖的就很好，不一定需要生产甚至售卖他们雷诺的产品。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海龙汽车的信息越来越多。特备是政府斥巨资在滨海兴建的一座汽车科技实验室，彻底颠覆了雷诺高层对于海龙汽车的看法。 　　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企业，分明有着极其强悍的实力！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中国政府的支持！可当他们按照惯例调查一下这个企业的实力的时候，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这个海龙汽车，居然是一个集团公司旗下的子公司！一个子公司生产畅销车？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就拿雷诺自己来说吧，雷诺集团也玩儿多元化，可最重点的最基本的还是汽车，许多产业都是围绕着汽车衍生出去的。可反观这个海鑫集团，杂七杂八地产业比比皆是，甚是让人眼花缭乱。可让他们不得不佩服的是，搜集了大量的信息，唯独没有海鑫亏损的！（上市公司，有年报的）也就是说，这家公司的实力，显然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却不见得比那些中国政府控股的汽车企业难打交道。 　　是以，在这天，他们直接找到了韩俊，想问问他有没有合作的打算。 　　这种低调的会见，他们也觉得，韩俊没有到处宣扬的必要，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说多了对谁都不好。 　　科林跟韩俊聊的相当愉快，但是毕竟是初次见面，他婉拒了韩俊请他们共进晚餐的邀请。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小周，回头去查查这帮人的底。”送走了科林三人，韩俊转头周明瑶。雷诺偌大的一个公司，来找自己谈合作居然只派了三个人过来，韩俊也不傻，感兴趣归感兴趣，却也要把一切都弄清楚了之后再说其他。毕竟不能仅仅凭着一张名片，他就全盘相信了。 　　不过，周明瑶却笑着说道：“韩总，他们的确是雷诺公司的人……” 　　原来，韩俊所担心的问题，周明瑶也想到了，趁着韩俊跟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她就悄悄找人证实了一下科林的身份。并且告诉了韩俊，他们为什么行事如此低调的原因。 　　“这么说，他们目前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了？”韩俊听说雷诺在中国发展所遇到的“困境”之后，失笑道。 　　周明瑶道：“是啊，韩总，雷诺跟三江合作破裂，对他们的影响也很大，不过您要是想跟他们合作，最好还是考虑清楚的好。”言外之意，他们也得罪了不少人，看您能不能兜得住了。 　　这对韩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韩俊还有一个周明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原因。 　　呵呵一笑，韩俊说道：“合作一下也无妨，能跟一个国际大企业合作，对海龙的发展也是极为有利的嘛。这事儿我得跟小鼓说说去……” 　　周明瑶一怔，她不明白，海龙汽车的事儿，跟迅捷网络有一毛钱关系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合作的前提 　　只有自己切身体会到的事情，对自己才有真实的触动，韩俊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但韩俊拥有了那本记载着未来所发生事情的笔记之后，他本身就拥有了“改变”历史的可能。 　　但是历史真的想要改变，并非通过一两件事，一两个人就能随意做到的。个人的力量，总是渺小的。在历史当中一个人的作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英雄都是时势造出来的。 　　即便没有华盛顿，美国人还不解放了？就算没有希特勒，法西斯就不诞生了？必然还会有第二个华盛顿，第二个希特勒。或许形式不同，但最终会殊途同归。或者说，所有的过程，在未来都可以称之为历史。 　　韩俊在此之前，他所经营的许多产业都是根据笔记里的提示做出来的。但是，即便没有韩俊，这些产业也一定会相应的出现。比如ICQ，如果没有韩俊的介入，或许没有现在发展的更好，但终究会出现。 　　这种少许的改变，并不能直接更改历史的走向，因为随着世界的发展，一些该来的东西，还是会来。 　　之前，韩俊做了不少的事情，实际上也更改了笔记里所记载的一切，但是这么多年来，韩俊发现，该来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是以，他对那些所谓的“蝴蝶效应”并没有直观的认识。 　　而《传奇》在韩国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笔记里并没有记载，但是什么时候在国内出现的，却是有一个大体的时间。当韩俊发现这个时间俨然有发生巨大出入的时候，他觉得，或许就是那所谓的“蝴蝶效应”而引发的变化。 　　实际上，已经有此基业的韩俊，这种变化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反正他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游刃有余。可是这次《传奇》登陆国内市场时间一旦不确定，那么，未来或许还有一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也会可能不确定，特别是一些他认为自己必须要去改变的事情！ 　　因为一旦那些事情的时间不确定了，对韩俊所造成的困扰就太大了。他总不能天天让人盯着那里吧？人不是机器，难道不会有自己疑虑？再者说，即便让人盯着，可那些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必然是突发性，他能反应的过来吗？这些，可都是问题。 　　这样一来，韩俊便紧张了起来。而让《传奇》严格按照笔记的登陆时间出现，成了韩俊现在想立刻解决的问题。 　　韩俊知道，或许他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却是能给他自己带来一丝心理安慰。人活一世，但求安心。 　　雷诺公司的到来，不仅是给了海龙汽车一个真正提升自己实力的机会，更是给了韩俊一个拖延时间的机会！对于韩俊来说，甚至拖延时间的机会远比能跟雷诺这样的老牌汽车企业合作更感兴趣…… 　　并非韩俊不重视雷诺，而是韩俊很清楚，这种走合资公司路线的情况，耗费的时间那叫一个长，起码要以年计。从谈判到签约或许时间不会很长，但是厂区的建设，设备的到位，哪个不需要时间？ 　　所以，这种事情就算着急他也不会给你提前半年完工结束。 　　再者说，要是建立合资公司，双方出资多少，各占多少股份，谁在经营中占据主导地位，厂区又设立在哪？都需要一个扯皮的过程。 　　棘洪滩开发区是个好地方，但是随着海龙汽车的落成，周边林立着许多指着海龙汽车吃饭的小企业，比如汽车座椅制造等小配件商。海龙汽车是一个新生企业，还没有发展到从大到小所有部件都由自己生产的规模。就连尊域，绝大部分部件都是海龙汽车外包出去之后，返回来组装的。这种模式会让成本降低不少，毕竟人家更专业，从模式上来看跟CKD也有些类似。 　　可这样一来，空闲的土地就不多了，放眼整个儿棘洪滩开发区，能找出一个适合开设大型汽车生产企业的地方来，还真不太容易。如果从新找地方，那显然就成了二次投入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双方真谈妥了，该出多少钱还是要出的。至于选址，韩俊觉得，棘洪滩开发区虽然没有地方了，但偌大的滨海市，找出几百亩的待开发用地还不是轻松的很？这样的重工业企业，当然不会设在市区，而郊区广大的土地相信滨海政府也会很乐意拿出来给海鑫搞合资的。 　　这个时间一长，韩俊也自然有时间来拖延小鼓，让他在7月份之前努力搞好“市场预热”工作。 　　科林从海鑫大厦离开之后，非常的兴奋，一路上，爹爹不休地跟自己的助手大谈他即将在中国市场上的规划。 　　这下年来，他所承受的压力也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一个能被总部外派到别的国家投资建厂的，自然是该公司的高层，至少这种上亿美元的投资，绝对不会找一些阿猫阿狗过来。可是，从94年的雄心勃勃到2000年的黯然分手。科林所受的煎熬恐怕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来最多的了，有时候，他自己甚至在想，在中国经营的这段经历，恐怕是他人生中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了。 　　塔菲克的失利对他的打击非常大，连带着在欧洲大放异彩的梅甘娜在中国都乏人问津。这种情况让总部十分不满，公司内部的问责制就像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利剑，让他彻夜难安。 　　8年不太愉快的合作，让雷诺跟三江都异常的疲惫，双方此时谁也没有精力去断一下，这次分手是谁的责任更大一些。从2000年下旬开始，雷诺就不断地在中国境内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但是收效也一直不好。要么对方看不上他们，要么他们看不上对方。 　　至于总部的支持？那更不用想了，99年跟日本日产公司的合作，让雷诺成了日产公司最大的股东。而总部也渐渐地把精力放在了日产的身上。中国雷诺对于雷诺集团来说，简直就是个后娘养的孩子。 　　科林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2000跟三江分手，公司目前虽然没有对他进行问责，可该来的还是会来。如果想要避免总部的人找他麻烦，那么，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新的合作伙伴。 　　并且，这次寻找合作伙伴，因为有三江集团的前车之鉴，想要让雷诺总部通过并且加大投资力度，至少这个合作伙伴不管是在规模上，还是各方面实力上，都要达到总部的要求！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的。 　　在没有来海鑫之前，科林的心里也是极为忐忑的。他根本就不能肯定，人家究竟会对一款在中国并不怎么知名的车辆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也就是说，他们跟通用等在中国发展的不错的大企业不同。他们此时，得看中国人的脸色了！ 　　而且，作为科林来说，他还要更倒霉，不仅要看中方的脸色，回头还要看老板的脸色。夹在中间的感觉，岂是一般人能坦然接受的？ 　　2000年的圣诞节，他甚至都没有回国休假，一直都在中国寻找新的合作者。 　　直到刚刚！ 　　在今天来找韩俊之前，他们就对海龙汽车进行了一番调查，认为他们虽然是个新生的企业，但是从他们的产品以及销售情况来看，还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公司。是以，一大早，科林就带着助手和翻译驱车前往海龙汽车，想要拜访一下他们负责人。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种不请自到十分的唐突，但科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说他一点儿不知道跟三江集团分手之后的后果，以及中国相关部门的态度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能低调他就必然要尽可能的低调。 　　尽管经过调查，科林也知道，海龙汽车只是滨海一家名为海鑫集团的分公司，但他认为，作为汽车这种目前在中国市场潜力和增长力巨大的行业，老板理应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这上面。 　　是以，一大早，他就跟自己助手以及翻译，驱车前往海龙汽车生产基地，准备摆放一下他们的负责人。 　　不过很不巧，他们被客气地告知，韩俊刚刚走，且不知道会去哪里。 　　于是，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到海鑫集团的总部，希望能联系到他，而韩俊的秘书告诉他们，老板手机关机联系不上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好在结局不错，似乎韩俊对三江跟雷诺之间的事情并不太了解，也没有兴趣去追究其他，这一点就让科林很是兴奋。因为中国人给他的印象，总是一种十分顾及“面子”、“关系”的。一般人如果发现雷诺或许跟其他同行有龃龉，基本上不会再次接手，毕竟一旦接手，就要冒着得罪同行的危险了。 　　韩俊不仅没有表现出对他们“历史”的在意，还对跟雷诺汽车的合作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当然，科林也知道，即便是不跟雷诺搞合资，人家海龙汽车的发展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甚至依然火爆兴旺。是以，在草草谈及合作内容的情况时，科林才会抛出提供整车技术（汽车平台技术）的利好条件。 　　科林在路上，大谈他的规划。李慧仅仅是个翻译，并不是业内人士，自然不会参与到跟他的讨论中去。 　　但一个人的开心兴奋之情，如果没有人跟自己分享，那必然是索然无味的。就像你中了500万大奖，如果自己总是闷在心里，中奖的喜悦必然会被这个秘密所压迫的所剩无几，可如果你告诉了你最亲密的人，那种快乐自然就可以放大了。 　　正所谓“压力可以平分，喜悦可以加倍。” 　　他喋喋不休地对自己的助手赛斯·贝恩说着，而赛斯只是面带微笑，不时地回应他几句。并预祝此次合作能够成功。 　　可赛斯·贝恩回应是回应，但科林很敏感地发现，赛斯·贝恩的兴致似乎远不如自己这样高。 　　“赛斯，今天能达成口头的协议，难道你不高兴吗？”冷静了下来的科林疑惑地问道。 　　跟了科林多年，赛斯很好地完成了一个助手应该做的一切，同时，在科林的决策上，他偶尔也会提一些补充性的意见。可要说改变科林的想法，那不是一个助手的分内之事。 　　耸耸肩，赛斯有些犹豫地问道：“科林，这家海鑫集团，是一个私人性质的集团企业，而海龙汽车仅仅是他们的子公司。今天咱们也去海龙汽车看了看，那里规模倒是不错，可真正的实力我们也没有看到。对于他们，您就真的这么放心吗？或者说，就认定他们了？而不再看看我们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吗？” 　　听他这么说，科林哈哈一笑，说道：“赛斯，你有所不知，这家海龙汽车，虽然只是一家分公司，还是私人性质的，但你要知道，他的实力可远不止我们眼睛看到的。你瞧，中国政府都斥巨资在这里建了一个科研实验室。虽然没有明说是为海龙汽车办的，可地址就在他的旁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是一个受到重点照顾的企业！这样一来，他的资源远比一般企业多的多……” 　　见科林还有喋喋不休的架势，赛斯叹了口气，说道：“天知道那中国人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个海龙汽车看起来不错，他的老板也很热情，但只有到合约真正签字生效的时候，才是我们庆祝的时候，现在高兴，有些太早了吧。” 　　“啊？”科林一怔，说道：“你是担心韩先生，会改变主意？”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碰到过。”赛斯似是无意地说道。 　　可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知道科林目前最需要的是鼓励和支持，而不是泼冷水，但是赛斯跟着科林同样经受了很多挫折，这话也的确是他的所思所想，只是嘴巴一时没有把门儿的，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果然，一听此言，科林的脸色登时暗淡了下来。因为赛斯说的没错，看起来韩俊并不知道他们跟三江集团的龃龉，如果有心人再有意无意地给韩俊提个醒，那么自己这次合作的“诚意”必然会大打折扣，到时，人家海龙不跟他玩儿了，他情何以堪？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慧去插了一句：“在谈话的过程中，韩先生所表现出来的兴趣，不是伪装的。同时，海鑫集团的实力，在中国来说也是数得着的，您完全没有偶必要担心韩先生会出尔反尔。” 　　“哦？”一听这话，科林登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哦！我对刚才恶意地猜测韩先生而表示道歉。” 　　科林看来，似乎是刚刚赛斯说“那中国人”的时候，语气有些那啥，让李慧误会了他们是在恶意地编排她的同胞，所以才出言反驳的。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李慧却就是这么认为的。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慧转过头来，说道：“中国人跟你们法国人表达的方式就不同，我一直负责跟韩先生交流，他对跟雷诺公司合作所表现出来的兴趣不是伪装的，而且，实际情况上，海龙汽车跟雷诺合作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政府也会支持。而且，从海鑫集团一贯表现出来的作风来看，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李慧不卑不亢地说道，却把俩老外唬的一愣一愣的，科林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慧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我的同学就在海鑫集团的商务部，她已经不止一次对我提及海鑫集团的情况，并极力邀请我过去。所以，对海鑫这个企业，我特意地了解了一下。只是我从小生长在内地，对于海边的气候有些不适应罢了。” 　　他这么解释，俩老外相视一眼，同时微笑了一下。 　　转而科林问道：“哦，这可真是太巧了。你的同学也是学法语的吗？” 　　被翻译这样一打岔，刚刚车厢里的凝重气氛顿时消散了许多。既然此事的机会颇大，那也不必执着于眼前，放松心态，等着下一次跟韩俊的会面好了。毕竟还有好多事情，需要详细地洽谈磋商呢。 　　而他们最担心的事情，不是别的，而是来自“事件外”的干扰，比如……有关部门“好心”过来给海龙汽车打个招呼之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科林这边兴致勃勃，韩俊这边也没有闲着。 　　虽然周明瑶确认了科林的身份，但是他们的行踪也太过低调了。这显然不符合一个国际大企业的气度。是以，再他们走后，韩俊并没有着急跟他们的第二次会面，而是详细调查了一下从94年开始雷诺公司在中国的一系列生产经营活动。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周明瑶所了解到的那些情况得到了证实。雷诺这偌大的公司，如此著名的品牌，在国内的销量居然差到如此地步，很难想象一家这样大品牌的汽车，会在中国遭遇滑铁卢。 　　但更让韩俊吃惊的是，他们跟中方的合作的“不愉快”，显然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其中内里的原因很多，看着纷繁复杂的原因，韩俊都是一阵挠头。 　　中方工厂有几个重要位置的负责人，根本就不是业内人士，也就是韩俊最忌讳的外行指挥内行。并且，里头裙带关系复杂的让他惊诧不已，但纯看名字根本不会注意到，可是再看他们的关系，就显得十分“暧昧”了，少不了有几个亲戚关系的影子…… 　　再说法国方面，几乎没有市场定位的部门，几乎就是硬着头皮来的，一味生产，根本不考虑市场。各种策划，市场运作工作那叫一个一塌糊涂。而且，即便最初使用的CKD方式，在运输上也存在严重的问题。他们当初跟韩俊的铜矿使用的方法差不多，也是亲信把持运输。只是很显然，他们的这个合作伙伴显然有些不给力。同时，在经营和管理上，法方人员总是想让他们成为一个主导的地位，但问题是他们的股份只有45％！而且，在CKD塔菲克的时候，法方执意使用进口发动，让塔菲克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们的这次合作都是十分仓促和不理智的。 　　不仅如此，在合作的过程中，中法双方在经营理念上也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和差异，这一点韩俊特别不懂，既然大家都“过”不到一起去，为何这个如此仓促和不理智的合作还坚持了八年之久？ 　　按理来说，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理应及时抽身才对。 　　至于当初他们规定的30年的合作期限，在韩俊看来那就是一个笑话。谁都知道快刀斩乱麻是对双方都有利的时候，还有人会搬出合同来说事儿，这种绝对就是损人不利己了。 　　当然，再韩俊所得到这份“情报”里，没有明说到底是谁在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韩俊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里头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但是韩俊很清楚，这事儿雷诺有责任，三江那边也不干净。 　　就算让韩俊来断这个案子，也是各打五十大板。 　　不过，里头有条不算信息的“信息”引起了韩俊的注意。 　　在雷诺跟三江合作的八年时间里，跟湖北政府的关系似乎远不如通用与之SAIC，在这份详细的情报里，韩俊没有看到政府对于这家合资企业太多的支持，当然，也是在97年之后的事情了。 　　在韩俊看来，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得到的支持还有，可从97年之后，政府的支持就越来越少了。韩俊知道，或许跟他们销量不好有关，但是更重要的，韩俊猜测或许是法方这边的人得罪了某些他们不应该得罪的人。 　　要不然，这样一家能带动大量相关产业发展的汽车企业，放哪儿会不被重视呢？ 　　总的来说，雷诺在中国的确是举步维艰，单纯靠整车进口，凭借着优良的品质雷诺会有市场，但是这个市场绝对不会很大。因为消费者都很实在，一款市场保有率很低的车，哪怕他的品质再好，也免不了要维修保养什么的，而维修和保养的费用过高，必然会限制他的销量，这个问题在所有的进口车中，都是存在的。想要真正提高一款车的销量，本地化生产销售，才是王道。 　　而他们目前又想跟海龙合作，韩俊认为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也是海龙汽车可以用来触碰国际先进汽车生产理念的一个绝佳机会。有了雷诺提供的平台，海龙汽车想要更上一层楼实在太简单了。 　　同时，即便到了笔记记载的尽头，同时笔记上的车型已经全部用完了，韩俊也不担心海龙汽车无以为继，他完全可以对雷诺的汽车进行稍微修改之后，变成自己的东西嘛！ 　　最关键的是，此时跟雷诺合作，海龙无疑处在了一个雪中送炭者的角度。这样一来，如果合作真的能够成功，那么海龙汽车自然会占据一个主动的地位，远比自己找一个类似的公司寻求合作更好！ 　　其实大多数的合资公司，都是类似的情况，中方公司需要外资方的技术、经验，而外资方则看重的是中国蓬勃发展的汽车市场和巨大的市场潜力。大家各取所需而已。两者之间，在商人的角度上，说不上谁更占便宜一些。 　　韩俊考虑了一下，这次跟雷诺的合作，存在极大的可行性！想到这里，韩俊看着手里的资料微微一笑…… 　　这份资料，周明瑶实际上要比韩俊看到的还要早，因为海鑫集团内所有的非密封性文件，她都会早于韩俊看到。 　　只是她很不解，为什么雷诺这么著名的品牌，在国内却始终销量不行呢？ 　　“韩总，雷诺这种在欧洲和美国都很知名的品牌，在国内的销量却这样差，是不是他们派来中国的团队不行呀？如果我们要跟雷诺合作，是不是应该先跟他们的总部沟通一下，让他们调整一个团队过来呢？”周明瑶问道。 　　看了她一眼，韩俊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小周，你觉得，雷诺公司最擅长的是什么呢？” 　　“最擅长？”周明瑶一怔，不知道韩俊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雷诺公司的资料，还是她整理出来的，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想了想，说道：“雷诺汽车是一个欧洲老牌汽车制造商，从轿车到客车都有涉猎，可要是说什么最擅长……不都是生产汽车吗？” 　　她有些不解，毕竟她不是“业内人士”，仅仅是韩俊秘书的她虽然获得信息的渠道不少，但对于汽车来说，不用说雷诺，就算海龙汽车她了解的也不多，不过，她自己倒是开着一辆落日红色的尊域。 　　笑着摇摇头，韩俊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还没说道点子上，雷诺是家老牌汽车企业，但是他最擅长的，是9座以上的客车、卡车等等商用车，而不是轿车等9座以下的乘用车。” 　　“这……有关系吗？可……可梅甘娜在欧洲卖的很好呀！”周明瑶有些不解地问道。 　　“梅甘娜卖的好，但并不一定代表他乘用车比商用车好，实际上，雷诺的商用车在欧洲更加有名。”韩俊说道。 　　“哦！那……这跟他们在中国市场的失利有关系吗？”周明瑶接着问道。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当然！雷诺的市场定位有严重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有严重的问题，他在进入中国市场之间，就打算用自己所最擅长的商用车来的打开中国市场。可是国外品牌的商用车，在中国只能落得一个叫好不叫座的命运。” 　　韩俊说的斩钉截铁，周明瑶却有些不解，她始终认为如果有商用车需求的人，为何不选择一个更好的品牌呢？ 　　“轿车等乘用车，可以用来彰显身份，这在国内很平常，你别说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韩俊说道，见周明瑶点头，他接着说道：“但同样的，商用车在国内是用来赚钱的，而不是用来摆阔的！一般开商用车的人，客车用来拉客，货车用来拉货。一般国产的商用车完全足够。价格便宜，性能也差不多，他们不用考虑噪音、舒适度。商用车本来就不是用来享受的。” 　　说到这里，周明瑶总算是明白了。她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韩俊只要一点，她就“透”了。 　　国外进口的商用车，价格在关税的影响下非常高昂不说，维护、保养的费用也特别的高。车是好车，看的人都叫好，可真正买来的人，要么是政府机关用来拉客人的，小车装不了那么多人，一般的车又太跌份，才会选塔菲克。要么就是涉外的某些酒店或者大使馆之类的。 　　国内的消费者，怎么会去选它？这销量能好的了才怪呢。 　　“呀！那……这次要是雷诺跟我们合作的话，再生产塔菲克怎么办？”这点让周明瑶很是担心，既然国外的商用车无法跟国内自主品牌抗衡，那此次跟雷诺合作岂不是没有任何好处？塔菲克的销量已经惨淡成那样了，风景啥的也不是太好。难道……韩俊还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吗？ 　　韩俊脸色一囧，好一会儿才讪笑着说道：“塔菲克？开什么玩笑，那种老掉牙的车子就算合作了也不会生产，这次我们占主导地位，跟我们合作，难道我们不会选择生产轿车和SUV吗？话说，雷诺的轿车说实话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底盘车基本没怎么有的……” 　　“呃……您说的太专业了，那这事儿我明白了。”周明瑶赶忙说道。 　　其实，这些东西也是这段时间韩俊搜集来的信息，雷诺汽车在技术上最成熟和出色的，还是他的商用车，不过他却没有考虑中国的市场，如果当年他跟其他那些进军中国市场的外国汽车制造商那样，用轿车来砸市场，没准儿凭着他们出色的品牌，还真就在中国市场中闯出一番天地了呢？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不过，这次碰上了韩俊，事情或许还会有所改观。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成功地达成合作…… 　　当韩俊对雷诺了解地差不多了之后，也确定了科林的诚意。雷诺汽车的确有在中国寻求新的合作伙伴的意向。所以，双方就未来有可能的合作，展开了谈判。 　　他们在进行磋商的过程中，应科林的要求，谈判的消息需要被严格保密，但是在海鑫集团的高层，这却并不是一个什么秘密。 　　小鼓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很是为公司感到高兴，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一旦公司忙了起来，那《传奇》又该什么时候上市呢？尽管迅捷网络要是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讲，也是跟韩国的公司合作。 　　只不过，他的这个合作，跟海龙汽车与雷诺的合作，就差的有点儿大了。因为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合作要是达成的话，那双方出资的总额，可就突破数以亿计的美元了。 　　而韩俊对于科林希望他能保密的事情表现的很淡然，他知道雷诺或许跟当初合作过的当地政府关系有些微妙，也不说破。却有些担心他们在孝感的那个工厂，毕竟他们也是投过巨资的。 　　“韩先生，如果可以，我们希望您能成为三江雷诺的新股东……”但韩俊完全没有想到，当科林提出的第一个合作方案，居然是让他们接手三江雷诺！ 　　科林的想法倒是不错，在三江雷诺，虽然已经停产，但是工人还未遣散，厂区、厂房、设备都是现成的。如果海龙汽车同意，那么，对于双方来说，都能节省一部分投资费用。并且，雷诺完全可以以厂区和设备作价入股，直接再让海龙汽车拿出钱来，投入到里头去。端的是一个如意算盘。 　　这个提议让韩俊有些哭笑不得。明面上的东西暂且先一放不提，关键是他身为一个滨海的大型私营企业，不再本地设厂投产，却跑到人家千里之外的湖北接手一个烂摊子？ 　　同行说自己脑袋被厕所门挤了也就罢了，吕文那边还不跟自己吹胡子瞪眼？滨海的建设项目越多，GDP也就也越高，这是工人的潜规则。要不然滨海的公路怎么没事儿就扒了，扒了修，修了再扒，空耗纳税人的钱，政府还乐此不疲？还不都是叫GDP闹的？ 　　如果海鑫能在滨海再建一处跟海龙汽车一样规模的汽车企业，吕文恐怕得乐的一蹦三尺。但他要是跑去外地了，吕文那脸恐怕比驴脸也好看不了多少。当然，如果韩俊愿意去，他吕文什么脸也没用，关键韩俊愿意去吗？答案是否定的。 　　很坚决的，韩俊摇摇头：“我想您弄错了，科林先生。”韩俊随手指着会客厅里硕大的世界地图说道：“滨海到孝感的距离，差不过跟巴黎到阿姆斯特丹的距离差不多。您会因为一次公平的合作，而从巴黎跑到阿姆斯特丹接手一个烂摊子吗？” 　　“公平”这俩字儿，被韩俊咬的特别重，科林听了之后，不免也有些脸红，不过他这个要求在他自己看来并不过分，总归也能省下不少的投入嘛！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内心所想，韩俊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您是想在的投入上节省一部分费用，但是中国有句老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三江雷诺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应该立足现在，着眼未来。” 　　“这……”科林有些意动，但是前前后后尽亿美元的投资已经砸进去，收回来的却是寥寥无几，在雷诺看来这已经是一个严重的亏损了。如能说放弃就放弃？原本，这也是制约他们继续跟中国企业合作的一个巨大障碍。但此时被韩俊直接说出来，科林也有些为难。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韩俊就像一个用红苹果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言语间充满了蛊惑“雷诺的技术一直都是为人称道的，您完全可以给雷诺总部申请，售卖掉三江雷诺的一切生产线，那可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啊。虽然是90年代的技术，可现在依然不落伍，他少做调整，依然是商用客车绝佳的生产线啊。” 　　被韩俊这么一提醒，科林顿时觉得，似乎……还真的很可行，想到己方并不需要靠着这条生产线赚钱，在他有意低价出售的前提下，相信会很快出手，而这块费用，就可以当做新的投资……恩，当然，这一切都得经过总部的认可，不过看起来总部不同意的可能性不算太大。 　　只是……转念一想，科林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急忙问道：“韩先生，要是这条生产线卖掉了，那我们所合作的……” 　　不等他说完，韩俊急忙打断道：“不不不，如果您有诚意跟海龙合作的话，我们就忘掉塔菲克吧。海龙想跟生产轿车的雷诺合作，而不是生产客车的雷诺。客车对于我们来说，还没有任何生产计划，海龙汽车以前的，现在的，未来的生产目标，都将是家用轿车和城市越野！” 第一百五十二章 搞定！ 　　跟雷诺公司的合作，势在必行，这对海龙汽车的未来之路非常重要。海龙汽车目前可以凭着韩俊的笔记里所描绘的车型，在国内甚至国际汽车市场上无往而比利。毕竟有着超时代的外形，在审美观上，更加符合现代人的眼光。远比同期任何汽车企业所生产的车型更加让消费者认可。 　　同时，尊域也凭着出色的内在品质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是以，海龙的五爪金龙的标志也渐渐深入人心。换言之，海龙汽车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天才设计师！当世界上汽车科技都差不多的时候，在外形和内饰上的出色表现，自然会为它赢来一片赞誉。 　　但是，这个“天才设计师”，却不是终生都会为海龙汽车服务，当“合同期满”也就是笔记记载到尽头的时候，海龙汽车的这个优势自然不复存在。而跟雷诺一旦合作成功，建成新的合资企业。那么，这个问题就不会困扰到海龙汽车。 　　雷诺集团虽然在商用车的表现上要远远好于乘用车，但不要忘了，雷诺汽车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了。乘用车不如商用车，也仅仅是相对来说的。雷诺汽车想来以技术著称，否则也不可能在欧洲立足。直接传动系统和涡轮增压器就是雷诺公司的创始人路易·雷诺发明的。 　　另外，雷诺在F1赛场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总的来说，它绝对是海龙汽车梦寐以求的合作伙伴。 　　在合资生产的过程中，因为有着科研实验室的协助，雷诺公司一些先进的技术海龙汽车完全可以转化为己用！ 　　可是，双方的谈判，却并没有韩俊想象的那么顺利。 　　雷诺汽车目前在国内的发展步履维艰不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韩俊也知道人家或许会放低姿态，但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地来跟海龙合作。是以，从一开始，双方就合作的方式上，便产生了些许的分歧。 　　韩俊认为，对方跟三江的合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那就是商用车在国内铁定是个叫好不叫座的命运，如果想要再中国市场打开局面，就必须改变思路。转商用车为乘用车。梅甘娜就是一个不错的代表，韩俊相信在他的团队的运作下，完全可以将梅甘娜在欧洲的表现“移植”到中国市场上来。至于他们一开始提出的让海龙汽车去孝感接手三江雷诺，或者，卖掉生产线以后来滨海继续生产商用车，那就算了吧。 　　进口商用车销量不好的情况就不说了，仅仅滨海就有一汽、重汽两家组装工厂，人家的技术或许不如雷诺，但是市场已经成熟了，跟他们竞争跟找死无异。再者说，韩俊本来看好的，就是他们的乘用车，比如轿车、SUV。 　　甚至有了雷诺之后，高档车他们也可以来生产一下的。 　　韩俊也知道海龙是个年轻的企业，尊域的外形和内在虽然也能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准，但是离高档车、豪华车还是有很大距离的。韩俊也清楚，海龙要是生产高档车、豪华车，销量必然扑街。尊域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的性价比极高，特别是价格，一般能买的起车的人，差不多都能买得起尊域。 　　可要是海龙生产豪华车，那结果他可就没谱了。怎么说豪华车也是来彰显身份地位的，价格也摆在了那里，海龙毕竟年轻，他还不具备那种底蕴。 　　但雷诺方面的意思，却恰恰跟韩俊想的相反。他们始终认为，塔菲克的失利，是因为经营、宣传等方面出现了问题。是市场运作上没有达到他们的目标，并非产品本身定位的问题。 　　作为雷诺，他们一直都对自己商用车十分的自豪，在韩俊看来，这种自豪甚至演变成了一种自负。对于韩俊提出的中国消费者的观点，科林他们甚至有些不屑一顾。这让韩俊十分的无语。 　　然而，科林也表示，塔菲克的生产线经过改装同样也可以生产新型号的“风景”MPV多用途小型客车。也就是当年的“子弹头”。科林认为想要进入一个市场，必然要拿出自己的“硬货”来，也就是他们最为擅长的东西。 　　如果是轿车，那么，其他厂家的同级别轿车品牌也很多。与其面对强有力的竞争，如果在一款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来打开局面。 　　本来，换在任何一个地方，他的这种想法都没有错。可他忘记了，这里是中国，韩俊远比他更加熟悉中国市场。或许美国人没事儿的时候喜欢拖家带口，领着三四个孩子，带着宠物、大量的行李去乡村去度假、去旅行，但是在国内，这种情况是在少之又少。谁会没事儿那么辛苦开着那么笨重的车子去旅行吗？但说自驾游的话，海龙生产的V5完全足够。而且，在中国这个计划生育过度，一家三口的比例才是最大的。 　　双方就这个问题一直僵持不下，即便是韩俊说了自己的意见，科林依然在坚持。 　　无奈，这样的谈判显然无法继续下去。 　　并且，临近中国的新年，海鑫集团上上下下异常的忙碌。韩俊只能对科林说道：“科林，海龙想跟雷诺合作，是看重了你们的家用轿车，而不是那种笨笨的客车。原因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不相信，还是请你先派人仔细地调查一下中国的市场再说。时间还很充裕，我们等中国的新年过了之后再做其他的打算吧。” 　　韩俊说话说的很明白，要是想合作，就去好好调查一下市场，并且我们只接受合资企业生产轿车，如果不同意，那么很抱歉，我们不会步三江集团的后尘。 　　他的态度让科林十分为难，可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并且约定韩俊在中国的新年结束之后，继续再继续跟他交流。 　　“雷诺那帮人都是死脑筋，我就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那么大跟头都载了，还想玩儿客车？”白猛有幸参与了这次谈判，对雷诺方的态度，他也很不理解。 　　“或许他们是想在哪里的跌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韩俊笑着说道。他并不着急，话，他已经撂出去了。如果雷诺有更好的合作伙伴，韩俊也没有遗憾。凭着笔记里的记载，还有麦克代森在美国的运作，海龙汽车绝对会在世界汽车市场站稳脚跟。就算雷诺现在退却，那么后来的必然还有其他公司，光美国就有三大汽车公司呢，自己虽然A了通用一把，不是还有福特跟克莱斯勒吗？这几家公司近年来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有海外公司撑着，估计早就申请破产了。有外国的公司跟他们合作，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也太钻牛角尖了吧？”白猛失笑道。 　　耸耸肩，韩俊说道：“也许吧，法国人有浪漫的一面，没准儿固执也是他们的传统。” 　　“我听说那是德国人不是？”白猛嬉笑着说道。 　　“都一样，他们这是一叶障目，不过如果那个科林真的听了我的话去调查一下市场的话，他应该不难发现我说的是正确的。”韩俊说道。 　　“恩，这倒是，对了，你跟小悦怎么样了？”说着，白猛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一听他提起白悦，韩俊就有些纠结。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危机感，自从听说了麦克代森要在美国投资建厂，这段时间又听说海龙要跟雷诺合作。她似乎颇为移动，总是跟韩俊说，想去进修一段时间。 　　本来韩俊觉得她去充充电也是不错的，毕竟只在财务部，多少会有些枯燥。同时，金芳把持财务，就算是白悦在金芳退休之前恐怕也别想触及到“核心”的部分，而且，这几年来，她的晋升也比较缓慢，基本上就没啥事儿。 　　听说她想去进修一下，韩俊觉得是好事儿，可是，当白悦说想去北京学习一下管理的时候，韩俊就觉得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当初李由美来滨海的时候，韩俊并没有告诉她，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说实话也太过凶险了些。虽然韩俊轻松化解，他自己也是后怕。但问题是这事儿并非没有人知道。保不齐冯涛酒后失言就说漏了嘴了。 　　那么……韩俊小时候有“青梅竹马”的事儿，很有可能就传到了白悦的耳朵里去。凭着白悦的涵养，她是绝对不会跟韩俊说什么的，更不会当面表露出什么异样来。可越是这样，则越是让韩俊纠结不已。 　　本来，他在平时也是小心。这么多年来，他一心扩大自己的事业，说实话也无心顾及一些儿女私情。他总是在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为的就是在笔记到了尽头之后他能真正地安逸下来。是以，韩俊简直就是一个好男人的典型和标杆。 　　可男人就是男人。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且，往往越是成功的男人，这种幻想也就越是强烈。不仅如此，越是成功的男人，所受到诱惑也就越多。这是自然界的法则，跟道德无关。 　　就好比一头最强壮的雄狮，才有跟雌狮交配的权利，而往往越强壮的雄狮，被它吸引的雌狮也就越多，而且它自己并不介意有多少的道理是一样的。 　　可是，这些年来，韩俊连一点点绯闻都没有冒出来。并非韩俊没有女人喜欢，恰恰相反，俊朗的外表，成功事业，简直就是一个金龟婿的标准。试想，一个英俊潇洒，且年少多金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没有女人爱慕？ 　　即便不少人都知道韩俊有一个固定的女友，可更多的人根本就对此视而不见，根本不介意介绍自己家或者亲近的未婚女子来给韩俊认识。可即便这样，韩俊依然没有任何绯闻流出。 　　并非韩俊如同一个苦行僧般没有任何旖念，也不是他的性取向有问题。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空！老子整天忙着赚钱，哪里来的时间跟一帮娘们儿蔫蔫乎乎？他实际上也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时间的紧迫感让他有些无暇顾及而已。 　　当然，李由美的漂亮是韩俊所没有预料到的，可是对于她，韩俊只把她当成邻家小妹。但问题是，他这么认为，白悦却不见得。 　　一听说她想去北京进修，韩俊直接就有些囧了。这事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怎么说海鑫娱乐的老板可是杜承亮，又跟白悦是老同学……以讹传讹的事情，总是让人头疼的。 　　韩俊倒不担心她找李由美那小丫头去真人PK，却担心她去哪里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端来。当然，这个事端，韩俊敢百分百的肯定绝对不会是白悦搞出来。这么多年了，他深知她的脾性，绝对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典范。 　　心里不想让她去，行动上也是如此，可白悦这一次却少有地执拗，让韩俊有些无奈。即便是拿出“你要一去，可就离我太远了。”这样肉麻的借口来，白悦更是狡黠地说道：“北京也有分公司，你不也经常过去嘛？我是去学习，又不是去干别的，别担心。”反倒成了韩俊多事了。 　　“还能怎么样？她想去北京，我不同意。”韩俊说道。 　　“她想去你就让她去呗，反正也没有几天，那种培训又不是考证，最多一个星期而已啊。”白猛不解道。 　　他哪里知道韩俊的心思？他并非不想让白悦进修，而是不想让她去北京罢了。 　　不过，看韩俊有些犹豫的神情，白猛哈哈一笑，说道：“你是担心北京的那个丫头吧？别把白悦想的那么小气，我妹我还不了解么？她是绝对不会找那丫头的。瞧你那样，你这些年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我都这么放心，你担心个毛线啊？” 　　白猛这样一说，韩俊也不置可否。可转念一想，似乎自己越是表现的这样紧张，似乎越是有问题的样子。要是真的清清白白，他又紧张什么呢？此时韩俊忽然暗自想到：“哟，我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心念至此，索性随她去把，哈哈一笑，说道：“哪儿呀，我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一个多礼拜。”韩俊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过去。心道回去就跟白悦说说，她想去听课，那就听去吧。 　　那种企业管理的培训课，近年来在京城似乎特别的流行。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私营企业都或多或少地面临一些管理上的问题。是以，便有人抓住这一点，成立了一些传授经济和企业管理方面的培训课程，或长或短，有的为期一个月或者几个星期，短的也有两三天的短期培训。 　　这种课程韩俊也去听过，不仅他去，海鑫集团每年都会组织中层管理人员，去参加这样的培训。不过按照韩俊的话说，这帮人就是“卖口条”的。（口条，方言中舌头的蔑称）要说他们讲的有用没用，很难说，但是有一个功效却是很显著，那就是“洗脑”，员工培训对员工洗脑，领导层培训，对领导层洗脑。简单来说就是讲师用他那些或真或假的经历对参加培训者灌输一些理念。 　　当然，并不能说这些理念不好，恰恰相反，这些东西对于企业的经营和管理上来说都有不小的助力。但是对于韩俊这样的首脑来说，却是用处不大，他此时身处这样的高位，对那些所谓的“先进”的管理经验已经驾轻就熟。对于韩俊来说，所谓的管理，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劳逸结合，严宽并济”、“赏罚分明、不断激励”这三条。 　　那些标榜出来的几S，把一个企业弄的跟军营似的的管理办法，韩俊就有些不屑了。普通人跟军队可不一样，人家来工作，不是士兵当兵有“保家卫国”那么高调的思想定位。人家来工作只是来赚钱的，养家糊口的。韩俊想要做的，是激励他们的劳动热情，而不是跟管孩子似的把这帮人管起来。当然，工人也可以无视规章恣意妄为，那结果就是被辞退了。这一点上，韩俊十分不含糊，公司可以给你宽松的工作环境，相对高昂的报酬，但是你必须要发挥出你的能量来，如果想白拿钱少干活，那是绝对不行的。 　　相对于有些企业，要求工人连工作牌悬挂的位置都一样，海鑫集团那都是根本看不见的。 　　而这次白悦想去参加的一次培训，就是号称是从美国过来的MBA的为期一周的企管培训讲座。开讲的时间是在年后，但是门票却在现在就已经开始销售了，费用还相当高昂。类似这样培训，全国各地都有不少，白悦想去，韩俊随随便便就能给她弄来相关的咨询。不用说北京，香港等地都随她来去。 　　白猛跟韩俊俩人边说边往韩俊的办公室走去，迎面却碰上了刚刚从迅捷网络上来的小鼓。 　　看到他，韩俊就知道这厮有啥事儿，可知道归知道，见他一脸兴奋的表情，韩俊也来了兴趣…… 　　“老大，这次迅捷网络可真的发了！今年年中评比，迅捷网络绝对要力压海鑫所有分公司独占鳌头的！”刚刚在走廊上碰见，韩俊制止了小鼓要立刻告诉他的架势，仨人来到韩俊的办公室，小鼓这才兴奋地说道。 　　韩俊一听，却是乐了，说道：“哟！好大的口气，是你又有什么新产品了，还是怎么的？” 　　小鼓哈哈一笑，说道：“不不不，老板，难道你忘了吗？一个多月以前，你让我给《传奇》做市场预热？” 　　说道这个问题，韩俊心下暗自一叹，但脸上却是做出一副极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哦？这么说效果不错？” 　　“岂止不错！简直是太好了！” 　　这个时候，白猛也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哦？就是上次说的那个韩国游戏吗？怎么样？很好玩儿？”白猛跟韩俊有些不同，他对网络游戏比较认可，虽然那年龄要比韩俊还打上一些，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却是极强的。甚至一些小孩儿都不见得有他厉害。 　　点点头，小鼓说道：“是呀，这游戏在韩国已经上线了，反响不错，不过人家韩国那边游戏多，《传奇》在韩国的成绩只能算尚可。但在国内不一样啊，我们国内的网络游戏可没人家发达，那游戏要是在国内上线，铁定火到爆棚啊。” 　　“是不是真的啊？在韩国就是一般成绩，在我们这儿就能火？”白猛疑惑道。 　　小鼓极为肯定地说道：“现在的确就是这个样，国内网游不张现在玩儿的不都是国外的游戏？韩国那边成绩一般，那是因为韩国才多点儿人，我们这儿上网的人又有多少，这根本不能比啊。再说，我们市场预热做的又那么好，客服这边已经有不少玩家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游戏上市了。还有几个制卡商，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订制点卡呢。” 　　看着小鼓说的眉飞色舞，韩俊心下有些无奈。刚想说什么，却听白猛问道：“哟？这么厉害？迅捷网络还市场预热呐，你跟我说说，是怎么搞的？” 　　小鼓知道白猛跟他逗闷子，也不介意，谁让他是老大的大舅子呢？遂有些得意地说道：“那可厉害了，迅捷网络现在可是亚洲ICQ的总代理，我在ICQ官网上发布一些关于《传奇》的新闻，图片，视频，介绍，把这个游戏最大的亮点展现了出来……” 　　说着，小鼓就有些现宝似的，把他在《传奇》市场预热上的一些手法抖搂了出来。 　　ICQ的官网果然是一个大杀器，在小鼓的授意下，一个月前，几乎所有国内ICQ的用户只要一登陆，就会看到《传奇》的广告。同时，在ICQ官网宣传的同时，他还率先设立了《传奇》的官方网站，提供客户端任意免费下载。并且搞了一个猜测国内公测时间的活动。 　　就连他们自己，都小看了ICQ用户的能量。在那个广告刊登的第一天，《传奇》官方网站的流量就达到了100万人次！这绝对是个恐怖的数字！ 　　当然，小鼓就这种情况，还说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原因：“现在的网游太少了。就玩儿个石器，万王之王玩的人都已经很少了。《传奇》这个本来就是适合多人一起游戏的，模拟一个热血的江湖世界。在吸引力上就要比其他网游更胜一筹。” 　　韩俊即便不懂网游，也会被小鼓说的热血沸腾。白猛更是两眼放光，直接说道：“那敢情好呀！不如赶紧上线呗？人家韩国都开始内测了，我们也不能落后不是？” 　　而这个时候，小鼓则眼巴巴地看着韩俊，那意思很明显，我想上线儿了，你上次不是说上线之前要问问你的意见吗？ 　　如果不是韩俊知道笔记里《传奇》公测的时间，没准儿他还真就答应了。可问题是韩俊已经知道了时间，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可不就是为了拖延到7月嘛？此时自然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提前问世。 　　面对信心勃勃的小鼓，韩俊轻笑一下，说道：“这个预热倒是不错，可是韩国那边的反响实在太过平淡了点儿吧？” 　　“这个……”小鼓一怔，没想到韩俊会这么说。按照他的想象，韩俊要么说同意，要么说不同意。可他这么说，又代表一个什么意思那？当员工的就是倒霉，总是要猜老板的心思，麻烦的要死。“老大，我很有信心。”小鼓想了片刻，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了，索性先表表雄心再说。 　　点点头，韩俊说道：“我知道你有信心。不过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啊。”小鼓达到。 　　韩俊眉头轻蹙，反问了一句：“差不多了？差不多是差多少，小鼓，你身为一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怎们能用这种态度？一个人差不多，两个人差不多，三个人就差多了。咱们做生意，不管是什么行业，哪个分公司，不都讲究个谋定而后动吗？”他说是这么说，可从来不谋定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只是小鼓可不能这样来反驳他罢了。 　　挠挠头，小鼓刚想说什么，却听韩俊接着说道：“我们这么高价钱拿下的这个在韩国反响一般的游戏，我当初告诉你们的最终目的，你难道忘了吗？” 　　“这个……没忘！”小鼓脸上显出尴尬之色，说是没忘，实际上他哪里还能记得。一门儿心思早就被巨大的喜悦给包裹住了。哪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没忘就好，这次《传奇》能引进来，我想让迅捷将他做成一个经典，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代理的游戏。服务器要最好的，客服要最好的！周边的产品也要一并做好。另外，咱们以后要自己研发游戏的，这个难道你不会找人过来给他解剖一下吗？学学人家的思路。我们要借鉴，不要赤裸裸地抄袭模仿，当然，要是你能赤裸裸地抄袭模仿之后，还能比人家做的好，还让人家看不出来，那才叫本事！”韩俊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直把小鼓唬的一愣一愣的。 　　按照韩俊这么说，他要做的工作还真是不少。起码韩俊要说迅捷网络的未来是要做游戏，那这个工程可真大了去了。虽然ICQ游戏平台，也会做一些游戏，但ICQ游戏平台里的游戏，出来提供一个对战平台，也就是对战服务器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网络对战的棋牌游戏，技术含量并没有多高。相对来说也不复杂，可是要做那种类似于《传奇》之类的RPG网络游戏，那难度可真就大了去了。 　　别的不说，首先你剧情得好吧？然后你的设定，你的升级系统，都要独树一帜，可玩性，平衡性，都是他们要考虑的，同时，美工一定要出色，画面不能粗糙了。现在的玩家，虽说不那么挑剔，可你一款网络游戏，画面差的实在说不过去，也不合适。 　　而听韩俊的口气，似乎没有找齐网络游戏制作团队之前，这个游戏最好不要上市？ 　　略一思索，小鼓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就在刚才，韩俊所表达的意思里，居然说“抄袭不要紧”？那这里头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只要人家看不出来，那就不是抄袭喽？当然，能原创的，他自然就不屑抄袭了。 　　可天下文章就是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网游又何尝不是如此？即便是这款《传奇》，貌似跟暴雪公司的《暗黑破坏神1》的系统也差不多啊。什么红蓝血槽、物品栏之类的。就是画面略差，可是为了网络流量这一点牺牲一下也没有大不了的。 　　只是，要寻找制作大型网游的专业人才，小鼓还真有些头疼，国内这样的人才，实在太少了。而国外……人家怎么会愿意过来呢？可既然韩俊说了，无论如何他也得硬着头皮来呀？ 　　“老大……那……您的意思是……再等等？”小鼓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见他神情松动，韩俊心下微微一笑的同时，也略微松了一口气，此时看来，至少暂时混过去了。 　　似是凝思了一下，韩俊说道：“也不是说等等，只是这样重要的一件事，你想想，迅捷网络的第一款网络游戏，怎能不慎重一点儿？而且，我让你找游戏制作团队，也是咱们服务的一部分嘛，你想想，一款游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总不能老是找韩国人来解决。要是我们自己研究透了这款游戏，还用得着韩国人吗？我自己不就解决了？让他们过来，还要看他们的饼子脸。” 　　“呃……”被韩俊这么一说，小鼓又囧了，敢情是为的这个原因。可这些对于小鼓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算没有游戏公司，游戏出问题了他们售后那边难道还会不管？开什么玩笑呢？ 　　但不管怎么说，韩俊想让他再“准备准备”，也是好意。略一沉吟，小鼓点点头，说道：“好！这次没有准备好，我再回去洗洗思量一下，怎么说也得把这个游戏好好打造一下。” 　　韩俊微笑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嘛。网络上的宣传和市场的预热继续做，要知道胃口吊的越高，效果也就越好嘛，呵呵，你总不会是担心这款游戏经不起人民群众的考验吧？” 　　他最后开的这个玩笑，倒是把气氛给缓和了下来。小鼓也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哪能呀？我这就去准备，之前是我太匆忙了，呵呵，韩总，你也知道，这对迅捷来说是个机会啊。” 　　“恩，我清楚了。”韩俊心道，这厮怎么还在这里墨迹？ 　　“那……老大，咱们这《传奇》到底什么时候上线啊？”小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转过头来询问道。实际上他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毕竟，《传奇》上线的越早，也就越快给迅捷网络带来收益，就算韩国那边，也不断地对催促他尽快地上线。虽然第一年的代理费迅捷网络已经提前支付了。但是他们上线越早，第二笔的代理费就会越早拿到手。 　　因为当初约定的情况是，当《传奇》在中国大陆开始公测的第一天算起两年内！也就是说，如果他们2001年年底上线公测的话，那么协议失效期就是2003年年底。 　　只是，他们催促也不能往死里催，谁让他们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自己最后内测都没有结束？同时在合同里已经写明，中国大陆游戏公测时间，不能晚于韩国公测时间6个月呢？怎么说，人家也是按照合同办事儿的。 　　“做好市场预热，这事儿不用着急，现在公司正在跟雷诺公司洽谈合资生产的事情，游戏的事情不用忙，预热的时间越长，效果也就越好。”韩俊宽慰道：“什么时候上线测试，我心里有数，不仅仅是市场预热，网游团队建设，客服培训什么的，我都要求你做到最好！什么时候可以上线测试了，我会通知你。” 　　韩俊的态度严肃，这种说辞也是显得对这款游戏是极为重视的，小鼓自然是心满意足。他不怕上线的时间晚，却怕韩俊对这事儿不重视，如果韩俊不闻不问，就算有了成绩，哪又要跟谁表去？工作的动力，就在这里，赚钱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肯定。而对于一个员工来说，有什么比老板的肯定更能激励人的呢？哦，当然，还有业绩斐然之后的高昂报酬…… 　　小鼓被韩俊三言两语忽悠走了，白猛却在一边儿乐不可支，笑的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干嘛呢，你笑的这么贼？”见他笑容古怪，韩俊不由问道。 　　“你可真能掰。上哪儿弄了这么多道道呀？不就一个游戏吗？至于劳师动众的？”白猛笑道。 　　韩俊眉头一挑，问道：“你也觉得我劳师动众？” 　　“可不？弄的煞有介事的样子，话说你要是不想做这个代理，你就赶紧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不喜欢，早干嘛去了？钱都给了，怎么现在才开始玩儿拖字诀？”白猛一眼就看出韩俊情绪当中的变化，这个他们多年来的共事不无关系。 　　韩俊的性子他很了解，从来未有这种拖拖拉拉的情况，哪次不是快刀乱麻的？如果韩俊有这种表现，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韩俊根本就不想那么玩儿。 　　可这一次，他却猜错了。韩俊并非不想“玩”，恰恰相反，韩俊自己也是极为看重《传奇》这款游戏的，毕竟笔记里都记在了，他又怎会小看它呢？此时这般，完全是无奈罢了。 　　“那……你觉得小鼓……也能看出来？”韩俊问道。要是小鼓也能觉出反常，那他可就太失败了。 　　可白猛似乎并不这么认为，眨巴眨巴眼，说道：“那倒不见得，我看他那么狂热，完全是陷进去了。要是我，我估计也得跟他差不多。只是……哎？你说这话是啥意思？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猫腻？”说道最后，白猛顿时来了兴趣，凭他对韩俊的了解，这事儿太反常了。而韩俊这么一说，他立刻意识到，有情况。 　　“嘿嘿！”韩俊神秘一笑，却并不打算告诉他实情，只是说：“我觉得，太早让这款网游上线，不见得是个好事儿，至于原因嘛……我在这里就先不说了。” 　　“扯！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净会吊人胃口！”白猛撇撇嘴，显然对此十分不感冒。转而问道：“网络游戏就算了，你说要是雷诺他们真的寻思不过来，那咱们该怎么办？不跟他们玩儿了？” 　　白猛倒是十分看好雷诺汽车，说白了，也是对国外知名品牌的一种的迷信，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迷信，白猛也一样。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也是十分爱车的。海龙虽然是自家的孩子，可雷诺怎么说也是个明星啊。要是以后海龙汽车能生产雷诺的轿车，他开一辆，那时候韩俊就不能说啥了吧？ 　　想象前不久，海龙尊域刚下线的时候，韩俊硬生生地逼着他把自己宝马给换成了尊域了…… 　　年后，不知道雷诺公司到底做没做详细的市场调查，只是，科林他们，并没有让韩俊等待太久。 第一百五十三章 疑惑 　　新年大假，韩俊跟往年一样，不管有多忙的事情，他都会推却，这一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平常忙忙碌碌，但是节假日里，是必须要陪伴家人的。同时，还要拜访亲友。多少年来，韩俊都没有任何改变。哪怕他现在身为一个数万人大集团的老板也是一样。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有钱有势，就忽略了家人朋友。 　　这一点，难能可贵，正所谓苟富贵勿相忘。实际上，韩俊对自己现在所取得的成绩，心里哪怕没有一丁点儿的自负，相反，更多的还是对于某些他所“未知”的事情的敬畏。 　　当然，新年总是伴随着喜悦与温馨。只是七天的假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太短暂了。 　　年假刚刚结束，新年上班的第一天，韩俊就迎来了雷诺公司的拜访…… 　　跟他估计的出入不大，雷诺公司果然在此期间，调集力量对中国汽车市场做了一番深入的调查，半个多月的时间，中国十几个大中城市，他们几乎都调查了一个清楚。 　　情况正如韩俊所说，在中国，会选择国外品牌商用车的消费者，少之又少！尽管他们都是高端，比如，政府部门，大型企业，但是商用车最大的消费群，却几乎不会选择国外品牌的商用车。 　　如此说来，如果雷诺公司不改变自身的策略，一味强调想用自身“极占优势”的商用车来在中国汽车市场站稳脚跟，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个跟选择哪家企业为合作伙伴无关。 　　即便他们不选择海龙汽车，改为其他什么条件对他们更为有利的企业，结果也是一样。除非在产品这个根本问题上下功夫。 　　“韩俊先生，感谢您的提议。看起来，我们的合作情况，要重新商讨一番了。”科林很客气地说道。 　　他的这种态度，反倒让韩俊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们要么死撑，那样合作就基本无法继续了；要么避重就轻，直接揭过这个问题。毕竟直接承认了自己定位的失误，总会让人很难堪的。而且，一个大企业，想要承认自己的决策失误，总要有过人的勇气。 　　单纯一个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很简单，但是对于一个大型企业来说，它所牵扯的人和事实在太多，光雷诺公司股东就有多少人？领导层决策失误，如何跟股东们交代？ 　　仅从这一点上看，韩俊觉得，不管以前雷诺公司怎么样，可此时看来，这个企业还是十分有担当的。 　　韩俊也不想揭人家的老底，不以为意地说道：“呵呵，很高兴你们能有一个新的认识，我感觉，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科林笑笑。 　　这种级别的谈判，双方出席的代表都是不少。这样才能显得双方都对此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与热情。要是随便派几个阿猫阿狗来跟人家谈判，首先你的诚意就值得别人怀疑。一个没有诚意的合作伙伴？那结果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最初的时候，双方的首脑会谈，出了俩人和翻译，再也没有其他人插话。 　　简短的寒暄过后，韩俊这人是个爽利的性子，便直接进入正题，当他提出希望了解一下对方会有什么方案的时候，科林示意他的助手赛斯将准备好的合作方案讲解了一番。 　　半个小时的讲解，赛斯说了很多也非常的详细，虽然仅仅听了一遍，韩俊也能总结出来他们的这个方案大体有那么几点。 　　雷诺方面的意思，已经改变了他们原来的初衷，由当初最早的生产商用车和MPV客车的方案抛弃。转而提出双方总共出资2亿美元，在滨海共同投资兴建一个新的工厂，双方各控股50％。合作期限，由当初跟三江合作的30年的惯例，改为10年。10年之后，视发展状况而定。 　　雷诺公司提供前期提供两条汽车生产线，车型主要是家用轿车，且是在欧洲大放异彩的梅甘娜为主，辅以少量MPV车型“风景”，为打开中国汽车市场销路的前站。后期，共享雷诺公司研发中心所出产的车型。在技术上，他们会给予中方全力的支持。 　　中方除了提供必要的资金之后，需要负责土地以及人工方面的投入。 　　在合资过程，管理方面雷诺公司希望以他们公司的管理理念直接派遣管理人员，中方不得干涉生产，但是销售上，则需要中方来负责。同时，他们也提出，在销售业绩上，需要达到雷诺公司的要求。 　　这几点看似很简单，同时对中方的好处也很多，可是韩俊却知道，实际情况绝对不会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投资对于海龙汽车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有海鑫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做后盾，海龙汽车的资金可谓相当的雄厚，你见过一个拥有自己铜矿的汽车公司吗？那简直就是个在一段时间内用之不完取之不竭的提款机。 　　但是双方所占的股份，却让韩俊心头一动。 　　各占50％看似很是公平，但实际上就等于谁说了也不算。而且，若要到了真正投资的时候，雷诺的意思看似清晰，却是十分的隐晦。他们更多的，会用技术入股的方式，真正资金的投入，一定不会比海龙汽车多。 　　但技术这个东西，是无形的，他们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且梅甘娜这个车型，是97年车型，虽然在欧洲大放异彩，全世界已经销售了接近400万辆，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但它毕竟是个老车型，用韩俊的话来说，那就是过时了。 　　如果雷诺公司所提供的“技术”，被刻意高估了的话，那无形之中，海龙汽车必然会额外付出更多的现金。自从海鑫集团成立之后，甚至说海鑫公司从成立之初，跟银行的联系就跟一般的公司部那么密切，从92年至今，他们甚至仅有两笔贷款，总额还不到4000万，这一切都是因为海鑫拥有一处储量不俗的铜矿。当然，近些年来，铜矿的储量日渐枯竭，可是海鑫其他产业却也崛起了。而海鑫基本不用银行的贷款在业内几乎成了一个神话。有的时候，韩俊甚至不想去打破这个“神话”，尽管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而如果海鑫集团必须额外付出更多的资金的话，那么，这个合资势必会影响到其他的产业的发展。要是跟银行寻求贷款，少不了要看银行的脸色，他多年来在银行面前树立起那牛逼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他咬咬牙或许能挺过去，可是想让他多拿钱。那韩俊是绝对不会当冤大头的。 　　另外，雷诺说会在海龙雷诺同步欧洲雷诺总部研发中心的最新车型，这一点，韩俊觉得这根本就是他们画的一个饼。韩俊自从开始介入汽车行业之后，对汽车行业虽然不算深入，却也有一些了解，他还没听说过哪个在国外的车型刚出来，就能立刻在国内看到的。 　　就跟他在美国需要市场准入是一样的。在中国，他同样需要市场准入。同时，欧洲汽车风格在设计上跟中国也不一样，说白了，只要来到中国的车型，必然会经过一番“改变”，举个简单的例子，欧洲的车牌规格跟中国的就不一样，相对于中国的车牌，欧洲的号牌更窄而长，中国的号牌则相对稍短而宽。因此，车体要符合中国的市场，车牌的位置必然会经过重新的冲压钣金之类的工序，改为符合中国规定的规格。 　　这一切的工作，都是需要大量时间的。特别是市场准入，即便他有很强大的关系，这道手续也是省不了的。汽车作为交通工具，安全性虽然不是首要的，却是极为重要的。要是安全性不过关，如何能放心让消费者驾驶？ 　　因此，这个看似优惠的条件，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再说管理，雷诺想完全使用他们的管理人员来控制生产，这一点韩俊不敢苟同。既然控股各占50％，他们这样几乎是将中层管理全部架空了。或许他们的管理经验更为先进和独到。但对于韩俊来说，都是一样的。 　　而中方仅仅负责销售这一点，也让韩俊失笑不已。这里头的问题就更大了。不要忘了，他们可是要提出销售目标的。简单来说，这里虽然是合资，可变相地成了他们廉价的工厂，和廉价的渠道。在这里生产出来的轿车，在价格上肯定有很大的优势。但海龙在里面的作用，就已经微乎其微了。这样看来，雷诺基本上就是想打着合资的名义，建造一个海外工厂而已。 　　这种规格的谈判，从来都不是一家之言，你可以提你的条件，你的方案，同样，我也可以提我的条件，我的方案。 　　雷诺公司根据他们的成本核算机构，核算出从新建立一个工厂需要两亿美金，这一点韩俊没有什么意义，十多亿人民币在滨海市郊投资建厂的问题不大。这种事情，政府一定会扶持，虽然他们的谈判目前还是完全保密的，政府也不知道。可一旦合作成功，韩俊甚至可以肯定，土地这种东西，滨海市政府甚至可以只收一点象征性的费用，而变相免费地出让给他们使用。 　　他能利用技术，韩俊也一样可以利用土地。 　　实际上，海龙方的合资方案，同样也已经做好了，虽然项目都差不多，但是具体在数额上，海龙汽车则跟雷诺有些许出入。 　　所占份额比例上，海龙作为东道，理应占更多的股份，达到55％，雷诺占45％这跟三江雷诺的情况相同，也算是按照“惯例”。只是双方的出资需要具体到各自具体投入的现金的总额就要达到两亿，而关于技术和土地、人工等问题，需要另外作价，并入投资额。 　　换句话说，海龙汽车的资金投入，要达到1.1亿美元，雷诺需要投入9千万，这是个基础，至于剩下的投入部分，另外计算。 　　至于人工，海龙自然没话说，但是熟练公司的招募十分困难，毕竟中国的汽车工业总共发展了也只有不到50年，需要雷诺公司专门派遣工作组培训。 　　海龙汽车感谢他们能直接提供生产线，治至于对方提出的共享车型的问题，中方认为这不应该作为优惠条件写到合同里。车型的异议不大，梅甘娜不错，但是如果有可能，希望雷诺的研发中心可以为海龙汽车的自主品牌打造车型，提供技术支持，同时，海鑫的设计部门，也会对梅甘娜等雷诺准备进入中国市场的车型提供外观上的改良意见。 　　另外，雷诺公司提出应用他们进口发动机的事情也被中方否决了。此时海龙汽车已经有能力自己生产V型发动机，同时也能生产L型直列发动机，只是V型发动机是购买的大众的技术，品质相对良好，而全自主L直列发动机的发动机因为工艺所限，品质反而不太如一般进口发动机，是以，这仅仅是有能力却不是必备的。 　　但是对于梅甘娜这款车型来说，L直列发动机显然更为合适，是以，中方希望雷诺公司能够为海龙汽车提供一条发动机生产线。将发动机全国产化，用于进一步降低成本，提高产品市场竞争力。 　　至于管理，中方的意见跟他们依然有不同，韩俊意思是管理人员中法双方各占50％，同时决策层对中方人员担任，但是公司的重大决策，需要双方协商进行，但紧急时间协商的时间不宜超过24小时。 　　至于销售，中方可以全权负责，毕竟此时的海龙汽车已经有了自己完备的销售体系，同时，海鑫集团甚至连自己的影视娱乐公司、网络门户网站都有，广告宣传上完全可以由中方全权负责。 　　尽管这是年后第一次谈判，谁也没有认为这次谈判就一定会有结果，但也有几项条款达成了共识。唯独在所占股份比例，管理人员的选取上，存在一定的分歧。 　　但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韩俊认为自己是东道，按照国内的相关法律，中方也必须占据主导地位，这是中外合资的必要条件之一，自己的要求是有理有据的。但是法方却也有自己的理由，诸如管理理念更加先进等等。 　　但是从最终的初步结论来看，雷诺公司还是让步了。 　　既然是想在中国东山再起，就必须依靠韩俊这个坐地户。而且，凭着海龙尊域的成功，海龙汽车俨然也是国内汽车行业的新贵。即便是政府高官，同样也在关注着他。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谈判之后，双方基本上达成了共识，建立合资公司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同样，也是时候给吕文一个惊喜了。要知道，在滨海同时出现一家合资汽车公司，一家本土汽车公司，两家本土商用汽车厂，这对于滨海这样一个城市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这俨然就要朝着中国的底特律发展了嘛！ 　　本来，韩俊早就应该跟政府沟通一下跟雷诺公司合作的事情。可是为了照顾科林希望“低调”的情绪，韩俊也一直为其保密，同样也是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多说了也无意。 　　这有意签约，和准备签约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什么！？海龙汽车准备跟雷诺合资建厂？！我没听错吧！？”正月十五过后，当韩俊把他跟雷诺公司已经达成共识，准备签约的消息告诉吕文的时候，他一如韩俊想象的那样震惊不已。 　　韩俊将这个消息告诉的第一个人，便是陈老，随后才是首长，最后便是吕文了。在吕文之前，两位老者对韩俊做法大加赞赏，首长还十分惊讶地表示，韩俊居然有这样的手段把雷诺公司都吸引了过去。 　　见吕文如此的震惊，韩俊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吕书记，这事儿你可得帮忙，我们两家准备投资两个亿，这仅仅是资金投入，技术不算。另外我还打算跟他们买发动机技术。总是，合作很愉快。现在我们需要一块用于建厂的土地，您看……这事儿怎么弄？” 　　韩俊会不知道怎么弄？他当然知道，甚至远比吕文知道。此时之所以这样问，无外乎有点儿现宝的情绪在里头，同时也想要来索要一些好处的。 　　可吕文的震惊不是装出来，但似乎他的态度却让韩俊有些摸不着头脑：“海龙跟雷诺汽车合作了？” 　　“是啊。”韩俊微微一怔，心里暗道，怎么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吕文讶然：“就是那个去年刚刚跟三江合作失败的那个雷诺？他们在国内的名声一般啊。你怎么就敢跟他们合作？” 　　“什么？”显然，韩俊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之前，他对雷诺的感观一直都是很好的。即便身边的人也都比较看好雷诺的。可为什么吕文似乎对雷诺有些不太感冒呢？ 　　或许是看出了韩俊的疑惑，吕文解释道：“传言他们信誉不是太好，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啊。” 　　“还别说，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据我观察，雷诺还好啊。不太想不讲信用的人。”韩俊撇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 　　见韩俊神色不虞，吕文也不着恼，反而笑着说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是个人不是很看好这次合作啊。”拍拍韩俊的肩膀，吕文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是个好事儿，我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事儿做好，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这话倒不假，怎么说自己辖区内多了一家合资企业，都是好事，自己却下意识地给韩俊泼了凉水，话说实在有些不太应该，索性好言相劝道：“你需要什么支撑，尽管开口！” 　　对于韩俊的能力，吕文是十分的认可的。或许雷诺以前真的有点儿问题，可吕文不知道为何，此时对韩俊几乎有种盲目的信心，感觉似乎不管什么事儿到了他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一般。 　　其实，这还是归咎于韩俊以往留给吕文的印象——不打无准备之仗，不做无意义之事。 　　韩俊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大有深意的，从当年他搜集绿石开始…… 　　“支撑，我当然要支撑了。现在您看不给解决块地嘛？”话已经说开，韩俊直接张口就要。 　　这点儿事情可难不住吕文，略一思索，脸上便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棘洪滩工业园4月份就要开始扩建了。到时候给你留出一块来。如何？规格就……按照海龙汽车的吧！” 　　一听这话，韩俊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棘洪滩工业园要扩建？这……不是还有地方吗？” 　　海龙汽车就在棘洪滩，韩俊自然知道那里面的情况，虽然不多，却依然还有点地方。这次居然要扩建，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那新的合资公司就不用大老远跑外郊了。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海龙汽车基地在那儿？”吕文打趣道。随着海龙的发展，周边越来越多指着他吃饭的企业，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了它的周边。是以，如果不对棘洪滩工业园进行扩建，显然后续而来的企业家可就没地方了。 　　“多钱？哎！先说好，我最近手头可没什么钱您可别狮子大开口啊。”至于这个价格，韩俊也是十分关注的。他想直接开口要个“内部价”，那可就真欠吕文一个人情了。要是他自己明白，直接给个大优惠，可就赚了。 　　吕文何等精明，听韩俊这么一说就明白了韩俊想要什么，哈哈一笑，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这么大的事儿，政府当然会支持，只是土地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价格上没法太优惠，毕竟是工业园，你家大业大的还在乎那点小钱？” 　　韩俊明白，吕文既然这么说了，那至少在税收上也会给予一定的照顾，他的目的也算达到。 　　有些话，吕文也不需要跟韩俊书说的太明白，这么多年来，吕文只要起个头，韩俊就能知道他的意思，有了吕文这句承诺。韩俊自然就会放心不少。 　　而海龙汽车要单列出来跟雷诺汽车建立合资公司的事情，虽然韩俊没有对外公布，但这事儿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佟晓龙就是其中之一。 　　他自然有他获得消息的渠道和方式，当听说韩俊要跟雷诺合作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恭喜，而是担忧…… 　　“小韩，你跟雷诺的人合作这样的大事儿，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当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佟晓龙就给韩俊打了电话。头一次，佟晓龙对韩俊话里，有了些许埋怨之意。 　　这让韩俊很是意外，此时已是阳春三月，刚刚跟雷诺集团初步达成了协议，双方都需要准备不少的东西，之外，就是要择日正式签订合约。但佟晓龙的这个电话，则有些破坏了韩俊的好心情。 　　“这个……佟哥，这好像是海鑫自己的事儿吧？”韩俊反问了一句。 　　佟晓龙听出了他的不悦，也不以为意，只是说道：“小韩，你这次有些鲁莽了，雷诺是家什么样的公司，大伙儿心里都很清楚，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发展不起来，你真当雷诺的高层都是傻逼？他们什么事儿都不懂？” 　　被佟晓龙这么一说，韩俊明显地的一愣，他的确没有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从一开始，韩俊就觉得雷诺的市场定位有着严重的问题，对方居然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显然有些不合常理。但科林的表现又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的，韩俊也就没做多想。 　　但是，此时佟晓龙说出这番话来，事情显然不是韩俊想象的那么简单。似乎，雷诺没有跟其他那些合资企业似的在中国取得比较显著的成果，是另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佟哥……你的意思是……”说道这里，韩俊的心里也不由地暗自警惕。 　　他希望佟晓龙这个“疑似”知情者，能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可是，佟晓龙并没有按照韩俊的意愿行事…… 　　“哎～！”微微一叹，佟晓龙说道：“个中原因实在太复杂了，如果我是你，最好终止跟雷诺的合作。” 　　韩俊一愣，他说的倒是轻巧，可这事儿是他说能终止就能终止的了的吗？首先首长就已经知道了，同时吕文也对此表示了极大兴趣，这就已经代表了政府的态度。其次，海鑫集团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出尔反尔的事情，韩俊还从未做过，如果这次他借故取消跟雷诺的合作，又说不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那么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海鑫集团？又还有谁会再敢跟海鑫集团谈合作？ 　　想到这里，韩俊有些为难地说道：“佟哥，你这可就为难我了，只是跟我说，不想让我跟雷诺合作，你又不说原因，我很难做啊。怎么说我们已经草签了协议，双方都在就合资的事情进行准备工作。这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能说不玩儿就不玩儿了？” 　　韩俊的疑惑，佟晓龙又怎么会听不出。 　　无奈之下，佟晓龙索性告诉韩俊道：“三江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人的影响力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微不足道。” 　　尽管佟晓龙还是没有明说，可韩俊听了他这话，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按照韩俊理解来说，那就是雷诺跟三江的合作，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仓促匆忙。但雷诺似乎是小看了三江集团，在合作不愉快之后，想脱离，却被三江给“阴”了一把。此时雷诺一直找不到后续的合作伙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是他们得罪了当地政府，而是三江背后有能人？ 　　可这个结论并没有把韩俊吓倒。 　　恰恰相反，这种事情反而激发了韩俊颇为逆反的斗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韩俊无意深究。可如果因为你们前期合作不愉快，就要影响到我的未来规划，那就是韩俊绝对不能容忍的了。 　　骨子里的强势让韩俊没有退缩的习惯，拧眉沉思了一会儿。顿时，电话两头陷入了有些气氛为妙的沉默。 　　韩俊不说话，佟晓龙也不催促，他知道韩俊需要仔细思量，好好考虑。他经商多年，深知商海之事，必须尽量少树仇敌。如果不管不顾，终有一天会弄的束手束脚。他之所以出言劝慰，并非是怕了某人，而是不想让韩俊惹麻烦。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片刻之后，韩俊说道：“佟哥，我可不管三江那边跟雷诺有什么新仇旧恨，这次合作的决议是整个儿海鑫集团上下一致同意的。对海龙汽车未来的发展也是极有好处的。三江的那些人，要是不爽，大可以来找我谈，我也不介意为他们调解一下。但是仅仅因为他们不喜欢雷诺，就让我放弃眼下的合作，我很抱歉——做不到！” 　　似乎是早就有所准备，听到韩俊说出“做不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佟晓龙也不知作何感想。只是轻叹一声，说道：“小韩，不要那么固执，我不跟你说原因，是因为我也说不好究竟是谁对谁错。可你这是何苦呢？睁一眼闭一眼不是挺好的吗？” 　　“嘿！佟哥，这可不像你，我记得你挺嫉恶如仇的呀？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了？”韩俊嬉笑着说了一句，对佟晓龙告诫混不以为然。 　　“这小子……”电话那头的佟晓龙一直无力感，他知道自己想要说服韩俊实在有些难。可还是要试试，“小韩，这事儿不是没有停下来的办法，政府那边我会去跟他们说明情况，相信那边会同意的。就算首长，也不见得会干涉。毕竟一个合资企业，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所谓的。” 　　不过很显然，佟晓龙的劝说对韩俊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呵呵一笑，似是打岔着说道：“佟哥，过两天我去北京，到时候咱哥俩好好聊聊。另外，我们海鑫娱乐的新片就要发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参加一下首映式？很多明星哟？” 　　佟晓龙知道韩俊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索性也不在理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耸耸肩，对韩俊说道：“这事儿我不管了，你好自为之，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记得找我。” 　　韩俊称谢，却并没有太过注意。这种事情，韩俊觉得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自己在跟雷诺合作的时候，有人从中作梗，首先在道义上就落了下风。那么，韩俊可不会对他客气。 　　毕竟，雷诺的技术对于海龙汽车实在太重要了。其间涵盖的，可不仅仅是一般的家庭轿车的生产，还有相关汽车重要零部件的技术信息！在以往，想要得到这些技术的难度大到无法想象，可此时的雷诺为了跟海龙合作也是不惜血本，在技术上决定投入革新性的力量。不仅对合资企业有好处，就是对海龙汽车本身，也是极为有利的。 　　至于什么人看雷诺不顺眼？让他玩儿蛋去吧！除非能给海龙更好的，至少的同样的技术。否则，想让韩俊如此轻易地放弃一个未来的合作伙伴，那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 　　韩俊才不会管什么三江集团呢，该怎么做，他依然是我行我素…… 　　时光飞逝，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里，因为已经草签了协议，至少已经保证了双方的合作除非遇到不可抗力，否则达成是一定的。 　　只要在双方修订合约各项条款之后都无异议，那么，那个草签的协议就会成为正式的协议。 　　雷诺公司希望把这一次跟海龙的合作当成他们东山再起的里程碑，是以相当的重视。科林一行人当协议草之后，立刻动身飞回总部汇报。此次，他们必须征得总部的全力支持。 　　而韩俊这边，虽然决定继续选择跟雷诺合作，可韩俊依然在警惕着，或许会到来的，来自某个方面的阻力。 　　只是，从这两个月来看，似乎这个阻力并不存在。也就是说，好像没有人专门来针对雷诺公司嘛？此时的韩俊，顿时将佟晓龙当初的那番话划归到“耸人听闻”一类里去了。但韩俊并不知道，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一来他保密工作做的不错，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陈老没有必要去炫耀，首长更是自己心里有数即可，而吕文因为这事儿没有最终定论，他也不好将消息外传。 　　而科林等人更是低调，甚至他们来滨海的事情，都没几个人知道。且草签协议的过程一结束，他就立刻带着助手返回总部，一切的形成都是一如既往的低调。自然那能瞒过不少人的眼睛了。 　　如若不然…… 　　双方都在积极的准备，雷诺公司方面，需要准备对海龙汽车的技术层面支持；而海龙方面，则要准备基础硬件。合资工厂的地皮，就是其中之一，同时建立合资公司的各项手续，都是需要海龙汽车投入精力的。 　　本来，雷诺还有一个备选方案，就是投入一大笔资金，加上技术入股，直接用于海龙汽车身上。这样首先就省却了厂房建设的费用，另外，因为距离近了，也有许许多多的好处。 　　只是韩俊却不想这样，他希望海龙汽车始终能保持他的独立性。即便是在海鑫集团，海龙汽车也是相对独立的。此时，它更不可能选择将自己变成一个合资企业，再者说，海龙汽车里头，可是还有一部分政府的股份的。否则，他又如何能得到汽车科技实验室的支持？ 　　是以，韩俊更希望能从新建立一家新的合资企业，一来可以彰显海龙汽车的实力；二来又能迎合吕文的心思——拉动GDP，他何乐而不为？再说，海鑫集团并不缺钱！ 　　不过韩俊也有些庆幸，幸好当初他让麦克代森“自己想办法”，也是跟创业和ebay他们“沟通”，联系建厂所需要的资金。从而让海龙汽车跟雷诺公司的合作不受一点儿影响。否则，同时经营一家汽车企业，在建两家，即便韩俊是个土财主，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而迅捷网络这边，情况更是火到爆！ 　　小鼓从年后开始，依然按照韩俊的要求，继续做市场预热。不断地宣传、造势，且大量援引韩国网游界对《传奇》的评论，和一些职业分析贴子，更有颇多攻略心得。让不少网游已经等得“望眼欲穿”。每天里，打到迅捷网络客服询问游戏何时正式上线的电话，就24小时接不停，即便是官方网站上已经贴出类似的公告，情况也依然没有得到缓解。 　　但是，真正引爆他们热情的，并非迅捷网络做的这份努力，而是在官方论坛上出现的一个帖子，或者说……是一个群体！ 　　“我们在韩国玩《传奇》的三个月……” 　　此文显然是一个在韩国留学或者工作的中国人所写，文中，对这个游戏的情况作了详细的介绍，并有大量的截图作为旁证。或许是文章的作者文笔太好，抑或是其他什么诡异的原因。 　　当这个帖子出现在官方论坛上的时候，立刻引来跟帖无数，多数都是在询问关于游戏评价的。而他中肯的回答，让不少期待着为之疯狂，毕竟有很多问题，客服都无法对他们进行解答，而出现这样的一个人，玩家们来说，好处实在太多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阻力 　　《传奇》的市场预热做的十分出色，自然让小鼓倍受鼓舞。所以，从五月份起，他就不断试探韩俊，希望让他同意《传奇》进行内测。 　　虽然迅捷网络作为海鑫的子公司，平常韩俊基本是不干涉他们的任何经营的。但是韩俊对于《传奇》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关心让迅捷网络的负责人也大为动容。毕竟老大的威名在他们当中可是响当当的，要是韩俊极为看重什么东西，那么它少有不成功的。 　　而韩俊几次三番强调他一定要提前搞好市场预热，恐怕目的也是在此。虽然小鼓不知道韩俊为何一直悬而不发，可他却很清楚，韩俊这样做，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以，虽然韩俊一直都在行拖延之事，但是小鼓也只是提提意见，而不是强烈要求什么，甚至一意孤行地去强制要求迅捷网络将《传奇》上市。即便是来自韩国Actoz公司的压力，小鼓也没有动摇。 　　只不过，从目前来看，《传奇》的市场热度已然很高，小鼓认为，即便这种预热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效果不增反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小鼓虽然是个专业型人才，在计算机编程方面很是在行，这点有点儿跟拉里相似，可他在迅捷多年同样，经营方面历练许久，也不落下乘。他如何不知道市场需要饥饿度，但是要是“饿过劲儿”了，那让市场产生疲劳，即便是一个新产品，也是致命的。 　　“老大，在一个星期之内，《传奇》要是正式上线公测的话，效果是最好的，要是超过一个星期，恐怕市场会进入疲劳期。这事儿不太好办啊。”小鼓不无担忧地说道。 　　他已经不能再等了，是以，在劳动节大假一过，就立刻找到了韩俊，准备跟他说道说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说服韩俊，让他允许《传奇》上线，他知道韩俊拖延上线自然有他的原因，可是再有原因也不能拼着销售业绩受损来满足他那个条件吧？ 　　当然，小鼓完全可以继续做他的市场预热，海鑫集团有市场部，那是总部，各个分公司同样也有市场部，那叫分部。迅捷网络同样有自己的市场部，而且，迅捷网络的市场部实力也是相当强悍。毕竟，迅捷网络在网络销售这一块，有ICQ这个大杀器，从中策应。因为ICQ官网已经成为的中国国内三大门户网站之一，用户基数庞大，只要是迅捷的产品，通过ICQ都可以很方便地做宣传。 　　继续做市场预热对小鼓来说不是问题，可对《传奇》来说就已经是一个过大的压力了。 　　过犹不及，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就好比一个商贩总是再说自己的产品好，可就是不拿出来给大家看，刚刚开始的时候，消费者或许还会有些兴趣，可是随着时间日久，人们的这种兴趣必然会越来越淡，他直至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小鼓担心的，就是这个。 　　虽然前段时间网络上出现的那个帖子，有些现身说法的味道。稍微缓解了那种情况的出现，但小鼓知道，如果他再不做点儿什么，情况极有可能愈发地不可收拾。 　　不过，韩俊显然对这个话题有些……隐隐的避讳之感。 　　“这个……小鼓，你也知道，公司现在跟雷诺公司的合作正在关键时刻，这个月就要正式签订协议了。”韩俊目光一闪，说道。 　　其实，他对能一下次就拖延到5月实在很意外。原本，最多一个月，小鼓就一定会过来找自己。却没想到足足俩月过去了，小鼓才过来，此时五一长假已过。最多不用俩月，《传奇》“正常”的上市时间就到了。到那个时候，韩俊就可以完全放下心来了。如果以后再发生什么重大的改变，那他就无所谓了，反正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如果还是会发生重大的改变，那也根本不是他一个人力能够撼动的。 　　“呃……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就讲究个趁热打铁，您这儿热的时候不打，非得等到它凉了再打么？”小鼓有些不满地说道。 　　公司最近非常忙碌，这一点小鼓很清楚，而且，其他分公司都很羡慕海龙汽车，能跟法国雷诺集团合资建立一个分公司。这样一来，合资公司里的工人，不仅是在待遇上，甚至在集团的地位上，都隐隐有些高人一等的意思了。这一时间让海龙汽车内部的员工有些兴奋，都在幻想着让自己也能被调进新的合资公司去。因为隐隐有消息称，合资公司一建立，就会有一半的工人调到新公司去。 　　不过，虽然公司很忙，但是小鼓可不信韩俊就一点儿时间都抽不出来看看网游市场的变化。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这事儿我很清楚，小鼓，我知道现在市场的情况非常的良好。但是，我们不能仅仅看着眼前。你真的认为现在的市场已经是预热的顶点了吗？” 　　“呃……”小鼓虽然有些埋怨韩俊这种拖延的悬而不发，但是对于韩俊的经营策略和毒辣的眼光，他是深有体会的。不仅是他，几乎所有海鑫的员工都知道，老板是个极具前瞻性的天才。否则，也不可能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将一个小小的绿石博物馆，发展成员工五六万的大集团。 　　所以，韩俊这样一说，小鼓的心里反而有些没底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韩俊目光一闪，他看出了小鼓严重的那丝犹豫，狡黠地一笑，昂声说道：“嘿！小鼓，我知道你一定不信，要不这样吧，咱们俩打个赌，你既然说现在是市场预热的顶点，随后就会进入市场疲劳期。那么……这样吧，你在官网上发个消息，就说正式公司倒计时，7月10号正式公测，倒时候看效果，你看怎么样？” 　　“恩？”小鼓一怔，都这个时候了，韩俊还有闲心跟他打赌，不过也好，遂说道：“老大，你既然发话了，那我肯定没有异议，可现在又不能上线公测，没对比，这个输赢怎么算？” 　　韩俊想了一下，笑道：“这个好说，一个星期内，要是注册用户数超过了石器时代，就算我赢，否则，就算我输了。” 　　小鼓这次却是真愣了。即便是现在上线，最终超过石器时代的用户，小鼓还是有把握的，但是在注册用户这一块，想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就超过石器时代，小鼓觉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这跟什么时候上线没有关系，却跟一个网游从头到尾的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 　　毕竟要让玩家们体验到这个游戏的乐趣，并渐渐游玩的人多起来，总是需要时间的，短短7天时间，怎么可能？难道……老板一直拖延着不公测就是为了这个？要是真这样，自己跟老大打这个赌，可不就输定了？但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呀？ 　　犹豫了一下，小鼓点点头，说道：“行！要是超过了，那我就认输！而其，老大，我跟人打赌，还头一次这么想输。”俩人相视大笑。 　　看着小鼓远去的背影，韩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要是风靡国内多年的游戏，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宣传，还不能一举干掉其他的网游，那么，它又怎么当得起“风靡”俩字儿呢？ 　　实际上，韩俊并非什么都没做，仅仅等着7月10号。 　　首先，这个倒计时很是微妙，从99年开始，倒计时开始流行。单纯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倒计时往往能给人一种强烈的暗示。告诉他，距离某某时候，某某就会如何如何。当年1999年到2000年便是如此，新世纪嘛。而迅捷网络推出了公测倒计时，其引起玩家注意的效果，远远大于不断地在ICQ上做广告。 　　当然，按照小鼓的一贯作风，这种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如此双管齐下，岂有不火的道理？ 　　其次，7月10号这个公测开放的时间更加微妙，这10号，正是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同时也是大部分学生暑假的开始！游戏，从才就不是成年人的专属，往往学生才是其间主力。 　　这个时间，让首批玩家的范围，登时扩大了一倍不止。没有学业压力的学生，势必也会为这款网游“添砖加瓦”。 　　迅捷网络按照韩俊的要求，在首页上打出了公测时间倒计时。 　　实际上，对于玩家来说，一个游戏悬而不发，且并非游戏本身有问题，其实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至少，这是游戏公司精益求精的表现。而且，很大一部分的玩家，根本分不清游戏公司和运营商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此时迅捷网络虽然一直在做广告，但始终不发布游戏。在玩家们看来，一定是迅捷网络再做着最后的完善。因为没有哪个商人光吆喝而不卖货的。有绝大多数的玩家，都抱着这个想法。 　　怎么说，人家迅捷网络也是代理过暴雪游戏的大公司呀！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游戏几乎是随时可以上线，只是人家不上而已。 　　与此同时，韩俊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要求小鼓在一个星期之后就联系了制卡公司，他们要印制点卡。根据《石器时代》的经验（只卖点卡，不卖月卡）和教训（10分钟一点，损耗严重），迅捷公司的点卡，分为1500点和4500点两种，一种可以玩30个小时，而另外一种，则是可以玩90个小时，售价分别是15和30元。 　　只不过，如果通过批发渠道，代理商拿到卡的价格一般是13.5和27，实为大大的优惠了。 　　这些东西，自然是由迅捷网络的市场部弄出来的，不过韩俊过目之后，觉得非常合理。仅仅从这一点上来看，显然大鼓小鼓俩人在这几年的经营上摸索出了自己的路子，没让韩俊失望。 　　随着日子的推移，科林也从法国回来了。而他带回来的消息，也让韩俊振奋无比。 　　“我已经在国内联系好了所有的设备，不日就可以从法国走海运过来。” 　　其中，包括双方协议里的梅甘娜和风景的两条平台式生产线。有了这玩意儿，韩俊不需要再添加一款新车型，就加一条生产线了。只要平台相同，就可以在同一条生产线上进行生产。这一点，让韩俊很是兴奋。 　　同时，雷诺公司的L直缸发动机生产线，也一并运来，这一切，都将会作为雷诺的技术投资算到合资公司的股份中去。只是他们相应所占的比例，也要相应的增加。 　　实际上，雷诺集团能通过出口发动机生产线的决议，跟海龙汽车拥有一条自己V型发动机生产线不无关系。 　　因为如果梅甘娜和风景要在中国进行“国产化”，CKD模式显然已经不合适了。消费者对价格上的敏感程度，必然要提高不少。但是，梅甘娜和风景都是成熟车型，但发动机却是L直列。如果不选择进口而是让海龙汽车代工生产，那么，此发动机的方面性能，必然不能跟进口的相比，同时也会让这两款车型必然大打折扣，可要是使用海龙汽车性能达到国际水准的V型发动机。不仅有些奢侈（V型造价更高，性能更好），同时在内部机械构造上，就要对这两款车型进行大规模的改动，毕竟L型和V型发动机，在外观上有着太大的不同了。 　　就像摆积木，L发动机如同方块，而V型就如三角。整个发动机舱的其他设备都要围绕发动机舱的内部格局合理摆放。可发动机的外形不同了，其他部件的位置自然要进行相应的调整。而这种调整，却不是跟摆积木那么简单了。 　　如果不是因为海龙汽车有自己的V型发动机生产线。那么，他们也不会选择直接给海龙L直列发动机的生产线。至少不会这么痛快，在工艺上，性能上虽然都有优劣，但是V型确实要比L型看起来先进的多了，且不少中高档车里，都是提供V型发动机的。 　　此时，雷诺拿出来L型发动机，他们也不怕海龙觊觎他们的发动机技术，因为人家海龙的汽车，发动机都是用V型的。当然，雷诺也很不理解，海龙汽车为什么非要选择造价很高的V型发动机，而不选择便宜且动力差不多的直列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们，就算韩俊告诉他，当时大众出售的就是这条，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恐怕人家也不会相信。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雷诺公司的这个举动，已经完全表明了他们的诚意。是以，双方决定签订正式的合约。其间，要并由韩俊出面，完成合资公司的注册等一系列需要跟政府打交道的所有程序。 　　韩俊认为，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毕竟他是“地主”，身为“地主”这点儿事由他办那叫一个轻车熟路。总不能让一帮外国人来操作吧。而且，根据国内法律，合资公司中方必须要占企业的领导权的。既然是“领导”，自然由他出面了。 　　根据传统，海龙汽车先是跟雷诺集团在海鑫大厦完成了合同的签署之后，再召开了一个隆重的新闻发布会。 　　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经过3个多月的“扯皮”，海龙汽车终于跟雷诺集团达成最终的共识，决定共同出资在城阳工业园新建一处合资工厂！ 　　实际上，就在正式合约签订之前的3个月里，也就是他们草签了合作协议之后。韩俊就已经拿下了那块地。并由海鑫地产名下的几个建筑队共同投建。不过，因为图纸科林希望让法国的设计师过来，是以，工程并没有开工，仅仅是进行基础的平整等等。而到了科林回归，正式签订合同的时候，早就被科林派来的设计师也最终将图纸设计完毕。海龙·雷诺的新厂房，由5个施工队同时施工，预计将在6个月内完工并投入使用！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儿滨海都为之震动了！因为韩俊跟吕文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是太好了！滨海的各大媒体，乃至整个儿山东媒体，再一次被海鑫集团的大手笔他唬的一愣。 　　无不暗道海鑫集团这么多年没有新闻，这一出，就是个爆炸性的！很难想象，一个成立不到两年的新的汽车企业，可以获得国际汽车巨头的青睐，得以达成合作？要知道，如果能得到雷诺的技术支持，对于海龙来说，那好处可就太大了。 　　就算有科研实验室的帮助，如果能加上雷诺公司的技术支持。那海龙汽车的未来就一片光明了！ 　　殊不知，促成这次合作的，并非海鑫集团，而是雷诺汽车本身。 　　特别是当媒体们得知，雷诺公司对中方的投入不仅仅是一般技术指导，还有平台生产线和发动机生产线的时候，无不对的海龙汽车的未来，愈发地看好了。 　　特别是韩俊宣布，新的合资公司不是以海龙汽车生产基地为依托，而是完全另外选址重建的时候，不仅向外界表达了海龙汽车对此事的重视，更对外界展示了海龙汽车或者说海鑫集团强横的经济实力！要知道，另外投资新建和以海龙汽车基地为股份直接演变成合资公司，所需要投入的资金简直是天差地别！ 　　当然，也不少人能看出韩俊的所思所想，他不介意拿钱，他介意的是海龙汽车的独立性！ 　　不过，也不是所有媒体都一致看好海龙跟雷诺的这次合资，就算雷诺在欧洲十分有名，但是在亚洲，在中国，无疑是走了麦城的。特别是雷诺公司前段时间在国内的销量，于它的欧洲老乡大众公司比起来，简直不足挂齿。 　　在看海龙汽车，仅仅两款车型的新厂，虽然业绩不错，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运气不错，所生产的新车正好对了消费者的胃口，加之价格不贵，是以才大赚特赚。而此时海龙汽车显然是前途一片光明，可要是跟雷诺合作，在不少人看来，这个新的合资企业有些前途未卜。毕竟三江雷诺血淋淋的例子就活生生地摆在眼前。 　　就算主持人宣布，海龙·雷诺将要生产的是雷诺公司再全世界销量都很好的梅甘娜轿车的时候，质疑的人依然不再少数。 　　海龙汽车难道就是因为对人家技术的觊觎而选择跟他们合作吗？ 　　可不管怎么说，这场新闻发布会所造成的轰动效应，已经超出了韩俊的想象。不少人对海龙汽车能跟雷诺合作表示了衷心的祝贺。诸如“顺祝商祺”之类花篮他都不知道收了多少个。 　　而就在第二天，韩俊就带着科林跟滨海市委的一众领导，在新厂址举行了奠基仪式。 　　在一片炸响的鞭炮声过后，一辆辆挖掘机，在“轰隆隆”的引擎声中徐徐开进占地500余亩的新基地…… 　　“哎！这小子，还是弄出这么大动静了！”此时此刻，远在北京的佟晓龙，看到了当天的报纸之后，轻轻一叹。 　　原本，这段时间韩俊那边无声无息的，没有一点异样。佟晓龙不认为韩俊会放弃，这一点他十分的肯定，因为韩俊如果要放弃，他早在第一次劝说韩俊的时候，韩俊就会放弃。而滨海那边毫无声息，也仅仅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不知道韩俊使了什么手段，把消息给捂下了！ 　　佟晓龙转念一想，他要是保密工作做的好，行事再低调一些，悄悄的签约，悄悄地开工，或许等对方发现的时候，差不多木已成舟了吧？ 　　可今天看到这种情况，佟晓龙全明白了…… 　　韩俊之所以以前那么低调，那么无声无息，为的就是在今天给自己造势做准备，通过突然“崛起”这种方式，来给媒体最大的震撼。从而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 　　这种手段，佟晓龙也不止一次玩过，屡试不爽，就算媒体提前知道是自己玩的花样，可效果一样好的不得了。 　　可此时在佟晓龙看来，韩俊这样做，显然有些太让他无奈了。这样一来，恐怕过不了多久，韩俊就该承受一些他本不应该承受的压力了。 　　这几天，韩俊的心情大好，这件事情在韩俊看来已算是尘埃落定。外界对于这次合资也是大唱赞歌，总的来说，看好海龙的人远比不看好的人要多的多。要知道，海鑫集团的老板是谁？当年可是有个极其响亮的名号的——中国最年轻的企业家！ 　　单单这个“最”字，就已经代表了公众对于韩俊的认可。 　　不管是签约时的造势，还是奠基时的烘托，韩俊都玩儿的那叫一个驾轻就熟。效果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只要媒体的关注一直存在，不仅仅对日后汽车的销量有很大的帮助，同时海鑫集团其他产业的曝光率也一样会相应的提高。 　　可就在他想着等到海龙·雷诺正式投产之后，从雷诺公司弄点儿什么海龙汽车急需的技术的时候。自己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显然是一个不认识的手机号码。知道自己号码的人并不多，而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一般都会使用固定的号码，这个号码如此的陌生，在电话铃声响起的这短短十几秒钟里，韩俊心思电转也想不起究竟是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如果是熟悉的人，定然不会用陌生号码，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应该打到秘书那里去。韩俊没有功夫跟一些陌生人聊天扯皮，取其发现是陌生人浪费时间说上几句，还不如连接都不接。深深看了正在“嗡嗡”震动的诺基亚手机一眼，将其扔在办公桌上，任它嗡嗡作响。 　　可是，韩俊显然低估了对方的耐心和常性，这电话往往一断，就又继续打了过来。几次三番之后，韩俊不由眉头一皱，看起来，如果不跟这厮说说，对方显然有把韩俊这手机打没电的趋势啊？ 　　接起电话，韩俊直接问道：“哪位？” 　　“韩俊韩老板么？”一听声音，韩俊就知道，电话那头的那人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而且听声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因为本地人说普通话，总会带有一点儿口音，对方说的虽然是普通话，却也极不标准，可所带的口音，却不像是本地。 　　韩俊接触的人不少，可去的地方却并不多，听不太出对方是哪里人。而对方张口就是“韩老板”这个自己已经多年没有听说过的词语，心里更是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眉头略皱，韩俊道：“我是韩俊，你哪位？” 　　“我是哪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有机会回头。”对方不疾不徐地说道，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听到这里，韩俊有些好笑，类似的话，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份，真的很好奇对方是谁，他心里所想，嘴上却说：“哦？这倒有点儿意思。我还有回头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韩俊还从来没有走回头路的习惯。”并悄悄摁下了电话上的录音键！ 　　“韩老板，您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们这次是好言相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里我也把话说明白了吧，雷诺的那帮外国人，得罪过人，他们得罪的那些人，你惹不起。最好也不要去招惹。”电话那头的人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语调。似乎在说的根本就是跟双方都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一样。不过，在他的心里，倒也觉得韩俊这人有点儿性格，他可不相信韩俊什么都不知道。他这样说，显然是有所依仗的。只是，不管这个韩俊有什么依仗，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哦？这倒有趣了，这人是谁，我韩俊没有一点儿兴趣。但是我跟雷诺公司的合作协议已经签了，之前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儿，或许我还不会插手，可现在，你突然让我罢手，不是想陷我海鑫于不义吗？就算你老板财大气粗，120倍的投资赔偿他能拿的出来？”韩俊也不疾不徐地说道，说道最后的时候，甚至还带了一丝讥讽。 　　直到接到这个电话，韩俊才对当初佟晓龙所说的一切尽信不疑，这样一来，之前雷诺公司的种种古怪举动，韩俊也都想了个透彻。而且，韩俊并没有追问对方到底是谁，也没有询问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电话的。如果按照当初佟晓龙说过的那些话来推断的话，对方知道自己的电话应该并不太难。 　　而至于他们跟雷诺的恩怨，看起来，这事儿差不多就是雷诺公司或许是因为某人某事，抑或是因为公司的某个决策，触动了某个地头蛇的既得利益，引起了对方的忌惮。从而被对方一直打压。而且，跟三江的合作都被对方压制的抑郁不堪。 　　韩俊甚至怀疑，雷诺公司在三江的遭遇甚至不是他们公司本身的事儿，如果没有跟某人的矛盾，三江雷诺理应跟上海大众或者上海通用等合资公司一样，在国内市场占有一席之地。而正因为此人，雷诺公司便在中国的发展一路步履维艰。可韩俊知道，就算换了他自己是总部的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放弃一个如此巨大的市场！所以，雷诺在中国的这部分人，极力地想隐瞒这个情况，从新寻找新的合作者，只是再次之前，每次都因为动静过大，让对方提前得知并对他们新的合作伙伴施加压力。让他们寻求新伙伴的努力付诸东流。 　　但既雷诺已经跟三江说拜拜，那么自己再“不知情”的情况下，跟对方达成了合作，那么，管他们之前有什么矛盾，到了他这里，就一切都不存在了！可是，如果想挡他韩俊的路，那么，韩俊不介意给他上点儿眼药。 　　最关键的是，韩俊有他自己的打算，既然那雷诺是欧洲老牌，可在中国却有目前的困境，自己虽然属于雪中送炭，可好事儿却绝对不能白做，趁着这个机会，跟科林好好谈谈，多多从他们那里榨取一点儿技术资源，才是韩俊真正想要的。 　　是以，韩俊怎么会因为雷诺那边跟对方有点儿矛盾，就胆怯退出了？有的时候，韩俊都会问自己，如果他早就知道雷诺跟三江的分手另有隐情，他还会不会选择跟雷诺合作？很久之后，韩俊告诉自己，会！而且，他还会继续以这种故作不知来应付！ 　　你们的矛盾可以私下里解决，就算你们决斗他韩俊都不带管的，可是，要想影响海龙汽车凭着这个捞技术？那么对不起，老子决不允许！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显然没有料到韩俊会这样说。在他看来，韩俊如果明白事理，理应立刻选择跟他们妥协。可韩俊的表现，却是再说：“没门！” 　　“韩老板，都是中国人，你没有必要为一个外国人出头。”电话那头的人依然缓缓说道。 　　韩俊眉头大皱，这一招果然厉害，突然摆出民族大义来说事儿，着实令他不好回答。要说不合作，虽然赔偿没有他刚才说的那么夸张，海鑫也不是拿不出，可那点儿钱如何能买的回海鑫集团这么多年来积累起来的企业形象的和声誉？ 　　可要是不答应对方，一旦对方宣扬出去，他韩俊崇洋媚外，跟法国人一起“打压”中国人，说的又是有鼻子有眼，他也根本无法来解释这件事情。 　　但韩俊毕竟不是初哥，这种事情虽然第一次碰上，却也还知道怎么应对，冷哼一声：“这事儿究竟怎么处理，我想还轮不到你来跟我谈吧？让你老板来！” 　　悄悄避过这个话题，反诘一句，抓住身份这个问题来猛的转移话题，虽然说了没有几句，但是韩俊很清楚，这人绝对不会是跟雷诺有过节的正主。否则，他也不会说“雷诺当初的罪过人”这种话。 　　韩俊本是一个大集团的老板，突然话锋这样猛的一转，气势陡然变化，即便是隔着电话，对面那人也突然感到一阵不适应。韩俊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自己上来就要求这要求那，人家信也好，不信也罢，根本就不会把他当回事儿。 　　可他自己却不知道，这实际上同样也是韩俊给他的一种暗示而已。 　　短暂的沉默过后，电话那头轻咳一下，似乎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呵呵，这件事情，我的确没有资格跟韩老板来探讨。我仅仅是个报讯人，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但如果韩老板依然一意孤行的话，那么……贵公司出现任何的损失，都将由你们自己负责。” 　　最后这句话，近乎赤裸裸的威胁，韩俊眉头大皱的同时，冷哼一声，说道：“不劳你费心，跟雷诺的合作究竟该如何进行，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做指导。但是如果想找我谈谈的话，那就找个有点儿分量的人过来！”说完，不待对方说什么，韩俊轻轻按下了挂机建，果断地挂电话。 　　一来不让对方多说什么，二来也可以将主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对方什么来头，通过这短短的对话韩俊根本无从得知，而且，他也不想去找佟晓龙，从这人的话里，韩俊很轻易地得知了对方的目的。就是不让雷诺在国内立足。或许这个比较难，毕竟人家在哪里开公司，这一点的谁也阻止不了。而从他们现在的做法来看，就是让雷诺不能舒服了……不断地设置障碍，不断地找茬，让他们时时刻刻都处在一种纠结的状态。 　　韩俊对于对方唧唧歪歪了一大堆，又是警告，又是威胁的，根本不屑一顾。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就像佟晓龙忌惮他们一样，韩俊不信他们就不忌惮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国内知名企业，经济实力不是一般的雄厚。他们的目标只是雷诺，威胁他们这帮合伙人的目的，韩俊一眼就看穿了。 　　这跟变相的借刀杀人也没太有什么区别，如果直接对雷诺公司这帮外国人动手，不管是什么手段，也一定会给他们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威胁一下雷诺的合作伙伴，让他们自己内讧一下，或者直接把他的合作伙伴吓的退出了，那么他们的目的同样也就达到了。效果甚至更好！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这种策略十分的对路，往往一些商人不想开罪他们，平白无故多个敌人，而选择跟他们妥协，抛弃雷诺。让雷诺一次又一次的纠结，一次又一次地接受得罪某人的惩罚。 　　不过，很可惜，韩俊却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在经纪上，韩俊根本就跟那些人没有任何交集，他们既不是自己的供货商，又不是自己的渠道商，更不会是自己的目标客户群，怕他个毛线？他再有势力，矛头也只能指向雷诺，他如果想对海鑫动手，就不怕海鑫跟雷诺真正的联合起来而不仅仅只是利益上的关系？他如果真的对海鑫动手，就不怕海鑫还有其他的强力盟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韩俊怡然不惧的依仗。在韩俊的眼里，电话那头的神秘人，以及他身后的人，根本就是一头纸老虎。要是他们真的那么牛逼，定然直接将雷诺赶出了中国，还会让雷诺蹦跶那么久？ 　　不过……韩俊转念一想，似乎雷诺也被他们吓破了胆，从他们最初见韩俊就一直很低调就不难看出。因为那些人的存在，雷诺已经损失了太多的盟友了。“这个……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啊。”掂了掂手机，韩俊觉得，里头的录音可以给科林听听。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个才是真的 　　这个莫名其妙的“恐吓电话”，韩俊是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的。如果韩俊没有笔记，或许当初佟晓龙跟他说让他不要跟雷诺合作的时候，韩俊没准儿就从谏如流到了。韩俊也不是个没事儿喜欢乱树敌的人。 　　但是，此时的韩俊拥有笔记，对于未来的走向还算比较明朗，且笔记里大量的车型，甚至比一个国际级的汽车设计师都要好用。但海龙总归是一个中国企业。在汽车制造技术上，远不如百年积淀的雷诺集团，跟他们成立合资公司，对于海龙汽车提高自身技术水平，有着莫大的帮助。是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雷诺这块肥肉。 　　同样的，因为他拥有了笔记，对很多事情看的都比较透彻，尽管韩俊目前还不知道雷诺公司跟那人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正如韩俊想象的那样，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 　　只不过很可惜，他们选错了对手。 　　对方自从打过那个电话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任何动静。虽然韩俊感到很意外，但是也乐得如此，只是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安之感，对方如果使点儿什么手段，韩俊还不怕，可他们越是这样按兵不动，也就越让人摸不到头脑。 　　而再看雷诺这边，韩俊并没有立刻把这段录音拿给科林听。而是先找到他，他得问问，他们跟三江那边到底有什么过节？ 　　本来，对于人家之前的合作伙伴，或者说关于人家之前的事情，韩俊本不该问。在商业上，总有些忌讳。毕竟韩俊不是科林的上司，双方是属于平等的合作关系。而且那段往事根本就不愉快，直接问出，难免有揭人伤疤之嫌。这就像在职场里，最好不要去过问同事之前所从事的职业是一样的，特别是当对方之前的经历并不愉快的时候。 　　不过，此时的韩俊就有点儿不得不问的感觉了。要是不把这事儿弄清楚了，对于他们日后的合作总会是个大麻烦。 　　韩俊可以不怕给他打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的主使人，但要是对方真对雷诺做出点儿什么事的话，作为合作伙伴，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是以，第二天韩俊直接找到了科林。 　　雷诺公司办公所在的写字楼，因为跟海龙签订了合约，但是厂区并没有建设完成，是以，他们在市区写字楼租了一层，离海鑫大厦很近。雷诺的办公室布置的很简单，不知道他本身就是这样简朴还是因为匆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收拾。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科林一个人在。 　　在翻译的陪同下，韩俊来到了科林的办公室，见到韩俊到来，科林一怔，旋即笑道：“欢迎欢迎，韩俊先生，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对您的奇思妙想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如果您能为雷诺公司也提供一款新车型的话，那就太好了！” 　　科林兴奋地说道，但是韩俊却显然没有跟他过多寒暄的兴致，直接问道：“科林先生，我之前并没有询问贵公司以前跟三江集团合作时发生的任何事情。这是出于对贵公司的尊重，但是，我待贵公司以诚，可贵公司对海龙却是藏着掖着的？我想问问，科林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科林有些意外，他还是第一次看韩俊这样气势汹汹地过来兴师问罪，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疑惑地问道：“韩先生，这话又是从哪说起呢？我们的合作不是一直都进行的很愉快吗？” 　　“这事儿跟我们的合作没有任何关系，我对雷诺公司前段时间的合作伙伴却是很感兴趣！”韩俊平静地说道。 　　迎上韩俊的目光，科林有些纠结，自打韩俊这样一说，他基本上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如果不是当年那个对头出现，那还真就出鬼了。眉头旋即一皱，说道：“是韩先生听到了什么谣言了吗？” 　　他这样一说，韩俊就明白了，显然科林对以前的事情并不想多说。可问题是如果他不说，韩俊估计以后真的会很麻烦，现在人家按兵不动，要是他一点儿没有准备，人家最后真的突然发难，弄他个措手不及可就真不值当了。再说，韩俊来找科林，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目的呢。 　　“谣言？”韩俊摇摇头，说道：“如果是谣言，那还好说，可如果不是谣言，科林先生，您的最发足够把海龙汽车拖入泥潭。海鑫集团虽然经济实力不俗，但这些钱也都不是大海潮来了，大风刮来的。我们选择合资生产，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盈利。如果因为你们当年的某些行动而造成了让公司损失的后果，海龙汽车有权选择提前终止合作！” 　　这就是在逼他了。如果不逼，韩俊知道这厮一定不会说实话。 　　果然，韩俊一说这个，科林就有些紧张了。 　　他在总部那里耗时两个月，才说服了集团的高层，在集团的中国之行上给予最大的支持，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技术上的。简直可谓不惜血本！一条平台，一条发动机生产线，仅仅这些价值就超过一亿美元，直接资金投入还要另算。这一切，足见总部的决心。 　　如果这一次还跟之前一样……那么，科林不难想象自己必然要担负整个儿事件的全责！可是，他的心里也在犹豫，这事儿说起来，实在太荒谬了，不管是对他来说，还是对雷诺公司来说，都是极为丢脸的事情。甚至，总部都还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么多年，全是他一手压下来的。可看今天韩俊认真的表情，他觉得，这一次，他压不住了…… 　　宋洪斌原本是滨海玻璃厂的一个负责生产的副厂长，自从企改，玻璃厂因为僵化的经营模式，几乎没有什么自己渠道。当初完全是靠着国家分配计划来生产。可进入90年代中期，就要靠他们自己来发展客户了。 　　毕竟企业规模不小，想要短时间内改变这种情况也有些不太现实。是以，企业的效益接连不断地下滑，下滑，再下滑。 　　虽然宋洪斌仅仅是个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实际上在商业上，却也有些天赋。本来，他看着原本红火的厂子渐渐衰落就有些心急。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考虑到自立山头的事情。而是，直接挺身而出，果断地放弃了生产副厂长的身份，把销售和管理给抓了起来。在他的带领下，虽然日子还有些艰难，但比之前要好上一些，一直跟坚持了四五年，可在1998年厂子里发生了一件事之后，立刻改变了他的想法。 　　宋洪斌虽然是副厂长，但是实际权力并不大。除了销售，厂里的决策方面，并不是他做主。当时，厂子里积压的货物，刚刚被他消化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本来他瞄着市场，想生产一些市场上紧俏的货。但厂长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通过政府跟银行贷款，意思是要扩大生产！ 　　本来销售就目前就有些步履维艰，有钱也不应该用在扩大生产上，并非不能扩大生产，而是时机不对，这就跟久病的人不能用猛药是一样的道理。他可是，厂领导不顾他的反对，毅然购进了新的设备。产品的范围是扩大了，甚至汽车风挡玻璃，那种双层夹片玻璃都可以生产。 　　可是，一来他们没有渠道，二来生产效能本就不高。就算有了设备，不仅没有提高产能，反而成了累赘。加上因为购买设备，导致经济压力大增，让宋洪斌的压力大增，心灰意懒的他也没有了热情。 　　而玻璃厂，也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迅速垮掉。 　　心疼不已的宋洪斌的眼见着厂子要死，却回天乏术，无奈的他也只好不做理会。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海鑫集团要成立汽车生产基地的事情。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厂子本就不行，他多方筹集了一部分钱，果断地成立新的玻璃公司，并且通过关系把厂子去年购置的新设备直接弄到了自己的厂里。开始生产汽车专用玻璃！ 　　他有自己的小九九，海龙汽车如果建设成功，必然需要玻璃。还没听说哪家汽车厂自己生产车窗玻璃的。在距离海龙汽车生产基地不远的地方。宋洪斌建立了自己的工厂，因为地价便宜，规模看起来很是不小。因为工期快，他们在海龙汽车生产基地建成之前就完工投产。 　　汽车玻璃，每款汽车几乎都不是相同的，每一款车都有自己相应的规格，宋洪斌深知这一点，是以，他并不盲目投入生产。而是通过关系七拐八绕地找到海龙汽车的负责人，希望能拿下玻璃供应这一块业务。 　　在宋洪斌想来，自己首先离对方距离很近，运输上的优势太大了，对方几乎不用付出任何运输成本，就可以得到汽车各个部位的玻璃。不管是风挡，车窗，仪表盘。上到夹层钢化，下到有机玻璃，他们都可以生产。 　　实际上，海龙汽车的负责人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让他四处去找，滨海的玻璃厂已然倒闭，要是去外地，这个运费也不是个小数目，最终这些钱总要转嫁到消费者头上，也就是体现在车价上。 　　而当他们跟许多技术人员验看了宋洪斌工厂生产的汽车玻璃之后，便立刻拍板订购他们的汽车玻璃。各种规格参数在正式投产之前就提供给了他们。因为他们生产的玻璃，有国际认证。 　　这也是宋洪斌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了。这两年来，宋洪斌就仅仅凭着海龙汽车一个大客户，一夜之间暴富了起来！他的工厂，也随着海龙汽车的发展而不断地发展。 　　这天，当他听说海龙跟雷诺公司达成合作，准备建立合资公司的时候，他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此时，他跟海龙汽车的负责人关系已经非常好了，想从他口中得到一点儿消息，对于宋洪斌来说，并不太难。 　　当然，他可不会笨的直接跟人家要求，能不能直接让他来做这个代理？通过这几年的合作，宋洪斌深知，海鑫集团的大老板韩俊，最为重视的，就是产品本身，直观的体现，就是在质量上一定要好。特别是这种汽车用的玻璃，质量更是不能马虎。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正确的做法，让他生产的汽车玻璃，十分符合海龙汽车的要求。质量那叫一个过硬，所以，宋洪斌十分肯定，只要海龙·雷诺正式投产，玻璃一样也会选择他们家的！ 　　所以，如果能跟上次那样，提前拿到参数预先生产，等到对方需要的时候，基本上立刻就能获得对方的好印象！ 　　当然，让海龙汽车的负责人告诉他，那是基本上不可能的。可问出合资公司具体生产什么车，倒不是问题。 　　“梅甘娜、风景……”听到是这两款的车的时候，宋洪斌微微一笑，这两款车对于他来说，想查到车窗玻璃的参数实在不难。是以，从二月份开始，他就断断续续地开始生产这两款汽车的玻璃，毕竟他有闲钱可以投入。 　　而这种情况，在海龙汽车周边并不罕见。有太多的企业指着海龙汽车吃饭呢。汽车玻璃只是其一，比如汽车车座，雨刷轮胎等等，一个新生的汽车企业几乎都是选择外包的。而海龙将和雷诺合作建厂的事情，对他们这些基本上可以称之为“业内人士”的人来说，也已经不是秘密了。 　　可是，事情在五月份中旬的时候似乎有了一丝变化，这让宋洪斌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江湖上谣传……雷诺汽车得罪过猛人，且猛人给海鑫施加压力。貌似这场合作……要黄！ 　　这个消息对于许多指着海龙汽车吃饭的企业和公司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个道理人家都懂，是以或多或少地都对未来的这场合作有所准备！可就是因为这个准备，也或多或少地积压了他们的资金！如果海龙跟雷诺的合作黄了，那就意味着他们之前投资的那部分钱，就要打水漂了！元气大伤倒不至于，损失却是一定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可是就在大家疑惑万分的时候，新厂址的施工……停工了！ 　　这样一来，各种猜测登时纷纷露头，说什么的都有，比如……“雷诺在中国算是没希望了。”、“海龙汽车也不过如此。”、“雷诺公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海龙汽车也承受不住压力，准备跟雷诺分手了。” 　　此事一出，海龙汽车周边的企业顿时震动。而这种震动，最终也引起了媒体的注意。 　　只是，对于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雷诺汽车三缄其口，海龙汽车也是避而不谈，更是让这件事充满了神秘的味道。 　　科林有苦说不出，那天韩俊来找他，很明显就是想知道他们之前的那些事情，只是此事对科林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纠结，韩俊并不过分的逼迫他，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多问，只是将一个拷贝出来的录音带丢给科林听。 　　里头，便是那天韩俊被“恐吓”时的电话录音。 　　而在此之后，那个“谣言”更是不知道是什么人通过什么途径传出，立刻让两家公司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各路记者纷纷来访。而他们出了沉默以对，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 　　面对韩俊的逼问，科林实在不想说，可他没有想到，韩俊居然直接让施工工地停工了。这样一来，外面的谣传就更厉害了。简直是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样。 　　看到这种情况，科林心道，或许这一次，又要跟以前一样了。 　　他不是没有想到，如果这次的合作真的黄了，那雷诺公司的损失可是要以千万来计算的！那平台和发动机的生产线，如果付款了却没有地方应用，难道还能卖掉吗？一想到这里，科林就是一顿纠结。 　　无奈之下，终于决定跟韩俊坦白了…… 　　原本，雷诺进入中国的方式跟大众等公司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在中国寻找一个合作伙伴，建立合资工厂生产汽车。产品不对路是一个问题，可是，如果凭着雷诺的名气，销售商要是做的好一点，销量绝对不可能仅有8年4000辆！而且，鲜为人知的是，这4000辆还是绝大多数在98年之前卖出的，98年之后的销量，更是低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CKD的生产模式，保证了车子的品质跟原装整车进口的差别不大，甚至远比投产生产线要好的多。即便后来慢慢三条流水线落成了以后，CKD的模式也依然在进行。 　　可事情，就是出在生产线落成之后。 　　科林说的很简单，但是韩俊却觉得里头的事情所涉及的关系相当的复杂。 　　“那个人希望我们用他们的设备，同时给他们代工生产配件的技术，另外，还要独家代理我们的专门的配件。”科林说道：“本来，我们以为他仅仅是个普通的代理商。我们也就按照一般代理商的政策来对待他，让他拿出自己的样品来。可是，他的样品，根本就是介于合格于不合格之间，虽然三江集团同意，可是我们的工程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但是后来才知道，这人是一个很厉害的官员的亲属……” 　　这还不算完，甚至仅仅是个开始。如果仅仅因为这一件事，还不至于引发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在三江独立生产线完成之前，双方的合作还算和谐，但是后来，雷诺发现中方的管理人员调动频繁，以前不少合作的很好的管理人员大批调离，而调过来的这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发现这些人完全是门外汉，不仅仅是生产，就算销售和管理都是一样。 　　是以，雷诺的法方代表要求他们立刻更换掉这些人。 　　说道这里，韩俊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实际上这帮人应该就是某人或者某些人的亲信之类。 　　实际上，按照韩俊的想法，如果这样的人存在，科林他们不去管，能架空就架空，大不了就当养着他们，没准儿还能因为这些人的能量扩大一下生产！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就像当初他弄铜矿的时候，主动抽出一部分干股给那帮太子党。不仅自己不会有麻烦，同时还能得到他们很多地方的帮助，直到现在，《滨海都市报》依然有着“海鑫喉舌”的名头。 　　在韩俊看了，这就是关系！这都是资源。可是，科林他们却认为，这些人都是蛀虫！他们的公司里，坚决不允许有蛀虫出现！所以，他们的做法十分的激烈。不顾三江这边的反对，要强行清楚这部分人。 　　并以终止合作为要挟。 　　其实，终止合作与否，对人家而言，并没有什么好怕的，终不终止根本没有所谓。他们所担心的，是他们把这些事情捅出去。这样一来，他们的脸上可就太难看了。尽管安插亲信，找门子，走关系这种事情在任何企业里都是存在的，可你说出来了，这味道自然也就便了。有些事情，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 　　见雷诺的反应激烈，对方似乎妥协了，很是配合地清除了那些雷诺看着不顺眼的“亲信”。 　　本来，雷诺的人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结了。但是，他们很明显地发现，即便更换了的这部分人，在工作上也显然不如之前努力了。不管换多少人，情况都一样。 　　而且，不仅如此，对方有些人还开始对雷诺在中方的这部分展开有针对性的“腐蚀”，在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很少有人能坚守的住，因为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目的。再说，他们不远万里来中国这个地方，收入却并不比国内高，个中辛苦不用多说心里都清楚的很。在他们看来，总部似乎认为中国劳动力廉价，连他们的收入也一并给“廉价”了。 　　是以，对于这些人送来的代表“友谊”的资金，都是笑纳了，并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因为他们也看到中方的人也有这种情况。 　　但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家哪里是没有目的？目的不仅有，而且很简单。就是让他们有把柄在人家的手里！ 　　他们怕雷诺的人将安插亲信的事情说出去，让他们丢面子；而雷诺的人更怕他们把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捅到总部去。要知道，每一个公司，对于贪墨这种事情，都是不会容忍的。 　　在把柄被人抓住之后，对方的态度突然转变，并不是说大家都有把柄，那么大家就扯平了。 　　他们找到雷诺的人，要求继续安插亲信，并且提出各种要求，雷诺的人虽然收了钱，还是拒绝了。 　　到这里，双方算是撕破了脸皮，雷诺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冒受贿的事情被捅到总部的险，而对方似乎已经厌倦了。直接告诉他，退出中国。 　　没有正当的理由，他们这帮人又如何会听从？于是……三江的合作越来越不稳定，中方不给力，他们也根本无能为力。眼见着销量越来越差，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几乎是被架空了。 　　实际上，三江的人才是最无辜的，他们根本就是被牵扯其中的。原本，人家也想好好做生意，好好发展，哪里会想到有这种情况？无奈，坚持了几年之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宣布退出。 　　而对外界宣称经营理念，还有售价之类的原因，根本就是扯淡，用来掩人耳目而已。他们是根本不想继续被牵连到其中罢了。之后雷诺无法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也跟他们不无关系。 　　听他说完，韩俊一怔，旋即问道：“那那帮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三江集团的人对他们十分忌惮。我们始终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级别。”科林硬着头皮说完，却突然感觉心里原本的那丝压力反而没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让他倍感舒心。 　　韩俊似笑非笑地看着科林，说道：“哟，没看出来，科林，你还参与受贿呢？” 　　科林脸色一红，毕竟他跟韩俊的交流，需要翻译的帮助，这样被韩俊赤裸裸地说出来，他的脸上有些不好看。讪讪一笑，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上帝都允许年轻人有犯错的机会。” 　　这话让韩俊差点儿笑出声儿来。这厮怎么看也快50岁了，他来中国的时候估计也已经40出头了，居然还说自己年轻？ 　　轻笑着摇摇头，韩俊说道：“没事儿别扯上帝。你的事情我算是知道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我估计你是碰上睚眦必报的主了……” 　　略一思索，韩俊心下一笑，脸上却做出凝重的表情，说道：“科林，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事儿的确很难办。人家在暗，我们在明，要是他想从中做点儿手脚，我们也是极为头疼的。而且，他既然能找到我的手机号，能量自然不小，并且敢直接恐吓我，想必也是有恃无恐，这样的人物……我没有信心搞定啊。” 　　说道最后，韩俊叹了一口气。 　　科林这下可真的急了，他已经把原因告诉了韩俊，原以为他会跟自己“并肩作战”，最不济也应该能照拂一二吧？此时，他已经有了海龙这个合作伙伴，即便是他们把自己曾经受贿的事情捅到总部去，打不了他不干了。所以，这个制约对于科林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而且，只要韩俊帮他说话，那就一点儿事都没有，可是，如果韩俊畏惧对方，选择退出，那么很显然，科林将立刻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实际上，韩俊得知了此事的缘由之后，心里也有了一丝明悟，至于应该如何处理，他早就有了腹稿，可之所以还要这么说。一切，都是另有原因。 　　果然，此言一出，让科林有些慌了神儿，赶忙说道：“韩先生，海龙跟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合约也是已经签订好了的，要是您现在退出，对于我们双方，都会有巨大的损失，这一点，难道您一点儿都不担心么？” 　　韩俊耸耸肩，说道：“担心，我如何会不担心？可你总要给我一个让我面对强敌的理由吧？” 　　科林一听，便知道韩俊想要什么，沉思了一下，他在衡量，衡量此事的严重程度。很显然，目前跟海龙的合作是首要的，但是因为这个电话，让海龙的负责人产生了动摇。只是从他能第一时间到自己这里跟自己谈谈，不难看出，海龙汽车还是很想达成这次合作的。如果能争取到海龙汽车的全力支持，而不是退缩的话，那么，他们获胜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想到这里，科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远在美国密歇根四处游走得麦克代森，突然感觉，世界似乎太美好了，每当自己碰到困难的时候，仿佛总会有幸运天使降临到自己的身边。让一切麻烦都随之而去。 　　当他跟韩俊决定在美国成立一家汽车工厂的时候，麦克代森就开始了他在密歇根的行动。 　　当然，他所料不差，密歇根政府对于他们的这种“行为”十分的支持，并积极帮助麦克代森寻找合适的建厂用地。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FBI最终还是出手了。 　　似乎，他们不能容易一个这样的存在继续在美国的地盘儿上兴风作浪。 　　于是，密歇根州政府也对他们改变了态度，不再跟以前那么热情，顿时让麦克代森的工作难度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类似的事情，韩俊跟他都有思想准备。完全不会感到意外。是以，碰到这点儿难题，他也不犯愁，既然政府不支持，那他就自己找。难道FBI还能组织一个美国公民在本国的投资行为吗？笑话！ 　　可是，因为没有政府的帮助，甚至从中作梗，麦克代森寻找到的地方，不是地理位置不佳，就是交通相当的不便利，要么就是人烟稀少根本就不利于建厂。最初，麦克代森让他的御用团队找猎头公司寻找了不少能人，在他们的讨论下，决定，新的汽车公司的地址，最好是能选择在底特律和芝加哥附近，这两座工业城市的发展水平极高，在这里，几乎可以找到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但是，像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少了。而且，加上FBI略微阻挠，让事情变得十分棘手。几个月过去了，事情没有一点儿进展。 　　而且，最让麦克代森纠结的是，人家FBI并不是通知政府，完全阻止麦克代森的行为，但是好地方你就别想了。这一点也更加肯定了麦克代森的想法，FBI防备他们，但是又不想阻挠他们投资。 　　可即便有这样微妙的理由在里头，可是情况依然十分的不乐观。一直到5月份，麦克代森甚至还没有选择好建厂的地址，于是，他只能换一个经营思路，改变先寻地址的方法，为先寻合作伙伴。 　　这样就比找地方方便的多了。可是，因为麦克代森本来就是风险投资出身，很多汽车公司都不愿意跟他合作，但是愿意接受他的投资。麦克代森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会跟他们这么玩儿？是以，整个儿任务的难度又开始增加了。 　　而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在此之后，麦克代森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干劲儿十足了起来，6月中旬的时候，当他跟新的合作伙伴签订了合作条约之后，兴奋他找了个时间给韩俊打了个电话汇报去了…… 　　“老板！我想，你一定不会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 　　接到麦克代森的电话，韩俊并不意外，这么久了，他那边也应该有消息了，便饶有兴致地问道：“恩？你买乐透中奖了吗？” 　　“拜托！老板，我在美国，找到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合作伙伴！而这个合作伙伴，你绝对想不到！”这厮依然很欢乐地卖他的关子。 　　韩俊笑道：“恩，前不久我不是听你说厂址不太好选吗？怎么这次先找到合作伙伴之后，厂址就好选了？” 　　“是的！老板，我跟雷诺公司接上了头了！他们也准备在美国投资建厂，哈哈，我用我们强大的经济实力征服了他们。他们准备在阔别20年之后，重新登陆美国市场！”麦克代森说道：“这样，我们就是三方合作了，FBI也说不出什么来，有本事，连法国人也一并调查了去！”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地带了一丝怨气。 　　韩俊笑道：“恩？怎么还阔别20年？他们在美国没有公司嘛？” 　　“嘿！是啊老板，在美国，出了一些收藏家，少有雷诺汽车身影，也就是上个实际80年代之前他们在美国有企业，后来渐渐就撤离美国市场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麦克代森兴奋地说道。 　　因为有了雷诺的介入，他在美国行动顺利了许多，FBI对他的“防备”也下降了不少，这会儿怎么看，他也是个正当的生意人了。是以，在密歇根州政府的帮助下，在毗邻底特律的一个郊外的公路旁，选择了一处作为工厂的建设用地。 　　而跟雷诺的合约，则是由三方出资，生产尊域V5以及雷诺汽车的相关车型。事情顺利的简直让麦克代森有些不敢想象。 　　听着他兴奋的言语，韩俊微微一叹。正在兴头上的麦克代森，丝毫没有注意，韩俊好像一点儿都没有高兴的意思。 　　“麦克，你多久没有登录ICQ的官方网站了？”韩俊突然问道。 　　“恩？”麦克代森一怔，随口答道：“几天而已啊，我经常登录看新闻的。” 　　“那你看亚洲版块吗？”韩俊又问。 　　“这个……这个倒很少。”他看的，不是金融，就是娱乐虽然两者毫不相关，但是他就是喜欢呢，你有什么办法？ 　　“在今年年初，海龙汽车就已经跟雷诺公司签订合约了。五月份签订了正式的合约。”韩俊不疾不徐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麦克代森恍然大悟，急忙说道：“老板！那么……是你让维斯格给我打电话的吗？天哪，那家伙居然说是他认识雷诺公司的人！该死！我还被迫请他喝的82年的拉菲！”这个时候，麦克代森总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就在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维斯格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说是他通过打广告认识了一个雷诺公司的高层。希望麦克代森去见见，看看有没有机会达成合作。且见面之后，相谈甚欢，几乎是一拍即合，可诡异的是，谁都没有谈及海龙跟雷诺之间的合作…… 　　韩俊一笑，说道：“恩，好好干吧！麦克。” 　　那天，当科林恳求韩俊务必要出手的时候，韩俊就知道，是时候为麦克代森提供一些帮助的时候了！而从头到尾，给麦克代森提供助力，才是韩俊真正的目的！从最初跟雷诺公司谈判伊始，韩俊就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他们提一下自己在美国准备成立汽车公司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机会来的居然那么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传奇的传奇 　　韩俊对于自己在美国的那些产业，是极为重视的。笔记里也提到了，网络在日后的生活中所占份额极大，这一点，差不多就跟目前的手机一样。在80年代，人们没有手机一样生活的很好，可是进入2000年后，寻呼机、手机的普及速度大大加快，价格下降的速度飞快，是以，很多人都用得起手机了，寻呼机更是比比皆是，这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加强，同样也产生了一定的依赖。而网络的作用，也是一样的。 　　就拿GOOGLE来说，目前，GOOGLE每天就近3亿条咨询被搜索，那么，在GOOGLE出现之前，这些咨询又该从哪里去查询？信息爆炸的社会，网络的作用可见一斑。 　　这些产业，让韩俊如何不重视？当然，如果国内的网络发展的速度更够跟得上，韩俊自然也用不着大老远跑到美国去抢地盘。可是，现在既然抢了，那就要保住这些地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从去年麦克代森那个电话开始，韩俊知道了自己在美国那边的生意，已经被美国政府注意到了之后，韩俊表面上无所谓，但是但地理，依然要做一些准备的。 　　就像不管是创业还是Ebay，韩俊在里头的作用，表面上来看，都仅仅是个投资者，而不会去干预他们的经营。且纳税情况良好，丝毫没有任何间谍活动的证据。 　　这跟韩俊的小心谨慎不无关系。 　　笔记里记载了不少关于这几个公司的实际情况。如果韩俊愿意，他完全可以出手干预一下他们的经营。而韩俊最所以完全让麦克代森经手，且全部让他们本来创造者经营，本就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但事已至此，韩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被发现，他也只能更加的小心。 　　由麦克代森主持的这个汽车公司，跟之前的创业等公司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仅仅是形式上，就算“环境”也是不同。在美国政府已经开始注意他的情况下，想要没有限制地自由发展，难度可想而知。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韩俊从事间谍活动，但是两国政治体制的不同，从根本上导致了他们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来对韩俊的行为进行猜测。 　　是以，其间的阻碍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果想要避免这种阻碍，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外力”的介入。而雷诺突然出现，则给了韩俊一个极好的机会。 　　原本，韩俊还在头疼，如何说服雷诺，告诉他们自己在美国同样有一个拓展计划，并拉拢他们一起参与。可雷诺在中国的情况，则给了韩俊一个介入的契机。 　　不过，韩俊也没有想到，雷诺在海外的团队实力都是这样的不济，难道跟法国人天性浪漫有关？只不过，这个浪漫在韩俊这里，变成了散漫而已。 　　当然，不管是浪漫还是散漫，他们在海外市场拓展不济的情况，对韩俊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海鑫集团目前的渠道已经非常成熟，国内自不必说，就算在美国，麦克代森也有能力立刻拉起一个经营团队来！ 　　是以，当韩俊在了解雷诺在中国的困境之后，旁敲侧击对科林提出了要求——跟麦克代森在美国建立合资公司！ 　　本来，韩俊一直认为雷诺在美国是有公司的，却并不知道公司是有，只不过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此时雷诺集团，在美国并没有自己的汽车制造公司。就算是合资公司，在80年代末也就已经出售掉所有的股份了。 　　韩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科林跟雷诺总部沟通一下，继续投资在美国跟自己在那边的人合力建设一个新的公司，以法国人出头，但是由麦克代森领导。 　　其间，有一个让韩俊没有想到的巧合，那就是雷诺集团的确有在美洲重新设立新的工厂的举动。 　　只不过，原计划，工厂的地址是在加拿大，而不是在美国。 　　但是，科林为了自己之前受贿的事情不曝光，极力说服总部在美国跟韩俊的代理人合作，生生将原本在加拿大建厂的计划，改为在美国密歇根州！ 　　韩俊没有直接把这个消息通知麦克代森让他准备，而是让维斯格以他自己的身份转告。并不是韩俊的恶趣味发作，而是他很清楚麦克代森最近在美国的工程不顺，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如果韩俊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跟让维斯格出面，相当于他自己解决的这个困相比，孰优孰劣一见可知道。前者，仅仅能缓解一下压力，而后者，则更能激发他的动力。当然，他事后定然会知道缘由，但效果是不会变的，这样的小手段，韩俊早就熟门熟路了。 　　实际上，作为科林来讲，这也是一份天大的功劳，本来，他还以为韩俊会提出一些让他为难的要求。没想到，韩俊却跟他讲了一下他在美国的拓展计划。原本雷诺公司就有在北美重新开设工厂的意思，这次韩俊一说，科林就敏感的意识到，这绝对是个机会。 　　他们已经在跟海龙合作了，而美国那边海龙居然还有分公司，这一点让他十分的惊奇。 　　虽然美国那边，麦克代森仅仅代表一家投资公司，但是在资金上人家却是绝对的雄厚，如此一来，雷诺想要跟他合作，只需要投入大量的技术就好。之前，他们之所以在美国失败，不仅仅是渠道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工成本过高，在那里，很难找到便宜的工人。而如果跟一家中国公司合作，至少在人工上，他们将省却大量的支出。海龙汽车怎么说也会在人工上做出妥善的解决。而技术对于雷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至于渠道，虽然海龙汽车还没有在美国建厂，但是渠道工作却已经展开，已经有多家汽车销售商跟海龙取得了合作关系。而这个优势，也对雷诺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所以，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所谓的一拍即合，也就是说他们北美的代表找到麦克代森之后的情况了。 　　而雷诺的介入，对韩俊的好处，那就更多了，在许多人看来，韩俊的影子在里面已经很少了，更多的，是雷诺公司希望再没过市场东山再起。而不是一个对美国有什么所图的中国人了。 　　一手促成了雷诺跟麦克代森的深层次合作，韩俊总算放下了心。对于科林他们那个团队里具体有多少人跟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人有过节，韩俊并不想知道，既然已经选择了跟雷诺合作，那么，保护合作伙伴的利益也是合作的必要条件之一。 　　而时间流逝，7月已然来临！ 　　海鑫集团上下，除了日常正常的工作，最多的关注目光，已然投向了迅雷网络。 　　再此之前的任何事情，再韩俊看来，都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就算海鑫娱乐的新片，云集了众多明星的《无间道》韩俊也没有工夫参加首映。此片一经上映立刻力压《功夫足球》横扫大陆、香港两地票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7月7号，传统的黑色7月开始的时候，整个儿海鑫大厦18层往上却是一片繁忙。 　　“2号服务器，开机正常。” 　　“3号服务器，开机正常。” 　　“正式接入……” 　　公测之前，最后的测试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所有的迅捷网络甚至集团总部的人都会下来看看。在公测之前，几个测试人员暂时接入网络进行最后的流畅度测试，当一台台测试机器不断加入测试之后，许多的人都在不断地操控着游戏里测试人物，实验各种功能，并且寻找之前收集起来的各种BUG，进行试验，看看BUG是否被修复。 　　白猛就客串了一把测试员。他对这种45度倾斜视角的2D游戏情有独钟，十分的喜欢。自己建了一个战士，通过身边的技术人员给他调到满级，一身极品装备，见到共同测试的人，不管人家是不是在忙，上去就是一刀，打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面对这种情况，副总下来这样玩儿，其他的测试人员也不能说什么。而小鼓因为上线儿在即，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地浓重，索性也弄了一个道士号，跟白猛PK了起来，权当是PK功能测试。 　　韩俊这两天也都盯在迅捷网络，说实话，这款游戏，他还是十分重视的。抛却任何关于笔记里的记载，这款游戏他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拿回来的。韩俊是因为相信笔记里的记载，而小鼓和迅捷网络的人则是出于对韩俊的信任。否则，这么高的价格，迅捷网络内部肯定意见不一，最终会导致这个代理权流产。 　　此时既然已经拿下，那么，就要好好应对即将到来的上线！ 　　经过几个月的预热，当《传奇》官网上，出现那个醒目的——距离《传奇》现世还有62小时22分31秒…… 　　玩家们的热情，已经在引爆的边缘了。 　　不光是滨海市，几乎全国各大网吧，点卡早就已经到位，网吧里的机器上也几乎都装上了《传奇》的客户端。这个客户端，在年后就已经有完整版提供免费下载了。 　　免费到7级的试玩，也让注册实际上在开服前很久就已经有大量的账号被注册。此时通过网站的后台可以清晰地看到，距离开服之前3天，祖册用户数量已经达到了22万人！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相信在开服之后，这个数字还会继续飙升！ 　　小鼓看到这个数字，心里很是怪异地想到，恐怕自己跟老大打的那个赌，是要输了的。不过这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如果自己赢了，反而有些不美。不仅他的朋友，就算是他自己，也是极看好这款游戏的。在小鼓看来，这几乎可以成为迅捷网络告诉发展的第二个起点。第一个，是代理创业ICQ的时候。有的时候，小鼓甚至在想，等过两年，是不是联系一下麦克代森，让他帮着操作一下在纳斯达克上市一下？这个想法，韩俊说——很好！ 　　一路溜达，韩俊看到服务器房的三道隔尘门，就大为满意，通过迅捷网络的员工，韩俊知道服务器机器的温度，被恒定在21度。另外，技术组的最后测试进行的也是不错。各种数据显示一切都十分的正常。而韩俊对GM的监控账号比较感兴趣，他几乎可以监控所有的账号，只要有异常，那么服务器就会将异常数据所代表的账号通知GM，然后再对其进行监控。 　　韩俊早就说了，对外挂，要“适度打击”。这个“适度打击”让小鼓很是莫名其妙。本来，有《石器时代》的例子，小鼓认为应加大GM团队的数量，严抓使用外挂者。因为外挂对于一款网络游戏的寿命来说，绝对是极其致命的。 　　只是韩俊则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作为一个玩家的角度考虑，没有外挂的确会提高游戏的公平性，但是同样也会丧失某些乐趣。是以，韩俊的要求是在不影响游戏公平性的前提下，使用插入性的软件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能更加简化操作的那种外挂，或者说为了采集等而弄的挂机外挂，这都是可以允许的。 　　小鼓就这个问题跟韩俊讨论了一下之后，也决定略微放松，但是只要一旦涉及到影响游戏平衡性的外挂存在，那必然是要被封号的。 　　不过，在整个儿迅捷网络在海鑫大厦的总部里，韩俊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却始终没有想到，少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从7号开始，韩俊就一直盯着迅捷网络，虽然他很有把握这个《传奇》可以去的很不错的收入，但这事儿一落到自己头上，那情况就有些不同了。即便是韩俊，在正式公测开始之前，同样会有一丝兴奋之感。即便他知道结果，可这种兴奋，是绝对不会少的。 　　而就在9号的下午，韩俊终于想起来，他觉得迅捷网络到底缺了点儿什么了。 　　“小鼓，你们的客服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客服？”韩俊问道。 　　偌大迅捷网络，却一个接电话的客服人员都没有，即便是ICQ，也有10个常备客服，尽管打电话的人基本上很少。但传奇这么大的游戏，他居然不准备客服？ 　　小鼓却是哈哈一笑，说道：“老大，放心吧，我都弄好了，客服另外找办公地点，这地方这么小，客服可装不下。” 　　韩俊一怔，要知道，整个儿18层可都是迅捷网络的，单纯从面积上来说，他居然说小？ 　　或许是看出了韩俊的惊讶，小鼓笑着解释道：“这大型游戏，我们根据Actoz公司建议，有一个200人的客服团队，之前就在一起培训了。现在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嘛，她们也快正式上岗了。” 　　他这么一说，韩俊才放下心来。可一下子找200人，实在不少。点点头，韩俊说道：“原来是这样，可这200人，能用了吗？”在韩俊感觉，100人已经足够了。 　　小鼓却说：“怎么用不了？老大，这可是24小时不关服的，只有周二停服维护。一个新游戏，问问题的人还能少了吗？” 　　这会儿韩俊反应过来了，微微点头，笑道：“好！不错！这服务器你准备开几个？” 　　“十个吧，市场预计很好，开的多点不会显得拥挤。”小鼓说道。 　　可韩俊听了以后，却是两眼一眯，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韩俊摇摇头，说道：“不行……十个……不行。” 　　“恩？”小鼓有些不解，按照迅捷网络的营销团队测算，将网游分成十个大区，对于注册用户的数量来说才不会显得拥挤，而且，韩国那么小的地方，一开服就是六个，国内玩家可比他们多了几倍？韩俊居然说十个不行？可转念一想，小鼓又有些理解了，韩俊说的这个不行，定然是少了！ 　　于是，小鼓灿然一笑，说道：“老大，十个区不少了，以后慢慢加就是了。” 　　韩俊看了小鼓一眼，说道：“不是太少，是太多。” 　　“啊？”这次小鼓真的有些懵了，10个大区，根本不多的！ 　　“改成3个！”韩俊说道。 　　他这一开口，立刻就成了1/3，可把小鼓惊的目瞪口呆，赶忙说道：“老大，这可不行，3个太少了，服务器一下估计承载不了那么多的人啊。”当初虽然那都是目前最好的服务器，几乎是不惜血本儿了。但是服务器的负载是有定额的，越好的服务器负载越高，同时速度越快。可即便是他们的服务器很好，如果是仅仅开通三个区的话，对于服务器的负载来说也太大了。 　　当初这就是设计好的，十个大区，每个大区里头8个服务器，可韩俊这样一来，只能有3个大区，总共24个服务器了，如果大区减少，服务器不变，所耗费的调整时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眼看明天就要开服了，这根本来不及。 　　韩俊却笑了，说道：“三个区不少，注册人数多，不见得同时在线的人就多，而其，你大区多了，单个服务器里的玩家必然就少，那岂不是显得玩的人很少？而仅有3个大区，虽然会拥挤点儿，可看起来热闹啊。要是真的负载不了，咱们再慢慢加服务器就是了。” 　　他这么说，小鼓很快就理解了，本来，这种办法迅捷网络的营销团队也提出过。只是小鼓受韩俊快刀斩乱麻的影响很深。索性一步到位了，可此时看来，似乎韩俊对这种办法还是很认可的。 　　减大区跟大范围的调整不同，直接不开就行了，小鼓没什么意见，立刻回去说了一声，这《传奇》的大区，立刻由十个变成了三个。 　　7月10日凌晨0点，就是传奇开启之日！ 　　孙海，高考刚刚结束，成绩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打算复读。9号最后一门一考完，他立刻把从小学到高三的所有课本、习题集全部搜集起来，找来收废品的老头，一股脑地卖给了他。 　　这一卖之下，那一大堆“废纸”居然也有五六十块钱之巨！加上平常的零花钱，完全可以在网吧里游玩一番。他跟许多高中生一样，平常的娱乐已经很少了，电子游戏厅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网吧。在那里，呼朋引伴，跟几个朋友一起联机打游戏，在网吧那种气氛里，让他感觉很兴奋，很开心。 　　而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听说了，迅捷网络要推出一款名叫《传奇》的新游戏。当初在自己的ICQ上一见这游戏的介绍，就立刻喜欢上了。平常跟他一起玩的一些朋友，一见之下也是顿觉新奇，虽然点卡比较贵，可省着点也能玩上一玩。于是，相约大家一起玩，选同一个服务器，选择不同的人物。 　　“妈，我今天晚上不会来啦，去同学家玩玩。”晚上，吃过了晚饭，孙海便跟母亲打了个招呼。 　　“去谁家？”他母亲知道儿子刚刚高考完，需要放松，憋了12年，也是该放松一下了，就算是晚上，她也打算今天晚上不去管他。是以，她也不想干预，这么问，也就是习惯性地问一下。 　　“李刚。”说完，他一溜烟儿地跑了。 　　出了家门，轻车熟路地坐着公交车，来到台东的一家网吧，这里离他学校不远，平常也经常到这里玩。而且，大部分相好的同学，也都会在这里。这里，是他们的据点。 　　只是，今天出来玩的感觉跟以往绝对不同，此时他们已经高考完了，再也没有所谓学业的压力了。也不同担心老师突然从哪个角落里蹦出俩捉他们。 　　不多会儿，陆陆续续几个朋友相继来到网吧，早在高考一结束，他们就相互联系好了，晚上几点在哪家网吧集合？所用的借口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我去同学家睡。”反正今天晚上，家长是不会干涉他们的。而他们为何要呼朋引伴地到网吧来？ 　　全是因为，今天晚上《传奇》正式公测！ 　　先随便玩着其他的游戏，眼睛却盯着时间，账号他们已经都有了，甚至连ID都想好了，他们必须要以最快的时间进入游戏，因为好名字都是给最先进来的人准备的。去的晚了，往往许多好名字都被别人抢注了。这个，几乎是网络游戏里的不成文的规则。 　　在游玩中，时间总是会过的比较快。0点，马上就要到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孙海跟几个朋友同时退出了正在玩的游戏，一边看着传奇的官方网站，一边算着时间，只要0点一到，他们就立刻打开桌面上的快捷方式进入游戏！ 　　只是，孙海很是奇怪地发现，越是接近0点，网吧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有所安静，转眼一看，他惊讶地发现，居然不止一个人跟他们的想法一样！都是一边盯着《传奇》的官方网站，一边等着0点的开服！ 　　孙海一乐，看起来这些人都跟自己一样，也是来“尝鲜”的。其实，要是没有一股“毅力”，想在开服第一时刻就享受游戏的乐趣，实在有些难。毕竟是0点开服，你早上睡醒了再玩也是一样的。 　　但狂热者，在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0点一到！ 　　网吧顿时热闹了起来。而很多人都发现，自己身边不少的包夜玩家，都是想过来等《传奇》开服的，毕竟，这个迅捷网络足足让他们等了五个月！早在2月份的时候，人家韩国就已经开服了。现在许多PC杂志上，都可以很容易地看到韩国那边的游戏资讯。只是国内开服务器，开的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迅捷网络，把大家的胃口，都吊的太高了。 　　而0点一到，迅捷网络也没有爽约，双击游戏界面很顺利地就通过了，在建立人物的过程中，不少相邻的玩家都招呼了一下，互相询问这你在哪个服务器？渐渐地，他们都相互统一了一下意见，集中到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服务器去。这样一来，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毕竟都在一个网吧玩儿，按照他们自己的话来说，那也是一种“缘分”。 　　孙海很兴奋，他选了威力强大的法师，便开始了自己的《传奇》之旅。 　　升级的快乐，捡到宝的兴奋，相互之间的配合，被怪杀死时的沮丧，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江湖中的大侠。在这里，感受着“自己”一点儿点儿变强，孙海很快乐。 　　因为1到7级是免费，升级的速度很快，短短几个小时，孙海跟他的同伴们都已经达到了7级，因为是免费，有好多功能他们还没有办法体验，比如组队，比如私聊。 　　从大量杂志上看来的经验，也无法再这里一一尝试。 　　孙海见自己这帮同学似乎是最早一批到达7级的，心里也有些自豪。想了想，索性一咬牙，直接到吧台买了一张30元的点卡，充到了账号里。 　　而跟同样举动的玩家，不在少数！ 　　《传奇》一出，谁与争锋？ 　　这款RPG网络游戏，经过五个月的不断跳票，终于在7月10号正式公测。 　　对于玩家们来说，这是公测，可是对于迅捷网络来说，这基本上就跟正式发布没有任何区别了。因为原计划的公测，是在五个月以前。而此时所谓的“测”早就在这五个月里头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已经没有什么内容还需要他们继续测试的了。 　　这款游戏，基本上已经相当的完善了。五个月里，韩国那边只要一有什么BUG报告，国内这边就会立刻修改，根本不会有什么BUG留给玩家。这一点，韩俊非常的满意。 　　而7月10号零点，玩家们的疯狂表现，也让第二天醒来韩俊吓了一大跳。 　　虽然韩俊已经知道这游戏会很不错，可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火。是以，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当天的销量。而且，1到7级别是免费的，但是7级以后还有多少人会选择留下继续玩？这一点，很难把握。 　　注册用户数，实际上在接近0点的时候，就已经突破百万了，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星期内赶上《石器时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一直到7月9号夜里10点多，本想等着开服然后看结果的韩俊，细细思量了一番之后，决定睡觉，不去管它，至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等到第二天上班，自然见分晓。 　　只是他能睡得着，可大鼓小鼓哥俩睡不着啊。 　　可以说，整个儿迅捷网络的全体员工，注定了今天晚上是睡不着的。 　　全体加班！ 　　这是大鼓小鼓的命令。所有的迅捷网络的员工，必须要迎接公司代理的第一款游戏的正式公测！这一刻，很重要。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0点的到来。 　　而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吃惊了…… 　　首先，注册玩家的人数在飙升，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飙升。 　　其次，同时在线的玩家在第一天，就达到了30万！也就说，每一个服务器，至少同时有1万名玩家在里面！这个庞大的数字，也让游戏里的城市拥挤不堪。好在迅捷网络使用了最好的服务器，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流畅度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影响。 　　《传奇》在网络游戏界闪亮登场，可是，在主流媒体中，却一点儿都看不到任何关于《传奇》的消息。这个跟主流文化有关，在国内，电视游戏、电脑游戏，都是被视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 　　只是ICQ的官网则不一样。迅捷网络代理创业的ICQ，想要给ICQ用户做广告，就相当的简单了。 　　在注册用户的数量方面，ICQ用户虽然直接通过ICQ号码直接诶注册的不是特别多，但是，通过ICQ却有一个连锁反应，这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传奇》这对迅捷网络来说十分的重要！ 　　“老大！”第二天韩俊刚刚到办公室，小鼓就红着一双眼睛冲进了韩俊的办公室。从他的脸上，韩俊看到了疲惫，可更多的，却是喜悦和兴奋。 　　“效果不错？”韩俊微微一笑，放下心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点点头，小鼓说道：“何止不错，简直是太好了！我一开始还担心，免费期过后，留下继续玩的人会不多。你猜怎么着？” 　　“恩？”韩俊眉头一挑，问道：“怎么样？有几成？” 　　“通过后台的监测，有9成以上的玩家选择充值继续玩。并且客服那边，汇集了大量的玩家意见，其中提及很多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出月卡。”小鼓把昨天的情况简单对韩俊一说。 　　韩俊点点头，心里大体已经有数了。这种良好的局面，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实际上，这个问题并不难理解，迅捷网络在去年年底就拿下了《传奇》的代理权，但是一直到2月份《传奇》在韩国上市，国内《传奇》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而Actoz公司在最开始的时候催促了几次之后，便不再催促他们快点儿上线。反正钱他们已经拿到了。 　　这段真空时间，正如韩俊所说的，市场饥饿期，在迅捷网络不间断的广告攻势下，只要习惯上网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传奇》的。而到了2月份，《传奇》在韩国上市，有玩家将信息反馈了回来，当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然而，在此时国内网游市场，优秀的游戏太少，网络RPG模式的游戏更是难得一见。而《传奇》正好迎合了市场的这一缺口！泾渭分明的职业体系，完善的升级系统，平衡的职业特点，极好的PK系统，优秀的剧情，注定了它有极强的可玩性。 　　那里的一切都很公平，PK不像回合制网游，而是即时的，这样，就对技术有了很高的要求。 　　而比一般网游更加出色的系统，使得玩家很容易就对其疯狂。 　　一时间，仅仅滨海玩儿《传奇》的人就比比皆是。而且，从10号开始，《传奇》之风开始席卷全国各地网吧！ 　　根据迅捷网络财务部门的汇报，按照目前的点卡销售情况，一个月的纯利，将过千万！ 　　这个数字，把小鼓吓了一跳，原本，在他看来，代理合约两年内，能够小赚就已经很好了。因为韩俊也告诉了他，他们的最终目标，并不是传奇。因为好的游戏必然会越来越多。他们代理《传奇》仅仅是个开始，通过代理《传奇》，让他们掌握一些代理网络游戏，以及网络游戏经营的经验。在以后，迅捷网络的终极目标，是要自己制作网游的！而现在看来，一年的代理费用……一个月就赚回来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很看好《传奇》这款游戏，可是，能火到这种程度，实在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而与此同时，Actoz公司驻滨海的小团队，也将中国目前的情况，一一汇报给了公司总部，包括《传奇》在中国的反响，包括迅捷网络财务部门做出的盈利预测。 　　接到这个消息的Actoz肠子几乎都快悔青了！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想到。早知道这样，他们当初就不会选择卖断合约，而是选择分成了！ 　　在代理界，跟游戏公司签订合约同样也有两种，第一种就是那一部分钱，直接买断一定年限的代理。第二种就是不用出太多钱，用销售分成跟游戏公司分配利润。不管哪一种，都是又有优劣。 　　不过，往往游戏公司都会选择第一种，毕竟，这一点对于游戏公司来说，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笼资金。要是第二种，对游戏公司的经济实力的要求就比较大了。 　　可是，看着《传奇》在中国市场上简直成了一个传奇，Actoz公司很是纠结，原本以为两年200万美元已经不少了。但此时看来，这个费用人家基本上一个月就搞定了，剩下的11个月那就是纯利润了！在他们的印象里，对方的利润可以保证，也应该考虑，但11个月的纯利，就…… 　　如果是六七个月，那都有关系。也就是说，迅捷网络的代理费用，在他们看来应该保持在400万美元一年。 　　心里这样想，他们也想这样来做。但是根据合约，第一年的合同才刚刚开始，即便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不是动手的好机会。只有等到2002年的五六月份，才是跟迅捷网络谈谈的机会。 　　见到预计盈利能达到月入千万，韩俊很满意。但同时，他也有考虑到Actoz公司这边的情况。如果他们发现这款游戏这样的赚钱，他们会持一种什么态度？这一点，很值得玩味，有些东西，韩俊也不能不防啊。而想到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一件事，韩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小子，又弄什么网路游戏去了。” 　　“陈老，小韩虽然产业不少，可干的都还不错。您也就别操心了。” 　　“恩，那雷诺那边的事儿，好办么？” 　　“不太好办，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日子一天天的过，陈来的身体也显出老态，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跟钟建国说起远在滨海的韩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危险的庆典（上） 　　《传奇》开服开的十分顺利，与此同时，在美国那在麦克代森跟雷诺公司合作下，工厂已经开始正常施工了。在那里的投资，远比在国内的要大的多。 　　韩俊此时，却把目光投向了城阳区的一片新兴工业园。并不是韩俊想在这个地方投资建厂。而是……有其他的原因。这也是笔记里提到过的，他必须要注意到的事情。 　　如果换做以前，这件事对于韩俊来说，还真是头疼的很，不过以韩俊现在的实力，想要改变一下那里在不久之后就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很简单的。至少可以改变不少…… 　　这事儿还得从1993年说起，当年改革开放大潮涌动。国内许多开放城市，加强了在国际上与其他国家、城市的联系。而就在这种大环境下，滨海市就跟韩国的大邱市结成了友好城市。紧接着，在1995年的时候，又跟韩国的仁川市结成了友好合作关系城市。 　　这个“友好城市”和“友好合作关系城市”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在经济交流上，自然后者看起来更多上一些，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韩国跟滨海一来纬度差不多，又都是温带季风性气候，海洋性特征显著。大致相同的气候，让许多韩国人非常适应在滨海生活。 　　同时，有了“友好城市”的这种交流，渐渐的，便有不少韩国人由到滨海来旅游，变成商人来到滨海寻求投资目标。毕竟再改革开放之初，政府的一些相关优待政策还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是以，渐渐的，在滨海便有大量的韩国人在此投资建厂。 　　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先前来的一帮韩国人，许多都是真正想在国外寻求商业合作的，其中也不乏一些大的公司企业。但是随着他们渐渐发现，中国的投资环境实在太过优渥，简单来说，就是对外国人太优待了。那过来做生意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可后来的人，却不见得都是国内的精英，过来想投机赚一笔的“冒险者”也不是没有。 　　到了2000年，滨海可以说是全国韩国人最多的城市了。在市郊大大小小的工厂也不少见，因为中国劳动力相对廉价，韩国商人也基本上都会选择劳动密集型的工厂。很多中韩合资，或者韩国独资的纺织企业，电子企业，辅料企业，几乎在滨海市各个工业园里，都能看到。 　　而被韩俊盯上的，却是一个电子元件厂…… 　　大宇电子，并非台湾的那家游戏公司，而是在滨海的一家韩资工厂。 　　这家工厂，以生产汽车用点烟器为主，从他的名字上，就不难看出，他跟韩国大宇集团多少有点儿关系。 　　点烟器这种小东西，结构简单，没有太多的科技含量。很少有汽车公司会自己去生产这个。一般都是外包出去的。韩俊本来不会注意到这么一家公司的。但是，早在99年筹备建立海龙汽车的时候，韩俊钦点的海龙汽车负责人就专门找到过这家大宇电子，希望能将订单给他们，让他们在未来为海龙汽车生产点烟器。 　　只是，做生意无往而不利的海鑫集团，却在他们这里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当海龙汽车的业务经理找他们谈业务的时候，人家直接告诉海龙汽车的人，他们不接受中国的订单，他们生产的所有产品，都将直接提供给韩国的大宇公司。 　　本来这种事情也无可厚非，生意嘛，你情我愿，没准儿人家就是看中了这个方便的条件，专门在国外设立一家工厂，不仅人工便宜，而且走出口，合资公司还能获得一部分退税，对于大宇汽车公司和这家电子元件厂来说，都是十分有利的。而且，在桂林，还有一家跟韩国大宇合资的汽车公司，主要生产大客车，这家电子元件厂估计跟他们也是有一定业务往来的。 　　可坏就坏在，这个大宇电子的接待人员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上！ 　　据当时跟他们沟通的业务经理回来汇报：“他们的鼻孔都他妈快长脑门儿上了！” 　　海龙汽车的负责人虽然对他们那种傲慢、蔑视的态度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当回事儿，转而以招标的形式从新确定了一家提供外设电子元件的厂家。本来这事儿就过去了，可不知道在怎么，这事儿恰巧被韩俊通过几个员工无意间闲聊时给知道了。 　　只是，韩俊对此没有表示，却对大宇这个名字特别的留意了一下。关于这家小电子元件厂，似乎在笔记里隐约有提到过，而韩俊找时间回头翻阅了一下笔记，这个厂的名字果然就在册。根据笔记里的提示，这个电子元件厂在2001年10月底，他将会参与到某个发生在城阳某工业园的突发性事件里。 　　笔记里的意思，是让韩俊改变一下这个事实，韩俊也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在2000年年底发生的一件事，却让韩俊有些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韩国大宇汽车，因为应经不善，在2000年11月8日正式宣布破产！ 　　这样一来，联系几年前那家电子元件厂的表现，韩俊就觉得很多事情已经不难理解了。 　　这家专门为大宇汽车生产点烟器以及一些小电子元件的企业，随着大宇公司的破产，顿时失去了客户，经营必然出现问题。那么，在01年10月份所发生的事件里，有他韩俊一点儿都不奇怪。 　　只是，届时涉及的企业不少，并非他一个，而他也不是最显眼的一个。但因为他背后的大宇公司，让韩俊心念一动！因为，仅仅有一个雷诺——不够！ 　　这家工厂虽然破产，并不是因为生产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产品的原因，而是因为经营，以及内斗！ 　　而他的一些固定资产和无形资产，却保存的很好。他有完善的研发团队，所设计的车型，更符合亚洲人的需要。如果能将雷诺跟大宇有机地统一、结合，那么，海龙汽车在未来几乎可以毫无顾忌地任意发展！ 　　一个计划，悄然在韩俊的脑海中浮起……吞并大宇！ 　　“老板！工程进展的十分顺利，如果不出意外，厂房很快就会建好。嘿！别说，雷诺集团的效率还真是不错，技术团队和销售人员已经过来了，他们承诺，只要厂房一弄好，设备立刻到位！” 　　就在《传奇》在国内网游市场上势如破竹地时候，美国那边麦克代森也传来了好消息。显然，韩俊选择跟雷诺合作的方案十分的正确。至少到目前为止，FBI再也没有过来找过麻烦，对于麦克代森的“监视”也不想以往那么严密了。 　　“呵呵，这就好。对了麦克，在10月份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出面帮我搞定一件事！”麦克代森的这个电话，突然之间给了韩俊一个灵感。本来，他想自己出面收购了大宇的，但是，韩俊很清楚，目前跟大宇洽谈的公司很多。海龙一来是个新生的公司。另外就他本人而言，并不太喜欢跟韩国人打交道，韩俊看重的，是他们的工艺和部分技术以及品牌！ 　　这种感觉，就像丢在茅厕里巨款，韩俊又是个有洁癖的人，他自己自然不会去检。或许，指示一个人说“去，捡回来，弄干净了，咱俩分分。”反而会好一点。 　　如果让麦克代森出面，直接收购了大宇，情况会简单很多。 　　首先，他对拿下大宇很有信心，而且，让雷诺进来当股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好好操作，击败其他的竞争对手，问题不是很大。同时，韩俊也认为，如果能顺利吞并大宇，那么海龙汽车登陆韩国市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韩俊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跟麦克代森一一说明之后，麦克代森也觉得此事可行性不小，但他目前也算是业内人士了。对大宇破产的事情，同样有所耳闻，并告知韩俊，说道：“老板，大宇破产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闹的沸沸扬扬，韩国股市在那段时间也是大跌，一年来，许多汽车企业都在跟他们谈判，据我所知，咱们的老冤家，通用汽车也在跟他们谈着呢。” 　　“通用……”听到这个名字，韩俊目光一闪。自己手里还掐着当初的余款一直没有付给他们，而这么多年来，斯文森那个当初联系他购买生产线的经理人，一直没有放弃对这笔尾款的追讨。只是韩俊从来都不会给他，当然，也不说不给。当韩俊听说通用也想要跟大宇谈谈的时候，韩俊觉得，这个斯文森似乎可以联系联系了。 　　微微一笑，韩俊说道：“这事儿不及，一切等11月份，这边稳定了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恩，好的，不过老大，下个月11号，我们准备在纽约总部搞一个庆典活动。到时候，皮埃尔、维斯格、拉里他们，还有雷诺的吉尔先生，都会到场！我们请了不少的社会名流，哦，对了，纽约市的市长到时候也会去的。老板，这么多年，恐怕你连拉里的面都没有见过吧？”听完韩俊的事情，麦克代森正好借这个机会邀请韩俊。 　　他们那几个公司，在美国的网络界可谓如日中天。特别是维斯格的ICQ，最初经过韩俊提供的意见的改良，在即时通讯软件方面，可以说无人能敌。他的用户是全世界最多的，也是最忠诚的！如果上网而没有ICQ号，那很显然，你已经落伍了。 　　ebay的发展更是让许多人为之侧目。美国和欧洲市场，他们都几乎可以说是统治了网上买卖平台市场。并且，皮埃尔也有意在不久的将来，进军中国市场。GOOGLE也是不甘落后，强大的搜索引擎技术，已经成了网民们上网不可或缺的首要搜索工具。 　　这一切，都少不了韩俊当初的支持，是以，他们几个一合计，决定借着麦克代森跟雷诺合作成功的契机，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典活动。因为麦克代森的这家汽车公司，同样有着海鑫的影子。一来可以为将来投产造势，二来对他们各自的产业进行更进一步的推广。同时，韩俊这个“神秘的老板”也是时候站出来了。 　　可是，当韩俊一听说他们选择的日期和地点的时候，顿时怔住了！ 　　下个月的11号……不就是9月11号？笔记里当初也记载了一个让他很是纠结的信息。在2001年9月11号，双子大厦将会被恐怖分子袭击，这个袭击，是有史以来最有“创意”的一次——飞机撞大楼！ 　　早在麦克代森独自回到美国的时候，韩俊就极力反对他把自己的投资公司地址设立在世贸大厦，因为韩俊知道那大厦一定会倒的。虽然这个信息在笔记里也被列为了必须要改变的，毕竟死了太多的人。可问题是，那里是美国，跟滨海，跟韩俊可以说没有一毛钱关系。 　　但麦克代森却把百通风投的总部设立在了那里，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不仅如此，他还把维斯格的创业也忽悠到了那里！ 　　本来，韩俊看着美国那几家自己的网络公司发展的一直非常不错，他认为随着他们实力的增强，一定不会一辈子都在写字楼里，有实力的公司哪个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地点？ 　　可实际情况却是，麦克代森对双子大厦情有独钟，而维斯格似乎也无所谓，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动过地方。 　　韩俊不可能告诉他们“双子大厦会倒，你们赶紧搬家。”但韩俊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让他们搬家的打算。 　　麦克代森被韩俊支到密歇根去建立汽车公司，就是为了让他远离双子大厦，并且可以说已经成功了。因为一旦汽车公司成立了，麦克代森回到双子大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维斯格韩俊也有办法，因为他已经想好了，让维斯格跟他的所有员工在9月份全部放假，到中国来对迅捷网络进行“技术指导”。再不济，随便以一个什么借口，都可以把创业总部那100来口人全部支开。因为创业公司的总部在那，但是网站的编辑和服务器机房并不在双子大厦。 　　可是，此时麦克代森居然邀请自己去纽约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庆典！？ 　　韩俊顿时纠结了。 　　从麦克代森语气里，韩俊不难听出，他是十分希望自己过去的。可是，如果他不去，这个庆典就会取消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连纽约市的市长都请去了，肯定不能随便变卦！ 　　虽然笔记里记载的一些关于具体时间的事件，韩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它一定会发生，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会有一个什么后果？自己在美国所有产业的精英被一锅端！？连带着纽约市的市长？ 　　想到这个情况，韩俊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么多年来，他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而且，美国的产业也被韩俊视为最大的后路，要是这帮人同时去见上帝了。他找谁来接手？或许，找经理人不难，可是，找一个忠心耿耿的经理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韩俊不敢赌，他不敢赌笔记错了，他也不敢寄希望于情况有变，按照他对笔记的理解，具体的时间不能确定，但是9月11号是必然的！ 　　“麦克……这个庆典必须要在双子大厦吗？”韩俊问道。 　　“是啊，在顶楼的自助餐厅。我都已经联系好了。呵呵，可以俯瞰迈哈顿全景哟！”麦克代森永远不可能知道韩俊的想法，虽然从韩俊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一丝犹豫。“老板，大家可都希望你能过来。这可是个鼓舞士气的好机会。您要是不来，可就不太美了。”麦克代森邀请道。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让韩俊一时间无法立刻回答。不去，他根本无法控制这件事，如果发生危险怎么办？可韩俊又不能给麦克代森说，9月11号绝对不能出现在世贸大厦，那里很危险。要是他说了，不被当成神棍才怪。 　　可是他要是去了，又该怎么化解呢？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让他们在双子大厦搞庆典呢？ 　　心思电转的韩俊，脑海中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这丝明悟他却没有抓到，眉头紧皱之下的韩俊，却是也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好的，麦克，到时候，我一定去！” 　　解决的办法韩俊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出来，可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去，那一定没法解决！如果去了才有机会让他们更改庆典的地点！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危险的庆典（下） 　　11号的庆典，麦克代森筹备了相当长的时间。不管是他还是皮埃尔、维斯格他们，都是相当的重视。麦克代森跟雷诺合作的汽车公司，背后，依然有三大网络公司的支持。如果没有他们，在麦克代森不将百通全部套现的前提下，资金是很难支持的。 　　而雷诺公司对于这次合作也是十分的重视。科林更是受到了总部的最高嘉奖。因为他出色的“公关”技术，在中国寻找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合作伙伴。不仅打开中国市场有望，而且居然在美国也能找到实力不逊于海龙汽车的合作伙伴！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麦克代森的支持者居然是美国的三家实力超群的网络公司。网络公司有自己的投资部门这一点并不罕见。但是他居然他们全部选择投资汽车市场，就有些令人惊讶了。要知道，美国本土的汽车制造业，一直都在走下坡路。无外乎是劳资双方总是谈不到一块去。 　　劳方希望得到更多的收入和福利，而资方则想要更好地控制成本。但是美国工会可是一个强大的组织。为了工人的利益，他们是敢于“玩儿命”的。是以，美国本土的三大汽车公司常年亏损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们每个都有为数众多的海外工厂，恐怕破产清算是迟早的事情。 　　而麦克代森居然敢在这种时候，上马汽车工业，也算是极具胆识的。不过，在雷诺发现麦克代森跟海鑫集团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后，也就释然了。要知道，要是这个企业有中国人的影子，至少在劳方所碰到的困境远比美国其他本土汽车企业要小的多。他们相信海鑫会很好地处理好劳方的部分。在人工成本上，必然要比其他的汽车公司少的多。 　　而且，通过跟麦克代森的交流得知。海龙汽车实际上也在走丰田公司的道路。他们这家新的工厂，名字依然是海龙，因为跟雷诺合作了便成了海龙·雷诺美国公司。 　　这一点，雷诺没有什么异议。对于他们来说，合作伙伴的固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此次，麦克代森搞的这个庆典，也邀请了雷诺在美国的全部高层。一个借机推广的好机会，他们又怎么会放弃？而且，是在美国纽约最著名的双子大厦，届时纽约商界、政界许多名流都会前来捧场，离开美国汽车市场多年，此次回归实属难得的好机会。 　　与麦克代森他们满心憧憬的情绪不同，韩俊则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这次庆典，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一个不慎，他多年努力在美国打造的这些精英们，将会全部陨落。连带着他在美国的这些产业，也极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虽然他手头上有绝对多数的股份，但这依然不保险！ 　　如果麦克代森他们出了事，他们手中的股份没有合法的继承人，难保不引起美国政府的觊觎，本来他们就对韩俊能把持美国三大网络公司耿耿于怀。 　　但是，一直到8月底的时候，韩俊依然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来。可他却不可能将实际情况告知麦克代森他们，也不能告诉美国政府。 　　韩俊一直低调地发展他在美国的这些事业，都逃不过美国有关部门的调查，如果通过匿名方式将消息传递过去，他们想找到自己也不见得太难。 　　再者说，如果以匿名的方式传递消息，是谁去送这个消息？ 　　韩俊如果要那样做，必须找一个十分信任得人，可韩俊又如何跟此人解释？就算韩俊不解释，难保人家不会自己寻思，毕竟这件事情十分的诡异，就算当时他没有说什么。日后保不齐会说漏嘴，贼不打还三年自招呢，更何况这种事情？难道韩俊还能杀人灭口不成？ 　　而一旦这件事暴露了，只能给韩俊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不是一般性的事件，而是恐怖主义事件，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他是不是跟恐怖分子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这一切的一切，都将给韩俊带来很大的影响和麻烦。 　　可是，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管呢？这个庆典，韩俊完全可以托词国内事物繁忙，自己不去。但是，他不去，事情将会没有任何转机，这些人必死无疑！韩俊不相信在那种灾难下，他们能从顶楼以最快的速度逃生！ 　　此时，唯有他亲自到那里去坐镇！ 　　即便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这件事，韩俊也必须去！ 　　只有自己去了，才有可能化解这场危急。 　　实际上，韩俊曾经想到一解决办法，就是他提出不喜欢双子大厦顶楼的宴会厅，让他们更改庆典的地点。可首先，他之前并没有去过美国，就这样说他不喜欢，未免有些牵强。人家一说，“您来了之后一定会喜欢的。”那他又该如何应对？ 　　另外，就是韩俊提前到达，然后对双子大厦顶楼的宴会厅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以他不喜欢为由，让麦克代森更换地点。可是，这样一来，就算他去的再早，最多也就是提前三天罢了，仅剩这么短的时间，从新选择会场未免有些太仓促了。这种事情的邀请函，一般半个月之前就要发放完毕，毕竟大家都是生意人，事情都忙的很，你提前几天更改地点，对于客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尊重。这样一来，对麦克代森、皮埃尔他们的影响可就大了。 　　是以，这种办法无奈被韩俊放弃了。 　　麦克代森邀请韩俊参加一个庆典的消息，在海鑫集团总部也传开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美国有三家实力强大的网络公司也是韩俊的产业，但是麦克代森去了美国多年，从事投资活动的事情，大家还是知道的。 　　否则，麦克代森“失踪”那么多年，也解释不过去。是以，韩俊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去美国投资”的由头，不过这由头也没有什么错处，他就是去“投资”了。只是投资的项目不怎么涉及金融罢了。 　　此次，韩俊对内的解释是，麦克代森这些年投资成功，手头有大量的资金，为了配合集团的发展，跟雷诺北美公司合作，在美国要建立一个合资公司。此次庆典，就是为了提前造势。 　　这个消息一出，海鑫上下欢欣鼓舞，特别是海龙汽车，从上到下无不佩服老板的能量之大。这种手笔，恐怕在国内也是独一份儿。 　　不过，与下面员工的兴奋不同，高层许多人都有些诧异地发现，韩俊对于这件事情的表现，过于平静了。不仅仅是平静，跟韩俊合作时间最长的朱培江，甚至隐隐发现韩俊眼神中那浓浓的忧虑。 　　8月底，老朱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前来找到韩俊。 　　“小俊，最近你是怎么了？看你忧心忡忡的？” 　　韩俊一怔，强笑道：“朱叔，没有的事儿，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他这种有些敷衍的态度，自然逃不过老朱的眼睛，沉吟了一下，老朱想了想最近集团的发展，其间根本就没有让韩俊特别忧虑的事情的发生。若说有，那无外乎就是远在美国那即将到来的庆典活动了。 　　老朱呵呵一笑，说道：“小俊，你要是不想去美国，那就不去好了，我知道公司目前事情很多，你走不开。” 　　见他有些误会，韩俊笑道：“朱叔，没事儿，这事我自有分寸，我只是有些累。” 　　“恩，那你好好休息，公司里的事情，都在轨道上，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老朱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多问，而是从随身带着得文件夹里，抽出几张光盘，笑着说道：“刚刚北京那边发来几张光盘，海鑫娱乐前几天的首映式你没有参加，这张是后期制作完的光碟，另外这几张是新片的样本，你看看吧。” 　　说着，老朱把几张光盘放在韩俊的桌上，便告辞离去。 　　倚靠在自己宽大的老板椅上，韩俊搓了搓脸，有些不忿地想到“难道就真的只能如实相告吗？” 　　如果韩俊直接把双子大厦可能遭受恐怖袭击的事情告诉麦克代森，那么麦克代森一定会相信韩俊，并且立刻更改庆典地点的。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希望把庆典变成葬礼的。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很多事情就要暴露出来，他到底能不能顶住接下来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和压力？韩俊自己也不知道。 　　事情终归太过诡异，很多事情，他根本就无法解释的清楚。 　　心头纷乱无比，这个时候，韩俊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该多好？至少不用跟现在似的如此狼狈。有的时候，无知，还真是一种幸福。 　　此事，凭着他的影响和威望，或许可以避免，但最让韩俊担心的，却是接踵而来的各方压力。 　　此时的韩俊，脑海中犹如装满了浆糊，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了。 　　长叹一声，韩俊把目光投向了摆在办公桌上的一个电子日历，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01年8月30日。还有12天的时间…… 　　摇了摇头，韩俊想把这种纷繁复杂的思绪驱除出脑海，眼光四下一扫，正好看到杜承亮送来的那几张影碟上了。微微一笑，韩俊心道：“反正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索性看看影碟放松一下。” 　　想着，韩俊便拿起光盘，直接放到了办公室里的DVD里。 　　在海鑫，只有韩俊的办公室里连电视都有，不过平常，他却不是用来娱乐的，而是每当杜承亮那边有了新的作品，就会制成光碟，让韩俊来把把关，必经杜承亮的成功，跟韩俊的眼光密不可分。 　　看电影，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休闲解压的方式，对韩俊也是一样。韩俊没有去参加的那部影片，是云集了众多大牌明星的《无间道》。韩俊没有看过笔记中所记载的那个时代的《无间道》，但韩俊敢确定，他也绝对没有此次出演《无间道》的大牌明星多。 　　而剩下的两部，是海鑫娱乐聘请香港导演所拍摄的警匪片。 　　因为心中有事，对于这几部电影，韩俊也只流于表面，没有深入进去体会。甚至《无间道》韩俊都没有刻意地去跟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个故事做一下对比。而剩下的那两部，韩俊几乎只是看看梗概。 　　可是，就在韩俊看到最后一部片子的时候，电视里的一个画面突然吸引了韩俊的目光！ 　　这是一部海鑫娱乐给其他导演投资的一部片子，没有《无间道》那样火，票房平平却也有小赚。这部电影，实际上如果单纯从观众的调度上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能说还算能看。 　　可对于韩俊来说，这片子可就是太精彩了！因为韩俊从这个影片里，似乎已经找到解决11号那个事件的办法了！ 　　当然，这个情节只能说是给了韩俊一个启示，至于要如何来完成这个故事，韩俊就必须要好好地思量一番了。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韩俊极目远眺，思绪似乎也随着他的目光越飘越远。 　　半晌，韩俊的嘴角微翘，一个完整的几乎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此事……他志在必得！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韩俊知道，他自己的损失，必然会降到最低！甚至完全避免这一场浩劫！不过，纽约，他却是要提前前去了。 　　此时此刻，远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内，七八个明显带有西亚血统的青年男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几人在波士顿，都有合法的身份，要么是超市的收银员，要么是远足的游客。并不显赫的身份，注定了他们即便消失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而波士顿的治安，并不是十分的出色，像郊外这种地方，少有人注意的到，自来就是毒品交易与犯罪的天堂。 　　此时，即便是有人偶尔从此地经过，看到他们这样的人，也会认为他们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瘾君子，没有人会注意他们。而且，西亚人普遍有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即便是有心人看到，也会觉得这帮人长的都差不多。加之美国是个多人中的国家，在这里看到任何肤色和打扮的人，都不奇怪。 　　“哈桑，机票已经预定好了，真主保佑！这一次，一定要让这些异教徒，付出惨重的代价！”其中，一个似乎是首脑的大汉一拍身边一个挨个儿青年的肩膀，用他们的母语说道。 　　一听这话，几个的人的眼睛里，立刻爆出精光的，那精光里所蕴含的，除了坚毅，就是那浓浓的狂热！这种狂热，在没有信仰的人的眼中，是绝对看不到的。 　　“为了圣战！”几个人低喝一声，相视而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当先说话那人突然发现同伴中有一人目光闪烁，虽然他已经极力的掩饰，可依然逃不过他的注意。眉头一簇，他便说道：“阿里，难道你不想为圣战付出你的鲜血吗？！” 　　在他如利剑一般的目光下，那个名叫阿里的青年神色为之一滞，有些干涩地说道：“哈塞，如果我去见真主了，我的父母……” 　　不待他说完，他身旁的几个青年纷纷呵斥他道：“阿里，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这样说，是在质疑真主的旨意吗？” 　　“不……我不是……”阿里还想分辩什么。 　　哈塞却是一抬手，打断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阿里，凝声问道：“阿里，咱们都是从小长大的伙伴，如果你的灵魂，还没有真正做好为圣战牺牲的准备，我也不强求你。” 　　“这……”阿里沉默了，为了这次“圣战”，组织筹备了很长的时间，他也是组织经过长时间培训出来的精英，他们潜伏在美国已经很长时间了。而且，跟他们有相同任务的，还不止他们七个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或许依然有同伴，而且，统一行动的时间，都会是在那个时候。 　　他不怕为组织牺牲，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他又有些犹豫了。可正是因为这丝犹豫，却直接要了他的命！ 　　哈塞见他沉默，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寒光，狞笑一声，飞快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阿里。 　　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哈塞扣动了扳机…… 　　看着同伴倒下，哈塞飞快地说道：“动摇者……死！” 　　“为了圣战！”其他几人眼光之中，没有惊愕，没有怜悯，除了狂热掩饰之下的冷漠，再无其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 挽救（上） 　　心中已有定计的韩俊，在剩下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却是行踪诡秘了起来。好在他身为集团的老板，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忙，加之海鑫集团所涉及的行业颇多，韩俊就算有什么事情要忙也不会告诉旁人，别人就算看见韩俊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也不会说什么。这，就是当老板的好处了。 　　当然，韩俊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偷懒，9月11号越来越近，按照他的计划，他将提前三天抵达纽约。因为此次来参加庆典的名流大腕儿不少。虽然不是在滨海，主办方也是皮埃尔他们四家联合，但韩俊也算做半个主人。 　　至少韩俊要熟悉一下“地形”，以及当天庆典的流程。像这种规格的庆典，需要注意的事项非常多。虽然韩俊不是第一次参加类似的庆典，但是中国跟美国的国情有着很大的不同。体现在庆典形式上，也有些许出入。如果韩俊不熟悉一下的话，难免显得生涩。这样一来，可真就有些不美了。 　　但是，麦克代森从美国发来的那些流程，却没见韩俊看多少，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韩俊似乎对道教萌生了特别的兴趣…… 　　秋风乍起，滨海已然有些凉意，而在崂山著名的太清宫外，依然有着众多的游客。火热的人气，似乎让这里的温度凭空也多了几分。还在旅游旺季的尾巴，这些人里，不仅有前来朝拜的善男信女，还有为数众多的游客。 　　近些年来，太清宫已经从一个原来道教胜地，成功地“进化”成了一个有“旅游胜地”功能道教胜地。虽然有些拗口，可这是不争的事实。里面有多少道士还在修真已经不可查，但是从表面上看，他们却也都是赚钱的一把好手。 　　此时，太清宫正门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尊域轿车，从车首标那个有些别样的五爪金龙来看，这辆车显然跟市面上的大路货不同。 　　这辆车，便是韩俊的座驾！ 　　此时，韩俊并不在车里，只有跟随他多年的司机小李仰靠在车里抽烟。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小李微微一笑，看号码，却是自己几个牌友当中的一个。 　　“小李，你在哪？”牌友满是笑意地问道，显然今天晚上是要有牌局的。不过小李在心里却是暗叹一声，老板最近太忙，他没事儿也走不开。 　　“我在太清宫啊。”小李随口答道。 　　牌友明显一怔，问道：“怎么跑太清宫去了？”小李是做什么的，他们也都清楚，今天不是周六周日，去太清宫做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我给老板开车，老板要来这，我当然要来这了。”小李哈哈一笑，说道。 　　“啊？你们老板还好这一口啊？是说有钱人的兴趣爱好都这么特别么？”这样一说，小李的牌友却也明白了。只是心里却有些好笑，有钱人的口味，就是不一样。在很多人看来，那些道士也就能给人算算命罢了。世界上还真的能有神仙不成？在一个唯物主义无神论的国家，这样的信仰，已经缺失的太厉害了。 　　小李听牌友这样一说，不禁失笑道：“我老板过来，应该是有事儿，不过我见他这几天忧心忡忡的样子，可能是过来跟几个道长论道一番。对人家来说，也是调整心里的一种办法吧？” 　　“哟？这么说你老板还挺迷信啊？”牌友再笑。 　　小李则有些不以为然，说道：“这哪儿是我们能管的事儿，说吧，找我啥事儿？” 　　“还能有啥事儿？今天晚上老地方？打上八圈儿？”牌友邀约道。 　　小李却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两天恐怕不行，老板太忙，我可走不开啊，我们老板7号要到国外去出差了。这段时间都在准备，忙的很，我这两天也是跟着他东奔西跑的，要是没事儿，我还用等着你们来找我吗？我不早就找你们去了？” 　　听小李的话透着浓浓的无奈，牌友也不好多说什么。大伙儿都是成年人，都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相对于打牌，自然是工作要摆在首位的。俩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双方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的韩俊，正在一间古香古色的厢房内，跟太清宫的住持清明道相对无言。 　　俩人实际上很久之前便已相识，早在韩俊开辟茶园的时候，还主动求教过清明道长。韩俊虽然没有皈依道教，此时却并非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如果世间没有神，那么，他那本笔记又该如何解释？ 　　当然，他此次前来，并非跟清明道长论道的，而是跟清明道长求签…… 　　清明道长，5岁入道，在太清宫已然五十多年了。此时坐在韩俊对面的他，一身深蓝道袍，三尺长髯，看起来颇具几分仙风道骨。只是他却是个传统意义上的道士，讲究一个清静无为，对于门下许多打着修士的名头为道观敛财的举动，他倒并不反对，完全采取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 　　韩俊他倒是多年之前就有过交道，当初韩俊弄茶园的时候，就带着杨一鹤专门来请教过清明。而对于这个小友，清明也是十分有好感，只是这一次，对于韩俊突然提出的要求，再看韩俊，他的脸上便带着些许古怪之色。 　　“韩俊小友，你可知道，老夫从不给人卜卦测字，那些江湖术士的门道，不是老夫所长。”清明道长一脸古怪地望着韩俊，这小子一来就让他给他算上一挂，这种事情，认识韩俊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清明虽说从不给人卜卦，可并非他不会。只是，韩俊要求太过古怪，上来便问：“道长，我过两天要去一趟美国，你看我有血光之灾么？” 　　哪有这样问卦的！？ 　　话说清明当了这么多年道士，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当然，那些江湖上摆摊儿算命的人，坑蒙拐骗的成分居多，真正有本事的人，凤毛麟角。清明虽然对此不甚精通，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占卜这种东西，自古有之，跟江湖算命看手相可是大大的不同。 　　可指不可引，机缘在个人。占卜只能带来提示，可怎么做，却是要看个人是如何做的。韩俊这样问，还真就把清明老道给问懵了。这让清明如何回答？ 　　“清明道长，您可是太清宫的住持，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这几天总是忧心忡忡的，这右眼皮老跳，你不给我算算？”韩俊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让清风十分的无奈。 　　他也知道有钱人很惜命，而且越有钱越是虔诚。特别是滨海流传“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韩俊特意拿来说事儿，让清风十分为难。只是他并非江湖相士，看相并不精通，要论琴棋书画，精修养生，他自然可以跟韩俊说的头头是道，若论占卜，他也可以，只是说道这相面……清风却是并不擅长。 　　只是韩俊问的诡异，清风不明所以，只能微微一笑，说道：“韩俊小友，我观你气色，并非有血光之灾的样子，大可放心，大可放心。” 　　“咦？”韩俊却是诧异道：“道长，你可看仔细了？你再看看？” 　　韩俊这番做派，可把清风弄的一头雾水，韩俊是个什么身份，他很清楚。但是韩俊这样说，简直就是在跟清风说，你快说我有血光之灾吧。 　　只是清风即便是再不擅长相术，却也能看出韩俊此时起色很好，根本就不像个有毛病的人。 　　但是韩俊这样说了，清风轻轻一叹，转而笑着说道：“韩俊小友，就算你有血光之灾，也会逢凶化吉的。这一点，贫道看的可是十分仔细的。” 　　虽然不甚满意，但韩俊听到这句话之后，目光明显一动，有了这句话，也算过关！ 　　咧嘴冲清风一笑，韩俊说道：“清风道长，谢谢指点迷津，赶明儿我让人给太清宫送来十万香油钱。”说罢，也不待清风推辞，笑着离去了。 　　看着韩俊离去的背影，清风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这小友，到底搞什么名堂，好似特意等我这句话似的？” 　　哪里有人会希望自己有血光之灾的？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任何一个来，韩俊虽然问的古怪，但是清风并没有往心里去，在他心里，或许韩俊本是跟某个友人打赌来着。 　　出国日子越来越近了，至于韩俊将会跟谁一起出国，一样也成了海鑫集团内部人员十分关注的问题。有的人认为，韩俊一定会带着白悦，毕竟她已经是公司里公认的老板娘了。 　　也有的说韩俊会带着周明瑶，因为老板英语的水平，实在太让人纠结了，有周明瑶这个长期生活在美国的人在身边，至少翻译这一块不需要担心了。 　　不过，真到了韩俊出国的日子，陪同韩俊一起去美国的人，却着实让海鑫集团的人大跌眼镜。两个完完全全的生面孔，陪伴在韩俊左右，不像商业人士，却像俩保镖。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韩俊没有带任何一个周围熟悉自己的人，比如白悦、比如周明瑶。而是从冯涛那里调了两个身手不错的退伍老兵，来担当他的“保镖”。 　　其实，韩俊需要翻译吗？结果是肯定的，他肯定需要翻译。而纽约是麦克代森的地盘儿，他会不为韩俊准备？再说韩俊不带任何熟悉的人一起去美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来，他依然不想让自己在美国的这些个产业暴露，二来，此次为了化解11号的危机，他也不想让任何了解韩俊平日作风的人在身边。 　　9月7号，跟麦克代森约定启程的日子到了。因为时差的关系，韩俊7号清晨带着两个随从滨海乘飞机到北京第一时间转机去纽约，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依然是9月7日的清晨。 　　一下飞机，韩俊便看到热情的麦克代森和皮埃尔一行人。而他们的身边，还有两个韩俊第一次见的年轻人，当然，这个照片，韩俊是见过的。他们便是Google的两个创始人，拉里和谢尔盖。 　　跟韩俊想象的一样，虽然嘴上没有说，麦克代森还是很细心地为韩俊安排了一名翻译。转而很是热情地为韩俊介绍前来迎接他的众人。 　　韩俊的到来，麦克代森他们并没有惊动媒体记者。麦克代森深知，全世界的记者都是一个德行。如果让他们此时就知道韩俊已经来了。那么韩俊就不用想休息了。 　　简单地跟众人一寒暄，麦克代森就以老板旅途劳顿，需要倒时差为由，便直接令人驱车将韩俊送到下榻的四季酒店。 　　一路上，韩俊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眼前一个个笑容可掬的网络精英，韩俊心里一阵发苦。 　　在飞机飞在天上的时候，韩俊突然觉得，即便他自己来到了纽约，也不见得真的能改变这个结局。偌大的飞机，如果产生产生撞击，那巨大的速度所带来的冲击力，根本不是一般建筑能够抵御的了的。 　　只有眼前这些人，才能保证三大网络公司的正常运营，才能保证汽车公司的顺利完成。 　　可韩俊深知，如果惨剧发生，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先不说这些个鲜活的生命有可能猛然间流逝，而他在美国的这些事业也将会遭受致命性的打击。就在刚下飞机的时候，韩俊还半开玩笑地跟麦克代森说道：“哟，麦克，现在海鑫在美国的全部精英都在这里，要是这会儿咱们一起失踪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麦克代森告诉韩俊，如果他们在没有任何安排之前意外失踪，那么，美国政府一定会接手他们的产业。 　　仅仅一句话就够了，这是韩俊绝对不能容忍的。 　　不过，旅途真的很劳累，但对于韩俊来说，并非不能忍受。这得益于他多年来打下的良好的身体底子。仅仅从体力上来说，就算经过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韩俊也没有太过疲劳的感觉。 　　但是，他却跟麦克代森提出要休息。 　　并非他急需倒时差，而是……他要好好思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韩俊下了飞机，紧急跟大家认识了一下，热情中，却带着一丝让人难以言叙的情绪。不仅仅是麦克代森，很多人都已经看了出来。维斯格、皮埃尔、拉里、谢尔盖，都很明显地注意到了韩俊的异样。 　　“嘿！我说伙计们，老板似乎情绪有些不太高啊。”维斯格问道。 　　他的这个问题，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他们都知道麦克代森跟韩俊的时间最长，是以，一时间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可麦克代森怎么可能知道韩俊现在正在为他们的生命担心呢？ 　　耸耸肩，麦克代森不以为然地说道：“各位，老板并非不重视这次庆典，要知道，老板为了你们可是大费脑筋的。从中国飞过来，十多个小时，就是铁人也是会累的嘛。” 　　长途飞行，的确很是熬人，这一点，他们几个都是深有体会。所以，尽管韩俊的表现有些冷淡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但是考虑到长途飞行，他们也就释然了。 　　此时的他们，都已经在为11号的庆典做着最后的准备了。 　　而韩俊，则在四季酒店的豪华包间里闭目沉思。 　　双子大厦，一共有两栋，他们举办庆典的那栋是1号楼的顶楼。这个位置，对于韩俊来说实在太致命了。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除非你背着降落伞…… 　　原本，在上飞机之前，韩俊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计划，就是给航空公司打恐吓电话。 　　这个恐吓电话一打，注定了当天所有的飞机都绝对不会起飞！可在他下飞机之后，这个想法就被韩俊抛弃了。因为，恐吓电话毕竟是假的，航空公司经过查看之后发觉被骗了之后。追求起来相当的麻烦，韩俊没有绝对的把握全身而退。而且，这个办法也是治标不治本，恐吓了航空公司，但是没有恐吓到恐怖分子，难道他们不会改天再来吗？ 　　笔记里只是记载了时间，却没有记载详细的航班情况。甚至连具体撞击的时间都没有。他想在当天控制，除了恐吓航空公司之外，韩俊还真没想到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可这人，总是逼出来的。 　　一咬牙，韩俊立刻拨通了麦克代森的电话。 　　“麦克，你现在立刻到我这里来一样，同时，带着此次邀请的嘉宾的名单！”韩俊说道。 　　“啊！老板，你不需要先休息一下吗？”麦克代森有些意外。 　　“不，最短的时间，赶紧过来。” 第一百六十章 挽救（下） 　　韩俊把麦克代森叫道下榻的酒店，不为别的，而是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爆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这个办法的作用或许不会太大，可至少他自己的这帮部下则一定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得到韩俊的召唤，麦克代森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四季酒店。 　　“老板，不休息一下吗？这个时候，滨海应该是深夜了。”一进入韩俊的套房，麦克代森便说道。上午刚刚接到韩俊的时候，见他面色有些阴沉，似乎很是疲劳的样子。可这个时候，他不休息，却把自己叫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呵呵，不要紧，这算不得辛苦，我叫你过来，是想问问，11号到访的宾客，确定就是你给我发的那份报告上所邀请的人？我的意思是，他们全部都会来？”韩俊先是一笑，转而问道。 　　点点头，麦克代森说道：“是呀，老板，我们的这个庆典规格可是很高的，所请到的客人，都是一定会来的我们才会写在名单上。如果他们不来，那就是他们失信了，这一点，您可以放心。”说道这儿的时候，麦克代森还以为韩俊担心请了人家，人家却不来，所以赶紧给韩俊吃了一记定心丸。 　　接着，麦克代森又说道：“您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过来参加我们的庆典吗？哈哈，您可能不知道，在美国，创业、ebay、google的名头可是十分响的。没准儿，海鑫在中国的名气也不见得有他们三个大呢。此次能来庆典的人都是商政两界的名流，到时候场面不会小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麦克代森说的倒一点儿不假，这三家公司的名气在美国的确大的惊人，远非国内海鑫集团可比的。而且，对于这个庆典，恐怕皮埃尔他们，都没有麦克代森用心。 　　只是，来的人越多，身份地位越高，韩俊的不安也就越重一分。之前，如果麦克代森只把这个庆典搞成一个内部活动的话。韩俊大可以以老板的身份直接让他换个地点，比如……这个四季酒店就不错。可是来的人这么多，身份地位都是不俗，他反而不能多说，否则，还显得他太过矫情。 　　可事实总不会跟他们想的一样。一旦出事，那可就是一锅端。 　　“麦克，其实我感觉四季酒店就不错，为什么非要在双子大厦呢？那里地方估计也不大，不如……我们换个地点？在四季酒店如何？”尽管韩俊觉得更改地点的可操作性不强，但韩俊还是想试试，也想确定一下，麦克代森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如何。 　　不过，结果很明显。 　　麦克代森脸上难色一现。说道：“老板，这恐怕不可能。那里我准备了很久，而且，双子大厦顶楼可是能将整个儿迈哈顿尽收眼底。在那样高的位置，对我们来说也是有些象征意义的。” 　　麦克代森有些疑惑地想到，为什么韩俊总是想着要换地方呢？世贸中心哪里不好？有超过1000家的公司在世贸中心，每天有几十万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有众多的白领，和大量的游客。这是纽约的金融、贸易中心，而四季酒店……在商业氛围上，跟世贸中心相比差的太远了，几乎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韩俊得到了麦克代森这样的答复，并不太意外。转而又问道：“麦克，你说，这个庆典为什么非要在11号呢？这是个周一，庆典之后的宴会，恐怕也不会持续很久吧？毕竟第二天要上班的。” 　　可麦克代森的回答，又让韩俊无语了。 　　“老板，11号是周几没有关系，但是这却是我去年第一次开始寻找汽车工厂地址的时间，同时，也是ebay的纪念日。这个日子，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不过老板，这庆典的时间您可能记错了，不是晚上，而是上午。正如您说的，晚宴不会持续很久。所以，我们将这个庆典改在了上午，时间不会很长，剩下的时间，我在给您的报告上也说了，难道忘了吗？”麦克代森说道，眼睛里，却满是狐疑之色，心道韩俊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点儿心不在焉的，这种事情，他都给忘记了。 　　“哦……这样啊。”韩俊喃喃，说实话，因为11号即将到来的那个事件的影响，韩俊对于麦克代森的那个报告还真没怎么在意。不过他这会儿说起来，韩俊也想起来了…… 　　麦克代森对于活动的事项，报告里说的很清楚。 　　这个庆典，跟一般公司选在周末不同，却是定在了周一，正如麦克代森所说，这个“倒霉”的日子对于他们几个来说，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儿纪念意义。不过，他之所以没有选在周末，而是选了一个周一弄庆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因为届时，不仅仅是三家网络联合体成立的庆典，也不是介绍韩俊这个神秘嘉宾，重头戏是海龙（美国）跟雷诺的签约仪式。与此同时，双子大厦什么最多？当然是各种各样的公司了。这个庆典，也邀请了不少与他们几家公司有相关业务的客人。 　　这不仅仅是个庆典，更大的作用，更像一个业务洽谈会。同时，美国政府的官员也会前来捧场，也是一个跟美国政府搞好关系的机会。是以，这个地点在双子大厦是最不耽误事儿的。到场的不少公司的负责人，只需要上下个电梯，就能过来。 　　当然，能一手促成此事，跟麦克代森他们在美国的实力是分不开的。百通风投是他们几个公司里头，实力相对最弱的，可是在美国众多的投资公司里头。他的盈利率却是最高的。仅仅投资了三大网络公司，就够让人侧目的了。更何况麦克代森通过猎头公司雇佣的投资团队，实力也是相当不俗，尽管没有大的投资，可战绩却是不俗。 　　这一切，都让世贸中心成了他们举办庆典的首选。 　　韩俊很无奈，不过，他既然来了，就是冲着解决这个问题来的。如果想要放任不管，他大可不比万里迢迢跑到纽约来，大不了呆在滨海就是了。可他现在来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的基业。 　　不过，在早上搞庆典，韩俊却是十分纠结。其实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对于韩俊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事儿。因为晚上庆典，白天自然是正常上班，如果这个时候，恐怖分子开始袭击，韩俊没有把握把创业的所有人多带出来。因为庆典的原因，三大网络公司的领导层都会暂时在创业办公，遥控各自负责的公司。 　　而如果是早上，或许还能好上那么一点儿，韩俊有把握在庆典结束之后，带走所有的高层！可要是恐怖袭击还是在早上呢？那不仅是他的部下，连他自己，都要交代在里头。 　　“老板。老板？”麦克代森自然想不到韩俊此时内心的矛盾，只是见韩俊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脸色变的阴晴不定。有些不知所措地麦克代森不禁想出言询问，只是韩俊似乎已经走神儿了。 　　“老板！”再次呼叫了韩俊几声，总算让韩俊清醒了过来。 　　“哦，哦！说道哪儿了？”韩俊问道，却不待麦克代森回答，兀自说道：“那个，麦克，我们去双子大厦看看吧，正好儿我也想去看看庆典的场馆。” 　　不管麦克代森有什么疑虑，韩俊岔开了这个话题，做的倒是十分的成功。听说韩俊想去世贸中心看看，麦克代森欣然同意。 　　纽约世贸中心，俗称双子大厦，或者双子塔。它是纽约的标志性建筑，所有到纽约的人，人还没进纽约，远远就能看见这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在两座大厦内，有很多著名的大公司，楼顶有电视台的发射塔。这两座大厦是纽约的骄傲，也是美国的骄傲。在年它建成的时候，440多米的高度让它成为了世界第一高楼。 　　不过韩俊很清楚，这栋摩天大楼，在11号之后，就要不复存在了。心中虽然有些惋惜，可韩俊却也无能为力。这里是美国，不是滨海，笔记上不可能将恐怖分子在哪儿也记录的一清二楚，尽管韩俊非常希望会是那样。 　　当车子在世贸中心的门前停下的时候，望着高耸入云的两栋大楼，韩俊微微一叹。便在麦克代森的带领下，直接前往顶楼的国际饭店。 　　据说，在那里，可以看到纽约全境。 　　而当韩俊以及两个随从，跟麦克代森一起来到了顶楼的国际饭店之后，发现正如麦克代森所说，此地的视野之阔，景色之美，恐怕全纽约都找不出第二家来了。四季酒店豪华则豪华。可是单纯论这景观，根本无法与这里相比。 　　“老板，你瞧，这里整个儿曼哈顿都能尽收眼底，我认为，只有在这里，才能体现我们站得更高，看的更远的意境。这一点，我认为很重要。”麦克代森说道。 　　本来，按照他为韩俊安排的行程，此时此刻的韩俊应该在酒店里休息，然后等到9号的时候，再来带韩俊四处看看，届时，还要跟皮埃尔他们进行更深层次地沟通。因为他们都已经垂涎中国市场很久了。而最了解中国市场的人，莫过于韩俊这个身后的大老板了。而到了10号的时候，大伙儿再对第二天庆典的事情做做最后的准备，就等着11号的到来就好了。 　　只是韩俊刚刚到达，就表现的这样精力十足，麦克代森也只好提前带着韩俊过来看看了。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韩俊自认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滨海、北京，不少上档次的酒店韩俊都去过，可在高度上，估计也只有上海的金茂能跟他相比了。 　　微微点头，韩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转而问麦克代森道：“麦克，到时候来那么多纽约的名流，安保做的怎么样？我刚刚看了，这里人来人往那么多，不光是在这里上班的，还有大量的游客，前来参加庆典的人一旦遇到点儿什么意外，可就不太好了。” 　　麦克代森点头称是，说道：“老板，我们聘请了专门的安保公司，而且，大厦有总控室，对主要通道都有24小时的监控，不会有事的。”虽然世贸中心曾今在1993年的时候，经历过炸弹袭击，但是当时麦克代森正在中国，对于那件事没有直观的感受。而且，现在纽约的治安要比以前好上很多了。这种时候，大的事件几乎不可能发生。而且，麦克代森也不相信，他请的这部分人，会没有自己的安全措施。 　　他能在国际酒店做的一切，那可谓面面俱到，每个进场人的身份，都会被严格的核实，绝对不会有任何其他的身份的人混进来。记者，自然也是一个都不会放进来的。当然，之后麦克代森自然会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罢了。 　　不过，听完麦克代森的这些话，韩俊眉头轻蹙，他知道，你顶楼的安保做的再好，大楼要塌你也没有任何办法。特别是当他听说“自从93年那次炸弹袭击之后，整个儿大厦的安保都提高到了一个很高的档次，绝对不会有意外事件发生。”的时候，韩俊心里一叹，虽然都说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可一个不坚固的堡垒，内部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可韩俊转念一想，心里似乎想到了一点儿什么…… 　　在走下世贸中心的时候，韩俊特意在其中的基层逗留了一下，果然如麦克代森所说，在墙角视野最好处，都高高悬挂着摄像头，且摄像头不知道是人工还是自动，时不时地左右摇摆，这样一来，视野顿时被放大到了90度以上。 　　但是一些安全通道上，摄像头就少了许多，看到这里，韩俊心里的那丝明悟悄然清晰了起来！ 　　这个地方，定然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就在刚才，麦克代森说起双子大厦安全系统的时候，提到了93年炸弹袭击的事情。这给了韩俊一个很重要的提示。 　　在刚才，他看了双子大厦的结构，虽然韩俊不是建筑专业，却也是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板，从本质上来说，他也是个盖房子的。要说这大楼真的被飞机撞了。如果没有其他的爆破，真的就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垮塌下来？韩俊有点儿不太相信。 　　可这事儿是笔记里记载的，由不得他不信，但一想到炸弹。韩俊阴阴一笑。 　　他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 　　如果……世贸中心里一旦发现炸弹，那会怎么样？ 　　电影里的某些镜头蓦然间浮现在了韩俊的脑海里…… 　　一个身穿的厚厚防爆服的工兵，小心地一步步地接近可疑物体，在他身后……恩……或者说很远的地方以外，一溜儿带着啤酒瓶底眼睛的拆弹专家，在不断地询问他现场的情况。 　　然后，经过极其漫长的过程，工兵用几个奇长的大杆子，挑着可疑物体，扔到防爆桶里，再由某些不怕死的工兵运走。 　　或许现实情况，会跟韩俊想象的有些出入，但是韩俊觉得，这事儿却具有极强的可操作性。远比他打给航空公司的恐吓电话要来的有效的多！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他不信美国的警察局会不疏散在双子大厦里的人！ 　　而那样一来，或许大伙儿都会发现那是虚惊一场，可最不济，韩俊也能借题发挥，让他们更换一个新得庆典地点，甚至，这个庆典在当天就此取消。 　　那么，韩俊有十足的把握，保证他自己手下的这帮精英毫发无伤！而至于其他人，哼，韩俊则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如果他是游客或者白领，就算发现是虚惊一场，也不见得会选择再次进入大厦。再者说，警察的效率，真的能那么高么？ 　　而且，一旦这个时候恐怖分子开始袭击了，那么，他救的，可不就是一个两个人了！韩俊不图他们感谢，本来这事儿要不是麦克代森他们几个参与其中，跟韩俊可谓没有一毛钱得关系。 　　这次，他万里迢迢赶了过来，却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了。 　　只是，韩俊也有他自己的难处，这个办法虽然不错，可是，并非十全十美。那就是，这个消息该由谁来传出去？毕竟，他自己无缘无故地突然说这里有炸弹，人家也得相信呀？虽然以韩俊的身份地位，他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会很重视这件事，可如果直接由他说出来，那效果……未免就有些落了下乘了。这不是韩俊想要的，他必须要找一个契合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灵机一动……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防恐演戏 　　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接下来的几天，韩俊完全放下了心事，按照麦克代森为他安排的行程，不管是参观还是如何，都显得极为积极。给足了麦克代森面子，同时，还与皮埃尔等人一起探讨了一下关于中国市场的问题。 　　ebay的模式，迥异于一般的网络公司，同时跟Google和创业也有很大的不同。 　　相对于早就已经登陆中国并取得成功的创业，Google随着中国网络市场的发展，也可以随时登陆。这一点，韩俊非常的认可，但是对于ebay，韩俊则认为时机并不成熟。至少他作为一个网民，在这个时候并不习惯网上购物的模式。不过韩俊相信，过不了多久，这种模式也一定会在国内流行起来的。 　　只是，如果ebay想登陆中国，他的交易模式则必须符合中国的国情。如果跟现在这样ebay依然两头收钱，效果恐怕不会很好。 　　而除了跟他们几个沟通以外，韩俊的一些行为却让麦克代森觉得有些诡异，他明明是第一次来纽约，却说什么也不让麦克代森跟随，只是带着两个随从，四处闲逛，而他们闲逛的地点，便是世贸中心附近。 　　知道的，认为韩俊是在观光，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踩点儿”。 　　10号下午，韩俊最后一次从世贸中心出来，望着这两栋400多米高的摩天大楼，微微一叹，喃喃道：“可惜了这两栋大楼啊……” 　　9月11日，一个注定会被铭记的日子。 　　清晨7点，几个脸色阴郁的人形色匆匆地走近了波士顿洛根机场大厅。可如果仔细看，这几个人的眼睛里，无不透着浓浓的狂热之感，给人的感觉，便是这几个人一定是第一次坐飞机。只不过，这几人虽然装束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中东人特有的相貌。 　　此时虽然是早晨，可是依然有不少的旅客赶早班飞机飞往全美或者世界各地。混杂在人流中，这几个人并不显眼。 　　这几人进入机场大厅之后，他们并没有跟其他旅客那样，寻找自己的登机口，或者耐心等待。而是四下打量，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他们这种特异的举动，被他们手里拎着的行李箱掩盖过去了。在许多人看来，这些人似乎是在找失散的同伴，毕竟机场太大，偶尔走散一个人也属正常。 　　可是，如果仔细看去，他们的行李箱空荡荡的，里头的东西，貌似不多。 　　只不过，洛根机场人流不少，即便是地勤的安保人员看到他们，目光也仅仅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并不停留。 　　“他怎么还不来？”其中一人一边做四处张望装，一边低声说道。 　　“再等等。”另一人低声说道。 　　“滴……滴……滴……”几人正在寻找着，为首一人的手机顿时响了起来。 　　乍一接听，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声“恩、恩”了两声，便挂断了电话。之后，便对身边的同伴说道：“计划有变，改由我们先行……” 　　正说着，大厅门口又进来三人，同样的中东人相貌，同样阴郁中略带狂热的眼神。跟大厅中间这几人目光稍稍触碰，便十分自然地分散开去，就想根本不认识一般。 　　最先进来的那伙人，见到刚刚进来的三人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跑到机场前台，购买了当天第一班飞机，登机时间，是8：05分。 　　只不过，收票的小姐在输入了他们的ID之后，面色有些古怪，很有礼貌地对他们说：“先生，根据系统显示，您名下已经有10：00分飞往华盛顿的机票了，您是要退票吗？” 　　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航空公司的售票小姐虽然很疑惑，毕竟现在退票要额外收入价值不斐的退票费，可这几个人似乎全是毫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连原因以及具体会扣多少退票费等问题一概不问。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就在刚刚，似乎也有几个人把早上的机票退了，改成了10点多的。“咦？”想到这里，售票小姐，感觉到有点儿奇怪，似乎刚刚退票的那几个人，也是中东人来着？ 　　难道……他们是一起的吗？ 　　尽管有点儿疑惑，可她去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她脸上的一丝疑惑，却让她对面的几个中东人心惊肉跳。同时在心里大骂不止，为何这两班飞机要买一家航空公司的票呢？这不是他妈的找事儿吗？好在人家没有疑心！ 　　实际上他却是冤枉了为他们买票的人，这次行动，远远不止两个小队！本来也是购买了两家航空公司的机票，却是因为失误，调整任务的时候，忽略了这两个小队购买的是同一家航空公司的机票罢了。当然，这点儿小失误并没有引起什么让他们难以接受的后果来…… 　　与此同时，一大早，韩俊就早早醒来，这一夜，他睡的并不好。这一次的感觉，甚至比他刚刚得到笔记那会儿，担心父亲抓捕犯人的行动还要忐忑。毕竟，父亲那个时候听从了自己的意见，没有出现严重的事件。加上笔记里的提示相当的详细，可谓有惊无险。 　　但这次却不一样，仅仅一个日期，一个严重的后果，实在让韩俊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解决的办法，韩俊已经有了，但是能够拖延多少时间，韩俊心里一点儿都没有底。一旦拖延的事件太短，那他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此时此刻，韩俊要面对的，不是毛贼，而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他们是那种可以玩儿人体炸弹的疯子，根本不能以常人来考虑。 　　走出四季酒店大门之前，韩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一闪，转瞬便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暗道：“这次若是成功了便罢，要是拖延不了太长的时间，我无论如何也得让这个庆典改期！” 　　韩俊打定主意，要是一旦他的计划失败，那就立刻让麦克代森宣布庆典改期，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带着两个跟班儿，韩俊一早就来到了世贸中心，虽然麦克代森经常在密歇根忙活跟雷诺集团的合资工厂，但是百通风投的办公室，依然在世贸中心。 　　“嘿！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你看看你们会场的布置？就这种程度还说让我满意？你知道今天我邀请的客人都有谁吗？你现在最好祈求上帝让我的客人满意而归，否则，就等着我的律师信吧！”还没进办公室的门，韩俊便听到麦克代森在里面大喊大叫，却不知道他在里头叽里呱啦地在说些什么，只是从语气上来听，麦克代森似乎非常的愤怒。 　　韩俊一阵好笑，信步而入，见麦克代森愤恨地挂断了电话，口中依然在嘟嘟囔囔。偶尔蹦出几个韩俊能够听懂的“fuck”之类词语。 　　“怎么了？麦克，是谁惹你发这样大的火？”韩俊笑着问道。 　　一见是韩俊来了，麦克代森的情绪有所缓和，却依然愤愤不平地说道：“老板早上好！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装修公司？他们是一帮骗子！” 　　“这……你慢慢说。” 　　“背景幕布他们用的劣质悬挂挂钩！今天一早我刚去的时候，轻轻一碰居然全部掉下来了！这个时候，让我去哪里弄挂钩再找人安装去？只能稍微掩盖一下了，要是客人来了之后不小心碰到了那里，掉了下来今天可就成笑料了！” 　　看着麦克代森一脸的纠结，韩俊却知道，想成为笑料，估计不太可能了，过不了多久，就该出现另外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件事儿，对于今天将会发生的那次袭击来说，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韩俊目光一闪，安慰他道：“今天是我们的庆典，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生气。事后再慢慢找他们理论就是了。走，我们再去看看会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客人就该来了。” 　　麦克代森抬腕看表，时间已经指向8点05分，庆典的时间，是10点。也的确该到宴会厅等候了。 　　点点头，麦克代森刚待说话，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片刻，麦克代森笑着说道：“老板，皮埃尔他们已经在顶楼了。我们走吧！” 　　说着，麦克代森起身，带着韩俊就要出门，而俩人刚刚走到走廊的时候，一个世贸中心的工作人员，捧着一堆报纸杂志和信件，摇头晃脑地迎面而来。耳朵里塞着耳塞的他显然正沉浸在他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韩俊跟麦克代森正在说话，似乎没有看到他，就在俩人已经很接近的时候，韩俊仿佛将将看到他一般，下意识地一侧身，可很明显已经来不及了。他手中的报纸杂志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撒了一地。同时那送报纸的工作人员虽然身高跟韩俊差不多，甚至看起来比韩俊还要壮上一些，却在这无意识中的一撞，被韩俊顶了一跟头。 　　“嘿！你走路难道不知道看路吗？”被撞倒的工人顿时一脸的不满，本想恶语相向，可就在下一刻，韩俊身边的两个跟班同时抢上，一脸寒意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工人，顿时让他有些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而韩俊则是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慌忙地帮人家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胡乱地一收拾，然后往一脸愕然地麦克代森怀里一塞，赶忙走过去把跌坐在地上的那人给拉了起来。 　　“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韩俊嘴上说着，但他肯定，这人一定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不过，语言虽然不通，但是从表情却是能看出韩俊的歉意。那人只是个普通的大厦工作人员，大厦里什么样的权贵都不罕见，见这人身边还有保镖，自然就将韩俊归到低调的大富豪一类中去了。 　　再说人家韩俊还帮他收拾了地下的东西，他更不好说什么，只是见他说的中文，自己又听不懂，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那人身边的美国人，也就是麦克代森身上。 　　“这家话说什么？”工人问道。 　　“他说抱歉。”麦克代森喃喃。 　　“哦，没关系。那个……能不能把这些东西还我？我还要去好多楼层呢！”工人见麦克代森的眼睛始终定在最上面的一个敞开的信封上，脸色有些不渝，说道：“对不起，这些都是私人信件，您不能……” 　　他还没说完，却见麦克代森抬手就拿起那个空白的信封，问工人道：“这玩意儿你从哪弄来的？” 　　这话倒把工人问懵住了，这些信封都是从一楼大厅统一收集再由物业人员分派到各个楼层的。他怎么知道着玩意儿是哪来的？摇摇头，问道：“先生，这个信封上的收信地址是您的吗？如果不是，您这样就已经触犯了他人的隐私权了。” 　　他只是个大厦里的普通工人，这话也仅仅是说说而已，可看麦克代森的脸色古怪，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却见麦克代森把抱在他怀里的一堆报纸杂志和信件一股脑地还给了工人，并把那个已经打开了的信封在他眼前一晃，说道：“我感觉，我们应该报警了。”说到这里的时候，麦克代森的脸上顿时变的十分的难看了。 　　这个时候，韩俊把目光投向了麦克代森手里捏着的一张洁白的稿纸上，见麦克代森脸色阴沉，好奇地问道：“麦克，这纸上写的什么？”他已经看到，稿纸上用英文写了一句话。 　　麦克代森看了老板一眼，颓然道：“大厦里有炸弹。” 　　“什么！？”韩俊惊诧地问道，此言一出，韩俊身后的俩保镖，脸上顿时也现出惊色。二话不说，根本不理麦克代森，拉着韩俊快步离去。而且，他们没有做电梯，而是从安全通道的楼体快步而下！ 　　那种速度，让韩俊都有些惊讶，他们居然能跑的这样快。这还是拽着自己，要是让他们自己跑，估计还要快上一个档次。 　　麦克代森举着那张信纸，一脸愕然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安全通道入口。“老板……也太快了吧。我还不知道这是真的假的呢！”麦克代森心里暗自忖道。而那个工人听说麦克代森要报警，也愣住了，可当他看到麦克代森手里那张稿纸上的内容之后，脸色登时一变！ 　　麦克代森没等工人说什么，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911报警电话。边拨边还在那想，今天是9月11号，报警电话居然也是911。妈的，今天是我们的庆典呐！ 　　美国的接警系统很发达。当接警人员一听世贸中心有炸弹信息，立刻重视了起来！这不重视也不行啊！世贸中心多少人？这不是一个小小的写字楼，这是超过440米的摩天大楼！虽说大厦和坚固，可一旦出现事故，人员伤亡的责任，不是某个人就能担负的起来的。哪怕今天不是911，而是4月1日，这个警也是必须要出的！ 　　双子大厦是纽约的地标性建筑，绝对不容有失！1993年的炸弹阴影，让世贸中心十分忌惮这种炸弹袭击。这个报警人的身份很快就查实了。一个是百通风投的负责人，另外一个是大厦物业的工作人员。报警的原因不是发现可疑物体，而是有一封上书“大厦里面有许多炸弹！”的恐吓信息！这样一来，直接排除了有人恶作剧的可能性，一个名声在外的投资公司的老板，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 　　可是，这样一来，这个消息对于纽约警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类似的大案子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这种事情，是哪怕一秒钟都不可以耽搁的！纽约警方立刻指派大量警力直接开赴世贸中心！不仅有警方，大量医院的救护车，消防部门的消防车同样开赴世贸中心，以备不时之需。 　　在交通部门的指挥下，世贸中心四周立刻被执行了交通管制！任何车辆不准经过那里。而距离世贸中心的警员，立刻赶到那里，通知了大厦方面，立刻疏散大厦里面的人员！不管是接到恐吓信封的A座还是暂时没有发现问题的B座，此时，在没有排除所有的隐患之前，绝对不允许继续留在大厦内部！ 　　对大厦内部和游客，警方宣称的这是一次模拟的防恐演戏！任何人都不要继续留在大厦内部，否则会被判处妨害公务罪起诉。 　　一听说是演戏，大厦里公司的员工们甚是不满，这样的演戏根本没有实际用处，可既然说要做，他们也只能配合，有的人甚至还专门把自己存放在公司内的贵重物品取出，以防那些警察浑水摸鱼。 　　而游客们的反应倒是大为新奇，居然还能碰上防恐演戏？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诈弹（上） 　　“德拉警长”很愤怒，很纠结，就在今天早上，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被上帝抛弃了。 　　“德拉警长”是德拉·克劳福德的绰号，他喜欢这个绰号。因为他就是从一个小小的警官开始，一步步走过来的。不过，千万不要以为他的绰号里带着“警长”，就以为他仅仅是一个警长。实际上，他是纽约曼哈顿区警察局的局长，是负责曼哈顿地区治安的负责人。 　　已经马上就要过60岁生日的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做不长了。此时的他，甚至比小布什都希望美国国泰民安，纽约安定平和，就连街道上的小混混，都去安心找个工作，不要在街头上闲逛。他只要安安稳稳地再过上三个月，就到了他退休的时候了。 　　一想到丰厚的退休金，和可以带着妻子做环球旅行，德拉就是一脸的安逸。 　　可是，这种安逸，在9月11日的时候，被无情的击碎了。 　　“局长，刚刚接到报警，称世贸中心有炸弹！”一个警员推开德拉的办公室的门，神色有些古怪地说道。 　　“噗……”此时的德拉正在办公室里安逸地喝着咖啡，看着报纸，可一听这话，直接一口咖啡喷在了报纸上！瞪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当上曼哈顿区警局的局长的，那是1993年，世贸大厦爆炸案之后，自己的前任，引咎辞职。 　　什么引咎辞职？那根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当了替罪羊！不管出什么大事，总是要有替罪羊的！德拉心里很清楚，可他更清楚的是，引咎辞职和任满退休之后在退休金上的区别有多大！ 　　如果，在曼哈顿出现了任何其他的情况，他都不会太在意，派手下的人去处理一下就行了，可惟独这爆炸案，他可是有前车之鉴的。不管这个警报的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要认真对待！至少现在认真起来，那爆炸案还没有发生，他还能保证人员的安全，可如果爆炸案发生了之后，出现了伤亡就成了他们的责任了！ 　　眉头大皱德拉，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起来呀！让科尔去联系拆弹组，让就近的巡警去大厦疏散人群，就说……防恐演习！让艾琳请求消防部和医院的支援！赶快！” 　　此时的德拉也顾不得继续安逸了，虽然年近60，身体也已经有些发福，可想到棘手的爆炸案，还特指了世贸中心，总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当年，他就是靠着爆炸案，苦苦奋斗了大半辈子才爬上了曼哈顿区警局局长的位子，难道仅仅差三个月，他就要载到爆炸案上吗？不！绝对不行！即便是传说中的“有始有终”也绝对不允许！ 　　可刚刚把这个消息告诉德拉的警员脸色却有些古怪地说道：“头儿，不去跟FBI的人和警察部的说一声吗？” 　　德拉怒道：“这种事情还用我一一吩咐吗？当然要让他们知道啦！” 　　“可是头儿，您大可不必这样紧张，爆炸案FBI会负责的吧？”那年轻的警员又说道。本来他是想直接把这件事通报给FBI的，毕竟涉及到这种恐吓式的信息，基本指向就是恐怖分子，警察局是维持治安的，而不是抓恐怖分子的。那种危险的活计，自然有FBI的精英们去处理。 　　实际上，警察部内部的各个部门都有互相的看不起，更何况FBI那帮总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精英”们呢？年轻的警员，特别看不惯FBI探员的作风，在他看来，这事儿他们警察局做做样子就行了。可来到这里不久的他，如何会知道德拉心里的想法呢？已经快要退休的德拉，根本就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他不想载在他自己的“起点”上。 　　“放屁！”平常一直是好脾气的德拉少有地骂了一句粗话，说道：“赶紧去！你是想让世贸中心被炸塌下来吗？” 　　的“德拉警长”动了真怒，年轻的警员耸耸肩，赶紧退了出去。虽然不以为然，可领导的要求却是要必须做到的，这个是在职场安身立命的根本。 　　警局的效率不错，毕竟牵扯到爆炸案这样的“疑似”恐怖事件，效率低了可真的不行，一边，他们联系了救援措施，另外一边，就如德拉安排的那样，将情况通报给了纽约警察部和FBI等防恐部门。 　　大厦的疏散工作做的相当的快，就连韩俊也不得不佩服纽约警方忽悠人的效率。仅仅一个“防恐演戏”就让一栋100多层的大厦在20分钟之内空无一人。当然，这也有那一秒钟27米的高速电梯的功劳。 　　大楼之下，在黄色的警戒线之外，韩俊一行人聚集在一起，此时离庆典开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大伙儿俱是有些着急。对外宣称这个是“防恐”演戏，可麦克代森早就偷偷把情况跟几个好友交代了清楚。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演戏！ 　　至于大楼里面到底有没有炸弹，他们都不清楚，两栋大楼俱是高大400多米，100多层，这仅凭一张“大楼里有炸弹”的信纸，就这样劳师动众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 　　“真该死，这不会是一个恶作剧吧？”维斯格有些恼火儿地说道。仅凭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信纸，就疏散了所有的人，虽然这种事情难得碰上，又如此的“刺激”，可他们今天可是有庆典的。要是耽误了，他们的脸上也不好看。 　　“但愿他只是恶作剧。”瓦迪摸摸鼻子，苦笑道。他跟高德芬格分别从自己所在的大洲赶回来，为的就是参加这个庆典，可没有想到，居然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只要排除了，就不会耽误我们的事情。”高德芬格倒是对此很乐观，他认为凭着纽约警方的实力，应该能很快找到事情的真相，不管是真的有炸弹也好，只是虚惊一场也罢。 　　“不过纽约的警察还真有意思，打着防空演习的幌子吗？”皮埃尔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在心里，他却是觉得，除了这个借口，还真没有什么既能达到疏散人群，又能不引起恐慌的法子了。 　　“皮埃尔，要不是这样，是不是真的都会引起恐慌，说是演戏，反而会好一些。”麦克代森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于突然看到这样的一封信，他也有些纠结，当然，如果不是凑巧这样的一封警示性的信件被自己发现了，保不齐真有炸弹，且爆炸了……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创业的三大创始人、ebay的总裁、google的两个老板，甚至……韩俊恐怕都要交代进去。这些还是跟自己有关，而其他的，什么纽约市长，诸多大公司首脑，雷诺美国的负责人，麦克代森真的不敢想象。 　　可是，在这个时候，韩俊却有些疑惑地问道：“麦克，你怎么知道那个纸条上写的是真的呢？万一是恶作剧呢？报假警恐怕有些不妥吧？毕竟你什么都没看到啊？” 　　麦克代森看了韩俊一眼，以为他有些不满庆典不能召开，遂解释道：“老板，这个……以前世贸中心曾经遭遇过炸弹袭击，警方自然会很重视这件事情。而且，既然有了这张纸，怎么能当它没有呢？万一有呢，对我们的安全可就太有威胁了。” 　　“这么说，就是宁可信其有了？”韩俊笑笑，说道。 　　点点头，麦克代森说道：“恩，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我们今天的庆典……”韩俊想说，不如我们今天的庆典改期吧。 　　可麦克代森却飞快地说道：“老板，我相信纽约警方一定会有很快捷地爆炸物探测手段，速度应该会很快的。庆典想必不会耽搁。我们等等好了。” 　　他既然这么说了，韩俊原本准备好的话，却也不用说了，勉强一笑，算是揭过。 　　不过，看着两栋大楼的人都被疏散，韩俊的心里微微一松，直到这时，事情的进展，一直都在按照着他的想象进行着…… 　　麦克代森他们下来之后，最近距离的巡警联合交通警，已经把周边连上了警戒线。因为麦克代森和那个大厦物业的工人同为报警人，在警方的负责人没有到来之前，麦克代森也没有离开大厦太远。 　　不得不说，对于这种事情，纽约警方的反应速度还是非常迅速的。 　　麦克代森他们下来不久之后，“德拉警长”就带着一帮人，一脸肃穆地赶到了现场。显然，这个案子，他想亲自负责了。 　　“你们好，先生们，我想知道，是谁报的案？”看到韩俊一行人之后，德拉沉声问道。 　　“是我，警察先生。”麦克代森答道，见他身后跟了一大票警员，显然这个一身西装的老头是他们的头儿了。 　　“你好，想必您就是麦克代森先生了吧，我听说过您，您是一个很出色的投资家，我是曼哈顿警局的局长德拉·克劳福德。”德拉自我介绍道，并悄悄捧了麦克代森一下，他知道，这个报案人的身份不俗，接着，又问麦克代森道：“那个信封在哪？” 　　“在这。”说着，麦克代森便把那个信封要递给德拉。或许是因为他当着一众好友的面的吹捧，顿时让麦克代森对这个老头好感大生。 　　见麦克代森直接就这样捏着，德拉眉头轻皱，一招手，后面一个带着手套的警员冲玛蒂克斯一示意，便将信封连同信纸一起接了过去，装到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显然，这是要当做证物的。而韩俊也知道，这个老头皱眉是因为觉得麦克代森的指纹恐怕会破坏掉信封上原来的指纹。心中却是暗笑，这个信封上，恐怕除了麦克代森的指纹之外，再无别人的了。 　　“能把详细情况再跟我说一下吗？”德拉问道。他虽然年迈，但是经验仍在，此时认真起来的他，眼中精芒，此时他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至于对方的身份，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他们公司今天庆典，如何走出公司大门，如何跟那个工人相撞，并发现了那个信封，凭着麦克代森的口才，三两句话就说的清清楚楚。听完麦克代森的复述，德拉笑着说道：“原来贵公司今天庆典，我在此表示祝贺，警方会尽快查清楚，派出隐患，给你们造成的困扰，十分抱歉。” 　　他这样客气，顿时然麦克代森几人心情缓和了许多，实际上这跟警方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他们放的炸弹。 　　这个时候，一个警员凑到德拉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顿时让德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德拉将工作分配的相当有条理，因为考虑到麦克代森的身份，他亲自过来询问，而另外的那个大厦物业工人，他则是派了手下的警员过去做笔录。可得到的反馈并不好。 　　那个工人说，他只是负责将每天他所负责的那个楼层公司里的所订阅的报刊杂志和信件一一送到而已。那个有炸弹信息的信封也不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只是麦克代森发现了之后，他才跟着一起报警的。并且赌咒发誓说那个信封绝对不是在他所收集的那些信件里。因为，为了送信方便，他都是分门别类好的，在那众多的信件里，绝对没有那个信封。 　　“头儿，估计是有人夹杂在报纸和杂志里头的。”负责询问那个工人的警员如是说道。 　　德拉目光一凝，问道：“那个工人负责哪几层？” 　　“1到24，而且，他是从24楼开始往下送的，这个信封，则是在22楼发现的。”警员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德拉顿感头大，如果说有人故意为之，那么就说明这个有可能存在的炸弹，是被安放在1到24楼之间，也有可能是整栋世贸中心1号楼的任意一层，这给他们的排查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难度。毕竟，这栋楼太大了。 　　“那2号楼有类似的信封没有？”德拉又问道。 　　另外一个警员立刻出列回答：“暂时没有。”显然，他是负责2号楼的。 　　这个时候，一个警员站出来悄声说道：“头儿，要不要接触2号楼的警报？许多人已经开始不满了。” 　　整个儿“演习”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了，人员也都疏散了，今天可是周一，一般来说是一周当中最忙的时候。游客还好一点，但在两栋大厦中上班的白领们却开始有怨言了。如果不是周围的警察弹压，他们早就越过警戒线想回到公司里去了。 　　“该死的，拆单组到了吗？”德拉很清楚这个问题，可他不敢冒险。虽然仅仅是1号楼发现了这个示警信封，可如果万一2号楼也有，他们没有发现的话，那娄子可就大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安全是第一位的。他身为曼哈顿区公共安全的负责人，在有特殊部门介入之前，必须要对此事负责，还有3个月就要退休的他，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头儿，我们的人已经带着仪器进去了。可我们人手太少。”一个警员说着，看了看隐隐有骚动趋势的人群，有些紧张地说道。 　　略一沉吟，德拉咬了咬牙，先是问了一句：“两栋楼里的人都疏散了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德拉说道：“告诉他们，大楼里可能有炸弹，警方正在排查，让他们稍安勿躁。” 　　“头儿！这合适吗？”立刻，就有警员略带担心的说道。 　　如果告诉了市民，大厦里有炸弹，或许他们不会急着进入，但势必会将影响扩大化。届时，媒体一定闻风而动，实际上已经有好奇的媒体过来了，毕竟，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举行一个防恐演习，总是透着一股蹊跷。 　　如果最终他们发现了炸弹并排除，那么自然是大功一件。可如果没有，仅仅是个恶作剧，那么曼哈顿警局，甚至整个儿纽约警方都将成为笑柄。只是德拉骑虎难下，他不敢赌，他宁可拼着成为笑柄，也不愿意哪怕发生一丁点儿的意外。 　　“没关系！立刻通告围观的人群，让他们远离，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得靠近。”德拉最后吩咐道。 　　“大厦里有炸弹？天哪，不会吧？” 　　“怪不得警方这样紧张，我还以为真是演习呢！” 　　“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该死的，我的钱包还在公司里放着呢！他们为什么不早说？” 　　当曼哈顿警方将大楼里可能有炸弹的消息一公布，周围的人群立刻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各路媒体的采访车也悄然而至。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诈弹（下） 　　“警察先生，您好，能谈谈目前大厦里面的情况吗？” 　　“具体情况我们正在调查。” 　　记者，从来都是一群嗅觉灵敏的人，当他们一发现世贸中心的异常之后，敏锐地意识到，这一个极好的新闻素材。是以，在大厦人群疏散刚刚完成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各路记者蜂拥而至。 　　只是，面对他们的提问，警戒线内的警员一个个面色冷淡，用相当外交的辞令敷衍着他们。 　　“……目前大厦所有的人群已经疏散，拆弹专家已经进入大厦展开调查……据大厦里的工作人员称，这极有可能是一个恶作剧……让我们拭目以待。ABC记者罗琳为您现场报道。” 　　“搞定！”摄像师打出一个OK的手势，关掉了摄像机，冲着镜头前的美女记者笑着说道：“罗琳，恐怕这就是一场笑话，就凭一张纸条？就搞这样大的阵仗？这也太好笑了吧？” 　　原本在镜头前的美女记者此时却是一脸寒霜，冷声道：“别那么多废话，我们是来干活的。耐心等待，有消息了，就要立刻将图像发回总部。” 　　本来，罗琳还以为真的是有情况，且听到她那神通广大的上司说，世贸中心有炸弹的时候，着实让她紧张了一把，这种紧张，掺杂的情绪很复杂。身为一个公民，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作为一名记者，这样的事件，无疑是最吸引眼球的。 　　就在这种，即希望发生，又不希望发生的煎熬中，手里捏着话筒的罗琳却异乎寻常地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微微有些骚动的人群，和不断穿梭在警戒线周围维持秩序的警员。 　　此时，拆弹组已经进入大厦十多分钟了。一直都没有任何反馈的信息。这让不少人多少都有些着急。而就在这个时候，三两黑色轿车徐徐从远处驶来，德拉一见那车牌，冷哼了一声。 　　车门打开，一行七八人俱是西装革履，没有电影中演的那样带着墨镜，但他们的脸色都是有些阴沉。 　　来到德拉警长的跟前，为首一人展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德拉，好久不见。” 　　“你好，拜伦。老朋友，在FBI过的可滋润？”德拉说道，只是从表情和语气上来看，并不像此话本意那么亲热。 　　拜伦年纪看起来要比德拉小上很多，身材保持得也相当的好，眼神犀利，看了看有两名警员在把守的世贸中心大门，微微一笑，对德拉说道：“听着，德拉，跟这个案件无关的事情，我们暂时不要再提了。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德拉的眉头轻蹙，却也没说什么，微微点头，算是应对。 　　接下来，拜伦详细地询问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实际上，这个案件他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有所了解，此时问的德拉，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对于这个案子，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世贸大厦在1993年被炸弹袭击过之后，对于此类案件，相关安全部门对此相当的重视，其重视程度已经的高的不可思议了。拜伦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世贸中心大厦保安和全面的监控系统的监控下成功地安放上炸弹。 　　是以，FBI上上下下，认为这根本就是一个恶作剧。 　　只不过，拜伦曾经跟德拉有过龃龉，俩人相互看不顺眼已经很多年了。嘴上好似没有什么，拜伦心里却是想看看看德拉出点丑的。他根本不会告诉德拉，这些事情。 　　本来，如果仅仅是一个爆炸案的报警的话，拜伦是说什么也不会亲自过来的。他可不会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可他不仅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人，为的，并不是针对这个的爆炸案，而是另有原因！ 　　不要忘了，这报案人是谁？是麦克代森！一个在FBI已经挂上号的任人物！ 　　原本，这段时间麦克代森跟雷诺开始谈合作，FBI渐渐对他的注意已经淡化了，并不怎么太在意他了。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居然报案说世贸中心有炸弹？ 　　FBI里头，并不缺乏想象力丰富的人。他们认为有足够的理由认为麦克代森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他们来这里，就是想找麦克代森的！ 　　简单地跟德拉交流了一会儿，拜伦便带着人往麦克代森那里去了。 　　刚一个转身，拜伦身边的一个探员就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头儿，这世贸中心有多少年没有爆炸案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那么有本事，能在那么多监控下面装上炸弹。嘿！不知道拆弹组的那帮人过会儿是个什么表情。” 　　“嗨，纳税人的钱，不是这么花的。”另外一人，看着旁边电台里不断报出拆弹组经过一层层时说的“X层安全。” 　　他们的话，说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德拉和他身后的几个警员听见。 　　此言一出，德拉的脸色立刻涨成了猪肝色。而身后的几个警员的脸上也露出讪讪之色。很显然，他们也觉得德拉仅凭一个莫须有的纸条就搞这么大阵仗，做的有点儿过。 　　可是，德拉心里虽然郁闷，却并不后悔。他从警那么多年以来，向来很是冷静。此次，因为担心快退休了，怕出岔子，更是慎上加慎。 　　诚如拜伦的手下所说，世贸中心的安保系统的确很好。但他如此的小心有错吗？白天恐怖分子的确没有机会可是晚上呢？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潜伏在大厦里头呢？ 　　“头儿……”这时，德拉身后的一名警员弱弱地叫了他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是德拉一扬手，止住他的话头，说道：“不要听他们胡说，告诉拆弹组，让他们仔细搜索检查，出了任何问题，由我担着！” 　　这个时候，他也是豁出去了。坚信世贸中心里头一定有炸弹！毕竟这种谨慎的做法，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即便日后纽约警察部追究起来，他也有话说！“我是为了公共安全！” 　　不过，他此时的压力，却是所有经常当中，最大的。因为拆单组已经进入了大厦，原本在大厦里的那些公司，因为所谓的“危险”没有被排除，是以，全部都不能被允许进入大厦。 　　但是，能在世贸中心立足的公司，有几个等闲之辈？其中，也不乏一些实力强劲的大公司，消息十分的灵通！ 　　“德拉警长，我很钦佩您的谨慎做分，但是，仅仅凭着1号楼的一张纸条，您就连我们2号楼都同样疏散了。您可知道，所耽误的这些时间，对于我们公司来说，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吗？我祝您找到这枚炸弹，不过，如果您要是找不到的话，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您可以提前退休了。”说话这人，德拉并不认识，可是他却用如此口气跟自己说话。德拉虽然很生气，却不能随便发火。 　　冷哼一声，说道：“这里是我负责！如果您想用您的生命去赌那个炸弹不存在的话，我不介意让您配合一下拆弹组的工作！” 　　他这话，直把发难那人噎的直翻白眼儿。咬了咬牙，那人说道：“我会去纽约警察部投诉你！” 　　“欢迎至极！”德拉不以为意地说道。 　　而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他们没有那个胆量去跟拆弹组“配合”。只能满是怨念地在警戒线意外等待事情的结果。 　　“麦克代森先生，我是拜伦，FBI探员。”来到麦克代森的身边，拜伦笑容可掬地说道。 　　只是麦克代森很清楚，这人来找他，绝对不会像他表现的那么友善。 　　“恩，你好。拜伦探员。”麦克代森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探员，看他带着6个人，就知道他起码是个小头目。跟FBI的交道，麦克代森也打过不少。知道他们来找自己，绝对不会有好事儿。 　　不过，麦克代森却没有想到，他们找过来，会跟自己这次报案有关。 　　“我一直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不知道各位探员，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麦克代森问道。 　　“我们希望麦克代森先生能跟我回去，协助一下调查。恩……关于这起爆炸案的调查。”拜伦笑着说道。 　　“很抱歉，探员，在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哪儿都不能去。如果有什么事情，请打电话给我的律师，恩，我相信，您一定知道我律师的电话。”麦克代森不屑地说道。 　　拜伦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恩，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个恶作剧，就算是在晚上，大厦里也有24小时值班的人员，任何一个探头出现了故障，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修复，且几乎每一个角落，都会有两个探头，进行无缝覆盖式的监控。如果真的有炸弹，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麦克，怎么回事儿？”拜伦刚刚说完。韩俊则从一边儿走了过来，他看到几个人面色不善地找到麦克代森，便直接走了过来。 　　“老板，没事儿。他们是FBI的人。”麦克代森说道。 　　“FBI？哟？跟电影上的似的。”韩俊哈哈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FBI虽然有影响，但韩俊从来都不把他们当回事儿。因为他们怀疑的是自己从事间谍活动，而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当然，韩俊不排除他们是想将自己赶出美国，可他们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三大网络公司已经根深蒂固，技术相当的成熟。他们想赶走韩俊，那技术同样也会被韩俊带走。就算不在美国，世界上还有多的是的地方供韩俊选择。而一旦韩俊离去，势必对三大网络公司造成致命性的打击。那后果，也不是美国政府希望看到的。 　　是以，韩俊很有自信，他们并不敢对自己如何。 　　“这位是……”听着韩俊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拜伦问麦克代森道。 　　“哦，这位是韩俊先生。”麦克代森笑着说道。 　　一听“韩俊”这个名字，拜伦的瞳孔为不可查地一缩。 　　这个“韩俊”远比“麦克代森”还要重要！三大网络公司的幕后老板！之前一直调查他却一无所获，这个人拜伦如何会不知？心中一动，依然笑容可掬地问道：“不知道韩俊先生来纽约有何贵干呢？”他可不信，韩俊是来游玩的。但他也知道，跟这种人说话，最好是有什么说什么，拐弯抹角的，他觉得自己连麦克代森都拐不过。 　　通过麦克代森的翻译，韩俊知道了他那话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道：“恩，我接到麦克代森的邀请，过来参加公司的庆典。” 　　“哦？”拜伦说道：“那是嘉宾的身份呢？还是以主人的身份？” 　　麦克代森眉头一皱，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好像跟您无关。” 　　麦克代森说得不客气，可是拜伦一点都不着恼。耸耸肩，拜伦一脸无所谓地转身离开了。心里暗自想到，他们现在不配合，没有关系，只要一会儿拆弹组把两栋大厦都搜索完了，得出了结论之后，再想控制他们，就简单的多了。 　　毕竟，不管放在哪里，报假案的罪都是很重的。特别是这次，出动了大量的警力、医护、消防力量。FBI也派出了一个小分队来参与行动，警察部更是得知了这个事件，媒体又在一边儿煽风点火。以这个由头甚至可以将麦克代森的“幕后主使”韩俊都可以控制起来！虽然，他们是看到了一张恶作剧的纸条才报的案，但怎么说，还不都是他们的事儿吗？ 　　当然，如果发现了炸弹，那任谁都没有话说，可要是找不到炸弹。那可以说的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另外，拜伦已经派人去两栋大楼的监控室调取最近10天的所有监控录像了。从报案时开始，往后逆推10天，他不信没有结果。 　　根据目前所有的证据显示，这个案子拜伦可以肯定，这百分百是一个骗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8点40分，从案发目前，已经过了接近40分钟。时间看似不长，可对于很多人来说，却是太久太久了。 　　世贸中心两栋大楼之外，游客们似乎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始终都不愿意离去，好像“扫雷”的游戏是他们自己在玩一样。而他们最为关心的，是这个“游戏”的结果。不过，拆弹组的效率，在他们看来，有些不给力。 　　大厦中的公司里的员工们，除了老板，同样不着急。毕竟公司损失，是老板的钱，他们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而刚刚经过了一个周末，休息了两天周一再上班多少有些不适应。而这个“扫雷”行动，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放松。 　　而且，人总是有从众心理的，因为双子塔这边的情况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围观。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跟大多数人的心理不同的是，韩俊见到拆弹组的行动以后，心中暗自大骂拆弹组的效率实在太妈的快了！仅仅过了不到40分钟，1号楼他们居然已经从110层搜索到了十几层，照这个速度，最多还有三五分钟，1号楼就被拆弹组搞定了！ 　　“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样能找到么？”韩俊问道。 　　“他们应该有专门的设备，有一定的范围和距离可以探测爆炸物。呵呵，这样也挺好，什么事儿都不耽误。”麦克代森解释说。具体有没有这种东西，他也不清楚，但是看他们如此快的搜索速度，也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解释的通了。 　　韩俊愕然。要这样说来，最多9点半，两栋楼的警报就要全部解除……到时候……庆典继续？一想到这个，韩俊顿时纠结了起来。 　　在韩俊的理解当中，拆弹组，无论如何也得一丝不苟地展开地毯式搜索吧？这样快的速度，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看起来……想疏散人群一整天的计划，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呀…… 　　但韩俊并不想就此罢休，如果旁人执意要进入大厦，那他手下的人，则完全不允许。或许韩俊搞不定他们所有的人，但搞定自己人，韩俊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个……不如……”韩俊沉吟了一下，准备跟麦克代森说说，按照中国的风俗，因为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不适合搞庆典了。可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拜伦，脸色瞬间一变。虽然仅仅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韩俊捕捉到了。 　　看到他的那丝惊容，韩俊咬咬牙，暗道：“赌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杀性袭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德拉的心情愈发沉重。拆弹组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如麦克代森所猜测的那样，拆弹组的设备是目前最先进的。他们可以在十五米的范围内，探测到有无爆炸物的反应。也就是说，在一层，几乎可可以他侧探测到上下总共三层左右的范围。是以，整栋110层的大楼，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个初步的判定，这样便能极大地提高排查的效率。 　　拆弹组为了提高效率节省时间，从1号楼的顶楼开始探查，可是，经过了接到报警的22楼，依然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炸弹在什么地方。如果真的没有炸弹，追究报案人麦克代森的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1号楼接到了报案，却没有找到炸弹。那么，没有接到报案的2号楼有炸弹的可能性就无限降低了。 　　德拉瞥了一眼刚刚冲自己叫嚣要投诉的那人一眼，正好瞧见他向自己这边投来满是怨念的目光。德拉很清楚，如果这里真的是没有炸弹的话，自己恐怕真的得提前退休了。 　　“难道……这次是我做错了吗？”德拉心中暗自一叹，整个儿人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并不觉得自己如此的谨慎有什么错处。只是……他应该更冷静一些的。 　　“头儿……拆弹组那边已经有结果了。1号楼没有发现任何爆炸物。此时仅仅差地下部分的停车场了。”就在德拉有些自怨自艾的时候，身边走来一个警员，将刚刚由拆弹组那边发来的信息告诉了他。 　　“恩，我知道了，让拆弹组继续搜索地下停车场，之后，再搜索2号楼。”德拉吩咐道，只是说着话的时候，语气已经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么坚决了。就连那个警员，也听出了些许的疲惫。 　　犹豫了一下，那个警员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拆弹组的人却没有外面那些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虽然他们也疑惑怎么在世贸中心那样严密的监控设施下，还能有人报案声称里头有炸弹。但他们分内的事情就是来清楚这一类的隐患。 　　只是，一路下来，探测仪上一路绿灯，红色的那个代表有可能出现爆炸物的讯号灯连亮一下都没有！这就让他们有些纳闷儿了。“这不会是个恶作剧吧？”这个想法，不仅仅出现在一个拆弹组组员的脑海中。不过，他们并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索性一步步走下去。 　　可刚刚接到指挥信息，说是要继续搜查2号楼，这就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还要劳师动众地再去搜查一个没有接到报警的2号楼呢？ 　　当他们逛完了地下停车场之后，走出了1号楼，将“1号楼排查完毕，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通报给现场指挥中心之后。拆弹组的领队直接找到德拉，准备问问他，还有没有必要继续排查2号楼。 　　因为如果连2号楼都要排查的话，现场的警戒线是不能撤销的。这一来一回再耽误接近一个小时，恐怕民众会有所怨言…… 　　再说拜伦这边，他早就知道此事有极大的可能仅仅是个恶作剧。而恰巧他们一直注意的麦克代森成了报警人，才让他们来到了这里。 　　不过，就在刚刚，拜伦接到了一个纽约总部打来的电话。说是从波士顿起飞的一架波音767飞机被恐怖分子劫持，飞行方向正是纽约！且已经接近纽约的上空了。 　　“头儿！咱们是回总部协助他们，还是继续在这里等着？”拜伦身边的一个探员问道。这种事情，他们并不陌生，恐怖分子劫持飞机，无外乎是想要跟政府提条件。世贸中心这里虽然没有完全排查完毕，但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个“诈弹”。而那架飞机却是真的有恐怖分子在上面，如果他们去了机场那边支援，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都是一份功劳。 　　拜伦犹豫了片刻，他此时的想法跟其他探员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这会儿最佳的策略就是指派几个人回总部，接受统一的指挥，另外再留下几个人盯着麦克代森。 　　只是，谁在这儿谁回去，都是个很让他纠结的问题。恰巧此时，拆弹组的人，从一号楼出来了。 　　拜伦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因为从拆弹组那些人哭笑不得的表情上来看，显然他们在1号楼里一无所获！ 　　见拆弹组的人已经走到德拉的跟前，再看德拉阴晴不定的脸色，拜伦的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既然麦克代森报假案，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请他回去喝咖啡了呢？ 　　快步走到他们跟前。 　　“德拉，情况怎么样？”拜伦似笑非笑地问道。 　　德拉阴沉着一张脸，说道：“1号楼安全。” 　　“哦？那么说，这人就是报假案了？”指着麦克代森说道。 　　“德拉警长，2号楼还有继续搜索的必要吗？”拆弹组的人问道，毕竟，2号楼并没有任何报警信息。而至于德拉跟拜伦的恩恩怨怨，他可没有心情去打理。 　　“嘿！我说，德拉，这事儿估计根本就是个误会，你瞧，这些人……”拜伦指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说道：“里头有多少有权有势的人？你这次的做法实在太鲁莽了。不过不要紧，你这样谨慎，从本质上来讲，并没有什么错处。就算警察部那边，我也会为你说话的。只是，要我看，2号楼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搜残了。撤掉警戒线，宣布警报解除吧。” 　　德拉看了他一眼，心底冷笑，在警察部为他说话？恐怕是落井下石吧！正待他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德拉身后响起一声冷哼。 　　回头一看，德拉发现，这人就是不久前刚刚跑自己跟前儿叫嚣的那人！ 　　“德拉警长，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吧！？没有炸弹！你仅仅因为一张莫名其妙的信封，就把我们从公司里赶出来超过40分钟！仅仅为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这个中年男子显然有些激动。 　　而他冲着德拉大吼大叫的样子，一丝不漏地被在周围地记者用摄像机、相机等拍摄了下来。或许，里头还有全国直播。 　　拜伦看到德拉的窘境，没有一点儿想要为他说话的意思。反而在一边抱着臂膀，一脸微笑地旁观不语。 　　不过，见那人有些没完没了的架势。拜伦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耽搁，直接打断了那人的咆哮，跟德拉说道：“德拉，那个叫麦克代森的报警人，在我们这里也是挂了号的。我现在要带他回去协助一下调查。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走了。至于你继续搜查2号楼与否，我们就不过问了。” 　　最后一句话，不亚于火上浇油。 　　正一肚子火的中年男子直接愤怒地质问道：“什么？你还要搜查2号楼？你疯了吗？德拉！我很认真地跟你说！我一定会投诉你的！一定！” 　　整个儿过程，德拉被俩人似乎一唱一和地抢白中，堵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一张脸红了白，白了又红。剧烈起伏的胸膛，俨然已是气急。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何况是一个警察局的局长？尽管他已经快退休了，可快退休了也依然是局长。他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心中发狠的德拉明白，就算此时解除了警戒线，让人群回到大厦，该投诉他的人依然还会投诉他。热血上头的德拉索性豁出去了，也不管周围还有大批的记者，直接怒道：“在危险没有被确定解除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警戒线以内！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先生！如果你要投诉，那就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如果你再在这里喋喋不休，你就是在妨碍公务！” 　　“你！”那中年男子完全没有想到德拉会这样说。他刚刚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却根本不知道德拉压根儿就没有听进去！ 　　被德拉这样一通“反击”，中年男子脸上的怨念更深。刚待说什么，德拉却直接挥挥手，让两个警员过来，说道：“把这人赶出去！” 　　“德拉！你滥用公权，我会记住你的！”最少叫嚣着，可看见两个警员走过来，他还是知趣地快步退到了警戒线以外。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引擎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这架飞机，飞的不高…… 　　唐帅是一个中国人，在纽约是借着递交一所公立大学的入学申请的机会，来这里玩一玩。 　　世贸中心的双子塔，之于纽约，就如同上海的金茂大厦，都属于地标性的建筑。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建国也才不过200多年，不同于中国有众多的名胜古迹。来这里旅游，也就是看看他高度发达的城市化建筑群。是以，世贸大厦是不能不来的。 　　为了避开游客的高峰，他特意选择周一，这样一个不属于任何节假日的日子过来，但还是被众多的游客吓了一条。 　　随着人流，他满怀好奇地乘坐电梯向着顶楼上升而去。只不过很可惜，在到达60多层的时候，就听到广播，进行防恐演习，开始疏散大厦的人员。 　　无奈的唐帅只能再跟着人流下来。不过其间倒也算井然有序，不甚拥挤。毕竟是演习嘛。 　　可是，过了没多久，那帮警察就爆出了一个让他惊讶万分的消息——大厦里居然有炸弹！？ 　　此时的唐帅，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高兴他碰上了自己一生中难以遇到的炸弹袭击？还是为自己没有登上顶层就被疏散而沮丧？不过转念一想，身为一个游客，能碰上这样的事儿，的确十分的难得。这种热闹可不是在哪儿都能看到的。 　　不过很快，唐帅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他英语不错，除非一些偏僻小地方的俚语之外，别人的对话他也能听得懂。通过身边几个人的对话唐帅得知，这个所谓的炸弹袭击，居然仅仅是一个恶作剧？ 　　或许是有心人的外传，不少人都知道了，如此劳师动众的原因，仅仅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封。 　　只是，唐帅感到好笑的同时，并不是跟对德拉咆哮的那个中年人一样心急火燎。他本来就是过来玩的，并没有什么心急的事情。是以，他可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尽管，如果纽约警方不这么小题大做的话，他此时已经登上双子塔的顶楼了。 　　但是，唐帅始终不会想到，今天对于他来说，必将成为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日子！ 　　在检查完1号楼的拆弹组成员走出1号楼不久，他下意识地一抬头，却看天空中一个黑点，正在慢慢变大。很显然，那是一架飞机，且飞行的高度并不高！渐渐的，唐帅似乎都能听见那若有若无的“呜呜”引擎声。 　　虽然唐帅对于美国来说是个外国人，但他也知道，像纽约有这样多的摩天大楼的城市，飞机不应该飞的那么低。飞机在飞行过程中所发出的巨大噪音暂且不说，如此众多的摩天大楼，万一撞上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唐帅心里正嘀咕着，那引擎声也越来越大了。不仅仅是他，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都把目光投向了天空。 　　唐帅猜测的没有错，有很多纽约本地人，都十分疑惑，为何在纽约上空会有这样一架敢于低空飞行的飞机？且离的越近，他们越是疑惑，因为，这家飞机飞的实在是太低了！ 　　噪音越来越大，那架飞机，也由一开始的“小黑点”渐渐在唐帅的眼睛里清晰可见了。 　　但是唐帅越看，心里越有种异样的感觉。因为，这架飞机的飞行路线，好像是……冲着世贸中心而去的！尽管唐帅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诞，可看那飞机的架势，的确就是这样的。 　　而周围的人，似乎也有看出些许端倪的。 　　渐渐的，唐帅周围还有不少嘈杂的议论声，顿时越来越少。他甚至感觉身边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的声响。 　　飞机以极快的速度飞过，带动空气以及引擎所发出的“呜呜”轰鸣越来越大。而唐帅也完全看清了那家飞机，的确是冲着世贸中心去的！ 　　说的时间很长，可实际上，从唐帅以及周围的人群发现那架飞机，到完全看清楚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可当所有人都完全看清了这架飞机的时候，才惊恐地发现，这架飞机……冲着世贸中心飞速撞去！ 　　“上帝！各部警员注意，退出警戒线，进入2号楼的拆弹组立刻退出！”飞机的轰鸣不仅引起了围观者的注意，在警戒线以内的警察们，也都发现了它，而德拉看着它似乎冲着大楼飞来的时候，立刻急声喊道。 　　因为当初接到报警，世贸中心是爆炸案，是以，这个警戒线他们围的范围特备大，足足有30多米，在大门之前，不允许有任何人接近。是以，看到飞机飞过来的时候，德拉知道，如果飞机撞到了大楼，警戒线以外的围观者没有什么大碍，可警戒线里头，以及进入2号楼的拆弹组可就危险了！ 　　边说，边招呼警员们退出。 　　而此时此刻，周围围观的人虽说都看到了飞机，甚至都看到飞机已经朝着大楼飞去，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并不认为这架飞机，会撞到大楼上。 　　可事实却…… 　　“嘭！”随着一声闷响，那架飞机拦腰撞入了大厦当中！ 　　“呃……”大厦周围，警戒线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抬头仰望着天空。几乎所有的人都大大地张着自己的嘴巴，除了刚刚撞击时听到的集体倒抽冷气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透着惊骇之色。仅仅一息不到的时间之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一嗓子：“上帝！快点儿离开这里！” 　　顿时，人群犹如水入油锅一般炸了开来！ 　　作鸟兽散这个词已经不能形容。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此时不再大厦内，也必须远离这里，因为撞击产生的碎片，哪怕只有一个螺丝钉，从200多米的高空自由落体而下，打在身上，所造成的伤害，并不亚于中了一枪！在外围的人，迅速躲进临近的大厦，而离的近的人，则拼命地向后面挤过去。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而这种混乱，更是随着十几秒钟之后，飞机的爆炸达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人们四散逃命，哭号之声四起！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没命地奔逃，拜伦，就呆呆地望着天空一动没动。 　　“他们……没去机场……”拜伦喃喃地说道，看到这一幕，这种震惊，几乎让他整个儿人都呆掉了。 　　这……是自杀性袭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零伤亡 　　“嘭～嘭！” 　　撞击造成了巨大的声响，而这架飞机所满载的燃料因为撞击顿时倾泻到大楼之上，引起了熊熊大火！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霎时间，1号楼上顿时浓烟滚滚。 　　大楼之下顿时乱成一团，之前围观的人群四散奔逃。幸好之前有警戒线所划出的安全距离，给楼下的围观人群提供了极好的逃生机会。否则，即便是高空坠落的碎片，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伤亡。 　　震撼，恐惧，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可更多的，却是庆幸！ 　　楼下围观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在两栋大厦里上班的人，还有众多的游客！如果不是之前警方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报警，如果不是警方莫名其妙地当真，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疏散！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极有可能在这次撞击中莫名其妙的死去！ 　　周围的大楼反应极其迅速，立刻有人站出来疏导就近的人群让他们躲到大厦里，以免被大厦高空坠落的碎片打到！ 　　韩俊等人所在的位置，是在大厦正门偏东边的一角。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事件发生的全貌，距离近，且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正是因为这样，对韩俊所造成的震撼却更甚。 　　这件事，他只是在笔记里看到了只言片语，跟亲眼所见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韩俊看到那飞机如同导弹一般直接刺入大厦体内。韩俊的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今天的这场庆典，终于可以不用举行了。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举行庆典的必要了。他成功地让自己手下的这帮精英脱离了这次危机，可眼看着熊熊大火和滚滚浓烟，韩俊的心里也有些愕然。他根本没有想到，后果居然会这样严重。 　　其实，跟韩俊同样震撼的，还有麦克代森以及皮埃尔他们等人。 　　如果不是麦克代森发现了这个声称大厦有炸弹的信封，此时此刻，他们还应该在大楼里布置会场！而撞击的位置，目测过去却是90多层。如果他们在上面，第一时间不会因为撞击而丧生，却是完全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看那烈火和浓烟，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绝对会在不3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窒息死亡，最终变成一坨熏肉！ 　　“各位先生！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赶快离开这里！”正在几个人因为内心的惊骇一动不动地望着大楼的时候，身后跑过来几名消防员，不由分说，拽着韩俊、麦克代森等人迅速撤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写字楼里。 　　而这个时候，写字楼的大厅中，已经有不少惊魂未定的市民了。 　　其中不乏在1号楼里上班的白领。此时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们的眼中除了惊骇，还有悲哀。有的女士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尽管他们因为曼哈顿警方的“小题大做”得以逃生。可那种后怕的感觉足够令任何神经坚韧的人精神崩溃。 　　在现场的记者们，此时也是同样的心惊肉跳。在灾难面前，他们其实也同样是普通人。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哪个记者会去在意那个所谓的“诈弹”，也没有人再会去奚落德拉·克劳福德。撞击、大火和浓烟，让不少人傻在了当场。却也有率先回过神儿来的记者，立刻招呼摄像人员将镜头对准了正在燃烧的1号楼！ 　　韩俊已然清醒了过来，可是，当他看着记者们严重下意识流露出来的那种兴奋的光芒，不由的从心底里产生出一丝厌恶之感。如果说有什么人会在灾难面前表露出一丝兴奋，恐怕除了一个国家的敌对势力之外，就是眼前的这些个记者了。因为这，才是新闻素材啊！ 　　微微叹了一口气，韩俊依靠在写字楼的窗户前，静静地望着天空。这些人当中，没有人比韩俊更加的清楚，这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 　　在飞机撞击世贸中心1号楼事件发生之前，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就先后发现总共有四架飞机先后失去联系，通过机组人发来的信息，他们得到了一个令他们震惊的消息，这四架飞机先后被恐怖分子劫持！ 　　之后，航空管理局立刻联系北美防空司令部下属的东北防空司令部，通知了航班被劫持的消息。而东北防空司令部也立刻指挥战斗机进行拦截。 　　可是，杯具依然不可避免。 　　最先撞击世贸中心1号楼的那架飞机，一共有60多名乘客以及机组人员，在撞击之后，显然不可能有人生还。撞击之后不到10分钟之后，东北防空司令部便得知了有一架“小型飞机”撞入世贸中心。 　　此事发生之后，让原本仅仅是劫机事件，顿时变成了自杀性袭击事件！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从8点45分左右第一次撞击过后不久，惊魂未定的人们再次惊恐地发现，远处的天空，又有一架飞机急速飞来。 　　这一架飞机的速度，比第一架更快！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第二家飞机几乎呈45度角朝着世贸中心2号楼撞击而去！这一次，撞击的位置要比1号楼矮的多，大约在70多到80多层之间！这一次，同样是满载燃料的飞机，同样巨大的声响，可接下来伴随着浓烟与大火的同时，还有接连不断巨大的爆炸！ 　　巨大的爆炸声，让周围的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大地在震颤。 　　一双双惊恐地眼睛，望着两个如同已经变成了火炬一般的双子塔！ 　　而当第二次撞击发生之后，联邦航空管理局（FAA）波士顿空中交通控制中心发布命令，暂停其管辖区内所有飞机的起飞。不久之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禁止任何飞机进入纽约以及附近的波士顿、克利夫兰与华盛顿领空。仅仅2分钟之后，又发布了第二条禁飞令，禁止全美国所有飞往或经过纽约领空的飞机起飞。到了最后，甚至宣布美国关闭其领空，禁止任何民航班机起飞，所有在飞行的班机必须立即在距离最近的机场降落，所有飞往美国的航班即刻改飞加拿大。之后，FAA宣布禁飞令至少会持续到9月12日。 　　与此同时，纽约政府立刻做出反应，关闭了纽约市全部隧道及大桥。 　　此时的纽约政府已经如同惊弓之鸟，这不亚于一场战争。他必须杜绝一切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可能！恐怖分子能劫持飞机撞大楼，自然也有可能在大桥和隧道里安放炸弹！ 　　几乎大半个纽约市的消防、医护车辆鸣着凄厉的警笛，呼啸着朝着世贸中心赶来，因为时髦中心受到撞击，暂时无法跟那边去的联系，无法确定伤亡人数的他们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 　　两次撞击过后，整个儿城市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其中不乏趁火打劫之辈。但是纽约警方此时的神经已经崩的很紧了，所有警员都被取消了休假，全部警力都被动用了起来，全力维持治安不被破坏。 　　事件现场，当初围观的人群已经紧急疏散到了各个临近的大厦当中，在他们看到了第二次撞击之后，一个个均是默默不语，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去假设，因为一旦假设，那种后果是他们都不敢想象的。 　　曼哈顿警方的人同样是瞠目结舌，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此时，为了维持现场的秩序，避免出现踩踏事件爱你，几个警员甚至鸣枪弹压混乱的人群。在他们的努力下，虽然场面有些混乱和拥挤，却没有人被踩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再奚落德拉的谨慎了。也没有人再说曼哈顿警方小题大做了。当然，更没有人吵着要越过警戒线回到大厦上班了。此时他们恨不得警戒线的范围再大上一些。两次撞击，给他们的生理和心理都造成了极大的震撼，特别是有在撞击层工作的那部分人，更是有着深深的代入感。尽管这种感觉很不好。 　　看着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瞬间被焚，那种感觉，只有他们知道。同样，在撞击楼层之上的，何尝又不是如此？即便，在撞击层之下的那部分人，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因为……过了不到一个小时，2号楼……如同一个竖着摆放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层层垮塌！撞击层的承重被完全破坏之后，无法承受之上的重量，上层的垮塌，形成连锁反应，一层层的崩溃，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的心，跟着崩溃…… 　　即便是已经躲到附近的大厦里。爆腾起来的粉尘烟雾，几乎掩盖了附近的四五条街区！附近的大厦，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关闭了大门，可即便这样，纷落的石块和大颗粒的粉尘也打的玻璃喀喀作响。甚至给人一种要破窗而入的感觉。 　　大厦崩溃了，他们的公司、公司里的财物、停车场里的汽车，全部跟着大厦的崩溃而合成了一堆废墟，但是所有的人都已经不会去计较那些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赚，再买。但是，生命只有一次…… 　　当2号楼垮塌了之后韩俊甚至看不到窗外的景象，大量的尘土让视线不会超过5米！尽管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可韩俊却觉得如同一个世纪那般长。尽管危机已经离他远去，可是，在近距离目睹这种疯狂的事情，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缓缓闭上眼睛，韩俊轻轻一叹。 　　德拉，此时，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原本，当拆弹组即将要进入2号楼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离提前退休越来越近了。在手下人隐隐的不满的情绪之下，他的压力可想而知。可谁能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一架飞机装到大楼上呢！？ 　　在当时，德拉没有想许多，只想尽快疏散人群到安全的地方去。等人群被顺利的疏散完毕之后，回过神儿来的德拉，怔怔地看着垮塌下来的大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都不用提前退休了。刚刚跟各部分警员联系了一下，在周围围观的这些市民和游客，因为疏散的及时，无一伤亡！这个结果，让德拉彻底松了一口气。 　　而拜伦则彻底傻掉了。 　　看着垮塌的大楼，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鼓动德拉，让他放弃2号楼的调查，打开警戒线。如果当初德拉真的那样做了，这个后果，就算他引咎辞职也解决不了！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就是变相的谋杀！哪怕他浑身是嘴，也无法解释清楚。 　　他距离德拉不远，当初疏散的时候，他们连同着韩俊等人，一起退到了50多米以外的另一栋大楼里。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德拉，生怕跟他的眼神相触碰。 　　而就在这个时候，纽约警察部的电话打到了德拉的手机上。来电话的，是警察部的部长！ 　　发生这样的事情，政府每个部门，只要沾点儿边的，无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身为负责纽约安全的警察部，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当第一次撞击事件发生之后，纽约警察部就已经手忙脚乱了，而当第二次撞击紧随而来之后。警察部的部长再也坐不住了，立刻乘车赶往这边，同时也已经在考虑如何跟民众交代了。这种程度的恐怖袭击，几乎是美国建国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从电视上的画面来看，他都不敢想象那可能高达4位数的伤亡人数。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要了解一下情况，是以，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曼哈顿警局，就成了他的问询对象。 　　“德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部长没有废话，德拉也并不意外部长能打电话过来，这样大的事情，总统都有可能直接过来。 　　“很糟糕，部长先生，撞击十分严重。”德拉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并没有等来他想要的回答，实际上，部长先生完全以为德拉会说“我们已经展开救援”，接着问道：“预计的损失有多少，伤亡情况大约会有多少？” 　　但接下来德拉的回答，却把部长给生生吓了一跳。 　　“如果您是指飞机里人，应该没有幸存者。如果您是说大厦里的人，那么没有伤亡。”德拉说道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甚至带了一点儿笑意。尽管他知道此事他不应该笑。可依然忍不住。 　　“什么！？”部长的嗓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八度。显然，他并不相信德拉的话。因为有新闻正在全球直播，他自然是看到了撞击的情况，这样猛烈的撞击，怎么可能没有人伤亡？“德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想提前退休了是吗！？” 　　“不，部长先生，我没有开玩笑。大厦里的人，的确没有任何的伤亡，在8点的时候，我们警局接到有人报案，声称世贸中心有炸弹，我们便在第一时间疏散了大厦里所有的人。而撞击发生的时候，我们的拆弹组刚刚从1号楼出来不久。”德拉解释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嘛！？”部长先生的语调都有些变，很明显，这个消息至少让他松了一口气。大厦倒了只是单纯的经济损失，如果人死的太多，那就不好交代了。 　　“千真万确，FBI的拜伦探员也在这里，您想跟他通话吗？”德拉故意说的很大声，借以让拜伦听到。见拜伦脸色青红不定，德拉的心里乐开了花。爆炸案，在曼哈顿的辖区内，部长或许不知道，是以，他不清楚曼哈顿警方的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用了！德拉！你是个英雄！我马上就到。”部长先生迅速挂断了电话。立刻吩咐司机快些朝着曼哈顿驶去…… 　　经历了刚刚震撼的一幕，周围的人渐渐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反思。反思自己之前的行为。特别是一开始不断跟德拉叫嚣的那个中年人。看着已经倒塌的2号楼，脸上的表情惋惜中带着羞愧，羞愧中透着恐惧。 　　当撞击发生的时候，惊恐的他跟着混乱的人群胡乱躲进了一栋大厦里，当惊魂稍定的时候，却看到了德拉也进来了。这时再面对德拉，他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拼了命想喝毒药的小孩子，而德拉就是拼命阻止他的老爹。当他亲眼看到那毒药把狗给毒死了之后，他才知道，老爹才是对的。 　　踯躅了半天，他深吸一口气，来到德拉的面前。 　　见他到来，德拉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你？怎么？这位先生？您还要投诉我吗？” 　　这话说的那中年人脸色一红，赶紧摆摆手，诚恳地说道：“德拉警长，谢谢您！”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点儿怀疑 　　两次袭击事件，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开始。在第二次撞击之后，另外一架飞机悍然冲着象征着美国最高国防力量的五角大楼冲去！并成功将五角大楼的部分撞毁。瞬间造成100多人丧生。 　　而第四架飞机据后来航空管理局预测，是要撞击白宫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未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便坠毁了。有人说是因为当时机上乘客认为自己将成为自杀性袭击的炸弹之后，奋起反击。但韩俊则更倾向于是美国空军所为。 　　就在不久之前，美国空军接到命令，有权击落任何有可能成为袭击工具的可疑飞机。 　　在撞击事件发生之后，美国上下一片惊恐，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世贸中心，五角大楼相继遭受袭击。而作为纽约地标性建筑的世贸中心，更是在撞击中成为一片废墟！五角大楼的遇袭，更是恐怖分子给予美国政府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和嚣张的挑衅。 　　事件发生之后，整个儿世界都为之震动。毕竟，有史以来，所有的“恐怖袭击”在破坏性上，都无法与这一次相比。 　　但是，此次袭击事件之后，虽然美国朝野一片愤怒、悲催，其中，却也有亮点的存在！那就是曼哈顿警方，以及他们的局长——德拉·克劳福德。 　　正是此人预先疏散了大厦里所有的人，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游客，无一在此事件中受伤！ 　　美国总统在得知此事之后，一时间居然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因为世贸中心实在太高，在撞击发生之后，想要逃生的困难可想而知。他甚至已经预计到那惨重的伤亡。可实际情况却是，受损并不太严重的五角大楼死了100多人，而两栋相继坍塌的世贸中心双子塔，居然没有一个人因此受伤？ 　　或许，这也是此次恐怖袭击事件当中，唯一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的事情了。 　　在遭受巨大灾难的时候，美国政府急需一个英雄人物来鼓舞士气。而德拉，正是这样一个挽救了千万人生命的英雄。 　　纽约警察部在将情况反映给总统之后，布什当即决定，在警察系统内部的最高嘉奖之外，另授予德拉美国公民最高荣誉奖章。这个奖章，并非一般人能获得的，只有跟美国政府关系良好的外国首脑，对政府作出卓越贡献的人，才有可能获得奖章。 　　尽管德拉诚惶诚恐，却也十分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是还差3个月就要退休了，他甚至有可能在纽约警察部部长的位子上坐一坐！ 　　而让他获得荣誉的原因，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正是那张恶作剧的信封。但是，不管是德拉本人，还是媒体。都集体有意识地忽略了此次疏散的本因。当然，这个原因，是许多人都亲眼所见的。并不是你有意识忽略，就能忽略的了的。只不过，不愿有人提起罢了，虽然曼哈顿警方小题大做，曾经一度搞的怨声沸腾。可过程不美，但结果却着实令所有的人都是庆幸不已。 　　而美国官方的反应更是耐人寻味，除了必须的通报损失，以及谴责恐怖分子之外，无一例外地对德拉歌功颂德。他们深知，在这种时刻，与其夸大恐怖分子的威胁，不若安抚一下民众惊恐的内心。 　　是以，在事情发生了之后，警方似乎已经忘记了世贸中心的“诈弹”事件。但是，这仅仅是表面上的情况而已。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整个儿美国似乎都陷入了一片的混乱。几乎所有的媒体和民众的目光，都被这一次袭击事件所吸引，少有的，美国上下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强烈谴责这种恐怖主义行径。 　　因为世贸中心完全被毁，因为撞击所造成的大量碎片，让临近世贸中心的几栋建筑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损毁。整个儿过程所造成的经济损失要用“亿”来计算，这还仅仅是硬件的损失。 　　大厦里众多的公司，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虽然人员没有受伤，但是所有公司的内部资料，几乎不可逆转地丧失了。这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且全球经济联系愈加地密切，美国遭受大难，全球经济随之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纽约证券交易所直到9.11事件后的第一个星期一才重新开市。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开盘第一天下跌14.26％。其中跌幅最严重的要数旅游、保险与航空股。美国的汽油价格也大幅度下跌。因为美股的波动，连带着世界各国股市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波动。即便是中国的股市，也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此时美国经济已经放缓，而9.11事件则加深了全球经济的萧条。 　　只是，对于韩俊来说，美国遭受恐怖袭击，损失了多少钱，抑或是有多少人员伤亡，韩俊并不在意。本来，如果不是麦克代森强烈要求弄这个庆典，把皮埃尔和拉里那帮人都忽悠到了一个如此危险的地方，韩俊才懒得管这里的事情。大不了到了11号，韩俊想个办法，把他们这帮人都忽悠到别的地方去，根本不用跟现在这样绞尽了脑汁喜想对策。 　　这个信封，是韩俊考虑了很久之后亲自弄的。他英语的确不好，可不要忘了，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字典。“大厦里面有炸弹”这句话也并不复杂，用打印机就完全可以做到，根本不用手写。 　　而为了安全起见，且事后不会被任何人找麻烦，韩俊在接触到那张纸的时候，是个手指上面，全部都涂满了胶水。这样一来，等胶水干了以后，便不会留下指纹。 　　至于大厦里的情况，通过3天的仔细观察，韩俊知道在22楼，也就是麦克代森的百通风投公司门口的走廊中，有两个相对的摄像头。原本，因为有两个摄像头的存在，基本上在这一层的走廊上，是不会有视觉死角存在的。 　　但是，韩俊无意间发现，每天早上固定的时间，大厦的工作人员都会将报刊杂志等送到各个楼层。如果韩俊在某一层丢下这个信封，势必会被监控探头捕捉到。可是，如果趁着某一时的混乱，将信封混入那些报刊杂志中，那自然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监控虽然有，可是分辨率有限。电影上那种可以放大、放大、再放大将每一个动作都能看都纤毫毕现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恐怕，除了体貌特征，这种监控连五官都拍不清楚。 　　是以，韩俊便利用这一点，似是“无意之间”跟那个送报纸的工人撞做一团，而韩俊的保镖就顺势上前作势责问对方。那样一来，大厦的工作人员的注意力势必被韩俊的保镖所吸引，而在两个保镖的身后，韩俊的动作也会被正前方的摄像头遮挡，而后方的摄像头，更是不会看到韩俊的动作。而在帮他收拾的过程中，韩俊悄悄从怀里拿出那个准备好的信封，混了进去。 　　当然，信封的外面，韩俊也没有让它沾染上自己的指纹，在一堆信里面，碰不到自己的手指再正常不过了。 　　韩俊当初的设想，就是用这个恐吓信息，让麦克代森看到，如果麦克代森不当一回事儿，那韩俊自然就会站出来让他重视起来。而事实情况却是麦克代森十分的重视。毕竟，这次庆典邀请了很多身份特殊的人，且韩俊的一帮手下，包括瓦迪和高德芬格也从国外回来了。韩俊在美国的所有产业的首脑都在一起，自然要小心一些。 　　然后在警方的排查下，韩俊才好用一些其他的借口改掉这个庆典的时间。 　　不过，韩俊的这些后续的手段都还没有用上的时候，飞机就已然撞了过来。却提前成就了韩俊当初的设想，如此一来，庆典也不用举行了，因为，场地都没有了，还玩儿个屁呀？ 　　而警方疏散了的这部分人，说实话也就是跟这韩俊手下的这帮精英们沾了天大的光。如果不是韩俊手下的这帮人，后果……他们都懂的。 　　这一切，都是韩俊计划中的一环。 　　“炸弹报警”的确会引起警方的注意，然后达到疏散人群的目的，但是后果同样很明显。那就是当警方发现被“骗”了以后，自然会加大侦查力度，将恶作剧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但恐怖袭击了之后，韩俊百分百的肯定，他们不会有精力再去关心爆炸案了。而事实，也跟韩俊想的一样。 　　只是韩俊认为此事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却不知道，对于他来说，麻烦还在后面呢。 　　原本，看到两栋大楼在意料当中的倒塌以后，庆典也就随之取消了。看看已然左右无事的韩俊就想第一时间回国了，因为那个所谓的什么庆典，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过了需要出风头的时候了。相反，这个时候的韩俊更关心的，还是国内的一众产业，美国这边有麦克代森他们打理他很放心，而且，拉里他们也都一一见过了，相互之间沟通的十分不错，韩俊根本不担心。 　　但韩俊想买机票的时候，却发现，美国的航空管制依然没有取消，从事发，一直到14号，全国的飞机依然在禁飞。 　　这让韩俊打消了尽快返回国内的念头，看样子，美国的乱子不消停他想回国恐怕就有些难了。总不能做油轮回去吧？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同样的，韩俊回不去，拉里、皮埃尔、瓦迪、高德芬格他们一样也回不去，感觉上，整个儿纽约城跟戒严了一样。但这样一来，他们也有了时间凑到一起相互认识一下，叙叙旧。 　　只是，这话题，自然免不了要扯到刚刚发生不久的恐怖袭击事件当中去。 　　外界，都把德拉当成英雄，而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却都把麦克代森当成了英雄。因为如果不是他最先报警，那么警方也不会把所有人都疏散。都说德拉是个谨慎的人。实际上在皮埃尔他们的眼里，麦克代森才是个谨慎的人。他的谨慎，救了他们大家。此事，创业和百通虽然也有损失，但损失并不严重。因为创业身为网络公司，只要服务器没有事，就不会影响运营。至于损失的那部分资料，最多是延缓一下更新而已。而百通，本来就只是一个旗号罢了，麦克代森常年都不在世贸办公，眼见着就要把办公地点挪到了密歇根，自然不会去心疼那点硬件设施。 　　不过，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各自业界内的翘楚？哪个不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心思深沉的紧，即便是麦克代森，也能感觉出，他从报警，到飞机撞楼，总有些蹊跷。似乎整件事情，都是连起来的，而不是单独的事件。 　　他是报案人，也的确看到了那个信封里露出的纸。可是他们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当时的围观公众，都十分的清楚，两栋大厦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炸弹。1号楼经过搜查定然是没有的，二号楼虽然没有经过检查，可是撞击之后所发生的爆炸就是在撞击点，爆炸也是航空煤油引起的。这一点，新闻上都有。 　　那么，这个信封的出现，就特别耐人寻味了。 　　“麦克，你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况是什么？”皮埃尔问道。14号这天，航空管制依然没有取消，美国各地警察开始集中对中东人进行问询，纽约也是一片大乱。几乎所有的中东人，在警方的眼里，都是恐怖分子。他们几个本来就是好友，索性没有乘车返回各自的驻地，而是凑到了一起，开始研究起了这起看起来有点儿诡异的事件。而麦克代森最为最直接的当事人，自然成了其他人问询的对象。 　　详细地把那天的情况跟他们几个一说，顿时让拉里等人也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们都很感谢麦克代森，但实际上，他们最感谢的，还是那个恶作剧的人。只是商议了一阵，他们也没有什么头绪。只是这个没有头绪，并不是他们一无所获，而是他们觉得自己的那个结论有些太过荒诞不羁。 　　为何这种恶作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飞机撞大楼之前半个多小时出现？没有人会相信这是恐怖分子的示警，估计他们巴不得多死一些人呢。可如果这个恶作剧的人知道会发生意外，那这件事难免沾染上了一丝神奇的色彩。除了说明这个人是未卜先知之外，再无其他的解释了。而一个未卜先知的人，那自然是相当“可怕”的。 　　同时，韩俊跟大厦员工的一撞，让麦克代森等人产生了浓浓的怀疑，别人不知道，麦克代森却是很清楚，韩俊的身手是极好的。那是在他眼里非常牛叉的“拆尼斯功夫”。那么大个人，却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仅仅一个不小心，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在麦克代森看来，怎么都像是故意的。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仅仅一瞬间，这个想法就被他自己抛到了脑后。 　　“嘿！我说伙计们，我纽约警察部里也有些熟人，咱们不要着急，到底是谁放的这个信封，等监控信息出来以后，自然就清楚了。”维斯格说道。他亲眼看到曼哈顿警方把大厦一层以及二十二层的监控取走的。 　　虽然官方树立德拉这个光辉的正面典型，有些刻意忽略爆炸案的情况，但他们相信，这个监控所表述出来的信息，警方绝对不会漏过的。 　　事实，也是如此…… 　　对此事有怀疑的，并非只有麦克代森他们几个。 　　认为此事过于巧合的，也并非只有麦克代森他们几个。 　　纽约警察部，监控中心内，除了必要的操作人员之外，已经站满了人，如果德拉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纽约州几个重要的安全部门的大佬都聚在了这里，盯着眼前的一块监视器，看着里面不断来来回回播放的画面。 　　这个画面一共有两个角度，呈对面状拍摄得出的。 　　换面中总共有五人，由东向西行走的四人，两前两后。走在前面的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冲着电梯间走去。而他们的对面，则是一个抱着一堆报纸杂志的人。从东向西的当前俩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抱着杂志的那人，其中一个与他撞了个满怀，而他身后那两个保镖样的人，立刻冲了上去…… 　　“克拉克，你确定这个年轻人有问题？” 　　“我并不确定，但是我有点儿怀疑！这个信封，是他弄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套话 　　灾难的确让人痛苦，可有的人，却被灾难所成就。比如，那些卖人身意外伤害保险的推销员，因为911事件的突然发生，让他们的业绩比平常好了许多。至于德拉·克劳福德，更是大众眼中的红人。 　　他的妻儿为他骄傲，他的朋友为他自豪。奖金，荣誉，名望，接踵而来。他几乎成了一个民族英雄式的人物。而当初对他咆哮不已那个中年人，此时也称德拉为救命恩人。 　　至于拜伦，因为当初阻止他继续调查的一句话，已经被免职了。因为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听到了，回想整个儿事件，影响太过恶劣。 　　但是，德拉本人，却并不跟外界想象的那样洋洋得意。或许当灾难发生之后，他回过神儿来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确暗爽不已，毕竟原本的小题大做成就了他，不仅不用担心被提前退休，反而因此让数万人免于灾祸。 　　但是被官方和媒体如此的嘉奖和关注，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德拉更多的是诚惶诚恐。 　　他深知自己目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在工作最后的阶段比较走运而已。官方也是看到他仅有3个月的职业生涯，才对他如此不吝地大加褒奖。反正他快退休了，等退休以后，什么权利都没有了。政府甚至都不用额外多付一块钱的退休金。 　　他知道自己只是政府故意树立起来的一块牌子而已。 　　在之后，德拉有时候总有种很是古怪的想法。那就是，他这个“民族英雄”很不恰当，反而那个当初用一个假字条骗了曼哈顿警方的“恶作剧者”才是名至实归。 　　而时常回想起事发当天的情况，总是透着一股怪异的感觉。只是，从事发之后，各路媒体就不断地邀请他参加、出席各种活动，他自己的本职工作基本上就已经算是放下了。 　　不过，他的心里依然惦念着当初从大厦里取出的监控录像。抽了个空闲，让心腹的手下去仔细查探一下那天的监控录像。可手下却告诉德拉，所有的录像已经被纽约警察部取走了。同时，他还告诉德拉，纽约警察部似乎隐晦地表示，要看这个录像的并不是他们一个部门。 　　听到这个消息，德拉怔了怔，反而放下了心。显然也有人注意到了许多的疑点…… 　　“停！倒回去！我们再看一遍！”纽约警察部的几个人，正在看着那天的监控录像。 　　在一遍又一遍的分析监控的过程中，很多东西都会越来越清晰。当又一遍放完之后，克拉克点着屏幕上的一个人说道：“这个人的嫌疑……很大！” 　　“你的意思是，那个信封是这个人放进去的？”纽约警察部的部长森迪·科尔问道。他知道克拉克是中情局的高级探员，对于这种分析很是在行。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点点头，克拉克解释道：“刚刚已经看了大厦一楼大厅里最近24小时之内的所有监控。在投放订阅刊物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如果说这个信封在送到世贸中心就已经存在了，显然不太可能。” 　　那个信封如此“轻易”地被发现，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在大厦的工作人员进行分类的时候，就应该可以发现那个信封，而不是在二十二层发现它。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信封定然是他趁人不备放到那堆报刊中去的。你们想，这么宽的走廊，却能撞到一起，这显然有点儿匪夷所思，同时，他身后的两人应该是保镖的身份，但一个正常的保镖，会在这种情况下去质问对方吗？你们看看，这像不像故意阻挡那个工人的视线？”说着，克拉克指了指显示屏。 　　“因为这个变故，报案人麦克代森也被成功地的吸引了注意力。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看起来身份不俗的人却主动蹲下帮着这人收拾刊物。这一切，都有些不合常理。”克拉克接着说道。 　　“克拉克，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这个时候，克拉克身边另外一个带着金丝边儿眼镜的中年人说话了。语气中，诡异地带着一丝戏谑。 　　“恩？你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克拉克转头问道。发现说话的那人，是FBI在纽约的大头目。如果是平常，这几个部门断然没有在一起的机会和可能。毕竟他们也属于各司其职，相互之间联系不大。 　　但是，911这事儿弄的，不管是FBI的对内抓捕恐怖分子，还是CIA的对外搜集情报，都有了一丝联系。 　　世贸大厦被撞，他们自然要分析一下这个前因后果。只是提前半个小时，人群居然全部都被疏散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上网，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容不得他们不注意。不管外界炒作的多么热闹，他们这些部门，则根本不做理会，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不会因为官方和媒体对外都故意忽略事件的起因，他们也就跟着忽略掉了。 　　实际上，“诈弹”的事情，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问题是这个诈弹出现的时机好的近乎诡异了。他们也不相信这个是恐怖分子的提前示警。但他们却相信，这个人，绝对跟恐怖分子有这样那样的联系。否则，他根本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来让大厦里的人疏散。难道仅仅是为了有趣？恐怕只要是精神正常的人就不会选择这样做。 　　“调查就没有，不过这个人在我们部门可是挂了号的。”FBI的那人说到：“这人名叫韩俊，是中国籍男子。不要小看这人。”说着，他在键盘上一阵猛敲，瞬间进入了FBI的资料库，调取了韩俊的资料。 　　“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中国一家庞大的集团企业老板，最近在纽约销售火爆的尊域汽车，就是他们的子公司所生产的。” 　　听他一一道来，周围的人的眼睛里，俱是升起奇异的光芒，这人，实在有点儿意思。 　　接着，听FBI的探员继续介绍韩俊：“早在1996年，这个麦克代森就来到了纽约，几笔投资无不显示了惊人的眼光。他出手不多，但是看看现在，创业、ebay、google都是进过了他的百通风投才起来的。但是很多人看来，根本无法说到底是百通风投成就了他们，还是他们成就了百通风投。” 　　“但是之后，我们却发现，麦克代森始终跟这个名叫韩俊的人联系密切，渐渐的，通过技术手段，我们发现，目前三大网络公司最多的股东，或者说真正的所有人，正是这个名叫韩俊的中国人！” 　　这些消息，都是属于FBI保密的文件，其他人知之甚少，甚至压根儿就不清楚这么一回事儿。此时听他一说，顿时有些震惊。 　　“他来这里干什么？”有人问道。 　　“本来，我们对他在美国的一些生意有些怀疑，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也没有什么出格儿的举动，并且，麦克代森原本已经离开了纽约，去了密歇根跟法国的雷诺集团准备在底特律周边建一个合资的汽车工厂。韩俊9月7日乘飞机抵达纽约，据悉，是因为麦克代森在世贸中心准备举行一个庆典活动，特地邀请了韩俊。” 　　原本只是有些怀疑，此时，他们几乎都可以肯定，这个示警的信封，就是韩俊所放的！ 　　他这样的身份，用的着亲自给那个工人收拾起那些信件吗？在俩高大保镖阻碍探头视线的时候，悄悄将信封放到那一堆杂志报纸里头，完全有可能！ 　　当然，也仅仅是有可能而已，他们并没有证据直接指向韩俊，如果他自己不承认，除非找到更加确定的证据，否则，根本无法说明这个信封就是他方的。尽管这件事他们都十分相信是韩俊所谓，可要真正的确认，依然还需要有充足的证据。 　　他们急需找到韩俊，对他进行详细的地询问…… 　　这一点，韩俊早就想到了。示警的活计，韩俊不可能假手他人，因为除了自己，别人来干实在太不保险了。他也知道警方一定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但他们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拿自己完全没有办法。 　　但却小看了他们的执着，或许拿韩俊没有任何办法，但是，请他回来协助调查，却是在他们的权利范围之内。 　　15号这天，空禁终于打开，韩俊本想乘当天的飞机回转国内，这事儿之前也跟麦克代森说过了。让他们不要来送自己了，毕竟911事件，百通和创业都有不同程度地损失，许多善后工作，以及保险公司的理赔都需要他们去忙碌，而皮埃尔等人则要返回各自的“驻地”，他们都有出色的团队，但是坐镇的首脑自然不能离开太久的。 　　可是，还没等韩俊走出四季酒店。便在门口被一行六七人彪形大汉阻住了去路。 　　这种情况，吓坏了麦克代森为他安排的小翻译。而韩俊的两个保镖则怡然不惧，似乎只要韩俊一声令下，就要放倒了眼前的这几人。 　　“你们是什么人？”韩俊倒是不怕，淡淡地问道。 　　“FBI” 　　简单地一说，韩俊就知道了他们想要干什么。并无多话，直接跟着他们上车离去。韩俊知道，如果不把这帮人摆平，就算自己回到了国内，对于麦克代森来说，这些人也会是麻烦。 　　这帮人看到韩俊两个保镖，就知道这俩人身手不凡，在酒店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们可不敢来硬的。 　　可见到韩俊如此的配合，他们的态度也不敢太过放肆。 　　不知走了多久，汽车停在了一个大厦的停车场里。几人进了大厦，最终在12层的一见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外停了下来。带韩俊来此的一个人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韩俊可以进去。而他的两个保镖则在休息室里稍事休息。 　　韩俊根本就不担心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进入那间办公室，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似乎在翻阅什么文件，而他的右手边的沙发上，则坐着一个年轻人。 　　见韩俊进来，中年人抬起头，显示稍稍打量了他一下，转而哈哈大笑，说道：“如果没猜错，您就是韩俊先生了吧？” 　　他说的话，韩俊自然不懂，而旁边的年轻人，则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地翻译了一番。 　　“恩，是我，不知道你是……”韩俊神色平淡地问道。看到这个环境，韩俊就知道，对方显然不是想将自己绳起来。 　　“我叫艾伦，FBI的一个小人物。”中年人笑着说道。 　　韩俊微微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他可不认为一个小人物就能有这样的办公室。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韩俊也不想问。 　　“不知道你们找我过来有什么事？”韩俊似是随意地问道。 　　“我很想知道，韩俊先生是用什么办法将那个信封放到那堆刊物里头的？”艾伦突然问了一句。 　　韩俊哂笑，这种小把戏，他是听着老爹的故事长大的。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您是在审讯我吗？您有这个权利吗？”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代表美国人民对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感谢。对于您的手法，我只是个人的兴趣而已。”艾伦笑嘻嘻地说道。心里却有些愤愤，如果不是上头的死命令，不想在911的事情没有一个论调之前节外生枝的话，他真的想让韩俊见识一下FBI的审讯手段。 　　韩俊心下冷笑，却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艾伦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并且，我也用不着美国人民感谢我什么。” 　　见韩俊如此的油盐不进，艾伦却是不急不躁，徐徐说道：“那您想不想听个故事？我相信，他不会占用您太久的时间。” 　　“不，我对故事不感兴趣。” 　　尽管韩俊说不感兴趣，可艾伦依然兀自开始了讲述。 　　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恐怖分子在现实社会有一个极高的身份，得知总部要对世贸中心袭击，便想了一个办法提前示警，让自己的手下精英们远离这场危险云云。 　　故事里，把这个“恐怖分子”说成了依然可以挽救的那类人群，说他如果可以当污点证人的话，可以被免于起诉。 　　这样的推理，真中带假，假中有真。如果韩俊不熟悉的话，他或许会直接站出来分辨说，那人不是恐怖分子。 　　艾伦说完，便仔细地盯着韩俊的脸色，这番话，是他们精心准备的，如果按照一般人的心理，必然会有反驳的话，要么就是强自镇定。只要有其中任何一点，艾伦的任务就完成了——套话！ 　　他很自信，因为韩俊的年纪实在太小了。20多岁的青年，很多仅仅刚刚离开大学的校园。可韩俊的表现，却让他失望了。 　　韩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很是自然，且似笑非笑地看着艾伦。片刻，韩俊说道：“这个故事，比起好莱坞大片来说，都不遑多让，果然精彩。” 　　见韩俊不上钩，艾伦并不着急，接着轻轻一叹，说道：“韩俊先生，视频我们都已经看过了，有确凿的证据显示，您就是将信封放到报刊里的人。这是好事，您看，德拉的都获得了美国公民最高荣誉勋章了。但我们都知道，真正挽救那千万人生命的人，是您。” 　　他说的声情并茂，翻译的青年也是感情丰富，但是韩俊根本不为所动。他的目的是让麦克代森他们远离这场灾难，且已经达到了。至于剩下的，韩俊不关心，也不感兴趣。那个美国人很看重的“荣誉奖章”，对于韩俊来说更是一文不值。 　　看着艾伦有些期许的目光，韩俊笑着说道：“艾伦先生，很高兴您这样看的起我。我也很佩服美国人的想象力。但是我不得不说，您找错人了。” 　　“韩先生，用句中国话来讲，我们是先礼后兵后，我们只想知道真相。请你不要逼我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艾伦深知软硬兼施之道，紧接着说道。 　　韩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到：“美国现在这么多事儿，你们不想着怎么样安抚群众，怎么样搜捕恐怖分子，却在这里自以为是地寻求一个并不存在的事实，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另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人出现以后，那么你们之前花了大力气所塑造出来的英雄任务德拉怎么办？让公民们发现这仅仅是个骗局吗？” 　　韩俊这句话，正好戳中了艾伦的软肋。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德拉已经是个英雄了。而同一件事里，只能有一个英雄。 　　看着韩俊，艾伦有种错觉，他似乎并不是只有资料里所记载的二十多岁……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个急需的借口 　　韩俊很清楚艾伦是什么意思，既然他们能找到自己，显然就是已经有所怀疑了。不过韩俊很自信，他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证据，让他们只能怀疑而不能确认。 　　“韩俊先生，现在我们有权怀疑您跟911恐怖袭击事件有关，如果您依然这样的不配合，我们保留限制您离境的权利。”艾伦见韩俊如此的难对付，微微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听他这样说，韩俊的眉头第一次微微一皱，十分不满地说道：“艾伦先生，这样的事情，您应该先跟中国大使馆照会一下吧？您有什么权利扣留一个中国公民？” 　　“不，韩俊先生，您搞错了，我们不是扣留，而是限制您离境以配合我们来找到事件的真相。”艾伦好整以暇地说道。韩俊的表情全部落在了他的眼里，显然，如果不能离境的话，会让韩俊很纠结。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不能让韩俊有所感觉，他自然是不会好好配合自己的。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韩俊，因为他不仅在国外这里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就连国内的人问起，韩俊也有说辞。实在不行，他甚至还可以直接把这次在美国之行推到清风道长的身上，因为他当初可是说过……会有血光之灾却能逢凶化吉。 　　“很抱歉，艾伦先生，您的臆断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不要跟我玩那套‘您可以保持沉默，但您所说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的把戏’，如果您真的对我怀疑，可以扣留我24小时，但是如果在24小时之内您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说明我跟恐怖分子有关系的话，那么，您觉得以全球数以亿计的ICQ用户的影响力来说，他们会对此事做一个什么样的评论？”韩俊不冷不热地数道。 　　如果他们怀疑，可以不用任何理由地将韩俊列为嫌疑人，但也仅仅能扣留他24小时而已，但是韩俊后面所说的话，可不是吓唬艾伦。 　　如果他们真的敢扣留韩俊，那么凭着韩俊的身份，他们这事儿就别想捂下，不用说中国大使馆会对他们提出抗议，而艾伦相信，韩俊一定会指使ICQ的官网来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散布这条消息。如果真的那样，对于美国来说，在国际上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指使，艾伦有些不甘心，如此简单地就被韩俊忽悠了过去，怎么说他也有些不爽。可问题是他们目前的确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凭借看起来十分正确的猜测罢了。 　　“韩俊先生，我刚刚说了，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丝毫没有扣留您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一下，来找出事件的真相。”艾伦权衡了一下，知道目前还不是跟韩俊撕破脸皮的时候，态度顿时软化了下来。 　　韩俊冷哼一声，说道：“配合你们可以，但我的时间很宝贵……”抬腕看表，韩俊说道：“今天已经是15号了，我给你们24小时的时间，如果24小时之后你们依然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的话，请不要影响我回国打理自己的生意。同时，艾伦先生，我也要告诫你们一声。我在美国的这些产业，想必你们很清楚，我是一个商人，只对赚钱有兴趣，美国目前的经济状况如何，全世界都知道。如果你的老板不想让它再雪上加霜的话，就要不要再对我们做出一些不友好的举动来。三大网络公司的纳税情况如果你们不清楚，就请到税务部门去查。当然，你们可以我行我素，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加拿大的投资情况，并不见得比美国差！” 　　听到这话，艾伦的脸色微微一变，韩俊说的一点儿没错，而他这话几乎等同于赤裸裸地威胁了。意思很明显，我们只是合法地商人，不要跟我们纠缠不休，如果继续找茬，我们不介意去投资环境更好的加拿大！ 　　三大网络公司对于美国的意义十分的特殊，代表了网络技术的尖端只是其一，另外，三大网络公司同样也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在世界上，这三家网络公司都已经是小有名气，盈利能力超强。 　　而且，麦克代森此时还正在跟雷诺公司联系着，如果汽车公司建成，那么，必然会带来更多的就业岗位。这是很多人都希望看到的。 　　韩俊那样说，就是告诉艾伦身后的FBI甚至是美国政府。就算我跟这事儿有关系，也别来惹我，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韩俊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他去加拿大投资，相信加拿大政府会十分欢迎的。 　　韩俊说完，也不理拜伦什么反应，便直接告辞离去。在近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两个保镖在哪个休息室。出了艾伦的办公室，韩俊叫着两个保镖，直接返回了四季酒店。他倒想看看，这个艾伦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自己就等他24小时，如果24小时之后他依然找自己的麻烦，韩俊不介意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在说艾伦这边，韩俊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原本，他以为韩俊这个年轻人的话会很好套的。直到韩俊走出办公室，他才回过神来。望着韩俊离去的大门，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的确有权扣留韩俊24小时，但是他轻易不会那么做，如果真的将韩俊扣留了，可真就跟他撕破了脸皮。韩俊不仅在中国是个有头有脸的豪商，就算在美国，同样也是巨富！三大网络公司就不用提了，单单麦克代森所控制的百通风投，就足以让政府重视起来，被别是目前正在跟雷诺公司谈合资，更是让他们的地位在政府这里得到加分，这样一个人，艾伦能不得罪，尽量不想得罪。 　　只是，韩俊的态度，让他觉得FBI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艾伦认为韩俊在此事上，有重大的嫌疑，虽然韩俊离去他没有多加干涉。而韩俊则很是无所谓地回到了酒店，准备等他给出一个说法。 　　可刚刚回到酒店，韩俊却接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如释重负地呼气声。 　　“小韩，你没事吧？”是陈老的电话。 　　韩俊一怔，回答道：“没事呀，陈爷爷，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呀？” 　　“嗨！还不是你？我听说你去纽约参加什么庆典，不就是在那个什么世贸中心？”陈老说道。 　　原来，从9月初老爷子心情好便离京到外地旅游去了。老人家在这段时间里，享受于游山玩水之间，对于一些所谓的国际大事并不关心，可今天一回北京，立刻就得知最近正在被热议地世贸中心遇袭事件。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韩俊，而并没有仔细看新闻。 　　实际上，当世贸中心发生事故的当天，他就估摸着国内会有好多人要给他打电话。是以，他一一给他们报了个平安，父母、家人、朋友、公司的重要管理层、首长，一个不拉，本来陈老那边他也是打过电话的，只是老爷子外出游玩，并没有联系上，便给接电话的家人说等老爷子回来就说韩俊来过电话。他哪里知道，老爷子如此性急，还以为他如何如何了呢。 　　不过，这倒让韩俊的心里暖暖的。刚刚被艾伦破坏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这还真是巧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听韩俊把那天的情况一说，陈老爷子老怀大慰。 　　韩俊则笑笑说道：“可不是？我到纽约之前，这右眼皮就老跳，这不我跟崂山太清宫的清风道长认识，就去找他看看。他当初就跟我说，会有血光之灾却能逢凶化吉。这不，还真叫他给说中了？” 　　原本，去崂山找道士的事儿他还没打算跟陈老说，但是这话赶话说起来了，韩俊索性提前将这个暗门抛了出去，只有这种有意无意地外传，才显得更具可信性。 　　而且，韩俊觉得，没准儿自己刚才见到那个艾伦的当口，已经有人在自己的屋子里装了诸如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了。 　　“恩，小俊，没事就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陈老问道。 　　“明后天的吧。我在这里处理点私事之后就回去。”韩俊答道，陪着老爷子聊了一阵，并许诺从纽约回来第一时间去探望他之后，老头子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不过让韩俊有些疑惑的是，陈老爷子似乎有些话想对韩俊说，却并没有在电话里说，言语间多有犹豫的意思。这倒让韩俊很是纳闷儿，以往，陈老爷子可是个火爆脾气，性子直爽，很多事情是想说就说的，根本不会有什么顾忌。 　　而这次对韩俊的这一犹豫，反倒让韩俊特别的在意了起来。心道等回到国内，无论如何也得好好问问老爷子到底有什么事儿。 　　放下电话，左右无事，既然走不了，韩俊也不在乎，直接带着来保镖，再打了个电话给麦克代森，让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翻译之后，便出去逛街去了。 　　尽管发生了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整个儿纽约城人心惶惶。在大街上看到中东面孔的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与他们保持极大的安全距离，并且会在第一时间报警。 　　但韩俊才不在乎呢。不管怎么样，纽约这个国际大都市，尽管少了两栋地标性地摩天大楼，可谁也掩盖不了它的繁华。随意浏览一下景色和为朋友们购买一些礼物，也是不错的。本来，韩俊想去机场买来着…… 　　“保罗，他就在酒店里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外出了？”艾伦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年轻人道。 　　“是的，头儿，我们的人都已经跟上了。不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保罗说道。 　　点点头，艾伦说道：“继续盯着他点儿，我就不信他不会露出马脚。”刚刚得到消息，监控路线那边似乎有了新的进展，这给了艾伦莫大的信心。 　　只是，当保罗刚刚走出他的办公室之后，艾伦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艾伦·博斯拉姆。” 　　“您好，艾伦探员，我是亚历山大·伯克”电话那头的声音让艾伦感到十分的陌生，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这个亚历山大·伯克是何方神圣。 　　“您是……” 　　“五角大楼第三军情研究室。”当他说出这个名头的时候，艾伦有些愕然。五角大楼是国防部的地盘，怎么会找到他呢？ 　　“哦？请问有什么事吗？”艾伦心中虽然疑惑，却是耐着性子问道。 　　“我听说，您正在调查那个中国人？您是负责人吧？”对方显然不愿意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艾伦知道，这种事情，在体制内只要想知道就不会是秘密。是以，这个亚历山大能得知此事，他一点儿都不意外。而且，他能说出他们正在调查的项目，且知道自己是负责人，也让他的身份更具可信性，毕竟，如果有人要假扮自己人，也不见得能知道的这样详细。 　　“是的，伯克先生，是我在负责这个案子。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艾伦问道。 　　“是这样的博斯拉姆，这个中国人已经没有继续调查下去的意义了，刚刚基地组织已经表示对袭击事件负责。这个中国人的底子很干净。你们就不要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了。”伯克说道。 　　艾伦眉头一皱，说道：“伯克先生，貌似您无权直接指挥我。” 　　电话那头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的确是这样，艾伦，但这是上头的命令，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接到书面的命令了。另外，对于这个人，也不用太多的关注了。他的间谍嫌疑，可以完全排除了。我相信，这一点实际上你们FBI应该更加的清楚吧。” 　　伯克的话让艾伦有些莫名其妙，为何国防部的人会直接打电话让他取消对韩俊的监视？ 　　这个韩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居然有本事让国防部的人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而且，正如那个伯克所说，半个小时之后，FBI总部的书面命令果然下达，让他取消对韩俊的监视。 　　这让艾伦十分的郁闷。自己找韩俊来谈谈，被韩俊夹枪带棒地一通威胁。自己还没有展开反击，总部却直接下令让他放弃这个任务？ 　　如果这事儿韩俊知道了还好，因为这是FBI总部的命令。如果韩俊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怕了他？ 　　郁闷的事情是不能想的，因为越想越郁闷。此时的艾伦，便是如此，他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为什么总部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可他也不笨，既然国防部的人能打电话过来，自然是因为国防部已经插手了。 　　难道……是国防部的人想找他？ 　　但如果真是那样，那个伯克也不会说出排除韩俊间谍嫌疑的话来呀？ 　　“呵呵，说实话，我倒有点儿感谢那些恐怖分子了。” 　　“是啊，要是没有他们，我们能对阿富汗动手吗……” 　　“嘿，没想到，那帮莽夫一般的恐怖分子还真经不起刺激。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不过，说起来，现在民众的热情还不是很高啊。” 　　“高？如果世贸大厦没有那个报假案的人，我相信民众的热情肯定会更高。” 　　“不过，这样也不错，我们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现在机会就摆在我们的面前，总统的支持率已经涨到了89％，现在，是时候了。” 　　美国的民众永远也想不到，政府在公众面前，那种义愤填膺，那种悲壮莫名的情绪，这间面积巨大的会议室里全然不见了。 　　这里坐着一位位身着戎装的军人，此时，他们的脸上，俱是兴奋中透着激动。美国公民反对战争的呼声极高，可美国几乎一直都没有放弃对外的小规模局部战争，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到2000年的南联盟。几乎没怎么停顿。 　　在公民眼中的灾难，在他们的眼里，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了，一个使出有名的借口。如果没有这个借口，他们如何能名正言顺地插手他国事物？ 　　至于韩俊，在他们看来就算有嫌疑，那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相反，如果韩俊真是那个恶作剧者，那么他反而是救了千万人。那么，这个人必然会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对于他们的对外计划，无疑是节外生枝了。毕竟韩俊并不代表美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回家 　　中东，本来是一个不毛之地，可是至丛发现石油之后就成了世界的热点地区，特别是美国的介入让中东成了世界的焦点。但美国的介入，却并非仅仅为了那些石油资源。 　　中亚和中东位于亚、非、欧三大洲的交界之地，特别是在全球化的今天可以说是世界的一个中枢。向南可以控制印度洋，切断世界的海上生命线；向东可直接进入中亚乃至中国和南亚；中亚都是一些小国，可以轻易控制进而切断亚洲和欧洲的联系；而且也控制着世界上最重要的几个海域，波斯湾，印度洋航线，红海，苏伊士运河，地中海，这些都是世界海上交通的咽喉。换言之，中东的战略位置极其优越。如果把整个儿世界比作一个大战场，那么，中东地区就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另外，中东地区石油资源比较丰富，阿拉伯民族在这儿根深蒂固，也许是沙漠的恶劣环境，赋予了阿拉伯人顽强的精神意志和不屈不挠的斗志，所以在多年的较量中，美国一直无法彻底摧毁他们的精神意志。 　　美国因为两次世界大战都不在本土，且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大获其利，国力渐渐由一个世界二流一跃成为世界头号强国。特别是苏联解体之后，美国可以称之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但是，强大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凭借武力为所欲为，却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实现的霸权目标。二战之后，渐渐的美国便以“世界警察”的身份自居，四处插手别国内政，到处扶持亲美势力，以色列就是典型代表。 　　但是，美国对阿拉伯国家掠夺压迫的政策，最终导致了9.11事件的爆发。 　　纽约世贸大厦双子塔的倒塌，五角大楼的部分损毁，给美国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众多的人员伤亡。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因为曼哈顿警方的疏散，世贸中心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不过，绝大的经济损失，可震撼性的恐怖袭击效果，给美国造成损失的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天赐良机！ 　　事件发生后，而前往美国和加拿大的航班全部停飞。不仅仅是美国有所反应，其他国家也提高了相应的防恐预警。所有英国军事基地提高警戒状态。所有途经伦敦市区的航班改为绕过市区飞行。 　　为了在国际上赢得世界各国的支持与同情，形成国际反恐联盟，彻底摧毁“基地组织”，小布什当天分别与俄罗斯、法国、中国、德国与加拿大的最高领导人进行通话，美国政府的反恐立场得到了这些国家的一致支持。 　　几乎全世界的人民都对美国的巨大损失表示了同情，对这种恐怖行径提出了严正地抗议。 　　美国政府正是借着恐怖袭击过后，民众超高的支持率，美国政府在事件发生后宣布将会对发动袭击的恐怖分子以及保护他们的国家发动军事报复。第一个打击目标就是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理由是他们拒绝交出头号嫌犯本·拉登。 　　尽管本·拉登领导的阿尔盖达组织并没发表声明对此事负责，但他们却公开对美国发来“贺电”，本拉登更是声称“美国人应该知道，更多的飞机风暴将不会停止……在伊斯兰世界，有成千上万年轻人渴望牺牲，他们死的信念与美国人生的信念一样强烈。”直接等同于宣布那事儿就是自己干的。简直是给了正愁师出无名的美国军队一个最好的借口。 　　而就在911事件发生的当天晚上，在白宫里就直接通过了一个决议——伊拉克政权，应该换一换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在宗教上较为开放的伊拉克萨达姆政权到底与信奉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基地组织之间有任何联系。但布什政府通过利用9.11事件来挑起民意支持攻打伊拉克。借此来完善他们的中东攻略计划。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仅仅因为那里有石油，不仅仅因为那里战略位置优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美国的经济停滞不前，甚至有所倒退。如果换在60年前，这个原因几乎可以引起一次世界大战。即便是一场小规模的战争所能给经济带来的拉动作用，也是不可估量的。 　　而在国防部的要求下，FBI也全力配合，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台一个《FBI恐怖分子通缉令》名单，里头罗列了大量基地组织的成员。同时再全国范围内，大索中东人士。 　　是以，只有阿拉伯面孔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而韩俊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确定了并没有什么危害，不仅没有危害，他手下的那些产业对于美国的经济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如果把韩俊惹毛了，最终他们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至于是否真的是韩俊发布的那个，提前让曼哈顿警方疏散人群的信封，已经不重要了。而且，他们仅仅是怀疑，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如果想要查到底，需要耗费的成本，远远大于在国内找中东人。这样得不偿失且跟总统步调不一致的行为，自然不会被待见。那还不如将艾伦的团队撤回来，配合总部找中东人的麻烦去呢。 　　韩俊等了艾伦许久，但FBI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韩俊知道他们拿自己没什么办法，但是直接就这样不闻不问了，还是让韩俊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意外也仅仅维持了那么一会儿而已。 　　夜晚的纽约霓虹闪烁，华彩纷呈，即便是遭受了911这样的严重的灾难，她的夜景也没有失色太多。这一整天，跟俩保镖逛了许久也买了不少的东西，刚刚吃过了晚饭，正准备回酒店，准备明天就飞回家，来了纽约一个多星期，该做的他已经做了，虽然如果不是因为麦克代森他们的原因，韩俊不会管闲事，但他依然按照笔记里的提示作了，但求一个问心无愧。看着繁华的纽约，韩俊知道，是时候回家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接到了维斯格打来的电话。 　　“嗨！老板。落地了吗？但愿我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清晨因为麦克代森跟维斯格他们的公司已经变成废墟了。虽然员工们没有伤亡，但是办公司自然是不能再用了。所以，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忙着找新的办公地点，而韩俊之前要走的时候，仅仅是给他打了个招呼，而没有让麦克代森跟维斯格送自己。 　　而半路上又被艾伦的人截住，后来出来的时候，他跟麦克代森说了自己被FBI请去喝咖啡了，没走成。麦克代森知道他们根本就没啥事儿，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既然韩俊已经出来了，那就说明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是维斯格并不知道。而他还算着时间准备跟韩俊沟通一下呢，自从96年开始，韩俊给他支了几招之后，让创业去的了蓬勃的发展。韩俊虽然对于软件并不精通，但是他对功能的敏锐嗅觉却远超自己，这一点是让维斯格十分佩服的。而当他从麦克代森那里得知韩俊极其不喜学习外语的时候，耗时4年多，不断学习中文，终于还能说上一口不影响沟通的汉语了。而他在最初7号见面的时候，也着实让韩俊吃了一惊。 　　“呵呵，维斯格，我还没走呢，今天被FBI请去喝咖啡了……”说着，韩俊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维斯格一一道来。且现在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艾伦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便跟维斯格说道：“维斯格，今天没有走，我明天也是要走的，呵呵，当然，前提是FBI的人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啊，老板，FBI的人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了，他们不会那么有空的。不过，老板，说起来我们大伙儿也都觉得那个放信封的人是你呢。”维斯格笑着说道。 　　韩俊闻听此言，心里一惊，暗道这帮人可真能联想，为何就直接猜到我头上了呢？FBI会怀疑韩俊，是因为早就开始注意他了，而他们几个人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条件。这让韩俊略微有些紧张，但这种感觉感觉也一闪而逝，韩俊笑着岔开了话题，说道：“FBI那帮人比闻到血的苍蝇还难缠，你就那么肯定，他们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吗？” 　　“那是自然，老板，美国已经开始对恐怖分子宣战了，FBI和CIA的人都忙了起来，哪里有时间再去找您呢？再说，我们可都是合法的商人。”维斯格说道。 　　他这话让韩俊微微一怔，问道：“开战？开什么战？” 　　韩俊不懂英语，自然不会去看新闻和报纸，而这些东西，翻译也不可能去告诉韩俊。乍听维斯格这么一说，韩俊倒有些懵。 　　接着，维斯格便把刚刚新闻上，小布什义正词严地斥责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的恐怖主义行径，并宣布即日开始对塔利班展开报复性军事行动。 　　听到这里，韩俊就明白了，怪不得FBI这么长时间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敢情不是在寻找什么所谓的“证据”，而是没工夫管自己了啊。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省却了韩俊不少的麻烦，整天被这样的一帮人盯上，还真是够麻烦的。 　　因为韩俊没有回到中国，维斯格索性直接请教了韩俊不少关于后续ICQ发展的一些情况。本来，这种事情维斯格想在庆典之后，单独跟韩俊好好聊聊，没成想出了911这么一档子破事儿，自然也不能尽兴沟通了。他比麦克代森还强上一些，虽然公司损毁，但是服务器机房他们另外租用的地点还是非常宽敞，作为临时办公地点倒也没有问题。直到今天才有点儿空，估摸着韩俊快落地了，便抓紧时间跟他聊聊。 　　而韩俊也不私藏，对于当初笔记里记载的关于那只肥企鹅的许多敛财的“手段”一一跟维斯格细细道来，毕竟全世界ICQ的用户已经过亿，这样庞大的用户基数，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极为恐怖的。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同样，这些手段，韩俊再回去之后，同样要用在迅捷网络身上。虽然他名义上是创业在中国的代理，但实际上在这里他是相对独立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迅捷网络所代理的ICQ几乎是完全独立的。 　　什么会员制，什么各种特权……对与韩俊来说，跟维斯格讨论这个，权当解闷儿了…… 　　因为FBI“没空”，第二天韩俊也没跟他们蘑菇，立刻带着俩保镖闪人。滨海的家人已经得等心焦了。在飞机上，韩俊看着眼中那个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本是不愿来的，但既然来了，却也没有遗憾。只不过，改变了这样多的人原本应该发生灾难，与人于己会造成什么样的变化，韩俊并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始终追求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加上，自己在美国所依仗的几个左膀右臂均是安全地保下，韩俊也算是不虚此行。 　　此时的他，归心似箭，不仅因为有生意等着他，同时，陈老在昨天打来电话时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让韩俊感到十分的疑惑。心中存了疑惑，定然要解惑的，否则，岂不遭罪？ 　　长途飞行总是熬练人的，而韩俊在15号知道走不了了之后索性开始提前倒到时差，这样对回去也十分的有利。 　　一路无话。 　　要说这个时差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从北京到纽约，早上七点出发，到了人家那里还是早上七点，日期也没变，时间似乎是停滞的。而回来，则是早上七点出发，到了北京却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了。飞了12个小时，却感觉跟24小时似的。而他的行程安排，却必须根据这个来。否则，要是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来，那可什么事儿都耽误了。 　　只是，当韩俊再次踏上祖国的大地的时候，已经没有心思感受这件有趣的事情了。 　　下了飞机，时间尚早。在机场稍事休息，待到9点的时候，韩俊才给陈老打了个电话，并带着俩保镖朝着香山赶去。 　　到了地方，依然10点多了，尽管不是休息日，可北京的交通情况依然不是很好，加上路途遥远耽搁了一些时间。 　　见到韩俊一下飞机就赶到了自己这里，陈老自然是欢喜的。 　　随着时日见长，韩俊已经由那个翩翩少年，长成一个英挺的青年。而陈老感觉韩俊眉目间愈发地像自己早逝的儿子了。或许是寻求一种心理安慰。陈老对韩俊总是极好的。 　　知道韩俊从美国回来，路途遥远旅途劳顿，总是要让他先去休息一下。 　　可是，韩俊心里憋着一个3问号，哪能休息的下去？ 　　面对陈老让他去休息的“命令”，韩俊置若罔闻，且说道：“陈爷爷，这点儿路程哪能累的倒我呀？倒是您，昨天欲言又止的，啥事儿啊？您就别掉我胃口了，跟我说说可好？” 　　陈老闻言一怔，脸色顿时一黯，想起那件事他便隐隐的有些不安，不知道该不该跟韩俊说起。如果现在告诉他，如果他的预想有错，图给韩俊造成困扰。可是如果不告诉韩俊，万一情况跟他想的一样，那么，韩俊的情况就有些令人担忧了。 　　韩俊见陈老这种表情，心头一沉，忙问道：“陈老，出什么事儿了吗？是您……”他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因为要忙活麦克代森他们那档子事儿，只带了两个跟班儿，并没有带其他人。好处是他的计划顺利完成，坏处却是跟国内的信息不畅，最近接近十天的时间，虽说不长，却也能发生不少的事情。 　　而他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当然，别的事情韩俊倒不怎么担心，海鑫的管理体系他一直很自信，韩俊知道绝对不会是自己的生意出了问题，否则，老朱他们会第一时间给自己联系。韩俊所担忧的，是陈老这边出了问题。年岁不饶人，陈老虽说身体硬朗，却也是个年近八旬的老人，他深怕是陈老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尽管看起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 　　韩俊关切的神情落在陈老的眼里，心头一暖的同时，他也闻言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儿，你不要多想。” 　　“嗨，陈爷爷，您还跟我卖关子，不能跟我说？” 　　见韩俊一副不问出个一二三四来誓不罢休的样子，陈老叹了一口气，便最近他得到的消息，和他所担心的事情，一一给韩俊道来…… 　　从香山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然日头西落了。 　　从韩俊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怒，可是在心里，却已经提高了警惕，陈老给他说的话，已然引起了韩俊足够的重视…… 第一百七十章 去个头 　　在中国，没有哪个首长是终身制的，就算是国家主席，也是有任期的。五年一次的换届选举，将在2003年进行。 　　这事儿，本来跟韩俊的关系不大。但是韩俊最大的依仗，此时并非陈老，而是一直对他关爱有加的首长！毕竟陈老年事已高，且不在其位，影响力固有，却远不如首长来的直接有效。如果不是首长的大力支持，海龙汽车也不会得到国家投资的科研实验室的支持。 　　但是，首长的年纪已然不小，陈老所得到的消息，就是首长有意在此次换届中退下来。即便他可以选择连任。 　　陈老所担心的，便是那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种担心不无道理，韩俊也很是明白，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且不管世界上的哪个国家，这种情况都是存在的。每一个领导，最喜欢用的，依然是自己的班底。 　　推己及人，就像当初韩俊接受自行车厂的时候一样。他知道自行车厂原领导层有猫腻，但是所有人都有问题吗？这显然不现实，但他依然快刀斩乱麻似的全部更换了领导层，换上了自己的心腹，这样一来，对于工作的开展是极为有利的。至少，在执行力上是那帮老家伙所不能比的。 　　只是，现在换成了他，倒让韩俊有些纠结了起来。 　　“小韩，其实你也不必担心，你毕竟只是个商人，又不参与到政治当中，想来没什么大事儿，即便有，你陈爷爷拼了这把老骨头，护你个周全也不难！”尽管陈老这样来安慰了韩俊一番。 　　但是纠结依然在所难免。 　　因为韩俊目前跟首长的联系十分的密切，可以说海龙如果没有首长的扶持，至少需要多奋斗十年。这还是少说了，就说实验室吧，如果没有他们，韩俊能如此顺利地将大众公司的发动机生产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吃透？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拥有自己的安全检测中心？在建厂之初，能获得SAIC等众多大企业几乎可以称之为无偿的技术、人员援助？ 　　知道的，是首长看中了海龙的潜力，不知道的呢？自然认为韩俊不知道用什么关系攀附到首长这棵大树上。陈老知道，韩俊也知道，这跟站队排位没有一毛钱关系，可是就怕有人不这样想。 　　时间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首长的接班人的人选至少要到明年才能明朗起来。韩俊的海鑫集团，目前几乎已经脱出“正常”商人的范畴了。要说他名下的这些产业，单独拿出来，都不是业界内最顶尖的。当然，网络方面另当别论，毕竟有美国公司打底。但是如果综合起来，那海鑫绝对是个巨无霸，他强悍的经济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不仅如此，如果韩俊愿意，这强大的经济实力，可以让他成为任何一方强大的助力，抑或……阻力。但同样是因为他旗下各个产业都不是龙头，是以，出了迅捷网络之外，其他的在影响力上都不甚大。也就是说，如果韩俊无法抗拒的力量想动他的话，一巴掌拍死不可能，却可以将其各个击破，到时候，有苦说不出的，只能是韩俊。 　　“小俊，倒是小心无大错，几只要小心一些，明年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想到陈老的这句话，韩俊心下一叹。这总给他一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觉。他仅仅是一个商人，他就像当一个快乐的商人，并不像参与到一些他无法控制的事情当中去。韩俊深知，如果他参与进去，无疑会成为一枚棋子。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尽管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那也只是弹指一挥的事情。 　　韩俊也明白，自己目前的这些产业，多则多矣，赚钱也都可以称之为“现金小奶牛”，却正如陈老所担心的那样，并没有一个在业界内立于霸主地位的产业。即便是某个行业韩俊不干了，对于业界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海鑫集团看似强大，但是在某些人的眼睛里，也就是“一家干的还不错”的民营企业。 　　但是，如果韩俊在海鑫所涉及到的这些行业里头，有一个龙头地位的企业，那么，有人想动他一动，也要三思一下的。想要让自己安全，那就必须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 　　“时间还有！先搞定了那倒霉的大宇再做打算！”打定了注意，韩俊的目光登时犀利了起来…… 　　韩国的大宇集团破产后一直在巨额债务中挣扎。并且未能在最后期限内偿付对两家债权银行欠下的债务，因劳工联盟拒绝其裁员的重组计划，早在2000年11月也宣布破产。只是资产清算一直拖拖拉拉，时断时续。目前，有多家国外公司都在跟他们洽谈着关于重组的相关事宜。 　　大宇汽车，原本在韩国也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汽车公司。此次虽然因为资不抵债而破产，但是他的技术团队都在，研发力量尚存。但是对于欲将接手的公司来说，却也存在利弊。 　　有利的是，大宇汽车生产的车型，极其符合亚洲市场用户的需求。而弊端则是它所面临的债务问题。 　　韩俊自然看中了它的研发团队和车型。 　　海龙汽车，说白了因为有着韩俊的笔记，在车型设计上暂时不会存在任何问题。技术方面因为有国家的科研实验室坐镇，此时也不会有棘手的困难。但是，笔记是有尽头的。而海龙自己的车型研发团队，韩俊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 　　可是，如果能顺利兼并掉大宇汽车，对于韩俊来说，这个助力就太大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契机。否则，想要参与到这场竞争中去，难度可想而知。他要面对的竞争对手，不仅有来自韩国本土的汽车公司，比如现代，KIA等，还有诸多国外的公司。据麦克代森说，自己的老冤家通用汽车似乎也对大宇汽车虎视眈眈。 　　这件事，在跟海龙汽车的一众分析人员讨论之后，觉得韩国本土的汽车集团，对于海龙来说威胁不大。 　　因为他们本来的主要市场就是亚洲。他们生产的汽车跟大宇的差不多。但是通用则不同，他在美洲和欧洲的盈利能力已经下降到一个非常危险的水平了。如果不能在海外市场打开局面。对于整个儿通用公司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是以，有可能对大宇势在必得的，则是通用等欧美汽车生产企业。 　　论实力，韩俊很有自知之明，他根本无法跟这种百年积淀，几乎在各个大洲都有生产厂的老牌汽车公司对抗。可是，目前，韩俊却有一个极好的机会。 　　那就是在滨海的一家电子元件厂——大宇电子。 　　早在去年，韩俊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家小企业。 　　虽然规模不大，生产的也是汽车上的小零件，比如火花塞，车用点烟器。但经过韩俊的调查发现，这家企业的老板，却跟大宇汽车的话语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摆在韩俊面前的，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韩俊虽然离开海鑫十多天，但是海鑫的运转却是正常。这跟韩俊当初的放权不无关系。对于各个相关的名下企业，韩俊都安排了富有管理经验的经理人打理。并且，在他走之前，有什么必须要他签字才能生效的文件，韩俊便让他们押后一下。 　　因为海鑫虽大，但是各个产业相互之间相对独立，并没有什么必须韩俊不可的业务。除非是涉及到企业兼并以及超大宗的贸易往来。 　　平常韩俊在滨海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事。但韩俊却不知道，在这十天里头，倒有不少事情还真是没了他不行。是以，等韩俊回来的时候，发现居然积压了不少的文件。 　　只不过韩俊在看了之后，发现，这些所谓的没有他不行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一些邀请他出席的各种活动。国内的有，国外的亦有。 　　之前他在美国，事先交代好了，一切等他回来以后再说。 　　这次回来了，他便开始集中处理起这些事务。 　　说实话，对于这样的活动，韩俊并没有什么兴趣。目前，韩俊最关心的，是城阳的那个工业园。里头有着大量的韩资企业。 　　回国之后第二天，经过一天的休息，并去探望了一下周显光，韩俊便立刻去公司上班了。自己的买卖，自己最上心，根本不用别人督促。但看着一大堆的文件，韩俊也颇为头疼。本来，这些事情，他可以交给周明瑶去办。但是，在他去美国之前，周显光因为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韩俊回来之后也去看过。都是老人病，但是身边没人可不行，所以，周明瑶就被放了假。本来见韩俊回来，她今天就要来上班的，但是韩俊考虑到周老身体的原因，便让她再多陪陪。他自己工作忙，少有时间陪伴家人，他不想让自己的部下也这样。能陪陪家人，总是好的。特别是老人，陪一天，便少一天，老人家，能有几个一天呢？ 　　新来的小秘书，对于韩俊的这些事情并不太精通，也不清楚韩俊的习惯。才让韩俊一时间有些忙碌。 　　如果是周明瑶在这里，一定会将这种邀请分门别类，将那些有必要去的才呈送给韩俊。至于那些她都认为没有必要去的，自然就捂下了。 　　“不去。” 　　“不去。” 　　韩俊看着一堆邀请，打眼儿一看就随手打个叉叉，嘴里喃喃着不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找个时机敲打敲打大宇电子的那一位。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开。 　　进来一个俊朗的青年。一身得体的西装衬得整个儿人更加的精神。手里头捧着一个文件夹，满脸的笑容。 　　“韩总，您好。能打扰一下吗？”青年很有礼貌地问道。 　　韩俊抬头见他，恩，这人他认得，是海鑫集团涉外事务部的新人，清大的校友算是他的师弟，名叫葛旭。现在主要是为海龙汽车服务。 　　“恩，葛旭，什么事。”韩俊问道。 　　葛旭快步走到韩俊办公桌前，双手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韩俊面前，笑着说道：“刚刚接到法国雷诺的邀请，希望您能去那边参加一个三天后的新车发布会。他们的梅甘娜II样车已经下线。你能去吗？” 　　韩俊接过文件，大体翻了翻了。眉头轻轻一皱，随手签上了名字。心里正烦着呢，便挥挥手让葛旭离开。 　　见韩俊心情不好，葛旭也是个机灵的人，哪还敢多留，赶紧拾起文件夹，快步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的葛旭，翻开文件夹，一看上面韩俊的签名，他立刻乐了。心说：“我负责这个项目，韩总既然同意了，那这次出国陪同的任务可不就是我的了吗？嘿嘿。”想到这里，葛旭咧嘴一乐。 　　忽然，他看到秘书室出来一人，正是休假多日的周明瑶。 　　她可是公司里跟白悦齐名的大美女。要说海鑫集团除了不缺钱，同样不缺漂亮的OL，实际上，周明瑶在员工的心目中，远比白悦来的漂亮。毕竟白悦是“原装国产”，而周明瑶却是“合资产品”，“原装国产”的随处可见，但“合资产品”可稀罕的紧。特别是周明瑶一直没有男朋友，公司里狼们，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着呢。甚至她的年龄，都被直接忽略了。 　　见她走来，葛旭露出了一个他认为最帅地笑容，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周姐，回来拉。可有日子没见你了。” 　　周明瑶温和地点点头，葛旭对于她来说，甚至名字都记不太清，见他从韩俊那里出来，便问道：“刚从韩总那出来？看样子心情不错，受到嘉奖啦？” 　　她着一笑，让葛旭如沐春风。赶紧回道：“嘉奖道没有，不过我得麻烦麻烦您帮着赶快订机票了，三天后跟韩总一起去巴黎。” 　　“恩？”周明瑶一怔，心道怎么韩俊刚回来就要走呢？接着问道：“他又要走？不会吧？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有个雷诺集团的邀请吗？”说着，葛旭便把文件递给周明瑶看，嘴里说着：“周姐，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呀。” 　　周明瑶看着韩俊的签名，脸色顿时一囧，字是韩俊的字，但内容…… 　　神色有些古怪地周明瑶看着葛旭，问道：“韩总亲自说要去巴黎了？” 　　“他这不都写了吗？GO A HEAD。马上就去嘛。”葛旭指着韩俊的签字，一脸认真地说道。 　　周明瑶一捂额头，那样子在葛旭眼中，依然是风情万种。可她的话却让的葛旭愕然了，“你来海鑫时间也不短了，老板英文什么水平你不知道？这是马上的意思？分明是去个头嘛。” 　　“呃……”葛旭瞬间石化，呆呆地望着那个“GO A HEAD”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明瑶冲他轻笑一下，摇摇头，转身进了韩俊的办公室。至于订机票的事情，那是压根儿都没影的事。 　　见周明瑶没休息，立刻赶来上班，韩俊倒有些意外。她的敬业让韩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有了她，韩俊许多琐碎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她来办。 　　“小周，你回来了可太好了，这些邀请你帮我分分，这下有空了，赶紧让老朱他们过来，我得给他们开个会。”边说，韩俊边出了办公室…… 　　会议室里，韩俊回国之后第一次会议正在召开。 　　与会的人，只有少数几个人，囊括了海鑫集团几乎全部的高层，同时，还有海龙汽车几个专门跟工业园管理委员会打交道的公关人员。而冯涛居然也能位列其中，倒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不过，当韩俊提出这次会议的议题之后，他们才明白，如果没有冯涛的“保安公司”，这事儿还真的有些不好办。 　　因为，这次会议跟公司的经营全无关系，却是在……算计人。 　　“韩总，您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真的要跑？” 　　韩俊告诉所有人，这个工业园里头有不少的韩资企业，将会在近期，也就是最近一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内，就会偷偷的撤离。韩俊安排海龙汽车的人以看似无意的形式，将他们的“但心”透露给棘洪滩管委的人。 　　同时，让冯涛手下的“私家侦探公司”盯住这帮想跑的韩国企业的老板。如果有可能，最好在他们登机之前“摆平”他们。 　　而韩俊的最终要找的那人，便是大宇电子的老板！ 　　“韩总，城阳那个开发区的招商条件很好，甚至比棘洪滩都好，他们为什么要跑呢？”自然有人不解。 　　“哼，那帮韩国人，没捡着就算丢，韩国国内经济情况已经不足让他们在这里赚钱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想跑？ 　　美国经济停滞，不仅仅是西方国家的典型表现。而在97、98两年，索罗斯横扫东南亚，同样也给韩国经济也造成了沉重地打击。让整个儿韩国的经济几乎倒退了10年。 　　这种倒退，有一种直观地表现，就是失业率。大家都赚不到钱了，只能从成本上来做文章，裁员就成了一种比较有效的手段。 　　而大宇集团破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市场的恶化在里头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加上内斗，让这个庞大的家族式企业轰然倒下。但是他旗下的大宇汽车，劳工联合组织拒绝接受裁员重组，让不少有意接手的企业望而却步，最终破产。 　　实际上，这，仅仅是韩国经济的一角。 　　而正因为韩国国内经济恶化如斯，才有那么多的韩国商人选择外出淘金。地点五花八门，但是离着韩国不算太远的中国，便是不少韩国商人的首选。滨海，自然也是所有韩国人喜欢的城市之一。 　　只是，中国的官员们对于这帮挥舞着的美金的韩国人照顾有加，可这帮韩国商人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呢？ 　　因为第一批韩国商人来滨海投资的时候，跟中方合作的比较愉快。不管是合资公司，还是独资企业，在滨海都扮演了一个不错的角色。 　　而随后便有越来越多的韩国商人投身滨海商圈儿，准备在里头扑腾扑腾。作为滨海各个工业园的招商引资办公室，因为有之前良好合作的先例，都是十分欢迎的。 　　但是，随着韩国国内经济恶化，越来越多的在中国做加工然后返销韩国的企业渐渐支撑不住。要不是在滨海的经济开发区内，有相关的税费优惠保护，恐怕早就关门歇业了！ 　　即便是这样，也有不少韩资企业宣布倒闭。 　　不过，能宣布的，还是好的…… 　　城阳工业园内，有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电子元件厂，老板是一个韩国人，四十多岁名叫李光善。别看这家厂子规模不大，但所生产的器件，却完全是出口韩国——便是大宇电子。 　　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李光善见有朋友在中国做生意发了财，便也萌生了去中国闯荡一番的念头。他在韩国，同样拥有一家电子元件厂，因为跟大宇汽车管理层关系密切，是以，他所生产的火花塞和点烟器专供大宇汽车使用。可谓一本万利的买卖。根本不会有人来跟他竞争，也不会竞争的过他。 　　但是韩国的人工成本太高，加上国内的经济形势已经远不如以前，所以，去中国便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特别是98年以后，索罗斯在东南亚掀起的金融风暴，让他在韩国的企业愈发的举步维艰，即便他有比其他同类企业更大的优势，也让他感觉再待下去便是死路一条。实际上，在当时，他的盈利情况还算不错，只是商人从来就是少赚当赔的。如果有一个更大的利益摆在他的面前，他会如何选择？ 　　是以，在98年的时候，他便关闭了自己在韩国的工厂，直接带着设备和几个心腹工人来到了中国，来到了滨海。 　　刚开始的时候，李光善着实赚了点钱。毕竟他做这门生意已经很多年了，且中国的劳动力要远远便宜于韩国，加上中国政府对开发区内外国企业的特殊优待，在费用上，几乎省却了他好几倍支出。这可乐坏了李光善，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在中国奋斗的目标。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的日子，也开始不好过了。 　　去年，大宇汽车倒闭。他最大的客户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他之所以有大宇汽车这个稳定的大客户，全因为自己的姐姐，跟大宇的二号人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然，这种关系并不是夫妻。这些年虽然也挣下了不少钱，可一旦丧失了大宇这个客户，也就相当于丧失了根本。早就已经不习惯参与到市场竞争当中去的他，根本无法适应那残酷的竞争。 　　本来，他那个便宜姐夫在大宇停工之后，还凭着自己的人脉关系给他介绍了几个新客户。但是，作为一家汽车生产企业，根本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完善得供货系统。而李光善作为一个后来者，其想要发展的难度可想而知。 　　勉勉强强坚持了大半年之后，李光善感到愈发地力不从心。可以这么说，从去年大宇宣布破产之后，他几乎就没赚钱！这对于一个企业来说，可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已经赚了不少钱，恐怕根本维持不下去。本来，滨海是有一家汽车生产企业来着，当初还特意找过自己希望能从这里购进大批的点烟器。可惜当初被自己拒绝了。这个时候，他又抹不下面子去求人家。即便他知道，此时如果能跟海龙汽车牵上线儿，他的企业自然也就活了。 　　他想撤掉在滨海这座工业园的工厂，然后回国改行从事另外的行业。但是他又有些舍不得。毕竟，滨海政府给他的优惠条件实在太好了。如果就这样走了，别的地方，恐怕很难寻找这样好的投资环境了。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或者说是一个侥幸的心理。那就是大宇虽然破产，但是重组势在必行。韩国政府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汽车企业就这样荒废下去，必然会寻人来接手。只要能接手，那么，自己作为一个老牌的供货商，加上自己那个便宜姐夫在里头斡旋，自然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过，李光善自己也知道，不管是哪个公司接手，它都不再会是大宇。能用自己工厂的产品的可能性，极小。 　　但是，生活当中总是充满了意外，原意是就这样坚持下去，等着大宇的重组尘埃落定之后再做打算的他，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完全改变了主意。 　　韩国人在滨海，有一个类似同乡会的组织。但是此“同乡会”却非彼“同乡会”，并非所有在滨海的韩国人都能加入，能加入的，都是在滨海有自己工厂的韩国商人。 　　或者说他们是“商会”也可以。只是在组织结构上，跟商会又有些许不同，太过松散，且活动的举行，除了时间，人数并不固定，对于地点也没有要求，谁有空谁就来。 　　他们仅仅是因为远走他乡，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凑到一起聊聊而已，且相互之间讨论的话题，极少涉及各自的生意。简单来说，他们这个组织，就是一个排解乡愁与压力的地方。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都是他们聚会的时间。这天，也不例外。 　　“光善，看你愁眉苦脸的，怎么最近……不顺利吗？”在一家酒店内，二十几个“老乡”凑到一起喝酒。说话这人，算是李光善的一个好友，名叫尹程哲，做纺织品生意，虽然“年景”不好，可日子要比李光善好过的多。只是各行如隔山，他并不太清楚李光善目前的近况。只是因为“同乡会”里不成文的规矩，他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在问他生意上的事情。 　　点点头，李光善抬眼望向四周，有些苦涩地一笑，说道：“你瞧，今天能来的人，有几个是生意顺利的？要是生意顺利，哪里还会有空过来喝闷酒？”言毕，一仰脖子，干掉了杯中的清酒。 　　“这话说的也是，但是没有过不去的坎，何必太在意。”尹程哲的情况要远远好于李光善，他见李光善面色不渝，也不再多说，转而跟其他人攀谈了起来。 　　这个时候，身边走来一人，李光善刚刚就注意到了他，他非常肯定，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过那人。本来他们这种松散的“同乡会”并没有什么人员的限制，只要是企业主就行。且每次活动人数总部一样，没见过也是正常。 　　刚刚李光善就发现，这人隔一会儿就走到一个人跟前，悄悄耳语几句。而对方的表现有的惊讶，有的愕然，有的赞同，不一而足。这种表现让李光善很是奇怪，眼见他又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不由的让的李光善生气了一丝好奇之心。 　　“李先生，我认识您，我叫金成勋，经营一个工艺品小公司。”金成勋梳着一丝不苟的小分头，干瘦干瘦，一脸的精明相。李光善不太想理他，便敷衍地点点头，问了一句：“有事吗？” 　　“呵呵，李老板，是这样的……”说着，金成勋同样也在李光善的耳边轻轻诉说了起来。 　　这一说不要紧，直接让李光善在这次聚会接下来的时间里魂不守舍…… 　　他说了什么？ 　　简单用两个字来说，那就是——跑吧！ 　　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里，李光善满脑子都是金成勋跟自己说过的话。 　　“想必你已经看过我刚才找了许多人，其实这些人我大都不认识，也包括您。但是不认识不要紧，我了解您，这就足够了。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经过我的了解，您目前并没有什么其他稳定的客户，除非您是不想继续干了。但是开辟新客户对您来说有多难，这点您也一定清楚。我知道您现在指望着大宇重组之后，您好继续卖您的产品，但是不要忘了，哪个成熟的厂家没有自己的嫡系？再者说，虽然你们工厂的产品不是最贵的，但竞争力有限的很。就算是公平竞争，您的胜算也不大。所以，照我说，咱们还是一起撤吧。我已经联系了好几个人了。” 　　那个时候，李光善还记得金成勋悄悄指了指周围不少的人。 　　他有些愕然，今天这个周六的聚会，仅仅是一年56个星期六当中普普通通的一个，而在其他的几个周六当中，甚至不是周六仅仅是平常，这个金成勋干没干过同样的事情？ 　　虽然李光善不太善于把握市场，但并不代表他是傻瓜，从金成勋的话里，李光善不难得知，金成勋这人找到自己，自然是好好地做了一番功课了的。而且，李光善敢肯定，这个金成勋找的其他人，也都是经过他详细调查过的。 　　李光善心道，如果没有猜错，金成勋所找的这些人，定然也是跟自己一样，在经营上或许是陷入了困境，或许因为其他的原因，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一样——混不下去了！ 　　而离开，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离开之前，自然是要大大地捞一票的。 　　这个时候，李光善算是全明白了…… 　　实际上，这个金成勋自己所经营的工艺品公司，同样濒临倒闭。但是，他头脑向来灵活，这次经营上的困境，让他心灰意懒萌生退意，可是要“遁走”自然要有一个好点儿的借口的。 　　但是，如果他一个人遁走，难免被千夫所指，恐怕日后回到韩国甚至去别的地方也不太好混。可如果许多人一起“遁走”，那么……岂不是正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法不责众”吗？ 　　就算到时候中国的警方想要找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的这个心思，李光善明白。但同时，他也很佩服金成勋，至少李光善敢肯定，金成勋找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以离开为最好结局的人。甚至包括李光善他自己。只不过这“遁走”的时机，总要好好把握一下的。他已经两个月没有给工人发工资了。本来，9月份的工资就要15日发放，但是这已然快20号了。 　　此时李光善，已经从原本的慢点儿发，到现在的根本不会发了。他甚至想了想，自己似乎还欠了几个中国供货方的一笔不菲的货款，要是真遁走了，他们也没地儿找自己去。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能剩下不少钱？ 　　这个时候，他真的心动了…… 　　从9月底开始，城阳工业园有那么几个企业的老板，行踪开始变得飘忽了起来，经常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干嘛了。而厂里的工人们，一直都认为，目前厂子有些困难，虽然暂时发不出工资来，但是老板也在忙前忙后，大约再撑撑，难关就会过去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10月份。 　　“成勋，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同时走，得分开走，如果一起走，实在太显眼了，这样不行。” 　　“那机票的时间错开不就行了？我们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他们想要发现，也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这怕什么呢？” 　　“不是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借口出过考察市场，不就没有那么多琐事了。” 　　“恩，行，时间咱们都错开，就从10号开始，一直到月底，直到全走光了为之。” 　　依然是在上次的那家酒店，只是这一次，人员再次变换。不过很显然，这里头的这些人，都是十分的熟稔。相互之间都在说着十分隐秘的话题。 　　他们，有的带上了公司里所有的资金，并悄悄将公司固定资产在其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作价变卖；有的，欠下了一屁股债，索性变卖了厂房，带着款子逃跑；也有的，押了几个月的工人工钱，将货卖了拿到货款却不给供货商借款的。 　　总之，他们这几个人，竭尽所能，想要再最后这个时刻，大大地捞上一把，然后便是悄然“撤离”。他们这些厂子，规模都不大，即便是这样，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甚至他们几个把最坏的情况都已经想到了。就是在最短地时间内被中方发现他们的意图。但这样的应对情况，他们也不是没有，便说是出过考察，敷衍了过去即可。 　　“我们辛苦经营，可经济形式实在不好，我们也是无奈之举，有钱赚，谁还会抛弃基业跑路呢？”其中一个依然振振有词。或许，这便是在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台阶下吧。 　　他们这里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很明显，他们并没有考虑过他们工厂里的那些工人，也没有考虑过给他们供货的那些厂家。更没有考虑过此事将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 　　他们只是想着怎么样让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或者是将损害减至最低。看起来，他们即将做到了，只是，他们永远不知道，早在韩俊刚刚回国的时候，这些人，甚至更多的人，都已经上了韩俊的黑名单，被他派了人牢牢地的盯住了，虽然他们的话，韩俊派去盯梢的人听不懂。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盯死飞机火车汽车站！ 　　只要他们一有风吹草动，不用韩俊的命令，他们就会把这些人一一拦下，而剩下的事情，自然就由开发区管委、公安部门来处理了。 　　既然他们已经被韩俊盯上了，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个都跑不了 　　“老大，你吩咐的那些人，手下的兄弟都已经盯上了。不过听他们说，这几天那帮人的行踪很诡异，那样子像是在试探别人……”冯涛把这两天韩俊要盯的那帮人最近的情况给韩俊做了汇报。 　　在冯涛看来，这些人每天的行踪不定，很少出现在各个的厂区。如果韩俊说的没错，他们想潜逃的话，那目的就很明显了。就是趁着这段时间，为自己的行踪打打掩护。 　　这两天他们就经常不在厂区出现，能联系到却不见人影，等周围的人都习惯了，到时候他们直接脚底抹油，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早就溜之大吉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去找他们，可就太难了。 　　“恩，继续盯着，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玩儿真格的了。”韩俊说道。 　　这帮经营不善的韩国商人，韩俊原本以为人数并不太多。但是任由他们跑了，却会让很多人纠结。笔记里的记载，是他们携款出逃，所记录的那些工厂企业并不多，想必是原作者在事发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的。 　　但是韩俊这两天让冯涛派人盯梢的时候发现，有潜逃意思的韩资商人，却是远比笔记里的多。 　　尽管韩俊的目的仅仅是大宇电子的李光善。但剩下的那帮人，韩俊就权当搂草打兔子，准备一个都不放过。 　　他自己也是经营企业，深知一个企业的生存发展，会跟许多上下线的企业有关联。就比如他的电动车厂，他是生产企业，但是材料自己并不能生产，只能从供货商那里拿，也就是钢材。 　　而企业到了一定的规模，很多时候不可能现款现货，压款压货的情况十分的平常。 　　打个比方，如果韩俊经营电动车厂，他不想干了，准备携款潜逃，他在收回了货款，且接受了订单定金之后，又没有给供货商结款的，他自己卷着钱跑了。那么，坑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供货商付出的材料钱必然是找不到人要了，而上家企业付了订金，却拿不到货，这钱自然也是打了水漂。 　　这些损失，该由谁来承担？ 　　国内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新闻上也不是没有播报过。韩俊没那个心思管闲事。但这帮韩国人是在中国做生意，不管是他们的上家也好，下家也罢，大部分都是中国的商人。如果就这样让他们跑了，受损失的都是自己人。 　　这还仅仅是经济上的损失，而政府所遭受的损失，就更加无法估量了。对于这部分外商，在经济大发展的前提下，政府都是竭尽所能提供能提供的优惠政策，就是为了他们可以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带来更多的经济收益。他们这一跑，无疑是抽了他们的耳光，多了不说，一个有眼无珠的大帽子是跑不掉了。 　　是以，韩俊估计，笔记上记载的这些，恐怕还是政府有意隐瞒之下的结果，而实际情况必然比这个要严重的多。且太多的外商逃离，法不责众之下，地区政府也无力处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给他们跨国追捕吧？再者说，单一企业的逃离，造成的损失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惊人。只是架不住数量太多罢了。 　　当然，韩俊很清楚，自己不是执法人员，他能做的，仅仅是盯紧了他们。而真正有权行使权力的，自然有相关的执法部门。韩俊不会莽撞地直接让冯涛让人在他们走之前直接把人扣下，那可是就成了非法拘禁了。他得找个帮手…… 　　“小韩，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国庆节刚过，韩俊就找到了吕文，把自己的担心跟吕文说了一下。外商携款出逃这可是个大事儿，对吕文来说，这不仅影响与其相关联的中国企业的经济利益，同时也会影响他的政绩，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投资环境恶劣的表现。 　　“自然是真的，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韩俊没有告诉吕文，自己把这帮人提前就盯上了，只是告诉吕文，自己当初跟那个大宇电子有点生意上的“来往”。是以，对他们比较“关注”，无意间发现，这家企业有点儿想携款潜逃的迹象，便赶紧跟吕文说了一下，希望他能配合一下。 　　“吕书记，我们倒不太在乎那点儿小钱，但我可是听说，想脚底抹油的还不止他们一家，这对咱们可半点儿好处都没有。我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要是跟别的企业有大宗贸易来往的外资企业也这样，那怎么办？那帮韩国人都是对韩国做的返销，跟咱们可没有半点诚信可言，人家跑了就跑了。我觉得，这事儿您得帮帮忙，万一真让他们都跑了，到时候对咱们滨海的声誉也不好啊。” 　　没有外人在，韩俊说的甚是实在，他直接点出要是事发，那么，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小韩，你有确切证据吗？”吕文毕竟还是谨慎，如果无凭无据就贸然把人扣下，无疑会引发涉外事件，这可就不是一个区区市委副书记能搞的定的了。在经济利益和乌纱帽面前，吕文清醒的很。 　　“吕书记，证据呢，我会提供出来的，但也不是现在，另外吕书记，我可不是让您现在就去抓人啊。咱们等他们要走还没走的那一瞬间把人控制起来就行了。”说道这里，韩俊才把自己已经派人把那帮有可能潜逃的商人盯起来的事情，一一道来。 　　吕文听罢愕然不已，愣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小韩，这事儿要说跟你有关系，可也不大，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嘿嘿，这个吕书记您就不知道了。还不是为了大宇电子的那个李光善。”韩俊笑道。 　　“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吕文不解。 　　“要是控制了起来，这个人，我要。”韩俊说道。 　　“你想干嘛？”吕文心头一动，韩俊不是那种无理搅三分的人，他既然说要这个人，恐怕真是有用。可一个韩国人，能对他有什么用？话说那个大宇电子不就是个生产火花塞和点烟器等小零件的嘛？海龙汽车还缺这点儿东西？ 　　韩俊想吞并大宇的这件事，外人还不太清楚，而且，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海龙汽车本身想跟那些国外企业竞争，优势也不大。如果不想点儿其他的招，实在很难拿下大宇。这跟有没有钱并无关系，而是海龙汽车仅仅是新生的企业，在实力上，还不够让人信服罢了。他现在缺的，就是跟大宇重组方接上头，只是目前，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确实有点儿想法，只是现在还不成熟，一切都要等到这件事落定之后才能定夺啊。”韩俊道。 　　“你小子，还卖起关子来了？”吕文笑道。 　　耸耸肩，韩俊无奈道：“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这也是在观望嘛。”韩俊暂时不打算把自己觊觎大宇汽车的事情告诉吕文，而吕文也不心事。他自己的事情就够多了。这次韩俊又告诉他一个这么令他震惊的消息。哪还有心思对韩俊刨根问底？ 　　这种外商出逃的事件，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形式不同而已。就像李沧区四流路与振华路交界的那个三角地。十几年前，有个新加坡商人准备在哪里兴建一个是多层的大型商场。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事情，政府对此大力支持，但是那商人不知道通过何种手段，从银行贷了一笔子款，可是大楼已经初见雏形了之后，人却携款潜逃了。这座大楼占地面积不小，却成了烂尾楼。 　　加之其地理位置并不算优越，里头有牵扯到不少的经济纠纷，十多年来，一直没有人接受，就这样荒废着，成了众多拾荒者的乐园。 　　此时，这块区域已经纳入规划，但是唯独这栋楼，犹如一个烫手的山芋，根本无人愿意接手，成了整个儿规划中的恶疮一般的存在，很是影响市容市貌。可你还不能爆破，里头的经济纠纷错综复杂，一时半会儿，谁也搞不定。 　　这种情况每个城市都是存在的，仅此一例，影响就颇为长远，如果真如韩俊所说，韩资商人想跑。那么，事情还真的比较棘手。 　　所以，这事必须杜绝！不注意也就罢了，既然引起了吕文的注意，他自然有办法查明此事的真伪。只是，在此之前，配合一下韩俊，或者说，让韩俊配合一下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光善他们，虽然都有卷着钱离开的念头，但是他们之所以要走却还未走，一来是为了以诡异的行踪掩人耳目，二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个目的，那便是将自己的资产悄悄转移。 　　他们这些企业公司，规模都不是很大，李光善这个两百多人的电子元件厂，已经算是规模不小了。船小，自然好掉头，固定资产无法转移，却可以悄然变卖，至于资金，则悄悄几经倒手，转入了自己在韩国的账户里头去了。 　　因为只有做完了这一切准备，他们才能安心地离开。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因为了有韩俊，他们的这些举动，都落入了滨海政府的眼睛里。 　　吕文因为经过了韩俊的提醒，立刻找到相关人员，宣布了对韩俊提供的这几个企业展开经济调查。为了不打草惊蛇，这种调查经过银行配合，都是在暗中进行，即便他们的账户有资金异动，吕文也忍住没有立刻行动。 　　另外一边，韩俊也依然让冯涛的人紧盯目标。吕文也十分给力，甚至让万清明暗中帮助韩俊，给他的盯梢大开方便之门。 　　可诡异的是，时间已然到了10月底，可韩俊却发现，那些韩国商人，依然在玩那种掩人耳目的把戏，可说起真走，却还没有一个人。 　　他们的这种做法，倒让韩俊有些心焦。咋还不跑呢？他们不跑，韩俊就不能找李光善的麻烦，不找到李光善，韩俊就没法跟大宇那边接上头。虽然不断接到冯涛的汇报，说是这帮韩国商人的确有逃跑的迹象。可光有迹象还不成呀，他必须得在他们的跑的时候抓现行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20号这天，韩俊终于等来了冯涛的电话！ 　　“老板，刚刚看这个李光善刚刚从工厂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机场！”半个多月的盯梢，着实让冯涛他们疲惫不已，因为一直没有结果，他甚至直接盯住了李光善。此时见李光善居然朝着机场方向驶去，顿时让冯涛兴奋了起来，这半个多月的辛苦，没有白费！ 　　而紧接着，冯涛一连接到四五个手下发来的短信。显然，这些人，都准备有所“行动”了！ 　　“好！在他登机之前，给他拦下来，我会跟万局长说明情况的。” 　　事不宜迟，挂了电话，韩俊便立刻把情况通报给了万清明，让他出人跟冯涛一起将那几个准备在今天出走的韩国商人控制起来！ 　　韩俊很清楚，想要出走的，绝对不止就这么四五个人，他们之所以没有一同走，想来是怕突然之间一起回国，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就算一个一个的走，也已经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了。 　　机场上，冯涛一眼就看见了拎着行李箱的李光善。虽然不知道他登机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但是想来也不会很晚，见侦查员还没过来，冯涛也不敢轻举妄动。片刻，接到万清明命令的侦查员，跟冯涛联系上，汇合到了一起。实际上，他们早就“埋伏”在机场、火车站等交通枢纽部门，只要一声令下，自然会将嫌疑人控制起来。 　　“就是那人。”趁着李光善不备，冯涛向几位侦查员一指拎着行李箱的李光善。 　　这不是正式的抓捕行动，对方又是外籍人士的身份，即便是警方，也会对他相对客气。只是对付他们，侦查员足矣。 　　冲冯涛点点头，四五个侦查员快步呈包围之势慢慢逼近了李光善，而这个韩国人，却一丝都没有察觉到…… 　　看着机场电子显示牌的航班时间，李光善的心里微微有些惆怅。这些年来的努力，今天就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学好困难，学坏却是容易的很。 　　临走之前，李光善瞒上坑下，工人们的工资欠发，下家供货商拖欠的货款他也不用给了。销售商压在自己手里的押金也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工厂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他都已经偷偷变卖，钱已经到手，买家差不多大后天的时候就要过去拉东西了。 　　“真想看看那买家的表情啊。”既然已经不想干了。他怎么做都已经无所谓了。这样一来，他甚至感觉干这种坏事，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快感。有的时候，说是人性本恶，便是指的这种人吧。 　　“李光善先生？” 　　“恩？”李光善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他在中国几年，中文虽然不太流畅，却也能沟通，下意识地一回头，却看到四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分列自己周围，俨然已经将自己包围了。“你们……” 　　“警察，关于贵公司的经济问题，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协助一下调查。”当先一个侦查员一亮证件，很是客气地说道。 　　反观李光善，听到“警察”两字之后，脑中“轰”的一下，一片空白。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除了差错，怎么自己刚刚准备走，警察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居然就过来了。 　　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李光善毫无经验，只知道，如果被抓住，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心慌意乱之下，哪里还分得清状况，一个愣神儿之后，扔下行李，拔腿就跑。 　　这，完全是他的本能，并非经过深思熟虑。如果这个时候他冷静下来，是跟警察周旋而不是逃跑，那么，或许他还有脱身的机会，可他这一跑，却将自己所有脱身的机会都跑了个一干二净。 　　他身至中年，拿里是训练有素的侦查员的对手？原本不想把他如何的侦查员，见他居然做贼心虚地想跑？三两步便追了上去，直接摁倒在地，手铐伺候！ 　　说的很久，从警方问话开始到李光善逃跑，再到他被摁倒在地整个儿过程不过十几秒钟。 　　直到李光善被带上了警车，他也想不明白，为何中国的警察这样的厉害？自己明明没有露任何的马脚呀？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来着啊？ 　　这个答案，永远都没人告诉他，同时，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今天，一个人都跑不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威逼利诱 　　李光善想不明白，比他更想不明白的人也不是没有！ 　　就在同一天，一共五家韩资企业的老板在不同的时间段内，在机场被“擒获”，有的很配合，直接上了警车回到警局接受调查，有的，也如李光善一般，妄图逃跑。可他们跑的了吗？有的甚至想在机场大喊大叫一番，更是直接被四个强壮的警察叉上了警车，根本不给他们叫嚣的机会。 　　机场里的旅客，都很惊讶于今天在机场内发生的事情。只是，这些人也仅仅是旅客而已，飞机一会儿就来，他们马上就走，即便是想要八卦一下，恐怕也已经是在另外的一个城市了。 　　李光善很沮丧。 　　本来，当他被带上警车的一瞬间，已经反应了过来。他把所有的资金都已经转移，大部分资产已经变卖。而且，这一切都是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完成的。中国警方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顿时叫嚣道：“我是韩国人，我没有犯罪，你们不能抓我！我要向大使馆抗议。” 　　警察们根本不管李光善叫嚣的这些有些别扭的中文。直接对他说道：“10月9日、10日两天你将你在工商银行的40万元存款分10次转移走。19号，也就是昨天，你跟崂山亨铭置业联系，将你公司的汽车以12万元的价格出售。除了本来就属于中国政府的厂房，你还有什么？哦，对了，你还有200万的贷款没有偿还，您现在要出国，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抵押的东西，如果换成是你，你怎么想？你认为我们会让你就这么走了吗？” 　　此言一出，李光善顿时犹如打败的鹌鹑，斗输的鸡……蔫儿了。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在明显不过了。人家已然全部知道了他近期的行径，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如果这些事情，人家之前并不知道，他还有狡辩一下的可能。但是现在，对方既然能把自己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的操作说的这样准确，一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的。这让李光善连辩驳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了。 　　这次行动，迅速而有效，这一天想要出逃的五人，一个都没有跑成。 　　不管是配合的，还是不配合的，只要一到了警车上，警方将他们最近的情况一说，立刻就让他们闭嘴了。唯一有一个，依然叫嚣着说中国警方侵犯人权，监视他们。这种理论直接把控制他的警察给气笑了。当即告诉他，如果你是个奉公守法的商人，我们会监视你吗？正是因为你有违法的嫌疑，才引来的我们的监视！ 　　这样一来，只要被警察控制住的人，俱是没有了脾气。 　　有些事情，并不是找找律师就能搞定的。警察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控制他们，而不是在他们转移资产的时候就抓现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帮人都并非中国国籍。对于外国人，自然要区别对待，如果他们没有违法的行为，这种控制对于中国来说会十分的被动。如果他们“吱哟吱哟”地，政府的压力也很大。 　　但是，这帮人违法在先，被找出了证据且逮到了人。此时的压力，已经完全倒向了韩国人这里。 　　首先，他们的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下作，往大了说已经构成诈骗。其次，如果此事被被捅了出去，那压力就不仅仅是这帮韩国商人了，连带着韩国政府也会难过。那么，这些始作俑者，会有一个什么下场？ 　　只是，中国警方的做法让他们的心里微微产生了一丝侥幸心理。 　　因为当他们被带到中国的看守所之后，并没有发现大批量的记者，他们最担心的，便是媒体的曝光，如果此事不会曝光，那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资金已经转移走了，再想让他们吐出来，那可就难喽！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不仅是错了，而是大错特错！ 　　原来，警方将他们带到看守所之后，十分的低调。丝毫没有宣扬出去的架势。可一天之后，当约定第二批走的四名商人同样被带到看守所以后，他们才明白。原来人家并不是估计他们的名字，而是怕打草惊蛇！ 　　敢情，他们这是想一锅给端了呀！ 　　这个结论让这些被逮到的人惊慌不已，有几个胆子小的，纷纷表示会立刻补齐所欠款项，然后以合法的手续结束这里的生意。早知今日，那又何必当初呢？李光善刚刚进来，便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小屋。屋子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一张挺宽的桌子，对面就坐了两个年纪看起来并不太大的人，一个戴着眼镜儿，默然无语，而另外一个，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光善——正是韩俊！ 　　仅仅是打眼儿一看，李光善心里就有一种荒诞的念头，这俩人有点儿不像警察。至少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肯定不是警察，他太文弱了一些，想来，应该是个翻译吧？而另外那人，根本没有自己刚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些穿制服的警员所拥有的神态。 　　外面的那些警员，首先是穿着制服的。在外或许可以是便衣警察，那么来到警局了，自然就没有那个必要继续便衣了。同时，这个青年脸上的表情也跟其他警员不同，不是冷漠，严肃，而是颇具玩味。那种似笑非笑地表情和玩味地眼神让李光善十分的不舒服，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兀自忍耐。 　　可又有些奇怪，这个不太像警察的人，难道要审问自己吗？ 　　韩俊虽然不知道李光善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可见他疑惑皱眉，也能猜出些许他的意思，轻轻一指对面的板凳，说道：“放松点，李光善先生，坐！我不是警察。” 　　听到翻译解释了这句话，李光善眉头一挑，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既然不是警察，那他为什么会被允许进来？过来又要干些什么？一个个的问题，让他愈发地疑惑了。 　　不过，既然他不是警察，那就好办的多，索性放松了下来，大咧咧地坐到了韩俊的对面。抬抬眼皮，问韩俊道：“你不是警察，那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又笔买卖，想跟你谈谈。”韩俊懒洋洋地说道。 　　“买卖？呵呵，现在这个年景，买卖不好做啊。”李光善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买卖好做，我还能到今天这一步？” 　　“你到今天这一步，又能怨的了谁？不过，我想问问你，难道你就这样甘心被抓住？”韩俊问道。 　　“我当然不甘心，只是他抓住我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光善耸耸肩，不咸不淡地说道。可表面如此，心思却是电转，他在猜韩俊的来意。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总给他一种诡异的感觉。他既然能随意地进入这里，在中国定然也是个手眼通天地人物。此时找到自己要做什么买卖呢？如果能让自己脱罪，是不是也应该配合他一下呢？ 　　心里想着，嘴上却不会说出来，依然跟韩俊哼哼哈哈地顾左右而言他。在谈及正事儿之前，他总得弄清楚韩俊的来意，总不能韩俊说什么，那他李光善就是什么。 　　“没关系？好个没关系，你是指在中国没有关系，还是在韩国没有关系？”韩俊饶有兴致地问道。 　　只是这个问题，李光善可答不好。 　　见他不语，韩俊却没有闲着，接着说道：“答不出来？不要紧，我来帮你说！”点了点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上面记载了李光善最近一段时间的近况和举动，韩俊说道：“对于中国来说，你是一个在经济上的罪犯，至少一个诈骗罪是跑不了的。你真的以为中国政府拿你没有办法？还是以为韩国政府在得知此事之后会帮你打掩护？” 　　看了韩俊一眼，李光善依然默不作声，实际上，他最大的侥幸，便是韩国政府的支持。 　　只是韩俊接下来的话，却让犹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后跟。 　　“对于你们，我想整治你们实在是太简单了。我会找全滨海所有的记者，甚至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一起来关注这件事情，并会在中央的新闻联播上播出韩国商人携款出逃的新闻。那个时候，中国各地政府对于韩国商人的态度会什么什么样的？你知道吗？”韩俊不疾不徐地说着，可这话落在李光善的耳朵里，不由地让他心头巨震。韩俊说的没错，即便是媒体不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来的韩国商人想要在滨海取得比较好的发展，定然难度会大大增加，以往的许多优惠政策，恐怕再也难以得到了。 　　可韩俊并没有就此罢休。 　　“你们的行为，必然会影响到韩国后来的投资者，无形之中就给他们制造了天大的障碍。那么，就算滨海公安局把你们交给韩国大使馆，那么你们认为，等你们回到了韩国，会接受英雄一般的待遇吗？”韩俊嘴角挂笑，可这笑容落在李光善的眼睛里，却分明是冷笑。 　　“这……”李光善有点儿慌神儿了。如果这事儿没有被抓现行，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人跑掉，那也就一了百了了。可目前被抓住，且人家手里有证据表示自己是准备携款潜逃，即便抵赖也赖不掉。那即便是回到了国内，对于这种在外面丢国家的脸的事情，岂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不用这、那的。”韩俊说道：“韩国国内的经济情况，我想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以后来中国的韩国商人造成了困扰，你们自然难辞其咎，就算你们回到了韩国，等待你们的又会是什么？”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李光善有些慌了，虽然他不知道中国的法律，不知道他这种情况最终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结果，但是韩俊说的那些话，也不是信口胡诌。那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韩俊见他紧张，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一个想帮你的人。” 　　“帮我？哼！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你凭什么帮我？”李光善气急反笑。他根本就不相信韩俊的话，如果他想帮自己，完全可以换做另外的方式。 　　“看起来，你还不太信任我嘛。”韩俊看着他，笑着说道。 　　“我们非亲非故，又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李光善心道，既然他不是警察，那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不想跟这事儿撇清关系，想不想东山再起，或者，说的直白点，你想不想发财？”韩俊的话，宛若那恶魔的诱惑，李光善明知道眼前这人在里头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摆脱目前的困境，而韩俊，似乎就成了他眼前的救命稻草。 　　沉吟了片刻，李光善的心里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恨，更不可能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你危难之极，不计损失地挺身而出。一切有因便有果。如果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所图，仅仅是为了帮自己，李光善那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只不过，目前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第二条路可走。 　　想抵赖，警方手里有证据；如若招供，自己极有可能是在赔偿过大笔金钱之后，还要面对牢狱之灾；如果回国，那么此事被中国媒体报道之后，必然会传到大使馆里去，而自己这帮人想要回国，又必须通过大使馆。那……这种丢脸丢到国外去的事情，大使馆会为他们包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给他们抽筋拔皮就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左右为难之下，李光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但是看韩俊的样子，似乎有办法把自己捞出去？ 　　抬起头来，李光善目光灼灼地盯着韩俊，凝声问道：“你能让我脱罪？” 　　“是的，有我在，今天的事情，可以当没有发生过。”韩俊轻轻地说道，就好跟说今天早上吃的豆浆油条一样简单。 　　李光善一怔，问道：“真的？” 　　点点头，韩俊说道：“不仅如此，记者们也不会提及你的企业。哦，忘了告诉你，记者们已经在路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猛料。” 　　韩俊很清楚，控制这帮人，时间不能过长，在24小时之内，韩俊必须做出成果，逼迫李光善就范，否则，24小时之后，手里有证据的滨海警方就要正式进入司法程序了。不管他们是韩国人还是火星人，既然在滨海触犯了法律，就要按照中国的法律来办。 　　韩俊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便在这里不断地威逼利诱李光善。不过，结果尚好，李光善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没几下，便就范了。特别是听说记者已经在路上了的时候。李光善就已经知道，警方今天显然是不准备善了此事。 　　如果自己能被择出来，那定然可以放心了。就算损失一些钱，对于他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机会，面临绝境的时候，或许就因为绝望而不做抵抗了，可但凡有一线生机，没有人不会想着去抓住它。李光善就是如此，听韩俊言之凿凿，他岂能还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想知道……你是谁！”李光善问道。 　　韩俊清楚，既然他问出了这句话，就说明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至少跟他说了这么许久，已经成功地动摇了他的心念。既然他有求于自己，那么，一切都好办。 　　“我叫韩俊，或许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你一定听说过海龙汽车吧？”韩俊表明了身份。 　　“什么！？你就是韩俊？”李光善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如何会不知道韩俊？这个在滨海乃至全国商圈儿响当当的人物，他如何会不认识？早在99年，他甚至还亲口拒绝了海龙汽车的业务人员的合作请求。当然，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海龙汽车是韩俊旗下的子公司。而之后，眼见着的海龙汽车越做越大，李光善自己的生意不好，却也抹不开面子再去找人家。而此时，海龙的老板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 　　如此说来，他说的东山再起，还真的不难！只要他把海龙汽车的某些零部件的配额给自己，那他岂不是瞬间就能来个咸鱼大翻身吗？而以韩俊的身份，帮助自己脱罪，李光善认为那绝对没有问题。 　　可李光善也不傻，人家既然找到了这里，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自己，岂能没有所图？ 　　想了想，李光善似乎下定了决心，问韩俊道：“你想要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李光善盯着韩俊，几乎一字一句地问道。他的内心也是挣扎不已。他知道，韩俊跟自己说了这些，定然是能够做到的，自然也是下了血本。 　　既然本钱这么大，那韩俊所期望得到的收益自然不会在小数。李光善甚至感觉，韩俊的所图，甚至是自己根本所无法想象的。如果换了平常，就算他生意惨淡，也绝对不会跟韩俊做这样的交易。 　　可是目前的情况，却也由不得他了。自己极有可能身陷囹圄，且携款潜逃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一件丑闻。没有被逮到还好，大不了让它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可现在被戳穿了西洋镜，即便中国的警方不找他的麻烦，他自己的麻烦也不小！ 　　可韩俊居然说可以帮他捂住，那李光善如何会舍得放弃这个让自己“由黑变白”的机会？ 　　韩俊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光善，并没有第一时间对他说出自己的期望。 　　片刻，韩俊说道：“你考虑好了？” 　　重重地点点头，李光善说道：“只要你能帮我脱罪。”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不仅仅是帮你脱罪，我还会给你汽车点烟器的部分配额。保证你的生意越做越大。” 　　“好！韩俊先生，可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一点，很重要。”李光善认真地说道，似乎，这里不是警局的审讯室，而是一个专门为他俩准备的会客厅。 　　韩俊微笑点头，说道：“好好好。爽快。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我相信，对于李光善先生来说，却是简单的很。” 　　李光善闻言之后，眉头轻蹙，有些疑惑地说道：“什么意思？” 　　“我知道您跟李云一先生，关系很好，所以，我就想让您帮我跟李云一先生带个话，我们海龙·雷诺，希望入主大宇汽车。当然，这个入主不是建立合资企业，而是收购、兼并。如果你能促成此事，以后大宇汽车所有的点烟器和火花塞依然由你来供货。只不过，李光善先生，你一定要记住，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设备，还有他们所有的研发团队和技术人员。当然，至于李云一先生，我会聘用他为大宇汽车的CEO……”韩俊大体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却把李光善惊了个目瞪口呆。 　　他早就知道韩俊所图不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为了大宇汽车！ 　　大宇汽车已经破产，目前正在走资产重组的路子。李光善的便宜姐夫，是重组的负责人，实际上，最为他那种人物，实权是有的，但永远只能当二号人物。这就好比是一个能臣，只要主子在一天，他就永远是个能臣，成不了主子。 　　如果能当上大宇汽车的CEO，那么，在整个儿他汽车公司里，他几乎就是说了直接就算的那个人了！ 　　李光善他也只是个商人，听韩俊这样一说，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便立刻开始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大宇汽车已经破产了，即便是李云一主持重组，那接手的企业最终用不用我的产品还是两说，即便是李云一自己，也不见得就能的拿到CEO的位子。可如果让这个韩俊成事，那首先我的客户的问题就解决了。在者，这样一来，我就有两个企业同时在我这里的拿货，那销量自然也就上去了……咦？不对啊！”可想到后来，李光善却又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那便是海龙汽车仅仅是中国本土的一家汽车生产企业，在国际上也不怎么有名，技术力量即便是他这半个同行业者，且是在同城，对于海龙汽车了解的也是不多。更何况远在韩国的李云一？对于这样一个陌生的企业，想要跟众多韩国国内甚至国际上知名的大企业相抗衡，这无异于自取其辱啊！ 　　“哎？”可转念一想，李光善忽然眼前一亮，这可不仅仅是海龙汽车一家的行为，刚才韩俊不是还说了嘛，是“海龙·雷诺”！里头要是有那家法国大公司，事情必然会顺利很多！ 　　他自己在这里脸色阴晴不定，韩俊却是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想的是什么，但韩俊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李光善，必然会帮自己牵线搭桥。目前的李光善，不仅有把柄在自己的手里，同时如果这事儿办的好，那么他自然还有更多的好处，单单这订单一项，就能让他平白得多少好处？ 　　正所谓“威逼利诱”几如果单独拿出哪一个来，效果都不见的很好。可是，一边威逼，一边利诱。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施才是让人就范的王道。 　　李光善犹豫了半天，最终猛的一拍桌子，郑重地说道：“韩先生，我会将您的意思传达。但是您最好以雷诺公司的身份参与进来。否则……我不太敢保证结果。” 　　听他这么说，韩俊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个我自然晓得，不过不会单纯以雷诺公司的旗号。毕竟他们可不出钱。” 　　见韩俊笑的这样开心，李光善隐隐有些不安，弱弱地问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韩俊瞥了他一眼，自然知道李光善口中这个“骗他”是个什么意思。站起身来，扥了扥西装的两襟，说道：“李光善，我是不是骗你，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我这里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另外，我既然承诺了你会帮你东山再起，那么，就不要再玩儿那携款潜逃的把戏了，你现在就可以返回厂里，至于你已经卖掉的那些东西，我就无能为力了，善后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 　　“呃……” 　　韩俊说吧，也不理李光善，径直开门离去，留下了李光善一人目瞪口呆地的坐在当场。 　　片刻回过神儿来的李光善有些纠结，此刻，他身处警局，可自从韩俊离开了十多分钟，没有人再来审讯他，或者说过来跟他说一声儿：“你可以走了。”他便在这里做了足足半个小时。 　　小房间的门没有锁，李光善看了看那门，站了起来，刚刚朝门口迈了一步，便又停了下来。显然，他是有些犹豫的。思量再三，李光善悄悄来到门口，拉开房门，见走廊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即便有发现他的警员，也仅仅是瞅他一眼，并不理会。 　　这让李光善的胆子慢慢大了起来，便直接一闪身，出了小房间的门，顺着走廊就准备按照原路返回。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小房间是韩俊特意为他安排好的，这个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所有审讯室中最末尾的一间。如果从那里出来，势必要路过的其他的审讯室。 　　而就在李光善慢条斯理地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从旁边审讯室里，看到了令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此时，李光善所害怕的，并不是什么警方的刑讯逼供，也不是中方的法律制裁什么，他所怕的，便是媒体的曝光！一旦被媒体将今天的事情爆了出去，结果就会如韩俊所说的那样，不仅丢脸，还要折钱！ 　　可刚刚路过的那个审讯室里，就有三个记者模样的人手持照相机不断的在各个角度围着一个人猛拍。而从他用朝鲜语呼喊着的：“不要拍照！不要拍照，我还钱，我还钱！”来听，正是当初撺掇他一起出逃的金成勋！ 　　“这……他……他果然没有说谎！”李光善喃喃。 　　韩俊说请记者，果然就请了记者，可是如此一来，势必会造成韩国商人在滨海投资难度的增加，而且增加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以后要是再有韩国商人过来投资，甚至到别处去投资，总少不得要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估计到时候，对于资质的审查，必然会拔高到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这人在中国犯了罪，估计一定会被罚上一笔钱之后，再遣送回韩国，而回国之后，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李光善不太敢想象了。 　　不过，李光善本人毕竟也是“同案犯”之一，见到金成勋被审，被照，他自然不自然地边有些感同身受，立刻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此时的金成勋对于李光善来说，就是一直被杀的鸡，而李光善，则是那只被儆的猴子。 　　心脏猛跳的李光善，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被曝光的后果，见四下无人注意到他，立刻低头快步朝着门口走去。警局一共有4层，他所在的这个审讯室，便是在4层，李光善一路走去，看到不少记者拿着长枪短炮，显然不管是韩俊还是滨海的警方，这都是拉着架势要把这事儿搞大呀！ 　　李光善不会明白，如果他们跑了，滨海政府定然会不遗余力地去掩盖这个事实，毕竟是他们领导失职，要是披露了出来，少不得要牵连不少人。可这次却不一样，这帮要跑的人可是被抓住了。不仅可以挽回许多企业的经济损失，同时又能对持有类似想法却还没有事实行动的人提出震慑性的警告。告诉他们——我在盯着你呢！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而滨海媒体的到来，便是吕文跟韩俊商议之后，一致决定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此事。让所有人都看看滨海政府再为外商提供优质的服务和良好的投资环境之余，也会对那些不正干着痛下杀手！如果还想凭着外国人的身份在滨海浑水摸鱼，那就要酌量酌量了。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儿，到底经得起折腾不。 　　“热情”的媒体，吓坏了李光善，虽然警局上下楼的这段路并不长，可他总觉得这路似乎跟没有尽头一样。一路上，着实碰到了不少记者，但他们见到李光善之后，却并不对其拍照抑或采访，毕竟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嫌疑人都还在审讯室里呢。这人虽然长的有点儿像韩国人，可毕竟是在走廊上溜达呢。岂有嫌疑人在警局走廊上溜达的？ 　　直到跑出警局大院，李光善才算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是把他吓坏了。他没有想到，韩俊真的说得出做得到。他自己是出来了，可没有出来的人还有四五个呢。不过李光善可以肯定的是，这四五个人，算是废了。即便是回到了韩国国内，也必然不受待见。 　　好在自己“逃了”出来…… 　　可想到这里，李光善的脑海里，不免浮现出了韩俊略带玩味笑意的面孔。他虽然心急，却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没有被牵连到，定然是韩俊早就打好了招呼。让警方的人没有为难自己。否则……李光善实在不愿意去考虑这个让他纠结的问题了。 　　第二天的报纸和新闻上，大篇幅地报道了此事，不少涉案企业的工人，甚至自发凑钱为警方置办了锦旗“办案如神”，对他们的感谢，更是没口。如果不是他们将这些准备逃跑的黑心老板抓了回来，他们这些时日的努力，就都要白费了。 　　只不过，少有人会考虑，为何警方会提前知道这些人会去机场，又为何警方会知道这些人要跑，从而提前对他们进行的监视呢？因为只要他们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那就没有问题了。 　　而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原本还有不少想要潜逃的韩国老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们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力，会不会有一双甚至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呢。想要撤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走一切正常的手续，就都可以办理。 　　“姐夫……” 　　“别叫我姐夫！” 　　“云一大哥。” 　　惊魂未定的李光善，在从警局出来之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工厂，通过一系列操作，将原本已经转出国内的自己，再统统转了回来。他不转不行，自己走是走不了了。再没有钱，他还活不活了？再说工人们也有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是以，先伺候好了这一厂子的人，又好好休息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受惊的情绪之后，才给自己的“便宜姐夫”打了个电话。 　　李光善既然答应了韩俊，怎么说也要做到，顺手帮他斡旋一下，想来也不是多么的困难。 　　“有什么事情吗？”李云一语气有些阴沉。此时的他远在韩国，刚刚有人宴请过李云一，正在家里休息的他，突然接到了个这喜欢叫自己“姐夫”的便宜小舅子的电话。 　　说起这个便宜小舅子，李云一就是一肚子火。话说他也真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了，想要接下来可就难了。 　　本来他在韩国国内经营一家电子元件厂，通过自己的关系……或者说通过他姐姐再通过他的关系，为李光善拿下了大宇汽车小零部件的供货订单。这一干就是许多年。后来韩国经济状况不好，这个李光善又不知道听谁的撺掇，直接跑去了中国。 　　去就去吧，反正中国的人工便宜，只要有销路，李云一也不管他具体去了哪里，反正不在自己跟前，正好眼不见心不烦。如果不是看在他姐姐无怨无悔地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份上。他才懒得管这个李光善呢。 　　“云一大哥，我这里有一个大富商，想要接手大宇汽车。”李光善说道。 　　一听这个，李云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说：“这关不关你的事情？”不由地对这个李光善更加地反感了起来。最近他都十分的忙碌，就是因为大宇汽车重组的问题。此时通用公司正在跟克莱斯勒谈判，看看到底是谁来接手大宇汽车比较合适。 　　而李云一虽然名为总管重组事宜的负责人，可是两个美国公司根本就点不着他，依然我行我素。 　　本来，李云一是寄希望于KIA，现代等这样的本土公司。可问题是人家见大宇的负债如此之高，根本不愿趟这趟浑水。索性让克莱斯勒跟通用打去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分内的事情，跟远在中国小打小闹的李光善可没有任何关系，遂说道：“光善，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另外，你生意上的事情，先不要着急，回头，我再给你想想办法。”他不信中国有什么企业能做的好大宇，这毕竟也算是一个韩国的老牌企业了。不能说没就这样没了。而至于李光善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个，他直接归咎于这厮想生意想疯了。 　　“可是云一大哥，对方的实力也是很强的。他们跟法国的雷诺集团是极好的合作伙伴。”李光善说道：“并且那个富商也说了，如果他能顺利拿下大宇汽车，他就会让你成为大宇的CEO……” 　　“什么！？”李云一神色一变，问道：“你是说……CEO？” 第一百七十五章 枕头风 　　李云一虽说是负责大宇汽车的重组，但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且，这个职位他自己也十分的清楚，仅仅是个暂时的而已。最终不管是通用还是克莱斯勒或者别的什么汽车公司参与到大宇汽车的重组里头去，他李云一也得不了太多的好处。 　　最终，只要重组一完成，李云一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一定会将自己心腹的管理团队派过来。至于以前的管理团队，人家怎么还能使用？把他们弄到二线去养老，那都算是好的。 　　没准儿，他们就直接找个由头让他们回家歇着去了。劳工们有劳工联盟撑腰，给接手公司施加压力让他们无法进行大面积的裁员。但他们这帮管理人员可没有人撑腰。别看现在风光，不少企业都在巴结着他，想要在此次重组当中获得些许利益。在工人面前也是一副领导派头，只是，暗地下最没有安全感的人，也正是他们。 　　原本，他在大宇汽车里，就仅仅是一个二号人物，上头，总是有老大压着他。当然，这个二号人物并不是说他是第二，而后面的是第三，这个二号人物是个泛指，在老大之下，二号人物却是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的。CEO对于他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行政总裁啊！公司里的日常管理，可不都由CEO说了算。什么叫一人之下？ 　　而且，一个很关键的原因，便是这句“让你成为CEO”下面所隐藏的另一层意思。 　　一般来说，CEO是要进董事会的，虽然CEO拥有股份不是必须的，但是企业的老板在聘用CEO的时候，往往会以赠送部分股份为报酬。而能拥有公司的股份，自然就不再是个普通的打工仔了。 　　而这一切，都是李云一曾经向往却始终没有得到过的。 　　“你说的……是真的？”原本李云一有些不待见李光善，但听了他的话之后，也不由地让李云一怦然心动。 　　李光善听他态度松动，心中大喜，只要他能答应出力，那么韩俊入主大宇的可能性就增大了一分。李光善也知道李云一在这个重组计划中，并不是唯一的话语人，但是他的决定却是十分重要的。只要李云一能首肯，这事儿就算成了一半了。 　　此时，他有把柄在韩俊的手里，而且韩俊没让记者找他的麻烦，已经给足了李光善的面子，这事儿他如何能不尽心？ 　　“当然是真的。这家中国公司的实力，非常强。”李光善不忘在这里添油加醋。 　　只不过，他有些小看这件事情的难度了，刚刚，因为李光善欲速较快，李云一又被那个CEO给小小地震撼了一把，没有太听清。此时一听李光善这样说，略微一怔，直接问道：“中国公司？你刚刚不是说雷诺公司吗？” 　　“呃……不，我说的是跟雷诺公司合作的中国公司叫海龙汽车。对了，你知道前不久在中国销售很火爆的尊域，就是他们生产的。”李光善赶紧说道。 　　可是，仅仅一个中国公司，想要跟国外知名大企业竞争，难度实在太大。想到这里，李云一不由地有些丧气了。即便是人家许诺了CEO，可他也得能当得上啊。画饼谁都会，可能不能变成真饼，看就要看对方汽车公司的本事了。 　　“哦，这事儿我知道了，如果这边有意向，我会找你的。”李云一口气转淡，随后，又闲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对于李光善说的这个海龙汽车，李云一也是有所耳闻，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一个新锐企业。貌似最近的业绩很是不错，但即便如此，在整体实力上，也很难跟通用等公司相提并论。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宇汽车虽然破产，但是其规模依然不小。一个新锐企业就想堂而皇之地吃下他，难度可想而知。 　　至于李光善能找到自己，为海龙汽车说话，恐怕是他跟海龙汽车里某个管理层的人有些交集，为了他自己的生意，索性帮着海龙汽车说说话。这无可厚非，但是李云一却不能就这样单方面听信了李光善的话。 　　再说李光善这边，原本听李云一的口气，似乎这事儿有门。可怎么转瞬之间他又改了口风？这让李光善疑惑不已，不过，也就仅仅片刻功夫，李光善便回过味来了。一定是李云一担心海龙汽车的实力，才这样说的。 　　海龙汽车什么实力，即便是李光善也不甚了了。可他现在的情况实在特殊，此时，韩俊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一旦失败，他相信韩俊一定会指使记者将自己也一并报道了进去。而一开始那些“不认识”自己的警察，也必然会再次“记起”他是谁来。 　　这可不是李光善想要的结果，如果真是那样，他的处境估计会比跟自己一起被抓住的那些商人还要纠结。 　　望着已然挂断的电话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李光善的脸色忽的狰狞了起来，口中喃喃：“海龙汽车有没有能力消化掉大宇，那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不让海龙入主，韩俊却会找我的麻烦！姐夫不行，那么……” 　　下定了决心李光善，转身出了办公室，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又拿起了电话，这一次，他是打给自己姐姐的…… 　　世界上最硬的风，不是戈壁滩上的沙尘爆，也不是喜马拉雅山上的暴风雪，而是妇人的枕头风。 　　李云一显然小看了李光善对于这件事的认真程度。 　　这天，他下班刚刚回到他的住处，却没有见到自己的情人过来迎接，也就是李光善的姐姐，一个温柔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哭恬抹泪地。 　　以为她受了委屈的李云一大吃一惊，赶紧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咦？美玲，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泪眼婆娑地李美玲睇了李云一一眼，默默摇头依然哭泣。这可急坏了李云一，不住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被他问不过，李美玲抽泣着说道：“还不是因为我那唯一的弟弟？” 　　“光善？”听她说起李光善，李云一顿时头大如斗，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光善竟然给他姐姐打电话了？心下顿时烦躁了起来，皱眉问道：“他也跟你说了？” 　　既然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李美玲也没有再说其他，点点头，说道：“你负责那么大公司的重组，本来我一个女人不该过问。可是光善说的也没错呀，你为什么不听听他的意见呢？” 　　叹了口气，李云一问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在韩国，大男子主义很是稀松平常，女子地位极低，可是，李云一跟李美玲的关系，却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对于李美玲，李云一是爱极。在她的身上，李云一是丝毫舍不得摆大男人的架子的。 　　他只是想等李美玲说出原因来，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来说服她不要掺和进来。 　　“大宇的事情，我不懂，可给谁不是给呢？只要他们能答应你的条件，怎么重组不都是一样的吗？光善那里现在这样困难，给了那个中国企业，怎么经营是他们的事情，说不定还能经营的更好。光善跟我说，那家中国企业不比美国的公司差，人家在中国做的那么大，在美国都建工厂了。”李美玲说道：“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考察一下那家企业嘛。你就这样回绝了光善，让他以后怎么生存？” 　　“这……”李云一一时语塞，他最初听了李光善的话，压根儿就没打算让那个海龙汽车参与进来。毕竟通用公司给出的条件对大宇本身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此时再让那个海龙汽车参与进来，便是节外生枝。只是，他根本架不住李美玲的哭求。本想说：“不行就让光善回来。” 　　可不待他说什么，却听李美玲接着把身后一叠传真纸递给了李云一。 　　“嘶……”一看那传真，李云一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李光善还真得很用心。当李云一在电话里表现出了那模棱两可的态度之后，李光善立刻找到了韩俊，把情况给韩俊一说，便向韩俊讨要了海龙汽车的部分资料。 　　然后，直接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姐姐。先把自己目前的困境跟姐姐说了一下，让她知道，如果此事不成，他不仅在中国混不下去，就是回到了韩国，一样也混不下去。然后，又将海龙汽车的优势，跟自己关系详细地跟姐姐说了一下。又将如果此事能成，不仅他自己获利颇丰，连带着李云一也将有莫大的好处。 　　对于海龙汽车的优势，李光善知道姐姐恐怕跟李云一说不清楚，便把从韩俊那里套要来的资料一份份地传真了过去。因为李云一在大宇有不低的身份，家里自然是有传真机的。 　　而当李云一真的看到了传真上关于海龙汽车的介绍的时候，他也不禁大为惊讶。 　　海龙汽车，不仅仅是个新锐汽车企业那么简单。海龙尊域、V5在中国市场上的销量非常不错，甚至在美国都大受欢迎！仅仅这一点，至少说明海龙汽车的市场前景就不是一般新生汽车企业能够相比的。 　　而且，他们跟法国雷诺集团的合作已经展开，海龙·雷诺公司居然是一个单独的存在，而不是直接跟海龙汽车合资！同时，跟雷诺集团的合作远远不止这一点。甚至在美国的密歇根州，毗邻底特律的小镇都有一家正在建设的大型汽车生产基地！这便说明了海龙汽车拥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 　　“这……太不可思议了。”嘴里喃喃，李云一的眼睛却依然被传真上的资料所吸引着。 　　海龙汽车从一开始就热衷于参加世界各地的汽车展览，本来他并不怎么注意，只认为这个企业利用这种方法打开知名度的做法很不错。可当他看到中国政府斥资在滨海兴建大型汽车科技研究机构的时候，他顿时明白了，这家企业，背后是有中国政府再大力支持的！ 　　这一切，都说明了海龙汽车的实力，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不堪。着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李云一的预料。这个时候，李云一不由地也做了一番的比较。如果大宇被海龙汽车收购，那么新的产品，在销售渠道上，不见得弱于通用汽车！毕竟即便是通用收购了大宇，日后的消费群也是主要面对亚洲市场，如果是一家中国企业，那么巨大的中国市场在大宇重组之后，几乎就是囊中之物啊。 　　“难道，这家企业的实力……真这么强？”想到这里，李云一又犹豫了，轻轻放下了手里得传真，微微一叹。 　　见他看完，李美玲这时也停止了哭泣，说道：“光善还说，人家已经承诺，只要此事能成，就聘请你做新公司的CEO……” 　　韩俊很舍得下血本，雷诺公司的技术他很感兴趣，但毕竟雷诺仅仅是一个合作伙伴。但大宇的条件就要好上太多了，这家公司已经破产，债务虽然不少，收购起来花费必然很大。但是它的技术储备依然存在，至于管理人员，他相信这个李云一可以胜任。当然，如果他做的不好，找个由头再把他换掉就是了。或者再简单一点，派去自己的心腹，将其架空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不到万不得已，韩俊不想这么做罢了。至于这个CEO，韩俊认为让李云一来出任再好不过了。 　　CEO，在国内很多地方就是老板的代名词。实际上，CEO就是行政总裁的而已。在韩俊看来，就是他的高级打工仔。韩俊不心疼给他一点点股份，因为只有许以重利，人家才会尽心尽力地给自己干活嘛。 　　他甚至告诉李光善，只要李云一能帮上忙，他不介意提前就将聘书跟李云一签了！ 　　这一点，也是最吸引李云一的地方之一。 　　这一夜，李云一辗转难眠，他始终在天人交战。韩国政府交与他们的权利很大，究竟是选择韩国本土企业、欧美企业，都是他们重组工作组说了算，前提就是对方的条件合理，并且能全面接手大宇汽车的债务。 　　单单接手债务这一项，就足以吓退众多竞争者。目前只有通用公司、克莱斯勒两家在竞争，而这个时候，在这两家美国大公司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海龙汽车却悄悄浮出了水面。它不介意将这一潭清水搅浑…… 　　第二天一早，几乎是一夜未眠的李云一，不顾精神的疲惫，立刻赶到公司，将所有重组工作组的人召集到了一起，秘密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的内容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过，要是有心人能注意的到，定然会发现，他们这个工作组里，有一个五人团队，在那一天之后，就消失了，且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光善，海龙汽车的实力，如果真的跟你传真上所说的一样，那么，他们也是有机会的。我先派了一个工作组过去实地考察一下，这件事事关重大，事先不要跟海龙汽车方面的人提起，切忌！” 　　“知道了，姐夫！” 　　如果不是李云一要在韩国坐镇，他自己都想亲自去滨海看看这家汽车企业，到底是不是跟传真上所说的那样，实力雄厚！如果真的那样，这个CEO，他不介意担当起来！而且，他也想明白了，如果海龙汽车能成功收购了大宇，对于李光善来说，也是极有好处的，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给李美玲一个交代了。 　　去滨海考察，李云一也是想走一个过程，毕竟海龙汽车还没有正式对大宇提出收购，且诸如条件什么的，都还没有谈起。此次去看看，一是想实地了解一下海龙汽车的实力；二就是跟海龙汽车谈谈具体的条件，如果双方都满意，就直接在中国进行就好了，省得麻烦。 　　不过，李云一一边说这不让李光善，将这事儿提前告诉韩俊，可哪里知道，李光善一转眼儿，便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俊。 　　“你是说，大宇方面准备到我们这里考察一下？”听到这个消息，韩俊立刻眼前一亮。这基本上就已经可以确定，此事差不多就这样成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是的，韩先生，您看……是不是……” 　　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说了那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没有发生。什么时候我们跟大宇达成了合作，海龙·雷诺所有的车载点烟器和火花塞的订单，我会全部给你！如果做的好，我不介意让你成为的这些小零件的独家供货商！” 　　韩俊心道，只要他们能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有点贵啊 　　大宇汽车CEO的吸引力，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极大的。更不用说李云一这样一直觊觎这个位子很久的千年老二了。 　　他身为大宇的老坐地户，对于大宇汽车的情况非常清楚，以前他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在大宇汽车破产之前，决策方面的事情，他也仅仅是有话语权而已。 　　此时他负责重组事宜，自己心里也十分的清楚，这次重组，简单来说就是让新接手的公司将大宇所有的资产和负债一并收购。只不过新的公司，依然要带着大宇的名字。在李云一看来，这实际上就是留下一块遮羞布而已。本就是一个名存实亡的事情罢了。 　　当新的公司成立之后，原先的这些管理层，能不能继续留任，不仅仅是李云一，几乎所有参与到重组里的人，心里都没有底。 　　怎么说人家大的汽车公司，哪个没有自己的管理团队？就拿通用公司来说，原先大宇的管理团队想留任，人家通用公司管理团队里的人，还想着当封疆大吏呢。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未来之路可想而知。 　　是以，这次重组的进程，异常的缓慢。 　　大宇汽车重组工作组，里头有一部分是银行的人，这部分人自然想有人第一时间能接手大宇，只有那样，他们之前的贷款才不会成为坏账，才有收回的可能。而另外一部分人，就是原先大宇汽车里的一部分管理层，这些人对大宇汽车的情况相对了解，但又不是之前绝对核心的部分，这样一来，才有可能在重组中不出现某些银行所不想看到的猫腻。 　　只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情，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所谓“超强的执行力”是需要分时候的。 　　李云一所代表的这部分，都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在外界看来，一直拖了一年多没有完成的重组，是因为劳方担心新公司采取裁员节流的办法应对高额的负债，而不断提高价码，让接手方一直难以接受。实际上，如果没有李云一这部分从中暗做手脚，不断从中撺掇，劳方难道不知道，尽早开工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与其大家都没事干没有收入，不如各退一步，尽早开工。劳方的势力再大，他们代表的也是工人的利益，作为一个工人，他们是不会关心谁来当这个老板，他们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有工钱拿。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劳方代表一直不松口的原因，是为了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但是对于新东家来说，你这个企业已经是负债累累了，我来接手，我来收购，那是来拯救你于水火，在待遇上，不给你们扣减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想再要更多？那我大不了不跟你玩了，何必再千辛万苦地找个累赘？ 　　其实，最想保证自己利益，或者会所最想争取更多利益的，并非劳方，而是李云一所代表这个阶层！他们都很担心，一旦重组过于顺利，新接手的公司必然不会重视他们。而此时在背后搞搞小动作，让劳方代表出来当枪使。一来，在劳方面前，他们是正义的化身，偷摸儿支持劳方，让劳方代表对他们感恩戴德。二来，在新接手的公司面前，他们任劳任怨不辞辛苦地谈判，始终致力于提高自己的身价，展示自己的能力，以求在重组结束之后，仍然能获得一个不太令人失望的位置。 　　所以，大宇集团的重组，从破产到现在一直拖了接近一年，依然没有一个实质性的进展。通用公司在李云一看来，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他们当中有聪明人，曾经暗示过李云一，如果通用能收购了大宇，以后他们的待遇将保持不变。 　　这个条件，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可是，跟韩俊所提出的让他当CEO比起来，通用公司给他的诱惑，就太小儿科了。这就好比，一个就要破产的人，有人告诉他，我将给你一口饭吃，另外一个则告诉他，我将让你富起来。哪个更有吸引力？一目了然。 　　当然，如果仅仅是李光善跟自己这样承诺，李云一自然不会相信，可是李光善找到他姐姐，事情又不一样了。特别是在加上那份传真之后，李云一觉得，这个海龙汽车，似乎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样。而他们的老板韩俊，对于让他当上大宇汽车的CEO，也持肯定态度。 　　但必要的谨慎还是一定要有的，只是不能将此事做的大张旗鼓，所以，才偷偷派了人到滨海去，实地考察一下这个海龙汽车，到底是不是如资料里所描述的那般实力超群。同时，也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心腹之人，去了解一下，韩俊所承诺的这个CEO有几成把握可以兑现…… 　　不管李云一是怎么想，他能做出让工作组去滨海实地考察的事情，就给了韩俊一个信号。这事至少成功了一半。而李云一能有这样的反应，韩俊也不意外。试想，如果白猛求他半点什么事情，如果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即便是有些为难，他也会尽力去做。而如果这事由白悦说出来，那韩俊更是得第一时间搞定了。特别是这事对于自己甚至还是有利的情况下。 　　“猛哥，那个李光善跟我说了大宇的人会过来考察，只不过李云一没有让李光善把这事告诉我，那咱们也就当不知道，不用刻意去接待什么，让他们自己过来看。我想，那帮人即便是过来，恐怕也不会说他们是大宇公司的。没准会假托某个公司的名字过来参观。让他们看看就行，给下面的人提个醒，就说我最近要到厂区视察。”得到消息的韩俊，第一时间把白猛等人召集了起来。将大宇公司即将来人的消息通报了一下，让他们有个准备。 　　韩俊对海龙汽车很自信，但必要的准备，依然要做。这并不是韩俊真的把这帮来“考察”的韩国人当回事，完全是性格使然，如果这次马虎了，对收购大宇的计划就有造成影响。既然想做了，那就做到最好吧！让这帮韩国人，知道知道，中国的汽车工业，同样不容小觑。 　　听到这个消息，白猛也很是兴奋，点点头笑道：“恩，都时候，我让生产部的黄厂长带他们去看看我们的新车……” 　　他说的这个新车，是海龙汽车的第三款车型，名为“迅驰”。在外型上，比尊域要小，但是依然是时尚的前沿，走的依然是“强壮”路线，看起来，异常的敦实、厚重。 　　毕竟是韩俊笔记里的“新款”，4.6米的车长是海龙第一款的紧凑型轿车。此车，在海龙汽车已经有两款成功的车型之后，在技术层面已经相当的成熟，且内饰部分海龙的设计师下了极大的工夫，而后续也经过雷诺公司的设计师的修改，即便是韩俊看了，也不由地要说上一句：“精致、舒适！”。而排量，则为1.6L～1.8L。 　　实际上，这款车的出现，对于韩俊来说，并非一定要用它来砸市场，因为去年年中的时候，国家推出了一条暂行条例办法，在今年1月1号实行，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车辆购置税暂行条例》，额外增加的税收或多或少都会对汽车的销量造成一定的影响。同时国人在这时，对于略小排量的汽车也不甚感冒，此时的油价虽然一路上涨，可是能买得起的车的人，自然也就养得起的。有一个大排量的车，在动力上，却是要远远优于小排量。 　　韩俊之所以要选这辆车来生产，首先是他对笔记的信任，不管是外形的还内饰甚至性能，都是一款好车，韩俊并不太担心它的销量。其次，有一款中型车，一款SUV城市越野，海龙汽车同样急需新的车型来充实自己。一招鲜吃遍天在汽车行业里并不可行。或许国际知名的大品牌有这样做的实力，但韩俊可没有自负到能跟人家学的地步。 　　只是，这款车的样车还没有下线，就连媒体，韩俊都没有通知。听白猛说，想要带他们看看那里，韩俊顿时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下，说道：“其他的东西，他们随便看，但是核心的东西，不太适合给外人看到。这款车毕竟还没有下线。还是算了吧。” 　　韩俊有他自己的打算。这车型毕竟是笔记里看来的。至于这款车原来是属于谁的，韩俊也不甚清楚，虽然现在还没有面世，但只要海龙汽车正式推出来了，那一切都好说。可如果现在让大宇的人知道，万一笔记里的这款车，来源于某些大宇的人所知道的地方，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可不是韩俊所希望的。同时，他们只需要展示自己的规模和实力，这种属于机密的东西，韩俊可不会那么大方地用以示人。 　　“呃……那行！”白猛点点头，韩俊的话，他早就当成了圣旨，至今，他还没有发现韩俊在这方面有说错的时候。 　　不过，这个时候，老朱却说话了…… 　　韩俊从92年开始自己弄公司，9年的时间一路以一种狂飙突进的速度飞速发展。到现在已经有偌大的规模，至于公司的发展，老朱他们都深知韩俊的厉害，基本上不会在这方面跟韩俊有不同意见，相反，只要韩俊想要扩张，他们都会很兴奋。 　　毕竟，韩俊在他们看来，始终是一个永不满足的样子。这样一来，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果韩俊进取心消弭殆尽，他们无事可做，绝对会让一个家族式的企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开国容易守成难，这个道理谁都懂得。 　　不过这一次，老朱却隐隐有些担心了起来。韩俊酝酿着收购大宇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海鑫的高层却是都清楚的。原本，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很支持。 　　可是，当朱培江了解了一下大宇汽车的情况之后，不免有些忐忑。大宇汽车，跟之前的自行车厂有着太大的不同了。首先他的规模就比海龙汽车大的多。要知道，海龙汽车生产基地可是占地400多亩，加上毗邻的科研实验室，总共接近700亩。而大宇汽车，仅从面积上来讲，就比这个要大。 　　可目前的情况却是，大宇汽车资不抵债，破产了！与此同时，一年多来，在接手大宇的事情上，各方面始终没有谈妥。债权方、劳方、新入主公司方。虽然有些情况没有被披露，可老朱却觉得，这个大宇公司，绝对没有韩俊说的那么简单！ 　　“韩总，大宇汽车不是个小企业，它的负债情况您一直也没有跟我们提及，本来，你既然有了决定，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以公司目前的情况来说，此时收购大宇，负担是不是会太重了一些？” 　　老朱的这句话，让除了韩俊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是呀！这个时候要是提出收购，那对海鑫的负担可不是一点半点！ 　　要知道，海鑫其他的产业发展暂且不说，目前在建的，就有海龙·雷诺！这个投资数目巨大，在整个儿海鑫的发展中所占比重极大。同时，美国的海龙·雷诺（美国）依然在建，虽然大部分资金是美国那三家公司出的，但是中方很多人都不太清楚韩俊跟那三家网络公司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同时在建两个汽车企业，这资金方面的压力，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地用“压力”来形容了。的那简直就是两座大山一般！ 　　这个时候再收购大宇……很多人仔细地算了一笔账，即便是不考虑大宇的负债问题，这次收购所需要的资金，也绝对会以亿来计算，且单位是美金！ 　　“这……的确很贵呀！”白猛听罢，喃喃地说道…… 　　“这是尊域的生产车间……整条生产线，我们都是进口美国通用公司的，经过我们工程师的改良，这条生产线依然具有国际先进水准……” 　　在海龙汽车生产基地的车间里，孙厂长带着五个韩国的“汽车销售商”来到厂区参观。他们说，见到海龙汽车的产品在许多车展上亮相，对于这海龙汽车的产品非常的感兴趣，便想来看看，顺便谈谈代理的问题。 　　既然他们是这样说的，那么韩俊自然没有必要代表海龙汽车来跟他们谈，只让负责生产，且不是销售的孙厂长带着他们四处看看。 　　而孙厂长早就得到了韩俊的授意，很清楚这帮人的身份。 　　他也没有点破，很是尽职尽责地带着他们参观。并且，在参观完了海龙汽车本部之后，还带着他们到了海龙·雷诺在建的生产基地去。 　　“我们公司正跟雷诺集团合作，准备在滨海生产梅甘娜II型汽车，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兴趣一并代理了？”他嘴上说的是希望这几个韩国商人做代理，实际上却是暗示他们，我们的合作伙伴，名头同样很是惊人。我们之间的合作，是真实的。 　　这几个韩国“商人”，正是李云一所派来实地考察的小团队。 　　原本，当李云一告诉他们，关于这家公司的事情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太相信，可真当他们亲眼见到了之后。却是另外的一种表现了。 　　巨大的厂区，现代化的操作，简洁、高效，大量的外籍工程人员，让他以为这里简直就是到了欧美的大型汽车企业而不是一个中国新生的汽车工厂！这种技术团队的力量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大宇，也达不到啊！ 　　并且，最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海龙汽车所拥有的科研实验室。正如当初李云一告诉他们的情况一般，这间实验室是由中国政府投资兴建，专门为海龙汽车“服务”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时候，他们再也没有了一丝怀疑。当即亮明了身份，希望能跟韩俊谈谈关于“合作”的事情。因为韩俊早就表示出了对大宇的兴趣，他们才想直接用“合作”而不是一般的谈判。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些人都是李云一的心腹，李云一得到了韩俊的承诺，自然也不想亏待了自己的这些心腹，让他们过来，正是想跟韩俊好好聊聊关于条件的问题。 　　他们可以支持韩俊，但韩俊必须也要给他们一个日后的保证，不管韩俊最终用没用他们几个，总要给他们留条后路，否则，李云一也会感到对不起自己的部下。 　　而韩俊这边，听说有人求见，也乐得答应。 　　“小俊，这人可是已经来了，你真的要那么做么？这……可不像咱海鑫的风格呀。”见韩俊要跟大宇的那几个人谈谈，老朱略一犹豫，问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多方合作 　　海鑫集团的实力很强，但是，再强也不可能单凭自己的力量来同时承受三个大型汽车企业的建设。 　　实际上，仅仅在滨海的海龙·雷诺的生产基地，就让海鑫集团接近“满负荷”，如果没有美国三大网络公司的支持，麦克代森那边在密歇根的生产基地，在资金上必然也会捉襟见肘。虽然他们都知道，只要厂区建设完成，设备和人员到位，接下来的投入，完全可以依靠银行的贷款来进行，但是在此之前的投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老朱等人的担心很正常，两个汽车生产基地的建设，几乎让海鑫集团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如果还要往外掏钱，那必然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是以，在这种情况下，收购大宇的几乎看起来很美，可真要实施起来，难度不是一星半点。 　　可是，韩俊这一次，却并不想按照以往的套路来。早在韩俊的脑海里刚刚升起收购大宇的念头的时候，韩俊就有了一个决定。而当陈老告诉他，2003年就要举行换届的时候，韩俊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当生意做到韩俊这个地步的时候，但凭着自己闷头发展，已然不行了。有的时候，即便你有能力不借助外力，也依然不能独自为之。到了海鑫集团目前的规模，要想有实质性的发展，那所需要的投入，就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投资了。想要有能让人看得见的发展，那在规模上，必然不小。 　　如此大的投资，单凭海鑫集团自身的经济实力，可以支撑，却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海鑫集团其他产业的发展。就拿正在建设的海龙·雷诺来说吧，大笔资金的投入，几乎是整个儿海鑫所有的产业同时在支持。可是，如果没有海龙·雷诺汽车生产基地的建设压力，其他产业同样可以取得相应的发展。 　　但是，韩俊深知，他想要以后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在他旗下的产业中，扶持出一个绝对的龙头来。且这个龙头在同行业中的地位必须不可动摇！这个时候，如果能有大笔外来资金的注入，对于海鑫来说，无疑是一股巨大的助力。 　　而这笔资金从何处而来，就是十分值得考虑的。 　　原本，海鑫集团实力超群，所经营的产业几乎都是暴利，盈利能力毋庸置疑，现金流非常之好，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力。可此时，若想收购大宇，再凭着自己的资金，显然已经无法承受了。可如果向银行贷款的话，在资金上的问题，还会是问题吗？ 　　之前，海鑫集团极少跟银行打交道。韩俊本身就没有这个意识，因为从海鑫建立伊始，在资金上就没有出现过问题。韩俊一路疯狂发展，又没有资金上的困扰，他当然懒得跟银行打交道。另外，这也跟老朱等老一辈人的思想有关。他们身为海鑫的领导层，在思想意识上，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从银行贷款，便相当于欠了银行的钱。 　　再海鑫集团的发展不会受到阻碍的前提下，他们怎么会想到去银行贷款呢？海鑫集团的发展，一直在韩俊的规划之下，即便贷来了大笔的资金，这些钱，却不见得能让企业的规模再次扩大。 　　是以，在这种情况下，海鑫集团极其少见地成了跟银行交道极少的企业之一。 　　但是这一次，韩俊却决定跟银行来沟通一下了！ 　　而老朱所说的“不合传统”，便指的贷款之事。 　　很久以前，海鑫集团还利用过“不贷款”这种事情从一个侧面来标榜自身实力的强大。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又跟银行提出来要贷款，恐怕上下线的客户会有一些诡异的猜测，比如……是不是海鑫集团的经营出现问题了？ 　　实际上，在韩俊看来，这种担心根本就是多余。一个强大起来的企业，已经不需要再告诉别人自己的强大了。就像一个历史悠久的企业不会总是向别人提起自己历史悠久一样。比如，香奈儿，有几个人会刻意了解她成立于1913年？而只有一些不怎么样的企业，才会时不时地提醒消费者“30年的朋友”云云。 　　海鑫集团的实力人尽皆知，有几个人不知道海鑫目前正在跟雷诺合作？此时即便是跟银行提出贷款，想必银行高兴还来不及，至于上下级的客户，哪个不是对海鑫的产业佩服不已？即便是单独拿出来，海鑫的这些个产业足以让人眼前一亮了。他们又怎么会想一些“诡异的猜测”？ 　　而且，韩俊也不仅仅只想用贷款一途，凭着海鑫的实力和名望，想要筹措大笔的资金，办法多的是…… 　　海龙汽车的实力，李云一所派来的那几个人看在眼里，乐在心上。 　　这家汽车公司有这样的实力，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李云一已经承诺了他们，要是海龙汽车的实力达到了要求，且能让海龙汽车顺利入主的话，他们几个人未来的出路，那便是有了！ 　　这跟让通用等欧美公司介入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怎么说，人家海龙也是有那句话在的。 　　在他们亮明了身份之后，韩俊便代表海龙汽车的最高领导接见了他们。 　　只是，在海鑫大厦里，韩俊一行人跟大宇汽车的这几位，足足谈来四个多小时，除了少数的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不过，从双方走出会议室时，脸上的表情来看，这次会谈的结果，似乎令双方都十分的满意。 　　之后，五个韩国人没有多做停留，立刻乘坐最近的一趟航班返回了韩国。 　　“小俊，你真的打算这么做？”见那几个韩国人走后，寻了个无人之处，老朱满脸疑惑地问道。 　　就在刚刚，韩俊不仅确定了要收购大宇的计划，还提出了一个崭新的，从未跟朱培江他们提出过的新想法。根据老朱对韩俊的了解，这绝对是韩俊临时起意来着。 　　“嘿，朱叔，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现在我们放出去的越多，以后收回来的也就越多。欲取之，先予之。”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这一次收购大宇的计划，韩俊已经不打算直接动用海鑫的资金了，有银行乐于对他进行资金支持，韩俊是绝对不会含糊的。同时，他对大宇那边派来的人表示，大宇的收购，海龙汽车会以个人的身份出现。但是与此同时，韩俊告诉他们，海龙汽车不会全资收购，也就是说，海龙要的，仅仅是控股，并非全资所有。 　　这一点，老朱十分理解，毕竟大宇汽车负债累累，即便海龙全资拥有，好处也是不大，同时还要负担高额的债务，如果真要全资收购实非明智之举。 　　可是，韩俊所想要收购的份额，却并非绝对控股的51％，而是希望，让大宇的极大债权方，以债权的方式入股，占有一部分的股份，同时，让雷诺公司也出资一部分，成为公司的股东。 　　这一点，老朱也能想通，让大宇的债券银行拥有一部分的股份，一来可以安抚住对方，在日后的合作过程中，不会因此而对新公司造成影响；二来，将债务转换成股份，间接地让海龙汽车避免了一接手公司，就直接背负巨额债务的麻烦。而雷诺公司本来就是海龙汽车的合作伙伴，这个时候收购了大宇，也算是件好事。有好事想着盟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韩俊不仅如此，还告知那几个韩国人，中国的SAIC也会参股其中，换句话说，也就是在收购大宇方面，将会有很多实力强劲的公司参与到其中。但是海龙汽车是要占绝对控制地位的罢了。 　　唯独这一点，让老朱十分的不解。其他的都好说，可这SAIC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他们也成为股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海龙跟SAIC还是竞争对手呢。 　　见老朱还是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韩俊哈哈一笑，说道：“朱叔，你看，我们海龙刚刚开始的时候，人家SAIC不也是出人出技术的，这个时候，我们有能力给他们点机会，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这点股份怕什么？你瞧，雷诺还是尼桑的最大股东呢。人家还不是一样发展的不错嘛？” 　　若要寻根究底，韩俊想让更多的人一起过来为他分担，还真就是得到了雷诺跟尼桑公司的启发，才想到了让更多的股东参与进来的办法。虽然这种情况在许多公司里都并不罕见，可是对于喜欢“绝对控制”的海鑫来说，却是真真切切地头一次。要不然，老朱也不会说韩俊这“不合传统”。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云一最近可谓春风得意，尽管海龙汽车还没有正式提出收购，但是根据他的“探哨”反馈回来的消息，他基本上可以确定，李光善所提供给他的那份传真的正确性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了。这会儿，他也不急于跟另外几家汽车公司联系，只等着海龙汽车对他们正式提出收购。 　　当然，李云一的“探哨”所反馈回来的消息，并非仅有海龙汽车的实力，同样还有跟韩俊沟通时，他所提出来的合作方案。在第二天，他便偷偷找到了大宇汽车最大的债权人韩国国民银行。 　　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可是在现代，却又有了另外的一种情况，那就是“欠债的是大爷”。大宇汽车负债累累，资不抵债宣布破产，作为他们的债权人，国民银行也是头疼无比。对于国民银行来讲，目前最好的情况，就是有人能够接手大宇，同时会为他们偿还所欠债务，否则，一旦大宇的负债成为了坏账，国民银行的压力也会大增。 　　但是，近一年的时间，大宇汽车的重组计划迟迟不能顺利进行，他们这个大债主，如何能不急？如果不是考虑到大宇汽车品牌依然有一定的市场价值；考虑到突然增加的失业人口会造成的恶劣影响，且银行并不精通于经营一个汽车企业，国民银行甚至连低价变卖大宇汽车的心思都有了。 　　可就在11月中旬的时候，负责大宇汽车重组的负责人之一李云一却秘密找到了负责“清欠”的国民银行副行长全由荣。 　　在全由荣看来，李云一就是一个恶棍，一个无赖，一个无能透顶的家伙。他明明有机会让重组顺利进行，可是因为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原因，一直让这个重组计划拖延了整整一年。 　　但是，对这样一个人，全由荣还不能不接待。不仅要接待，还要好声好气地伺候着。否则，人家一个不满意，再给你拖上一年，他们也无话可说。难不成还能更换重组计划的负责人？这个公司的重组，其中牵扯的各方利益十分的复杂，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的。与其换人，再出现一些无法控制的情况，还不如保持现状，国民银行也不相信，李云一能拖延一辈子。 　　可李云一这次过来，却给全由荣带来了一个让他有些兴奋的消息……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以股东的名义跟这家公司进行合作？”听完李云一的计划，全由荣眼前一亮。他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办法，但是先不说李云一会不会接受他们的建议和意见，人家接手公司，也不见得会同意。毕竟，想摆脱这块债务，也是人家接手公司所要考虑的问题之一。所以，一直以来，全由荣对大宇公司的重组始终处于一种无比纠结的状态。 　　但今天李云一所提出的这个意见，着实让他有些心动了。因为他知道，但凡能收购掉大宇汽车的公司，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而且一定是同行业的汽车企业，还得在经营上很有一套的企业，否则，那么大的债务都能压垮了他们。 　　有这样的一个公司出面，全由荣自然是很开心的。同时，以债权入股，如此一来，摆在国民银行面前的路，便又宽了一些。有了大宇的股份。进，如果新公司经营得法，他们便可以不断得到分红，想必那笔钱不会是小数，一年年下来，连本带利收回来的可能性极大；退，如果上峰信心不足，待得本金回归的差不多了，也可以变卖这部分股份，套现以期银行不受损失。毕竟大宇汽车也是韩国的上市企业，虽然目前停牌，但是只要重组完成，复牌指日可待，同时复牌之前股价已然极低，他们要是能得到一部分的股份，就算当即抛售套现，对国民银行来说，也是稳赚不赔地事情。 　　这样的好事儿，全由荣又怎么会拒绝？ 　　“是的，全先生，我此次前来，就是想来询问一下您的意见，不知道，您觉得这种合作的方法，可好？”李云一笑着问道。他很清楚，韩俊的这个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国民银行的态度很是关键。大宇汽车不仅仅有一个债权人，他的债权人多着呢，否则，也不可能直接宣布破产。但只要国民银行表了态，那么，其他的债权人，必然也不会再给他找麻烦。这国民银行，便是他的第一关。至于其他几家汽车公司，李云一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再理会他们了。 　　“好！很好！我怎么会觉得不好呢？只是，您能确定那家公司会同意这种合作方式？”全由荣接着问道。他知道，如果这样一来，收购人的股权必然会被分薄，且公司的稳定性保不齐也会大打折扣。毕竟银行作为一个大股东，里头所涉及到的情况，十分的复杂，很难说企业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李云一呵呵一笑，说道：“全先生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只是在资产评估的时候，我希望全先生最好手下留情一些。” 　　“这个……”说起这个资产评估，全由荣便有些犹豫了。李云一提的这个合作意见很是不错，但他并不知道这家公司的实力到底怎么样，能不能让他们挽回之前的损失，挽回损失的时间又会是个什么时候。如果现在在评估上稍稍放松一些，的确会给接手企业减轻一下负担，但问题是一旦对方的盈利周期过长，他也很不好交代的。 　　“全先生，这个是对方唯一的条件，您想想，要是大宇汽车的重组失败，大量失业的人口，会给社会造成多么大的不稳定因素啊。我想，您一定不希望这种事情的发生。”李云一淡淡地说道。 　　全由荣说如何不知道里头的情况？有些为难地说道：“要不……我问问社长……”对这个“大爷”全由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点点头，李云一笑道：“恩，应该的，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五亿 　　大宇汽车虽然破产，可它本身的硬件是极为出色的。特别是他的研发团队，很是具有一定的水准。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几个汽车公司想要争夺的，便是他们的研发团队。 　　如果这是一个未破产的公司，或许他们会直接采取诸如高薪挖角等方式来得到这个团队。只是，目前大宇汽车破产，研发团队被劳方代表们所控制。为了保证大宇汽车的“吸引力”，研发团队自然会被极力保留下来。 　　但是，不管是通用还是克莱斯勒，都很明显地感觉到，大宇汽车对于他们的收购案有些兴趣缺缺了。 　　虽然一开始，大宇汽车对收购重组这种事情就不甚积极，进展十分的缓慢，但也算是有些进展，如果不出意外，近期差不多就有拿下的可能。不管是通用还是克莱斯勒，同样都很看好大宇的研发团队。 　　他们本身都是老牌的汽车企业，但问题是他们若要打入亚洲市场，就必须要考虑亚洲消费者的习惯问题。相比于他们自身的研发团队，大宇汽车的研发团队，自然要更加熟悉亚洲消费者的需求和喜好。如果能收购成功，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很有力的帮助。 　　此时，欧美汽车市场疲软，而亚洲特别是中国汽车需求发展迅速，加上人口众多，已经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只要能拿下大宇，对他们在亚洲市场的开拓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一家公司，悄悄走了一条跟他们完全不同的道路，不仅成功地接近了重组方，还跟大宇汽车的债权方街上了头。在未来的竞争当中，依然处于了不败之地…… 　　收购大宇的事情，有了李云一从中“策应”，在操作起来简单了许多。 　　而在寻找盟友的事情上，韩俊拉SAIC入伙，还他们当初无偿支援海龙的人情是一个方面，同时，韩俊也清楚SAIC的背景也是十分的深厚，不无拉拢的意思。 　　雷诺本来就已经跟海龙有着战略合作的关系在里头，他们是少不了的。 　　但是，偌大的大宇汽车，仅仅SAIC和雷诺，韩俊认为远远不够。 　　佟晓龙，则是韩俊考虑的又一个关键性的盟友！先不说佟晓龙的人脉根深蒂固，关键他还参股了海龙汽车，也是海龙汽车最重要的股东。收购大宇这么重要的事情，韩俊自然不想瞒着他。而能得到佟晓龙的支持，也是韩俊整个儿计划中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 　　在大宇汽车的“考察组”离开之后，韩俊便找到了佟晓龙，把自己的计划单独跟他陈述了一下。 　　佟晓龙本就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商人，如何会看不到收购大宇汽车的好处？韩俊只需要简单一说，他便立刻明白了韩俊的意思。 　　“小韩，这可是个大手笔呀！”听完韩俊的计划，饶是佟晓龙，也被韩俊庞大的构想给吓了一跳。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他的华天国际，也不敢轻易对一个大型企业提出收购啊。可海鑫居然就敢这么玩儿！不过凭着佟晓龙对韩俊了解，他绝对不会干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韩俊说想收购大宇，那必然是已经有了腹稿。 　　而韩俊既然能找到他，以佟晓龙的头脑，不难想出这是韩俊必然有别的意思，绝对不会当一个家常跟他佟晓龙来拉拉。毕竟大家都很忙，谁没事儿扯些没用的事情浪费时间？只是，隐隐的，佟晓龙有种兴奋的感觉，因为，他觉得韩俊既然能跟他说起这事儿，应该是想分他一杯羹的。 　　果然，韩俊紧接着说道：“嘿，佟哥，也称不上什么大手笔，这事儿小弟自己弄起来，有些费劲，这不找你来借钱了嘛？” 　　韩俊会缺钱？海鑫会缺钱？这简直就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海鑫经营哪些产业，他佟晓龙明白的很，哪个不是暴利行业？别的不说，就那个铜矿吧，国际铜价一路走高，韩俊赚了多少那都没数了。要说别的单位或许会有资金上的压力，可要说海鑫，那是万万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虽然他也知道，海鑫目前还有一个海龙·雷诺在建，但即便是同时开工，海鑫的压力也不外乎稍稍大一些罢了，哪用得着跟他借钱？ 　　不过，要说借钱的原因，佟晓龙的心里好笑的同时，却也升起了一丝暖意。这分明，就是韩俊想分他一杯羹的信号嘛！聪明如他，哪能不知道韩俊的意思，是想给他留面子，不以一个施舍者的身份出现，而是以一个寻求合作者的身份。这样一来，他佟晓龙既能入股，面子上又好看，他何乐而不为？ 　　说实话，他跟韩俊交往这些时日，基本上都是他在跟着韩俊赚钱，他参股到海龙汽车，每年的红利就数目不菲。此次，韩俊又想让他参股到收购大宇汽车，可谓有好事便想着他，他又如何会拒绝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需要多少，直接说个数。”佟晓龙豪爽地说道。他很看重韩俊的眼光，既然韩俊说赚钱的买卖，那一定就是赚钱的了。他不在乎钱，却并不讨厌钱多。能赚更多的钱，他是不会拒绝的。而且，韩俊都那么给面子了，他自然也不好再忸怩，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韩俊，他入股入定了。 　　听到佟晓龙这样说，韩俊大感放心。 　　他知道，2003年换届的事情，佟晓龙必然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如果他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话，那一定是不会同意个那他一起收购大宇的。此时既然答应的这么痛快，那么，就算到了03年的时候，海鑫碰到了什么麻烦，佟晓龙也必然不会视而不见地。 　　“呵呵，有佟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韩俊呵呵一笑，说道。 　　具体收购大宇需要多少钱，首先要看李云一那边的报价，然后根据大宇的实际情况，综合分析一下，才能最终得出结论。同时，也少不得跟韩国国民银行讨价还价一番。 　　所以，佟晓龙现在问韩俊需要多少钱，韩俊也不好说。再者，股权如何分配，也是必须要考虑好的问题。 　　“这是好事儿，要是能拿下大宇，那以后海龙的可是有了双保险了。”佟晓龙哈哈一笑，说道。大宇的事情，对圈儿内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跟普通人认为一个破产的公司就没有价值不同，在他们这帮人的眼里，一个破产的企业，有可能一文不值，也有可能浑身是宝，而大宇显然就是后者了。这种兼并如果成功，可以让海龙汽车一跃从一个效益不错的二流汽车企业成为一个准一流的企业，假以时日，海龙汽车成为中国汽车企业龙头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当然，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海龙汽车的性质，恐怕就要发生些许变化了！ 　　“佟哥，借你吉言，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你多多准备资金啊。”韩俊次来，并非直接跟佟晓龙要钱，他要的，是佟晓龙的态度。既然搞定了佟晓龙，韩俊便大大地放心了。 　　海鑫集团实际上在滨海的各大银行当中，那是极为有名的。 　　只是，海鑫在银行当中所拥有的名气，可不是什么好名气。可以说，海鑫集团被各大银行都是恨的“牙根儿痒痒”。 　　银行，这个机构，从来都不是跟人玩儿福利的。当你越是有钱的时候，它越是想借钱给你，赚你的贷款利率。而当你真的碰到困难了，急需钱救急的时候，银行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而海鑫集团强大的盈利能力，银行自然都看在了眼里，借钱给海鑫，那是根本不用担心会出现坏账的。是以，从97年开始，便不断有银行通过各种途径，希望找韩俊“谈谈”，看看能不能提供给海鑫集团一部分贷款。 　　其实，在此时，银行贷款已经不是跟90年代初那样，上级往下压任务。各大银行的贷款不，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压力了。相反，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贷款的重要性了。银行贷款部的日子过的那是相当滋润，根本不需要担心所谓的任务完不成。 　　但是，韩俊知道银行的德行，十分的看不惯。加上海鑫也根本没有必要去跟银行贷款，所以，对于找上门来的银行业务经理，韩俊一直没有答应他们，也不从任何银行办理贷款业务。 　　即便是最初跟韩俊有过第一笔贷款往来的工商银行，也是一样。 　　当初，贷款给韩俊的工商银行的一个行政主任刘泽亮，经过8年多的奋斗已然成了滨海某分理处的行长。原本以为凭着跟韩俊的这层交道，想为工行多多拉几笔贷款。可完全没有想到，在他们银行存款那是没有问题的，韩俊愿意给他这个面子，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么顺利地登上分行一把手的位子，但是想让海鑫搞贷款，那就别想了。韩俊不需要，就代表海鑫不需要。韩俊要是不愿意，任谁说都不行。 　　后来，还有几个不信邪的，偏偏要找到海鑫，碰碰运气，可是无一例外地，都是碰了一鼻子灰。想拉存款，跟海鑫的财务搞好关系，那没太大的问题，一个月几千万都是小事儿，但是向让海鑫贷款，那是万万不能的。 　　渐渐地，海鑫的这个油盐不进的名头渐渐在滨海的银行界传开了，甚至有这么一种说法，谁要是能让海鑫同意办理贷款，那才是滨海银行界最牛逼的业务员呢。 　　只是，守着这样一个优秀的企业，人家却不喜欢贷款，着实让人纠结不已。要是海鑫能启动贷款项目，那么对于任何一家银行来说，都是莫大的成绩。而且，按照海鑫目前的规模，但凡要贷款的话，必然不会是那种小打小闹。只是，人家财务状况十分的良好，根本就不跟他们玩儿呀。 　　但是，事无绝对…… 　　韩俊既然打定了主意，这次收购他不打算动用海鑫的资金，或者说，不打算动用太多海鑫的资金，银行的钱自然就成了首选。虽然他让SAIC和佟晓龙拉了进来，但是人家出的钱，是要算股份的，而不是由韩俊从新分配。他自己，也是需要大笔资金的。 　　11月底，临近年底，韩俊觉得这个时候，各大银行一般都开始了一年工作的收尾，也没有什么过于大宗的业务，他这个时候去找他们办理贷款，效率自然会高上不少。 　　对于最终选择哪家银行办理贷款，韩俊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实际上，要是换了一般公司，自然会选择那种条件更好，利率更低的银行。但是韩俊不同，他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利率，毕竟银行很多，利率相差不可能太大，否则那就会造成不正当竞争了，这是国家所不允许的。 　　所以，韩俊便直接去了离着海鑫大厦最近的建设银行的某分理处。 　　本来，韩俊完全可以派手下的人来做这件事。但韩俊想一步到位，同时，这笔钱不是小数，最终依然还会到他这一层。所以，韩俊索性就直接亲自出马了。这样的大宗业务，韩俊知道最终让他们上门办理也不是不可能。 　　“孙行长，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贷款的事情……”金芳跟这里的领导很熟，韩俊从母亲那里得知这里最高领导的情况，便直接找到了这里，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孙行长是个40多岁的儒雅中年人，虽然韩俊不认识他，可他是认得韩俊的。见韩俊找到他这里来，他甚至还在心里想了不少如何说服韩俊来他们这里贷款的说辞，却发现，压根儿一点儿都用不上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韩俊上来就直接说想要贷款！？孙行长悄悄把手放在桌子下面，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嘶……”很疼！ 　　“恩？孙行长，我的话你在听？你这是怎么了？牙疼？”见孙行长表情诡异，韩俊问道。 　　“哦，没事儿，没事儿，韩总一过来就跟我说这个，让我有点儿意外，不过，海鑫集团想贷款，那我们可是欢迎啊！”海鑫什么时候还跟银行主动贷过款？除了他们刚刚成立的时候，需要启动资金，后来还用过吗？这个时候，韩俊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让他如何不喜？ 　　“只要韩总有需要，我们行一定全力配合啊。”紧接着，孙行长说道。虽然现在是年末了，已经不太需要什么大业务来冲业绩，但是海鑫集团的意义不一样啊。这可是滨海有名的硬骨头，他能来找他们建行，那就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了。这跟他们拥有海鑫的存款不无关系，全滨海，一个工行，一个建行，便是海鑫集团固定的存款银行。 　　见他如此的配合，韩俊哈哈一乐，说道：“孙行长客气了。这次数额不小……” 　　“嘿！不急不急，您这大老远过来，先喝口水。”边说，孙行长便把自己珍藏的茶叶取了出来，麻利地给韩俊冲了一杯。他这里只是个分理处，如果不是有海鑫这个大客户，孙行长不会如此受到支行领导的重视。 　　对于韩俊，他恨不得当爷爷一般供起来。 　　见他愿意忙活，韩俊也不阻止，待俩人坐定，韩俊才接着说道：“恩，这次数额不小，也希望孙行长多多配合啊。”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韩总需要多少，直接去贷款部就行，我这里绝对一路绿灯！”孙行长很清楚海鑫集团的实力，他寻思着，是不是支行那边的领导跟韩俊有什么关系，为了给领导面子，韩俊才过来贷款的？不过，即便是这样，凭着海鑫集团的实力，也不可能就贷个几百万。怎么说也得上千万吧？要是这样一算，今年的业绩翻番估计也差不多，而后续估计差不多海鑫还会有贷款业务的。 　　可是，他的想法不错，但真当韩俊把他所需要的贷款数目说出来的时候，饶是孙厂长经常接触大宗资金的来往，也不由地一阵咋舌。 　　“哦？那这可太谢谢孙行长了，这次海鑫大约需要5亿的贷款。”韩俊轻描淡写的说道。 　　“乖乖……”孙行长心下大动，海鑫不贷款则已，一贷款，就是这种天文数字般的数额，他们这个分理处，可无法审批过亿的贷款，必须要报支行处理！ 　　“韩总，这确实不是个小数，不过您放心，我给您开绿色通道，我们第一时间汇报给支行，不用您多跑路，就在我们行，为您办理这笔业务。”说道这里，孙行长已经有些激动了。 　　可是韩俊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惊掉了他的下巴…… 第一百七十九章 贷款 　　“这五亿，单位可是美金！” 　　“啪！” 　　待得韩俊说完，孙行长手里的茶杯似乎是没有拿稳，直接跌落到了地板上，破碎成一片片。 　　“五……五亿……美……美金？”孙行长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个数额，即便是滨海市支行都无法批复的巨额贷款了。如果换算成人民币，这笔钱就得40多亿！哪有企业张口就贷款几十个亿的呀。 　　听到这个数字的第一反应，孙行长不是认为韩俊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大宗的业务，而是韩俊来消遣他们了。 　　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满。海鑫集团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他们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钱。不用说这笔钱哪怕省分行都无权批复，即便有权，也不见得就能给他们批，这不是胡闹吗？如果说，海信集团前前后后一共贷款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但一次性张口就要这么多钱，也难怪孙行长不相信。 　　摇摇头，孙行长说道：“韩总，您说笑了，这笔钱我们一家恐怕拿不出来，凭海鑫的实力，这笔钱的用处恐怕不太大吧？能不能问问，您要这笔钱干什么？” 　　海鑫想要收购大宇的事情，此时的韩俊已经不想保密了，想法，如果这件事情炒的沸沸扬扬，对于海鑫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是以，韩俊并不介意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孙行长，即便以他的地位，有些不配让韩俊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 　　哈哈一笑，韩俊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我们海鑫集团准备收购一下韩国的大宇汽车。” 　　“啊！”这个消息，对于孙行长来所，可比韩俊提出贷款五亿来的更加震撼了。 　　海鑫集团规模不小，但是要说直接收购一个大型的汽车企业，那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这也难怪他会提出贷如此大笔的款项。 　　“韩总，您这个用途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您仅仅依靠我们建行，这个报告我就有些难打了，您看那这样行么……”沉吟了一下，孙行长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韩俊能找到他这里来提出贷款，恐怕是有上峰的授意。否则，也不会直接过来找他。 　　孙行长当然是有些误会，但他给韩俊提的建议，却着实不错。 　　以海鑫的实力，不管在哪个银行申请贷款，都会比较容易地审批下来，但是此次数目太大，即便是分散开来，难度也是不小。孙行长建议韩俊，只在国内申请一部分，而另外的一部分，则去韩国申请国外贷款，因为如果收购成功，大宇汽车对于韩俊来说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抵押物。 　　他的这个法子让韩俊觉得十分不错。 　　实际上，他之所以要跟银行扯上关系，就是为了要让银行跟海鑫产生更多的联系，孙行长的这个法子，可以让海鑫跟更多的银行产生密切的经济往来和联系。 　　这样一来，就算是以后首长换届了，新上来一个对他不是很放心的新首长，想要动动韩俊，也要酌量一些，他欠银行的钱越多，海鑫的员工越多，他也就越安全…… 　　大宇汽车虽然破产，但是韩俊经过初步的测算，想要拿到大宇汽车的控制权，在股份上，就必须占有40％左右的股份。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此次韩俊拉来的股东不少，SAIC和佟晓龙韩俊就像让他们介入其中，更遑论大宇汽车的债权方所占比例也要占有一定不小的比例。 　　不过，债权方的股份韩俊倒不担心，他们说白了，就是过来分钱的，把之前的债务，以红利的方式来转化一下，并不能对公司的经营产生影响。有了孙行长的提醒，韩俊也清楚了，这次不仅要跟国内的银行联系，同时，也要跟韩国的银行“贸易贸易”，这样一来，他的压力反而又小了。 　　“嘿！孙行长，您这个法子倒是不错，那么，这笔钱我就先在你们这儿贷一部分吧。这些东西，我不懂，剩下的事情，那可就全拜托你了！”韩俊打了个哈哈，说道，他准备采纳孙行长的这个意见，既然要分开来贷款，那也只不过是稍稍麻烦一点而已。 　　只是孙行长听到他这句话，微微一怔，心里却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海鑫这一次可是大手笔，他可以十分确定，今天过后，海鑫要收购大宇的消息，就会传便整个儿银行界。 　　并且，海鑫这次贷款数额如此之巨，如果换了其他的公司，他总要考虑一下是否存在骗贷的嫌疑，毕竟那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海鑫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且还贷能力根本毋庸置疑。所以，这次海鑫的这次贷款，不管落在哪家银行，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业绩。 　　只是，孙行长干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一套自己的路子。一想到海鑫要贷的那么多钱，他就不由的一阵心动。这可都是钱呀！如果这些贷款，都走流程，虽然都是业绩，可业绩变不成实惠就有些不美了。如果能将这部分业绩，变成自己的实惠，才叫两全其美。 　　沉吟了片刻，孙行长说道：“韩总，这笔钱的数目实在有些大，就算是您分开了搞，难度也是不小，毕竟第一次贷款就是如此大的数额，在这个时间上，恐怕……” 　　孙行长知道了韩俊贷款的目的，既然想要收购大宇，自然会有竞争对手，如果他稍微拖延一下，轻轻拿捏一下韩俊，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给自己谋点好处，想必韩俊也不会反对。 　　听孙行长这么说，韩俊眉头一皱，他这么大的业务，海鑫又是名声在外。他们还会磨蹭什么？难道不知道要是首长来协调，他们的面子上不就难看了吗？ 　　“别恐怕了，我要的就是尽快，说个准信儿。”韩俊有些不耐地说道。 　　“韩总，您这样大的买卖，能不能稍稍松松手，我正好跟几个借贷公司认识，五六千万的资金还是筹得到的。只是……这个利息比我们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孙行行说道：“他们背景不浅，有他们从中斡旋，速度会快上很多的。” 　　韩俊做了这么多的年的生意，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听完孙行长所说的话，顿时有些好笑。 　　他们之所以这样说，无外乎是想要点儿好处。这个所谓的借贷公司，估计也就是他们的自己的关系，通过自己这次贷款，从中赚取一定的差价。 　　如果是小数额的，韩俊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是，这个口子，却是不能开的。此次贷款，数额巨大，程序相对繁琐的多。要是这个口子开了。后续其他银行，岂能没有跟外面的联系？韩俊可不信所有的人都对是“守法公民”，谁没个自己的小九九？ 　　呵呵一笑，韩俊道：“孙行长，海鑫这个计划，很大，你的想法我很理解，但要是想以后还有合作，这次的事情，你好好地做……我希望你不要在这样的小事儿上栽跟头。” 　　孙行长脸色一变，心下的那点的侥幸荡然无存。韩俊的背景，众说纷纭呢，可不管是哪种说法，韩俊的人脉很广都是毋庸置疑的。 　　讪讪一笑，孙行长说道：“韩总说笑了，我也只是提个建议，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样吧，这事儿我一定尽我最大努力，尽快给您办好！” 　　点点头，韩俊说道：“恩，咱们合作了这么久，我倒是很相信你们的。不过，您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谁让我失望了，我自然就要找那些不会让我失望的人合作了。” 　　这是在警告孙行长，要是再想些没用的弯弯绕，那么，这次贷款的事情先不说，以后海鑫的存款能不能继续选择你们，就两说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能所什么，忙不迭点头称是。 　　韩俊见没啥事儿了，便也告辞而去。不过，跟孙行长聊了聊，却发现，贷款这事儿想的简单，真要的实施起来，还是麻烦的很。如果想要顺利的话，首长这边的关系，可不能不利用起来，03年换届，此时不用，过期可就要作废了。 　　大宇汽车曾是韩国三大汽车厂商之一，也是一个世界著名的汽车公司，产品设计和销售网络遍布欧美和亚洲许多国家，但是在亚洲金融风波之后，由于经营不善，最终因高达177亿美元的债务而破产，成为当时全球最大的破产案。 　　兰斯·巴菲尔德，是通用公司亚太地区分布的负责人，在此次跟大宇公司的收购谈判的过程中，他的团队起到了主导作用。尽管已经年近六旬，可是对于市场的敏锐嗅觉，并没有因为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衰退。 　　大宇汽车的破产，对于通用来说，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南美市场的疲软，让发展迅速的亚洲市场成了通用公司最大的利润增长点。 　　如果通用能顺利将大宇拿下，那么，新公司将拥有并管理3家工厂和在海外的9家海外分公司，此外还有大宇公司位于荷兰的欧洲部件厂。生产厂位于韩国的昌原和群山，而汽车整车部门则位于越南的河内。这个辐射面，可就大了去了。 　　同时，在通用的原先规划中，将大宇汽车公司位于富平的制造厂将组成新的公司——大宇仁川汽车公司，将为通用大宇提供整车、发动机、变速箱以及零部件。 　　实际上，对于大宇的了解，兰斯所代表的通用公司，远比韩俊更加深入。韩俊是因为手里有那本神奇的笔记，才准备对大宇动手。而兰斯所代表的通用，在他们的手里则拥有一个完善的智囊团队。 　　大宇虽然破产，虽然负债累累，但其实只需要并不太多的资金，就能完全盘活这一庞大的企业。初步估计单单那些海外工厂和分公司，所拥有的固定资产，就超过几十亿美金。尽管那负债177亿美元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可是对通用公司里的资本运作高手来说，这些负债跟大宇汽车所拥有的产品设计和销售网络来说，根本不会成为负担。 　　而且，大宇目前困难重重，他们为了更好地压价，见重组小组不是很积极，兰斯如何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猫腻？这种招数，对于别人或许有效，可对于兰斯来说，也只能被用来将计就计所用。 　　李云一等人不积极，他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同时克莱斯勒公司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但是，对于兰斯来说，他们根本无法与自己争。 　　李云一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兰斯很清楚，就是想为了他们自己的未来争夺一份好处。但是，兰斯对于这部分人，是一点都不想接手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宇汽车原先的经营管理的问题，大宇又怎么会破产？特别是原先大宇汽车的这部分人，在兰斯的眼里，就是蛀虫的代名词。 　　别看他们目前不紧不慢的样子，兰斯却是走的政府部门的路子，他很清楚，因为大宇的事情，韩国政府的相关部门也是焦头烂额。劳方坚决的态度，重大的国际影响，都让他们深感疲惫。 　　大宇是韩国三大汽车公司之一，他的破产，不仅仅是让他旗下众多工厂和分公司受到影响。且在国际市场上对其他汽车企业也有一定的影响。如果不能尽快完成重组，政府的压力也会增大。 　　是以，面对通用公司，韩国政府还是比较支持的。当然，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手大宇汽车，他们就支持谁。 　　此时他们觉得通用不错，是因为他们有意来收购大宇，且是最有希望成功，也是最有诚意的那个。不过，韩国政府也有他们的郁闷，通用有诚意不错，但是他们提出来的条件，隐隐让人有些难以接受。通用公司的各方面计划，他们都十分清楚，即便是个外行人，也不难看出，通用公司对大宇的政策，是想将大宇汽车旗下所有的工厂，都变成通用的代工工厂呀！ 　　可是，如果没有一个的强力的竞争对手出现的话，恐怕……他们真就得吃通用的那一套！ 　　海鑫要贷款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滨海银行圈儿里的各个角落。尽管此时已经是年底了，可这依然是个提升业绩的好机会啊。 　　一时间，全滨海大大小小的银行俱是齐聚海鑫，争相跟韩俊推销他们的贷款政策。在这种大客户面前，谁不想拉到更多的业务呢？尽管韩俊已经说了“人人有份”可是这个“份”的多少，则是需要他们自己去争取了。谁的贷款条件好，那韩俊自然就会首先考虑，谁的条件差点，那么在数量上，自然不能太过倾向于他们了。 　　这也是韩俊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跑到滨海市支行，而是只去一个分理处办的原因了。通过他们的嘴，将韩俊想要传达出去的信息传达出去，才是韩俊想要的。 　　同时，关于海鑫贷款的用途，则同样被传了出去——海鑫想要收购大宇！ 　　原本，这种事情放在哪家公司都会被当成商业机密对待起来，断无提前透露的可能。因为这种事情，一旦过早透露，不考虑竞争对手的原因，最终成功了还好，万一收购失败了，那岂不是丢人？但是人家海鑫就敢这样玩！首先韩俊对于自己成功是很有信心的，有了李云一和国民银行的“里应外合”，要是不成功，那才出了归呢；其次，就算最终不成功，对于海鑫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就当做广告了。当然，后一种情况，根本就不再韩俊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是，这个消息散播的速度，显然超过了韩俊的考虑，仅仅在第二天的时候，首长就已经知道了韩俊跟银行申请贷款的事情。 　　看着手里的报告，首长微微一笑。 　　韩俊做了这许多的事情，其目的何在，首长十分的清楚。他自己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带不了太久，他有些疲惫了，毕竟人老了，有心继续干上几年，可身体却不允许。 　　韩俊，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打上了他的印记，继任者不管是谁，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不待见韩俊，那他的处境便立刻会相当的危险。韩俊能这样做，显然是在为他的后路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首长便拿起了电话，亲自给韩俊拨了过去。 　　“小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首长！”接到首长的电话，韩俊不意外，却惊讶于这么快。“要您帮忙的事情嘛……还真有！您能帮我联系到中石油的人吗？” 第一百八十章 截杀 　　得到海鑫要收购大宇的消息，首长对韩俊的这一步也是暗自点头。大宇的破产，在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破产案，首长也是有所耳闻。不仅如此，因为大宇汽车在韩国也属于三大汽车公司之一，跟中国的合作也是十分的密切。他这次破产，对中国的影响也十分的严重。 　　桂林有一家大宇客车工厂，因为可以在中国国内销售，遭受的影响不太大。但是大宇在中国可不仅仅只有那一家工厂，在山东烟台，同样有一家跟韩国大宇的合资企业。 　　1992年，山东省政府与大宇汽车公司达成了合作生产经济型轿车的意向，后按照国家汽车工业产业政策的要求，调整为先发展轿车零部件，“同时，双方联合开发一个适应于国际、国内市场的经济型轿车，待项目建成后，根据产业政策要求，再行研究上整车的有关事宜”。 　　当时，韩国大宇公司有着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要在中国建设“第二个大宇”，因此，大宇决定先投资建设全套零部件项目，然后再上整车。 　　1996年3月，国务院批准了一汽集团与韩国大宇集团合资生产轿车零部件项目，成立了一汽大宇汽车发动机有限公司和山东大宇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主要生产为韩国大宇公司LanLst150轿车产品配套的100系列发动机、制动、转向、空调、悬架系统和发动机附件等零部件，产品全部返销大宇公司用于配套。项目总投资78亿元，合资期限25年，中韩双方各占50％的股份。 　　项目1997年6月开工建设，1999年6月产品首批出口返销韩国。 　　大宇能在山东烟台落户，一度让山东省政府十分的兴奋，且99年成功返销，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未来发展的希望，在当时，山东还没有一家可以与上汽、一起等相媲美的汽车企业，而跟大宇的合资，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同时，公司引进的现代化生产汽车发动机设备具有国际一流水平，机械化程度高，一分钟就可生产一台发动机。虽然年产发动机能力达30万台，但全厂却只需900多名职工，而具有相同生产能力的国内汽车企业则需要约2.5万人。公司的技术工人绝大多数都曾到韩国大宇公司接受了8个月以上的培训，只培训费用一项就达3000多万元人民币。 　　仅从自动化程度上来看，即便是经营状况一直十分良好的海龙汽车，也不是对手。当然，如果不是这样，韩俊也不可能看重大宇。 　　可惜，好景不长，正当人们憧憬着山东轿车业未来的时候，韩国大宇公司突如其来的倒闭，使这一切化为泡影。因为当初合同规定的销售方式，便是在烟台生产发动机返销韩国，大宇一破产，返销一途立刻断了。 　　正因如此，大宇的倒闭让刚刚上马的发动机项目立刻停摆。所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 　　这个发动机项目，中韩双方投入均是巨大，巨额国有资产陷入困境，严重流失。流水线一停，仅设备折旧这一方面，“大宇发动机项目”每年便损失三四个亿，为了保证设备正常，流水线每个月启动运转一次，每次消耗50万元人民币。大宇停产一年多，仅固定资产一项便损失几个亿。对大宇来说，更大的损失还在于将国内轿车市场份额拱手相让、错过了抢夺市场的最好时机。 　　1999年和2000年新旧世纪交替之时，正是海龙汽车崛起之际，如果不是海龙汽车的突然崛起，让大宇破产的影响降至最低，这件事情的关注程度，必然会被提高到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而山东政府也正好利用海龙的崛起，粉饰了一下他们在跟大宇合作上所遭受的巨大损失。只是，再怎么掩饰，巨大国有资产的流失也是掩盖不住的。粗略一算，因为停工所造成的损失高大近60亿！ 　　并且，停产之后，除了极少数留守员工之外，整个儿巨大的厂区都相当于空置了。空荡荡的厂区和车间，冰冷的机器，原本投资几十个亿的项目就这样搁置，任谁都会痛心疾首。 　　首长即便是日理万机，也是知道此事的。 　　他见韩俊想要收购大宇，便立刻意识到这是韩俊在为他卸任之后给自己捞资本的。山东目的轿车行业，虽然有海龙在前面撑着，毕竟海龙只是一个私营企业，如果海龙能收购了大宇，顺带盘活了山东大宇，这样一来，海鑫所做的贡献可就大了去了。同时，拥有了大宇之后，海龙汽车的地位也不再跟现在似的，仅仅是个二流的汽车生产企业，成为国内巨头，都不在话下！ 　　所以，首长也是乐于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的。此次韩俊又准备贷款，首长决定在此事上，对韩俊进行全力支持！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原以为韩俊会说让他帮着弄贷款，可人家韩俊却说想找中石油的人。任首长见识再多么广搏，也想不明白，这个时候跟中石油交流与收购大宇公司，或者说贷款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知道韩俊最近找了几个盟友，中石油也有可能是盟友？这个首长倒不怎么相信。他不认为韩俊会让财大气粗的中石油参与进来，同时他也不认为中石油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尽管很是疑惑，可是首长还是准备着人安排韩俊跟中石油的总裁见上一面，韩俊这些年来，总是会做出一些他所希望韩俊做出的业绩来，却极少跟他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仅凭着这一点，韩俊想跟中石油的人聊聊，首长就会满足他。 　　“这件事情好说，过两天，我让小张去通知你，具体是事情，你跟他谈吧。”首长缓缓说道。 　　韩俊道：“那就太谢谢首长了。” 　　说完，韩俊心下暗自一乐，虽然俗话说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可如果一直脸皮都是厚的，关键的那一口还真不一定能吃的上，而如果一个人总是脸皮薄，不求人，偶尔脸皮厚一次，求次人，总会让人难以拒绝。 　　这个时候，韩俊突然提出想跟中石油的人见见，首长居然不问他要干什么，直接安排他跟中石油的总裁见面，那种级别的高官，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他心中隐隐有个计划，而跟中石油的沟通，则成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不用客气，小韩，在烟台的那个大宇公司的发动机生产厂，你知道吧？”首长问道。 　　“是的，这个我知道的。”韩俊答道。 　　“这个厂子，你可要好好地处理一下啊。”首长叮嘱。 　　韩俊既然要收购大宇，对于他自然是要做一番调查的。对于大宇跟山东省政府合资兴建的这个发动机工厂，韩俊自然不会不知道。只不过，韩俊最看重的，是大宇的研发团队，而不是一个个的工厂。当然，这些工厂也是很重要的。 　　首长叮嘱他，要他好好处理，韩俊如何不想“好好处理”？但问题是，海龙目前所缺的，是技术储备，而不是规模，同时在建的两个汽车生产基地，又要收购大宇，资金压力海鑫集团还是比较大的。尽管这些现成的工厂不少，但是要真正全面盘活它们，所需要的资金依然是笔天文数字。 　　韩俊对于这些海外工厂，心里早就有了腹稿。对于国外部分，韩俊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那些可都是实打实的资源。但是大宇跟国内合资的这些个工厂，韩俊却并不打算收入囊中。 　　有的时候，分出一部分利润来给别人，多拉上几个盟友。远比自己单打独斗轻松的多。这一点，韩俊很清楚。特别是首长即将换届的时候，能多拉上一个盟友，显得尤为重要，一旦继任者对韩俊有些别的“意思”，他也有些自保的能力不是？ 　　“恩，首长，SAIC在我们成立之初就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这次，怎么说也要谢谢他们，如果这个收购案能成功，烟台的工厂，我准备邀请SAIC一起来经营。”韩俊说道。 　　“好！”闻言，首长眼前一亮。 　　实际上，他也曾担心过海鑫集团的经济问题。 　　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不知道韩俊的那点儿秘密，他可是全知道的。美国那家新汽车公司的规模很是不小，尽管把雷诺拉上，可是资金的需求依然强大。否则，此次收购大宇韩俊也不至于寻求如此大笔的贷款。 　　实际上，他并不希望韩俊在汽车行业发展的这样迅速。在首长看来，韩俊有些太急进了些。可转念一想，韩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换届在即，汽车行业可跟一般的企业不同，大笔的投资投入进去之后，不见得立刻就会收到效果，总要等待它渐渐发展起来后，才能见效。而此时韩俊若是成功收购了大宇，那么到了03年换届的时候，正好是新公司磨合完毕的时候。 　　而大宇有着诸多海外公司，若是韩俊全盘接手，难免有些消化不了，如果跟国内几个兄弟企业联合起来，才能更加有效地分配这些优质资源。从而做到利益最大化。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怕韩俊有贪多嚼不烂的担忧，可此时看来，他显然是多虑了。他将一些利益分薄出来，即能取得更多盟友的支持，又能将原本搁置的国有资产盘活，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韩俊又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跟首长汇报了一番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时光荏苒，韩俊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忙于四处吸纳资金，同时跟韩国大宇方面不断地联系。 　　跟他所预想的差不多，韩国政府对于此事，那是十分的积极，本来通用公司的竞争力就远超克莱斯勒，在01年年底的时候，克莱斯勒就已经萌生了退意，如果不是海龙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韩国政府估计会为了加快大宇重组的进程，而答应通用一些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条件。 　　但海龙汽车的参与，却“拉了”韩国政府一把。 　　有了竞争者的参与，韩国政府的底气足了一些。有些相关的条件，也能跟双方谈上那么一谈了。 　　其实，大宇的事情之所以难办，有某些人不积极的原因，另外，便是大宇的负债实在太多了，177亿美金，尽管不需要一次性偿清，但是目前世界整体经济呈衰退趋势，能否在短时间内扭转亏损的局面，让很多汽车公司都望而却步。 　　是以，这个时候，仅有通用跟海龙两家汽车公司真正地展开了角逐。 　　通用方面，有着缜密的计划，跟韩国官方关系良好，并且得到了他们的支持。但是，在提出的条件上，对于韩国来说，基本上就是将大宇变成了他们的代加工厂。 　　但是海龙则不同。重组小组极力推荐海龙汽车作为新的收购方，同时，大宇汽车最大的债权人国民银行，也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海龙汽车这一边。但是，海龙的劣势却是在他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以及品牌的影响力，远不如通用公司！ 　　兰斯很郁闷，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海龙汽车会突然半路出来截杀。这种事情，在业界内是相当忌讳的，因为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就是得罪一个同行。而且，从目前看来，这个同行的实力还非常之不弱。 　　不过，只要仔细回想一下他们的交往史，兰斯就不难发现，对于通用公司来说，海龙汽车还真是个“老朋友”，从九十年代末就A了通用半条生产线去，这事儿到现在都悬而未决，近几年来，全凭海龙的心情。心情好了，就付一点当年的设备费用，心情不好，那您就哪儿凉快，哪儿等着去吧。 　　通用上上下下，无不对这个小小的汽车企业恨的牙根儿痒痒。只可惜，当初错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高层想敷衍，最后又被人家所识破，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但问题是，海龙出来截杀，得到的支持居然很多。 　　他并不知道海龙到底是如何跟韩国人谈的，毕竟这种事情涉及商业机密，可是他也相信海龙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跟韩国人谈的。不过，兰斯却隐隐有种感觉，这个海龙汽车的危险性，有些大。 　　3月的一天，兰斯在会议室里，召集了团队内的所有精英，展开了一场讨论。就海龙汽车的问题，他们必须要拿出一个章程来，这个企业，对于通用来说仅仅相当于一个工厂，甚至连他们跟SAIC合作的上海通用的规模大都没有。但对任何对手，总要保持应有的警惕！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伙计们，关于这个海龙汽车，你们有什么看法？”兰斯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非常的冷静，但是他的团队，却不见得如此了。 　　“老兰斯，这事儿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大伙儿瞧瞧，这个海龙汽车，都三个月了，也不见他们有什么行动。并且，据我所知，他们要收购大宇消息，在中国传的沸沸扬扬的。咱们换个角度来想想，如果这件事儿是咱们来做，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四处宣扬吗？这可是重大的商业机密！难道他们就不怕有竞争的对手半路截杀或者抬价？嘿，我还听说，这个海龙汽车，跟丰田公司还有龃龉，前段时间闹的很是不愉快。”其中一个人如此说道。 　　他这话一出，许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说的很对，海龙汽车的这种做法，显然有些有违常理，谁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就四处宣扬的？通用公司准备收购大宇的事情，美国国内几乎都没有人知道，除了克莱斯勒那的收购组团队的成员，恐怕通用公司的一般中层人员，都不可能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的。如果不是海龙汽车的出现，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也参与到了大宇的争夺当中去了。 　　兰斯眉头紧蹙，这个组员所说的话，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尽管，海龙公司有虚张声势的可能性。但通用公司的财务状况，并不是多么的良好，五到六亿美元的支出，已经是通用所能接受的最大的数额了。再大了，通用就无法承担。本来，如果没有海龙汽车的介入，他跟韩国政府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大约他能拿出4亿美元来，就基本上可以取得大宇的控制权了。 　　可是，如果海龙汽车参与进来，且目前他并不知道海龙的底牌，一旦人家出的钱多，那他们败北是必然的事情。 　　“老兰斯，我认为，这个海龙汽车没准就是韩国政府找来的帮手，故意跟我们哄抬价格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不已……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货是搅局的吧 　　事出反常，即为妖。 　　收购大宇这件事情，不管是哪一个报价者，在最终确定之前，都不会大张旗鼓地对外宣扬。海龙汽车的各种反应，实在有些出乎常理。哪里会有人的在业务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就四处鼓吹的？他们就不怕招来竞争对手无端给自己增加收购成本？ 　　海龙汽车的这种做法，让通用公司这边十分的不解。 　　韩俊通过李云一，得知了所有竞争对手的情况，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通用，基本上再也没有一家有实力或者说有诚意收购的企业了。 　　但是如果海龙汽车默不作声，不到最会关头，别人也不会知道海龙汽车也参与到了收购大宇的角逐中去了。 　　通用公司之所以知道克莱斯勒参与到了其中，是他们“情报”工作做的好。而得知海龙汽车的参与，则是外界风一般的传言。 　　不仅是兰斯认为这件事情十分的反常，所有有点儿常识的人，都认为海龙汽车这种做法太过诡异了。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们自己拥有海龙汽车的规模和经济实力，即便是想收购大宇，那么，在形式上，会跟海龙一样到处宣扬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种事情，属于商业机密，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到处去说？ 　　海龙汽车此时，处处透着古怪。与其说，海龙汽车想收购大宇，不如说海龙汽车只是想借用这个时机来造造名声。然海龙汽车更具知名度罢了。 　　“老兰斯，要我看，这个海龙汽车就是大宇招来的帮手，帮着他们哄抬价格的！”在兰斯的会议室里，有一个年轻人似是无意地说道。 　　可他的这话一出，众人俱是陷入了沉思。 　　他说的不无道理，按照海龙汽车的实力，即便是贷款筹集收购大宇的资金，对于以后的日常经营，在资金上的压力也会非常的大。 　　并不是他们不知道海龙的底细，之前海龙汽车跟通用公司的龃龉，兰斯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海龙的母公司海鑫集团，实力的确很出众，但问题是即便是这样，海龙汽车想吃下大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如果海龙汽车闷声不响，慢慢被通用公司通过“情报”部门得知他们想收购的大宇的信息，那么，兰斯或许还会认为海龙即便吃力，也想咬牙拿下大宇的心思是真的。 　　但是在看到海龙汽车目前的情况之后，兰斯跟他的小团队一致认为，海龙汽车，极有可能是韩国政府或者是大宇汽车找来的帮手！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在跟韩国政府的交流中，始终都是站在一个“拯救者”的地位，居高临下地韩国政府沟通。虽然他们有这个资本！如果大宇汽车不尽快完成重组，那么不仅仅是对韩国本土的汽车制造业有影响，大宇汽车在国外的工厂和分公司同样会受到干扰。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带来的损害都是不小。 　　这种情况下，通用公司的出现就显得极为重要了。所以，通用便利用这种情况，提出了不少对通用公司极为有利的条件。尽管这些条件看起来有些损害了韩国人的利益，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少有公司敢接下大宇那177亿美元的巨额债务。 　　或许是韩国政府认为他们跟通用的谈判，已经无法取得更好更多的利益，或者说，挽救更多的权益，才招来另外的一个公司，参与到竞争当中去。 　　由此，联想到海龙汽车的做法，就不那么难理解了。 　　首先韩国政府不可能直接告诉通用：“你们有竞争对手了。” 　　因为这样太假。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信息传达给通用汽车公司，让海龙汽车自己说，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想来，海龙汽车四处宣扬他们将要收购大宇汽车，就成了给通用公司的警告。 　　其次，不找韩国当地企业，恐怕也是担心这个“真实性”的问题。找了一个韩国公司，难免让人想到它背后的韩国政府的影子。而海龙汽车这个中国公司，不管实力如何，至少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联想了这么许多，兰斯的小团队，几乎有了一个统一的认识…… 　　“女士们，先生们，那你们的意思就是如此喽？”兰斯眉头一挑，问道。 　　就在刚刚，大伙儿已经有理有据地将整个儿事情“分析”了一遍，越是分析，海龙汽车“作秀”的可能性越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是的打着收购大宇的旗号，给他们自己造名声的。一来，可以从韩国政府那里得到点好处，二来，又给自己扬名了。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这种可能性，已经极大。仅仅从他们反常的营销手段上来看，兰斯手下的年轻人们，就几乎要确定了。 　　“是的。老兰斯，我不认为一个成立仅仅两年的汽车公司，能有能力吃得下这大宇这个庞然大物，有些东西，没有一定的积累，即便是有钱也是难以做到的。你想想，除非这个企业有相当雄厚的人才储备，否则，单单是运营大宇这样的公司，都会让他们不支的。如果我是那个海龙汽车的老板，会选择跟我们来谈，而不是直接喊出收购大宇的号子。”兰斯的一个手下说道。 　　这个时候，另外一人符合到：“我同意，我们不介意让这个海龙从中分一杯羹，因为据我所知，他们似乎还欠着总公司的钱没给。给他们点限制，正好还能收回总部的钱，这可是一举两得呢。” 　　他这样一说，周围的人都露出了会心一笑，这件事情，着实很让人纠结。 　　“他们经济实力足够收购大宇，但是经营跟不上也是不行的，在这一点上，我通用比海龙更加有优势，不过，韩国政府既然能让他们来帮忙，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我们不能让那帮韩国佬得逞！这次收购的预算是有数的，能用最少的钱完成收购，才是我们的目的。”这时，另外一人说道：“不如这样，老兰斯，我们去找海龙汽车的人，跟他们谈谈，让他们不要掺和进来，等我们完成了收购以后，让他们持有一定的股份，或者直接出售给他们一个工厂就可以了。” 　　这番话，是极度地看不起海龙汽车了。 　　海龙汽车尽管在亚洲和美国的销量都不错，可毕竟是个新生的汽车企业。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时间的积淀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海龙汽车的底蕴，差的还远。 　　在这人看来，只要给海龙汽车点儿甜头，就能让他们罢手。不会趟这趟浑水。 　　不过，这话却立刻遭到了别人的反对。 　　“贝尔，这可不行，我们可不知道韩国政府给他们许了什么诺，能让一个中国公司参与进来，但是，我认为韩国政府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否则，那个海龙汽车也不可能这么配合。”在他看来，这个海龙汽车之所以能来帮韩国政府对付通用，自然是收了韩国政府的好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白忙活？ 　　在不知道海龙汽车的底线之前，贸然去找海龙汽车，效果不佳不说，还极有可能取得反效果。这可不是公司想要的结果。 　　一时间，众说纷纭，无外乎都是海龙汽车是韩国政府请来托儿，是想在跟通用的谈判过程中，提高收购价格，同是让韩国政府取得更多的利益。 　　他们争吵，却都是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有些许分歧，并没有人觉得，海龙汽车是想真的来收购大宇！毕竟，着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海龙汽车就是个过来搅局的，但是，兰斯跟他们想的，却是有些不同。他毕竟是个老江湖，西方有句谚语“谨慎是安全之本”，想要降低犯错误的可能，就必须谨慎对待。 　　实际上，兰斯也认为海龙汽车根本就是个过来搅局的。可是，看着会议室里所有的团队成员，都一致认为如此，兰斯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别人错了，不见得自己就是对的，与之相反，别人都说对，此事也不见得就是对的。俗话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兰斯不想拿这件事来证明自己小团队队员们的眼光有多好。他不想赌，也赌不起。 　　摆摆手，止住了会议室里的议论纷纷，抬头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都认为这个海龙汽车没有什么威胁，可是，我想问一句，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这家公司，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想要抢在我们的前面，收购大宇汽车，我们有该如何应对？” 　　“呃……” 　　“这……” 　　“不可能吧……” 　　原本，刚刚几乎所有人都在“一口咬定”，可是，当兰斯说完之后，大伙儿的口气，反而不那么确定了。俱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虽然嘴上没有说，可心里却是大以为然。 　　的确，他们没有人在想，如果这个海龙汽车反其道而行之，玩儿的就是出乎你们的意料，而他们却都认为海龙汽车仅仅是来搅局，那么，一旦他们收购了大宇汽车，对于通用公司来说，损失的可不止一点半点啊！一个一年多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截杀…… 　　那种滋味，可当真不好受，不管是对于他们自己也好，还是总部也罢，都不好交代。 　　待兰斯说完，团队里的组员，虽然嘴上都没有说，可是在心里，却不由地佩服起了老兰斯的谨慎和精明。这种怀疑，并不需要什么成本。如果他们想不到，而最终出现了问题。那么，一个偌大的黑锅可就要他们自己来背了。 　　是以，此时如何确定海龙汽车到底是真的想收购大宇，还是仅仅来搅和一番，就成了他们首要考虑的问题了。 　　“老兰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总部汇报一下，那家公司是中国的，我们跟中国的合作也一直在进行，如果让他们出面，旁敲侧击一下，或许就能得知这个海龙汽车究竟想要干什么了。”众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兰斯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想了想说道。 　　兰斯微微一笑，心下暗自点头，这个年轻人，是他着力培养的。这个点子，着实不错，或许得知这个海龙汽车真实目的的办法有很多。但是要说速度最快，效率最高的，还得让上海通用来办！ 　　SAIC规模很大，上海通用便是隶属于SAIC，集团内部的事情，上海通用的人也是占住了一个有利的信息获取位。 　　同时，兰斯也知道SAIC曾经在海龙汽车成立之初，对其进行过人员、技术援助。两家公司的关系十分友好，可以称之为兄弟公司。 　　由他们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小韩，你这次玩儿的又是哪一出？”自从韩俊大张旗鼓地开始了“宣传”之后的第二天，他便接到了周老的电话。 　　前段时间，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毕竟老人家，精力不似从前，只不过他没想到，刚刚恢复了一下，便又见到韩俊搞了如此古怪的一出。 　　他可没有工夫管闲事，可即便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这韩俊到底是想收购大宇呢？还是仅仅在玩儿噱头，给海龙汽车扬扬名。 　　根据韩俊以往地作风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如果仅仅是后者的话，那么韩俊完全没有必要去跟银行贷款啊？ 　　可要说他想要收购大宇，这样满大街地喊，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韩俊这小子，他从一开始就是十分的关注，每每见到的他有什么“新招数”，总会十分在意，并叮嘱周明瑶多多跟他学习。 　　虽然韩俊不是科班出身，和他多种多样的剑走偏锋的经营策略，很受周显光的推崇。他始终认为，做生意也有如打仗，只有奇正相和，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是以，看到韩俊如此诡异的做法，便免不得一问。 　　“哈哈，周老，进来身体可好？”接到周显光的电话，韩俊很开心，嘴上却是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岔开了去。 　　“死不了，只是你小子有些不地道了。老头子都这样问你了，还不舍得说？”周显光故作气愤道。 　　韩俊倒也不为所动，依然嘻嘻哈哈地说道：“周老，您是怎么想的，那我就是准备怎么做。我这样的后进晚辈的小手段，哪能逃得过您老的法眼？” 　　周显光听到这恭维的话，哈哈一乐，他知道，韩俊说的很是好听，也给足了他面子，实际上却是告诉他，“您老就甭问了，问了我也不说。” 　　他周老头子，哪里会掏那种没趣？而凭着他的头脑，也立刻明白了。 　　很显然，韩俊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他犯了低级错误，而是有他的意思在里头。即便是他这样的老江湖，都很难看出韩俊到底是不是想收购大宇，更何况外人？ 　　不过，韩俊既然这样说了，周显光也略有明悟，凭着他对海鑫的了解，海龙汽车虽说新成立不久，但也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扬名。从表面上看，或许这样一来会引起竞争对手的注意，可仔细一想，周老头发现，即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海龙汽车的参与也很难经得起推敲，如此一来，反而更加容易让人放松警惕，难道…… 　　想到这里，周老头哈哈一笑，敢情韩俊这小子是想来真的，如果不是他对韩俊那么了解，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想干嘛，还真不太容易。即便是现在，老周心里也清楚，他也就是如此猜测一下而已，最终韩俊想要怎么做，那都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SAIC上海设在郊外的大型工业园，是上海通用的整车车间，负责人周昊今天接到了一个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命令……去谈谈海龙汽车的口风。 　　他本来就职于SAIC的技术部门，之前跟海龙汽车有过不少交道，近年来调至上海通用这家合资公司。可他根本没有想到，新公司的老板，居然会指派给一个技术人员这样的一个任务。 　　但是，尽管有些不解，但是领导的任务总要尽心尽力地完成。虽然跟海龙汽车的高层接触不到。但是中层管理和大批的技术人员，周昊还是有不少熟人的。 　　而且，周昊也很清楚，有些事情，并不需要从高层的嘴里得知。有的时候，往往是底层的人员，所爆出的消息，反而更加具有可信性。 　　既然老板想知道，海龙汽车究竟是不是真的跟现在盛传的一样要收购大宇，那他去问问便知…… 第一百八十二章 道听途说 　　海龙汽车想收购大宇，只是韩俊很清楚，海龙汽车的面前，还横着通用汽车这一座大山。从最一开始，韩俊就知道，如果自己不介入，那么通用公司最终拿下大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大宇对于海龙汽车来说，同样重要！不仅仅对于以后的发展，同时，还有韩俊自己未来的“安全”。只有海龙汽车达到一定的规模了。且汽车制造成为了海鑫的龙头。有了拳头企业，韩俊才能在大变中屹然不动。 　　是以，韩俊此时最好的策略，那便是虎口拔牙。硬生生地将大宇从通用的手里抢过来。 　　在之前，韩俊仅仅是知道通用在联系大宇，试图收购了它们。但是通过跟李云一的接触，韩俊渐渐了解到。通用公司对于大宇同样志在必得。 　　如果仅仅从双方的实力上来看，仅仅成立两年的海龙汽车，是无法跟通用这种百年积淀的庞然大物相抗衡的。如果让韩国政府来选择，通用可以被他们认为是“拯救者”，而海龙汽车，说白了就是一过来检漏的。 　　通用汽车目前的情况不太妙，这也是韩俊的一大优势。韩俊十分肯定，通用汽车想收购大宇，所能拿出来的钱必定不多。也就是说，通用给大宇的条件，必然不是十分优渥的。 　　这一点，韩俊也通过李云一处得到了证实！ 　　最多四亿美元得到42％大宇的股份，这是通用公司的底线，经过一年多“艰苦卓绝”地谈判，李云一将这个他们所得到的唯一结果，告诉了韩俊。 　　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韩俊的意思就是拿出稍稍好于通用的条件，对收购进行截杀。但是，通用毕竟成名已久，如果他们想要破坏海龙的计划，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仅仅提高收购报价，就足够让韩俊头疼。 　　能用更少的钱达成收购，才是韩俊的目的。他并不想让海龙跟通用拼财力。人家的确近几年来连年亏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近百年的企业，架子摆在那里。海鑫想要集合集团之力抗衡，也有些吃力，更是不值当的。 　　但是，韩俊很清楚，海龙收购大宇的消息，是根本瞒不住的。不说其他的，仅仅自己多方筹措资金，就很容易让人查到他的真实目的。但是，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海鑫在这里四处宣扬，他们将要收购大宇。不消说通用的人，计算韩俊身边的人，如果不是韩俊特意告知，根本就不相信韩俊是在准备收购大宇汽车。 　　这种事情，涉及商业机密，韩俊指示集团内的新闻部门四处宣扬，给人的第一印象，根本不是说海鑫想玩儿收购，而是炒作！ 　　海鑫能炒，会炒的名声，早在几年前就享誉全国了。在海鑫之前，还从来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如此热衷于作秀。但你却不得不说，他这秀做的并不让人反感，相反，往往是海鑫的作秀都已近接近尾声了，围观群众们有的才如梦初醒，将将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海鑫集团在这里“大肆表演”。除了会心一笑，再就是佩服海鑫老板的奇思妙想了。 　　是以，这一次，当人们听说了海龙汽车想要收购大宇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韩俊新的一次炒作行为。于是乎，大伙儿都是抱着一丝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此事。但不得不说，韩俊又一次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至少，海龙汽车的名字，又是经常见诸于报端了。 　　但是，要说海龙汽车不是想收购大宇，却为何要四处筹措贷款呢？ 　　一时间，即便是最出色的评论家，也看不懂，海龙汽车究竟是要干嘛了。实际上，在很多人看来，都认为海龙汽车收购大宇的时机并不好。因为海龙汽车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以小吞大的实力。 　　“海龙汽车这次只不过是演个花，韩俊又不傻，收购了大宇对他们来说压力太大了。” 　　“是啊，重新开工到盈利，这个过程太久，有些得不偿失吧。海龙太年轻，他们拖不起这么久吧。” 　　“……” 　　众说纷纭中，哪怕是一般的市民，也觉得海龙汽车是在造名声，真正认为海龙汽车想收购大宇的，没有几个人。看着海龙汽车四处宣布要收购大宇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一种感觉。就像一条小蛇准备一口吞下一头大象一般。 　　只不过，那条小蛇是不是真的仅仅是条“小”蛇，暂时可还真就看不出来了。 　　再说韩俊这边，外界的风评，他清楚的很。此时的韩俊惬意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只等着银行的贷款批复下来之后，就立刻对大宇汽车展开收购。至于许多人认为的仅仅是作秀不同。韩俊本来就是想直接收购了大宇，全因为通用在侧，让韩俊不得不小心谨慎行事。麻烦虽然是麻烦了一点，可是，从现在来看，效果远比悄默声儿地进行要好的多！ 　　韩俊甚至很享受外界的那种误解，他们越认为海龙汽车没有可能收购大宇，真当收购成功了之后，海龙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韩俊，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 　　其实，不仅仅是外界的人有这种想法，即便是海龙汽车的人，除了少数高层之外，也根本不认为老板说要收购大宇是准备玩儿真的。 　　空喊口号，谁都会，而且还不费劲儿。不用说是喊收购大宇，即便韩俊喊准备收购微软，那也没什么关系。但，凭着员工们对自己这个老板的认识，这次喊收购大宇，着实让海龙汽车又一次出名了。反映在销售上，在各个省市的销量陡然提高了10％，毕竟此时并非汽车销售的旺季。能取得这种销售成绩，海龙人也非常的开心，对于老板这种“信口开河”就能拉动销量的本事，佩服不已。 　　另外，自从韩俊放出话去，准备收购大宇。海龙汽车生产基地的记者们就没有断过。基层的员工，之所以不认为老板是想玩儿真的，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按照韩俊以往的作风，如果他是想玩儿真的话，绝对会举行新闻发布会，详细地将此情况公诸于众。 　　但是，这一次，海鑫集团并没有召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虽然四处宣布，却只是以通告的形式。 　　仅仅从这种形式上来看，作秀的成分就大的太多了。 　　不过，这种既省力，又能提高业绩的法子，海龙汽车的员工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于不少前来采访的记者自然不会说出什么真实的话，反正怎么好听怎么说。 　　每当记者们问起，海龙汽车是否真的会收购大宇的时候，工人们要么但笑不语，要么煞有介事地告诉记者们，收购大宇在集团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这种真真假假的说辞，单独拿出任何一个，都很容易分辨真假，但捏合到一起，就让人纠结了。语言是一门艺术，当部分假话掺杂在真话当中，假的也就成了真的；而当真话夹杂在众多的假话当中，真的也就成了假的。 　　是以，在公众舆论当中，对于此事，自然也分成了两种旗帜鲜明的舆论观点，一方认为，这就是韩俊的新把戏，另一方则认为，海龙是真的想收购大宇。 　　而就在外界众说纷纭的时候，海龙汽车的生产基地，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这件事，韩俊是在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才侥幸得知，否则，估计他将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可当韩俊知道了这帮人的来意之后，也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万幸他当初选择了这种方式…… 　　3月底的时候，国内关于海龙的这次“收购”炒的沸沸扬扬。 　　周昊却在这个时候，打着SAIC的旗号来到了海龙汽车生产基地。他的理由很简单，一是为当初所安装的设备做做“售后服务”，二来就是跟以前的老朋友叙叙旧。 　　这种情况，在海龙汽车生产基地比较常见。当初SAIC对于海龙给予了大量的人员、技术支持。许多设备都是需要日后经常维护的。SAIC偶尔也会派人过来。海龙汽车的工作人员，根本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想。毕竟，周昊跟他带来的几个技术人员，的确是拿着SAIC的工作凭证。且他们维护的设备，也不是核心技术所在。是以，根本没有人去注意到他们几个。 　　周昊过来做“售后”是假，打探消息是真。也正跟韩俊放出那真真假假的消息一样，他虽然打着“售后”的旗号，却是真的来给部分设备作检修，别人自然看不到他还有其他什么的目的…… 　　“大周！这可有日子没见了，过来了也不跟弟兄们提前说声。是说你们上汽家大业大的，瞧不起我们海龙这帮穷弟兄了？”当年几个跟周昊相熟的工程师，听说周昊来了，都过来寒暄打趣。 　　当年他们他就已经是高级技师，一般的粗活儿，自然有手下人来完成，周昊便有机会跟几个老友叙叙旧。 　　差不多两年不见的时间，周昊很明显地发现，自己当年认识的这些个高级技师，已然在海龙汽车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至少手底下也是管着十几个人的。刚刚打趣周昊的这位工程师，名叫褚兰庆，虽然同样一身天蓝色的工作服，但是跟一线工人不同，他的这身工作服干净异常。显然并不怎么亲自下车间，仅仅居于幕后指导罢了。 　　“老褚，是有日子没见了。前段时间不是忙嘛？好不容易听说有来海龙做设备维护的机会，我这不主动请缨过来，看看咱们几个老朋友？”周昊说着，跟几个老友相识大笑。 　　随意闲聊了一阵儿，几个老友相约晚上一起吃个饭，也算是给周昊接风洗尘，尽尽他们的地主之谊。 　　晚上下班之后，褚兰庆几人带着周昊，直奔市区的酒店。海鑫集团的待遇好，是出了名的。海龙汽车隶属海鑫集团，这种“优良传统”自然也保留了下来，是以，褚兰庆几人选择的酒店，在周昊看来，着实不便宜。 　　滨海靠海，有外地的朋友来了，地主们最好的待客之道便是请他们吃顿海鲜大餐。这在内地，可是吃不到的，上海带着一个“海”字，可海鲜却远不如滨海齐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经喝了不少的几个人，话渐渐多了起来。 　　“大周，这两年听说你干的不错呀？怎么这种设备维护事情，还用你出马？”其中一个伙计问道，这事儿一开始没细想，可是聊着聊着，他们听说周昊最近调动到生产部门担任一个不低的主管职务，按理说，即便是他主动要求，这种设备维护的工作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周昊一听这样问，心里便咯噔一下，他本是个技术人员，对于那种类似于“商业间谍”的活计，他根本就不擅长。自己刚才话多了一点儿，这明显就是个马脚，即便是面对自己这几个基本上没断了联系的朋友，他也有些解释不清。 　　可就在这个时候，褚兰庆发话了，打了个哈哈，他说道：“大周这不假公济私来看我们了嘛，你当他还真能下去修设备啊。那都是新人干的事儿。” 　　见褚兰庆给自己解了围，周昊也就就坡下驴，这事儿也算是揭过了。只是，周昊却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 　　“我说哥几个，最近可是盛传你们海龙要收购大宇汽车，我手里头可是有海鑫的股票，他这要是收购成功，可算是利好消息，不知道现在敢不敢再进一点儿啊？”周昊试探着问道。 　　作为企业的职工，他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公司的股票，这一点无可后非，即便是管理层，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持有公司流通股票，亲戚朋友也会有一些的。周昊有海鑫的股票，这点并不奇怪。 　　只不过，褚兰庆等人一听周昊说起海龙要收购大宇的消息，脸色登时古怪了起来。 　　周昊见他们几个一脸诡异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说哥几个，你们倒是跟我说说呀，要是这事儿能成，我就多买一些，要是不成，你们可别给兄弟下套啊啊。” 　　“买！为什么不买啊！收购大宇海龙这儿可是板上钉钉的。你没瞧见新闻总是播的嘛。”其中一人立刻说道，只是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让周昊总感觉到其中有点儿古怪。 　　不过，听说海鑫决定要收购了大宇，周昊也就放心了，不管这事儿是否能成，他想要的结果，无外乎“是”或者“否”这两个答案其中的一个。只有得到了正确的答案，他回去才能有交代。 　　这人说完，几个朋友不由地连声附和了起来。 　　只是看他们的样子，总让周昊觉得他们有些言不由衷呢？ 　　眨巴眨巴眼儿，周昊问道：“哥几个都这样说了，那我可就把我全部身家投进去了。我和你们说，其实这事儿上海证券那边的朋友也跟我提起过，说是只要咱海龙能收购成功，股票大涨那是一定的！” 　　周昊在这里加了一把火。以证券的由头入手，绝对比他直接问要来的好。不过，几个朋友的态度，让他有些纠结，索性直接抛出“专家”的话来镇场子。实际上，任何一家企业对另外一家企业提出收购，对于收购方来说，从长远看绝对是大利好，这不是壹加壹等于二的事情，对于实力的提升，收购是一个很便捷的方式。只是从短期来看，收购则必然会对收购方企业造成不小的资金压力罢了。周昊说想买海鑫的股票，看起来便是想着抄底。 　　不过，毕竟两年多的朋友，褚兰庆几人对于周昊，却不想让他赔钱。几人相视了一眼，褚兰庆赶紧打了个哈哈说道：“大周，你看看你，这么就当真啦？你可千万别冲动，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道理你也知道，我们今天和你说，你可千万别外传啊。” 　　“啊？里头还有别的道道？你说就行，我哪能在外头胡说八道啊？”周昊赶紧表着衷心说道。 　　“嗨！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当真，我们老板可是做广告的高手，你还不知道吧？当初我们老板一放出这话去，咱们海龙全国的销量立刻增加了10％，这个手段，你想象不到吧？”褚兰庆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老板，也就是想演个花儿，海鑫股份的业绩不错，你可以买一些长期观望，可要是想做短线，最近可不太合适！” 　　他这样说已经很诚恳了，基本上就是在告诉周昊，韩俊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准备来唬人的。 　　“这么说……我们之前猜测的，就是完全正确的了？”兰斯看着手里的报告，自言自语地说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先买了 　　周昊的几个朋友，还真没骗他。在海龙汽车虽然四处宣扬收购的事情，只是公司上上下下，除了高层几乎都认为这事儿就是他们的老板玩的新手段。四处联系贷款，只能说明老板的手段高明，让别人看不出是在“作假”来。 　　褚兰庆几人，见周昊想大量购入公司的股票，如果收购是真的，那从长远来看效果必然不错。可问题是，他们都知道，那根本就是演个花。话说海鑫的股票，在收益上只适合做长线，毕竟公司的业绩向来很好。但是股市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收购这个利好是假的，那么他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往“火坑”里跳呢？这是万万不能的。 　　是以，他们也顾不得跟周昊开玩笑，直接把他们所“分析”出来的结果告诉了周昊——这事儿，全海龙汽车的人都知道，收购大宇是假的！怎么？你还不信？公司现在正在跟雷诺合作，海龙·雷诺在建，同时雷诺那边跟海龙还有一个工厂，建在了美国底特律，同时建设的两个汽车工厂，哪还有精力再去收购大宇呢？ 　　周昊对这个消息深以为然，同时建两个工厂，再继续收购大宇？这资金上能来得及？ 　　只是，周昊并不知道，海龙汽车不管是美国的工厂，还是海龙·雷诺的新合资工厂，根本就没有用银行的贷款，此次，韩俊便是想用银行贷款来支撑如此巨大的收购支出，对海鑫集团本身来说，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压力！即便是有所谓的“压力”，也只能体现在还款上。可那钱，以海鑫的盈利能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误会，最终让周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并且，他还把这个错误的判断，回报给了自己的上级。 　　而兰斯在看到了周昊言之凿凿的报告之后，心里顿时一松。 　　他原本最害怕的，就是海龙汽车不走寻常路，放出话去不仅仅当烟雾弹用，而是真的会那样做。如果事情果真如此，兰斯他们又没有注意到，大宇被海龙截杀，他们回去可就没法交代了。 　　这会儿，再看到周昊的报告以后，他在真正地放心。 　　为了增加这份报告的说服力，同时表现出他周昊在这件事上的努力，他详细地记录了褚兰庆等人所说的事情，并且，周昊在报告里特别指出，海龙汽车上下，都说收购是假的，但是为了提高销量，对外的时候，往往不会告诉别人真相。 　　周昊因为跟他们关系比较特殊，从而得到了“真实”的信息！ 　　“这么说来，之前的猜测也没错！”看着报告，兰斯喃喃自语。虽说因为派人去调查事件的真伪，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是，能得到肯定而有明确的答复，那就是值得的。毕竟如此一来，他们便有了一个明确的方针，只要盯住韩国政府就可以了。 　　这个海龙汽车既然是韩国政府找来的托，那不搭理他，不要被他的报价所干扰，那么，韩国政府还能真的把大宇卖给他们不成？ 　　这个威胁既去，兰斯却又觉得，被韩国政府就这样摆了一道，有些不爽。他们先想出法子来给通用造成麻烦，那么，他们就必须要对此付出代价！ 　　“汉娜，告诉通用的人，价格继续往下压，我们最多只付4亿美金，要超过40％的股权！”想了许久之后，兰斯叫来手下的人，对大宇方下达了最后通牒。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韩国政府既然今天能找中国的企业来搅局，那么，明天就能找来日本的公司！ 　　其实，韩国政府倒还真被冤枉的不轻，他们是想找人来搅局来着。但是，中国的企业合适收购大宇的几乎没有，即便有，他们也很难看得上，日本的企业合适的倒不少，可是因为历史原因，韩国人是死也不会把大宇卖给日本人的。至于美国，通用卡在这里，其他的企业面对这个巨头自然是望而却步的。 　　但是，通用公司给的条件实在太过恶劣了，大宇虽然负债接近200亿美元，可是资产同样不少，最关键是他的研发团队实力强大，销售渠道遍布欧亚美，光这些无形资产就价值几何？ 　　通用公司只给区区四亿美元！就想占据接近一半的股份成为大宇公司的实际控股者！？ 　　可目前通用公司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对手。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宇重组工作组的李云一却给韩国政府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一家中国公司，希望收购大宇部分股权！ 　　尽管对于中国公司的实力，韩国方面并不是很信任，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通用没有一个对手，他们的价码就永远不会加！此时，这个海龙汽车，自然成了敦促通用公司加价的筹码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认为，海龙汽车会真的有实力收购了大宇！仅仅是把他当成一个筹码。但是，通用的态度让韩国商务部有些难以接受。 　　这天，商务部的一次例行会议中，就大宇汽车的重组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 　　“通用公司最终的报价是4亿美元，40％以上的股权。这个……我们很难接受。” 　　“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有竞争对手的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海龙汽车的报价，还依然执意如此，是真的瞅准了我们不会把大宇卖给中国人吗？” 　　“实在太过分了！通用公司简直是目中无人！该死的美国佬！” 　　“那个中国人是什么条件？” 　　“跟通用的差不多，海龙汽车出价四亿两千万美元现金，收购42％的股权，且同意让国民银行以债务入股33％，还有其他几个中国的企业陆续出资……” 　　“这……条件也不算太好啊。” 　　“可也比美国人的好太多了。” 　　“再跟美国人沟通一下，找个人悄悄告诉美国人，这个海龙汽车的报价，让他们心里有数。看看他们是个什么反应。” 　　实际上，在韩国方面，还是更加倾向于美国人一些，只是他们并不清楚，国民银行和李云一所代表的老大宇人，则更加倾向于海龙汽车。再怎么说，海龙汽车也给了他们一个承诺。 　　是以，商务部的会议，前脚刚刚结束，后脚就有人把他们讨论的结果告诉了韩俊。 　　对于目前的情况，韩俊除了拿出更好的方案，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通用公司已经认定海龙只是来搅局的…… 　　“兰斯先生，中国的海龙汽车我们经过考察，这家公司的实力也是不错，当然，我们更希望能跟贵公司进行合作，而大宇能在通用先进的经营和管理下，必然会起死回生。但是贵公司提出的条件，对于我们来说，是在有些难以接受啊。”前去跟兰斯洽谈的官员，拐弯抹角地告诉兰斯，你们并不是唯一的，那个海龙汽车的条件，也是相当不错的。 　　只要兰斯稍稍暗示一下他，他没准儿就把海龙汽车的报价告诉兰斯了。可是，此时的兰斯已经认定这是韩国方面为了提价而玩的把戏，根本不为所动，口气十分强硬地说道：“权先生，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既然公司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自然要严格按照公司的规定来行事，四亿美元已经不少了。要知道，我们通用公司可是要背负大宇那177亿美元的债务的！ 　　这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如果您不同意，那么……很遗憾，我只能说我们的这次合作将无法达成。既然那家中国公司实力也是不错，你们也可以考虑一下他们嘛！” 　　此言一处，来找兰斯的韩国官员脸色顿时一变。他没有想到兰斯的态度会这样的强硬，看他那样子，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海龙汽车。似乎是吃准了韩国方面不会将大宇集团卖给中国人一般。 　　眉头一皱，这位姓权的韩国官员说道：“兰斯先生，您真的认为，海龙汽车对您一点威胁都没有吗？不过，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恐怕我再说别的也是徒劳，那么您再考虑一下吧……” 　　撕破脸皮的话，权姓官员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过，在心里，已经离通用越来越远了。 　　世界上不管是哪里的人，有几个喜欢上赶着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若要说有，那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所图非小。权姓官员不是，韩国官方也不是，大宇汽车重组小组的李云一更不是。 　　既然通用这边如此的不积极，不当回事儿，架子还这么大，那还跟他们玩儿什么？为何不选择条件更好的海龙汽车呢？李云一趁着这个机会，向韩国方面进言，说海龙汽车有中国政府的大力支持，如果选择跟海龙汽车合作，那么日后在亚洲的市场，至少中国的份额是百分之百没跑的。 　　“哼，还想用这样的手段来欺骗我们？如果不是事前做好了调查，我们还真就上当了！”待韩国的官员走后，兰斯的手下不由冷笑着说道。实际上，海龙汽车此时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 　　海龙汽车贷款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韩俊不禁在中国国内各大银行筹措资金，寻找盟友，同时在韩国也开始申请贷款，各种行动，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必然认为海龙汽车是要动真格的了。 　　即便是兰斯他们得知了海龙汽车的动向之后，也是大为意动，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在大放烟雾弹，简直就认为他们即将动手了。 　　“呵呵，海龙汽车如果光虚张声势，那也骗不了人呀。看他们此时的举动，可不就是为了吓唬我们吗？要是我们被唬住了，得益的还不是韩国政府？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明明我们收购大宇就是救了他们，还要再提出那么多的要求干嘛？”另外一人不忿地说道。 　　“嘿！这些人，总是会相近办法为自己多获得一点利益而东奔西跑的。可他们的贪得无厌，必须要有个节制，他们这次也太肆无忌惮了一点。”立刻就有人附和道。 　　兰斯呵呵一笑，一直到现在，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起来海龙汽车的各种行动真实性很强，但他们都知道，越是看起来像真的，才能说明是韩国政府介入了进去，否则，随便找个人也不可能做的这样的完美。 　　可是，他们却错了，不仅仅是错，而且，是大错特错。 　　海龙汽车的举动之所以“看起来像真的”，实际根本就是真的！ 　　这段时间，韩俊为了贷款的事情忙碌不堪，但幸运的是，有了首长从中帮衬，各大银行对于海鑫集团申请贷款的事情，批复的那叫一个快，从没有什么拖延、消极等。在他们看来，最高的领导已经发话，不尽心尽力地帮着办，那无疑于找死的行为。 　　首长对于收购大宇的事情，亦是十分的关注。 　　中国的轿车制造业，自从海龙的横空出世，才让人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在此之前，谁见过中国的汽车卖到过欧美？即便是亚洲市场，也是萎靡，中国的车，基本上走不出国门。 　　可是海龙汽车，远的不说，仅仅是相距不远的新加坡，海龙汽车就凭着自己生产的三款车，无视日本车大行其道的实施，犹如一颗钉子一般楔入新加坡市场且凭着出色的性能，迅速站稳了脚跟。 　　英联邦国家的汽车，驾驶室都是在右侧，海龙汽便是以新加坡为试点，面向英联邦国家的一次准备…… 　　海龙的出色，也让首长看到了中国轿车的希望，乍一听说韩俊想要收购了大宇，立刻就想到了大宇出色的研发团队，庞大的销售网络和渠道。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海龙的发展，都是极有帮助的。 　　首长认为，即便是海龙在一段时间内有些亏损，能拿下大宇的利也绝对多于弊！是以，对于韩俊的贷款要求，他全力支持，绝无二话！四亿多美金，折算成人民币可就是三十多亿！如此庞大的数额，说贷也就贷了！而首长发话，立刻让海龙汽车的这一收购行动，在立场上，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因为通用公司的不作为，韩国官方此时除了海龙汽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选了。许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通用公司都谈了一年多了，为何不舍得再稍微加一点点钱呢？他们这一“退出”，可不就白白便宜了中国的海龙汽车？ 　　当海龙汽车的代表在汉城跟大宇汽车的代表与韩国官方一起签订了收购合同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会吧？海龙汽车玩儿真的啦！” 　　“这……这不可能吧？海龙有实力吃下大宇？” 　　不管外界有何种的质疑，当韩俊一次性付清了收购款以后，所有质疑的声音顿时全部消失了。当一件看似不可思议的活生生地在眼前发生了以后，那他就有了他不可颠覆的合理性。 　　你们都说海龙没有实力吃下大宇，可人家已经买下了42％的股份，你还能说什么？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海龙汽车所能直接和间接控制的股份会更高，要知道，雷诺、通宵龙、SAIC可都是他的盟友！ 　　且即便是韩国国民银行，也要承韩俊的人情！ 　　韩俊条件，说白了，也仅仅比通用公司好上那么一点点，四亿两千万美元，购买大宇汽车42％的股权，佟晓龙跟上汽集团共同出资占有15％的股份，国民银行和原大宇汽车的其他债权人，共同占有33％的股份，剩下10％则由雷诺占有。 　　这件事，要说最大的赢家，其实并非韩俊，因为他所付出的金钱是最多的，真正的赢家，却是雷诺！前段时间，雷诺刚刚在釜山成立了一个新的工厂，宣布进军韩国市场成功！仅仅过了没有多久，他们只付出少量的代价，便拿到了大宇10％的股份，要说跟海龙的关系，可谓密不可分了！ 　　而最大的输家，自然除了通用，也无他人了。 　　兰斯在得知海龙汽车跟韩国官方签订收购合同了之后，整个儿人都傻掉了。之前……不是都已经调查好了吗？为何会这样？之前不是说他们只是在作秀，不会出手收购吗？怎么韩国政府突然就把大宇汽车卖给了他呢？ 　　百思不解的兰斯连生气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了。他十分想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而当他们再次去海龙汽车调查的时候发现，不仅他们被韩俊摆了一道。就连海龙汽车的职工一个个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这一次，他们全猜错了，韩俊根本没有演花！而是早就打好要收购大宇的谱了！ 　　这下，纠结的，可不止一个人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才刚刚开始 　　通用的失败，并不是偶然。也就是此时已经没有了强大的竞争对手，而面对海龙，通用却又太大意了。 　　原本，通用是得意的。 　　早在2000年，福特用69亿美元投标收购大宇，但是竞标被韩国方面拒绝。福特一气之下，便放弃了二次出价。而通用公司则通过一些非正常的渠道，联系上了一家评估公司。 　　而这家评估公司则在2001年年初，对大宇进行了资产评估，认为负债累累的大宇的身价，在二十至三十亿美元。原本价值近70亿的身价，立刻跌落了2/3，那个时候，通用便提出了十到二十亿美元的报价。 　　在此期间，没有任何公司敢于收购负债累累的大宇，也让韩国方面成为了惊弓之鸟，在通用提出远远低于福特报价的时候，韩国政府深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便答应了下来。 　　其中，固然有怕大量的负债继续使大宇“贬值”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韩国官方也想让大宇“嫁”到国外去，通过在国外市场上的发展，获取国内企业的生机。 　　而通用则很好地抓住了这一点，跟大宇展开了“艰苦卓绝”地谈判。没有太过高深的手段，唯有一个“拖”字。 　　韩国政府，一方面希望大宇尽快嫁给老外，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被对方占到便宜。通用的心态同样复杂，既想以最少的投入娶到“新娘”，又不想让“新娘”的负担拖累自己。一方是想咬死了价格，另一方却想下大力气压低价格。 　　最终，价格被他们压低到了以四亿美元现金为首期，后续追加到十二亿美元，接受大宇债务等等条件。 　　只是，这些条件，对于韩国政府来说，实在太低了。 　　奈何当初除了通用之外，再无其他竞争对手，无奈之下，韩国官方也只好不断与其斡旋。“只要价钱高，任何协商都有可能。”早在跟通用谈判之前，韩国官方就放出这样的话来。其想多拿到一些利益的心思可见一斑。 　　而这个时候，海龙汽车出现了。 　　这个汽车行业的新贵，在中国虽然声名显赫，可在国外，除却美国也不算太过出名。但是韩俊从李云一处探得的通用的底线，自然可以爆出略好于通用的条件。而通用的错误观点，导致了他们依然认为那是一个借以压价的机会，从而被海龙汽车钻了空子。 　　大宇收购案的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在人们都认为海龙汽车仅仅是来搅局的时候，在人们都认为通用将毫无悬念地拿下大宇汽车的时候，在人么你都认为海龙汽车无法“消化”大宇汽车的时候……韩俊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的人，海龙汽车非但不是过来搅局的，还是真正的买家！ 　　只是，略微回想一下，不少人都觉得，这事儿，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收购大宇汽车，对许多同行来说，都有些鸡肋，实力强的，比如欧美的老牌企业，不管是研发团队还是销路，有没有大宇原有的那些，对于他们都只是锦上添花，没太大的所谓。而对于国内的一些企业来说，研发团队固然重要，可想要收购大宇，在资金上却是有些吃累，他们跟海鑫不同，海鑫此次贷款之前，并无别的其他任何债务，没有任何的负担。而大宇的研发团队和各种渠道，对于海龙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通用因为之前被韩俊虚晃的一枪搞错了情况，此时，已然丧失了继续竞标收购的机会。剩下的时间，便完全是韩俊的“表演时间”了。 　　这次收购成功，并非钱货两清，买卖就成交了。这是一个大企业的重组，而不是菜市场买菜。 　　韩俊此次通过演了一场戏来挤掉了通用，获得的，便是收购大宇这个标的的一个权限，并非直接给钱就能得到所有权的。简单来说，就是韩俊提出的收购方案，被韩国方面接受了。 　　韩俊的条件，只是略好于通用公司。可是韩国政府已经拖不起了，为了“报复”通用的恶意压价行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接受了海龙汽车的报价。 　　四亿两千万的现金，海龙汽车将会拿下42％的股权，足以让他成为大宇汽车的控股人，虽然韩俊同样报出了十三亿美元的收购价，但是因为海龙汽车允许周国民银行等一众大宇汽车的债权人，以债权入股的形式成为股东，实际上，直到最后，海龙汽车也只不过花了四亿两千万美元便拿下了这个实际价值超过百亿的庞然大物！ 　　从一开始上价值上百亿，到价值近七十亿，再到二三十亿，直到现在的四亿，大宇汽车的身价一路缩水，也让韩俊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无法独立生存的公司，从它开始拍卖的时刻起，就注定了在今后的谈判中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如果不是因为大宇除非是有人接手才有可能起死回生的话，他的身价怎么可能跌成如此不堪？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身价跌落至斯，韩俊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摘了这个果子。当然，于此同时，韩俊还要肩负起大宇汽车当初那累累负债。177亿美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因为国民银行和其他债权人用以入股了33％，实际上海龙所要负担的债务，也没有多少了。并且，当海龙汽车提出要收购大宇的时候，韩国的银行也乐意提供低息贷款给海龙汽车，有了韩国银行的部分贷款加上国内银行的支持，海鑫在资金方面，也算充裕。 　　用四亿多点的钱，还来百亿的资产，尽管有众多的负债，可相对于得到了利益，韩俊根本就不会在乎那点债务。因为债务有还完的一天，只要经营上没有问题，韩俊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扭转目前亏损的局面。但是，成熟的研发团队，却不见得是能用钱买来的！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这件事，在海鑫的高层，都觉得，如果新公司在经营上一切顺利的话，这怎么看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前提是经营不出现问题。不过，没有人会对韩俊的经营产生怀疑。同时，看着他这么多年来，依然在不断地进取，海鑫已经远不是当初那个仅仅在滨海出名的私营企业了。 　　此时，因为海龙收购大宇汽车投标成功，让海龙汽车以及他的母公司海鑫集团的名头顿时家喻户晓。此时的海鑫，可以说已经享誉全国。当初就有点儿认为海龙汽车会动真格儿的媒体，此时纷纷站出来，希望能对他们做一个专访。 　　只是在韩俊的要求下，海龙汽车上上下下三缄其口，一丝一毫地信息也不曾透露给好奇的媒体。 　　韩俊很清楚他们想知道什么。 　　收购了大宇容易，只要给钱，韩国政府就巴不得将包袱甩出去。但是要盘活这样大的一个企业，让大宇在韩国内外的各个工厂活起来，从新打开市场的销路，可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搞定的。记者们都存着一肚子的疑惑，想知道韩俊究竟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盘活偌大的大宇…… 　　大宇汽车，有众多的海外工厂，虽然这种疯狂的扩张是导致大宇最终破产的原因之一，但对于韩俊来说，着同样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随着大宇汽车的破产，这些海外工厂也陆续停工，山东大宇就是中国国内的代表。 　　关于山东大宇，韩俊已经有了腹稿。这家设在烟台的工厂，目前可以批量生产发动机，但也仅限于发动机。海龙汽车有自己完备的发动机生产线，在性能、产能和价格方面，都具有极强的市场竞争力。在国内，暂时并不需要再次独立经营一个发动机工厂。 　　是以，韩俊已经提前给省政府打好了招呼，将山东大宇直接放给山东政府，拟定授权厂方可以在国内售大宇的发动机。这样一来，则可以有效地避免之前那些无谓的耗费。虽然之前大宇已经倒闭，但是产品的品质还摆在那里，销路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承诺厂方，如果他们的经营情况良好，三年以后，海龙汽车会优先考虑收购这家企业！同时，在三年之内，只要他们生产的发动机没有质量问题，如果碰到销售上的困难，海龙汽车也会协助他们消化一部分的产能。当然，韩俊并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发生，尽管海龙汽车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没有放松对新车的研发工作。 　　这种处理方法，仅仅是针对国内的原合资企业。真正的重头戏，却是在韩国的众多工厂。不过，韩俊对山东大宇的处理方式，也成了处理韩国国内众多工厂的一种有力借鉴。 　　因为海龙汽车的规模在那里摆着，他不可能跟通用或者原先大宇公司那样，有众多的海外工厂，满打满算，海龙汽车的海外工厂也仅有美国密歇根州的一家而已。海龙也没有为数众多的管理团队，如果要全部接手这些工厂，虽然资金上没有压力，可是在人员上的压力就太大了！如果全部使用当初原班人马继续管理，那么，他们会不会出现各种徇私舞弊、监守自盗的情况，短时间内，韩俊没有把握控制的面面俱到。毕竟，太多了呀！ 　　因此，类似于“放风筝”的做法，就成了韩俊的首选！ 　　例如，韩国的富平工厂。 　　海龙汽车如果完成收购大宇之后，富平工厂将成为独立公司，暂命名为“富平汽车公司”。在今后三到六年之内，它将向海龙·大宇公司供应整车。也就是说，他将成为海龙汽车的特约整车加工厂。 　　海龙公司同国民银行等债权团约定，如果富平工厂能够保持高生产率，就会在今后三到六年以内正式收购富平工厂。海龙负责收购的有关人士说：“如果富平工厂的劳资双方合力尽早使工厂生产步入正常轨道，没有什么可阻止我们早日进行收购。”只不过，谁都知道这是个套话而已。韩俊对此，却不会发表任何的意见。他只是乐见其成罢了。 　　实际上，韩俊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即不用担心人员的问题，同时也能从侧面激发原有管理层的活力。如果他们愿意把自己玩儿死，韩俊也不会拦着。如果他们经营的好，韩俊便有时间在这三到六年的时间里，细细地观察他们的负责人，如果可用，便接纳他到中层管理团队中去，如果不可用，三到六年的时间足以让韩俊找到更好的接替者。 　　另外，韩俊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在里头，那就是，当初大宇还未破产之前，业绩就一般的工厂，韩俊还会继续接手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至少是模棱两可的。鲁迅先生告诉我们，拿来主义很好用，却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市场上买鸡蛋还知道挑挑拣拣呢，何况是收购偌大的大宇汽车，还要连带众多的韩国国内外的工厂？ 　　业绩好的工厂，那自不必说，谁要拦着韩俊收购，他一准儿拼命，可是那种本来就一般般可有可无，韩国大宇破产之前疯狂扩展的副产品，韩俊要他来干什么？徒增经营成本吗？韩俊又不傻。跟韩国人做这门生意的时候，韩俊的海龙跟通用实际上是一样的，都不想让大宇的负担拖累自己。 　　只是，这法子韩俊想的是不错，却也成了他跟韩国官方争论的焦点。 　　虽然韩俊这边说的信誓旦旦，富平工厂至少在三年内向海龙汽车提供整车，三到六年后海龙汽车可能会收购富平工厂。但是，这个“较高的生产率”如何界定？富平工厂要达到多高的生产率，海龙汽车才会同意收购，如果没有具体说明，海龙怎能不让人怀疑种种的承诺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使用的诱人伎俩？ 　　并且，海龙的这次收购，仅仅选择了其中几家原先效益比较好的汽车工厂，和几家分公司。被韩俊看重的海外工厂，海龙汽车自然会对其全力以赴，而更多的海外工厂，则直接被韩俊抛弃，用的当然就是这种“代工”的法子。产能上，海龙汽车在这些被抛弃者的支持下，将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同时也不用海龙汽车额外支付运营成本。何乐而不为？ 　　这些公司，包括韩国国内的几家工厂，东欧的几家工厂，韩国的市场，韩俊虽然准备收购大宇，但并不想直接对其反攻，因为大宇已经淡出市场接近两年，两年里，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也足够消费者忘记你这个品牌。是以，众多的韩国市场被抛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东欧那边经济条件还不如亚洲呢，留之也根本没有必要。 　　韩俊更加看好的，除了中国国内的市场之外，便是美国和雷诺的大本营……欧洲市场！ 　　海龙汽车收购竞标成功，李云一为了自己的CEO的位子，便把当初通用得到的一些情报，免费给了韩俊。让韩俊知道，虽然竞标成功，但是谈判最终能否达成，还有不少的工作要做。 　　比如，债务的问题，工人的安置问题等等。 　　债务问题，韩俊早就想好了，这也是很多人之前疑惑的地方。 　　海龙汽车想要筹集资金收购大宇，完全可以单列出来上市融资。这种收购，任人都能看出来是个大利好，只要海龙上市，很容易就能募集到大量的资金，但是韩俊并没有那样做，反而到处跑银行寻求贷款。为的，就是等待一旦收购成功，来对付巨额债务的！ 　　让债权方以债券入股是一个解决债务问题的途径，另外一个，便是“债转股”，一旦收购成功，海龙汽车便会脱离海鑫，发行优先股偿付银行，并且从银行取得低息贷款。一来一回，将债务小米转化掉。 　　而人员的安置，也是韩俊所要考虑的，大宇有很多海外工厂被他排除在收购范围之外。那么他们的负责人必然会采取一定措施来减少成本，裁员便是其中之一，但此举必然会引起工会的反弹。 　　在当初通用跟韩国政府谈判的时候，不断有来自韩国工会反对的呼声，韩国工人甚至走上美国街头，高举“反收购”的大旗。韩国工人如此坚定的态度，无疑源自并购之后大量工人下岗，生活无法保障。 　　而此时换了海龙汽车，这种情况似乎有更加严重的趋势了，谁都知道，中国劳动力便宜，他们更加担心日后的生活了。如果说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唯独工会这里出现了问题，那么结果自然会很明确，除了破裂，别无二途！ 　　而兰斯虽然被海龙小小地打击了一下，他却也是在等待着，等待着韩俊跟韩国工会死磕…… 第一百八十五章 障碍 　　兰斯以一个诡异的低级失误，在谈判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失败，让通用高层震怒异常。但是事已至此，再怎么咆哮也无济于事。 　　兰斯知道，他自己在收购一事上的任务，算是就此终结了。很有可能，在通用公司的职业生涯，也会就此终结。 　　只是，这娄子是因为他的失误捅下的，通用总部念在他多年功劳的份上，且他此次失败，更多的还是从为通用公司利益着想的角度出发，准备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既然海龙能半路截杀，除非通用打定主意要放弃了，那么，兰斯同样也可以破坏大宇跟海龙的下一步谈判，作为报复。 　　有的时候，打不到鹿，也不让鹿吃草，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至于大部分的谈判条件，兰斯因为之前强硬的态度，已然把道路全部封死。在与收购相关的一些条件上，通用并不比海鑫的更有吸引力。而且，仅仅从收购条件出发，通用也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前倨后恭不免也会遭人耻笑。 　　是以，想要破坏海龙收购大宇，只能从“人”这个方面着手。 　　兰斯很清楚，韩国的公会很难对付，特别是他们站在“为工人利益”的高度上。当初，在收购谈判伊始，不少韩国人甚至走上街头游行示威，高举“反收购”大旗。 　　他们怕的，就是收购之后接踵而来的大规模的裁员行动。如果是那样，大量的失业人员，必然会给更多的人造成就业压力，同时也会让社会面临很多不稳定因素的挑战！不管是韩国民间还是官方，都不希望看到此事发生。 　　吃一堑长一智，被海龙汽车摆了一道之后，兰斯再也不敢小看海龙汽车。相反，此时的兰斯甚至认为，海龙汽车的威胁，远不比美国本土其他两大汽车公司来的大！ 　　这仅仅是一个成立两年多的新生汽车企业，便已经有如此的成就，听说他们在美国密歇根跟雷诺合资的工厂已经进入了建设的尾声，只要人员到位之后便可以立刻投产。同时，海龙目前的几款新车，市场反响都十分的出色。 　　单单从外形上来看，海龙汽车的产品就颇具名家风范。且在实用性上，甚至不输于日本车。此时虽然是一个新生的企业，就连日本人，都对其忌惮很深。 　　短时间内就有如此的成就，仅仅是兰斯认为海龙汽车威胁大的一点。更关键的是，海龙汽车是一个中国企业！摆在海龙面前的，是一个每年成级数增长的市场需求！ 　　一个出色的企业，一个庞大的市场！ 　　通用目前可以说工厂遍布全世界，但是像中国市场这样让任何一个汽车制造商垂涎三尺的大蛋糕，却不是通用自家门口能有的。 　　仅仅是“地利”这一条，海龙汽车就足够让人侧目了。 　　而中国政府不遗余力地支持，更是让海龙汽车占了“人和”，让人很难想象海龙汽车仅仅是个民营企业！ 　　但是，不管海龙多么的出色，它毕竟只是一个“新嫩”，不管是人员还是规模，都无法与通用相提并论。此时，他们刚刚投标收购成功，兰斯就要趁他们立足位稳之际，对他们发起致命的一击！ 　　资本主义国家的劳资矛盾，一直存在从未缓解，劳方想要更多的福利和待遇，资方则想要更多的利益。两者的冲突不可调和，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达成稳定。 　　兰斯想要报复性破坏海龙收购大宇，只要搞定韩国工会，即便最终没有将他们谈判彻底破坏，却也可以大大提高海龙汽车的收购成本，从而让他们知难而退。 　　一旦他们的谈判破裂，兰斯再放低身价与他们接洽，从新获得收购权限也不是不可能。这种反复虽然影响不好，此时的兰斯却也顾不了那么许多。 　　在海龙就收购大宇跟韩国政府正式谈判的第二天，兰斯便着人悄悄找到了韩国工会方面的一位负责人…… 　　怂恿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只需要告诉他，如果你不这么做，会有怎样恶劣的结果便可以了。 　　如此，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你是在怂恿他，同时，对方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你那未曾提出的建议，还会认为那是他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分析出来的结论！ 　　兰斯手下不乏这样的高手。在他们庞大的关系网中，手眼通天的人物也不是没有，想要暗中接上韩国工会的线，并不困难！ 　　这天晚上，在兰斯下榻的酒店内。 　　兰斯好整以暇地端着高脚玻璃杯，悠闲地品着杯中猩红地葡萄酒。似乎此时在跟韩国人谈判收购大宇的，不是海龙，而是他们一样。 　　“你将那些东西，都给他们了吗？”轻啜一口杯中酒，兰斯缓缓问到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人。 　　对方点点头，说到：“是的，老兰斯，这下有那些中国人的好看了。” 　　俩人相视哈哈一笑，举杯示意，对饮一杯。 　　驱虎吞狼，待得两败俱伤再坐收渔人之利，他们端打的好算盘。 　　兰斯着人提供给韩国工会方面的信息，十分的简单，十分的直观，那就是，海龙汽车身为一个新成立的公司，并没有太深厚的底蕴。同时开工两家工厂，且耗费大量资金收购大宇，还有没有能力继续经营收购来的大宇？ 　　他们必然会抛弃一部分企业，这一点，隐隐已经得到了证实。大宇海外的那些工厂，韩国工会不会在意，外国人失业，干他们何事？即便有不少的韩国外派工人，再次回国也可以找到接手的工厂。可是国内的工厂，他们却不得不进行关注了。一旦韩国国内的工厂被海龙抛弃，那么失业率的提高就是必然结果。 　　即便是海龙汽车选择收购的那些工厂，大面积的裁员也在所难免！一个中国人掌控的公司，必然会安排更多的中国人进入公司，那么韩国工人的日子必然会很难过。 　　他们并没有跟韩国公会方提议，拒绝海龙汽车的收购，相反，他们为其建议的，却是如何保障工会的利益…… 　　兰斯的计划很成功。 　　他的确给韩俊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跟韩国政府的谈判，进行的十分顺利，毕竟大宇的重组已经拖延了快两年的时间。如果再不进行拍卖，几大银行的呆账压力就会越来越大。海龙尽管从名头上来看，不如通用那般显赫，但胜在掏钱痛快，且比通用给的价格高。 　　产业银行的发言人都说了，只要价钱合理，什么都可以谈。 　　是以，韩俊选择收购的工厂，分公司，韩国方面都痛痛快快。同时，当初通用公司事先做的调查，李云一都详细地汇报给了海龙汽车，为了他的CEO工作，也不可能不给自己铺好通畅的道路。留给海龙汽车自己去调查的工厂企业，寥寥无几。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摘果，韩俊这次可是实实在在摘了一个“胜利果实”。 　　可是，韩俊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韩国的工会。 　　他太小瞧韩国工会的力量了。在中国，韩俊根本就不知道工会到底是个干什么的。即便是他拥有美国的几家公司，可毕竟不是工矿企业，有的只是白领而没有蓝领，至于密歇根的那个汽车工厂，至今只是建设过程，还没有跟美国工会打过交道。 　　一切的谈判都非常的顺利，惟独在跟韩国工会的交涉上，双方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韩国工会方面提出，除非海龙汽车提出在收购完成后，不裁员、不减薪的书面保证，否则，他们将拒绝接受收购。虽然严词不甚激烈，但是，如果跟劳方谈判破裂，那么后续不稳定的因素就显而易见了，一旦对方罢工，合理合法，偌大的大宇没有工人，就好比一艘油轮没有水手一般，寸步难行！ 　　海鑫集团的待遇在中国国内算是不低，但是，韩国弹丸效果，物资匮乏，消费水平却是不低，工资同比在中国国内比海鑫要高出不少。如果海龙成功收购大宇之后，经营之处如果依然按照大宇当初的薪资水平，那压力可就太大了。 　　可韩俊很清楚，自己属于过江龙，空降到此的新东家，这些老坐地户们，对于新东家的归属感，可以说一点儿都没有。跟韩国工会方面简单地交流了几次，对方态度强硬到让韩俊都有些咋舌，似乎工会的人，吃定了自己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条件似的。尽管他没有亲自参与到谈判当中去，可仅仅听着负责收购的相关人员的汇报，韩俊就一阵头大。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云一让李光善转告韩俊，韩国公会之所以如此强硬的真实原因…… 　　“韩先生，李云一先生让我转告您，通用公司的人偷偷找到了工会里的人，贵公司在跟工会谈判中所遇到的困难，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听着李光善的这些话，韩俊有些愕然。不过，通用这么做他倒也能理解，不过当他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反而释然了。 　　如果通用什么都不做，韩俊反而会更加的担心。 　　“他们……这是在报复啊……”海鑫大厦，韩俊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眯着眼睛，似是打量着窗外的夜景。 　　李云一将详细的情况，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送给了韩俊。他经办重组的事宜很久，不管是工会还是债权方，他都有自己的关系网涉及其中。在看到工会如此强硬的态度之后，李云一特意去工会那边打听了一下，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十分震惊的消息——通用居然给工会支招了。 　　通过在工会里的关系，李云一知道了详细的情况，可是，他左思右想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毕竟工会如果站住立场毫不动摇，海龙汽车也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海龙让步，那么，经营成本增加，如果海龙硬碰硬，毫不让步，最终谈判破裂，那么通用必然会顺势而上，再次取而代之。 　　这俨然成了一场拉锯战。 　　通用用这种方法给了韩俊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很显然，他们也知道海龙汽车完全吃下大宇会比较吃力，如果没有工会从中作梗，那么海龙的一切将会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兰斯对于海龙目前的境况十分的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让工会的态度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摆在韩俊面前的，俨然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而他……又要如何来应对？ 　　因为韩国公会的强硬态度，海龙汽车跟韩国政府关于大宇收购的问题陷入了僵局。海龙不可能全盘接手所有的韩国工人。同样，也不可能在最初就立刻维持原先的薪资水平。 　　所以，海龙汽车根本无法出具书面的承诺，也不愿意出具。如果换做其他事情，韩俊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既然买卖不成，我也不跟你夹杂不请。可整件事情都是通用搞出来的，兰斯在一边儿虎视眈眈，就等着海龙汽车顶不住压力，率先退出，他们则好及时跟进。韩俊又如何会让他们得逞？ 　　但是，跟工会的谈判一天谈不拢，跟韩国政府的收购就无法进行。可工会在通用的撺掇下，口气咬的相当死…… 　　正当韩俊有些纠结的时候，麦克代森的电话，到了…… 　　“嗨！老板，海龙汽车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您再一次让我吃惊了。很难想想，要是有了大宇公司的销售网络，我可以肯定，我们的汽车可以卖到全世界任何地方！嘿嘿，当初大宇破产的时候，我就眼红了好久，可我真的不敢想象，您居然真的敢去收购了他……” 　　最近这段时间，的海龙汽车收购大宇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网络日趋发达的今天，这样的大事根本掩饰不住。好久当初到处喊要收购大宇，这事儿麦克代森也是知道的，只是跟海龙汽车生产基地的所有员工一样，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加上美国工厂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他也无暇顾及太多。 　　可是，让麦克代森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儿居然不是韩俊为了让海鑫扬名的手段，而是真的要收购大宇！最近才得到消息的麦克代森，立刻兴奋了起来。 　　跟雷诺的合作，一共签订了30年的合约。可问题是的，这样的合作，仅仅是合资工厂而已，生产出来的东西，不见得就是最适合海龙汽车的。但是大宇不同，原本就是亚洲工厂，对于亚洲市场的把握相当的精准，且在技术上，大宇已经具备了国际先进的水准，对于海龙来说，它绝对是个不可或缺地补充！ 　　是以，麦克代森这厮就忙不迭地打电话来祝贺，同时，将美国工厂的近况跟韩俊汇报一下。 　　不过，正被韩国公会弄的焦头烂额的韩俊，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听麦克但跟他汇报美国工厂的事情。而他的敷衍，自然逃不过麦克代森的耳朵。 　　“咦？老板，您听起来有些疲惫，是不是最近收购的事情不太顺利？”麦克代森身为“同行业者”深知行业内的道道。韩俊只需要一个细节上的表现，他基本上就能猜出最近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太顺利的事情。 　　韩俊微微一叹，说道：“岂止是不顺利……” 　　一听这话，麦克代森心里一沉，听说海龙要收购大宇，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美好的画面，可听韩俊的意思，这事儿似乎有些二乎呀！ 　　“不会吧？”麦克代森很清楚海鑫的实力，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想到，既然已经投标成功，那么还有什么事情会阻碍收购呢？ 　　“怎么不会？”说着，韩俊便把最近的事情一一给麦克代森说了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很棘手啊。”麦克代森听完，不由也沉吟了，片刻，麦克代森问道：“老板，您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如果能立刻搞定，我也不用这样闹心了。”韩俊摇摇头，说道。 　　“这样啊……”电话那头的麦克代森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忽然，韩俊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麦克代森有些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老板，我这里有个法子，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而且，至于效果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用这个办法跟韩国工会的那帮人谈谈，应该会有一些效果的。” 　　韩俊听罢，眼睛一亮，问道：“你有办法？！” 　　麦克代森道：“这只能算不是办法的办法，只要把压力分散一些，就不会有解决不了的办法。我们不如这样……” 　　听完麦克代森所说的这个办法，韩俊嘴角挂笑，渐渐的，笑声由小转大，他没有想到，世界上原来有很多东西都是想通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摆平 　　兰斯的反击，让韩俊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因为韩国工会的强硬，谈判一度陷入了僵局。 　　但是，韩国政府对此却并没有表示出任何态度。在他们看来，工会不管怎么强硬，也是为了工人的利益，他们才不会干涉。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所有的压力都让海龙汽车自己来承担。 　　不过，一筹莫展的韩俊在接到了麦克代森的电话之后，忽然发现，实际上工会这个看似令人恼火儿的麻烦，也并不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摆平！ 　　“嘿！老板，我们在密歇根的这个工厂，可是整车工厂，规模可不是一般的小厂能比的，在滨海的海龙·雷诺，不也是一样的嘛？这两个工厂，都还没有正式投产，缺少熟练的工人，也是我们所头疼的事情。那么多的韩国技工，您就那么炒了，是不是有点儿可惜？至于工钱，只要他们到了地方，怎么说，还不都是您说了算？” 　　麦克代森的这番话，让韩俊突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一开始，他就受到了外界的影响，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想。此时想来，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同时开工两个工厂，又参与了如此巨额资金的收购案，对于海龙汽车，的确有不小的经济压力。但同样的，从一个侧面，也给了海龙汽车一个机会。 　　比如——人员。 　　滨海的海龙·雷诺，和美国的工厂，规模都是不小，但都是在建设层面进行到了尾声。至于人员，两家工厂都还没有开始招募。 　　如果要在当地招募，中国工厂倒还好说，美国工厂就比较麻烦了，在美国，想要找到多一些的合格的汽车工人，难度不小，即便是毗邻底特律这座汽车城也是一样。美国经济的衰退，导致了汽车工业的衰退，进而让年轻人都不太喜欢去当汽车工人。 　　这样一来，美国的汽车工人渐渐呈现出了“老龄化”，本来这个问题让麦克代森也十分的纠结，一直，他都打着让韩俊从中国国内给他输出的技术工人的谱呢。 　　可是，没有想到韩俊真的收购了大宇，那么，大宇汽车众多的工厂里，那为数众多的汽车工人，可不就及着麦克代森挑挑拣拣？ 　　至于中国工厂，对人员的消化吸收能力就更强了。 　　如此一来，大宇汽车原有的那些工人，不见得会成为海龙的负担，相反，他们的存在，大大缓解了海龙汽车队成熟技术工人的需求。 　　因为海龙的崛起，在国内对成熟技工的需求相当的大，国内的几家汽车汽车，哪个不是对熟练工人你争我抢？要培养一个熟练的技术工人，所需要的费用都是相当大的。 　　这个时候的工人，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手工阶段，可是必要的手艺，先进设备的操控，都是必须要掌握的技术。如果不经过长时间的培训，很难成为一个工厂所需要的工人。 　　同时，培养工人的过程，所需要耗费的物力财力，也是相当大的。大宇有众多的工厂，熟练工人的数量，自然也不在话下。 　　此次，经过麦克代森这样一提醒，韩俊突然觉得，一开始被自己看成负担的那些“富余”工人，也不是那么的“面目可憎”了。 　　美国的工会，远比韩国的更加难以对付，那么多的美国技术工人韩俊都能搞定美国工会，把他们从底特律拉到滨海来，那么把韩国工人弄出去也更加不在话下了。 　　做出了决定，韩俊立刻开始行动，遥控指挥远在韩国正跟韩国政府进行谈判的工作组，让他们立刻展开跟韩国工会的谈判。 　　这一次，既然海龙汽车有了新的方案，双方便再次坐下来好好谈谈。 　　实际上，韩国工会的态度虽然强硬，但是也很清楚，重组进行的越快，对于工人、工会越是有利，如果真的谈崩了，韩国工会方面也不太好和民众交代。 　　此次，海龙汽车一改之前跟工会谈判的时候被动的局面，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谈判的主动。 　　负责收购事宜的人员，对韩国工会方面，做出来最后的“议价”。 　　海龙汽车将从不直接收购的企业，也就是比如富平工厂，等韩国工厂里，直接招聘20％的员工，进到美国和中国的两家整车制造厂任职！最初一批招收的数量，大约会在八千人左右。但是这个数量不设上限，也就是说，这仅仅是保守估计，后续的数量可能增加！ 　　但是，所招收的工人，必须可以证明他们是熟练工人。也就是说，不裁员，可以。我们甚至可以帮你接收更多的人，可我们不要垃圾，只要精英！ 　　这是最简单的劳务输出，虽然有些不太合规矩，可是，比起大面积的裁员来，韩国工会更加喜欢这种劳务输出。海龙汽车的这种做法，在韩国工会来看，也未尝不是一种让步的考虑。 　　而韩国工会方面，也找不出拒绝这种提议的借口来。虽然出国务工是要背井离乡的，但是海龙汽车已经说明，这种出国是轮换制，美其名曰，技术交流。也就是说，韩国工厂的工人会到美国或者中国，中国工厂的工人也会去韩国和美国。 　　这样一来，似乎这种劳务输出，简直可以称为变相的一种“福利”。这种轮换，虽然三年一轮，可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要知道，海员经常成年地不回家，还在枯燥地航海，但是他们不同。这种轮换，如果处理的好，那几乎跟旅游无异。 　　要知道，一个普通人，一生之中恐怕难有到国外见识一下国外风光的机会，海龙汽车的这样一轮换，可不就给他们的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可海龙汽车也不会单单为了迎合韩国工会，就将大规模轮换的“麻烦”一力抗了。于此同时，海龙汽车提出，在直接收购的企业，最初不会进行裁员，但是，将会根据绩效部门的记录，进行末位淘汰。也就是说，如果哪个班组，哪个人在厂内评比的时候，排在末尾，那么，他就要举起大棒了。 　　到时候，要裁员，那可就真是名正言顺了。 　　韩国工会很清楚海龙汽车这样做，实际上还是为了裁员，因为虽然现在自动化的程度已经非常高了，可是设备与设备之间，依然也会有不同，且每一种设备，都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合格率，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产品会有些许的问题。 　　而一旦出现了问题，自然就成了海龙汽车裁员的借口。 　　但是，人家海龙已经做出了让步，继续这样纠缠下去，对双方都没有任何的好处，眼看就要进入五月了。如果依然在重组的问题上拿不出个章程来，各方面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即便谈判破裂之后，通用公司立刻跟进，先不说大宇汽车必然会再次“贬值”，工人们也折腾不起，政府也等不及。 　　所以，即便是明白第二条是海龙汽车为了裁员而耍的花招，韩国工会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安置下岗工人的问题上，海龙汽车提出来的条件让他们很难拒绝。 　　百分之二十的工人接收率，对于那些海龙汽车没有直接收购的工厂来说，就意味着每个月少支出百分之二十的薪资，将这部分钱，转化成利润。同时，这些工厂的整车，依然会像海龙汽车提供，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担心销路的问题。 　　而且，看起来，只要干的好，海龙汽车最短三年最多六年之后，就会收购了他们。 　　至于真假……那就不是工会能考虑的问题了。 　　既然海龙汽车已经做出了让他们满意的让步，他们便也顺理成章地达成了谅解。第二天，韩国工会的发言人，便在电视台发表示声明，称：“韩国工会将全力支持海龙汽车的收购……” 　　“啪！” 　　一声脆响，不知道第几个高脚水晶杯被摔碎在了地板上。 　　铁青着一张脸的兰斯千算万算，仍然还是失算了。 　　周围站着一圈脸色同样铁青的下属。他们计划的很好，海龙汽车同时有两家在建的汽车工厂，还支出了如此众多的现金，收购了大宇，按道理，在经济上应该已经十分困难了才对。 　　事实也的确如此，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海龙汽车虽然同时在建两个工厂，可这两个工厂却是没有建成，人员的缺口相当大！而海龙汽车正是凭借着这如此大的人员缺口，摆平了韩国工会！ 　　海龙汽车的两个工厂，究竟有多大的规模，兰斯相当清楚，那是两个可以从部分零部件，到整车组装都可以做到的大型工厂！ 　　这跟山东大宇那只需要不到1000人的发动机生产厂是完全不同的，对于人员的要求相当高，同时在数量上的需求也大！ 　　即便是美国的工厂，需要考虑美国官方的意思，必须要招募美国工人，可依然还会有大量的人员缺口，加上这本就是合资公司，招募外籍工作人员也是正常，即便兰斯他们有美国官方和工会的支持，也不能阻止韩俊将那些韩国工人和中国工人引进去。 　　更不用说中国的工厂，那里根本就是韩俊的地盘，他想找什么样的工人，完全以公司的利益为第一要务，加上中国政府的支持…… 　　想用韩国工会来制约韩俊算盘，算是完全落空了！ 　　兰斯如何能不恨？ 　　看起来，接收百分之二十的韩国工人，的确会给海龙汽车提高经营成本，但那是建立在他其他工厂用不到这些工人的前提下。 　　此时，韩俊不仅需要大量的工人，还是急需！他让韩国工会逼迫韩俊接收工人，实际上不仅没有给韩俊提高经营成本，相反，这些在破产公司出来的工人，就他们个人而言，甚至愿意自降身价来取得一份工作！ 　　败了，完全的败了。 　　发泄了一同的兰斯，长叹一声，如果此时回国，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此时的情况已经很难控制。原本，大好的局面在他的疏忽之下，情势急转直下…… 　　“兰斯，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手下的团队，也是一筹莫展，韩国工会一发话，基本上就算尘埃落定，韩国官方早就举着定音锤，等待着拍卖成交的那一刻了。 　　这个时候，即便他们再做什么努力，也是毫无用处的。 　　兰斯目光阴沉，想让他认栽，那是不可能的。沉吟了片刻，兰斯咬咬牙，说道：“海龙汽车一定要付出代价，我明天晚上就先回总部，这里事情，我一力承担！”停顿了一会儿，兰斯徐徐说道：“善后的事情，我会跟总部解释。”说完，兰斯颓然坐在沙发里，捏着有些算账的脑门，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实际上，从他们忽略了海龙汽车那诡异的态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失败。本来最高五亿现金的底线，因为错误的估计，被兰斯硬生生地压到四亿，如果不是他站在为公司考虑的立场，恐怕他现在早就被开革了…… 　　兰斯的手下，看到这种情况，一个个儿的也不敢出声，看了颓然的兰斯一眼，几个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轻轻地摇摇头，纷纷退了出去。 　　在说韩俊这边。海鑫的高层听说韩俊要接手百分之二十的韩国工人来海龙汽车在滨海和美国的两个新工厂，几个人都是表示了担心。 　　滨海的海龙·雷诺倒还好说，可是麦克代森那边，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把握，毕竟是美国人的地面，密歇根州政府之所以对他们的建设十分的支持，说白了，还是因为麦克代森跟他们承诺了一定的就业率。也就是说要招募一定的美国工人。 　　只是，美国人工费用太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韩俊早就联系好了，只要那边建设一完，就立刻在中国招募大量的工人远赴密歇根。这样，一是提高了国内的就业率，二来又能减少费用。可是，如果让韩国工人过去，势必会减少中国工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引起美国官方的反感，对于麦克代森在那边业务的开展有些不利。 　　对于这种事情，海鑫集团的几个大佬，都表示了一定的担心。在心底里，他们并不太喜欢给他们找麻烦的韩国工会，进而恨屋及乌，连带着韩国工人也讨厌上了。 　　“韩总，真的要接手那批韩国人吗？这数量可是不小啊！那得多少人啊！首长这边还等着新厂成立，佟总那边也……”白猛有些担忧地说道。而其他人的担忧，也跟他一样。 　　韩俊却是哈哈一笑，眉头一挑，有些狡黠又带着三分阴险地说道：“让他们去咱们的工厂？合约你们看了吗？咱上面可是白纸黑字地写着，去美国和中国，是在韩国国内劳力需求饱和的情况下！怎么叫饱和？还不是我说了算？” 　　几人一听这话，登时有些愕然。合约他们是看了，却没有想到里头还有这样的道道。可紧接着，韩俊又神秘地一笑，问道：“你们说，是滨海和密歇根的工厂先建好，还是我们先入主那几个收购来的工厂？” 　　他这样一说，几个人却都是恍然大悟！ 　　两个大型汽车企业的建设，即便是进入了建设的尾声，所需要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那是要以“月”为计量单位的。 　　而自从跟韩国工会谈妥了之后，海龙汽车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考察和签订合约，直接给付了四亿两千万的现金，与已经破产的大宇汽车成立新的公司海龙·大宇。总部设立在汉城，CEO自然是在收购过程中出力甚多的李云一，至于其他的管理层，韩俊只是指派了部分国内新培养的心腹，在管理上，将海鑫集团的一些经验跟原先大宇的章程相结合，并严格执行。 　　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韩俊基本上已经是原大宇的实际掌控者了！ 　　至于对于韩国工会的承诺，韩俊依然会“履行”，比如……接手百分之二十的工人！但是在此之前，韩俊所直接收购的那些工厂里，已然已经开始了残酷的末位淘汰！ 　　海龙汽车入主之后，没有刻意削减工人薪资，也没有大面积的裁员，却是将这种残酷的末位淘汰强势引入。强者奖励，弱者铲除，韩俊不会跟他们客气什么。而且，这种淘汰，不是淘汰一个人！是以班组为单位的淘汰！ 　　海外在建的工厂没有完工，韩国国内却已经开始“淘汰赛”了，先不说海外的两家工厂什么时候能完工，即便是现在，海龙汽车就已经准备从未直接收购的企业要人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的计划 　　海龙汽车小小的“让步”，换来了韩国工会的全面支持，可他的这个让步，对于劳方来说，也仅仅是个看起来不错的饼而已。 　　这些事情，韩国工会方面也很清楚，只是他们表面上强硬，背地里压力也是极大，看着海龙汽车给出的条件还算不错，工人代表们也是极为满意，他们也就松了口。毕竟，如果这次谈判再崩了，政府那边也是不好交代。 　　此事，以韩国工会的全面支持算作告一段落。接下来的谈判顿时顺利了很多。待得谈判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韩俊便派遣了早就猎头来的管理层，分驻各个直接收购的工厂，虽然没有直接接手，也算是提前“热身”。 　　至于最终合约的签订，却是先后在韩国与中国两地进行。 　　首长对于收购大宇的事宜一直十分的关注，虽然没有明确出面帮助，却也多次通过拨款科研试验室，增加研究项目来对海龙汽车表示支持。 　　而当他们的谈判尘埃落定的时候，中韩双方则在钓鱼台国宾馆正式签订了在中方的收购合约。 　　跟之前谈判的条款相差不大。 　　42％的股权足以让海龙成为原大宇汽车真正控股人。而收购完成之后，海龙汽车从原本仅有一个整车生产基地的新生汽车企业，一跃成为了拥有众多海外工厂，年产汽车超过百万辆，堪比国内任何老牌汽车企业的庞然大物。 　　但从分销渠道和研发团队上来讲，海龙汽车的实力甚至远超国内任何老牌企业！ 　　当收购合约正式签订的一瞬间，国内媒体真的震动了。 　　之前，海龙汽车即便赢得收购竞标的时候，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完成收购的可能性也不大。海龙汽车的背后站着海鑫集团，而海鑫集团的实力虽然有目共睹，但是面对接近两百亿美元的债务足以拖垮整个儿海鑫。所以，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海龙汽车之所以敢造这个名声，完全是为了变相地来提高他们的曝光率，从而打开海龙汽车产品的知名度。看看，我们连如此大的企业都敢收购！ 　　但是现在，当韩俊真的拿出四亿多现金来摆平了大宇，岂能不让关注此事的人大跌眼镜？ 　　要说大宇是怎么破产的？早在2000年的时候，就有无数评论家对其发表了各种各样的评论，无外乎盲目矿长，经营失策，管理无序。 　　海鑫集团的管理，在国内来说都是极其宽松的，但是制度却更加的严厉，激赏重罚毫不留情，这看起来能保证一个偌大的集团企业有序发展，但是收购了大宇之后，如何管理这个庞然大物却是值得深思。 　　此时的海龙汽车，单纯从规模上来看，俨然已经可以跟自己的母公司相提并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明眼人也能看的出来，此时的韩俊，俨然要把汽车工业作为海鑫集团的龙头项目搞起来了！ 　　可是，一想到大宇汽车是如何破产的，在媒体看来，都对海龙收购大宇的做法持观望态度，并不知道，这对于海龙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海鑫集团收购大宇尘埃落定，海龙汽车实力暴增，已经拥有遍及欧美亚五家海外工厂，如果全面开工，销路不受影响的情况下，海龙·大宇的汽车可以销售到这三洲任何一个国家！ 　　只是，国内的媒体对海龙的成功收购纷纷表示祝贺的同时，同样也有自身的担忧。 　　“大量管理人员缺口，海鑫如何应对。” 　　“急速扩张，是否会步大宇后尘？” 　　“管理是否到位，经营如何进行，海龙汽车有众多亟待解决的问题。” 　　“海龙汽车专场招聘会将于本月15日举行……” 　　时值六月，韩俊一脸笑意地看着报纸、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信息，对办公室里的众人说道：“你们看，外面对我们的还是没太有信心啊。海外工厂那边，原班人马我看暂时还不用换，你们去那边都仔细盯住，如果有什么情况，尽快跟总部汇报，我的要求是，在三个月内，让五家海外工厂走上正轨，一年之内，我不要求你们立刻盈利，只要做好领导班子的磨合就好。 　　虽然我不给你们压力，但我要看到成效，如果一年之内你们做不到，那我就找能做到的人来。” 　　此时，韩俊的办公室里，站着十几个人，每个人年龄不一，可是脸色的神色，却都是带着强自压抑住的兴奋。 　　这些人，都是海龙汽车最早一批的中层干部，两年多的锻炼，让他们对于汽车行业的经营、管理模式十分的熟悉，从去年开始，韩俊就着力培养他们，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 　　有兵无将可不行！ 　　虽然韩俊并没有对大宇集团海外工厂的管理层进行更换，可毕竟不如自己的嫡系用着顺手。他们这些人，去到海外，韩俊并不要求他们立刻就直接掌握住这些工厂。 　　一个工厂企业，内部的各个派系也不是不存在，工厂是新依附的，突然空降新的领导过去，地头蛇们一点儿阻力不给，老老实实放权韩俊认为那太不现实了。 　　国内的还好说，即便是韩国本土的工厂，问题也不大，毕竟距离近便，可是海外工厂山高皇帝远的，控制起来必然麻烦的多。 　　因此，韩俊虽然派这些人过去，却给了他们一年的时间来磨合。并且此去，是打着培养干部，去海外工厂参观学习的旗号。为的就是给他们时间去熟悉，去观察，等到时机成熟了以后，再做接手的打算也不迟。 　　大宇最终破产，实际上跟元朝当年差不多，版图是扩张了，可管理跟不上。正所谓鞭长莫及，个中猫腻数不胜数，虽然外界质疑声声不断，可韩俊却不会按照他们所想行事。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海龙汽车的这帮中层，从海龙汽车建立伊始韩俊就着力培养，即便放到国内任何一家汽车企业里去，都能迅速成为骨干力量。这一点，韩俊颇为自豪，当然，这跟白悦也是分不开的。 　　正是她没事儿四处去参加培训的动作，给了韩俊一丝提示，在培养中层领导干部上，韩俊可谓不遗余力，不惜血本儿。各种进修、培训，几乎是不间断的。 　　从国内外，韩俊不断聘请著名讲师，前来滨海为他们传授企业经营管理的经验，即便是汽车专业知识都有！韩俊给海龙汽车中层干部的培训，可是全面的，但却不是强制性的。 　　从一开始，韩俊就说这种培训是资源性的。是以，这段时间里，接受培训的中层干部从最开始的五六十人，一路有人退出，直到目前站在韩俊跟前的这十几人！ 　　接不接受培训是一回事，能不能坚持，能不能服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此时韩俊眼前儿的这十几人，无不是海龙汽车中层领导的精英人物。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企业居然完成了一件即便是国有大型汽车企业都不敢做的事业，本来就十分的振奋。这种荣誉感，会感染每一个人。当高层们宣布收购大宇成功的时候，海龙汽车上上下下几乎都能看到自己单位光明的未来！ 　　他们这帮中层干部，之所以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一直接受看起来有些枯燥的培训，当然也想过有朝一日得到老板的赏识，得到升迁，一展抱负。 　　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们自己会被委派到国外去管理一家海外工厂！ 　　虽然背井离乡，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国，可是，这种机会却是千载难逢呀！这，几乎就是海龙汽车封疆大吏了呀！ 　　此时的海龙汽车，甚至比母公司的规模都大，而他们又能得到外放的机会，如何让他们不兴奋？一个个儿拍着胸脯表忠心。 　　韩俊对此倒混不在意，只要能干好活儿，一切都好说。而对于外界的质疑，韩俊甚至乐见于此，越是对他不放心，等他真正做成之后，别人才能真正折服。当一年以后海龙汽车的财务报表出来以后，通过那一连串的数字，就可以说明很多的问题。 　　不过，也不是没有让他纠结的地方，本来，韩俊还想让海龙汽车单列出来上市融资，以缓解一下资金上面的压力。可外界对海龙汽车信心不足，舆论导向的作用韩俊可是深知他的厉害，当年就没少借用媒体的力量，如果媒体都说海龙“前景堪忧”，即便是证监会同意海龙汽车上市融资，可股民信心不足，融资的效果也不会好。 　　索性暂缓不急，韩俊很自信，在一年之后，便叫他们知道，什么叫疯狂的销量！ 　　“嘿！思思，今天可稀奇，啥时候见蒋总对人那么客气啊，那小青年儿是谁？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还挺帅气的呢”东直门西侧一栋气派的大楼里面，会客厅一侧，两个行政秘书刚刚从里头出来，两个女孩儿一般高挑，俱是面容秀丽，其中一个一脸八卦地问道。 　　“眼熟？你可不得眼熟，前一阵儿传的挺厉害的那个收购韩国大宇的海鑫集团，可不就是那个年轻的老板吗？”那个叫思思的女孩儿眉撇撇嘴，说道。在她们这儿，厉害的人物也见了不少，对这儿最近名头很响的年轻人，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这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也知道这人不是京城本地人，自然也就不会抱着什么特别的念想。不过说起来，那年轻人还真有点儿小帅。 　　“呀！直接拿出四个多亿美金现金收购的那个海龙汽车的老板？那可真够厉害的，不过这也不至于呀？咱蒋总那么傲……那么有派的人，怎么对他那么客气呢。不就是个成立两三年的小公司吗？跟咱们还能有什么交集不成？看起来跟蒋总还有点儿小亲热，这人咱可是第一次见呢。” 　　“小雪，这事儿你可就真别八卦了，你可没瞧见是谁过来找的蒋总说的这事儿，那天徐助理跟李助理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他来。徐助理说，他可是现在上边的红人，说是上头见他居然能买下那么大的企业，都很高兴，说是要怎么全力支持来着。那意思好像让我们也配合配合。”思思看四下无人，悄声说道。 　　其实，在这样的大企业里，这种关于上层的八卦，基本上少有人提及，而她俩身在行政部门，对于这些事情，多少都会有点儿触及，外传倒不至于，但是俩人凑一起聊聊，倒也没有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在这里，谁没有硬实的背景？还能拿这种事情当把柄？再者说，俩人就算背后议论一下蒋总，也没啥大事儿。 　　“啊？我们也配合？我们配合什么呢？呃……不过，这样说起来，他们是生产汽车的，我们是生产汽油的，倒还真有点儿联系呢？”小雪挠挠头，行政上面的事情，她俩是行家里手，但是对于经营，那可就抓瞎了，这根本不是她俩能够理解的事情。 　　这里是中石油的总部，而韩俊便是在首长的引荐下，悄无声息地独自来到这里，会见这里的负责人。韩俊的本意，并非直接跟如此高官见面。人家可是控制着全国能源的半壁江山呢。韩俊本来只是想跟山东这边联系一下就好。可没成想，首长直接着人安排他跟这里的总经理联系。 　　事到临头，韩俊也不可能露怯，虽然人家是正牌国企，又是掌握国家命脉的能源单位，他的公司根本跟人家无法比拟，可韩俊依然来了。如果大老板能搞定的事情，他也就不用再去麻烦山东地段了。 　　先去探望了一下首长跟陈老，然后在首长一个电话之后，韩俊便被带到了这里。看着这个身材不高（对于韩俊自己来说），但是一脸威严的中年人，韩俊感觉他更像个政府官员，而不想一个商人。 　　“或许国企都是一个样吧。”韩俊心里自嘲地想到。 　　不过，因为有了首长的引荐，俩人之间的谈挂气氛融洽了许多，一般初次见面的那种陌生感，几乎是感觉不到的。这个蒋总也是山东人，对同是老乡的韩俊很是热情。当然，韩俊知道他的这种热情，自然是建立在首长引荐的功劳下，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人家点自己是个几？即便他现在作用几百亿美元的资产，也是一样。 　　俩人的会面，是在一个小型的会客厅里，只有俩人，就连蒋总的秘书，都被“赶”了出来。至于他俩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韩俊在离开的时候，眼神中那丝得意隐藏的极深。而送韩俊出来的蒋总，脸色中却是带着一丝无奈…… 　　“蒋总，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们去办吗？”徐助理是他的得力干将，见蒋总跟韩俊那么快就谈完了，先是有些诧异，却依然过去询问了一声。他这话虽然是询问领导有没有事情交办，实际上，却是再问“首长介绍过来的这个人有什么事情？”这话身为下属，自然不可能直接问出口，只能从侧面来询问一下，如果那个韩俊有事儿，那蒋总自然会安排他们，该帮忙帮忙，该配合配合。 　　没成想，蒋总哂笑一下，摇摇头，有些纠结地说道：“我道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真没想到，居然是那么件小事儿。” 　　“呃？”徐助理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总经理。这个时候，总经理不说，他可不会自作聪明地抢话。 　　“就是为了买点儿油。”蒋总摊摊手，似乎在说一个笑话。 　　“这个……那蒋总，我们……”徐助理眼神中带着探寻。 　　“我直接让他去山东那边了。”蒋总说道。韩俊此来，没有他想想中的诸如换股、投资、合作等等重大的经济往来项目，却是让他哭笑不得的——买油！各种标号的汽油、柴油！这个还用来找他这个集团的总经理吗！？有买windows系统找盖茨的吗？ 　　可奈何首长的缘故，他又不好发作，在会谈的时候，一直再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其他的、更重要的事情，再不济，你想往公司里头塞个人也成呀，也比你说你要买油强啊！ 　　当然，能直接找到龙头老大来买油，在数量上，自然是不少的，可他买的再多，能买多少？ 　　“那……可能……他要的比较……多吧。”徐助理的脸色也有些纠结，这俩人，一个是国内知名国有企业的最高领导，一个是国内知名私营企业的最高领导，俩人凑一起，没说啥大事儿，居然就谈了谈买卖？这个玩笑，有些太大了些，只是涉及到首长，俩人都不敢说太多罢了。 　　只是他俩并不知道，首长也不知道韩俊要找中石油的人干吗，如果知道了他仅仅是想买油，估计首长也气的呕血三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买油 　　“韩总，您要这么多油干吗？要开加油站还是怎么的？” 　　例会上，财务部看着韩俊亲自批示的文件十分不解，金芳更是亲自过问了。没人的时候，宝贝儿子，小兔崽子地可以乱叫，再大不也是她的儿子吗？而有人的时候，即便是亲妈，也还是喊他“韩总”。 　　看到韩俊居然要购买数量惊人的各种标号的汽油柴油，不仅仅是财务部，其他各个部门都认为韩俊又要开一个新的项目——加油站。 　　在此之前，他们都知道韩俊跟中石油的领导谈了谈，但至于究竟谈了什么，韩俊没有明说，其他人也就没问。按照韩俊以往的行事作风习惯，必然是领导之间的大事了。没准儿就是跟中石油谈谈合作的事情。一个汽车公司跟石油公司谈合作，倒看起来有点儿谱的样子。 　　的确，目前国内汽车市场一日好似一日，远不同于欧美市场的饱和、萧条。要说汽车市场哪里最好，还是要看中国国内！ 　　人口众多，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手头上有点儿闲钱的人也越来越多。对于家用轿车的需求量也是越来越大，是以，世界各地的汽车制造商，纷纷进军中国，以期在中国汽车市场这个大蛋糕上分得那么一块。 　　不管是通用、福特、克莱斯勒领衔的美国三大汽车公司，还是奔驰宝马等欧洲老牌豪车，都在中国有自己的合作伙伴。 　　汽车的增加，自然对汽油的需求高涨，这样一来，跟中石油要是合作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认为的那种“合作”，居然仅仅是从中石油购买各种标号的汽柴油。 　　这种结果让海鑫集团的高层大惑不解。按道理，这种小事儿，根本不值得韩俊去找人家中石油的领导，即便他购买的数量如此巨大，能找到山东这一层面的关系也就足够了。 　　再者说，一个汽车公司，那么热衷于购买汽油，还是老板亲自出面，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石油这种关系国家命脉的战略资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手让私人经营的，而且，即便韩俊有关系能拿经营权，同时可以从中石油购入到比市价便宜的各种标号的汽、柴油，也赚不了多少钱。 　　跟中石油，不管是投资他们也好，换股也罢，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买油，或者说搞什么加油站，相对于整个儿海鑫集团的其他产业来说，却必然是那种高投入，低产出的鸡肋。就算他们经营了起来，也只能打着中石油直属加油站的旗号。 　　更何况，韩俊这次仅仅是要求购买大量的各种标号的汽柴油而已。 　　于此同时，问题还不止这一点，先不说人家能不能同意卖给韩俊如此大量的成品油，就算卖了，那么多的汽柴油，往哪儿放呢？还有，目前成品油的价格，一升在2.5～2.8之间浮动，一吨下来可就是两千多，有的时候还超过3块，汽油常用的有90#、93#、97#三种，而柴油则是0#和-10#两种，如果按照韩俊文件上所批示的数量购入，即使是大大低于市场价格，那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大伙儿一致认为，这根本没有什么必要。 　　韩俊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加油站？嘿！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此言一出，大伙儿又怔了一下，韩俊这样说，自然是一开始没有想要弄加油站来着。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话他们还没有问出口，韩俊便将自己所思所想提了出来…… 　　海龙汽车尽管收购了大宇，但是毕竟大宇汽车的盘子实在太大，不似海龙汽车这样船小好调头，即便是韩俊有选择性地收购了几家主力工厂，但是其他被排除在收购名单之外的企业，至少三年内韩俊要接受他们的整车提供。 　　不过，此时大宇汽车原先的标志已经更换成了海龙汽车的LOGO。所生产的车辆要转型，要么在研发团队的支持下生产新车，要么更换生产线，生产海龙汽车“制式”车辆。 　　不过是哪一个，目前用的生产线，就必然要全部更换。可是，已经宣布破过一次产的大宇汽车旗下的工厂，已经很难再承受这种压力。尽管生产新车的选择会更好一点，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首要任务是稳定和磨合，所以，韩俊给他们下达的任务，是生产原先大宇销量最好的“制式”车型，制式logo换成海龙的而已。 　　同时，敦促大宇旗下研发团队，尽快拿出新车成果来。 　　其实，如果大宇不破产的话，旗下研发团队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早在当时，就已经有了成熟的车型了，因为大宇破产，没有资金进行后续的研发，导致研发团队的成果停滞。 　　韩俊入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研发团队最大的支持，并跟海龙汽车的研发团队合作，进行相互之间的交流学习。韩俊从始至终都对研发工作十分的重视，他很清楚如果没有一个强悍的研发团队，等到笔记里所记载的那些车型“消耗”殆尽了之后，海龙将面对怎样的一种窘境。 　　所以，不仅让大宇跟海龙自身的研发团队联合，韩俊还不惜重金从欧洲请来著名设计师，一道参与到海龙·大宇的第一款新车的设计当中去。 　　只有海龙·大宇的第一款新车打出名头去之后，别人才能真正地认可此次收购。而要真正堵住别人的嘴，把所有的负面消息都扼杀掉，就必须要以成绩说话！ 　　海外工厂韩俊暂时无法顾及的上，但是国内的这部分，海龙汽车必须要站住脚跟！ 　　研发团队也没有让韩俊失望。在有了海龙汽车的资金注入之后，加上几方面出色的设计师共同开发，新车的样本很快就已经出来了。 　　这一款，已经不是韩俊在笔记上看到的任何一款汽车了。 　　虽然仅仅是微型车，但是不管是韩国设计师还是国内设计师，还是这款车的操刀手意大利籍的设计师，都声称，这款汽车，绝对是为了中国市场而打造的。当然，也跟韩俊的海龙汽车全车型策略相吻合。 　　这是一款在韩俊看起来是有些可爱的两厢微型车，小排量，全身圆咕隆冬，有些卡通，再次之前韩俊从未见过这种“可爱型”的轿车。外形小巧玲珑，柔和但不夸张，时尚却不过分前卫，新世纪最流行的斜面式厢体车型，将广角前档风玻璃与发动机盖连成一面，形成独特的流线型外观，按钮状的前大灯，犹如一双卡通的大眼，更为这款新车增添几许灵动俏皮。 　　只是因为“斯派克”这个名字让韩俊纠结了好久，但出于对设计师的尊重，韩俊并没有提出让其更改。 　　这次因为韩俊完全用自己的人研发出来的新车，韩俊自己却并不怎么自信，面对那么多样子气派，排量大的新款车，能不能竞争的过……韩俊心里没底。 　　斯派克跟尊域、V5都不相同，毕竟不是笔记里记载的畅销车，究竟能不能打开市场，市场反响又是如何，谁也不敢保证，韩俊可以用铺天盖地的广告来提高汽车的知名度，但是市场的反响，依然要靠消费者呀。 　　而如何打动消费者，韩俊则是下了一番的工夫。 　　韩俊之所以要跟中石油合作，并不是为了开什么劳什子加油站。而是为了让自己的车子更加具有市场竞争力！ 　　自从有了笔记，韩俊的思路就开阔多了。 　　根据笔记里的提示，他深知目前的油价，对于未来几年是个什么意义！未来每公升六元多的价格，足以让许多买得起轿车的人玩儿却步！ 　　可是，如果他手头上有大量低于市场价的各种标号的汽油，对于车主们来说，将会有一个什么意义？ 　　他并不是想控制油价，却只是想将自己目前所有的客户，都变成忠实用户！ 　　“大家都知道，斯派克的样车正在生产，这是新厂的第一款车型，如果我们不能成功地打开局面，对于日后的发展，就被动了。现在外界都不太看好我们能经营好海龙·大宇。我们不能让他们看笑话。”韩俊淡淡地说着。 　　众人听罢，脸色俱是一缓，可仅仅片刻，却又回过味儿来。 　　斯派克的事情他们都清楚，希望提高竞争力也是好的，可这跟刚刚说起的跟中石油买成品油的事情有一毛钱关系没有？ 　　“本来我只是想弄点加油卡，不过你们说的这个加油站的法子，我又觉得比较可行了。”似乎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韩俊呵呵一笑，立刻将话题转移到了刚刚所说的汽油方面去了。 　　只是，韩俊有些跳跃性的话语，让一大家子人更迷糊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说话，这个时候，只好先看看老板的意思了。 　　可刚刚说到加油卡，他们却清楚。隐隐有点儿明白了的意思。 　　石油公司，自来就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优惠”服务，很久之前有“油票”，而最近一段时间，国内两大石油公司，推出了加油卡。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储值IC卡，另外一种就是公升卡。刚刚听韩俊说加油卡，难道……他想用这东西送客户吗？ 　　就凭这种“搭头”就能提高市场竞争力？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不就是送个礼品吗？很特别吗？ 　　“你们看到了，目前的油价一路飞涨，我准备跟中石油签订一个购买成品油的合同。长期，大批量购买他们的成品油，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当国内油价上涨到6元的时候，而我们海龙汽车的客户却可以享受五元每公升的价格，对于我们汽车的销量……”说道这里，韩俊的目光一闪。 　　他此时手中的资源，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原本，他没有必要如此给自己找麻烦，但是为了稳固海龙汽车的地位，他根本不计损失。全力确保第一款车型在国内市场上的全面胜利！ 　　“这……”听韩俊这样说，众人悚然一惊。 　　“韩总，这个投入……有些太大了吧？” 　　“韩总，不能这样啊。我们刚刚收购了大宇，哪里有闲钱跟石油公司搞这个呀！” 　　“韩总，咱们还从来没有干过赔钱的买卖！你这一下子就要买五万吨成品油，这可是又是上亿的资金啊！” 　　“韩总，这样做的话，我们只能提高整车的价格，也让我们的经营成本增加了呀！” 　　韩俊的这份文件，便是购买大量成品油的议案。只是刚刚提出，便招致激烈的反对！ 　　只不过，尽管反对的声音很强，韩俊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摆摆手混不在意地说道：“大家不要激动。就像你们刚刚自己说的，咱们什么时候干过赔本的买卖？”顿了一下，待会场安静了下来，韩俊接着说道：“我有说过，所有的车辆都是如此吗？我有说过所有的车辆终生都是如此吗？我又有说过，我们会用现金全额支付这些汽油款吗？” 　　“这……那人家石油公司会同意吗？”老朱立刻问道。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要不然我去跟中石油的老板去谈什么呀？” 　　时间回到当初韩俊找到蒋总的时候…… 　　“蒋总，我要的数量很大。”在蒋总一番“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恭维过后，韩俊笑嘻嘻地说道。 　　“行！”蒋总却被韩俊要求买油的事情搞的不上不下，好似一口气儿没上来的样子。可既然是首长的关系，他还能说什么？当即点头答应。 　　“蒋总，我不会一次性支付货款，估计得分期付。”韩俊依然笑嘻嘻的样子，继续提自己的要求。混不在意蒋总的一脸纠结。 　　“可以！”点点头，蒋总依然满口答应。 　　“蒋总，我买的量大，价格上您得给我让让。”韩俊道，这个可是关键，他购买的数量巨大，如果没有折扣，那费用可就大了去了。但是，只要一有折扣，那省下来的费用，可就是天文数字了！ 　　“没问题！”蒋总当即拍板，拍着胸脯保证下来。他买的量大？能有多大？ 　　“蒋总……”韩俊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蒋总拉住了手臂。 　　“小韩，这个……要不这样吧，你去山东那边，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完全配合你，至于成品油的油价，我就做主了，给你个八折！”他是完全被韩俊没完没了的要求打败了。这种事情，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又是首长的关系，实际上韩俊这个人在京城也不是完全籍籍无名，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人的。 　　家人人家势力大，自己也乐得行个方便，资源是国家的，仕途是自己的，他可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情而得罪了韩俊，或者说，得罪了韩俊身后的人。一团和气才是最好的嘛。 　　韩俊既然想要油，这种小事还是直接让他去山东弄的好，只是一个电话的事儿罢了。至于他弄油干嘛，韩俊也说了，提供给海龙汽车的客户。 　　蒋总对此很不以为然，韩俊说他要买的数量很大，可大能大到一个什么程度？他还能每个海龙汽车的用户他都送上几升油？？再者说，不管他要多少油，可他方哪儿呀？没有放的地方，他能要多少？实际上，石油公司跟汽车制造公司也不是一点儿联系都没有。有的汽车公司也会从石油公司直接购买少量的汽油，毕竟汽车公司也要做相关的测试等等，比如油耗什么的。韩俊找他买油，他也没有往深里想。 　　至于分期付款……他中石油家大业大的，也不差他那点儿钱，好歹俺们是世界五百强不是？ 　　好歹送走了韩俊，蒋总才一脸纠结地碰到了徐助理。对于这个山东老乡，他实在无语的很，这人也太二杆子了，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仅仅是个二杆子，决计没有可能发展的如此迅速。 　　“难道是跑我这儿装傻充愣来了？”待韩俊走后，蒋总如是想到。 　　而他的这个想法，在半个月之后，也得到了证实。 　　“蒋总，我是山东唐镇伟，那个……海龙汽车的韩总过来找我想要买点儿油，这事儿您知道吗？”唐镇伟用着探寻的口吻，谦恭地语气问道。 　　蒋总道：“恩，有这么回事儿，这个韩总你可要好好配合。” 　　听着顶头上司的交代，唐镇伟就有些纠结，擦擦额头的汗水，接着说道：“蒋总，那么，您当初还承诺他给他八折的油价来着？” 　　蒋总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悦，怎么事事都来问他，可因为事关韩俊，这个首长亲自引荐的人，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恩，给他最优惠的价格。一切事务，你都好好配合。” 　　“那……还跟他签长期的合同？” 　　“废话！” 　　“蒋总，可韩总说头批五万吨……” 　　“多少！？”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五万吨的成品油，这已经不是个人可以购买的数量了，供应一定数量的加油站都足够了！如果数量少一些，一年也是绰绰有余！这样大批量的成品油购买，已经不是一地分公司能够决定了的。 　　这个消息，饶是蒋总见多识广，听到了以后也是下意识的一怔。这个韩俊，到底要干什么？他目前所经营的最大的产业就是他的汽车公司，一般的汽车公司，购买上个几吨固定标号的汽油也是常事，有的甚至就进去周边的加油站直接购买，如此大批量的各种标号的成品油，只能是加油站来使用。只是，海鑫集团可没听说要弄加油站啊，韩俊经营的可是汽车公司。 　　不过，当初韩俊好像跟他说起过要弄成品油干嘛……只是当时他听说首长推荐来的这个商业天才仅仅是为了买成品油，便有些心不在焉，愣是没怎么注意到，现在却怎么样会想不起来了。 　　只是，他倒也清楚，韩俊不会做些让他难堪的事情罢了。他不会认为韩俊将一次性购买这么多，唐镇伟也说了，这是要分期分批的，而且，即便打了折扣，这么多成品油的费用也是惊人。海鑫集团的信用没有问题，分期付款也是可以操作的。但这样大的数量，还真就得他同意了才行。 　　沉吟了半晌，唐镇伟在电话那头还以为断线，不断地询问领导还在不在。 　　“哦！老唐，他要就给他，这算你们的销售业绩……”回过神儿来蒋总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震惊。实际上，即便是想经营加油站的企业，也不可能一次性购买数万吨的成品油。因为有那个钱，做什么买卖做不了呢？何苦附庸在中石油之下，经营加油站？ 　　他们这可是“特种”商品，不是哪儿都能用得到的。也不是原油可以提炼，这种成品油只能用做给汽车当燃料。 　　“好的！蒋总，那这样他们的条件我可就答应了。”唐镇伟说道。 　　“条件？他……韩总还说什么了？有什么条件？”蒋总追问了一句，看样子，那个韩俊倒是跟唐镇伟说了不少，而唐镇伟有些为难便来问他。奈何当初韩俊跟他提及的时候，自己有些敷衍，此时再想详细询问唐镇伟反而有些落面子。 　　可韩俊倒好，跟唐镇伟说的那些事情，无一不是打着他的旗号，让俩人想详细谈谈，也有些尴尬。幸好韩俊仅仅是想购买成品油。要是谈些别的事情，他再这种状态，集团公司老总的面子可不就丢光了吗？ 　　想到这里，蒋总的心里顿时有些懊悔，这种低级错误，自己怎么就犯了呢？他应该想到，既然是首长推荐来的，哪怕是买油这样的小事儿，也不可能仅仅就当成普通的买油呀！瞧瞧人家，一出手就是上亿的资金！ 　　听到领导的询问，唐镇伟赶紧答道：“就是分期分批，大宗购入成品油，付款方式是每批分12个月付款，签订长期合同，按现行价格八折。韩总说这些您都清楚的……”最后一句，唐镇伟就有些嘟嘟囔囔了。 　　“现行价格？”听到这个，蒋总眉头一皱，成品油的价格，一般是按照国际油价来制定的，根本不可能一直不变，目前的价格虽然是2.5～2.8之间浮动，但是在去年的时候，一度涨到3块多。有些事情，分公司的负责人并不清楚，但身为集团的领导人，他心里是门清的。国内的这个油价，有的时候可不仅仅是看国际原油的行情，个中情况复杂的很。有的时候，还要看国家的调控，身为国有大型企业，不是说他们要定个什么价格，就能出个什么价格的。各种事件对于价格的影响都很大。 　　如果跟韩俊签订长期合同，以目前两块多不到三块的价格定长期，跌了，他们就有大笔的盈利，涨了……那他们必然会有损失。对韩俊来说，也是一样的。韩俊虽然是外人，也不可能知道集团内对于油价的规划，可奈何他是首长介绍来的，蒋总自然不会认为是首长给韩俊支的招，但架不住有有心人想要巴结呢？怎么看，一个汽车公司经营加油站，也不是那么不搭调。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随着私家车的数量一路走高，蒋总很清楚油价也会跟着私家车的数量一路走高，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最大的利益。 　　从心底里说，他并不想答应韩俊的这个要求。虽然每次调价涨个一两毛钱，可架不住基数大。最好的办法，是韩俊只享受他八折的优惠，至于长期合同，那是万万不能签的。 　　可人家是首长介绍来的呀，加上最近海龙汽车成功收购了大宇，实力暴增之下，俨然已经是国内汽车企业的龙头了。那偌大的规模，几百亿美元的身价，任谁都不能小觑的，当然，负债同样巨大而已。 　　要是不跟他签，等上面在往下压，那他可就不好交代了。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答应了韩俊，他一次用这么多的成品油，铁定是经营加油站的。分一杯羹就分一杯羹吧，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司空见惯了的。他一个人，即便是经营加油站，还能用多少成品油？即便是八折的价格，也是远远低于成本的。 　　虽然想不通为何韩俊连这点小钱都要赚，但还是答应了唐镇伟的所代韩俊提的那几个条件，说道：“哦，长期久长期吧，但既然是长期，未来价格给他保证是一定会上涨的，那么，现在的这个价格上就不要让了，维持原价。” 　　送人情归送人情，可面子上的事情，他也想争一争，不能人家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唐镇伟自然清楚里头的道道，点头应是…… 　　有了笔记的韩俊，跟蒋总和唐镇伟是不同的，即便蒋总他们有着关于国内油价的规划，也是要根据国际油价浮动，和接受国家调控的；即便他们知道国内私家车市场会蓬勃发展，在现阶段，他们也不会知道究竟会发展到一个什么层次的；即便他知道油价会跟着一路走高，却也不会认为油价会涨的很离谱，会让韩俊占大便宜，更不知道最终这个油价将涨到6块多的！ 　　当唐镇伟跟韩俊签订了供货合同之后，韩俊那乐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让唐镇伟心里都有些发虚，因为韩俊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让公司吃大亏了的事情似的。 　　可左思右想，也不觉得他们吃亏了。不用说最终维持了当日原价，即便是给韩俊八折，坚持二十年，也远远低于他们的销售成本价，甚至比一般的企业拿货的价格，都是要高一点的。 　　目前油价不到3元，但是韩俊却知道未来油价会上涨一倍有余！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此时跟中石油签订这种合同，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韩俊之所以要购买如此众多的成品油，完全是在为了日后海龙·大宇的产品铺路！大宇有名气，但是经营不善，海鑫运营良好，实力却稍逊。韩俊为了打造一个国内的龙头地位，必然要两者结合！ 　　但是，海龙汽车尽管有着笔记里热销车型的优势，但毕竟有用完的一天，为了保证海龙汽车长久地发展，就必须不断的发展。 　　且看海龙尊域在国内对别克君威全面压制就不难看出研发的重要性来。 　　但是，海龙·大宇的研发团队别看自成一体，韩俊也能给他们最大的支持，让他们放手实为。但是习惯了在市场上迅速站稳脚跟的韩俊，绝对不允许海龙·大宇新车打不出名堂来！ 　　这不管是对海龙，还是对韩俊自己，都是至关重要的。 　　海龙·大宇的外债极多，尽管进行了债转股的分化政策，但毕竟还有未列为直接收购体系之内的海外工厂。此时看来他们是负担，但日后未必不是助力。 　　韩俊说三到六年再行收购，的确是想敷衍一下，可未尝没有日后再行收购的意思。 　　是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海龙·大宇复工之后，头款新车必须要尽快打开市场，占领市场，风靡市场！只有这样，才可以给那些不看好海龙的评论家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同时，只要海龙·大宇的形式看好，海龙汽车就可以立刻独立于海鑫集团开始发行股票融资，不仅可以将股份抵给债权方抵消负债，同时可以在资金上缓解压力。 　　因为两家在建工厂和此次收购，即便是有银行的鼎力辅助，海鑫集团也有些吃不住劲儿了。这也就是海鑫，如果换了另外一家只有规模而财务状况不好的公司试试？仅仅这个收购案，就能将他们拖垮！ 　　一是为了不久之后新车下线以后的推广工作。二是为了整体提高海龙汽车的销量，缓解必须在汽车这个方面多下工夫。 　　他在此之前，想过很多办法。尽管汽车的生产和销售，费用极其不透明，按理说他大可以在价格上做做文章。但问题是，目前国外市场海龙汽车很难插足其中，即便是海龙尊域在美国打出了名头，但是要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而国内市场的需求越来越大，好事是好事，可毕竟不是仅有他一家。他要是想大打价格战，别人自然也会如此。韩俊是个商人，自然知道价格战对于商家来说仅仅是下策。同时，在汽车行业里，也极少有生产商打价格战的。 　　国内市场，韩俊不是不想卖高价，只是对于国人消费者，一款质量再好的国产车，那也是国产车，你不可能将价格制定的过于高昂，即便是尊域，最高配置的款型也不过二十万。 　　同时，大好的市场，让竞争者增多，就在前不久，日本的日产汽车还在跟国内的东风汽车展开了战略性合作关系的谈判。雷诺对此相当的积极，甚至还要援手其中。 　　可以这样说，海龙汽车作为一款国产轿车，强敌环伺，竞争压力非常之大。看起来海龙汽车目前的销量不错，但那个时候，海龙汽车仅仅有一个国内工厂，而现在不同了，大量的工厂收归的手中，如果不能在销路上杀出一片天地，海龙汽车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不管是海龙·大宇新款车型下线，还是海龙汽车本埠产品的销量，必须要有一个质的飞跃！ 　　韩俊想过很多办法来提高销量，不管是广告也好，促销也罢。 　　那些办法，效果是一定有，但同样也会提高经营的成本。他想提高销量，却不是赔本赚吆喝，赚钱才是首要的任务，这个时候，跟着他吃饭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而且，韩俊也不想让他的海龙汽车，成为低档次的代名词！ 　　传统的办法，此时已然不能进入韩俊的视野了。即便是上央视做广告，那费用也将是个天文数字，此时的海鑫集团，再拿出那么大一笔钱，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的话，压力忒大。 　　可是，在韩俊看到了笔记上记载的那个对于未来油价的描述，韩俊觉得似乎这个很可行…… 　　很多商家，在促销活动的时候，都会赠送一部分礼品。而汽车销售上的礼品，基本上是销售商的事情。一般送个脚垫啦，送个方向盘套啦等等。了不起送个价值几百块，号称几千块的装潢而已。 　　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消费者渐渐也就不吃这一套了。 　　可韩俊既然大定了主意要刺激销量，赠品这一块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一想到要承担大笔的费用，他就有些挠头，想寻思一个两全其美，既不花钱，又能让消费者感兴趣的点子，并不简单。 　　直到韩俊想到了笔记里关于国内油价的记载。 　　有的时候，韩俊在想，如果当国内油价涨到3块的时候，开他海龙汽车的车主，却拿着公司特别制造的VIP卡，在中石油的加油点享受2.7元每升的加油价格，又是一种什么感觉？而如果当油价涨到4块、5块的时候呢？ 　　韩俊对内，进可以提高VIP加油的价格，但低于市场价，对外，退可以以正常价格对外销售成品油。对于他来说，这个优惠政策不仅仅相当于没花钱，在经济有些紧张的海鑫集团里，这一点尤为重要，相反，通过自建加油站这种形式，甚至还能大大地赚上一笔！不到3元的成本，剩下的，可都是稳赚不赔的！2000年之前，油价还有升有降，可在2000年之后，那油价可就没有再降过了！也就是说，他这个时候拿到的价格，在以后，可就再也拿不到了。虽然最终没有拿到八折，但韩俊很清楚，他们这番做派，更加证明了油价必然会涨，如果不是如此，他们没有必要不给自己这个首长推荐的关系户打上点儿折扣。 　　当初一想到这个，韩俊就有些兴奋，只是最开始的时候，韩俊是想用中石油推出的加油卡，作为礼品赠送给客户，但是那次开会之后，高层们提出的——加油站，又给了韩俊新的思路…… 　　“那……韩总，咱们这个要怎么个操作法？” 　　面对他们的询问，韩俊胸有成竹。 　　“一方面，我们自己建立加油站，有海鑫地产的配合，寻找有经验的施工单位，这个并不难做，到时候，我们就将我们自己的直营加油站开遍全国各地。或者，我们以加盟的形式，允许各地加盟店加盟，当前，前者比后者更加易于管理，而后者比前者更加省钱省力。”韩俊说道：“在客人方面，我们宣布，但凡购买我们海龙汽车的客户，都可以享受比外界价格更低的加油费用。这个优惠的政策，可以在购车的时候，当做购车赠送的福利告知客户，广告部近期就开始制作广告吧。” 　　一边吩咐着，韩俊的眼睛里，闪烁着全是自信的光芒。 　　当他把自己的这个设想详细地给高层们说了一下之后，众人也是唏嘘，虽然麻烦了点，可这样一来，的确是相当于既能给消费者实惠，他们自己又能赚钱的好路数。 　　“但是……韩总，那么以前购买我们海龙汽车的客户怎么办？这总不能厚此薄彼啊？”只是，众人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虑。这种情况的确存在，必然会有前车主鸣不平，国内的销量，一个月就能有6000多辆海龙的汽车销往全国各地。两年来也有个十几万了。一旦这个优惠政策出了，而他们没有享受到实惠，必然会引起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儿来。 　　韩俊对此却混不在意，他们拿油的价格，要远远低于涨价的速度，现在仅仅是个议题，等真正开始的时候，估计油价都得3块多了！不管是现在的客户，还是以后的客户，一视同仁又有何不可？ 第一百九十章 新年礼物 　　时光荏苒，转眼间2002年便以过去，海龙汽车以一新晋小厂规模收购韩国大宇的风潮也渐渐隐去。不管是看好的，还是不看好的，风声渐歇。加上海鑫集团的刻意低调，渐渐的，也没有人再对此事加以分析。 　　而韩俊对于新公司的整合，始终在努力，也是颇见成效，经过近半年的调整和重组，直接收购的场子已经开始全面生产新车。只是在销售上，也是如韩俊所担心的那样，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因为工厂增多，产能加大，销量虽然增加了不少，但是相对于整个儿汽车工厂的规模来说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为了保证自己扩大销量计划的顺利实施，韩俊一边指挥海鑫地产协助在滨海开设直营加油站，同时又在各地招收加盟加油站。 　　但是，这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地进行，极少有人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挂着中石油标志的加油站，跟其他所见的加油站到底有什么不同。 　　那个给海龙汽车用户的优惠政策，并没有过早地发出。 　　经过这些时日的反复探讨研究，韩俊从新跟中石油签订了更加细致的合同。毕竟不论他购买多少成品油，除非韩俊全部搞成加油站，否则他根本就没地儿放。而中石油下属的直营加油站，可是遍及全国的。如此，韩俊便直接把自己的油放在他们那里，让他们代为经营。将来有海龙汽车的各系各型的汽车来加油，带着凭证便能优惠，至于其他车系车型，那就正常销售罢了。 　　这样一来，韩俊也不用担心他还要单独找地方存放这些成品油，不仅麻烦，而且危险，一个小烟头就能让他的这些个花了大价钱弄来的成品油付之一炬。 　　至于韩俊的这些条件，唐镇伟和蒋总倒是很配合，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送个顺水人情，那有些看起来不那么和规矩的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谁叫人家背后站的是首长呢？ 　　虽然，到了年初，首长的工作就已经开始办理交接了，可他们还敢不卖面子？或许，在他们看来，韩俊最近搞的这些玩意儿，就是想趁着首长还在位的时候，多捞点儿实惠吧？ 　　可不管究竟是还是不是，都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毕竟韩俊要买成品油，对于偌大的石油公司来说，仅仅是个小事儿，哪怕他购买的数量不小，对于他们年产几千万吨的石油公司来说，也仅仅是就牛之一毛，虽然这“一毛”稍微粗了那么一点儿。 　　“韩总，所有的优惠卡都已经制作完毕，您看……咱们是不是……”临近新年，海鑫集团负责外联业务部门的主管直接找到了韩俊。因为此事韩俊已经明确表态，要他们直接对他负责。显然，老板是想直接操作此事了。 　　点点头，韩俊微微一笑，心道：“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时候了。”目光一闪，韩俊说道：“好！现在就联系邮政那边，争取在年前把这些个优惠卡都发到车主手里。” 　　陈山，滨海一个对外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沿海城市，大大小小的贸易公司比比皆是，特别是沿海一线，在如林的写字楼里，贸易公司脚踩脚碾，世人都有戏言道：“一块广告牌子倒下，砸倒十个人，七个经理，两个主人，一个还是总经理。”当然有夸张的成分，却很能说明公司数量的众多。 　　陈山在公司干了几年，拿的业务提成也是不少，虽然不是滨海本地人，却凭着自己的努力先是买了房子，进而又在去年年初买了车。也算是有房有车一族了。 　　只是对于他这样根基不深，奋斗了没有几年的年轻人，尽管买了车，却不是说什么高档车都可以买的。总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实际情况不是？ 　　但身为一个业务骨干，太次的车，他不想要。好歹是个业务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手底下也着实管着几个人，要是车子太次，也彰显不出他的身份来。 　　好在当地的海龙汽车，口碑一直不错，且尊域虽然是两年前的车型，可好歹外形稳重有余又不失时尚，几年下来，尊域款轿车的口碑也出来了。但凡购买的车主，简直以为自己买到了地道的美国车！经过两年的发展，尊域轿车的质量，甚至远远好于头批次的车！ 　　于是，他贷款十几万，购买了一款1.8L排量的豪华型尊域轿车，一来这车大气，排场，二来价格又不贵，特别适合他这种事业刚刚起步，且正在走上坡路的商务人士。不管是上下班代步也好，平时出游也好，开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尊域没有让他失望。 　　特别是尊域目前有口皆碑，不少朋友看他买了尊域，也有那些没有车，平日里想借车用用的家伙。性子有些四海的陈山也特别喜欢那种感觉。因为，每次借他车开的朋友，免不了要夸夸他的车子不错，不输于一些外国进口车，每当这个时候，陈山就特别的得意。 　　只是，借的多了，也有让他纠结的时候，那就是国内的油价，短短一年的时间，居然上涨了接近一块钱，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太在乎油价，但是也架不住多，并非车子的油耗大，而是他借朋友车之后，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加满油。时间一长，每月的油钱可就不是一个小数了。 　　而今天，他却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03年新年之前，因为临近了年关，公司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业务，即便是外国客户，也知道这个时间是中国的新年，一般不会在这个是牵起特别重要的业务来。 　　原本打算在公司转一圈儿，就去郊区的工厂看看的陈山，突然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精美的信封。 　　在这个时候寄来这样的信封，陈山估计是哪个客户所为，寄来的贺年片吧？ 　　只是当他拿起来的时候，却下意识的一怔。 　　精美的信封上面的落款，却是海龙汽车客户服务部！ 　　海龙汽车的售后工作，做的不能说是无微不至，却也算是不错，基本上隔上一段时间，就会个电话回访什么的。之前还有过询问他地址的电话来着，难道就是为了邮寄一个贺年片？ 　　陈山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他自己就是整天跟客户打交道，这种手段或许对别人还行，对他，可是没有什么实际效果的。都是“群发”显示的意思是“我还记得你”，可里头的诚意有多少，就是两说了。 　　不过，再怎么说，海龙汽车之前也仅仅是打个电话问候回访一下而已，年前还能记得寄送个明信片，也算他们有心。 　　陈山随意地拆开信封，拿出来，却是一张制作精美的暗金色卡片和一封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信。 　　“咦？” 　　陈山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张卡片，金色的卡片正是一辆奔行的汽车，正式他购买的那辆黑色的尊域汽车，甚至车牌号都是他的！仅仅看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这张卡片绝对不是批量制作，而是单独为他这一辆车特别定制的！在卡片的左下角，还有“MR chen shan”的名字！ 　　“有点儿意思！”陈山端详着这张卡片，在右上角，有海龙汽车特有的LOGO，而左上角……怎么是中国石油的标志？ 　　再看那封信，映入眼帘的那些内容，却让陈山有些惊讶！ 　　“尊敬的陈山先生，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海龙汽车的支持……持有本卡，可以在山东省内各中国石油专属加油站为您的尊域轿车加注93#汽油，享受8折优惠……祝您新年愉快，顺祝商祺。” 　　“我靠！是不是真的？”陈山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似乎不是什么抽奖的活动，而他购买的这款汽车，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没有参加过任何抽奖的活动，再者说，就算是抽奖也不可能这么久了才有结果！ 　　同时，陈山也很清楚，他购买的这款汽车，也不是顶级配置的。跟他差不多情况的车主比比皆是！ 　　看着信中字里行间中所透着的意思，这可是巨大的优惠呀！第一时间，他就算了一笔账，如果这事儿是真的，而且，看起来绝对不是仅仅为他一人设计的，那么，海龙汽车自己将要支付多大的一块成本来为客户埋单这20％的油钱？ 　　而且，信中还说，这个活动将是一个长期的活动，虽然暂时只能在山东省内，但海龙公司承诺在一年以后，将进行全国联网，任何海龙汽车生产的车辆都可以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加油优惠的活动！ 　　可转念一想，他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碰上骗子了？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陈山没有根据信封上的咨询电话打过去，而是直接返回车里，拿出保养手册，上面的那个电话，才是海龙汽车标准的800免费咨询电话！ 　　直接拨打过去，是接线员小姐甜美的声音。 　　他必须得证实一下，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先生您好，这个活动的确已经展开，根据您的信息，您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们的VIP金卡，持这张金卡和您的爱车到中石油的加油站，就能享受到应有的优惠……” 　　“十分抱歉，这个活动并不是针对您一人，而是针对所有海龙汽车的车主……”当陈山询问这个活动是不是因为他中奖了的时候，话务员小姐如是说道。 　　即便在客服这里得到了正式，陈山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确定，眼珠一转，便想去亲自试试…… 　　一路辗转来到了最近的加油站，实际上陈山此时油箱里倒也还剩下不少油，按照他的习惯，不到红线是不会跑去加油的。只是得了这样一张奇怪的金卡，一个特别的新年礼物，他总要去试验一下的。 　　“加满……”便跟加油小妹说着，陈山边把自己手里的金卡递上。那小妹看了陈山手中的金卡一眼，稍稍一核对，没有立刻拿着油枪开始加油，而是说了一句：“您稍等。”便返回屋里，拿了一个本子出来，询问了一下陈山的公里数，详细的记录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对他的爱车加油。 　　到了收费的时候，不知道加油小妹在机器上输入了几个什么密码，变出来的数字，果然是8折！ 　　陈山惊讶地看着发票，拿回了自己的金卡，便缓缓地的驶回了公司，好一阵儿都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儿来。这可是大实惠呀！人家话务员小姐已经说了，考虑到目前油价一路走高的原因，公司特别推出的优惠活动，更让陈山惊讶的是，这个活动，有效期居然是一年！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他还不会太经验，可人家客服小姐说的是，这个活动并非一年结束，而是需要一年之后他们到各自购车的4S店换卡！或者提供详细的信息他们负责邮寄！ 　　也就是说，这个活动的期限可能更长！ 　　作为一个做业务的精英，陈山自然能看出里头将有多大的资金投入！这绝对是个大实惠！绝对比什么贺年片来的更加实际！ 　　尽管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可这什么羊有这么多的毛呀！ 　　同时，陈山也隐隐有些佩服海龙汽车胆敢这样搞，这样便宜的油价，又在中石油的加油站加的，难道他们就不怕有人前脚加油，后脚找个没人的地方抽出来卖掉？这一来一去可就是20％的利润呐！ 　　可转念一想，当时加油小妹记行车里程数就有点儿值得玩味了，要是真像有人挖墙脚，这里乘还是好作假的嘛？这样一来，可不就杜绝了玩儿猫腻的可能？ 　　只是，就算什么猫腻都没有，一辆好车，往使劲儿说开上三年五年，看起来就有些跟不上形式了。这几年下来，光是省下来的油钱，一辆车就不是小数，如果全面开启这个活动，那海龙汽车得赔多少钱？又有哪家汽车公司，会推出这样的活动？ 　　陈山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懒得再想，反正实惠是自己得的，管他们的闲事干什么？ 　　不过，这种便宜，可是一个吹嘘的绝佳“题材”，得了好处的陈山，忙不迭地便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好友。 　　特别是有几个有买车意向的。 　　就在前不久，还有朋友问他，想买个车，尊域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大了点儿，价钱也有些贵了，毕竟是十几万接近二十万的车，而他们仅仅是用来代步，十万出头的就差不多，但是海龙迅驰的口碑还没有完全起来，尽管尊域不错，迅驰如何谁知道呢？ 　　又听说海龙·大宇最近出了一款新车，叫什么斯派克，看起来小巧玲珑很不错的样子，但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啊。 　　再者说，海龙汽车的发动机，大部分是师承德国，在油耗上比日本车有些不如。是以，几个想买车的朋友。隐隐有点儿想买日本车的意思。 　　只是陈山多少有点儿愤青的意思，日本车他是坚决不建议朋友买的，说了诸如，日本车之所以省油，是因为车中轻的原因，且日本车销往中国的车辆，大部分都是日本淘汰掉的技术，即便是合资生产了以后，技术层面也是相当的落后，质量根本就不行云云。 　　一番鼓吹下来，朋友这会儿还犹疑不决呢。 　　想到这里，陈山决定给他朋友提个醒…… 　　只是，听陈山说海龙汽车如此程度的优惠，不管是谁，压根儿就不信，这得多大的投入啊，先不说他们不能立刻就买，谁知道这个活动等他们买的时候还有没有呢？ 　　“我都问好了，这个活动不仅仅是针对老用户，新车主也是一样，一张卡的有效期就是一年，以后还会继续增加，囃，你都说日本车省油，我们国产车还他妈省钱呐！这车我开着真是不错，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嘛，咱滨海就有几家4S店。” 　　尽管这个诱人的优惠，海龙汽车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搞，可是，十几万受到优惠卡的车主，见天儿地就将这事儿当成了一个值得炫耀的谈资四处风传。 　　忠实客户是怎样炼成的？忠实客户就是比一般客户有着更多的归属感，认同感，和优越感！我是海龙汽车的用户，我就能享受到你们享受不到的待遇！ 　　而韩俊之所以没有在此事上大作宣传，还有另外一个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他很清楚，这事儿他能干，那么别人也能干！如果别人都干，那他自己就没有优势了，为了打响斯派克的名头，他必须这样做！ 　　另外，万一被人知道了，在指摘他一个“不正当竞争”，他可不就难受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火爆的销售量 　　海龙汽车的优惠活动，并没有大范围的做广告，却也架不住海龙汽车用户的口口相传。原本，海龙汽车的油耗不能算高，却也绝对不低。 　　但是，这个活动一推出，生生将海龙各系汽车的油耗下拉了20％！ 　　在以往，没有一家汽车公司会用这种方式来回馈用户，卖掉了就是卖掉了，所谓的售后，那都是4S店的工作，生产厂家注重的仅仅是产能、产量、销量。对于客户这方面，人家根本不那么在乎。买车的车主，有事儿都照4S店，也没听说车子有事儿去找厂家的。 　　不过，海龙汽车闹这样的一出，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居然连韩俊自己都有些吃惊。 　　尽管没有广告，可口口相传的力量更是巨大。广告有人还不喜欢看呢，而这口口相传，却是别的已经得到实惠的车主的亲身经历来着。 　　一时间，不少准备买车且有些犹豫的人，第一时间选择了海龙的产品。 　　买车这种事情，其一要考虑的要素，就是实用性，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购车，都不是为了摆阔和面子，实用性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于此同时，在汽车市场上，需求最大的，同样也不是名牌的豪华车，而是作为基层市场的中型车以降的各种车型。这也跟金字塔差不多，数量最多的，永远不是顶端，而是基层。 　　海龙汽车的几款车型，本就不输于国外进口车，和国内的合资品牌，奈何是完全国产化的车子，销量不错，却是相对而言。 　　可这项优惠一出，海龙汽车的实用性，便立刻大大加强。许多还在犹豫的潜在客户，立刻决定购买海龙汽车的产品了。 　　韩俊很清楚，海龙汽车是个年轻的企业，没有多年的技术、人员、市场口碑的积累，尊域能取得的成果已经非常的喜人了。而且韩俊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就为海龙汽车打造一款豪华车的念头。毕竟海龙汽车的豪华车，如何能跟那些个姓梅赛德斯、姓宝马、宾利的相比呢？ 　　而作为基层那数量巨大的需求，海龙汽车就万万不能放弃了。特别是中国市场，随着经济的发展，基层市场的需求必然越来越大！ 　　美国有三大汽车公司，日本有丰田、日产，就连汽车工业起步一样很晚的韩国，满大街的也是现代、起亚和双龙。而中国，别的汽车公司韩俊管不了，但是他一定要让海龙汽车在中国的公路上占有一席之地。为了这一点，他不惜用出各种他认为可行的手段！ 　　“韩总，一个月的渗透期之后，我们各系车型销量同比提高27％。” 　　一个月之后，韩俊好整以暇地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取着手下人对于近期销量情况的汇报。 　　“国外市场呢？”同时，韩俊也十分关心国外的市场。 　　“国外市场暂时没有太大的起色，滨海的海龙·雷诺工厂最后的设备调试已经完成，美国工厂已经开始人员招募了。代森先生那边已经跟我们提出部分人员的要求，希望我们这里能够派遣工人过去。” 　　此时，滨海跟雷诺的合资工厂投产前的最后测试已经完毕，随时可以进行生产，美国那边也是一样，因为规模较之滨海的合资工厂要大上许多，对于人员的要求也是比较高。 　　麦克代森之前就联系过韩俊，美国那边人工费用实在太高，为了减少成本他也不能雇佣太多的美国人，已经有一部分韩国技工分派到了美国，中国这边的技术人员也已经整装待发了。 　　实际上美国市场已经对海龙尊域款轿车十分的认可，麦克代森主持的工厂，也会以尊域款轿车为主要生产方向，同时还有雷诺公司的梅甘娜II型轿车。 　　负责给韩俊介绍情况的，是海龙汽车新晋提升上来的中层干部。但凡一个团体，最怕的就是上位者苟且偷安，固步自封。上位者如此，下面的人消沉起来不过是瞬间的事儿。但韩俊从海鑫建立伊始，就不断向前，此时弄了一个小小的加油站，不仅在收支上不存在任何损失，相反却能带来更大的利益和给客户带来实惠，从而直接将效果反应在销量上。看到近期销量的情况，整个儿海龙汽车都感到十分的提气儿。 　　“恩，斯派克市场预热怎么样了。”韩俊问道，他这个优惠活动开展之后，却并没有立刻让已经下线的斯派克投入市场，为的就是先做好预热，而等到优惠活动渐渐深入人心之后，再销售的时候，效果才会达到最后。 　　而斯派克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成功下线，一个月前，海龙汽车还召集了全国各地的4S店的销售代理，共同参观了一下新车，接受了预定。 　　“广告已经投放了一个多月了。订单都已经拍了一个月份的。市场预计会不错。” 　　从手下人的回报来看，4S店的预定，看起来还不错，当然，这里面不见得没有考虑到海龙汽车这个油费优惠的原因在里头。 　　听到这种消息，韩俊微微一笑。 　　5月1号，斯派克正式发售！ 　　作为海龙·大宇的第一款新车，它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着海龙·大宇这个新公司的未来走向，如果得到市场的认可，它才能有一份生机，如果新车市场反响不好，那么接踵而来的，就是比当初收购成功之后更大的质疑。 　　不仅如此，因为收购大宇而造成的巨大财务压力也将无限倍地放大，这对于海龙汽车，甚至海鑫集团来说，都是非常致命的。 　　别看韩俊此时一脸的云淡风轻，内心里却是澎湃不止。成，海龙汽车可以成为国内汽车行业的新贵，败……他都不太敢想。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只看正式发布的市场反响了。虽然现在看起来海龙汽车的销量因为这个加油的小优惠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可是海龙·大宇才是韩俊现下最看重的。 　　“现在这轿车，你说买什么样的好？” 　　“海龙的就不错啊，还支持国货，多好。” 　　“海龙？能行？国产车啊。我对国产车的印象都不是太好啊。” 　　“海龙是国产车不佳，可是人家的技术可都是进口的，就算两年前那个尊域，你瞧着有点儿国产车的样子？我有朋友开着，非常不错啊。” 　　“囃，尊域可要是十号几万呢。咱小家小户的哪能买那么贵的车？再说，女孩子开那么大的车，也不合适啊。” 　　“嘿！听说劳动节这段时间人家出了款新车，叫什么斯派克，我看就挺好，八万左右的价格，样子也漂亮，不管男的女的都挺合适的，运动款的也不错。” 　　“国产的能行？” 　　“怎么不行？其实那是人家韩国大宇弄出来的车型，这不被我们收购了吗。” 　　“哟，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来着。” 　　“可不，要是我有钱，我就买海龙的汽车。” 　　“怎么？你什么时候对海龙汽车这么上心了？那车也不见得怎么实惠吧？听说油耗不算低呢。” 　　“嗨！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开着海龙汽车，人家有VIP卡发的，开着车，拿着VIP卡到中石油的加油站加油，那可是8折的油价，基本上跟去年的油价持平，现在可是3块多，你没听外头说，这个油价还要不断涨呢，现在轿车越来越多，油价只能高不能跌。” 　　“是不是真的？你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怎么没听说这个事儿？他们就那么大的能量，能给车主8折的油价？” 　　“呵呵，我姐夫就开着一辆尊域，现在可得瑟了。以前老是心疼油钱，现在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去加油站，拿着金卡一甩，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咦？真事儿的？其实我最近还真想买车来着……” 　　“可不是真事儿呢？海龙汽车的头头据说关系很硬，跟中石油关系很好，要不能拿下这个优惠来？人家可是大手笔，不是说以前的车有，现在的车没有。那是一视同仁啊。” 　　“哦！这样说也是不错，关键是雷诺的车有点儿贵，要不买雷诺的也行。” 　　“雷诺的？那可不成，别看他们是合资公司，人家现在只认海龙汽车的牌子。雷诺的可没这个优惠。” 　　“原来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跟家里那口子商量商量，不行就买个斯派克，其实那车的广告我也见了，真是不错，小巧，想我这样的新手，停车也方便啊。” 　　类似这样的讨论，在海龙汽车的优惠政策推出之后，在许多地方都出现过。特别是有购车意愿的人再询问有车或者同样即将买车的朋友的时候。最大的话题，往往会集中在海龙汽车的这20％的汽油费用优惠上面！ 　　此时的油价，已经上涨到3块多，看起来不怎么多，但是油价将一路上涨的消息却是从来没有间断过。并且，从01年到现在，可不都是一路的上涨？尽管速度不快，可是谁都不知道，这油价究竟要涨到多少才是个头儿？ 　　不知不觉间，不少在选择基层档次车辆的潜在购车者当中，海龙汽车隐隐成了他们的首选。尽管是国产车，对于那些既想要便宜，又想要好牌子的人来说稍显纠结，可是大大的实惠展现在眼前，不错的口碑摆在前边，该怎么选择，还真是让人有些心动。 　　“刘总，今天门店现款提车24辆，预定了38辆。”一个脸色略带兴奋之色的年轻人，正跟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汇报着今天他们所经营的海龙汽车加盟4S店的销量情况。 　　而另外一个年轻人则说道：“刘总，我们的库存还有46辆，今天才是5月1号，现款提车，咱们是不是也得缓缓啊。要不然很快就要断货了。”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销售部的负责人，一个是管库存的。 　　做为这家4S店的老板，他虽然知道海龙汽车最近搞的这个优惠活动的“杀伤力”比较大，却也没有料到这“杀伤力”居然大到这种程度！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所提的70辆的斯派克轿车居然售出了那么多！这还仅仅是小巧玲珑的斯派克！从几个月前，海龙汽车开始搞这个活动开始，他所经营的这家4S店的汽车销量，就全部以海龙汽车的产品为主了。原本，他的4S店不仅仅经营海龙的汽车，还有其他合资公司的部分款轿车，在销售情况上来说，大体相当，但是自从海龙汽车的这个优惠活动开始之后，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海龙汽车的销量，每天的数量只能用激增来形容。一天二三十两那是十分轻松的。 　　五一劳动节，有着七天的长假，向来都是汽车销售的黄金期，就在其他厂商的4S店纷纷出招促销的时候，海龙汽车什么优惠都没有，仅仅是一张精美的优惠卡！ 　　不仅仅是加油有优惠，当号牌办理完了之后，这号牌还会在特殊的机器上，被冲压在这张优惠卡上！作为专属的VIP身份认证！ 　　“恩！不错！库存这边不用担心，我今天早上就已经订货了，咱们这边儿离得近，货源不用担心，明天下午就能到货，明天敞开了卖！”膀大腰圆的老板笑的见牙不见眼。 　　手下几个小青年也是异常振奋，销售部的说：“这海龙汽车也真是舍得血本儿。光这些油钱，他就得搭上多少？不过，这倒也省了咱们的事儿了。”这话说的不假，以往，要促进销量，都是4S店自己的事儿，因为他们要赚钱，大都是吃的厂家的返利，销量越高，返利越多。 　　但是海龙汽车的返利，最近不仅没有增加，反而降低了。但是他的销量却增大的实实在在，尽管单车返利下降了一点儿，但是整体让4S店盈利的空间，却是大大增加了。 　　“恩，他们是舍得下本钱，你瞅瞅，我估计国内这些轿车的销量，也就是他海龙了。”刘总哈哈一笑，说道。 　　“也幸好刘总慧眼识珠，能选择代理海龙的汽车，要是换个别的，不就光看着别人挣钱了？”另一个说道。 　　这记马屁拍的刘总很爽，也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似乎在感叹自己当初精准的眼光一般。 　　4S店的这种情况，在国内竞相上演。 　　销量的增加，带来不仅是大量的利润，还有产能的压力，如果不是国内工厂跟韩国的几家工厂已经全面开工，仅仅凭着滨海一家工厂（海龙·雷诺是要生产雷诺公司的车型）根本无法吃下着大量的订单。 　　看着扶摇直上的销量，韩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过，尽管形式喜人，韩俊却是冷静异常，韩国的几家工厂，因为停工的时间比较久，加上韩俊当初“高效生产便能收购”的承诺，都卯着一股劲儿玩儿命生产。但韩俊却着重强调，必须要保证0返修！在质量上，必须马虎不得！你们可以加速生产，但这毕竟是交通工具，是载人的！安全性能上，必须要做到最好！ 　　刹车不灵、安全气囊不开、油门无法弹起，这些经常出现在日本车上的会要人命的“小毛病”，韩俊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海龙·大宇生产的各款汽车上面！ 　　当然，对于国内的海龙本埠，韩俊也无法做到0返修率，可他要求韩国公司和海外工厂这样做，不无存着强人所难，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弯弯绕。 　　不过，既然你们国家的汽车工业，比国内早发展了那么多，就要拿出你们那能让韩俊看得见的优势来！ 　　也不是没有韩国人说达不到，可韩俊直接告诉他们，如果你们达不到，那我会找能做到的人来！就业压力远比中国大很多的韩国人，哪里敢跟韩俊叫板？还不是韩俊说什么，就是什么？ 　　特别是那些没有被列为直接收购的单位，除了要玩儿命提高产能之外，质量上也无法不做到精益求精了。要知道，新老板，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韩俊看着从全国各地4S店那里汇聚来的第一天的销量情况，终于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的计划是完全成功了！仅仅凭借这一个小优惠，便能取得如此的销售业绩，正是基层市场规模庞大的体现。 　　虽然这看起来仅仅是个小优惠，但是对于海鑫这个整体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不仅仅通过活动，让他们了解了更多的车主信息，从而可以掌握更多方面的信息。同时，优惠的加油，有迅捷网络的程序员专门为其设计的统计系统，凭借车号登陆系统，辅以VIP卡使用次数，加油数量，里程数，可以很好地分析海龙汽车的油耗等情况。准确率达到90％以上！ 　　“这下，谁还能再说些废话？”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后院儿失火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海龙汽车的优惠一推出，直接反应就是4S店销量的突飞猛进。虽然只有在国内几个主要的大中城市才能享受到海龙汽车给予车主的汽油优惠，毕竟，跟石油公司建立合作的过程，并不能一蹴而就，合同总要一个个地市地签，谈判也要一轮轮地来。 　　但是即便是非优惠区域的城市里，海龙汽车的销量依然也得到了一定的提高。因为谁都知道，海龙汽车的这个优惠政策，总会普及全国的。 　　所以，渐渐地车头带着五爪金龙的各种车型的轿车在大街上多了起来，虽然不能跟一些老牌的汽车公司的市场保有率相抗衡，但韩俊知道，那仅仅是时间问题。 　　虽然海龙汽车仅仅是个私营企业，发展也不过短短几年，可就是在这短短的几年里，海龙汽车所取得的成绩，足以让业内的同仁对其刮目相看，不仅如此，将他当成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不为过。 　　只是，能有这种想法的，或者说能看到海龙汽车对他们威胁的人，实在太少了。在绝大部分的人的眼里，海龙汽车依然只是个新生的“小企业”，哪怕他成功收购了韩国的大宇汽车也是一样。 　　这跟那些与欧美老牌公司合资生产的企业完全不同，哪怕是有着大宇的技术，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也是不甚了了，简单来说，在当时，一款韩国车和一台欧美车，在品质上，哪个更能让消费者满意呢？这个问题不言而喻。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海龙汽车的销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地跻身到了市场排名靠前的位置。当有心人偶然间发现国内汽车销量排行的时候，一定会惊讶，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进步？ 　　看似是偶然，实际上却是必然的。 　　海龙汽车在外型上，笔记里那些“曾经”红极一时的车型就不必说了。在技术上，不管是韩俊自己，还是国家的支持，都是不遗余力的。哪怕是最早的“尊域”，就在国际上获奖无数，加上韩俊有意无意地标榜“支持国货”，在当时就让不少国内的消费者惊呼“这居然是我们自己的车？” 　　现在，不仅仅各项优惠促销手段层出不穷，同时又有部分政府采购的配额，销量想没有起色，都是有些难的。 　　尽管做为作为韩俊本人来讲，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优惠，居然会带来如此大的效果。根据笔记里记载的，直到明年，油价虽然有所增长，但实际上的涨幅并没有跟以后那样高的让人难以接受。能用这样的优惠措施来拉动这样巨大的销量，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之喜。 　　不过，能达到这种效果，却让韩俊看到了海龙汽车光明的未来。 　　有了成熟的研发团队，有了海外工厂所带来的销售渠道，海龙汽车才算真正地在业界内站稳了脚跟。 　　俗语有云“乐极生悲”。不知道是不是正应了这句话，在海龙汽车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杜承亮的一个电话，立刻让韩俊纠结到了极点。 　　后院居然失火了…… 　　话说之前，白悦总是喜欢参加各种类型的商业培训活动，这是个好事儿，韩俊也十分的支持，不仅如此，他还特别委派白悦充当海鑫集团中层培训团的负责人，轮流带着海鑫集团的中层领导，不断充电。毕竟一个企业要能长期稳定发展，一个高能、高效的团队是不可或缺的，更是必不可少的。但时代在发展，团队的实力仅靠经验已经不够，各种能力的提升，以及眼界的开阔显得尤为重要。 　　是以，这种能起到一个将日常管理，理论化，系统化的培训，在一定程度上就显得十分有效了。 　　韩俊乐的见到这种情况，同时效果的确不错，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海鑫集团的管理效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着。 　　可问题在于，白悦最喜欢去的地方，却是北京。 　　原本，作为一个政治中心，首都的某些商业模式，并不比上海好到哪儿去。 　　但，谁让海鑫娱乐在那儿呢？谁又让一个海鑫娱乐的员工都认为是“绯闻女友”的李由美也在那儿呢？ 　　话说李由美，当初一首《Nobody》火了以后，尽管功底一般，但因为韩俊的关系，还是成功签约海鑫娱乐。可正是因为这火爆的舞曲，让李由美和跟她一起的那几个丫头片子广告合约不断。 　　最初的时候，几个人还游刃有余，可是随着客户要求的越来越高，她们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因为她们还在上学，同时上的还不是那种专业表演的学校。如此一来，学业跟事业便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奈何杜承亮能量够大，一来凭着自己的手段，二来凭着李由美几个人的名气，居然联系上了北京的专业表演院校，愣是把五个丫头给加塞了进去。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世界上总有那么一部分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有些眼红李由美那几个丫头的人，那面编排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又“有鼻子有眼”的故事出来。 　　比如—— 　　李由美那几个丫头都被一个富商包了，一个星期七天，头五天一人轮一天，周六周日要么轮换，要么大被同眠云云。 　　流言之所以能被流传开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首先其中具有了可操作性。一件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办成了，里面自然要有不可思议的条件存在才能形成。李由美原本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吧驻场歌手，突然之间就签约了连拍几部高票房电影的娱乐公司？又为她们量身打造红极一时的舞曲？ 　　在大陆充斥日韩流行音乐的现在，突然崛起的这五个姑娘着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些许流言也就在所难免了。 　　可是……白悦是经常去北京的。 　　那些流言的矛头也渐渐都指向了海鑫娱乐的幕后老板。这个年头，海鑫的名字可以说已经响彻全国，仅仅海龙汽车那个准备全国联网的油品优惠活动，就够吸引眼球的了。 　　流言多了，如何能不传到白悦的耳朵里去？ 　　虽然富商包美女，这种事情根本是见怪不怪了，可问题是这位可是韩老板的准正牌夫人啊，那相逢可是未发迹时，跟那种权色交易完全是两码事儿的感情。再者说，白悦，虽然经常东奔西跑，保养的却也十分出色，加之年龄渐长，更是平添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性子好归好，可这种事情是个女人就受不了啊！这可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三妻四妾无所谓的事情，善妒是女人的天性，谁都不能免俗。尽管白悦也知道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韩俊是什么人，恐怕除了他爸妈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加上韩俊整天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哪里可能有机会来6P啥的？ 　　可心里那种不平总要有一个宣泄口的…… 　　“白悦，咱是老同学，我不怕跟你说，那个……D5的那几个丫头时间安排的实在太紧了，您瞧瞧，早上五点的通告，8点活动，9点10点两个广告片的拍摄，一直到12点都不一定能搞定，午饭时间都是加塞，那可真叫战斗餐。下午还得去天津参加一个活动，一直到晚上回来还有半个小时的排练。她们也是人，你想找她们，是不是另外找个时间啊？”杜承亮的办公室里，“杜导”愁眉苦脸地对着一脸寒霜的老同学不住地诉苦。 　　实际上，如果没有那种令人尴尬的流言，杜承亮还真不怕叫李由美来拉拉家常，再怎么说，老板娘发话了，哪怕再有活动，推了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们目前是有点儿名气，却不是那种做活动都要签合同的大牌，延后几天也没有人说什么。 　　只是目白悦来意不清，“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杜承亮实在不好出这个头。万一是大房来拆外房的，不管有事儿没事儿，保不齐他就成了撒气桶。退一万步讲，要是一个言语不和，动了手，事情可就真大条了。 　　无奈，杜承亮也只能求助于韩俊了，反正这是他的家事。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就更没法说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小悦，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还会信那些话呀？那丫头就是我小时候的朋友，顺便帮一把也没什么吧？” 　　“这么说还是青梅竹马咯？张邵林也是你小时候的朋友，怎么没见你捧他当明星呢？” 　　“青什么梅，竹什么马呀，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和尚我也不是没有安排，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啊？再说我这么忙，哪能跟外面说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要是空闲下来了，就有机会了？” 　　“呃……照你这么说，我这还越描越黑了？” 　　乍一接到杜承亮的电话，韩俊就一阵头大。赶紧给白悦去了个电话，解释一下。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跟白悦也是聚少离多。说实话，韩俊对白悦也亏欠量多。 　　只是韩俊没有想到，自己本想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却没成想越描越黑。 　　虽然笔记里有不少追女把妹的浪漫小计策，可是理论就是理论，跟实际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时候，被白悦一阵抢白，韩俊顿时一阵无奈。 　　实际上，白悦并非不懂道理的人，她也知道以韩俊忙碌的状态，就算想包养个小明星也根本没有时间，而且，这么多年下来，白悦如何不知道韩俊是什么样的人。 　　归根结底，都是韩俊几年来过于忙碌，两个人聚少离多，白悦或有或无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抓不住他了。之所以闹出这么一出，说白了就是想引起韩俊的注意而已。就像小孩子想引起大人的注意一样。 　　奈何韩俊根本就看不出这一点，居然还想解释一番，怎么能不让白悦恼火？你越这样说，那我还真得见见她了！ 　　至于韩俊，更是郁闷，下到8岁，上到80岁，女人的心思总是难以捉摸的。电话这头的他，听着白悦气鼓鼓地话，心里也很清楚，谣言要是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已经开始无视他了。 　　韩俊自我安慰着，她现在能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至少说明她还是很在乎的。 　　不过反过来一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忽略白悦了，如果能多抽点时间来陪陪她，或许这种留言对于她来说就很容易不攻自破了。 　　想到这里，韩俊看着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苦笑着摇了摇头。 　　很早的时候，他总是认为身居高位的高官或者富商，总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实际上那都是人前做给别人看的。背地里，岂能一点压力都没有？商场竞争，政界角逐，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就拿他自己来说，尽管海鑫集团有着不错的管理团队，但是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情依然许多。每天的日程拍的也相当的满，就算跟当红的明星比起来，也不见得少了。 　　他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著名的商人，特别是海龙汽车成功收购了大宇之后，在汽车行业中的诸多应酬，根本就是韩俊脱不了身的。还有跟政府的交道，更是必不可少。 　　有的时候，韩俊甚至想如果有分身术那该多好？ 　　不过想到笔记里还有许多好玩的产业，让韩俊始终无法放开手。 　　03年换届马上就要开始了，首长百分之百会卸任，继任者会不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海鑫，还是两说。毕竟海鑫的产业链已经形成，加上收购了大宇，海鑫集团俨然成了一个不可动摇的庞然大物。 　　如果它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影子，那还好说，可是此时韩俊在首长的照顾下获益良多，谁都将他看成首长一系，如果继任者跟老首长政见不合，保不齐海鑫集团会受到牵连。 　　当初滨海市的西部大开发，不就是如此吗？当于长胜历离任之后，大开发的步法不就硬生生地止住了？除了当时在建的几个项目，吕文似乎也无意继续深入开发西部，或者说，就算要开发，也要按照他的路子来。 　　这种事情很容易理解，如果沿袭前任，那么取得的政绩又算谁的呢？ 　　虽然韩俊对这种事情很是反感，但事实如此，容不得他提出什么意见。而韩俊也更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跟政府交恶，那是十分得不偿失的。 　　“她俩想闹，就闹去吧！”挠挠头，韩俊合上一份计划书，苦笑着说道…… 　　“韩总，我实在拦不住了，白悦跟李由美见面了。”在给白悦打电话的第三天之后，韩俊接到了杜承亮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杜承亮苦着脸说道，他实在拦不住了。白悦能给他三天时间，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要知道，就算白悦提出立刻让李由美放下所有工作来见她，杜承亮也得必须立刻安排。 　　韩俊听罢，只是淡淡地说道：“恩，知道了。” 　　这个时候的韩俊，索性不管了，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何苦给自己自寻烦恼？他对李由美的确是不错，但还很难涉及到男女之情上面去。只是让韩俊唯一有点儿担心的是，白悦找李由美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至于她俩见面的情形，在很多年后，韩俊也依然不知道。只不过在那天之后，海鑫娱乐的新闻发言人，很是愤慨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义正词严地批驳某些媒体对于D5组合那种不负责任的言论。 　　“这种谣言对于我们的五个女孩伤害极大……” 　　“涉及到的媒体应该像他们道歉，我们保留走法律途径的权利……” 　　海鑫娱乐的这种做法，在娱乐圈里引起的议论之声不绝。其实这种绯闻，对于身处娱乐圈儿里的人来说，根本不是坏事，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新闻，只要有报道，就是新闻，就是曝光率！ 　　娱乐的时代，明星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人们不见得都能记得住。一直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内的，就是恒星，一旦从公众视野中消失，那自然就成了流星。最多是N年之后，某人突然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再翻翻老账，看看他当年为什么成为了流星而已。 　　海鑫娱乐这样站出来直接否定这么一个绯闻，让很多人都看不懂。在不少圈内人来看，这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不过韩俊再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摇头苦笑，看起来，白悦去见了李由美之后，显然是她胜利了。 　　只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韩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从新考虑一下自己应不应该继续这样为了印证笔记上的产业而继续奔波了。 　　他在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跟父母，跟家人，跟朋友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他在想，自己这样辛辛苦苦忙忙碌碌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单纯印证笔记的话，那么他已经做到了。事业发展到了现在，笔记里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这一点，毫无疑问。还需要继续下去吗？ 　　如果是为了让自己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的话，那么，他已经做到了。不管是自己的亲人，还是未来的准岳父，在自己的安排下，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虽然不能跟海鑫集团相提并论，过上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富足生活却是绰绰有余。 　　如果是为了改变笔记里那些让人不忍卒读的事情的话，那么，他也做到了。至于未来的事情，他也依然可以做到。 　　世界在不断的发展，前进的脚步永远不可能停歇。他是继续下去？还是停下来看看风景？ 　　实际上白悦去见李由美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于韩俊来说，从另外一个方面却让他想到了更多的事情。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假手他人，只要让自己亲力亲为的事情少一点，那么他也不至于没有时间陪伴亲人爱人。 　　韩俊起身，从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取出当年凑巧得来的笔记，看着“康熙字典”的封皮，会心一笑。要不是这本字典，此时他拥有的一切，还会存在吗？这个问题似乎根本不需要答案。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就在韩俊有些感慨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小俊，我是二舅。”电话那头传来二舅的声音。 　　韩俊哈哈一笑，说道：“二舅，好久不见了，生意可好？” 　　“这个……”听到韩俊客套的问起，二舅金孝国却有些支吾，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韩俊眉头一皱，历练多年的韩俊，显然知道二舅似乎有些麻烦了，便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是这样，小俊，能不能从你那边支点资金过来？” 　　要说韩俊什么最不缺，那自然就是钱了。此时二舅似乎资金周转有些不灵，如果换在平时，韩俊甚至连原因都不会问，直接让母亲给二舅划账，但是刚刚想到自己需不需要再事事亲力亲为，心思便是一动。 　　韩俊问道：“二舅，你那边什么情况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新的思路 　　金孝国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韩俊听完，心中了然。 　　二舅的印刷厂在资金上最近的确有些周转不灵，全因滨海市的印刷行业竞争太过激烈。当初二舅在新年挂历上起死回生之后，业务渐渐增多。他的私营印刷厂俨然成了私营同行业中的龙头。 　　但是随着国营印刷厂成功改制，光是老底子就不是二舅的印刷厂能抗衡的。 　　同时，因为见这行有利可图，且门槛并不高，许多小印刷厂也纷纷涌现，本就不是很大的市场顿时被分割了开来。 　　起初，二舅觉得自己家大业大的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力不从心便渐渐显露了出来。 　　就在两个月前，印刷厂刚刚上了新设备，却并没有接到多少大单，此时二舅的印刷厂，工人已经百十号人了，加上前期不断的扩大规模，银行贷款的压力开始显露，致使目前的资金有些周转不灵。 　　本来，金孝国并不想跟韩俊开口。因为不管韩俊的成就有多大，在他的眼里，依然是自己的外甥，是自己的晚辈。身为长辈的他跟晚辈终究有些开不了口。可如果再没有资金入注，印刷厂的情况就危险了。 　　韩俊很清楚金孝国的想法，他也知道二舅能这样说，是经过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的，韩俊甚至觉得，二舅目前的情况或许比他说的更加严重，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道：“二舅，这事儿没问题，需要多少回头我让我妈从公司划账。” 　　“这可太谢谢你了。”金孝国有些激动，他没有想到韩俊会这样痛快。他很清楚，公司越大运营起来就越繁琐困难，同时关于海鑫的近况他也十分清楚，不管是在哪个方面，海鑫的投入对他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一般，极有可能海鑫的可用流动资金并不充裕，就算韩俊拒绝，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韩俊听二舅这样说，心中一紧，赶紧说道：“二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跟你外甥还谈什么谢？若不是你当初全力帮我，我也没有今天不是？你再说谢，可就太伤我心里。” 　　“你这小子，还一套一套的。”金孝国一听这话，笑了起来。 　　听二舅一副了了一桩心事的样子，韩俊心里也是一松。但韩俊心里清楚，自己刚刚开始弄绿石馆跟银行借钱的事情，全家都是反对的，唯有二舅鼎力支持。之后随着他事业的起步，他将笔记中不少的虽然小，却极为有前景的项目是交由亲朋们涉足，却唯独少了二舅的。在潜意识里，韩俊是觉得二舅是有了印刷厂的底子，才下意识地忽略了，说起来，他对二舅反而是亏欠良多。 　　想到这里，韩俊忽然灵机一动，便说道：“二舅，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嗨，有什么话就说吧，对了，你这钱我给你打欠条。”金孝国以为韩俊要跟他明算账，不由说道。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没想到的是，韩俊并没有这种打算。 　　“二舅，您又打岔，钱不钱的是小事儿，我是想问问，您觉得印刷这个行业，前景怎么样？”韩俊问道。 　　金孝国一愣，思量了一下，说道：“说实话，这行越来越不好干了，市场就那么大，同行又那么多，我这里虽然规模不小，但成本也高，我始终要求保质保量，价格上恐怕就要比别人高了些，竞争起来并不占优势。可你也知道，我干这行这么多年，牌子早就打出去了，要想控制成本，哪那么容易？不好干啊。” 　　韩俊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不管是什么行业，除非是高门槛，像那种只要有设备就可以立刻开工的行业，竞争不激烈才是出了鬼了。心中有数的韩俊接着问道：“那么……二舅，你想没想过转个行？” 　　“小俊，你这话算是说道二舅心坎里去了，可问题是船小好调头，你二舅我现在手下百十张嘴跟着我吃饭，哪能说转行就转行呀？再说，我干了半辈子印刷，旁的我也不会呀。”金孝国叹了口气说道。 　　他说的是实情，毕竟这是他熟悉的行业，即便是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想跳出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韩俊微微一笑，说道：“二舅，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倒有个主意。” 　　“真的？我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快跟我说说，你有什么主意？”金孝国说道。 　　“手机！”韩俊说道。 　　“手机？”金孝国一愣，说道：“大哥大？” 　　“嗨，二舅，大哥大都过时了，你瞧瞧现在年轻人手里头拿的，哪还有当年的半头砖呀？”韩俊一笑，说道。 　　“小俊，你就少拿你二舅寻开心了，那是高科技的玩意儿，你觉得你二舅能玩儿的转？”金孝国讪然一笑，说道。手机在金孝国看来，的确是个高科技的玩意儿，不说当年上万一台的大哥大，就是现在，一部手机也要好几千，档次差一点的，也没有跌破一千块的。 　　记得当年他用的一部大哥大，仅仅是天线信号接收不好，拿到电信营业厅去修，至于怎么修的不知道，可两百的修理费却是实打实的，这种高科技高利润的东西，让他来做，他心里根本没有底。 　　“二舅，我可是认真的。资金，人员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想做。这事儿其实并不难，这么跟您说罢，您瞧我现在有个海龙汽车，可我会造汽车吗？那海龙还不是一样运营的很好？您只要手头上有懂技术的人，就一切Ok了。”韩俊解释道：“手机这玩意儿，旁人觉得高科技，可真要弄明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儿，您想想，当年的BP机几千几大百的，只有老板才能有，可之后呢？基本上人手一个了吧？现在是不是都快看不到了？手机最终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普及是必然的趋势。” 　　“这……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金孝国略一思量，便相通了其中的关节。 　　的确，科技在不断发展，当年的稀罕物BP机现在几乎都快看不见了，而有手机的人，也不再仅限于商务人士，甚至不少家庭条件好的大学生，都拥有一部自己的手机，而在样式上，也不再是当年的黑白两色，各种彩色手机也是层出不穷。要是他有人有资金，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小俊，这行业有前景是有前景，但我们没技术啊，你瞧瞧那摩托罗拉，诺基亚什么的早就名声在外了，咱们想进去，也不太容易啊。”金孝国有他自己的顾虑，这个行业，起步的门槛可不想搞印刷，有几台机器就可以立马开工了。这种技术，人家是保密的，这哪是谁想玩儿就能玩儿的了的吗？ 　　韩俊一笑，“蛊惑”道：“这都不是事儿，二舅我跟您说，前几天，我们商务部的一个经理跟我提了这么一件事儿，说是台湾一个公司正在开发一款手机主板，听他们的意思，这款主板好像不打算保密……” 　　“不保密？！你的意思是……”金孝国听到这话，心中砰然一动。 　　“手机那玩意儿，就是一主板、屏幕加键盘，没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只要我们能拿到这款主板，成批量生产之后组装就可以了，样子什么的，咱可以随便弄呀？只要不侵犯人家的专利，怎么玩儿是我们说了算！”韩俊说道。 　　“真的？”金孝国犹自有些不太相信，手机这种东西，在他看来，还是太过“高科技”了，可在韩俊的嘴里，似乎跟组装的个零部件没有什么不同嘛？ 　　“若是真的，您干吗？”韩俊问道。 　　金孝国想了一会儿，说道：“要是真的，那我还真就干了！” 　　韩俊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那就行，二舅你放心，人、资金，我来搞定，那技术我也去弄过来，你只要当好老板管理起来就行，咱们一人一半股份如何？”韩俊哈哈一笑，说道。 　　金孝国听罢，反而有些犹豫了，照韩俊的说法，点子、人才、资金、技术，都是他出的，却只占一半的股份，这跟白送没有什么区别呀？他岂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再者说，他的印刷厂又该怎么办？ 　　或许是听出了金孝国的犹疑之意，韩俊说道：“二舅，你瞧，我现在走的路子就是多方合作的，真个行业我很看好，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找其他的合伙儿人，哪有给您来的放心？你就帮我这个忙还不行？” 　　他这样一说，金孝国心里好受了不少，却说道：“那我印刷厂怎么办？” 　　韩俊一阵愕然，心道这行业怎么能是你那印刷厂能比的？这不跟守着金山却惦记着自己那三五文钱差不多吗？轻咳了一声，韩俊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这太简单，您要是舍得，就直接盘出去得了，要是舍不得，就找个放心的人继续经营着，这都是小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话……那行！”金孝国终于点头答应道，转而问了一句：“那……这事儿什么时候有谱？” 　　这次可真把韩俊给问住了，本来，他跟二舅提这个，完全是临时起意。他说的那家台湾公司，也完全是从笔记中看到的。在今年，这家台湾公司会开发一款MTK手机主板，自从这个玩意儿一问世，“神秘的”、“高科技的”、“高技术含量的”诸如此类的面纱，都从手机的头上被揭了开去。只要一个屏幕、一个主板、一个键盘、一个外壳，就是一部手机！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主板，才使得“各式各样”的手机疯狂涌现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手机的价格也是一降再降，终于将当初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族价，完全拉成了平民价。 　　而有了这种主板，手机的成本只能用低的咋舌来形容。要是成了规模，那成本更是容易控制。而似乎这样的手机也得了一个名字，叫“山寨手机”，似乎说的就是他简单易制的特性吧。 　　不过，说的再好，前景再美，没有行动都是一场空。行不足至，而不行不至。不管如何，你都要去做了，才能得到结果。 　　“这个……二舅，这事儿咱们都开始准备着，地的事情，我找吕文，至于那技术，我尽快着人入手吧。”韩俊想了想，只有如此安排了。 　　“行！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金孝国哈哈一笑，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电话…… 　　他今天给韩俊打这个电话，本来是想借钱，可被韩俊这样一说，他也觉得这个行业可以一涉，若真跟韩俊说的一样，这必然又是一个先机。 　　韩俊能说错吗？有着笔记的他当然不可能空口白话！这么多年下来，笔记里的记载，韩俊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原本，这些事情韩俊都是想去一一尝试的，在他看来，金钱只是一串数字，唯有那过程才是他所享受的。 　　但问题是，韩俊毕竟只是一个人，他的海鑫集团涉猎已经太过广泛，且若是继续玩儿命似的开发新项目，会不会经营到最好，韩俊并不敢肯定，而目前的这些事情，就让他疲于应付，享受这种过程固然可喜，但忽略了家人、朋友、爱人，是否值得？ 　　而今天他将这个信息提供给金孝国，韩俊能清楚地感受到二舅心中的喜悦。这，才是韩俊真正想看到的。 　　“不就是个手机主板吗？我就先去买了过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放下电话，韩俊心中思量，去台湾购买这种技术的活儿，恐怕还是让苏维康去干比较稳妥点。怎么说港台还是比较近的，而且苏维康对于这种事情做起来，还是蛮驾轻就熟的。小事不用劳烦这种“元老”，可对于韩俊来说，这可是件大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山寨机 　　随着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韩俊也意识到，事必躬亲的结果只有如诸葛亮一般累死在五丈原上。他自问比诸葛亮的差距或许一个光年都无法比拟，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掌握住大方向就好。 　　海鑫的集团化已经步入正轨，但是，无论是再多元化的企业，也必须要有个主攻的方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海龙汽车隐隐已经成为了海鑫的龙头，而且国家对于汽车消费给予了越来越多的扶持，比如小排量汽车购置税减半等优惠政策，也使得海龙汽车的销量不断攀升。从而，让海龙汽车成了海鑫集团最大的一头现金牛。 　　哪怕是集团名下的地产公司的盈利能力，也远远不及海龙汽车所带来的利益。当然，这跟韩俊有意识地控制房价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只要牢牢把握住海龙汽车的正确方向，就可以不断地为集团带来巨大的利益。 　　金钱对于韩俊来说，已经完全成了一串数字而已，而他之所以依然执着于笔记里的那些产业，不断的获取利益，或许之前是为了享受那种过程，可到了现在，却有了一个他认为必须去做的理由。 　　苏维康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于投资公司的各项事宜，对于内地的一些生意，韩俊没有安排他也不会去插手。在一个大集团里，他这种做法无疑是十分明智的，哪怕他是海鑫的元老也是一样。 　　当然，对于韩俊这会儿安排的任务，苏维康自然也会尽心竭力。 　　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韩俊那跳跃式的投资思维，不消说韩俊让他去台湾购买一项通信技术，哪怕让他去搞军工科技，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 　　别人不知道，可苏维康很清楚，海鑫集团当年可是玩儿石头的，而现在看来，大到楼房，汽车，小到矿泉水，就没有它不做的。通讯技术而已，对手握大笔资金的苏维康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就目前来说，苏维康所掌握的投资公司，虽然在外界名声不显，可业内都知道，这家风投的眼光，用“精准”，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或许“犀利”倒可以勉强一点。毕竟，只要它一出手，那可绝对是赚钱的买卖。 　　甫一接到韩俊的电话，苏维康二话没说，立刻组织团队，对于韩俊他那近乎于盲从的信任，让他连必要的调查都免了，直接让人挥舞着支票杀向了台湾，而他自己，并没有亲自前往。 　　他认为这种事情，手下人完全搞的定。不过，想法再好，实际也并非如此。 　　“苏总，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接受我们的收购条件。” 　　苏维康的办公室里，他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干将有些无奈地汇报着。 　　此行半个多月，七名投资公司的高级顾问，却仅仅带回一个“对方不卖”这样一个令人即沮丧又无奈的消息。这如何能让苏维康满意？这又如何让他跟老板交代？ 　　“怎么会这样？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胃口？”苏维康眉头紧皱，口气却不温不火。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性子了。 　　“倒不是对方胃口太大，而是他们并不想让我们独占这项技术。对于我们提出的最低报价，他们都可以接受。只是我们想玩儿独家，那对方无论如何也不答应，那个……这是我们此次行程的分析报告，您最好先看看……”说着，投资顾问将手中一沓资料恭敬地递到了苏维康的办公桌上。 　　看着这摞资料，苏维康的脸为不可查地一红…… 　　按照正常的程序，调查项目的可操作性、前景等等一系列的过程都是必不可少的。而此次，他却因为对韩俊的盲从根本就省却了这个必要的过程，结果又是碰了个软钉子。 　　这让他情何以堪？ 　　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一摞资料细细地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苏维康手下的团队绝对有两把刷子，从各个方面分析了对方这个项目的前景。不看不知道，一看却让苏维康大吃一惊。 　　MTK主板，技术含量暂且不提，与诺基亚，摩托等国际通讯器材巨头比起来，似乎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可关键问题是，这项技术破除了手机的技术壁垒！ 　　简单来说，MTK主板只需要一个屏幕、一个键盘、一个外壳、听筒加话筒就能完全组成一部可以实现通话的手机！ 　　而有了这样的一块神奇的主板，手机的成本也必然大幅度下降！原本几千元的手机，或许一千出头就能买到，而至于成本，那就更低了！ 　　用户讲究什么？用户理解高精尖的科技吗？不！完全不需要。只要功能一样，对于用户来说都是一样的。 　　或许会有很多人讲究品牌效应，但基数最大的，永远不是这部分人！因为市场是分层次的！ 　　通过这份详细的报告，苏维康敏锐地意识到。如果这项技术入手，并迅速投入生产那么，势必会快速抢占手机低端市场…… 　　“照这么看，这项技术的前景十分看好了？”苏维康问道。 　　“是的，虽然日后跟摩托等巨头在软件上无法相比，但它胜在成本低廉，且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这种MTK主板手机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外形，很能体现个性化。国内市场还没有进行调查，不过我可以肯定，即便在国内没有好成绩，但如果产品出口到东南亚等欠发达地区，市场绝对会十分庞大！” 　　苏维康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份报告已经十分详细了，俩人沟通了一会儿，对目前的情况他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手握MTK技术的这家小公司，在苏维康看来十分有趣，他们不想让任何一家公司做成独家，隐隐有种要打破手机行业技术垄断的想法。 　　虽然这种想法跟当初韩俊想要完全收购有些小冲突，但只要能拿下，是不是独家问题似乎不大。毕竟这个市场实在太庞大了。哪怕你真的能独占这项技术，庞大的市场需求也会对产能造成巨大的冲击，到时候产能跟不上，独家反而会成为累赘。 　　按照韩俊一贯的作风，能利益最大化，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处，苏维康决定亲自跑一趟。 　　经过细致的研究，一个星期之后，苏维康亲自带队，奔赴台湾…… 　　“什么？技术转让费五百万美元？这么便宜？”当接到苏维康汇报的时候，韩俊略微有些惊讶。 　　“老板，我们经过研究，这种技术我们无法拿到独家，市场太过庞大，如果做独家的话，对于产能的要求太高，而且，这种技术的生命周期并不会太长，它会冲击手机市场的价格不假，但到了所有手机价格都有所回落的时候，他的优势也就没有了。到那个时候，这种产品就无法跟传统手机巨头抗衡，要是砸在手里，那损失可就大了。” 　　听到苏维康这种解释，韩俊旋即释然了，笑着点头道：“哦，这样也好，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如此，你就敦促那边快点派技术人员过来，哦，不用到滨海，就近在深圳组织生产就好。我要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市场！” 　　这段时间，韩俊也没有闲着，既然考虑了要为二舅打造这个项目，他自然不会当甩手掌柜。只是随着近期的考察，韩俊发现在滨海做生产基地并不是最佳的选择。而且单凭二舅的能力，让他独立支撑起来也非一两天的功夫。不若现在深圳将生产基地打造起来，让二舅控制在内地的销售，如此一来，前期就省却了很多不必要的缓解，而好处是等产品渐渐投入市场之后，二舅不仅可以轻松控制内地的销售，再在滨海拓展生产基地也有了一定的基础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安排。 　　当然，这些情况金孝国也都是清楚的。 　　当他得知韩俊已经拿到技术转让的时候，金孝国原本就有些狂热的进取心，又被激发了起来…… 　　不得不说，海鑫的效率高的惊人，这跟大笔资金支持是分不开的。半年之后，当金孝国把十二部五颜六色的样机摆在韩俊办公桌上的时候，看着笑的跟孩子一样的二舅韩俊乐道：“二舅，这些个就是你们的产品呀？” 　　十二部手机，从外观上来看，的确十分时尚，屏幕超大，色彩艳丽，入手沉重，看起来甚是有几分档次。 　　随手捻起一部，金孝国感叹道：“这技术的确强大，就拿这部手机来说吧，只要深圳那边把主板提供好了，剩下的组装环节哪怕没有任何技术基础的工人都能轻松搞定，功能一点都不必一般市面上的手机少，短信、彩信、上网、通话、照相，要什么有什么！” 　　“呵呵，那就好！”韩俊笑道，转而眉头一皱，盯着桌上一部黑色外壳的手机问道：“这部手机怎么那么像NOKIA的……这样，不会产生产权纠纷吧？” 　　这部手机在外观上来看，简直跟诺基亚销量正火的一款手机一模一样，笔记给韩俊提供了思路，却也做不到事无巨细，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经年的韩俊，对于专利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这种明显侵权的行为，他有些不喜。 　　不过金孝国却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MTK手机最近在深圳那边很火，好多小作坊从我们深圳工厂拿货都能自己拼装。外形做的一样就是为了好卖，你仔细看看，实际上外观也并非一模一样，还是有细微差别的，LOGO也不同，侵权之说不用担心，如果我们不这样，就没法跟人竞争。这不有行家都说这叫山寨机……” 　　听他这样说，韩俊笑着摇摇头道：“还真有够山寨的。不过这样，我们做企业，盈利为目的，稳妥是关键。现在国内的情况是没有监管，但一旦有了监管，保不齐会有人来秋后算账，这种事情上，一定要慎重。” 　　“小俊，不用那么小心吧？”金孝国有些不以为然。 　　韩俊道：“二舅，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那边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销量不错，听说你也有要出口到东南亚的想法，这都是很好的。我们也有这个渠道。你看，这就跟别的小作坊的优势所在了。我们既然有这个资源，就没有必要再跟他们抢占这块隐含风险的市场了。虽然深圳工厂跟你的销售公司都没有海鑫的牌子，但深究起来我们依然是一个整体。一旦出现问题，对于集团的声誉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对于风险，哪怕只是隐含的，我们也要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听完韩俊的话，金孝国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呵呵，小俊真是长大了，你给二舅上了一课啊，我这只看到现在生意好做，至于这样的风险，我还真就没考虑到。” 　　“二舅说的哪里话，我这不也是就事论事么。这种生意对您这样的老江湖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么。”韩俊乐道。 　　“行了，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这款手机我回头让他们否掉好了，其他的外形上也会让他们多多注意。只是这个出口权限的问题，你可得给二舅好好贸易贸易。”金孝国道。 　　韩俊应了下来：“这个好说，出口倒没太大问题，就是工信部那边有些不太好搞定。我再跟他们联系一下吧。” 　　抢占国外市场这种事情，韩俊从来都是不会含糊的，到国外圈钱，向来都是韩俊最喜欢干的事情。用山寨机去砸东南亚的市场，看起来也不错不是么？送走了二舅，韩俊微微一笑。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终章 　　夜风微凉，站在自家别墅露台上的韩俊瞧着迷蒙的夜色目光深邃而悠远，怀中妻子的小腹已然隆起，虽说只有四个多月，但看起来远比同期孕妇来的“壮观”，因为，B超检查时医生说，这是对双胞胎。 　　有妻有子事业有成，人生如此还有何求。 　　海鑫集团的规模庞大，一个商业帝国俨然成型，在诸多精英的协同下运转的也是十分自如流畅。 　　只是……原本的历史上，并没有海鑫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啊！ 　　距离2009年愈发的近了，笔记后面的事情，是否还会如期发生？韩俊的心里也无法确定。毕竟，蝴蝶效应不是随便说说。而且，如今的韩俊已经根本不是一只蝴蝶，而简直犹如一头鲲鹏。 　　韩俊心里很清楚，自己目前仅仅是一个商人，哪怕自己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产，庞大的企业以及众多跟随自己的精英企业内数以万计的员工，可一旦有意外，自己可以用来抵御的手段几乎是没有的。 　　尽管韩俊与一些官员私人关系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极好。但旁人的力量毕竟不是自己可以随心掌控的。而且，与官员们交往少不得迎来送往，政治风向不变则罢，一旦有了大的风吹草动，走马换将之类的，少不得要起风波。企业的规模越大，其间的风险也随之增大。 　　海鑫是个私有企业，哪怕它的规模再大也绝对不可能跟国有大型企业相比，这就犹如大户人家的嫡系子弟与庶出子弟的关系一样，哪怕你庶出旁支的本事再大，做主的也不会是你。 　　不管是为了越来越看不清楚的未来，还是为了妻子腹中的两个孩子，韩俊觉得，是时候为将来做一个详细的打算了。 　　韩俊渴望得到权利，不需要太大，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他需要的，只是可以保护家人，保护关心他以及他所关心的人的权利。至少，要在那他已经看不清的未来里，可以保护他们不受任何波及的权利。 　　“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我准备放一放。”韩俊对妻子柔声说着。 　　“嗯？什么意思？”白悦不解，此时她眼中的丈夫带着一丝她有些看不懂的忧郁。 　　“公司早已进入正轨，要说最悠闲的人，恐怕就是我了。美国以及那边的情况也很不错，只是……”韩俊说道这里，微笑着轻轻替妻子拢了拢鬓间的发丝，目光柔和地看着妻子隆起的小腹接着说道：“你不要担心，我说的放一放，并不是完全放手，只是，我想为以后多做点打算。” 　　韩俊的独到眼光，白悦不是第一天才领教，不过这会儿她以为韩俊又有了新的投资方向，轻笑着问道：“你又想去哪儿霍霍？欧洲么？似乎哪里你还没有涉足太多。” 　　韩俊笑着摇摇头，说道：“钱对于我们来说，还重要么？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钱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爸妈，比如你，比如你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韩俊如此说，白悦柔柔一笑。 　　“我们这些年很成功，成功的在一般人眼里几乎是难以想象，只是你也知道，这人年纪越长就越是胆小……”有些事情，韩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任何人说道，哪怕是妻子，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最终，他会将那些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韩俊将自己的打算与白悦说了下。 　　“想得到话语权是好的，只是你不觉得现在起步有些晚了么？不如找个代理人如何？”白悦何等聪明，韩俊简单的几句话，她就明白丈夫到底想要做什么，当然，对此她是十分赞同的，只是在方式方法上，她有自己的看法。 　　韩俊笑了，说道：“咱们从来都是做着两手准备，什么时候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代理人我们自然会去找，而我自己，也要找个机会稍稍介入一下的，当然，我会一切小心，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跑路还不行？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美国不就挺好？” 　　这番夜话，外人无从得知，却从第二天开始以后的日子里，海鑫上上下下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总裁在放权，力度之大是前所未有的。若非涉及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大小权利几乎都被分派下去。 　　而韩俊本人最近则不断地出席各种宴会，与会的人员，无外是政府官员。 　　有嗅觉敏锐的人立刻意识到，韩俊想要参政么？这不合乎他的性格啊，政治这个烂泥潭，是他能玩儿的转的么？ 　　可韩俊就准备这么干了！ 　　“韩俊，我个人觉得，你这种做法十分的不明智，哪怕你现在介入，一个毫无根基的新人只会被强大的势力碾的粉碎。” 　　“老板，我认为您此时不如将目光和经历多多放在美国市场，实际上这几年我们的发展相当不错，据我们目前的测算，您在美国的资产应该在三年内与您在国内的资产持平，并且在五年内反超。请相信我们的测算。” 　　“小俊啊，那个烂泥潭真心不是我们这样小老百姓能掺和的了的。你可千万别干傻事。” 　　朋友，父母当他们自认为得知了韩俊的想法之后不约而同地或正面或侧面地劝说着韩俊放弃这个幼稚的想法。哪怕他现在再怎么努力，以一个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的身份也不可能从零开始并且再一步步的主政地方，当路一旦确定了方向，就无法改变，若是强行改变，那只会进入歧途。 　　当所有人都认为韩俊疯了的时候，有人却在偷笑。 　　韩俊无疑就是笑的最开心的那个。 　　他疯了么？当然没有。从最开始创立海鑫集团开始，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个目光卓绝的商人，一个奸诈的小子。他也很清楚自己无论多么努力都不可能抛弃目前拥有的一切走上政途。 　　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给旁人一种错觉，这是一种变相的示弱。只有少数人知道，海鑫目前的强大，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目前甚至以后都动不得，因为一旦想要动海鑫或者韩俊本人，他完全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想要鱼死网破的结果往往会是网破了而鱼却去了另外一片更为广阔的水域活的优哉游哉。 　　而他如今的这种做法，就是告诉一些人，你很好，我也很好，你不要想着打我的主意，我就会安分守己。你瞧，我现在的做法就已经表明了，其实我很忌惮你，我一直都在给你面子，所以，这种关系请千万一定要保持下去一百年也不要变，当然，如果你哪天脑子进水非要来阴的玩儿硬的，大不了我就不跟玩了，对于我来说，只是损失一点数字，而对于你来说，损失的或许会是你所承受不了的东西。 　　一个庞然大物对上另一个狡诈如狐，若要动手怎么说，两边都要先掂量掂量。 　　韩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依然做着同样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觉得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为止。 　　—— 　　美国，纽约。 　　随着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韩俊的一双儿女诞生了。 　　这对含着金钥匙出声的孩子，被取名为韩彻韩双，因为父亲打下的基业，注定了这对孩子不平凡的一生。养儿方知父母恩，看着一对孩儿，韩俊似乎能体会到当初见到自己诞生时，老爹的表情，也能体会到老妈当年的痛苦。看着喜极而泣的母亲，看着一脸笑容的父亲，看着目光温柔的妻子。韩俊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如此温馨的画面，韩俊几乎就想让它永远定格。 　　一间豪华别墅内，没有菲佣，没有秘书，只有韩俊一人在自己的书房。 　　一个火盆，一本厚重的大部头，其上写着《康熙字典》，实际上，却是陪伴了韩俊多年的《重生记事簿》，只是如韩俊所想的一样，越到后面所记录的事情愈发的不准确，先是时间上的出入，再后来就是人物发生了变换，而最近的一些事情则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韩俊一页一页的将记事簿撕下，缓缓地投入火盆，火光映照着他的脸，袅袅的青烟，如梦如幻就像韩俊这些年来的人生如出一辙。 　　每撕下一页，往日所发生的情景便浮现在了眼前，韩俊的脸上也浮现出与往日一样的微笑。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虽然这些事情我无法与他人分享，但我总会记得，是你改变了我的一生，若是没有你，或许我一辈子只是一个平凡人，你给了我不凡，让我看尽这人世繁华，在以后的日子里，虽然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给我提示给我帮助，但你已经为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会好好利用它来给我的家人，给我孩子一个更加绚丽的未来。而你，则会永远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全书完） ┏━━━━━━━━━━━━━━━━━━━━━━━━┓ 　声明：本书由梨花文学社区采集整理，文本仅供试读；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本站及时删除； 　精校小说尽在梨花文学社区：http://lihua.zzxx.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