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小引 顺着这幽谷,蜿蜒而入…… 是一片茂密的丛林,雄踞山中。 密林漫云,旁临万丈深壑,古木夹道,怪石嶙峋。 这个地方,有个惊人的名字--恐怖林。 十年来,此处一直被武林中人视为死亡之地,因为进入恐怖林的人,立即变成一团血尸,被抛掷入谷。 于是,恐怖林前的恐怖谷中,尸骸狼藉,层层叠叠,然而,人们仍步过死尸,踏过残骸,步入恐怖林内。 恐怖谷中,因而血尸更多,残骸叠得更高,真个是血肉飘飞,惨嚎不绝……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一章 恐怖丛林 时值深夜,大地漆黑如墨,寒风凛冽,呼啸如矢,恐怖谷中,一片茫茫,伸手不见五指,但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 蓦地,在这地势险恶,削壁千仞的恐怖谷外,却有两条人影,慢慢地向恐怖谷中移去。哎呀!这两个人,不是想再填高这些血尸吗? 渐渐的,这两条影子已接近恐怖谷,终于进入谷中,两人踏在死尸残骸上,发出“吱吱”声响。 加上树叶被朔风吹动的“沙沙”之声,犹如一曲尖锐的魔鬼音乐,令人毛骨悚然。 这两条影子,终于坐在残骸上。 突地,雷电划空一闪,照亮了两人所在,是一老一少。 少年,生得清秀俊逸,神仪朗澈,从外表看去,似是一位儒雅的英俊书生,但看他双眸神光湛湛,仿佛内功已到相当火候。 老人年纪四旬,生得星目剑眉,隆准丰颐,亦是仪表堂堂。 少年这时双眉微皱,道:“师父,难道您老人家非入恐怖林不可吗?” 老人低叹一声,道:“非入不可。” 倏地,一声尖锐的惨嚎之声破空响起。接着,一团黑影,疾如迅雷般朝少年射来,只见少年右掌快速地挥起,已把来物接个正着。少年脸色忽变,嚅嚅道:“师父,这、这是少林派的红衣高僧。” 原来,又是一团血尸。老人点点头道:“是的,而且是八大护法之一,想想,可怕吗?” 少年,咬牙切齿道:“怕倒未必,只是可恨极了。”少年说着,把那团血尸,抛在一边,接着问道:“师父,羽儿至今仍不知进恐怖林之意。师父既知此人为少林八大护法之一,而师父的武功,与这人相比又如何?” “现在是仲伯之间。” ”那么……” ”别说,为师知道羽儿的意思,这无异是送羊入虎口,是吗?为师告诉你,是的,是送羊入虎口。” “那么……” 少年,满脸茫然不解地注视着老人。老人又道:“羽儿别问,为师今天会把全部实情告诉你,羽儿可记得成语曰:‘落叶归根,倦鸟归巢’,为师现在的心情,正是这样,羽儿知道为师的年龄多大吗?” “四十开外。” “错了,再加一倍。” ”师父难道在开玩笑?” 老人摇摇头道:“不是玩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但羽儿仍会怀疑,为何面目看来只有四十开外呢?为师告诉你,这只是面具罢了。” “面具?” “是面具,这样,羽儿更加不解了,师徒本是亲若父子,何以仍要以面具相瞒呢?为师现在告诉你,这其中有一段极悲惨的往事。” 说着,右手往面上一扯,“丝丝”响声中,老人揭开了面具,呈现于少年眼前的,是一个貌相清癯,皓首银髯的慈祥老人。 这时,老入又低叹一口气道:“我们师徒,今夜是第一次以诚相见,诚之一字,包括面具之外的一切。” 老人的叹息,是沉甸甸的,听得少年忧郁地道:“那么师父……” 这时老人双眸满含慈光,和蔼地道:“为师知道你问什么?我回答你,是的,以前为师对你所说,有关为师的身世,全系杜撰.无一真实,羽儿,你能原谅为师吗?” 少年脸泛惊惶道:“师父教养大恩,羽儿铭肌镂骨,岂有……” 老人慈祥地打断少年的话道:“别说下去,为师知道羽儿的心意,只是羽儿可知道,为师为何对你这样呢?” “羽儿知道,因为师父有段悲惨的往事。” “是的,那是件极悲惨的往事,今夜,为师就借着即将入至尊堡之前,句句真实地告诉羽儿吧!” 少年立即正襟危坐,只听老人低叹了声道:“这是段非常痛心的往事,羽儿,说来你也许不信,恐怖林,乃是当年师父所有,也就是说,恐怖林,以后本该是羽儿的,知道吗?” “羽儿若猜得不错,师父以前,该是恐怖林的主人吧!” “是的.若论当时的武功,最少高过少林这位护法两倍以上,后来,后来,唉……” “容为师慢慢地告诉你,羽儿一定会感觉诧异,何以这片丛林,要取名‘恐怖林’呢?这只是近十年来的事,其实,这片丛林,还只是门户呢.也即是说,这恐怖林的后面,尚有一大堡,谓至尊堡,传到为师,已是第十一代的堡主了,第一代创堡祖师,因鉴于堡前空旷,是故栽植了这片密林。” “师父是说,这片密林并非天然生长的吗?” “是的,系按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方位,栽植而成,至今已有几百年之久,当然是绿树成荫,茂盛侵云了,把堡掩蔽,已不复为人知悉,恐怖林之后,尚有一大庄堡了。 “堡内,分五厅十二房,这都无关紧要,不必详谈,现在所说,系何以武功盖绝武林的原因,原来,先师祖创业时,得天独厚,于无意中得了两本经笈,羽儿知道吗?” “叫玄经,是吗?” “是的,羽儿由何处推测呢?” “很筒单,师父曾倾囊传授给羽儿,在先,曾郑重其事地一再叮咛羽儿,除非危险重重,在间不容发之际,不可轻易施出,是吗?” “是的,羽儿确具慧根,那玄经第一二册,就只有那‘玄阴神功’及‘玄阴六掌’,对武功方面,为师已倾其所有,羽儿信得过为师吗?” ”深信不疑,决无半点不敬。” “好,如此为师极感心慰,但据创业人留下遗言,曾怀疑,既有阴,定有阳,何故?羽儿可推测一下。” “据羽儿所知,天地生两仪,谓之阴阳,既有天,就有地,有天无地,或有地无天,岂有芸芸众生。” ”对,那是千真万确的定理.羽儿亦该明了为何为师要带你流浪天涯海角,足迹踏遭天下之故吧!” “羽儿知道,正是欲寻找玄经第三、四两册,也即是说,要寻找‘玄阳神功’与‘玄阳六掌’。” “总算不令为师失望,然而,羽儿,你可知道,师父为何急欲寻找那玄经第三、四两册呢?” “羽儿知道,因师父有段悲惨的往事。” “正是这样,现在师父就是要详述这段悲惨往事。 “唉!前尘似梦,往事如烟,真是不堪回首,为师当年二十岁,就承先师之业,身为至尊堡主,二十五岁那年,在华山上,消灭当年武林公敌:‘邛峡两怪’,而博得’坎坤掌水镜先生’之美号,其实,为帅的武功,不在少林掌门之下,也在当年,与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雪里红’结为夫妇。 “到了六十岁,因你师母去世,悲伤之余,出堡游历天下名山,无意中,发现一弃婴,女婴,生得逗人喜爱,一时动了恻隐之,带回堡中哺养。 “十八年后,女婴已长得婷婷玉立,不但有沉雁之貌,而且风华绝代,完全是个美人胚子,因她长大成人,为师已经年逾古稀,于是,我就把她的身世坦然告诉她。 “大概过了两年,她突然向我恳求出堡游历,因她二十年来,均未离开至尊堡一步,动了怜惜之心,是以准许她外出游历天下,期限一年。 “一年之后,她如期回来了,回来之后,仍像平常一样,而为师毕生就错误在对她太疼太爱,以致对她并不查问。 “半年之后,仍平安无事,但半年之中,却有许多人,干扰恐怖林,当时我一怒之下,发誓将进林者,一律点了哑穴,然后逐出。 “然而,变本加厉,扰林者愈来愈多,我也深感莫明,第一个使我怀疑的是她。 “这原因极为明显,那时为师接任堡主近五十年,一向平安无事,自她出外游历归来之后,便迭生事故,不是她在外发生祸端是什么?但经过我屡次加以责问,她都否认。 “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便决定亲自外出一趟,访查真相,结果,事情就发生在我动身前夕。 “那天晚上的事,毕生难忘,那是清辉玉洁,飞彩凝云的美丽夜晚,照例,我仍坐在书房读书,这时候,她进来了,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其实这也是常事,我一手接过,随即把他喝光,将碗交还她。 “她接过碗,放在一旁,却不出去。 “我仍然自顾读书,只觉得心神愈来愈感不宁,心知有异之时,已是欲念大增,心旌动摇。 “我,我突然站起来,厉声问道:‘莲儿,你想加害父亲吗?’ 她摇摇头道:“不是,母亲过世多年,父亲太寂寞了,莲儿既知并非父亲的骨肉,所以,想代母亲安慰父亲。’ “当时,为师真气得五腑皆炸,劈手一掌,向她打去。 “错就错在那一掌,以当时师父的内力修为,可先把那些淫药暂时聚于丹田,假装无事地读书,待把淫药逼散后,才找她算账。 “岂知夹怒火贸然出掌,用力过猛,毒性攻心,再加上她闪过之后,已是全身裸露,师父竟、竟……” 老人已是老泪纵横。 少年却听得双眸怒火直冒。 俄顷,老人才干静道:“我已做了禽兽不如的事,真想不到,她仅外出一年,竟然会变得那么快。 “醒来时,我就在这儿,现在我们师徒所坐之处,当时我已发觉毕生精元全失,羞愧与愤怒,使我真想一掌自戕,现在,羽儿,你可明白了。但你可了解.我何以没有自戕,而苟且偷生呢?” “羽儿可以猜。” “猜猜看。” “当时师父一定是恨透了她的下贱与毒辣的手段,决心想寻得玄经第三、四两册,再收拾这下贱女人,是吗?” “只对了一半。” “一半吗?” “是一半,不多不少。” ”另一半呢?” “因为你?” “我?” “是你,也许你忘记了,你今年几岁?” “十八岁。” “对了,你跟师父几年了。” “十二年了。” “那就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当时你六岁,我醒来,除了发现到毕生精元全失之外,尚有一个惊异的发现,是什么,你知道吗?” “难道是我?” “正是你一一” 少年满脸茫然,内心悲愤,老人继道:“当我发现你在我身旁 时,我正像你现在一样地感到不解与茫然,我问你:‘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我:‘我叫秦官羽。’ “我又问你:‘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你再回答我:‘妈妈带我来的。’ “我急着问你:‘妈妈到哪儿去了。’ “你指着恐怖林内道:‘妈妈追着爸爸到里面去了,妈妈叫羽儿在这儿等一下,马上可以出来抱我。’ “于是,我们师徒二人,在这里足足等了三个月,三个月中,却未见过一个血尸,我知道你父母再也不能出这恐怖林。 “就这样,我们师徒二人相依为命,足足十二年。 “本来,我今天应该把你的身世,全部告诉你才对,但师父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几句话了,事过之后,我曾试着问你有关你的父母姓名,你无法回答,是故,连你父母的真实姓名.也不得而知了。” 少年秦官羽,怒发冲冠地站起来道:”师父.我父母不是又死于那贱女人手中吗?” 老人摇摇头道:“羽儿,为师告诉你,对世事应采何种态度?” 少年失意地坐下来道:“小心求证。” “正是这样,照理说起来,你父母是死定了吗?说实在的,为师至今仍不敢下断。” 少年虽满腔怒火,但只得失望地点点头。老人这时又开口道:“羽儿,你也许不知道为师的用意,其实,为师在此遇见你,才有勇气活下来,现在,已感到活够了,西行在即,特请羽儿送为师一程,而且决定在初次见你的地方,见你最后一面,唉!” 接着又是一声沉甸甸的叹息声。双重愤怒与打击,令秦官羽悲伤欲绝,悲叫一声:“师父--” 话一落,同时倒在老人怀中,老人举起枯瘦的右手,在少年头上抚摸着,两眼满含泪水,慈祥道:“羽儿该知道我至尊一脉,从不轻易落泪的呀!坐起来。” “对了,坐好,擦干眼泪,为师西行之前,有许多重大的责任,应由羽儿负起,所以,你除了保持清醒头脑外,还须有严肃的心情,不然,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年,难道还有资格身当至尊堡第十二代掌门吗? “还有,这是我们师徒,最后的一次见面,羽儿必须让为师知道,羽儿是个坚毅、勇敢的少年,九泉下,为师才会放心,知道吗?” 风起云涌,云层低垂,一场暴风雨似将来临。 老人说至此,已是老泪纵横。秦官羽虽是强忍着悲伤,但仍傲然默坐,只是朗星似的双眸中,暴射出两道怨毒的凌芒,直盯着恐怖林,同时,亦是簌簌泪落。 沉默片刻,老人又道:“羽儿,为师知道,羽儿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一定听为师之话,是故,为师才敢坦然把详情告诉羽儿,为师一入恐怖林,羽儿若随后跟进,将是大逆不道,为师在九泉之下,将水不会原谅你,羽儿,你答应呀!” “但师父,羽儿……” “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也是临终的要求,你须答应。” “羽儿答应。” “好,坐到我的面前,背对着我,好,就是这样,对,只要再靠近一点儿,好,现在你注意听着。 “收敛悲伤与愤怒,克制它,清醒些,因这些话,也是为师一生中最后告诉你的话,现在起,你已是至尊堡的第十二代堡主了,为师会把本堡惟一而仅有的证物--玉观音,在你醒来前,放在你的袋里。” “今后,你所要做的事极多,注意听。 “在奉堡未收复前,仍是一脉单传,而且绝不得收容女弟子。” “第二,寻找玄经第三、四两册。” “第三,收回至尊堡,使这片恐怖林与恐怖谷,今后在武林上,将不致为死亡之地。” “第四,光大本堡。” “第五,清理门户,手诛你师姊玉嫦娥萧凤凰,代为师报这段深仇。“现在,已把责任说完,师父入恐怖林后,是死得其所,羽儿放心,你师姊就是大逆不道,仍会妥埋为师,这点勿庸挂心,关于‘玄阴神功’,与‘玄阴六掌’,今后可使用,切记进林之法,师父已教过你,你很聪明,定已知道。” “现在起,摒除杂念,顺我的精元运功,师父把十年中,恢复将半的精元全部赠你,醒来之后,为师不但不在你身旁,而且你已是第十二代至尊堡主.堡主不但不能哭,而且须极为坚毅、勇敢,必须掉头就走,离开恐怖林,记清楚,醒来时,必须离开恐怖林,否则为师于九泉下,也难瞑目,未得玄经前,一步也不得踏入恐怖林。现在,克制悲伤,五气朝元……” 秦官羽强忍住悲伤,顺着师父的精元运功,才一会儿,已杂念尽除,灵台还虚…… 待他醒来,已是狂风暴雨的深夜。 狂风,骤雨,闷雷,疾电交加地向他侵袭,他发现师父行踪已失,忙站起来,突然一声震天霹雳,雷光耀目疾闪,山野似乎被苍天的震怒所惊。 但他仍旧站了起来,双眼赤红,泪水与雨水,交融在一起,滴在他的胸前,陡听,颤抖地惨嚎一声:“师父,师父……” 声音摇曳,声压轰雷…… 景德镇,以产陶瓷而闻名天下。此时,秦官羽带着满腹的悲伤,盈腔的怒火,遵照师父临终的遗命,落落寡欢地来到了景德镇。 有几次,他真想奋不顾身.跃入恐怖林中,把个玉嫦娥萧凤凰活捉出来,将她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然而,耳畔又响起师父临终之语:“醒来你已是堡主,须坚毅、勇敢,掉头离开这恐怖林,否则师父九泉之下也难暝目。” 于是,他来到景德镇。正是深夜,寒风萧萧,日落时分,秦官羽找了一家店房住下。 店小二见秦官羽人品俊秀,含笑领路。他选了个靠窗座位,叫店小二备来酒饭,独斟就独酌,每念亲仇师命,忧郁形于脸上。 这时,酒店里又出现一个弱冠少年,生得英俊挺拔,只是在左眉梢,多生一粒小小黑痣,有点妩媚之态。 秦官羽眼睛微看,暗想,这个少年何以生得有点女儿态?正思索间,陡听语声响在耳边道:“仁兄,酒店拥挤,可否赐个座位。” 秦官羽抬着一看,阴差阳错,正是那个女儿家气的少年,忙站起来打揖道:“兄台,请坐,请坐。” 双方一阵谦让之后,各自正襟危坐。秦官羽因心事重重,坐定后已不再加以理会,但那少年这时却笑着道:”小弟林左明,敢问兄台尊姓。” 秦官羽一愣,忙朗笑道:“在下秦官羽,敬请指教。” 说着,秦官羽又自行用膳,那少年又开口道:“兄台真的潇洒丰神,必是姑娘家的理想对象。” 秦官羽见这少年萍水相逢,便出言相戏,似乎有点轻佻,但仍笑道:“朗月秋莹,正自惭形秽,倘再谬赞,小弟便不敢高攀了。” 这夜二更时分,细雨缤纷,烟云弥漫。秦官羽虽在梦乡之中,听觉仍极敏感,突觉窗外有异,立即轻跃下床,脚才落地,猛感“呼” 的一声,窗门忽地大开,一道白光疾射而入。 秦官羽不动声色地闪过来袭之物,疾如电光火石,掠出宙外,十丈方圆之内探视一匝,哪有半个人影? 当下内心微感一沉,怔在当地,修然,又是一道白光疾射而至。 秦官羽跟随恩师十二年,从小即在江湖中翻滚长大,对江湖险恶,早已了如指掌,是故,疾速闪过袭物之后,电掣风驰般地,朝袭来方向扑去。一扑落空,心感惊异。 难道有人故童引出自己吗,想着,立即疾跃回房,但当他才跃落房内,立即发现室内已经变样了。原来,自己的床旁地上,正躺着一具死尸,秦官羽微睇之下,已知此人才断气不久,更吓人的是,这人竟是羽衣星冠,完全是道士装扮。 嫁祸东墙,难道有人想嫁祸自己不成?尤其从死尸身上看,可知这人,乃武当、华山两派之中的高手,年在四十左右。他彷徨倾刻,决定不辞而别,于是随便在房内桌上放了几两碎银,便电掠出窗外。 但一到外面,立即又觉得这是下策,心忖:“最迟明天中午,尸体立被店家发觉,经过一查,岂不是等于告诉人家?尤其是自己不告而别,正是凶手的确实证据,今后就拿黄河之水,也洗不清。” 想着,又电掠回房,思索片刻,立即背起死尸,轻跃出窗,疾射郊外,还好一路无事,选个密林之处,把尸体放下,立刻动手掘坑,正把尸体安置坑中之际,蓦地一声暴喝响起道:“朋友,慢来。” 喝声中,一个羽衣星冠的道士,已立于秦官羽身前三丈远处,双眼直冒凶光,怒目而视。 秦官羽一愣,问道:“道长有何赐教?” 那位道士朗声冷冷地道:“仁兄何故深夜埋藏尸体?” 秦官羽知道对方起疑,复由对方的装扮猜测.这人定与死者同一渊源,立即把刚才实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接着道:“这样谅道长不会起疑心吧!” 那位道长沉思片刻,道:“贫道想看看现场。” 秦官羽立即朗声遭:“请随我来:” 遭士入坑背起死尸,与秦官羽先后回返客店。那位道士非常仔细地检查,窗内外巡察一遍,然后在死尸卧处看了有盏茶时光,才放下尸体,坐了下来,秦官羽也在道士对面椅子坐下。 这时,道士圆目射出两道冷芒,停在秦官羽的脸上有半盏茶时光,才道:”兄台可知死者是谁?” “在下莫明。” “猜猜看?” “死者是否与道长有深厚关系?” “正是贫道师弟,兄台曾否听说过华山五剑?” “华山五剑被誉为武林第一剑,在下虽为武林末学,早已仰慕得紧。” “他即华山五剑,排行第四的元明道士。” 秦官羽陡然站起,急道:“此话当真!” “一点不假。” 秦官羽惊异地坐下来,道士已再开口道:“血案发生,兄台是见证人之一,而且兄台也难脱嫌疑,是以,小道有个不情之请。” 秦官羽闻言,脸呈怒色道:“难道道长信不过在下?” “话不是这么说。” “那怎么说呢?不管如何.我是局外之人.何况我已把实情详告,道长还有何事相求呢’” “十天之后,请大驾到华山一行。” 秦官羽即时怒火上冲,愤然道:“在下有急务在身,歉难从命。” 道长脸色一沉道:“兄台难道拒人于千里之外?” “正是。” 这时道士忿然站起。 秦官羽也傲然峙立,坚决地道:“总之,我有急事待办,华山派虽是我所仰募,奈何目前无法抽身,若道长明理达义,该不是强人所难吧?” 道士双眼直冒怒火道:“兄台无故半夜三更埋藏死尸,可疑点一,贫道相求华山一行,竟为所拒,显系作贼心虚;兄台语气冷漠,定有所恃,可疑者三,由此三点,足证阁下凶嫌重大。” 秦官羽多日来因家仇师恨未报,正自满腔郁怒无处发泄,今夜又平白受冤,一股强加控制的愤怒与悲恨。闻言宛如春江泛滥,不 由怒火中烧,冷冷地道:“是凶手,又将怎样?” 那道土听来突然色变道:“兄台为何承认是凶手?” 这时的秦官羽,愤怒已到极点,冷笑道:“事非我为,但你堂皇列举可疑三点,现今我承认,你何故变色心惊?” 道士似乎自觉盛气凌人,有失道士风度,忙道:“请兄台冷静坐谈可好?” 秦官羽点了点头,坐下了来,这时,他也自觉太过意气用事,尤其更不该把积郁迁怒到道士身上。 这时,遭士平和地道:”小道元羲,是华山五剑之首,敢问兄台尊讳。” “在下秦官羽。” “请问秦兄,师承何人?” “恕难奉告。” “再问秦兄,既然你是局外人,何故卷入漩涡?秦兄是否可追忆前此恩怨?” “在下刚出道几天,岂有恩怨可言。” “那就奇了,看秦兄脸色,可知有难言苦衷,是否可以略告一一?” “家仇,师恨。” “不是贫道为难,其实此事牵涉之广,不仅敝师弟元明一人的生死而已,而且关系七大门派的兴亡大事,秦兄,是否可坦然相告?” “七大门派的兴亡大事?” “是的,可说是武林恨事,武林浩劫。” “什么?” 秦官羽差点惊跳起来。元羲道士接着问道:“令尊堂与令师均可安好?” “父母生死不明,家师业已仙逝。” 秦官羽说时,恨得咬牙切齿。道士复问:“仇家莫明?” “了如指掌。” “怎么?了如指掌,那么秦兄所谓急务在身.难道是为报仇大事?” “也可这样说。” ”何时动手。” “目前尚无此能力。” “怎么?有困难?” “极为困难?” “可否知仇家是谁?” “死亡之地。” ”恐怖林?” 秦官羽黯然点了点头。道士低叹了口气,摇头轻轻地道:“贫道所料不差,秦兄确有难言苦衷,看兄台神光内蕴,显然武功已在华山之上,尤其一脸凛然之气,可知并非邪恶之徒,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秦兄难脱嫌疑。” “为什么?” “兄台为见证人之一,若能上华山一趟,贫道以五剑名誉保证秦兄生命安全。” ”在下并不怕死。” ”我知道,只是这事,秦兄既被卷入漩涡,亦该有所交待,最少也该找出凶手,以洗清白,虽然兄台强调不怕死,但误会愈陷愈深,必至誓不两立,岂不令亲痛仇快?” 秦官羽沉默俄顷,正想开口,蓦听元羲道长闷哼一声,“隆”地伏倒地上,后肩赫然插着一把短剑。 在同一瞬间,秦官羽发现有异,身形立刻疾闪,先避过袭来之物,同时疾如鹰隼般.电飘出窗。 一声破空佛号声中,三道红影掠至秦官羽跟前,朗声道:“小施主别追,凶手业已逃逸了。” 秦官羽忙打揖道:“谢谢禅师相告。” 话声中,疾射入房,一瞥之下,又赫然变色。原来,元明尸体,业已失踪,而元羲道长,则坐在地上运功,只见他那后肩赫然插着一把短剑。 二个红衣和尚,跟踪秦官羽身后,飘掠入房,见状不由各自脸色突变,只听一声朗朗的佛号声道:“慧思师弟于窗外警卫,慧海师弟于正门守护,容老衲为元羲道长疗伤,请小施主护卫如何?”秦官羽忙道:“谨遵禅师吩咐,” 说看,注目一望和尚,悚然心动。原来,这和尚身着深红绣金袈裟,项挂牟尼珠,面相尊严,双目开阖之间,神光如电,令人莫敢仰视。这不是今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派掌门慧静禅师吗?他竟也在这等场面出现,岂非太过吓人? 掌门日理万机,且少林派执武林牛耳达百年之久,掌门之尊非比寻常,若非事态严重,岂会轻易现身江湖?真使秦官羽大惑不解。大概有盏茶时光,只听慧静禅师,如暮鼓晨钟般说道:“请道长目行运功,运行一周天后,立可复元。” 说着,走到秦官羽面前,朗声道:“小施主可否赐坐?” 秦官羽忙拱手揖道:“禅师请坐。” 慧静和尚接着:“也请施主坐下。” 二人同时坐了下来,各自沉默无语。大概盏茶时光,元羲道长已站了起来,手中提着那把暗器冷剑,走到慧静掸师面前,双掌问讯道:“大师救命大恩,令小道铭肌镂骨……” 慧静未等元羲说完,已朗笑道:“道长请坐,现在不是客套之时,请把详情实告,以供研究,或可挽回这场阴谋。” 只见元羲道长脸带愧色地把如何夜遇秦官羽埋藏元明尸体,一直到中剑伏地为止,说得极为清楚。 这时,秦官羽忙道:“暗袭我之物已失,又何况元明尸体复告无故失踪,这其中,难道道长一无所见吗?” 元羲道士惭愧地道:“只知一道白光由正门射入,来人轻功极佳,我因伤势极重,虽是伏地,但仍运功逼毒,是故只知是个穿白衫之人,其它一无所悉。” 这时,慧静禅师接口道:“老衲也只觉一道白光由眼下远掠,随就追踪到施主窗前,当时老衲尚远距二十丈之外,只见他手中射出两道白色暗器,即行跃上屋顶逸去,待老衲赶到,便见小施主疾掠出窗。” 秦官羽忙问道:“面目可曾看清?” 慧静禅师忙接着道:“那人身着白衫,脸罩白巾,但觉身材纤细,若老衲所料不错,显系女流之辈,但轻功可说诡异之极。” 三人同时沉默无语片刻元羲道长转对秦官羽道:“真相昭然,秦兄已脱嫌疑,刚才得罪之处,尚请原谅,不过……” 秦官羽诧异地注视道人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兄台今后对自身的安全,须时加警惕,小道所料,秦兄的身手,虽与凶犯在伯仲之间,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依小道猜测,秦兄亦是凶犯的对象之一,尚请时加戒备。” 秦官羽忙打揖谢道:“谢谢道长关怀,只是在下深知既被卷入漩涡,绝无隔岸观火之理,是故,决定十天后,往华山拜望道长,不知道长是否欢迎?” 说着,转向慧静禅师问道:“禅师有何高见?” 慧静掸师立道:“以静制动,暂别心浮,静候事态发展。” 元蓑道长忙朗声道:“谢谢禅师高见,在下回禀掌门,禅师之……” 蓦地,窗外传来一声轰然暴响,同一瞬间,三人同时掠出窗外,一瞥之下,只见慧思禅师跌坐地上。 当下,秦官羽疾跃而上,在酒楼最高的楼顶,把方圆百丈之内巡视一遍,但哪有半个人影?复又突然跃下。 这时,慧思禅师已站起来,只听他脸色微变道:“玄阴神功。” 秦官羽惊奇地跨前问道;“请大师详告如何?” 慧思禅师立道:“当时,老衲发觉一个身材纤细的白衫蒙面人,自五十丈外疾跃而来,当时者衲不明真相,是以未曾禀肯掌门,但来人眨眼迫近身前五丈,已是不及,因来人突施神功,当下老衲不敢怠慢,忙以神功相拼,以至无法分身禀告掌门……卒至两败俱伤,而且他已带伤逃逸,但……” 慧静禅师听得寿眉一展。慧思禅师忙跪地道:“禀告掌门,他虽带伤逃逸,但伤势不重。” 慧静禅师追问道:“你如何得知?” “他逃逸时,轻功如前,飘逸似风,师弟虽仍峙立如山,但已自知不支。” “请平身。” 慧思禅师站起来。元羲道长忙问道:“是玄阴神功?” “千真万确。” 秦官羽百思不得其解.盖从师父口中得知玄阴神功乃至尊堡绝技,此外当今武林之中,可说无一学会,莫非此人是至尊堡之徒?因此疑念如麻,百感交杂。 时近四更,夜深沉,更漏残。 元羲道士首先向众人稽首道:“秦兄,十天后华山见,三位禅师,若有事发生,小道自会上嵩山向掌门禀告,小道有僭了。” 说着,率先跃离此地。接着,慧静禅师,也向秦官羽合十道:“施主有空,请到嵩山一游,对于此事,也盼伸手援助,老衲及二师弟向施主告辞。” 秦官羽忙打揖施礼道:“前途保重。” 当夜,秦官羽睡意全无.满脑的疑问无法解开,只得坐在床上运功,数周天后,已是疲劳全消。 东方既白,趁早随便用了早餐,立即取道华山,才出酒店,耳畔忽闻人声向他招呼道:“秦兄一夜可好。” 秦官羽回头一看,发现正是那个林左明,只见他一身白衫飘逸,英俊潇洒,立即还手一揖道:“一夜无事,林兄可好?” 说话间,林左明已与秦官羽并肩而行,只听他道:“还好,不知秦兄现往何处?” “在下往湖北汉口。” ”那正好,咱们一道走吧。” 说着,他也不征求秦官羽的意见,便与同行,只见秦官羽虽然双眉微皱,偏偏就是拿他没办法。 白衫?秦官羽猛地想起这人也是身着白衫,不自觉地转头详细打量了林左明一会,对了,身材也是纤细,只是太阳穴不见凸起,只是双眼澄清,异于常人,那么这人难道已达神光内敛,返璞归真之境吗?岂不太匪夷所思? 这时,林左明突然朗笑问道:“兄台可否在我身上寻找什么?” 秦官羽自觉失态,忙陪笑道:”非也,现在一看,证实林兄果如朗月,在下更觉自惭形秽了。”说着,两人同时朗声大笑。 湖北黄梅镇,为我国一大镇。 这时彩霞方敛,只见鹅掌般大的雪花,飘然洒落。 黄梅镇酒店里,两个极为英俊潇洒的少年,同桌对坐,相互举杯,只听那林左明,朗笑不已,道:“秦兄干杯,我看你似有极大的隐衷?” “干杯,一盲难尽。” 两人同时干了杯后,林左明又举杯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秦兄以为然否?” “正是,林兄可练过武功?” “干,区区确实练过武功,秦兄呢?” “干,一介武夫。” “秦兄错了,最少我林左明,不配当一个‘夫’字。” “那么该当个‘妻’字吧?” “仍是错了,女字。” 秦官羽脸呈奇异之色道:“怎么.你、你……” “秦兄何必明知故问?兄台早已看出在下系女扮男装,假糊涂做甚?” “不打自招。” “还是先说明的好,不然,秦兄想东猜西,到时候把许多事情推到我身上,这岂不平白受冤吗?” “什么想东猜西呢?” “不说也罢!” “不说也罢吗?” “正是这样呀!” 两人又干了杯。秦官羽接着问道:“今后,仍称呼为仁兄吗?” “不,该称为凤凰仙女。” “对了,正是仙女下凡。” “吃豆腐。” “哪里有豆腐呢?” 两人同时朗声大笑。秦官羽笑道:“请问仙女,我何以想东猜西呀!” “不说也罢!” “仍是这句话吗?” “只有这句话。” “闪烁其词。” “也可以这样说,秦兄与仙女同桌有何感想?” “三生有幸,毕生难忘。” “到我房内谈谈如何?”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 “何况秦兄血海深仇未报,无法消受美人恩,是吗?” “不说也罢!” “罢!罢!……” 第二天清晨,秦官羽刚踏出店门,复听朗声叫道:“秦兄真是贵人健忘?” 秦官羽转过头来,正见凤凰仙女迎面而来,不觉问遭:“健忘? 健忘什么呢?” ”我们说好同往汉口呀!” “哦!”秦官羽忘形地低叫一声,道:“敬请赐谅!” 二人同行,秦官羽早就有戒心,尤其自从她自招是女人后,秦官羽对这个凤凰仙女,更加怀疑。 第一点,她紧跟自己是何用意? 第二点,她为何向自己坦承女扮男装呢? 而且最令秦官羽不敢恭维的,是她那爽朗的神态,毫无女子应有的羞耻,虽说扛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也该有个分寸呀! 是夜,他们到得汉口,仍然一起住店。 在酒楼里,凤凰仙女举杯道:“生离死别,乃人生一大憾事,我们明天即将各奔前程,秦兄有何感想?” “萍水相逢,何必耿耿于怀?况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际遇 不同,在下只有望姑娘自重了。” “交换礼物留作纪念如何?” “在下身上不便。” 凤凰仙女由儒巾取出一颗明珠,道:“送君明珠双泪垂。” 说着,脸色竟黯然神伤,看得秦官羽心觉不忍,人是感情的动物,相聚虽是短短三天,而且充满着猜疑与戒备,但人非草木,岂有不动情之理?不过,这是友谊之情而已,当下,秦官羽摇摇头道: “在下身无长物,何况姑娘明珠乃连城之宝。” 凤凰仙女幽幽道:“秦兄不领情吗?” “错了,只是……” “那么这样可好?我赠秦兄,明珠已是兄物,秦兄何不把明珠一半赠我?”秦官羽茫然不解道:“一半?” “一半。你倘若再假惺惺,在下有僭了!” 凤凰仙女说着,双手一按明珠,“叭”的一声,明珠已分裂为二,裂处光滑如削,秦官羽吃惊不已地接过明珠。凤凰仙女又道: “此珠乃万年雪蚌所产,功能解万毒,在下由秦兄的脸色看出,前途危机重重,是故有意赠送,但却有一个心愿……” “该如你说送君明珠双泪垂的勇气呀!” “我说……” “说呀!” “合珠联盟。” “合珠联盟?” “对了,想穿了,岂羞之有?关于这珠,我有一事告你,就是相传早为武曲所有,武曲著有玄经一至五册。据说,这珠与玄经有关,但小女子持珠多年,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玄经?” “是玄经。” “五册,你为何这样清楚?” “令尊名讳,可否见告?” “是五册,第一、二册为阴,第三、四册为阳,第五册则阴阳相合,只是传说罢了,至今已足千年。” 现在秦官羽对这女人,在神秘中又加上了诡异的色彩,倏地,秦官羽追问道:“你何以知道我前途危机重重呢?” “了如指掌。” “可否指教?” ”速往华山,否则含冤不白,永无宁日。” “速往华山?” “现在……即刻,事不容迟……记得合珠联盟。”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章 销魂俏女 秦官羽听从凤凰仙女指示,别后连夜赶程,不眠不休,终于第三天的凌晨,赶到华山山下,但已疲惫不堪,只得调息一番。 然而,满脑子都是疑问,这凤凰仙女到底是何等样人物?就凭她对玄经如此熟悉,已是一大疑问。 据说对自己了如指掌,并促自己即上华山,否则将含冤不白,永无宁日,是什么意思?还有,合珠联盟又是什么意思? 它除了微妙爱情的暗示之外,是否另有用意?想着,随即疾跃上山。 蓦地一声朗喝道:“何方朋友,请赐告讳。” 喝声中,身前已站立一名道士,那道士一见到秦官羽,微感吃惊地道:“秦少侠怎会在这里呢?” 这一发问,令秦官羽惊奇道:“那么,我应该在哪里呢?”,那道士发觉失态,忙道:“请秦小侠原谅,现在才五更时分,秦少侠昨夜又很晚休息,我以为你还在卧室甜睡呢?” 秦官羽听罢,立知事态严重.忙道:“事不可迟,请即刻领我见元羲道长。” 那道士也由秦官羽惊异的眼色上看出,这其中必有问题,忙道:“少侠请。” 有盏茶时光,两人才在观前广场上找到元羲道长秦官羽急忙走到他身前,说道:“道长,有人假扮我先上华山,在下现时才赶到,无论如何,请即振人在重要处所,如藏经楼、掌门室等地探查,否则不堪设想。” 元羲道长,愕了一下道:“兄台这是何意?” 就在这时候,猛地一条青影闪处,一个身着青衫儒服,生得清秀俊逸,神仪朗澈的少年,已站在元羲道长与秦官羽之前,而来人赫然又是秦官羽。两个秦官羽?看得元羲道长,惊退一步。 秦官羽这时候真个怒火中烧,冷喝道:“你装扮我上华山,意欲何为。” 那人亦冷冷道:“谁装扮谁?我才是秦官羽。” 秦官羽细看那人,虽是英俊朗澈,但身材纤细,当下,不自觉地向元羲道长道:“道长,看他身材纤细,快查华山上,是否有物件失踪?快,别上当。” 元羲道长则朗笑道:“二位兄台驾临寒山,真的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可否同请进观待茶?” 说着,向领路的道士,低声说了几句。 这时,秦官羽与那人正僵持不下,闻言心生一计,朗笑道:“真假未分前,我们何不同入观内一坐。” 那人却冷然道:“真假已分。” “谁真谁假?就算我是假的吧!兄台,请吧!” “身材纤细吗?哼!我敢入华山,也有办法出去。” “不打自招。” “也可以这样说。” 元羲道长突地双掌一抡,暴吼一声:“还我师弟来!” 喝声中,猛向那人攻去,那人冷冷地道:“想找死?” 说着右掌挥处,他不但不避开攻来双掌,反而一掌宛如惊涛拍岸般地直攻取元羲道长之前胸。 站在一旁的秦官羽看得大惊失色,低叫一声:“玄阴神掌。” 接着,青衫一闪,右掌抡处,正好闪至元羲道长的右旁,疾速地向那人迎击过去。 猝然生变,那人在措手不及之下,双肩一晃,滑退近丈,冷冷地道:“二人联手,不怕贻笑武林吗?” 说着,双眼怨毒地盯着秦官羽,元羲道长惊愕了一下,低声问道:“玄阴神掌?” 秦官羽接着道:“正是玄阴神掌,请道长退后一步,容在下来打发。” 那人冷冷道:“兄台施得好一招‘镜花水月’,有机会当再领教,在下有事先请了!” 了字声中,青影掠处,已在十丈外。 秦官羽冷哼道:“谈何容易。” 随即身形疾如闪电掠空,一跃挡在那人身前,屹然峙立,那人亦感一怔,突地向秦官羽扑来,低叱道:“你找死。” 但见两条青影乍合即分。 “嘭”的一声震天巨响,二人各自暴退两步,那人拿桩站稳,冷冷道:“知道了吗’” 说着,长啸一声,身形再度疾射.直落华山;秦官羽顿被愣然怔住。 元羲道长,暴吼一声,疾向那人扑去,但太迟了,那人已在五十丈外,这时秦官羽低叫一声:“放他走。” 元羲道长,惊惊之下,忙掠身至秦官羽身旁,问道:“兄台敢情已受内伤?” “内伤不重,速查失落物件。” 华山掌门丹室之内,鼎足团坐。 当中那个年纪三旬,生得面如冠玉,体格魁伟的青年,乃当今华山掌门清清道长,上首坐的是少年英俊小侠秦官羽,元羲道长下首作陪,正自讨论方才发生的事故。 这时,一个黑袍道士走进丹室,在华山掌门清清道长座前,伏跪地上,朗声禀道:“禀掌门,业已全部查过。” 清清道长挥手请起黑袍道人,启口道:“请将实况说来。” 那位道士,原来是华山八大扩法之一的忠清道长,他一听掌门吩咐,立刻一旁站立,躬身禀道:“禀掌门,全观已查遍,只有静宁观看守元孝长老受伤,金龙神笈虽完好,但似乎被翻过,现元孝长老在室外候命,掌门……” 清清道长随道:“命长老入室。” “遵法旨。” 忠清道士出室不久,元孝长老应命入室。清清道长忙道:“师叔,请坐下详谈。” “遵法旨。” 元孝长老陡见秦官羽赫然在座,猛感一愣,元羲道长忙介绍道:“师弟请坐,这位才是真秦少侠,与你交手的那位,是假冒的,详细情形,坐下谈吧!” 秦官羽等元孝长老坐正后,随向元羲问道: “元蓑道长,可否把景德镇那夜实情详告?” 元羲道长点了点头,先看了掌门一眼,然后慢慢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现在想起,真的是匪夷所思。 “大概在一个月前,本派接到一封署名至尊堡堡主玉嫦娥萧凤凰的飞羽传书,书信内大意谓她得有本派一支金龙令,想与本派交换金龙丹一颗,地点即是景德镇,就是我们相见的那个晚上; “金龙令乃本派信物,奉派得书后立刻清查藏令所在,发现确实短少金龙令一支,经详加翻阅历代掌门杂录,发现该令确系本派前三代掌门赠出,受方是至尊堡堡主,至于何故赠与,并无记载。 “查封无讹,掌门立即命我及师弟元明,携丹同赴景德镇应誓。 ”不过,当今武林虽是派别林立,然而较为成名的是一帮、一教、三堡与七大门派,但三堡之中,并无至尊堡之名。当时我感到非常疑惑。 “奇怪的是,当我与师弟到达景德镇之后,却巧遇七大门派中人,相询之下,知道七大门派同时收到飞羽传书,内容同是以证物交换各门派的鼎宝之丹。 “当时,因少林派是慧静掸师亲临,所以,公推少林掌门,与对方交涉。” 秦官羽插口道:“三堡之中,有无至尊堡?” 清清、元羲同声诧异道:“至尊堡?” 元孝长老点点头遭:“三堡之中,虽未包括至尊堡在内,但贫僧自与假秦兄对过掌后,使我突然想起,确有至尊堡这个名字,用的武功,是玄经中的玄阴神功与玄阴六掌.秦兄谅系对此发问,是吗?” 秦官羽忙问道:“什么是玄经?” 元孝长者摇摇头道:“这还是掌门师父,在偶然中告诉我的,玄经是什么,我没问.他也没说,不过,当时掌门师父的语气和脸色显得非常敬佩,现在经秦兄提及,我才想起,这或与至尊堡有关,是吗?” 秦官羽只得点头应道:“也许是吧。” 元羲道长突然向秦官羽问道:“秦兄是否与至尊堡有渊源?” “是的。” “怎样的关系?” “目前恕难奉告,请遭长继续说下去吧!” 元羲道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少林慧静禅师,在义不容辞之下,毅然答应,当时除了少林掌门外,武当派竟也是掌门玄秀道士到场,幸能同心合力。 “当时,七大门派中人,同为着一个可怕的念头而担心,为什么呢?原因是七种宝丹合起来就是天宝七丹,就是一个不识武功的人,服下这天宝七丹,也会成为一代武林奇人,又何况是至尊堡主呢? “当然,他若是正派人士,我们自然深庆武林又多一个奇人异士,如果他是邪派魅魑,岂非使今后武林永无宁日吗?那时候,我们曾想到拒不交丹,但这会损及前代掌门威信,而且对方谅非泛泛之流,一时委实难于决定。 “那晚,夜色朦胧,朔风乍起,二更时分,我们一行有三十人,同赴东门郊外应誓,彼时,众人均面呈忧色地严阵以待。 “突然,一件事使在场众人震惊不已。原来武林四秀之一的追风秀士,竟在这时踉踉跄跑地向我们奔来,尚未来到跟前,两手乱摇,高喝:‘注意,女人……’话未解完,已伏倒在地,经武堂及少林两掌门按脉诊视之后,向家人宣布:‘追风秀士,因虚脱精元,而告当场暴死。这宛如迅雷轰顶,使得在场众人,都为之突然变色,大家都知道当今武林享有盛名的健者,莫过于坎坤掌水镜先生和二公、三老、四秀,可知追风秀士的武功已是顶尖高手,现在竟尔虚脱精元,而告当场毙命,岂非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了吗?尤其是追风秀士临终前高吭凄喝:‘注意,女人……’因语焉不详,到底是何用意? “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呢?但当时众人一致猜测到追风秀士的暴毙,一定与女人有关。 “于是,大家纷纷猜度,大概遇到一个女人,因而坠入情网,疏忽之下,被她在酒中或食物之中下了淫毒,因欲念大炽,与那女人云雨巫山过后,发现精元全失,于是在惊中狂奔,最后见到我们,本告欲详情,以完成未了心愿。 “不幸话末说完,便已撤手西去。但当时众人均亲目所睹,由他那惭愧、惊惶与恐怖的脸色上,可看出他那句: ‘注意!女人……’是对着在场七大门派的人而发,而且好像告诉我们,一件不寻常的事即将或已经发生了。大家心情都极为沉重。那时,二更已至……三更,正是说好的时间。 “紧张。众人心情除了沉重之外,又加了紧张。 “当时,我曾暗祷,但愿这位堡主,是个嫉恶如仇,正气凛然的君子,那么,武林苍生,正可庆幸,但事实不然。 “这时.只见一群人冉冉而来,不见奔驰纵跃,却如行云流水般行走极快,转眼之间,已可辨出是八个一样装束的少女,一个个身穿白罗绸衫,云鬟拂额,缟袂飘风,妩媚之极,其中四人,各用香肩拾着一张七宝软床。 “双方距离有二丈,只见领头少女纤手一摆,七女倏然止步,那少女随即走到软床之前,躬身禀道:‘启禀堡主,已至景德镇说好地点,七大门派的人,业已全部到齐。’ “原来,这七宝软床四周围以嫩黄的罗纱帐幔,罗纱帐上,画着绿色花草和鸟兽,真的是滴翠流黄,龙须凤翮,当然无法看清床上躺着何人,只听床里传出娇甜欲滴的莺声道:‘共来多少人?’ ”那少女连忙娇声答道:‘大概有三十人,而且少林、武当二派,乃是掌门亲临,敬请堡主定夺?’ ‘退过一旁,容我与七大门派直接洽谈。’少女闻言退过一边,莺声复起道: ‘敬问七大门派诸君,是否都照誓送来鼎宝丹丸。’ “慧静禅师跨前一步,洪钟般应道:‘遵誓带至。’ “床上莺声问道:‘禅师为少林现今掌门?’ “慧静禅师,暮鼓晨钟般念声佛号,道:‘老衲正是,敢问堡主,此举何为?’ ‘敝堡传至小女子,已历一十二代,小女子现系至尊堡,第十二代掌门,前查堡库.发现存有贵七大门派的证物,本想派人一一送还,奈固证物非同小可,若为肖小所乘,贵派于敝堡将同时蒙羞,是故.小女子只得修书,邀各振相聚,俾当面交还,借建友好。 “但小女子深知七大门派素重言诺,若平白奉还证物,自难接受……’ “慧静禅师立即朗声佛号,接道:‘是的,凡持有七大门派的证物者,就是七大门派的恩人,祖师遗命,可听凭差谴。’ “只闻宝帐中人浅笑一声之后,正色道:‘因此,小女子左思右想,决定只要贵派各赠送宝丹一颗,容你们有略表心意的机会,俾能心安理得,收回证物,禅师意下如何?’ “慧静掸师接口道:‘谢谢堡主宽宏,请问堡主.我们以何种方式交换呢?’ “七宝软床上,又响起那娇甜欲滴的声音道:‘七大门派,共执武林牛耳,令人肃然起敬,我想容各派鉴定证实后,才交丹丸 如何?’ “话到这里,接着只听一声娇喝:‘掸师接着。’只见罗纱帐微风似的一荡,一团黑影已直向少林慧静禅师射来,禅师右袖微拂之际,已经把来物接在手中,但是掸师的法躯竟然被震得一晃。 “当今武林之中.论内力,尚难有人出掸师左右,而七宝软床上的女人,借物一掷之间,却能令少林掌门,一代宗师法躯一晃,岂非骇人听闻? “慧静禅师若无其事地解开包裹,把各派证物分发。 “我一接下金龙令,立即仔细检查,千真万确,正是敝派证物,经各派证实之后,慧静禅师立即把七大门派的鼎宝丹丸一一点交; “待她们走了后.大家才想到追风秀士的警语:‘注意,女人……’可能就是指她们而言,但也无可如何了。 “事后,各派分别离开现场,我与师弟,返回客栈途中,师弟突然说要小解,于是我在旁等侯,岂知一等就等了两盏茶时光,仍未见师弟现身。 “我在惊惶中立即在四方探查,及后遇到秦兄,以下的事,无须贫道多说,秦兄都知道了。” 这些话,听得秦官羽心潮澎湃,五腑为之气炸,照这样说来,岂不都是师姊玉嫦娥萧凤凰一人所导演的吗?她,这下贱女人,竟以先祖师所得的各派证物,交换天宝七丹,现在天宝七丹已为她所得, 自己恩师这段血海深仇,不是更难于报复了吗?何况自己的父母,全在至尊堡内,谅今后要想入堡,将更难于登天了。 想着,忙问道:“请问道长,这天宝七丹,若容至尊堡主服食以后,武功方面,其进展程度如何?” “内力方面,大概有一甲子精元,轻功方面,更难预测,若她存心为邪,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秦官羽肃然道:“后果不堪设想了。” 少年此话出口,三位道长同声惊呼:“什么?”面色懔然。秦官羽但觉干头万绪,真不知从何说起,若说详细点,岂不把恿师与师姊的那段丑事公开? 不说吧!武林一段血劫,已然掀起,该怎么办呢?一时反被愣住。 元孝长老似早有猜疑地道:“敢问秦兄,六十年前,于华山上消灭邛峡两怪、被尊称为坎坤掌水镜先生,是否便是至尊堡主?” 秦官羽只得点头道:“正是。” 元孝长老接下道:‘那么,秦兄与至尊堡,有着极深的关系了?” 秦官羽无奈何地点头应道:“正是。” “那么,秦兄与现在堡主,是何关系?” “师姊弟。” 清清掌门与元羲道长齐声惊诧道:“怎么?” 元孝长老却仍冷静地道:“那么,若贫道所料不差,秦兄该是至尊堡现任堡主是吗?为武林兴亡之故,尚请直言。” 秦官羽惊得站了起来,追问道:“道长从何知悉。” 元孝长老微笑道;“堡主请坐下细谈可好?我之所以会知其一二,全系秦兄脸色猜度而来,在你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你的脸色变化,当元蓑师兄说到七宝软床上的女人自称为第十二代掌门之时,你微哼一声,这冷冷声表示你不服,也表示你不承认,秦兄,你应该是第十二代堡主掌门,是吗?” 秦官羽惭愧无语地坐了下来。元孝长老,仍微笑道:“秦兄为何惭愧呢?不管任何定力再高的人,听到别人谈到自己的切身 问题,就算少林掌门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沮,黄河决于侧而神不惊’的定力,也为之惊然变色,是吗?” 秦官羽苦笑了点了点头。元孝道长,继续问道: “你师姊强占你的堡主之位,是吗?” 秦官羽则摇摇头道: “不是,说来话长,但是可告诉三位,她系弑师自封,而我乃由恩师所传。” “令师可安好?” “业已西归。” 元羲道长惊道:“被她所弑?” 秦官羽点头道:“弑师之后,抛于恐怖谷中,我在谷中得遇恩师,相随十二年,恩师临终前,传在下为十二代堡主,并遗下五责,其一,便是收回至尊堡,并代先师清理门户。” 元孝长老点头道:“你进过恐怖林吗?” “不曾。” “可知进林之法吗?” “师父早已传授。” “令师是否精元虚脱?” 秦官羽蓦地站起.严肃地道:“情况虽如长老所料,但长者不能侮辱恩师。” 元孝长老也严肃道:“少侠别往坏处想,元孝对令师尊敬还来不及,岂在侮辱之理?” 秦官羽闻言坐下,元孝长老又道:“现在,可否请少侠分析一下?” 秦官羽点点头道:“其实,事情已经极为明朗了。 “第一点,恩师确于不久前,在至尊堡仙逝,否则虽前此恩师精元虚脱而被抛置谷中,令她深信恩师已奈何她不得,但总有顾忌,现在顾忌既除,她便可为所欲为,因而追风秀士之死,是她所为无疑。 “第二点,她既以先师祖遗下之七大门派证物,交换天宝七丹,证明她野心勃勃。 “第三点,她的门徒,假扮在下侵入贵派,显然不无阴谋存在。 清清道长忙问道:“什么阴谋?” “席卷武林。” 元孝道士点头道:“少侠说得对,深得贫道之心。” 秦官羽接道:“道长有何高见?” 元孝长老点头答道: “坦白说,假的秦少侠于昨夜驾临敝派时,我恰巧在场,当时便已怀疑,以其身材纤细,不似男人之态。 “因此,当她凌晨无故进入静宁观时,我早已非常注意,待她借故上前攀谈,我即时戒备,因此,对她的偷袭,能够轻易闪过。交手几回合后,她突然攻出一招‘天女散花’……” 清清掌门问道:“是天女散花吗?” 元孝长老点点头道:“禀掌门,千真万确,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又闪过这招之后,她才施出玄阴神掌攻我,使我受伤晕倒。” 秦官羽茫然问道:“是这样简单吗?” “是的。” 秦官羽复向元孝长老问道: “难道长老知道天女散花的来历?” ”是的,天女散花,乃天女十二掌的第十二掌,威力极强,而天女掌,是武林四大美人之一的销魂夫人所有绝学。” 秦官羽忙问道:“那么,她是销魂夫人了?” 元羲道长这时插口道:“是的,她可能就是销魂夫人了,师弟不说,我也不会想到,她不但施过天女散花,而且身材竟也极为相似,错就错在你我相逢,是在夜里,昨天,她又是夜里现身,才被瞒过。” 秦官羽低头不语。 元孝长老却感叹一声道:“销魂夫人的那等武功,并不在你我之下,竟然也被至尊堡假堡主收归门下,岂不骇人听闻吗?” 秦宫羽突然问道:“我可否察看现场?” 元蓑道长忙道:“请掌门令谕。” 清清掌门立即朗笑道:“少侠,请吧!” 一行四人,来到静宁观中,在藏经室里,停了下来。秦官羽在一排藏经之中,发现有异因道:“贵派经笈一定有失。” “失经?元孝师叔速查。” 元孝长者身负藏经室总管之责,闻言登时悚然色变.立即详细检查。 室内一时岑寂无声,大概过盏茶时光,秦官羽突然指着一处书架说道:“这里似被翻过。” 元孝长者忙走到秦官羽身旁,抽出一看,发现正是金龙神笈,华山不传绝学。 清清掌门已知事态严重,也急忙走到秦官羽身旁.接过金龙神笈,详细查看,只见并无异样,待看至最后一页,倏地惊叫一声。 元孝长老惊得脸色泛青,“扑”地跪倒地上,黯然说道:“弟子罪该万死!” 元羲道长,也已看清一切,蓦地跪将下来,颤声道:“弟子冥顽不灵!” 这时候的秦官羽,巡目一瞥之下,也自愕然失色。 原来,金龙神笈的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小人暗偷,君子明抢,三天后午夜三更,于华山练武广场上见,至尊堡飞虎香主,销魂夫人。” 这无异是示威行为,试想;销魂夫人能够在这琳琅满目,包罗万象的书架上,寻着这本金龙神笈,但得而不取,只是留字示威,声明三天后的午夜三更,将驾临华山,声言明枪,岂非匪夷所思。 清清掌门见元羲与元孝两人,均因目睹题字而在惊惶失措下战兢跪地,忙上前朗声说道:“神笈既然无失,何罪之有?请两位师叔平身。” 元羲元孝,在恭应“遵法旨”声中,站了起来,清清道长转身,对秦官羽道:“秦少侠,我们到丹室商讨对策如何?” 华山掌门丹室之内,坐着秦官羽等四人,但均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清清道长,首先打破沉寂,朗声道:“秦少侠,这事令贫道疑问重重,试想,销魂夫人,即使假扮少侠逼真,瞒过元羲师叔,取得本派的信任后,在不防范之下,侵入藏经室必有企图,但既寻着敝派金龙神笈,何故又不取去呢?” 秦官羽沉思片刻才道:“其实说穿了,道理非常简单,在下怀疑,其志不在取得贵派之神笈。” 元羲、元孝长老,均脸露诧异地看了清清道长一眼,点点头道:“我也曾作此想,却觉得此理不通,而且相互矛盾,三天后的华山之会,更是令人不解?” 秦官羽朗声接道: “掌门该不否认,贵派神笈曾被翻阅,是吗?” “不错。” “在下也曾说过,萧凤凰的弑师行径,是吗?” “是的。” “很好,我就以这两点来加以推测,第一,销魂夫人既然是至尊堡的飞虎香主,定然受命于萧凤凰,而萧女敢弑师,已可断言其所作所为,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因此,岂有见神笈而故示大方,留字示威之理。第二点,若销魂夫人之私探华山,只为查明贵派神笈安放所在,则绝对不会再留下痕迹,试想,全龙神笈为贵派武功至密,倘明知有人抢夺,就算冒覆灭之险,亦将全力维护,岂还会留字示威,舍轻就重之理?” 元孝、元羲两道长,均点头表示同意;而清清道长,沉思片刻又道:“少侠说得虽对,却仍是令人疑云重重。” 秦官羽坦然微笑道:“其实这也难怪道长怀疑,但是根据在下猜想,问题是出在贵振的神笈上。” “请道其详。” “若说销魂夫人,只为着查阅贵派神笈的某一件武功,自入室到寻获金龙神笈,翻阅到所需资料,这段时间已经不少,请问尚能熟抄一遍否?” 。 元孝道长接着道:“无论是大罗神仙,也自不及,试想她击败黄道,以及出入藏经室,为时甚哲,决无这可能。” 秦官羽点着道:“如此一想,可知其志不在武功方面。” 清清掌门,不解地问道:“那么所为何来?” “这点在下却无法猜度了,也许只在其中的一句,或一个字也不一定。” “那岂非太过玄虚?” “是玄虚的,但在玄虚之中,却隐藏着一件可怕的事实。” 清清道长,惊奇地问道:“什么事实呢?” “试想,在那琳琅满目包罗万象的书堆里,谁能有此目力,于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地找着金龙神笈呢?” 清清道长急道:“难道秦少侠怀疑奉派有内奸不成?” “这只是推测而已。” 清清道长点了点头,沉思俄顷才道:“谢谢少侠的提示,敬请少侠暂住敝派几天,待奉派应付这飞虎香主之后再定行止,可以吗?” 秦官羽点头应允。 三天后,二更时分…… 寒风飒飒,吹得树叶嘤泣不已,四周却是静得出奇,似乎是一阵暴风雨前的预兆。此时,华山广场上,出现六条人影,电掣而来。 一个,是个神仪朗澈,风度翩翩的少年,后面五人是一色星冠羽衣的道士,由清清掌门率领,后随华山五剑之四。 六人来至广场迎风峙立,脸色均极沉凝,时光正在流逝。 时光飞逝,时至三更,蓦闻一阵如花鸣春晓,莺燕乱鸣的娇笑,摇曳传至。 广场上的六人,知道应誓的来了,但除了衣袂随风飘荡之外,均是一动不动。 同瞬间,一股轻烟,疾如流星赶月般,一张八宝软床,飞泻而至。 但见软床乃由四个妙龄少女用香肩所抬,此时正自歇肩,后面站着六个脸罩黑袋,身穿黑色长袍高矮参差的汉子。 那软床四周,全用轻罗白纱帷所罩,但薄如蝉翼,是故,床上的人几乎可见,竟然是个中年女子。 除了朦胧可见她秀发如云,颈部以下,全为粉红绒毯所盖外,只能知道她斜倚床上,似乎不胜娇慵。 秦官羽看得清楚,心中却直打鼓,难道这女人,就是假扮自己上华山的销魂夫人?或是杀弑叛徒,玉嫦娥萧凤凰? 但国事关华山派,自己不能横生枝节,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有睁眼旁观的份儿,当下也就默无声响了。 清清掌门,宛如晨钟般铮铮朗声道:“贫道等,已恭候夫人多时,尚请告以来意。” 软床之内,陡听“啊”的一声惊呼,随后咯咯一阵娇笑,问道:“谁是夫人?你们从何而知在此相候?” 话出突然,听得清清道长发愕呆立,秦官羽心胸为之大震。 由床上那声惊“啊”可证明她所说的话,出自肺腑,但听她的语气,又非上华山的销魂夫人,实在令人一头雾水。 愕然片刻,清清道长才会过意来,当下他已知此事不太简单,立即朗声问道:“敬请姑娘赐告来意?” 软床上响起一声娇哼遣:“华山掌门的说话技巧,极为圆滑,竟能把失言轻轻掩饰,本姑娘问你,这等排场,难道为本姑娘的来临吗?” 清清道长诧异地答道:“正是。” 清清掌门说罢,转头向秦官羽一瞥,秦官羽立即会意,忙掠至掌门身旁。 此时,床上女了又道:“想不到道长竟然神通广大,早巳预知本姑娘等即将莅临华山,可敬可佩,但道长能知点儿,该是多么好玩呢?” 秦官羽未等清清道长开口,已玉振金声地朗问道:“姑娘莫非是至尊堡之飞虎香主吗?” 事实上,事情愈加神秘难测了,最先自己遇着凤凰仙女时,对此女之诡异,已极为注意,但无所发现,待她警告自己, “速上华山”之后,才发觉此女的确神秘。 赶上华山后,遇着销魂夫人神笈留字,更加难解,更奇怪的是假扮自己者,自称至尊堡飞虎香主,邀于今天来临华山。 而今天,来是来了,但对华山之预知其事而吃惊。 那么假扮自己销魂夫人,并非至尊堡的人,难道是向华山密告的,所以才有此问。 软床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道:“对!年轻人,你是谁?” 秦官羽胸前一紧,沉声冷冷问道:“那么姑娘为何刚才又否认呢?” 飞虎香主娇声地道:“本姑娘乃云英未嫁,人称销魂倩女,不是什么夫人知道吗?你呢?敢亮万儿吗?” 秦官羽冷然笑道:“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官羽是也。” 这时软床上响起娇甜甜的淫笑,接着道:“有胆魄,但忠告你,你既非华山派门人,此事你还是别卷入漩涡为妙。” 秦官羽冷哼声道:“本少爷虽非华山门人.但为武林除害有何不可?” “好大口气,哼!现在姑娘改变主意,就是你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谅你并非华山掌门吧!” 秦官羽闻言一怔,却听那娇声又道:“华山掌门,你既然知道甚详,谅已知本姑娘香主的来意吧!” 清清道长冷然长笑.说着:“请即赐告。” “不管你是否业已知晓,本香主现在再郑重重新申明一次,将堡主懿旨转告给你,道长听清楚…… “本至尊堡创业,至今,已近五百年,历代门徒献身为武林主持正义,如前任堡主水镜先生,其对武林的贡献如何?乃有目共睹之事,谅道长业已知晓。 “近来,本堡主有感于道消魔长,眼看一场武林血劫即将掀起,若非武林各派联盟,势必难逃浩劫,此次联盟,因鉴于本堡 前此对武林之卓越贡献,所以由本堡主出任总盟主,七大门派各为分盟主。。 “其次,本堡之武功足可领袖天下,乃无可否认的事实,但天下武功,万不离其众。是故,本堡主想向华山派暂借金龙神笈,为期一年,一年之后奉还,当另有赏赐。 “今特赠盟旗一面,聘请华山掌门清清道长为华山分盟盟主,今后武林天下,将同为一家,互相切磋,同舟共济,不知道长以为然否?” 听得清清道长,怒火填胸,但他不失为一代宗师,尚能冷静,陡听他一阵轩然长笑,笑罢朗声道:“贵堡主雄才大略,其计划更可说空前而绝后,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贫道极为心仪与赞同,只是,只是,哈哈……” 华山掌门,脸呈鄙夷之色,又是一阵哈哈,然后转头朝秦官羽微眨了眨眼。 秦官羽本来为之气炸,但听到华山清清掌门如此调侃对方,却也感到痛快万分。 这时那飞虎香主娇声问道:“道长有何困难?奉堡主当代道长解决。” 华山掌门清清道长,低叹一声道:“只可惜本派开山祖师业已仙逝,否则,贫道定与他商量,而加入联盟。” 飞虎香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那么道长之意,是不接受本堡的建议与聘请了?” 清清道长朗声笑道:“歉难从命,尚请赐谅。” 飞虎香主娇叱道:“飞虎香主六金虎等听命,好好招呼华山五位道长和那少年。” 秦官羽听着,蓦地厉啸一声喝道:“慢着!” 声如晴空迅雷,响彻云霄,那六个黑袍汉于正想晃身而出,登时举步不前。 飞虎香主娇声喝问道:“年轻人,你有何话说?” 秦官羽冷声喝道:“你刚才不是有话要与本少爷说吗?” “是的,但已改变主意,若你一定要知道,本香主可代堡主传言,至尊堡欲聘请秦官羽相公为副堡主,不知相公之意如何?”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岂敢!岂敢……” 说话声中,倏然抄剑在手,口中大喝声:“姑娘该非见不得人吧!”一道寒森光华闪处.挟着剑器破空“丝丝”之声,快如电闪般地向软床扑去。 软床内,响起娇荡荡的声音道:“本姑娘岂是见不得人……” 话未说完,只见红光一闪,软床内迅速晃出个女人来,不但闪过来势,而且正好立于秦官羽身后。 秦官羽不由暗惊,当下猛地旋身相对,目光所及登时给呆住了。 原来,他见到的竟是个半裸美人,只见她亵衣亵裤,身披薄如蝉翼的轻纱,一团宛如玉琢粉搓的神秘肉体,屉露在众人眼前,这时正浅笑地望着自己,娇滴滴地道:“相公何必逼人太甚呢?” 秦官羽由心底泛出压恶之感,这种水性杨花淫荡成性的女人,正如同师姊一样的可恨,是一种祸水,当下无名之火陡升,暴喝声:“看招……” 话声未落,手中剑已刷刷连声,似狂风暴雨般直向那女人卷去,只见万道寒光朝那裸女当头撤下。 飞虎香主尤自嫣然含笑,道:“相公何苦……” 娇躯竟然不退反进,右手纤掌一挥,猛地向秦官羽手中钢剑迎上。 看得秦官羽,更是怒火直冒,加了三成真力,中剑猛沉,直向女人柔荑削去,宛如惊涛拍岸,石破天惊,端的威力不凡。 女人见状,陡地变掌为抓,原式不变,当剑掌相接之际,低喝声“着”,秦官羽手中剑竟吃她如葱的玉指夹住。 秦官羽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功运右掌,提足精元贯于剑上,往回一带。 销魂倩女真会作态,只见她柳腰微扭,如行云流水般顺势滑退一丈,娇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若再相逼,惹本姑娘动了肝火,那时候……哼!” 语气轻蔑之极,在场五个道士,不禁为之一震。 秦官羽一招败落,一惊非同小可,暗忖来人仅系一名香主,武功恁地了得,那么自己师姊的功力岂不出神入化了吗?家仇师恨何日能报? 思索间,虽感心沉,却是傲然还剑入鞘,由于听她最后的冷哼,更是火冒干丈,当下双掌蓄势待发,陡见她黛眉含春,轻启朱唇道: “秦相公,难道不能冷静想想吗?这是敝堡与华山派之事,与相公何干?再说华山派本身之事,难道还须外人代劳?” 听得秦官羽,心胸一震,女人接着娇声道:“何况相公令尊,现在在至尊堡内乃是一人之下,干人之上,又何必与本堡作对呢?” 秦官羽全身一颤,倏然欺近几步喝道:“姑娘,你说什么废话?” 其实这瞬间,他真的是信疑参半,要知师尊在临入至尊堡前,曾说起自己的身世,其中一段不是说的父亲擞下母亲入恐怖林,母亲放下自己,追踪而去吗? 那女人秋波一转,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呀,若相公定要与敝堡作对,也该入堡一趟,见了令尊之后,再作打算不迟呀!” 秦官羽怒火消失了,代替而来的是,满腔的疑问,与满腔孺慕之情,正想开口之际,蓦地,破空暴响起一阵冷森厉笑。 声响中,流星赶月般一道影子飞射而至,人影敛处,赫然是个脸罩红巾,身着红袍的彪形大汉。 清清道长电掠至红袍大汉身前,朗问道: “阁下夜临寒山,敢问有何指教?” 红袍大汉,桀桀狂笑道:“为销魂俏女而来。” 销魂倩女闻言,粉脸骤变,这只是瞬间的事,只见她娇脸如罩寒霜,倏地晃身于红袍大汉身前,冷道:“红侠,久违了,令主人呢?” 一声裂帛般的高吭笑声,接下道:“家主即将驾临,红侠黑侠同为主人开路……” 声未已,疾如水银倾泻般地,又飘落一条人影,来人也是个彪形大汉,所不同的是面罩黑布身着黑色长袍。 秦官羽万分诧异,心忖:“自己随师在江湖上走动,已非一朝一夕,对武林掌故,可谓了如指掌,未闻过什么黑侠红侠。” 当下他也不去理会,为证实双亲下落,陡地厉喝道:“销魂俏女听着,我们的话尚未说完呢?” 销魂倩女缓缓旋身,娇软软地问道:“还有什么说的?” 秦官羽怎肯放过机会?当下沉声说道:“我要知道我父亲的近况。” 销魂倩女娇憨地道:“哎呀!少侠何必挂心……告诉你吧! 令尊在至尊堡内,身任总管之职,心宽体胖,生活舒适安乐。” 秦官羽听得怒火中烧厉喝道:”少说废话,我不是要知道这些……” 话未说完,陡闻阴冷冷的话声破空而来:“销魂倩女,久违了……” 接着白光一闪,广场多了个少年书生,只见他年在二十五六之间,生得英俊秀逸,真个是潇洒之极。 少年现身,瞥见秦官羽在场便惊问道:“相公莫非秦官羽?” 秦官羽点了点头,他正待回答,那少年却接着没头没脑地向他拱手一揖说道:“谢谢相公之提示。” 提示什么呢?竟把秦官羽登时怔住。 这究竟是什么花样?连日来,自己所遭所遇之事,竟是如此玄虚异常,难道幕后另有主持人操纵不成? 少年向秦官羽说罢!旋身对着销魂倩女,傲然笑道:“真的是冤家路窄,经秦相公启示后,我一路赶来华山,我们终于又碰头,姑娘年来愈发丰满成熟,真是艳赛西施,美羞王嫱妃了。” 销魂倩女,冷冷道:“剑下游魂,还敢逞口舌之能,此时何时,此地何地,惹怒了奉姑娘,哼!” 少年冷冷然厉笑截住道:“销魂夫人一年前你对少爷我恭恭顺顺,一年不见,竟敢出言顶撞,难道吃了豹子胆不成?不管何时何地……本少爷暂在一旁,等候你办完正事.咱们再来算帐也不迟。” 说着,傲然冷声,一旁悠闲峙立。 ----------------------------------------------------------------- 潇湘书院扫描 阳春白雪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请勿删除该信息 -----------------------------------------------------------------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三章 诡异石洞 很明显的,这少年与销魂夫人之间,有段难了恩怨,至今犹未解决。 可是,这少年向自己致谢之意,显示他之所以及时赶来华山,乃由于自己的提示,岂不是荒天下人之大唐? 而且,自己与这少年素不相识,而自己知道销魂倩女将有华山之行的消息,也是三天前之事,除了华山掌门清清道长和元羲元孝两位道长知晓,此外……不……定然有人假扮自己,向这少年密告。 此密告者为谁呢?难道就是上次假扮自己,夜袭藏经室的假销魂夫人?她这样做到底有何目的? 又想到凤凰仙女,她为何死缠自己几天?而且言行诡异,别离之夜,复警告自己,“速上华山”,如此种种演变连贯起来,岂不是预先安排好计谋…… 这时销魂夫人冷哼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是你送羊入虎口,本姑娘岂有不受之理?有种的耐心静待本姑娘办完正事。” 说着,不再理那少年书生,陡地旋身面对清清道长,冷冷道:“最后申明一次,凡反抗我至尊堡令谕者,死罪难赦,道长若识时务,该会衡量轻重才是。” 清清道长闻言,仰头朗声大笑道:“姑娘强人所难,请恕贫道难于接受。” 秦官羽虽为亲情所困扰,但目睹销魂倩女那种蛮横 深感萧凤凰那样霸道,不由五内俱焚。只听龙吟也似的长啸一声,身形如奔雷般向销魂夫人扑去,双掌抡处,宛如巨神开山,海啸浪排,玄阴掌已告施出。 要知,玄阴掌乃出于玄经,其威力之大,真的是声势夺人,无可比拟,但销魂夫人却宛如水中游鱼般的溜滑,在秦官羽挥舞如山的掌影中,上下穿走.一时虽不敢接下秦官羽之掌,也无退身之意。 秦官羽出手无功,更是怒火冲天,双掌运足精元,呼呼地又攻出八掌。 无奈武功一道,稍逊一筹,便缚手缚脚,秦官羽一连攻出三十多招,却无法沾及销魂倩女衣袂。 而且一声冷哼响处,销魂倩女柳腰款摆已在重重掌幕之中,飘出圈外,粉脸如霜,杀机隐现地冷冷叱道:“若非看在总管脸上,早把你超渡了,还到现在?哼!六金虎何在?” 六个蒙面大汉齐声应诺。 “六金虎听令,活捉秦相公,华山长老反抗本堡谕令,各处死罪。” 六个黑汉,跃身而出的刹那,破空传来一声森寒得毫无人味的音响:“何故销魂倩女西贝公子敢到华山撒野?” 响声中,两道白光分袭销魂倩女与少年书生,接着,“啪啪” 两声,二人同时接住来物,但已被震得“蹬蹬”后退数步。 秦官羽闻声大奇,俊目一瞥二人,只见销魂倩女,粉脸骤变,那位少年也不由低声“啊”了一声。 那阴冷的声音又道:“谁自信惹得起老夫,就把我的杂毛证明抛在地上,惹不起就抛向上空,乖乖听话,滚出华山。” 销魂倩女娇声缓缓地道:“前辈,倩女自信惹不起,但有个请求……” 森寒阴冷之声,干笑道:“我知道,凤凰正在找我,是吗?” “是的,前辈。” “好,一个月内,我定上贵堡一趟。西贝公子,难道你惹得起老夫?好,有种的,把它抛在地上……” 少年书生瞬间脸色转了好几种神情,朗然答道:“区区虽惹不起前辈,但此不共戴天之仇,难道前辈叫在下睁眼放过吗?” “谁叫你睁眼放过,只要滚出华山,在什么地方不共戴天,我都不管。” 少年朗笑一声,振腕把接物抛出。 销魂倩女粉脸呈喜,柔荑扬处,亦把接物抛出。 两道白光冲霄而起,竟然各在空中一个盘旋,再往三十丈远处飞射而去。秦官羽面对着事情的变化,愈看愈是诧异,暗忖,来人是谁?竟有如此威力?这时销魂倩女不声不响地由贴身亵衣取出一张请柬,柔荑微送,直向清清道长射去,冷冷地道:“本堡堡主玉嫦娥萧凤凰,于仲秋夜,在恐怖林内,招待七大门派高手,及武林当代奇人二老,三仙,四秀,特代传言华山派掌门,如无此胆量者免。” 说着,只见她又转头向秦官羽缓声道:“届时销魂倩女将代堡主亲迎相公,不知相公之意如何?” 秦官羽虽感诧异却也傲然答道:“就是刀山剑林,龙潭虎穴,秦官羽届时誓必前来领教。” 销魂倩女媚眼含春,道:“很好,届时可证实本姑娘所言非虚了。”说罢,媚眼一瞥少年书生,随即对六金虎喝道:“我们走。” 只见香肩微移,莲步细碎,纤腰款摆,真的是风情万千地缓步重登软床,四名少女各用香肩抬起,八宝软床轻移,宛如行云流水般地向前电射而去。 少年书生冷哼一声道:“有种就别逃,红侠黑侠,咱们追……” 说着也身形暴射而起,三人疾速追踪而去。 秦官羽愈想愈感不对,许多问题,均在销魂倩女与这少年的身上,如今容他们一走,不但父亲的问题无法解答,就连这少年所说的提示之迷,亦永被蒙在鼓里,想着,旋身对清清道长一揖,道:“秦官羽向掌门告辞,中秋之夜,恐怖宴上再行相见。” 未等清清道长回话,身形已冲霄而起,亦自循踪追赶。 几个起落,已出了华山太极宫,他尽其毕生精元提气轻身,发狂直追,陡地响起一缕其细如蚊的声音:“孩子,止步……” 秦官羽眼见前面诸人,已然相去甚远,岂肯听话再稍加停留,是故,仍是风驰电掣一般向前奔。 那声音又在耳边响道:“孩子,听清楚没有,止步,我有话与你说。” 秦官羽恐追失了踪,边走边厉喝道:“前辈有事,敬请明告。” “停下来再说不迟呀!” 这下,秦官羽火了,他本想出言顶撞,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再也不去理会,一味地向前疾掠。然而,那声音宛如魅魑般,阴魂不散。 “叫你止步就止步,难道你还敢惹我不成?” 这下,秦官羽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愤怒,猛地刹住前掠之势,傲然站立,朗声大笑喝道:“你以为销魂倩女西贝公子不敢惹你,就可耻气高扬吗?本少爷却想问问你,有种就现身,何必装鬼扮神?” 一声高吭入云,宛如夜枭般的厉笑声破空响起,断断续续了很久,才阴冷如冰地道:“你敢惹我,难道不怕死吗?”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惹定了。” “为什么要惹我呢?” “你不该阻止本少爷的事。” “我是好意呀!” “好意?哼!天晓得。” 老人突然缓和地道:“孩子,你火气大,性情刚烈,凡事冲动,不够冷静,虽可言勇,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小事不足,大事难成,唉!唉!孩子,你……” 这些话使得秦官羽怒火直冒,七窍生烟,不禁怒喝道:“你凭什么教训我?” 谁知那老人仍是温和的声音:“凭咱中原四君子笃交,亲如兄弟的份上,孩子,我配不配教训你?” 何谓中原四君子,对方说来像煞有介事,看来不会是假,但自己却其名其妙,难道中原四君子与自己有关系不成,当下厉声问道:“什么是中原四君子?” “咦……” 对方的惊叫极微,但入耳仍然异常清晰。 显而易见,对方定然因为自己不知道何谓中原四君子而感到惊讶,立即铮铮厉声又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或是为少爷不知那什么中原四君子而感到惊讶呢?” 老人并不动怒,仍是细声细气地问:“你几时离开令尊呢?” 秦官羽更感莫名其妙:“六岁。” “六岁,我的老天爷,整整有十二年了,怪不得令尊会错过了中原四君子的两次聚合,什么时候离开令堂的呢?” 秦官羽心胸倏聚,急声答道:“也是六岁。” “天呀!你父母为什么要离开你?” 听这老人口气分明告诉自己,父亲是中原四君子之一,奇怪的是恩师为何从未提及? 秦官羽沉思片刻,问道:“你老人家是谁呀?” “阳君。” “什么是阳君呀?” “孩子,这是四君子的名号,四人分阳、月、星、人,我就是阳君,令尊就是人君,知道了吗!” 秦官羽全身大震,若是此人所说不假,那么他不就是自己的伯伯?当下立即跪了下来,颤声道:“刚才顶撞伯伯,羽儿……” 一声刚劲有力的笑声,正好打断了秦官羽的说话,笑声未歇,却又破空响起另一狂然惨笑道:“阳君,你高兴个鬼。” 事出突然,老人笑声陡歇,朗声说着:“久违了,白香居士。” 冷冷声道:“阳君,我说你高兴个鬼。” 老人朗声笑道:“居士,我说你鬼话连篇……” “阳君你敢?” “有何不敢。” “好!接招……” “难道怕你?” 秦官羽惊奇万分,怎地无缘无故,又跑出个捞什子白香居士来了,而且一个你敢,一个有何不敢地针锋相对各不相让,一言不合说打就打。他立即运起玄阴神功,护住全身。 只听一左一右两股威力绝伦的掌风,挟雷霆万钧之势,朝自己呼啸而至,当下正想避开数丈,一想不对,自己神功在身,至今未曾真正施用过,何不乘机试试自己功力?忖毕,随提足精元,凝神戒备。 说时迟,那时快,两股掌风,便在秦官羽头上十丈高空相接,轰然巨响声中,顿时沙石飞舞,空气激荡,一股反震巨风,竟朝他当头罩下。 秦官羽也感心惊,登时沉气拿桩,但仍“蹬蹬”地连连退了两步,才收住脚,已是血气微腾。 白香居士冷冷地道:“不过如此。” 老人也朗声答道:“彼此彼此。” “这小娃娃,就是人君秦汉魄之子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待怎样?” “你可知道,我已足足跟踪了他三个月吗?” “跟踪干吗?” “你知道他是何人门下?” “谁?” “水镜先生。” “那有什么稀罕,就拿武功论,水镜先生与咱们也不过是伯仲之间而已。” “但问题出在他师姊身上。” “你知道了。” “而且急了,也火了,试想,她弑师行为天地难容,如今又妄想组织联盟不说,竟设什么恐怖宴,柬邀天下英雄,于仲秋聚会企图一网打尽,斯可忍孰不可忍?” “真相未明呢?” “你,哦,原来四君子与玉嫦娥有着这么一段关系,好,我这就去叫帮手先收拾你四君子,再另作打算,等着瞧……” 说走就走,瞧字出口,人已在十丈之外。 四君子竟然会与师门叛徒师姊玉嫦娥有着关系,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玄虚?秦官羽更加茫然…… 老人那激动的声音,这时又在他耳边道:“羽儿,你可知令尊堂的生死行止吗?” “他们都跑进恐怖林去了。” “这,这是什么原故?请告诉伯伯。” 秦官羽只得把恩师向自己所述身世,如此这般地又重说一遍,听得老人陡然“呀”地怪叫一声道:“羽儿珍重,我寻你父母去了,记着,仲秋夜我们在恐怖林再见,武林多诈,务须小心,切记切记,我走了!”天呀!这算什么名堂? 声音渐去渐远,终于消失了! 这一下可把个秦官羽越弄越湖涂了,真个是剪不断,理还乱,千头万绪百结难解,本待把心拿横,来个相应不理。 但是,不理成吗?这事有关双亲生死荣辱和师门兴衰,况恩师遗命言尤在耳,岂能袖手,怔了一阵,才想起此行目的,抬头游目四顾,只见空山寂寂,哪还有半点人影。 秦官羽沉思片刻,只得向前掠去,一路追寻。 大概有两盏茶时光,陡闻远处传来暴喝之声,料想无差,于是他立即振臂跃起,呼地朝发音处射去。 人在半空,一股势如江河倾泻般的掌风,迎面电掣而来,好在他艺高胆大,陡展“玄阴神功”,密布全身,一个千斤坠,疾沉着地,堪堪避过。 待站定身形,举目望去见站在眼前的是一个黑袍蒙面人,正对他拱手道:“敬请秦相公赐谅。” 说着,突地扭身飞射而去。 秦官羽这时才看清楚,那人竟是销魂倩女所带的六金虎之一,这一发现,使他高兴万分,当下不由分说,纵身跟在那人身后,飞跃而去。 几个起落之后,已落在斗场二丈之外,此时,只见少年西贝公子与销魂倩女,正在拳来掌往打得难分难解。 而且劲力激荡,呼啸如雷,显然均用足了生平之力。 转瞬二十回合过去,少年书生,已呈不支之象,秦官羽心里着急万分,心忖,若少年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一大疑团,如何能解? 他正自沉思对策,陡见红侠掠奔而来,躬身施礼,低声焦急地道:“秦相公可肯帮忙?红侠镂骨铭心,没齿难忘。” 原来,少年此时敢情内力不继,在销魂倩女,纤掌急攻之下,已是险象丛生,情况垂危,秦官羽这才惊问道:“兄台有何指教?” 红侠又低声说道:“请救救我主人。” 此刻场中情况大变,但见销魂夫人陡地娇笑一声,半裸的娇躯猛地拔高三丈,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电掣般,直向少年当头扑下。 势如霄霆万钧,若容她扑中,西贝公子哪还有命? 此刻少年书生已是马步不稳,身形迟钝,眼看万难闪过销魂倩女这当头一击…… 秦官羽陡地舌绽春雷,暴喝道:“请姑娘掌下留情……” 立即身形一划,疾如弹丸般飞射而出,同时右掌提足十二成“玄阴神功”“呼”的迎臂一掌,左手却偏向少年抱去。 销魂倩女应变不及,只得双掌齐抡,右掌划出一朵掌花,直印秦官羽,左掌井指如戟,点向少年“气海穴”。 刹那轰然巨响,挟着几记闷哼, 原来,秦官羽与销魂倩女双掌接个正着,被震得踉跄后退三四步,左手虽把少年抱住,但因闪避不及,“气海穴”已被点着,已然动弹不得。 销魂倩女也是莲步不稳,倒退了三四步,正是平分秋色,因此粉脸陡沉,冷冷地道:“秦相公,这算什么花样?若再多管闲事,哼!” 秦官羽面对销魂倩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看她如此衣着,可见淫贱已极,何况手狠心辣赶尽杀绝,岂有人性存在。 闻言正想发作,但觉少年书生此时已然宛如泥塑,心下暗惊,知被点中要穴,非立即解救不可,随把少年挟于腋下功行全身,满脸杀机地厉喝道:“少爷做事随心所欲,管是管定了,但目下救人要紧,走……” 红侠与黑侠闻声奔来,分左右护持,双目尽赤,伺机行事。 销魂夫人此时杀机隐现,倏然娇叱道:“六金虎,包围!” 这六个黑袍蒙面人,同在应“诺”声中,身形迅逮闪动,早已把秦官羽等人,紧紧地包围在核心。 身旁的红侠,低声道:“秦相公,我们杀出重围再说。” 秦官羽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心想父亲之事,既有伯父阳君从中相助,早晚总会水落石出,现时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更不搭话,一声长啸,身形倏然暴起,右掌同时一抡,已是冲出重围。 红侠与黑侠,同时低声说道:“秦相公,请小心我家主人。” 亦拧身而起,左右护持。 销魂倩女粉脸骤变,但只见晃身闪退一旁,说声:“请秦相公自重。”竟然做出送客之状,六个黑袍大汉,亦自掠回,并排于销魂倩女身后,并没出手反击。 秦官羽见状不由暗自纳罕,何以销魂倩女有着获胜的把握,却容自己冲破重围,岂不透着蹊跷? 更奇怪的是,腋下的少年,竟然是腰细如柳,一股如芳似麝的幽香,渗鼻而入,沁人心脾……难道这又是个女扮男装? 秦官羽想着,已远离当场,随即停止跃势,对红侠朗声道:“红侠,现已安离险地,请救醒你主人罢!” 红侠却焦急如焚,赶忙摇头打揖道:“敬请秦相公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家主人因精元不足,与那贱人交手,精元消耗过多,非我所能救治,而且……非找个隐蔽去处运功复元不可,相公以为然否?” 秦官羽的脑海中,不绝地盘旋着太多疑问,但仍点头应道:“也罢!华山为五岳之一,半腰山里,不难找到可暂隐身之处,二位请前导吧!” 一行四人,终于找着一个洞穴,只见里面婉蜒曲折,而且崎岖不平,这时红侠在前,两人把秦官羽夹在当中,缓步而入。 走大概有十丈,竟然发现一间石室,红侠不由分说,当先跃入室内,指着室内左旁一张石床道:“秦相公,请把我家公主的婢女放在石床上。” 秦官羽巴不得能够立即把这少年摆脱掉,立即掠身而前把少年放在石床上,而心胸同时突然大震。 原来,此刻他已听清楚了红侠的话“我家公主的婢女”。啊! 这少年不但是个女人,而且竟是人家公主的婢女。 婢女公主?秦官羽更感疑云重重了。 西贝公子刚刚躺到床上,双眼突睁,已能缓缓坐起.只是脸色苍白,像是内伤不轻,当下盘坐床上,垂目入定,片刻已自运秦官羽面对着这些行动诡异的人,感到极为愤怒,本想一走了之,但真相未明之前,又自不舍,真是进退维谷。 心忖,看来这女人运功疗伤,不是一时半刻可完,既有红黑二侠护法,自己何不落个清闲,到这洞中走走,主意拿定,便对红侠道:“我在这洞中走走,去去就来。” 红侠赶忙拱手答道:“谢谢相公出手相救,小可没齿难忘,这里有我等两人护法谅无问题,只是洞中不明虚实,尚请相公小心才好。” 秦官羽别过二人,立刻朝洞里深入,行没多久,感觉洞内潮湿异常,而且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更兼阴风萧萧,扑面生寒,不时岩顶水珠坠滴,沾肌冰冷,更增加几分森寒凄凉气氛。 秦官羽前经恩师把十二年来恢复的内力精元,全部贯输给他之后,体内已自有半甲于以上的功力,微一运功之下,洞内已清晰可见。 他仍不敢大意,早把玄阴神功密布全身。 陡地一道白光,由眼前一闪而逝,秦官羽微感心惊,心想这洞里,早有人在吗?否则何来白光一闪就没呢? 他知道已被人暗中监视,不然,早现身查问自己,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想着,双掌蓄势以待,戒备着缓缓前进。 蓦地又是一道白光,飞掠而过……秦官羽为了了解真相,连忙疾展轻功,如飞矢般朝人影跟踪而去。 本来,秦官羽之在洞中探索,无非是等待那西贝公子疗伤,随意走动而已,如今接连两条白光,默无声息地在眼前闪过,才激起好奇之心,向前追踪。 才飘进二十丈光景,白光突地消逝,不由心中暗自打鼓,很明显的,这洞必是暗道密布,不然以自己的视力脚程,断无追失之理。想着,哪敢大意,但见他步步为营地走大概有十丈,猛地发现,那狭窄的洞径陡然开朗,原来已到了一间石窟。 只见里面钟乳倒挂,闪耀着暗淡的蓝光,地面罗列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看去像是许多恶鬼猛兽似的,加之幽幽蓝光的照射,更显得阴森恐怖。忽然,秦官羽灵光一闪,已知这洞必定别有天地,若非帮派的总堂所在,便是奇人异士的隐居之处。 想到这里,好奇之心大炽,陡地跃身而起…… 蓦地一缕阴冷尖锐的话音传来:“若再跨前半步,即予赐死。” 其声阴冷已极,尖锐如咱,而且渗入内家劲力,令人震耳欲聋,听得秦官羽内心陡沉,忙即疾沉着地,游目四顾,却杳无人影。 饶是秦官羽胆识过人,亦为之紧张,现在,自身正处于敌暗我明的情况之下,俗言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然吃亏,何况自己入洞之后,早已被人暗中监视哩? 但事已至此,岂甘示弱?只见他俊脸含霜,高声喝道:“有种现身比划,大嚷怪叫唬人,算哪门子好汉?” 话才说完那人破锣般一声怪笑,自四面八方传来,由于那钟乳冰柱的反应,像是千个魅魑,张开血盆大口对他狞笑怪嚷,端的骇人心弦。 秦官羽被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心脚血气翻腾,在惊骇之下,振臂一声长啸,犹如幽谷雷鸣,响遏云霄,才把笑声压了过去。 那冰冷尖锐的声音道:“小子,你何故乱闯我洞府?” 秦官羽傲然笑道:“名山古洞莫非王土,阁下如此占地自封,岂不怕贻笑武林?” 那人又阴森地道:“不管如何,你若跨前半步,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来,正激起秦官羽的傲气,他岂是任人吓唬之辈,当下,只听他哂然冷笑,沉声喝道:“少爷就跨个千万步给你看……”说着,玄阴神功运起猛然跨步向前。 薯地震天一声暴喝道:“小子,找死……” 接着一股威猛绝伦的暴风,犹如飞瀑怒潮,绵绵不绝地向秦官羽攻来,只听呼啸如雷,似千军呐喊,万马奔腾。 秦官羽不识货,虽是胆战不已,但仍是满脸冷漠,“玄阴神功”运足十二成功力,双掌以“玄阴神掌”,“呼呼”两声,硬接过去—— “轰”然惊天动地暴响,但见洞中沙石纷飞,弥漫一片,秦官羽被那反震之力震得连连踉跪倒退十几步,方才拿桩站稳,胸腹一阵翻腾,脸色陡然发白。 那阴冷尖锐的声响又道:“小子,本来我想送你西归极乐,但现在不能了,我问你,你这玄阴神功与神掌,是否自水镜老鬼处得来?” 秦官羽想不到一招之下,即被识破武功来历,不由心里发毛,但天生傲骨,岂便屈服?他冷笑了声,质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那人像是暴怒已极,吼道:“给我拿下这不识时务的小子。” 登时六个身着黑色劲服的狞狰大汉应声而出,只见每个大汉手中,均拿着一把森寒暴射的长剑。秦官羽游目打量,知道这下要糟,赶忙抄剑在手,横胸直立。 这时六个持剑大汉,四周包围,缓缓向秦官羽逼近,他知道一场血战势所难免,被动不如主动,立即破空暴喝声:“接招!” 跟着手中剑暴扬,恍若银河流星,灿然生辉,剑光纵横中敢情他是采取以剑代掌,直取为首两人。 六名大汉见状先是齐声暴吼,立时举剑还攻,霎时寒光闪闪,直似狂风落叶,齐起罩向秦官羽全身。 秦官羽陡凛,若不再施展绝学,一定难以讨好,当下厉啸一声,身形同时冲天而起,腾空二丈。 六名大汉剑已落空,情知不妙,陡闻秦官羽冷哼一声,接着剑随身沉,只见万道虹光,宛如流星摇曳,向为首二位电闪罩下。 “哎”、“啊”两声惨嚎,那两人登时轰然倒地了帐。 秦官羽出手建功,雄心大起,正待鼓其余勇,背心倏感一股尖锐的劲力,突袭而至,本能地旋身疾闪,但哪还来得及,只觉一阵旋晕,已是不省人事…… 秦官羽一觉醒来陡感一股冷气直透华盖,猛然惊跃而起,斜飘着地,暗自运功细察之下,幸未受伤,但举目望去不由大骇。 原来他方才一瞥之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石洞之中。 洞中光线黯淡,潮湿与血腥,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直冲入鼻,使他激灵灵的打个寒噤。 这十数丈宽阔的大洞,此时除了秦官羽之外,尚有个白发皤皤的老人,默无声息地盘坐在洞的尽头,只见他低头垂目,像是行功入定般的。 秦官羽不愿打扰老人,也随意地坐在地上。 但这是什么地方呢?这个疑问,才闪过秦官羽的脑海,耳边已响起苍老低沉的声音道:“娃娃,你可是人君秦汉魄之子?” 秦官羽闻言诧异地站起来,注目望去刚好那老人抬起头来,双眼湛湛精光如电地直向自己逼视。 这是第三个告诉自己是人君之子,其实说来可笑,自己竟然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想着,忙拱手打揖道:“曾经有人如此告诉在下,但在下自己的身世,还不甚了了。” 秦官羽边说边想,这老人定然与自己同病相怜,被困洞中,因此在无形之中,不由泛起隐侧之心。 老人,沉甸甸地低叹道:“可怜的孩子,你是否想证明呢?” “证明什么?” “证明你是否是人君秦汉魄之子。” 秦官羽惊奇地看着老人,莫非他与人君有着密切的关系?想着,立即朗声问道:“敢问前辈,如何证明法呢?” 老人又自低叹一声,道:“孩子,你坐到我身边来,面对着我……从你的脸上看,极似人君秦汉魄,身材,更是一般无二……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官羽。” 老人点了点头,沉声道:“对了,就是这个名字,秦官羽,好,你翻开前胸,看看右乳之下,是否有片寸许大小的紫色凝结的血块,看看有没有?” 秦官羽依言翻开衣服,注目一看,赫然动容,真的,自己的右乳之下,的确有一片紫块凝血,他诧异地望着老人。 老人倏然伸出颤抖的双手,按在秦官羽的肩头,激动而带着沙哑地道:“孩子,我终于见着故人之子,呵!呵……” 秦官羽又惊又喜急问道:“敬问前辈尊讳,与家父是何种关系?” 老人已是老泪纵横,激动得声音微颤道:“十二年了,孩子,十二年来人世沧桑,真的是景物全非了,十二年前,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今已是个英俊飘逸的少年,而老夫竟然足足被困了十二年,唉!” 老人语带唏嘘,泪珠纵横,像有万千感慨。 秦官羽知道此时若再追问下去也是枉然,尤其老人此刻,正自触伤情,若非等他安静下来,无法谈到正事。 现在,秦官羽已经证实,自己的父亲就是中原四君子的人君秦汉魄了。但是他突然闪过另一个可怖的念头,就是如那白秀居士所说的,中原四君子,原来与萧凤凰有着关系,岂不可怕? 阳君听到父母均入恐怖林后,急着去寻找,在华山的时候,他又一口说出凤凰要寻他,并说一个月内,上恐怖林一行……凡此种种岂不是证明中原四君子,与那逆伦淫贱的师姊,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吗? 片刻之后,老人已安静下来,只听他沉重地低叹了声,道:“这十二年,把我的雄心壮声消磨殆尽,却也使一个无知孩童,长成个英俊少年,羽儿,你想这差别何止千里。” 秦官羽点点头,道:“何不设法脱困呢?” 老人沉重地摇摇头道:“这个洞岂能困得住我?只是幽门,韦门二穴被制,精元无法提起,无异常人,空有一身武功。好狠毒的手法,你来了,才给我带来一线曙光。” 秦官羽不想扯得太远,只得开门见山道:“敢问前辈,与家父是何关系?” 老人突一愣,才哈哈笑道:“羽儿,我知道你急于知道你身世,是吗?我告诉你,我与令尊秦汉魄,乃生死之交,你定感奇怪,老夫究竟是谁? 羽儿,你可曾听说过武林中,所谓一帮、二教、三堡来着? 老夫便是二教之一的滴血教教主古冷云,外号人称斯文秀士。 说起我来,真的令人一把眼泪,别谈,别谈,先说说我怎知道你的右乳之下,有片紫色凝血吧!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你父母情深,连袂驾临敝教,令我欣喜的是,那时你母亲于中抱着你,知友有后,那份高兴,真的胜过我接掌滴血教教主之位。你的双亲就在我教内住了半个月,那时我曾多次逗你玩耍,以及教你锻炼体魄,我怎会不知道呢?” 秦官羽万分感动地叫了一声“伯伯……”跪了下来,老人忙双手扶起秦官羽,接着说道:“我们坐下谈谈吧!羽儿,令尊堂一向可好?” 这正刺着秦官羽的痛处,面对父亲故友,他再也忍不住扑入老人怀中,激动得全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人紧抱着秦官羽,陡然大喝:“羽儿,难道……” 秦官羽本想原原本本把所知道的告诉古伯伯,但满腹心酸,嗫嚅不能出口。 这一来,老人脸色突变,陡然站起,双手仍紧抱着秦官羽,却颤声喝道:“天呀!难道,难道……急死人了,羽儿,我的汉弟……他……他,究……竟你为何被困在滴血教里……冷静,羽儿,冷静点儿……” 秦官羽勉强镇定下来.于是把如何被恩师抚养长大,及恩师临入恐怖林时所告诉自己的那段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直听得老人脸含怒色,不住抽搐了许久,才陡然叹道:“羽儿,你到古伯伯的滴血教来,不但无法招待你,反而把你困在洞中,面对故人之后,古伯伯真是羞愧欲死,这叫古伯伯该从何说起呢?” 秦官羽非常诧异地急问道:“古伯伯,你是说这里就是滴血教的总堂,而羽儿,正是被困于古伯伯的滴血教内吗?” 老人羞愤交加地点了点头。 秦官羽登时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心想,古伯伯既是滴血教教主,又说被困在滴血教内,如非特殊变故,便是精神错乱,宁非怪事? 老人古冷云,看着迷惘的秦官羽,沉声道:“羽儿,你想知道原因吗?” 这当然是秦官羽所急切需要的,立即点了点头,老人沉思有顷,面色数变,似乎在回忆一段悲惨的往事,这才摇头叹了口大气,缓声道:“说起来,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古伯伯有一天因事外出,回程时错过宿头,只得连夜赶路,午夜时分,来到一处,这时林内火舌腾天飞舞,像是失火烧山。我当时联想到密林里定然有房屋住家,武林人讲的是济困扶危,当下便奋不顾身地跃入林内,首先看到的是一团血尸,倒卧于血泊之中,在惊骇中一瞥之下,知那人已告断气,也不再加以理会,忙朝远处那间茅屋跃去。 这时火舌正绕着那间茅屋飞舞,同时屋内传出哇哇的儿啼声,我疾运神功,破窗而入,抱出个包裹着的幼童,其实,已有四岁大了。 那时,我觉得屋中似乎已别无他人了,所以我救了幼童之后,立即连夜赶回教中,才知是个女孩,这女孩子,天生逗人喜爰,那时我已接下掌门之职,只是因我所练的神功,童贞不可破,否则功力将减少四成,因此,我就决定收他为女。 当然,那时我也费了一番苦心,自己制造一段羞事,自称与某某女人暗恋甚久.有了这女儿,如今我的恋人已逝,只得抱回教里亲自教养等等偷天换日的谎言,骗过众人。 就这样,我教养她,传她武功,到十八岁的时候,她已长得貌美如花,婷婷玉立,而且始终没有怀疑她的身世,我也暗喜有后。 就在那年,她外出回来时,带了三个女伴,其中两个我并不认识,但那个水镜先生之徒玉嫦娥萧凤凰,我因常到至尊堡作客,所以认识,她们走了之后,事情来了,而且造成我被困徒十二年的恶运。 她突然向我质问,她的生身父母是谁,使我大为惊诧心忖十多年来,她一直深信我就是她的父亲,如何会在瞬间起疑呢? 更奇怪的是,她提出许多疑点,如我武功未失等等,来证明她并不是我的亲骨肉。 我该怎么办呢?当然,只得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并告诉她我的心理,她才原谅我,答应不把此事宣扬出去,仍如平常一样待我。 以后几个月中,她确实如常敬爱我,直至一天,她手捧一碗莲子汤到书房里给我喝了之后……其实,我并不喜欢喝莲子汤,只是不愿辜负她的一片孝心而已,谁知道这一来却种下祸根……她在我身旁坐着,像是等待什么,我也未予介意,大概过了两盏茶时间,才发觉有异,一股原始的欲望,涌布全身,我竟然感到心旌动摇,血脉贲张,心头突突狂跳……我差点骇跳起来,因为此时我已知道,她竟然在汤里放了春药,不由又怒又恨,但我还不忍心责备她,我只想急切地离开她,待我运功逼散淫毒之后,再于责问……谁知这时候,她竟然轻解罗衣……偏偏她那时正是绮年玉貌,也是女人最美丽的年龄,再加上她的罗衣已解,雪肌耀眼,峰岚分明,那撩人绮思的胴体,不住地散发着一股如芳似麝的幽香……令我不能自持,终于大发兽性……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被弃置在这里,而且发觉内力精元全都失了。” 秦官羽双眼喷火,心忖,这,这不是与恩师所说的一般无二吗?陡然惊骇地站起来,满脸苍白,天呀!这难道是一件阴谋? 对,是件处心积虑的阴谋,不然,师姊的身世,和古伯伯的女徒一样也是恩师在火中救出,莲子汤里放入春药……交合后被抽去毕生精元……这难道是巧合? 老人古冷云,不解秦官羽的心意,只是满腔羞愧,忽然沉重地道:“我自责了十二年,以我当时的定力,自信可比少林掌门,达到黄河决于侧而色不沮之境,但想不出,为何忍受不住,那……” 秦官羽愈想愈是心惊,暗忖,如此说来,萧凤凰胆敢公然派遣销魂倩女上华山寻衅,定有所恃,那么武林一场血劫,不是已拉开序幕了吗? 老人又沉重地道:“羽儿,我当时真是痛不欲生,好几次想劈顶自戕,结果又苟活下来,你道为何?” 秦官羽坐下问道:“古伯伯,你可是发觉其中有蹊跷?” 古冷云点头道:“是的,但这只是其中之一。” “请古伯伯告诉羽儿。” “我在想,这是预谋,不然,她从小就以有我这个父亲为荣,何况她被我由火中救出,除了我之外,无人知道。” “还有吗?” “她如此做,无非是想增加精元和夺得滴血教教主之位。”而秦官羽失望地摇头道:“错了。” “为什么呢?” “前段是对,后段就大错特错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试想,她是未来滴血教教主,已是铁定的事,何用夺取呢?” 老人惊奇地道:“正是呀!难道你知道内幕吗?” 秦官羽摇摇头道:“可惜我不知道,不过我可断定,幕后必另有主使,因为恩师的遭遇与您老人家完全一模一样。” 老人古冷云变色道:“如何相同呢?” 于是,秦官羽把恩师所说,有关师姊玉嫦娥萧凤凰的那段身世,不改一字地重说一遍,听得老人当场怔住…… 有倾,古冷云倏然道:“这是阴谋呀!” 秦官羽点点头道:“您能想出这是什么阴谋吗?” 古冷云突然问道:“你可知现今武林顶尖高手,除令师水镜先生,二老三仙、四秀之外,尚有四君八奇吗?” 秦官羽摇摇头道:“不知道,请古伯伯告知。” 古冷云道:“我想,能有此心计的,除宇内八奇外,难寻其一,你且听听这八大名人的外号,就知其厉害了。 第一位,芒鞋竹杖天酒丐,这是现今竹帮的五长老之一,所谓天酒丐,即是说他嗜酒如命,芒鞋竹杖乃是他的装扮。 第二位,奇装异服怪影客,其行踪诡异,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因而不详。 第三位,千变万幻化面士,此人精于易容之术。 第四位,杯弓蛇影神秘人,不详。 第五位,心荡神驰俏仙女,问题可能就出在她身上了,据说这女人精于媚功,擅长采阳补阴之法,毁在她淫威下的奇人异士,传说中有千人以上,舍她之外,谁能有如此巧妙春药,可令我与水镜先生,见色而无法自持呢?” 老人古冷云说到这里一停,秦官羽忙问道:“其余的三位呢?” “第六位是玉肌冰心傲西施,第七位便是护花使者俊书生,第八位则是,大智若愚痴和尚了。” 老人古冷云又沉甸甸地叹口气道:“说来可笑,水镜先生是靠着玄经第一、二册,而扬名武林,声名之噪,武功之高不下宇内八奇,而我是在无意之中,发现了玄经第三册,是故,我私……” 蓦地轧轧的声响,截住古冷云的话头,秦官羽陡地站起来。 原来石洞正面,这时开了个丈圆的大孔,明亮的光线,透进 洞内,此时却婀娜地走进个女人来。 这女人云发高耸,英珞低垂,貌媲天人,方届花信年华。 古冷云蓦地站起,脸色一肃道:“姗儿,你意欲何为?” 艳丽少妇,莲步细碎,纤腰款摆地走过来,后面跟着三个豆蔻年华的艳美少女。 古冷云见绝艳丽少妇默无声息,当下脸色陡沉,冷然低喝道:“姗儿,你怎地不说话呢?” 艳丽少妇仍是不屑,却轻启樱唇,对着秦官羽道:“你就是人君之子秦官羽,是吗?” 秦官羽冷冷答道:“正是。” 那少妇紧跟着娇声道:“也就是水镜先生之徒,至尊堡的第十二代掌门,是吗?” 秦官羽傲然笑道:“正是。” 古冷云是何等样人?他亲手所抚育长大的弟子,对他如此轻蔑,斯可忍孰不可忍,陡地大喝一声:“你这畜生……” 疾速地朝女人扑去。 艳丽少妇,微哼一声,未等古冷云的双掌劈至,突地娇躯一滑,欺近古冷云,纤指挥处,疾如电闪般地点向老人的“气海穴”。 秦官羽看得骇然至极,虽知不及出手抢救,但哪能就让伯父被害?突地大吼道:“淫贱女人,纳命来……” 双掌抡起如削,疾速无匹地攻向艳丽少妇。 只听一声娇叱响处,在那少妇身后,似鹰隼般,飞掠出一名少女,柔荑电扬,硬接秦官羽双掌。 但闻轰轰巨响,秦官羽与少女的双掌,接个正着,只觉双掌劈处,宛如碰上铁墙,吃那反震之力,弹得足足踉跄倒退四五步,才勉强站得住脚。 也在同时,只听古冷云闷哼一声,隆地跌坐在地上。 这时,艳丽少妇,又樱唇微绽,娇声喝道:“削下这老匹夫的双腿。” 一个少女,应声而出,只见她纤手提着把森光暴闪的长剑,疾速地划出一道灿烂的光华,直向古冷云的双腿削下。 秦官羽心胸俱炸,高吭地暴叱一声,双掌提足毕生精元,向提剑的少女猛然推去。 这两掌是秦官羽极端愤怒而发,威力之大,似山崩潮涌,滚滚不绝,那艳丽少妇却柔声笑道:“相公未免太不自量了……” 宛如嫩藕般的粉臂微挥,双掌交叉一错,秦官羽但觉全身猛地一震,立即隆的一声,跌个金星乱闪,差点儿晕死过去。 古冷云这时惨嚎一声,立即晕死倒地,双脚被削,血流泊泊,湿了地上一大片。 这一声惨叫,正好把秦官羽惊醒,陡然跃身而起,触目一片血红,令他胸中奔腾。 此时,他再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惨然厉叫一声:“没有人性的女人呀!” 宛如划空流星般地抡掌直扑过去,但这艳丽的女人,非但不怒,反而媚眼如丝,淫笑连声道:“人君之后,果然英俊非凡!” 娇笑声中,不退反进,纤指轻扬,秦官羽只觉身躯一颤,全身再也动弹不得。 那艳丽女人,方才轻移莲步,婀娜摇曳地走到古冷云身旁,娇声冷冷地道:“先救醒这老匹夫。” 两个少女,应声蹲下娇躯,纤手分别扣住古冷云左右腕脉,另一个少女,同时在古冷云胸前推摩起来。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四章 文曲武魁 过了两盏茶的时光,才见古冷云,悠悠醒转。见状,有气无力地怒骂道:“你这心蝎肠毒的贱人,当年老夫辛苦抚养你长大,你竟然禽兽不如……” 艳丽少妇陡地娇叱一声,打断了古冷云的话头,粉脸如罩寒霜,冷森森地道:“老匹夫你就少说废话,乖乖地告诉姑娘,玄经第三册藏于何处,不然,就让你试试你自己的错骨分筋法的味道。” 秦官羽在旁听来目眦尽裂,无奈穴道被制,心胸虽是热血澎湃,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但怎忍看此惨不忍睹的景况?忙闭上眼睛,脑中却自盘旋着玄经三册。 暗忖,若玄经不幸落入此女的手中,岂非为虎添翼?今后武林上,不是血流成河,尸叠成山吗? 喷怒,仇恨,直透华盖,他恨不得食其肉而被其皮,然而全身动弹不得,否则,他就拼着死,也要抢救古伯伯,一掌把她砸成肉酱。 这时,只听古冷云惨叫声:“心黑手辣的贱人……” 接着,就宛如围兽临死哀号,声声直如利丸,不住地刺进秦官羽的心房,他愤怒到了极点,想想,父亲的至友,被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却束手无策,怎不令他痛心入骨呢? 只听娇冷冷的声响道:“老匹夫,这叫作法自毙,用你的错骨分筋法来让你自己消受,说不说由你,这滋味如何?” 秦官羽急得钢牙倒错…… 这时,惨号愈来愈沉,几像低泣,最后,老人门牙打颤,衰声道:“放开我的双手,我说,我说……” 古冷云忍受不住那错骨分筋的痛苦,颤声道:“放开我的双手,我说,我说!”秦官羽大惊失措地睁开双眼向古冷云望去。 只见古冷云满头大汗,痛苦得全身抽搐,苍老的脸其白如纸,皤发根根竖起.牙关紧闭,显然是痛苦已极。 但是,秦官羽想到玄经对他无异于自己的生命,因恩师临入恐怖林前,曾经告诉自己,必须取得玄经第三、四两册。练习玄经里的武功后,方可为他老人家报仇。 尤其自己的父母,亦陷身于恐怖林内,生死未卜,万一自己的古伯伯无法忍受那分筋错骨的痛苦,而将藏经处所说出,玄经岂不是要落入别人手中,而此仇将永远无法得报了吗? 但秦官羽又想到,古伯伯那种惨不忍睹的痛苦,自己能够为私心而制止他不要说出来吗? 又何况古伯伯已在风烛残年,哪能忍受错骨分筋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呢? 想着,秦官羽不由对这毫无人性、毒赛蛇蝎的女人,恨得痛骨刺心,发誓有朝一日必把她零刮碎割,使她也尝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味儿。 艳丽少女听到古冷云要将藏经地方说出,不禁微徽一怔,随即便对她的侍婢道:“放开那老匹夫。” 说着,又对古冷云哼一声:“这是最后机会,我艳罗刹郑如姗,可是说一不二,你若有意玩弄花样,我干脆连玄经第三册也不要,就送你到黄泉地狱,免得刺眼。” 老人,似乎有气无力,又像无限伤感地说;“看在以往老夫对你的点滴之恩,先容我喘口气再说,唉!我老了,天高的武功对我也没用,就让你去得到它吧!姗儿,我问你,你承认你是我的弟子吗?” 艳罗刹郑如姗,怒目一瞪,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别满口废话。” 说着随向秦官羽斜飞一眼,并缓步向他身前走去,满带幽怨地说:“秦相公我知道你会恨我,我不该委屈你的,但……唉!不说也罢!” 她低下头,瞥了秦官羽一眼,又向前跨进了一步,两颗跳动的双峰,几乎触及秦官羽的胸前。 “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原谅我吧!”艳罗刹抬起了头,又幽怨地,以一种近乎乞求的目光,仰视着秦官羽。 “哼!无耻的女人!”秦官羽一声喝叱,随着“扑”的一声,一点银星正对着艳罗刹的鼻梁激射。 艳罗刹郑如姗,像受了莫名的耻辱,粉脸骤变,杀机乍现,只见她,倏地挥起一掌,“拍”地一声,正打在秦官羽的左颊,秦官羽但觉眼前金星飞舞,晕然一片。 原来秦官羽,看艳罗刹向自己走来,即痛悔功夫受制,恨不得一掌把她击毙,又看她如此卖弄,忍无可忍,即喝叱一声.张嘴吐出一口唾液。 而艳罗刹说也奇怪,当她一掌拍在秦官羽的左颊,突地娇呼一声,“噔”、“噔”、“蹬”倒退三步。 秦官羽虽无法运功抵挡,被艳罗刹打得金星乱冒,却尽力挣扎平息,此刻他闭眼,才又打开眼帘,已然看清一切。 原来此刻的郑如姗,粉脸变色,惊恐交加,像是做一件大错的事情,秦官羽虽发觉其中有异,但仇与恨使他不去分辨这些,于是沉声道:“郑姑娘你心黑手毒,本少爷也非怕死之辈,如果你不趁现在将我了结,日后将是你的杀身之祸。” 郑如姗本能举起纤手,把吐在脸上的唾液擦去,听到秦官羽的声音,才歉然道:“秦相公,请恕贱妾无礼,若非相公太过分,贱妾就是死,也不敢……” 秦官羽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道:“别假惺惺了,你的演戏确也演得出神入化了。” 他口虽如此,但心中却疑念大炽,他想销魂情女不敢正面与自己交手,已是奇怪万分,如今这心毒手辣的女人,对待自己竞也如此这般。 要知武林中人,面子问题最为重要,为争一口气,就是拼着一命,誓必报复,而今艳罗刹郑如姗,粉脸被自己吐了一口唾液,虽然愤怒地打了自己一掌,但事后懊悔交加地形诸于色,并向自己道歉,这不但奇,而且太匪夷所思了? 尽管秦官羽心里如何地猜测,但艳罗刹郑如姗却不介意地道:“秦相公,我不是演戏.而是贱妾有难言的苦衷,尚望原谅则个。” 说完随向秦官羽瞥了一眼,即晃身飘到古冷云的面前,冷冷地叱道:”快说出玄经藏于何处?不然惹怒了本姑娘,请你再享受那分筋错骨的滋味。” 秦官羽不禁怒火中烧地喝道:“郑如姗,你究竟还有人性没有?” “秦相公,我没得罪你呀!其它的事,请少管些好不好?”郑如栅似怒还求地回答。 但当郑如姗正想获知玄经藏处的时候,古冷云倏把身躯暴起,电光火石般激射秦官羽的背后。 秦官羽陡感一震,穴道已开,接着一声长啸起自身后,只听古冷云冷喝叱道:“无耻贱人,老夫岂能把玄经藏处告诉你!” 郑如姗粉脸骤变,疾逾飘风地向古冷云逼去。 古冷云高吭凄笑不已,惨然喝道:“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古冷云虽然已届风烛残年,你如再以死为要挟,我古冷云自信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老夫总算白养你一场,从此咱们父女名义断绝……” 老人激动地喝叱道,郑如姗的粉脸,却是转变几种神色,怒、怨、悔、愧交织在一起,使她怔立片刻,才骤然娇哼道:“老匹夫住口!谁稀罕做你的女儿。” 古冷云愤怒得全身颤抖,双眼血红,当下厉啸一声,大吼道:“贱婢!老夫和你拼了。” 说着,一个大鹏展翅,再将身形暴起,将头向着艳罗刹的期门穴上撞去,他这拼命的打法,急得秦官羽其知所措。 只见艳罗刹一声冷笑,横跨一步,在古冷云将近胸前之际,急并中食二指点向古冷云的玉枕大穴。 眼看这一伤心老人就要丧生在他曾经营救及多年养育的义女手上,秦官羽不禁一声惊呼,迅疾无俦地挥掌向艳罗刹的曲池上拍去; 艳罗刹突感劲风袭来,急将点出的手收回变指为掌,迎向劲风一挥,“蓬”的一声大震,秦官羽“蹬”、“蹬”、“蹬”踉跄倒退三步。 面盘罗刹仍在原地未动,看到偷袭她的是秦官羽,不禁微微一愕,正在她一愕之间,秦官羽急向古冷云落身之处飘去,顺手一带,将古冷云落下的身躯挟在胁下。 “伯父!”秦官羽低沉地唤道:“你双足已伤,请速运功护血,不要激动,一切交由侄儿吧!” “羽儿!”古冷云凄凉地一笑:“难道这真所谓养蛇吃鸡,我真后悔当时不该救她,以致养虎为患。” “唉!”接着古冷云又伤感地道:“看来我真要变成残废了,羽儿,我用阴阳吸力贴在你的后背,现在我就开始运功护血。” 说完,秦官羽突感右胁一轻,接着背后微微一震,再听不到古降云任何声息。 秦官羽知道老人已贴在自己背后开始运功,却感轻如无物,当下雄心大展,双掌蓄力,举势待攻。 郑如婿看到古冷云被秦官羽救起,即一晃身挡在秦官羽面前,并低声说道:“相公,我一再请你少管闲事,而你偏要出手,这叫我如何是好?” 但秦官羽此刻灵光一闪.不再理会艳罗刹的问话,他想此刻石洞的门大开,若不及时脱固以后恐无此机会。 他想到就做,赶忙用传音入密向背上的老人道:“伯父请注意,侄儿要突围了。” 说着,身形疾如行云流水,向洞口滑去。 艳罗刹的侍婢,看到秦官羽强行突围,娇叱一声,挥起柔荑.轻飘飘地向秦官羽的双肩按下,掌到中途,倏变掌为指,极快地点向秦官羽的“巨滑”、“府台”二穴。 出手轻灵快捷,确可称为一流高手。 秦官羽冷哼一声,身形一挫,右臂微抬,以肘撞向少女左胁,右手食中二指微井,疾点对方涌泉穴,一招二式,端的疾如电光石火。 少女娇呼一声,踢出一脚,双掌翻飞,刷!剧!刷!迅疾攻出三掌。 顷刻间,二人已闪电般对了六掌。 秦官羽愈打愈感心急,光是这艳罗刹郑如姗的婢女,自己就无法取胜,如欲脱困.势比登天还难。 思索间,秦官羽蓦地低啸一声,双掌疾抡,两条弧线,纵横交错,挟着凛烈罡风,向少女闪电攻到。 秦官羽在愤怒中,已施出他的独门手法“玄阴神掌”。 眼看少女立将伤在秦官羽的玄阴神功之下,郑如姗娇躯一晃,发掌救援。 只听轰“然”一声大响。 秦官羽闷哼一声,踉跑倒退三步,才拿桩沉步,他想,这女人的武功,真是高深难测,正待发掌再扑,艳罗刹郑如栅,粉脸 一沉冰冷地道:“相公且慢!” 秦官羽因刚才对掌被反震之力,震得微感气浮,当下暗中运功,沉声道:“有话快说,本少爷可不愿久留此洞。” 郑如姗冷然道:“贱妾当恭送相公出洞,只是须留下这老匹夫。” 秦官羽怒火中烧大喝一声道:“少罗嗦!接掌。” 喝声中,双掌倏然向郑如姗推出,掌风如柱,直可穿金裂石。 但郑如姗直似未闻,如穿帘燕子.轻飘飘地脱出掌风范围, 并对秦官羽急忙喝道:“相公住手,贱妾有话要说。” 秦官羽出掌无功,骇然惊心地刹住去势,问道:“你身为滴血教主,又心黑手辣弑师负义,你这比蛇蝎还毒的女人,尚有何说?” 郑如姗幽怨地道:“相公并不了解贱妾心意,唉!”说完又幽幽一叹。 事情就是如此地透着蹊跷,秦官羽内心在奇怪着,他想,郑如姗对玄经第三册,势在必得,而玄经藏处,正在古冷云的口中,而古冷云又在自己的背上。 照理,自己背着古冷云,她一定会下毒手,伤了自己,夺去古冷云,逼他说出玄经藏处,这是易如反掌的事。 诡异的是,她竟然对自己不下毒手,不仅不下毒手反向自己一再地哀怜幽怨。 这不是太玄虚吗? 秦官羽立觉其中有异,当时沉声道:“少爷急于赶路,没空陪你穷聊。” 郑如姗无限恨意道:“相公何必为难贱妾呢?贱妾虽是大逆不道,手弑恩师,天地难容,但贱妾亦是一言难尽,若相公稍能体谅贱妾,留下这老匹夫,贱妾誓当重报。” 听得秦官羽又愤怒又诧异。 诧异的是这个女人,明知弑师是天地难容,又何故作出弑师之事呢? 难道说,她背后还有主持人,要以此作为要挟吗? 她因受要挟,而不得不如此做吗? 千头万绪,秦官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厉喝道:“别妄想,少爷救定了。” 郑如姗仰天一声叹道:“如此只好得罪相公了。相公接招。” 话完晃身欺近,“呼”的一掌,击向秦官羽胸前。 秦官羽见郑如姗出手,即挥掌进迫,其势如电。 一个是势在必得,一个是怒火填胸,两人掌影翻飞,直打得山摇地动,石破天惊,端的骇人已极。 倏地,只见郑如姗猛然撤掌,娇躯一展倒掠五尺,停身叫道:“住手。” 秦官羽闻声,弄不清郑如姗玩何花样,骇然停手,说:“姑娘怎地不打呢?” 郑如姗道:“贱妾今日遇着相公,真是进退两难,打不行,不打不行,软求不可,硬夺不得,罢了,只得委屈相公,再住洞中几日。” 说着,娇躯微晃,已在三丈开外。 秦官羽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想,若果她再把铁闸落下,要想出困,真是插翅难飞,尤其古伯伯受伤未愈,急须治疗。 意念形动,一个大鹏展翅疾似流星,向着郑如姗的身后激射。 郑如姗微闻背后风声知道秦官羽跃至,当下怒火大炽,倏地旋身,双掌交错推出,猛喝声:“回去。” 但秦官羽亦非是易与之辈,他虽激射击出,却极注意郑如姗的行动,当下沉住去势,双掌干胸推出,”莲蓬”对了两掌。 秦官羽被震得双脚踉跄,直往后退。此际秦官羽不禁双眉紧蹙,他想自己功力如此悬殊,怎能突出去呢? 正在焦急,突闻古冷云以传音入密说: “侄儿,我助你出去。” 活完,突觉身不由主地,向前冲去,一晃身已越过铁门。 郑如姗不禁微微一怔,接着惊叫一声,身躯晃处,挡于秦官羽面前,同时,又有二十多个蒙面大汉,自四方跃出,对秦官羽作包围之状。 这无异铜墙铁壁,秦官羽虽已逃出洞外,但要脱出此重重围困,委实太不容易。 秦官羽正在进退维谷之际,郑如姗已如影随形地跃至面前.满脸杀气地冷喝道:“相公,难道真要拼死突围吗?” 秦官羽厉笑遭:“少爷当然突围,你有何位俩,尽量施出就是!” 秦官羽说着.暗暗运集功力,准备孤注一掷,突又响起古冷云如蚊似声音说道:“羽儿,伯父将不久人世,你一面运起玄阴神功攻敌,一面听伯父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秦官羽闻言大惊,果然迅速运起玄阴神功。 如蚊之声,复在耳边响道:“现在,可出指攻那贱人的气海穴。” 秦官羽并指如戟,疾向郑如姗气海穴点去,出手之后,猛感功力大增,一股热源流遍奇经八脉。 他正暗自惊讶之际,耳边蚊声又说道:“羽儿,伯父临终前,决将仅存半甲子功力相赠于你了!” 秦官羽一招袭出,宛如泥牛入海,自知要糟,急速抽招换位,哪知他快,郑如姗更快,她以一种诡异身法,一闪而至,挥于向着秦官羽的曲池穴点去。 眼看要糟,耳边响起古冷云声音道:“左震右坎,闪步腾挪。” 束手无策,只得错步拧身,疾如电闪星泻般,闪过郑如姗凌厉一击。 郑如姗一招无功,粉脸骤变。 她这凌厉一击名为“拂柳分花”,已集了毕生功力,无论时间部位,均拿捏得十分准确,不知多少江湖豪客,曾伤在她这诡异的手法之下。 而今对方竟能在间不容发之下,以一种看似十分平易之身法,从容地避过,不由得大出她意料之外。 而秦官羽亦在惊惑之中,想不到这平凡的身法,竟如此妙用,一招方过,古冷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羽儿,由此可知,你应敌经验不够,对敌必须冷静,险招之下,犹应弃繁就简,而你体内,原已有水镜先生半甲子功力,目下融和伯父所赠你之功力,已足有一甲子,只要发挥得当,已是一流高手了,你虽有武林绝学玄阴神功,但步法尚差。” 话完微微一叹,又继续说道:“伯父的心脉将枯,生命无多,听着,现在传你步法,这是伯父,困于洞中十二年,所参悟出的……” 这里正传功津津,而那儿正挥掌进迫。 郑如姗就是不信鬼,当下立即一展娇躯,左右纤掌飞舞,宛如春江泛滥,纷纷齐向秦官羽攻到。 秦官羽但觉眼前掌影重重,劲力激荡,心急之下,正想抡掌拒攻,耳过复响起古冷云的声音道:“前艮后坤,头部偏侧,快……” 秦官羽左脚疾踏艮位,右脚出坤,头部偏侧,郑如姗这凌厉的一击,立即又被秦官羽轻轻闪过。 古冷云继续又道:“这名为天龙神步,刚才告诉你的:左震’、‘右坎’、‘前艮’、‘后坤’为前四步,后三步为‘斜跨为巽’、‘侧掠为离’、‘中旋为兑’,如能神会,闪挪无踪……” 此时,郑如姗因一再袭击无功,粉脸不时显出惊疑之色,只听她一声叱道:“秦相公,若不将那老匹夫留下,可别怪我心黑手辣了。” “你本来就是心比蛇蝎的女人。”秦官羽冷笑着又说道:“你有什么能耐,尽量施展出来好了。” 说完,暗运玄阴神功,意欲一击脱固,但古冷云突又阻止道:“不要冲动,伯父已经为时不多子,我要告诉你玄经藏于何处,但我并不确实知道,只是在一个偶然机会中,得了首似诗非诗的词句,就是有关玄经的藏处,老夫参悟了十二年,仍得不到结果,望你福缘深厚,听清楚: 情死王国, 尤望三峰, 驾红虎似驰骋。 跨雪鹿以遨游。 与仙鹤游戏。 随白云徘徊。 苟图喜果。 尤姿爱汝。 男鹰头是玄三。 女高髻有经四。 情颂爱之乐。 永免轮回苦。 五龙雪山。 白雪阳春。 盖无双尤翠峰。 百花丛呼爱神。 男苟图喜果。 女尤姿爱汝。 “老夫想了十二年,只知道云南省西北,有玉龙雪山。 尤翠三峰,则是玉龙雪山的三个高峰,有机会去碰碰运气,知道吗!小心……” 秦官羽正听得入神,忽举头望去,见郑如姗已逼身前三尺,冷冷道:“秦相公,求求你,放下这老匹夫吧……” 秦官羽虎目微转,冷冷喝道:“别妄想,你这忘恩负义的贱人……” 正说话间,突听古冷云有气无力地道:“羽儿,伯父去矣……” 接着便听,“隆然”一声,这一代奇侠,骤然跌地,业已魂归西天。 秦官羽悲愤交集,头脑发涨,热血翻涌,双耳雷鸣,几乎不能自持,他倏地旋身扑到古冷云尸体之上,惨声衰号:“古伯伯……” 秦官羽悲痛已极,仅呼出“古伯伯”三字,便感喉间气结,号哭无声,只是泪如泉涌,全身抽搐。 似是无法承受如此重大的打击,又无法将心中之仇恨与衰痛;发泄,不觉突地晕倒。 郑如栅见状,粉脸不由变色,全身发抖,跟跄后退数步,显然,她的情绪亦是处于极度不安中。 三婢女以及外围的白衫蒙面人,均静立当地,不由面面相觑,面对此景此情,她们似乎亦颇有感触。 经过一阵时间,秦官羽已慢慢苏醒,倏地站起,他双眼尽赤,毫发皆竖,缓缓向艳罗刹郑如姗逼去。 郑如姗苍白的脸上,现出凄凉惶恐之色,秦官羽逼近一步,她后退一步…… 蓦地。 秦官羽厉声惨呼道:“蛇蝎女人,还我伯父的命来!” 呼声中,奋身向郑如姗扑去。 郑郑如姗身形微晃,如蝶飞花舞般闪过秦官羽的攻击,继而,凄然道:“相公……唉!” 秦官羽一击不中,再闻叹声,不禁惑然,随即呆立当地,心中暗自盘想:“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镇定,设法突目,有朝一日,俟自己神功大成,再行复仇未迟。” 郑如姗静立当地,眼中却全神注视秦官羽的行动。 突见秦官羽转过身来,目光含怨,恨声道:“郑如栅!秦官羽与你誓不两立,有朝一日,定割下你的头来祭我伯父!” 说完,身形如电,掠向古冷云,打算抱起他的尸体突围而去。 三婢女中之一人.也突掠身前去抢夺古冷云的尸体,秦官羽的动作迅快,但那婢女更快,当秦官羽抬头看时,那女婢已抱着古冷云的尸体跃开三丈多远了。 秦官羽一见自己计划失败,心中不由十分懊恼,转向郑如姗喝道:“贱人,你这算是什么行为?” 郑如婿幽幽一叹,低声道:“唉!”我如此做,相公你定恨透我了,是吗?” 秦官羽坚决答道:“正是,恨不得食你的肉,枕你之皮。” 郑如姗却不怒,又道:“相公的心意我自明白,只是这老匹夫,生于敝教,理应埋于敝教之处,因此相公不能将他抱去,有道不记死者恨,本教采用重典葬他,此点相公放心。” 但秦官羽想:“古伯伯已为此女所害,她岂有厚葬他之理? 此女狼心狗肺,留下古伯伯尸体,决无好意。” 他愈想愈恨,遂大喝一声,挥掌向郑如姗劈去。 郑如姗并不退让,双掌齐挥,带起一股破空急啸,硬接秦官羽奋力猛攻的双掌。 “蓬”的一声,秦官羽蹬蹬蹬地倒退三步,双手发麻,郑如姗屹立不动。 秦官羽虽然被震得双手发麻,但仍不气馁,再次举掌向郑如姗攻去,但见他双掌疾舞,上下交攻,挟着呼呼风声。 郑如姗并不还击,却随着秦官羽之攻势翩翩闪避,只见她身形诡异,步法扑朔迷离,使得秦官羽徒劳无功。 如此维持到第六招时,郑如姗身形倏变,不退反进,竟穿入秦官羽双掌威力以内,纤指骤井,疾如电闪地点向秦官羽的气海穴。 秦官羽一阵急攻后,还不曾动得郑如姗丝毫,正觉惊骇之际,一股尖锐冷风业已袭到.哪里应变得及?碰的一声,跌落于地,动弹不得。 郑如姗满脸幽怨地抱起秦官羽,轻轻地说道:“贱妾送相公出洞吧!” 随即一挥手势,示意手下退去。 郑如姗等众人走后,才抱着秦官羽轻移莲步,往前走去。 秦官羽真的是五内俱炸,奈何技不如人,只得由她摆布,但只睁眼一看,郑如姗的酥胸正贴在自己身上,他索性把双眼闭上。 大概过一盏茶时光。 感觉到郑如姗将自己放下,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身在何处,但一看自己仍在洞中,正想发怒,郑如姗忽然开口笑道: “相公,我想与你谈谈。” “谈什么?” “谈谈相公今后,该何去何从,唉!说来相公定难于置信,相公本身介于正邪之间,若不小心,双方不讨好,天下该无相公栖身之处了。” 秦官羽虽然穴道被制而丝毫动弹不得,但口却能言,当下不屑地冷笑,道:“那么你是正是邪呢?” 郑如姗不答反问道:“你不是叫我蛇蝎女人吗?蛇蝎的女人是正是邪?就由你自己去判断好了。” 话完又笑对秦官羽道:“看!你的心上人来了,贱妾要告别了。” 说着身形一晃而逝,在同一瞬间,一道纤纤白影,向秦官羽电射而至。 同时,秦官羽突感心胸微震,被封之“气海穴”已告自解, 抬头前望,自己身前赫然卓立一位绮年玉貌的少女。 少女对秦官羽轻轻一笑,娇声道:“秦相公别来无恙吧!” 秦官羽正感惊奇,此女怎认得自己?但对方既知自己姓氏,谅必定有来历,遂也忙站起,拱手打揖道:“托姑娘福,还好,请问姑娘贵姓芳名,为何认识在下?” 少女听秦官羽问得出奇,不觉微微一怔,继而又一笑道: “秦相公你真会开玩笑?怎说不曾相识?” 秦官羽忽然变得非常庄重,打揖道:“姑娘干祈见谅,在下哪敢开玩笑?方才说话,无非想姑娘将认识在下之经过见告,俾释疑窦。” 少女忙说道:“相公可就是秦官羽。” “正是。” “小女认识相公,大概在半月前,那时小女子与家父,正在景德镇,夜遇四恶,激斗多时,几为四恶所败,幸遇相公援救,难道秦相公真是贵人健忘?” 接着又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小女子,姓上官,单名凤字,此入洞中,实欲寻找一人,不料入洞之时,遇着一位姊姊,她要我转告你一句话,是‘珠联璧合’,盼相公记住,小女子这厢谢过。” 说完,身形疾晃,往洞中掠去。 秦官羽听到“珠联壁合”后,骤然变色,他想:“凤凰仙女,竟知自己在此洞中,而将‘珠联壁合’一语相告,其中不是疑问重重吗?莫非自己已落入别人圈套?” 秦官羽想着,不禁茫然。 初遇凤凰仙女后,她就警告自己,速上华山,不然含冤莫白,永无宁日,自己为了一探究竟,就赶上华山,于是就演出题字示威,后销魂倩女现身,平白跑出个西贝公子,说句没头没脑的话,令自己追踪入滴血教,于是发生这件古伯伯惨死之事。 刚被艳罗刹郑如姗带到这里,又遇见这少女,这样往下推测,岂非入华山之后,就落入凤凰仙女预先布好的圈套。 想着,怒火陡升。 倏然旋身朝上官凤望去,谁知上官凤情影已杳,很显然的,这少女与凤凰仙女,必系一丘之貉。 那么上官凤的来意,究竟是何呢?难道是仅仅为了转告自己这一句话。 凤凰仙女又为何要设此圈套呢? 一时,真是千头万绪,愈理愈乱了。 若说凤凰仙女,对自己存有好意,又何必如此的故弄玄虚呢? 无论如何,先找上官风这少女,才可以问得清楚,正思索间,白光一闪,上官凤复俏然地站在秦官羽眼前。 上盲风一见秦官羽,娇声道:“秦相公,小女子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秦官羽复见少女走来,心存疑念道;“姑娘尚有何事,望请直告。” 上官凤娇笑道:“相公,你可认识一个凤凰仙女否?” 秦官羽点头道:“认识,但不知有何事吩咐。” “秦相公,合珠联盟之事,就是凤姊姊转告的,她说,她希望你,速速得到玄经,早参奇功。” 秦官羽闻言,不禁一怔道:“她还说什么话吗?” “她说你如果要走时,可由此洞中出去,但须逢三即转,方可出困,否则,将会被困在洞中。” “其它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上官凤有意地一笑道:“风姊姊对你很关心呢!” “你是她的什么人?”秦官羽疑惑地问。 “我与凤姊姊,只是萍水相逢、意气相投而已,我们的关系也只止于此。” 秦官羽脸色陡变地道:“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上官凤粉脸微变,诧异地道:“什么是实话?” 秦官羽已看出端倪,知道软求不得,只得使硬,当下沉声道:“你若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喝声中,身形疾速地欺近少女,右掌倏扬,电光火石般地扣向少女腕脉。 此刻的秦官羽,因为急欲知道详情,是故一出手,就立即展出平生绝学,宛如风驰电掣,攻向上官凤。 奈何上官风,也非泛泛之辈,只见她惊讶一声,娇躯微晃,竟然轻易地闪过秦官羽一掌,斜斜地跃出五尺之外。 就凭她的轻功,秦官羽就知道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看得心胆微寒。 上官风目光含怨地道:“秦相公,我们既无冤又无仇!难道这就是你对待小女子的礼貌吗?” 秦官羽寒着脸道:“不错!我们既无冤又无仇,但你们却为何戏弄在下?” “谁戏弄你呢?”上官凤诧异地说。 秦官羽看得茫然,心忖,此女还不失天真,胸无城府,尤其她那惊讶的脸色、表情与言语,所说决不会有假,难道自己的推测,错误了不成? 想着,语气也是变得缓和地说:“你和风凤凰仙女,不是戏弄在下?” 上官凤愕然良久才道:“啊!原来那凤凰姊姊,曾经戏弄过相公,故疑小女子亦戏弄相公,是不?” “但是我总想不通。”秦官羽接着说道:“如果你们不是捉弄在下,凤凰仙女为何要把我引上华山,诱入滴血教,尔后艳罗刹又将我古冷云伯伯击伤致死,之后,又希望我去得到什么玄经,说些什么珠联壁合,欲擒又纵,尽情羞辱,难道这不算捉弄算什么?” “秦相公,你是明理之人。”上官凤微带伤感地道:“小女子与家父,若非相公相救,早已变作冤鬼,恩比山高,毕生难忘,怎会戏弄相公呢?” 说着瞥了秦官羽一眼道:“难道相公,真的不相信小女子之言吗?就算小女子与凤凰仙女等为友,也不至和她来捉弄或者陷害相公呀?” 秦官羽看到上官凤说得楚楚可怜,暗忖此女不像是在说谎,看她一脸诚恳之色,也不似和凤凰仙女或艳罗刹等是一丘之貉。 但上官凤又为什么会和凤凰仙女等人在一起呢? 她们在一起又该作何解释呢? 难道这几天来,自己所经所历,井非出于凤凰仙女所设的圈套? 然而,凤凰仙女,又如何得知自己就在洞中,又为何会叫上官凤来转告自己,尤其奇怪的,不论凤凰仙女或艳罗刹郑如姗都是同样希望自己早日得到玄经第三第四两册,这其中,不是大有蹊跷吗? 秦官羽真是越想越糊涂,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上官风痴痴地望着秦官羽,尔后娇声问:“难道相公真的不相信小女子之言吗?” 秦官羽突然道:“在下深信就是,如姑娘有事,就请便吧!” 但是上官凤却莫名地摇摇头,脸上显现出一片关切之情道:“相公难道还被什么事情困扰着吗?” 这叫秦官羽如何说呢?他又不善说谎,只得说道:“困扰的事情太多了。” “相公有何困扰,可否赐告?如果小女子知道的当可为相公奉告一二。” 秦官羽想了想,才问道:“姑娘可否把如何与凤凰仙女相识之事,略告一二?” “这有什么不可以奉告的,上官凤回忆着说:“自从愚父女在景德镇蒙难,为相公所救,相公走后,我们便投宿在景德镇的一间客栈,晚膳时,邻桌有一位姑娘,与父亲点头为礼,父亲对她像是极其尊敬,随即答礼并邀她同桌,而她也就不客气地和我们同桌,她问父亲如何会来景德镇的,父亲就把详情告诉她,并说明抵景德镇时人袭击,曾蒙你的相救,她听后,极端地赞扬相公的为人。” “当时我奇怪她怎会认识相公,就拉拉杂杂地和她谈起来,终于谈得投机,就这样而结成为至友了。”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事后,令尊告诉过你什么吗?” “相公所指何事呢?” “是有关凤凰仙女的身世问题” “有,父亲曾经偷偷地告诉我,说她可能并非凤凰仙女,而是宇内八奇中的心荡神驰俏仙女。” 秦官羽惊讶问道:“何以见得,她就是心荡神驰俏仙女呢?” “家父说,几年前,他曾见过俏仙女一次,与她像极了。” “那……那么……”秦官羽听到是心荡神驰俏仙女显然有点紧张,说话也有点木讷而不能自持了。 “相公,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上官风只是看到秦官羽紧张的情形,不明所以地问,但她哪知此刻秦官羽的心情却是心惊魄动。 因为秦官羽知道,若是这凤凰仙女,果是心荡神驰俏仙女的话,自己无疑是落入她的陷阱之中,今后前途随处都伏着重重危机了。 古冷云伯伯曾经告诉自己,艳罗刹郑如姗与师姊玉嫦娥萧凤凰之所以用淫药弑师,完全是这心荡神驰俏仙女所指使。 此种女人,心黑手辣,毒比蛇蝎,难道会有好事做出来吗? 自己既然落入她的圈套,不但会被她玩弄,而且随时都看杀身的可能? 秦官羽心里如此想着,但总希望自己所遇的不是那个比蛇蝎还毒的心荡神驰俏仙女,于是斜飞了上官凤一眼,似猜还疑地问道:“可否赐告令尊尊讳大名。” 他想从辨认“俏仙女”这个人的身上去研究分析,看看有否认识或说谎。 但秦官羽做梦也未想到上官凤的爹爹竟是四秀士之一, 只听上官凤娇声答道:“家父为四秀士中之南蛮秀士上官崇元。” 至此,秦官羽听得心头大震,不由得不相信了。 因为,以四秀士在武林上的崇高地位,及其江湖经验,绝对 不会看错,更不会信口开河,那么这个凤凰仙女,是心荡神驰俏仙女确属无疑了。 上官风,见秦官羽默不作声,急忙催促问道:“相公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秦官羽不答上官凤的问话,反想着这事情的蹊跷。他想,他从未解救过上官凤父女,而上官风偏要说是他解救,很显然的,这都是凤凰仙女所为。 但凤凰仙女为什么要扮自己,当然又一个圈套,告诉谁也令人堆以置信,何况救人,乃武林人见义勇为之美德,又何必假扮他人呢? 事情演变至此,就更显得复杂万分了。 说这凤凰仙女,对自己存着恶意,又何必把教人之事,椎到自己身上? 若说对自己善意吧?像此种女人,简直就不知善为何物,难道是对自己真所谓情有独钟,不!绝对不!这种荒淫心黑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情的观念。 为什么呢?秦官羽不断地想着!想着! 会不会她先施恩给自己.容自己对她存有好感,再待机利用自己呢?此点勉强可通,但自己本身又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呢? 对!问题,可能就在玄经第三、四两册之上了。 如此往下推测,可能是凤凰仙女欲得玄经,想从斯文秀士古冷云身上,探出其藏处.而古冷云的个性倔强,永不屈服说出。 而自己与古冷云有着叔侄关系,于是将自己引上华山,诱入滴血教,并将自己困入一个与古冷云一起的洞穴中,尔后将古伯伯的双脚断去使其受伤致死,而死之前,顺理成章地把藏经处告诉自己。 自己知道了藏经的地方,当然全力以赴,以求得玄经;她则在暗中跟踪,等自己得经之后,她们就起而夺宝,这不是极其顺理成童吗?” 想着,秦官羽不觉脱口恨声道:“奸狠毒的女人。” 上官风闻声,不禁诧异地说:“相公,谁是狠毒的女人?” 秦官羽发觉失言,忙道:“我是说凤凰仙女他们。” 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姑娘入此洞中,难道亦系受凤凰仙女的指示而来吗?” 上官凤听后,微微地点头道:“是。” 豢官羽闻声,不禁一颗心陡往下沉。 事情摆在眼前,这上官凤亦和自己一样,均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落入凤凰仙女预先布好的阴谋之中了,当下赶忙问道:“姑娘,可否将原因赐告?” 上官凤点点头道:“可是可以,但此事关系小女子身世问题,可否请相公代为保密?” “算了”秦官羽想到这是关系别人的秘密问题,不由失意地说道。 上官风,满腔不解地道:“相公又不想知道了?” 秦官羽道:“在下虽极想知道,奈何这事关系姑娘私事,在下不愿强人所难……” 少女摇摇头打断他的话道:“秦相公所言差矣!此事虽关系家父的问题,但相公非邪恶之徒,实告又有何妨?不过,此事涉及其它问题,说出怕惹祸上身而已。” 秦官羽不由奇怪问道:“惹什么祸呢?” 上官凤面现难色说:“秦相公有所不知,此地洞之中,歧路四分五布,除了有个滴血教外!尚有三国庙呢!” “什么是三国庙?这三国庙又是如何呢?”秦官羽莫名其妙地问。 上官凤微微摇头说道:“这三国庙我亦不知道,我只听家父说,这三国庙是武林禁地呢!” 上官风微微一顿又道:“小女子入此洞的原因,是寻找斯文秀士古冷云而来,古冷云原是家父的旧交,后因小事误会,以致断绝交往。 据家父说,斯文秀士古前辈可能知道家母的现况,因小女子思母至切,俗语说得好,人皆有母,翳我独无,因此,我特来此洞拜候古前辈,以探求吾母的现状。” 秦官羽情沉重地道:“斯文秀士古冷云,业已不在人世了” 上官风闻言宛如迅雷击顶,轰得她粉脸变色,痴痴地望着秦官羽突然嘤咛一声,哭得梨花带雨。 只听她哭道:“我的命好苦呀!母亲呀,你现在何处?” 哭着将身体投向秦官羽的怀抱.秦官羽何曾接触过女人,这是生平第一次的遭遇.顿感到手足无措。 她那娇躯柔若无骨,少女特有的温馨,使秦官羽不禁心神一荡。 上官风突觉自己失态,倏然晃身飘退数步,粉颊绯红,含羞说道:“小女子失态,盼相公原谅。” 秦官羽也很尴尬地说道:“姑娘别过度悲伤,若令堂尚在人世,上天体念姑娘的一片孝心,终会有相见的一日。” 上官风秀眉微蹙道:“秦相公不知实情,那是很渺茫的。” “为什么呢’” “家父母的误会太深,若非贱女亲自见到家母,告知她以实情,取得家母对父亲的谅解,恐怕这一生一世,也无法见着家母上官凤说着眼圈一红,又不禁掉下了眼泪。 秦官羽痴痴地望着上官凤。 他想,这女子虽生得不太艳丽,却也雍容华贵,娥眉风目,瑶鼻樱唇,配上个瓜子脸,也够得上清绝人寰,无形中泛起好感。 当下,安慰道:“姑娘可否将伯母之尊讳赐告,以便在下日后行走江湖时,顺便代姑娘寻找?” 上官凤玉头低垂,不胜羞怯地道:“家母外号梅花仙姬,姓夏名侯名燕……” 秦官羽点头为礼道:“在下记住了。” 说完又道:“但不知何谓三国庙。” 上官凤被秦官羽这种淡泊冲怀风度所感染,当下也感宽慰地道:“谢谢相公.小女子将毕生感激,至于何谓三国庙,小女子所知有限,据家父说,是武林三大禁地之一。” “武林三大禁地?” “是的!”小女子所知道的也只是这些。 上官凤接着又道:“据说要进三国庙务必由此洞进入,按照八卦方式,配合逢三即转,就可达三国庙,但据说,进得庙后,从无一人生还过。” 秦官羽惊问道:“恐怖林,也是武林三大禁地之一吗?” “非也。” “为什么?” “小女子也不知道,当年小女子也如此间过家父,但家父也是以否定的语气回答。” 秦官羽突然说道:“姑娘,有事请便罢!” 上官凤闻声不禁一愕,继而娇声问道:“那么相公今后何去何从呢?” 秦官羽激情地道:“独探三国庙。” 上官凤闻声吓得粉面变色,立即阻止道:“相公,这…… 这……” 秦官羽傲然一笑,打断她的话道:“在下就是不信,什么武林禁地?哼!他禁我闯,岂不有趣吗?” 上官凤素手连摇道:“使不得也,相公,请别任性。” “这并非任性与否的问题。”秦官羽心情沉重地道:“只是在下连日来遭遇奇特,我必须证实这件事情的真相,姑娘请回吧!” 上官凤秀微蹙道:“那么我也随侍相公同往。” 秦官羽立即阻止道:“这怎么可以呢?姑娘……” 上官风却娇嗔道:“相公别看轻小女子,前次相公施展武林绝学玄阴神掌惊退四恶,贱女深感敬服,而贱女与家父,虽应付四恶已是捉襟见肘,但四恶若想伤得愚父女,也非在百招以上不可呢?” 秦官羽忙解释道:“在下并非低估姑娘武功,而是姑娘不值得冒此风险。” “但相公也无须冒此风险呀!” 秦官羽不禁对她感激地一瞥,说道:“那么我就不去了。” “真的?”上宫凤闻言,不禁喜上眉梢地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独来独往惯了,若姑娘跟着前往无异令在下有所分心,此次入三国庙,虽是出于好奇,但别有目的,如姑娘明理,该原谅在下才对。” 上官凤在江湖行走,虽非自今日始,而认识的少年.也非只有秦官羽一人,但她自从见秦官羽之后,情有独钟,禁不住偷把终身相托,缕缕情丝维系在秦官羽身上,于是她有不愿和秦官羽分离之意。 哪知秦官羽竟婉转拒绝,怎不叫她伤心,但礼教告诉她,男女本授受不亲,虽是武林儿女,但也不能被人误认为胡缠的女子。 于是只见上官凤,满腔幽怨,说道:“盼相公自重.小女子走了。” 说着,向秦官羽福了一福,晃身离去。 秦官羽也遭:“姑娘自重。” 自上官凤一走,秦官羽有如卸重负般轻松,当下一层身躯按照上官风所说的方向,向洞中滑去。 洞中,岑寂如死,一片漆黑,只有秦官羽的脚步声,划破寂静,轻轻地响着。 飒飒冷风,迎面吹来。 秦官羽大概走顿饭时光,突见前面磷光大闪,注目看去.赫然显着两行小字:武林禁地,擅入者死。 秦官羽嘴角冷笑,傲然前进。 如此又走了顿饭时光,突然景色大变,原来呈现眼前的,是条笔直大道。奇怪的是,这洞道光线充足,亮如白昼。 秦官羽不禁心里奇怪.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避不过。想着,傲然一笑,迈步向笔直大道走去。走有五丈,突地响起一声 冷森森的声音道:“小子,你走错了路吗?” 秦官羽俊目迅疾向四周望去,不见动静,当下把心一横,冷傲道:“在下要独闯三国庙,自信没有走错。” 冷森刺耳之声又嘿嘿怪笑道;“小于你吃了豹胆熊心?本庙峙立武林近百年来,从无人敢轻身涉险,敢情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秦官羽嘴角挂着冷笑,一面运集玄阴神功,注意暗袭,一面往前走去。走大概有二十丈,陡然一块大石,阻住去路。 心感诧异,这是何花样,刚才那声音,不是明明说本庙吗? 这庙当然是三国庙,这块大石挡住去路,是为何故。 秦官羽大感诧异,暗忖,难道真是走错了路不成,当下游眼四望,但见石上刻着“来人止步,请留芳名”一行横额。 笔力雄浑,苍劲有力,是用大力金钢指所刻,但横额下,却全是空白。 可见百年来,从无人进过三国庙当非虚语,但秦官羽豪气凌云,当下运起神功一挥而就,并在石上刻着“某年某月某日,秦官羽独闯三国庙”等字样。 说来可真可笑,他自弓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如果说是愤怒,母宁说是正义在支持着他。 当他正在高兴着自己所刻的留字时,那刺耳的声音突地又在耳边响起:“好小子,原来你竟是秦官羽!” 秦官羽闻声不禁一怔,暗忖,又是个认识自己名字的人,于是他沉声问道:“在下正是,请问前辈,如何知悉在下的名字。” 阴森刺耳的声音又响起道:“请帖我曾过目,岂会不知。” “何谓请帖?”秦官羽莫名其妙地问。 “难道你小子没有接到请帖吗?” 秦官羽立即沉声应道:“在下并未接到任何请帖,不知者前辈,对在下说此话到底是何意思?” 阴森刺耳的声音嘿嘿笑道: “你小子,也太自狂了,你要知道,百年来能得本庙邀请的只是你一人而已。” 秦官羽道:“我确未接到,请帖何在?” 那阴森刺耳的声音,复响起道:“你小子也太疏忽了,请帖早巳发出,怎说尚未收到,也许你未发觉,你不妨找找看?” 秦官羽闻言立往袋中摸去。 当他手指触到张硬纸时,惊得骇然变色,取出一看,赫然是一纸请帖。 任秦官羽如何的傲骨天生,而此刻也不免惭然色变。 因为别人如何将帖子放置他的身上,他从未发觉,这个跟斗栽得太大,也栽得太丢人了,同时也显示对方的武功太不平凡了。 秦官羽正在暗自惭愧,而对方阴森刺耳的声音复响道:“凡进庙之人必有外号,小子你的外号,是如何称呼?快些说出,以便开门接你。” 秦官羽虽是暗中惭愧,却也沉声喝道:“在下并无外号!” 那阴冷刺耳的声音又说:“我为你小子起个如何?” “愿洗耳恭听……” “送你一个‘文曲武魁’的称呼,这四个字,正合你小子的口味罢!” 秦官羽没有回答,因此刻他正想到送帖给自己的究竟是谁? 自己一天之内,所接触的就只有三人,如果说有机会放帖入自己袋里的,也就只有这三人而已。 第一,西贝公子。 第二,艳罗刹郑如姗。 第三,上官凤。 西贝公子,在与销魂倩女交手受伤时,自己跃身抢救,抱着她到这洞中,那时她虽一脸晕迷,若是圈套,该有机会放入自己袋甲。 郑如姗在古伯伯死后,自己攻她时,被她点着气海穴,全身自弹不得的情况下,被抱出滴血教,当然,在那种情况之下,她也有机会,放帖于自己的袋中。 少女上官风呢?在自己告诉她斯文秀士古冷云作古时,曾哭泣着投到自己怀抱,若她相机行事,该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放帖于自己袋中。 那么究竟如何确实证明,谁是放帖入自己袋中之人呢? 当自己抱着西贝公子时,自己极为关心及留意西贝公子的脸色及伤势,在那种情况下,也注意到她的行动,如此她放帖入自己袋中,可能性极少。 郑如姗呢?她挟自己出滴血教时双手并用,机会当然比西贝公子更少了。唯独少女上官凤的机会最多。 你道为何呢?原来当他投入自己怀中是,因自己初拥少女,心儿跳动,在自己一阵茫然的情况下,她放帖入自己袋中,当然无法发觉了。 她真是三国庙的发帖人?三国庙亦是从她口中说出,不是她,又是谁呢? 天呀!如果她真是三国庙的发帖人,她的天真她的纯洁,这太已难以令人相信了。想着,秦官羽竟为扛湖的阴险狡诈,唏嘘不已。 忽地,那阴森刺耳的声音又嘿嘿怪笑道:“小子我和你说的话听到了没有?难道你胆怯了?” 秦记羽闻声惊醒.立沉声应道:“我从不知道什么叫胆怯!” “那么难道你不高兴‘文曲武魁’这个外号?” “文曲武魁,”秦官羽重复着道:“这对我太自狂了!” “好小子,你怎能说太自狂呢,嘿嘿,刚才看你样子还傲气干云,不可一世,原来只是徒具其表。” 秦官羽听得怒火中烧喝道:“你别胡说八道,不然我要开口骂你了。” 阴冷刺耳声音,陡变寒森森,道:“小子,你怎么能说我胡说八道,难道你不想进入三国庙了?” 说完,只听对方一阵嘿嘿怪笑,接着又道:“如果你要想进入,非接受此外号不可,不然,休想进入。” 秦官羽闻言,虽觉此人实在强横得可笑,但因为急欲入庙一探,当下只好应声道:“在下接受就是。” 说完,运起神功在那青石板上再刻上“文曲武魁”四个大字。 “好小子,真有你的,现在就请人庙吧!”那闻声不见人的怪物说完,一阵沙沙之声.阻住去路的大石,已开始向下降落。 接着轰隆一声,洞开大道,秦官羽毫不犹疑地闪身入内。 他刚一跃入,那阴冷之声又道:“照例,这洞口开着等你二天,三天后若未见你出来,即自动复合,小子,我一再警告你,此庙有进无出,如果你怕,现在退出尚来得及,不然,你将永沦此洞……” 秦官羽傲然冷笑,举步往前走去。 这洞宽不及三尺,高不及一丈,蜿蜒曲折,阴风凛冽,加以洞顶山泉淋漓,一种霉湿之气,使人欲呕.秦官羽竟也微感心寒。 当下,秦官羽低啸一声,晃身拐过三个洞弯,突然眼前一亮出现个骨瘦嶙峋,腰系长剑的老人,只见他垂脸肃穆,跌坐地上,想是在暝目行功。 在此杀机重重的洞道,秦官羽立即运起神功,双掌蓄力,并沉声喝道:“前辈可否容在下过路?” 但不管秦官羽任何喝叱,老人竟似置若罔闻,神情肃穆,瞑目跌坐。秦官羽不禁怒火翻腾,他冷哼一声,身形宛如电闪欺近老人,右掌扬处,疾点老人前胸。 哪知掌扬处,老人竟不抵抗,只听“扑”的一声,点个正着,秦官羽忽觉有异,连忙举目看去。 者人的前胸,已开了一个窟洞,肌肉化成灰尽飘落于地。 原来是一位坐化的老人,秦官羽晴叫惭愧。 蓦然,四周响起一阵笙箫合鸣的音乐声,如珠走玉盘,接着又是一阵悦耳的歌声,悠悠唱道: 情死王国, 尤翠三峰, 驾红虎似驰骋, 跨雪鹿以遨游, 与仙鹤游戏, 随白雪徘徊。 苟田喜果, 尤姿爱汝, 男鹰头有玄三. 女高髻有经四, 情颂爱之乐, 永免轮回苦。 玉龙雪山, 白雪阳春, 盖无双尤翠峰, 百花丛呼爱神, 男苟田喜果. 女尤姿爱汝。 奇!太奇了!怪!太怪了! 秦官羽诧异、骇然交集于一身,他做梦也想不到,古伯伯告诉自己玄经藏处的一段谜语,在这儿做歌朗诵。 当下他不管一切,运足神功,跃过跌坐老人,脚刚着地.眼前忽地站着三个矮人。 只见这四人高不及四尺,身着丝袍,面蒙绿纱,手提绿光暴闪的冷剑,八只眼睛,发着绿色的幽芒,端的鬼气森森,桀桀怪笑着阻于丈外。 秦官羽骇然变色地转头一看,谁知同样的,后面亦站着四个一样打扮的绿衣人,发着桀桀怪笑。 另一面那笙箫合呜,及那悦耳的歌声仍继续着: 情死王国,尤翠三峰,低回的笙箫合奏若夜莺之共鸣,悱侧幽怨。 秦官羽的前后,均站着四个高不及三尺的绿衣矮人,手中各提着一支寒光闪闪的长剑,并用那阴森森的目光紧盯着秦官羽。 前面四人,发出鬼泣神嚎的怪笑声,缓缓地向秦官羽逼近,背后四人,也不断地桀菜地阴笑,慢慢地向前移动。 现在的秦官羽,前后受敌,而左右却是洞壁,真像是天罗地网,插翼难飞。 情势紧张万分,血战一触即发。 突然,响起了阴冷刺耳的声音,缓慢地说着:“宇内九奇之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应邀进洞,两条规例他均无要求,各位请成全他吧!” 语声方落,那笙箫及歌声,均戛然而止。 一阵静寂落针可闻,这使人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片刻,蓦地响起了一声长啸,宛如龙吟虎啸,一股刚劲的豪气震人心弦。 原来,这啸声是秦官羽口中所发出,啸罢!电闪般抄剑在手,傲然冷笑不已。 他想,这里真不愧武林禁地,光是这些前后八个矮小绿衣人,就已经足以惊世骇俗了。 更何况那如珠走玉盘的歌声,明明唱着古伯伯所告诉自己的那些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词句呢? 难道说,连三国庙的人,亦想寻得“玄经”不成。 前面的四个矮小绿衣人,突地停止前进,其中一人冷冷喝道:“小子!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或遗言吗?” 秦官羽听得怒火直冒,厉声喝道:“少废话,进招吧!” 四人齐声桀桀狂笑,只见一个绿衣人倏然抡起了十几朵绿花,快捷无伦地向秦官羽攻来。秦官羽衡量一下当前的情势,对方共有八人之多,而自己单人孤剑决非对手。尤其是三国庙之能成为武林禁地,当有其独特的武功,若拖延下去,对方使出车轮战法,自己非精疲力尽不可。 想着,遂下定了速战速决的决心。这瞬间,一片绿森森的光华,如江河倒泻般,汹涌地罩向秦官羽的全身,剑式之奇妙,令人无懈可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官羽施出了古伯伯所传之“天龙神步”,堪堪闪过。但那矮小人一击不中,却倏然暴退近丈,举剑直指秦官羽,桀桀狂笑道:“好小子,你竟有一手儿哩!” 秦官羽闪过矮人的一剑,已自毛骨悚然,看来这三国庙之门徒,个个武功的确是莫测高深。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经矮小人举剑指嘲,秦官羽已是火冒三千丈,与其被动,不如主攻,就算是死也得出一口怨气。 想着,他低哼了一声,闪电般抡起手中剑,煞时,一道白光,以眩人眼目的快速,卷向当前的四名矮小绿衣人。 刚才出剑攻秦官羽的矮小人,桀桀狂笑道:“看呀!这是武魁的气魄。” 蓦地,凄啸一声,长剑疾扬而上。但闻“呛”的声响,挟着一记闷哼。 秦官羽的手中剑,与对方长剑相接之下,竟然一折为二,而对方之剑,在自己闪避不及下,前胸被划了一道剑痕,深及三分,血流涔涔。 秦官羽骇然失色,如今他所握的仅是一截剑柄,若对方乘机攻击,自己岂非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吗?当下,他疾施“天龙神步”,向斜飘退三步。谁知对方,却不乘胜追击,反而向后掠与四个同排,此刻,这四人正缓缓地,一齐向秦官羽逼来。 背后四人,也桀桀狂笑,慢慢逼近…… 秦官羽虽感心惊,但仍傲然屹立,心中暗忖:“我秦官羽难道就如此束手受缚吗?不!非到我流完最后一滴血,决不屈服。” 他陡地厉啸一声.身躯猛旋,集平生精元于双掌,击出两股宛如惊涛拍岸般的掌风,分左右攻去。 右掌攻向当前四人,左掌向后击出。 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秦官羽这双掌,乃蓄毕生精力攻出,何况又是挟怒拼命,其势当真犹如排山倒海,威猛无匹。 当前四人,齐齐冷哼,其中一个剑交左手,右掌子胸疾推,劈空击出一掌,迎向秦官羽的右掌。 后面的四人,则桀桀狂笑,四人中,也有一人出掌迎击。 “轰”、“轰”的两声震天巨响。 秦官羽前后受敌,而他的掌力,也远逊于对方,是故前后相逼,全身颤栗,气血翻腾,心浮神散,差点儿晕迷过去。 这瞬间,只见,一个矮小绿衣人欺近秦官羽,长剑直指秦官羽的咽喉.尖声怪叫道:“小子,你该认命了吧!” 秦官羽的脑中,一片混沌模糊,这时他意识到咽喉处,冷气逼人,这股冷气微微使他感到清醒,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已是毫无挣扎余地了。 然而,人总是凭着一口气而存在人世。自己技不如人,总该认命,然而死,也要死得高傲一点,当下他嘴挂冷笑,暗护丹田真气,冷冷道:“少废话,动手吧!” 绿衣人冷冷喝道:“笼中之鸟,还想挣扎吗?” 秦官羽没有回答,因他在行功。 突然,摇曳地传来了那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八大使者听命,本庙主持人,因鉴于系应邀赴盟之第一人,是故特命公平竞技,你们暂退三丈包围,等他运完功后,让他再用那柄无情剑做二度交手,违命者,逐出本庙。 八个矮小绿衣人,齐声应道:“谨遵法旨。” 持剑按住秦官羽的绿衣人,听话后立即斜退近丈,四人并排,此时前后八人一齐各后退三丈。 秦官羽行功两周天后,倏然展开垦目望去,竟然发现这八个人,前后各四个均在三丈处,心感诧异,却觉此刻全身气血畅流。 这时他突然想起,刚才敢情是古伯伯所灌给自己的精元,经对方这一震之力,而与本身精元融合了吗? 想着,也不管其它,双掌蓄势待发,举步正欲朝洞内走去。 前四人中,一人冷声喝道:“小子!站住。” 秦官羽身形微顿,此刻他知道,必先问个所以然来,当下把脸一沉,冷声喝道:“阁下有何高见?请赐告。” 矮小绿衣人,桀桀低笑道:“好小子,你未通过第一关呢!” 第一关?秦官羽听得心里发毛,如此说来,欲达三国庙,就非通过数关不可罗?思索罢,冷冷说道:“划出道儿来吧,少爷奉陪就是。” 矮小绿衣人厉声遭:“文曲武魁秦官羽听着,庙主之命,公平竞技,三国庙的八使者以剑对敌,你手无寸铁,我等不耻出手。” 秦官羽心中暗骂:“好个公平竞技,以众欺寡,竟然大言不惭。”双眼突露冷芒道:“在下就以这半截剑,陪各位玩玩。” 矮小绿衣人,笑弯了腰道:“哈哈,你想以半截剑来和我们 过招,实在太不自量力了!” 秦官羽傲然答道:“我虽不自量力,但极愿一试。” 矮小绿衣人,陡然沉声说道: “你那半截剑实在无法应付,你若是想通过此关的话,就到第二个转弯处,那里有个跌坐腐化的老人,你去把他的剑拿来吧!你应该听过‘秋水八剑’的厉害呀!” “秋水八剑”这句话使秦官羽骇然失色,原来这八个矮小绿衣人,所持的竟然是上古神兵,而自己所持之剑,可是纯钢所铸的啊。 如此说来,三国庙内,当真无异龙潭虎穴了。但想到自己进三国庙根本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怀疑上官凤系受人指使,预布阴谋圈套要使自己上三国庙,而自己为了不甘示弱,才贸然而来的。 后来虽然在袋中,真的找出了邀帖,但由于一时冲动,傲然进入洞道,所以自己亦感觉太过无聊哩。 三国庙是武林禁地,自己进去又有什么线索可寻呢? 即已进去人家明言叫阵,自己岂能示弱。 他听罢矮小绿衣人的话,也深以为然,自己手中之半截剑,剩不及五寸,岂是人家长剑的对手,要打吗?就得打个痛快,死吗?也死个心甘。 于是,他傲然举步,绕过背后那四个矮小绿衣人,拐了两个弯回到那跌坐地上像瞑目行功的老人跟前。 这是个慈祥老人,皓发如霜,却失了右眼,蓦地,他心中一震,对呀!这个老人怎会在这三国庙的洞道中坐地腐化呢? 莫非这也是个与自己同样遭遇.被邀入三国庙,虚脱而亡的吗?想着,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但接着另一个念头,又涌进他的脑海,那阴冷刺耳的声音,不是明明告诉自己,百年来,被邀之人,无一个能入三国庙吗? 难道说,这跌坐腐化的老人亦是三国庙的门人。他心中想着这老人既已死去,留着剑也是没用,自己正欠兵器,然而,自己却不愿如此平白受人恩惠呀! 该怎么办呢?拜他为师吗’但自己早已有师,岂可再认师! 呀!有了,何不拜他为义父呢?如此自己就不算平白受恩,这剑就算义父赠予义于之礼物,这样,自己不就可受之无愧吗? 主意打定,立即跪下来,三拜罢,低声道:“义子秦官羽拜见义父,义子虽不知义父之尊讳与大号,但若义子万幸能出三国庙,以义父所赠之剑,定可查出义父之身世,届时义父所有恩怨,义子誓死代为了断,敬谢义父赐剑大恩,因义子身处险境,只得暂时别过,遇有机绿当再参拜义父。” 祷罢!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绕至老人身后,把剑连鞘取出,他不敢动及老人的躯体:然后再回到老人面前,跪下三拜道:“义子将尽一切所能,把义父之灵骨,接出三国庙外安葬,愿义父在天之灵,保护羽儿大破三国庙,这次无法,下次定能如愿,羽儿告别,愿义父九泉之下含笑暝目吧!” 拜祷完毕,站起来,复走到原来的地方,他把剑挂在腰间,然后抽剑出鞘,只听“呛当”地一声,金光暴射,光华夺目。 秦官羽心胸为之一振,这竟然是一支宝剑。 由那急疾金光中,看出此剑并不比“秋水八剑”有所逊色,正沉思间,桀桀狂笑又响起道:“宇内第一奇听着,以你之意怎样才能算是公平竞技呢?” 秦官羽答道:“无论公平与否,在下舍命奉陪就是。” 绿衣矮人听罢,笑道:“不愧是个武魁,佩服你一条命打算给人,咱八使者,可要你死个心服口服。” 秦官羽暗忖,自己跟恩师闯荡江湖十二年中,所见过的宝剑也不少,但从没见过如“秋水八剑”这般光耀刺目的。 但自己手中之剑,其灿烂程度比秋水八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此可知系佩此剑的义父,决非是一个泛泛之辈,那么他又如何会跌地腐化于三国庙的洞道之中呢? 此事令人费解。 这时又闻:“小子,你怎么样了?” 秦官羽正出神间,闻声惊醒过来,沉声答道:“少爷正等待各位划下道儿来,不管群殴或用车轮战,在下无不答应。” 那人道:“好大的口气,这样吧!咱八大使者布个秋水阵,你若能破阵而出,咱们就送你过第一关,若破不了阵,那只好再投胎了。” 秦官羽冷冷道:“少废话,过招吧。” 八十绿衣矮人,桀桀狂笑中,身形已如行云流水般,各自晃身按八卦方位站立。 水镜先生学究天人,尤其他的武功,亦是承受于前任的堡主,而至尊堡堡前恐怖林,即采合阵式而排,若非堡人,想通过恐怖林而入至尊堡,是件不可能的事,由此可知,至尊堡的门人,对阵式有超人的智慧。 秦官羽从这八位使者所布的阵法上看去,不由得骇然惊心,原来,这竟然是个普通的八卦阵。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阵式,八卦阵式发动时则变化无穷。 所以要破阵,必须要等阵式发动之后,从八位使者所站的方位上,看出其阵势,然后方能破解。 秦官羽细看罢,陡地长啸一声,随即手中剑猛地抡起,向站立于身前的使者奔雷般地扑攻去。 这不过是试探,他并投出全力。那人桀桀低笑不已,举剑就封,奇怪的是对方不进不退.仍守在原位。秦官羽才见绿芒如潮涌至,瞬即掠回原位。 奇怪!封方八人却原封不动地站于原位,只是桀桀狂笑不已。 秦官羽现在已知道对方所采的阵式,可能是以静制动,若如此乱闯,徒然消耗体力,则对方等自己筋疲力竭之时,轻而易举地收拾自己。 于是,他立即横剑当胸,抱元守一。如此相持有顿饭时间。 八个绿衣矮人,突然再度桀桀狂笑不已。 秦官羽好生诧异,这是何故?呀!对了,像这样相持下去,对方站十一年半载倒无所谓,而自己却是极端不利。与其站着等死,倒不如硬碰! 想着,乃功运右掌,龙吟也似的长啸一声.只见剑起如风,金光滚滚,当头就向最前的矮人攻去。 这时笑声突止,对方长剑抡起,如波涛汹涌般迎向秦官羽。 绿芒过处,响了一声闷哼。秦官羽,“蹬蹬”地暴退五六步,又回到当中,胸前却又加了一道剑痕,长有四寸,深有三分,鲜血直滴。 秦官羽真的又愤怒,又怀疑。对方明明一剑便可把自己穿胸透背,但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呢?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于是秦官羽不禁怒火中烧,只见他不顾一切,厉吼一声,抡起剑,如疯狂一般地向对方攻去。 绿衣矮人冷哼声道:“太不自量了。” 话声一落,绿剑如长虹般,直向秦官羽迎来。金光绿辉接处,但闻“呛当”一声。 秦官羽的剑,正好与对方之剑撞个正着,但觉全身一震,虎口发麻,蹬、蹬倒退数步,回到场中。 秦官羽再举剑扑去。绿衣矮人,冷笑道:“小于!送你回老家去吧!” 说着,不退反进,绿剑快捷无匹地由上向下削落。 这瞬间,绿芒如排山倒海般涌至,滔滔不绝,在千钩一发之际,秦官羽疾施“天龙神步”,闪过矮小绿衣人的攻击,转至背后。 脱围了!他心中如此叫道,倏然跃身而起,快捷地纵出三丈,在即将沾地之际,身形倏旋,正好面对着八卦阵的八人,沉声冷道:“欢迎一齐围攻。” 与秦官羽交手的绿衣矮小人,一剑走空之后,猛感人影杳然,电闪旋身,秦官羽业已脱困了,他眼露诧异之色,冷冷喝道:“算你小子有种,请过关。” 秦官羽虽然侥幸脱险,却仍是一脸傲然,冷冷低问道:“有几关?” 绿衣矮小冷笑道:“不多不少,正好六关,不过你文曲武魁可放心,保证不到第六关,就可往黄泉地狱报到,请吧!” 秦官羽还剑入鞘,旋身举步,就往洞道之中走去。 愈往前走,光线愈暗,尤其是冷泉沿着洞壁涔涔滴落,洞道上湿淋淋、冷阴阴。 拐了两个弯后,洞道竟然到了尽头。 他赶忙运功望去,赫然又是块大石头阻于洞道上。此刻,那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恭贺文曲武魁过第一关。” “请问过第二关,要办何手续?” “没有。” 秦官羽心想,既然没有最好,正想往后抄剑,那阴冷刺耳的声响道:“不过仍须留下尊讳大号于青石之上。” 秦官羽冷冷笑道:“何必多此一举呢?” “错了,宇内第一奇,敢闯三国庙者,百年来惟你一人,而能通过第一关的,百年来也惟有一人,于青石上题名留字,容百年后,三国庙开放,武林奇人异士定然来庙参观,那时,文曲武魁秦官羽之名,就可留芳万世,与山岳齐立。” “在下不愿显名立万。” “但这是规例,这规例已订百年,历经三代庙主,未曾使用,过,如今第一次使用,盼能给三国庙留个后范,请吧!” 秦官羽心想也罢!遂蓄十足精元于右掌食指,立即在青石上,刻下了“文曲武魁秦官羽”七个字。 突闻轻峨了声,道:“深及四分,恭贺你神功大进。” 秦官羽注目一看,真的,竟然深及四分,已比刚才探入了一分,难道说,刚才自己那一战,被激起了体内暗蓄的精元不成?” 他虽感其名,却也沉声冷道;“谢谢你。” “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请!” 接着,“轰轰”之声响起,万道光霞,齐由坠落的孔中照射过来。 秦官羽等青石落平,才举步走过。仍是在洞道之中,却比第一关宽阔了两丈。青石又轰轰响起。秦官羽知道,定然又是青石,之门重新合上了,当下也下回顾的举步往前走去,转两个弯,道中,竟然又跌坐着一个人。 但此人却是个豆蔻年华之少女。莫非这又是个跌坐腐化的人吗?他移步向前,走近到少女之前大概有半丈注目观察,但奇怪的是,这少女栩栩如生。只见她貌美如花,双手合十,如老憎入定般盘坐着。 究竟她是生的还是死的呢? 他想着正欲走向前去看个究竟,但又觉不对,像这样美丽的少女,是不应该任意损及她的肌肤的。 但为了明了真相.又非探察不可呀!他沉思片刻,星眼触及少女松垂于背后的如云秀发,灵机一动,立即绕至少女背后,伸手去摸那秀发。 赫然的,入手如灰似粉,这少女,竟然真的坐地腐化了。 看得秦官羽毛骨惊然,武林禁地三国庙,竟然是如此的神秘,莫测高深。 当下,他只得举步又往前走。拐过弯去,又是一个跌坐物化的老人,只见这老人,年在五旬,没发没须,满脸清秀,可说身无长物了。这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他伸手轻轻地去摸老人左掌,天呀!人手成灰,与前二人竟是一般无异。 为什么?前后这三个人,要选在这洞道中坐地物化呢? 三国庙成为武林禁地达百年之久,为何对这些物化尸体,竟视若无睹呢?难道这是有意制造其神秘气氛吗’ 秦官羽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又举步往前走去。 也在此时,破空响起阴冷刺耳的声音道:“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闯过第一关,现正走入第二关,庙主有命,此关一破,三国庙今后在武林上,已难称禁地,各位尽力吧!” 声歇良久,未见人影。秦官羽奇怪地举步又往前闯进。 在一个拐弯之处,闪出一条人影阻于道中.此人一身白衫,脸蒙白巾,身材修长,双眼精湛如电,瞪着秦官羽,默不出声。 秦官羽缓缓走到那白衫蒙面人前大概一丈处,傲然峙立,沉声叱道:“阁下有何花样,少爷在此候教。” 白衫蒙面人冷森森地道:“秦兄可知第二关的闯法?” “在下不知,就请明告。” 白衫蒙面人干笑道:“第二关的规例如下,在下系三雄之二,若秦兄能在三雄掌下逃命,就算破关。” “那就领教。” “慢着,秦兄即是文曲武魁,由此名号可知秦兄内力精纯,是故,若秦兄能接下三雄每人三掌,就算得胜。” “请出掌。” 秦官羽知道光是先前八使者的内力修为,即在自己之上,这所谓三雄,敢以掌力对付自己,可知其内力火候一定相当充足。 想着,功运双掌,蓄势以待。 这时,阴冷刺耳的声响,却又传出道:“文曲武魁听着,奉庙主命,若你肯归顺本庙,当可直通六关入三国庙,而不必赌命,尊意如何?” 秦官羽沉声冷冷地道:“本少爷虽不才,但却不是受人恐吓,屈服讨饶之辈。” “好坚毅的宇内第一奇,本庙三大护法之首,想与你交谈几句,你可同意?” 这是什么花样,竟然愈来愈是玄虚,他本想拒绝,但一想,对方既然声明与己交谈,可能其中另有下文,于是冷道:“欢迎。” 这时,一声朗朗的笑声响起道:“阁下就是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秦官羽冷冷遭:“在下秦官羽,文曲武魁不敢当。” “秦兄可知,现今武林大势?” “在下莫名。” 秦官羽口中应着,却更感诧异,对方竟然扯到武林大势上去。 “秦兄对史学是否有研究?” “微有心得。” “秦兄谅已看过三国通史吧?” “不错。” “三国最后归谁统一,其人如何呢?” 现在,秦官羽看出了点苗头,原来这三国庙的庙主,竟然是抱着如司马炎的野心,想统一武林,继而称帝呢?想着,冷冷笑道: “三国归司马炎统一,司马炎字安世,人极魁伟,立发垂地,两手过膝,为人聪明英武,统一天下称帝后,颇有俭德,后渐流于放纵,在位二十六年。” 朗朗声响道:“不愧文曲,果然如数家珍,告诉秦兄,现在的武林大势,比三国时代更加纷乱,七派虽勉撑门户,无奈今非昔比,于是武林上,派别林立,如‘至尊堡’,呼之欲出,如‘鬼穴’跃跃欲试,均非七大门派所能平息的,秦兄可否相信?” “难于令人置信。” “七大门派衰落,已是有目共睹,难道秦兄毫无察觉吗?” 扯到这些干吗?秦官羽虽心中一千个不愿意,但仍是回答道:“虽是事实,但武林上却平静无波呢!” 朗朗的声音道:“秦兄真是言不由衷了,自秦兄与令师水镜先生别后,所遭所遇,如华山一役,如滴血教中,岂非已一目了然。” 秦官羽身心不由一震,对方竟然早就把自己的行踪监视得一清二楚,那么,这真是一个圈套阴谋了。 思索间,秦官羽冷笑道:“在下仍是莫名。” 朗朗的笑声,破空响道: “秦兄仍是言不由衷,武林大势,已可由秦兄的遭遇中,看出了一切,所谓落一叶而知深秋,难道秦兄竟然冥顽不灵致此吗?” 其实,秦官羽何须对方说明,他在景德镇之夜早就有预感了,对方如此不厌其详地告诉自己,其用意难道是要自己归顺三国庙? 为要套出个真相,于是沉声冷道:“如此说来,贵庙主可有司马炎之雄心了。” 朗朗的声响,陡变厉声道:“错了,三国庙人才济济,刚才秦兄想已见识过八使者,若三国庙有意雄霸武林,早在百年前创庙时,就可易如反掌地独霸武林,毁掉七派,为什么不如此做呢?秦兄可知道吗?” 真的是活见鬼,他们的事,自己岂会知晓,于是道:“敬请赐告。” “为什么呢?因为当时七大门派能控制整个武林大局,武林上尚有正义可言,如今呢?魅魑横行,七派无能为力,眼着武林浩劫铸成,秦兄想想,三国庙是否该为苍生,尽其微薄之力以主持正义呢?” 秦官羽听得心中暗笑不已,对方说得正气凛然,煞有其事,但说穿了,无非是乘七派衰落之机,而想领袖武林而已,想着朗笑道:“正是应该如此。” 对方又道:“秦兄果然是明理达义,三国庙虽有代武林消弥浩劫之志,庙主却迟迟不采取行动,秦兄可知道这是何故?” 秦官羽道:“这个不清楚。” “坦自告诉你秦兄吧,三国庙内虽人才济济可称得上个个都是将才,而我们庙主诚属皇者之才,只可惜本庙却缺少了相弼及统帅之人。” 这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当下秦官羽朗笑道:“真的是美中不足呀!苍生之大不幸矣!” 朗朗声又道:“也可以说,奉庙寻得上上人选的将相之才后,即开始代武林消弥浩劫,秦兄对令师姊玉凤凰萧凤凰之荒淫弑师,定然也痛恨入骨。” 秦官羽淡淡笑道:“在下预祝贵庙早日寻得如此人才。” 对方又道:“目前本庙已寻得上上之选的将相良才,可当元帅,也可当相丞,只可惜对方冥顽不灵,不愿与本庙衷诚合作,共为苍生造福哩。” 秦官羽听得心下好笑,却也装出唏嘘惋惜之状,淡淡道:“实苍生之大不幸也。” “秦兄可欲知道,这位将相人才是谁吗?” 我知道有何用,难道堂堂武林禁地之三国庙,想叫我秦官羽为说客不成,我秦官羽可无闲情去做呢。 于是他又淡淡道:“无此必要。” “三国庙主,想烦秦兄说服对方,不知秦兄之意如何?” 正被自己猜中,秦官羽冷冷笑道:“可惜在下重责在身,无法为贵庙效劳。” “秦兄真的不肯吗?” “并非在下不肯,其因已明告阁下,奈何哉!” “秦兄,如此看来这任务应该是由我自己担负了,不知道秦兄以为我是否有这种能力呢?” 秦官羽听得诧异万分,这是你们三国庙自身的事,为何问起我来,这当真玄虚异常,只得答道:“阁下理应负起如此大任呀!” “对!对!正是非我莫属了。” 接着又道:“秦兄请勿见怪,区区只得担起说服任务了,本庙主所属意将相人选,正是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秦兄有何高见?” 听得秦官羽心头大震,对方这是在玩什么花样?刚才明明要自己当说客,现在却反而说是自己呢?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五章 温柔之乡 当然,对方说自己为将相之才,悬个极大的恭维,而自己呢? 虽经恩师水镜先生十二年的薰陶,对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奇门八卦,甚至金石丝竹,颇感自负,却唯独对武功方面,愈来愈感失却自信。 尤其三国庙内,真的是如这位大护法所说的人才济济,光凭八使者,武功就高出自己几筹,为何要聘请自己为统师丞相? 莫非…… 岂非太不可思议。往下推测,这不明明是个圈套、阴谋吗? 秦官羽满脑疑念地冷道:“只可惜在下担当不起。” “秦兄感到诧异吗?” “刚才阁下明明叫我为说客,现在却指定在下,这玩笑开得太过分了。” 朗朗声严肃地道:“秦兄智慧超群,胆魄出众,不是将相之才是何呢?刚才区区之意,无非是要秦兄,说服自己而已。” 解释得极为圆滑,却听得秦官羽大不以为然,心想,管你玩什么花样,就是来个相应不理!想着冷笑道:“请恕在下无此能力担当重任。” 对方哈哈笑道:“果然秦兄是个不合作者,如凤凰仙女来说,曾与秦兄有合珠联盟之谋,却遭秦兄置之不理,秦兄如此作为,难道想独霸武林吗?” 听得秦官羽愣然大震,嚅嚅道:“这……” “不是如此是什么呢?莫非想席卷武林?” 秦官羽厉声道:“阁下喜欢含血喷人吗?” “你既无独霸武林之志,复无席卷武林之心,难道阁下想当和事佬吗?阁下定知,邪、正誓难两立,道魔不能共存,阁下若想当和事佬,算是白费心机了。” 秦官羽听得怒火中烧道:“那么贵庙,是以正道自居了?” “本庙,无所谓正、邪、道、魔之分,只是眼看武林即将血流成河,尸叠成山,不能容苍生无辜受灾,是故勉为其难而矣。” 秦官羽傲然大笑道:“那么贵庙,就是意欲席卷武林了?” “也可如此说,最少武林上,该有个帮派,具有真才实学,足可领袖群豪,武林上,方可风平浪静,不为魅魑所辱,秦兄以为然否?” 秦官羽愣然道:“其志可嘉,其行则未必会令人可信。” “那么如何才令秦兄心服口服呢?” “很简单,拿出事实来。” “什么事实?” “为苍生造福的事实来,不然,阁下虽说得天花乱坠,在下仍难置信。” “呀!” 秦官羽傲然冷冷道:“没有证据,是吗?” “错了,证据十足,本庙确实做了几件轰动武林之事,只是不能告诉秦兄,实是无可奈何,但除此之外,秦兄尚有何法相信呢?” 秦官羽更觉不解。 看来这三国庙对自己,似乎是势在必得,但是自己却只是一个凡夫,不知有什么值得他们争取? 于是秦官羽沉声问道:“在下并非将相之才,阁下如此谬赞与拉拢在下,实令人不解,坦白说,在下并无利用的价值呀?” “哦!秦兄你想错了。” “错在何处?” “你不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 “那么说,阁下就是君子了?” “这个我倒不敢,但三国庙的庙主,却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呀!” 秦官羽心下好笑道:“算在下说错了,贵庙有何花样,在下均可应付,请别客气。” “慢着,事情未谈妥呀!” “还有何话可谈呢?” “我要代庙主解释清楚呀!” “解释什么?” “利用价值呀!” 秦官羽又是一愣道:“那就请说吧。” 秦兄系水镜先生高足,当然其武功、学识等造诣,定然卓绝超群,可是在三国庙内并不强过八使者,秦兄以为然否?” 秦官羽微微一怔道:“不错。” “再说吗?关于‘玄经’,秦兄由斯文秀士口中,所知道的只是那首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词,是吗?而此词,敝庙早在三年前,业已知道了,所以若说想在秦兄身上打‘玄经’的主意更错,是吗?” “唔!” “那么秦兄还有令人打主意之处吗?” “没有。” “有,只是秦兄不知而已,但又未便向秦兄透露,关于此点呢? 本庙主仍认为是利用价值。” 秦官羽冷冷道:“那么贵庙主,拉拢在下之意何在?” “乃在秦兄的品格,气魄,胆识与智慧,秦兄武功虽不高,若假以时日的训练,定可冠绝武林,但关于秦兄的品格气魄,胆识智慧呢?却无法训练.秦兄当知,所谓武功可练,格性天成.这句话吧?……” “莫非贵庙主,看中了在下的天分吗?” “正是如此,此点乃是百万人中难选其一,唯秦兄独具,秦兄有这样高的天分,何不贡献苍生呢?” 又是段大义凛然的话,但秦官羽仍觉得这是个阴谋与圈套,于是沉声冷道:“阁下的谬赞,在下惭愧难当,好意心领了。” “如此说来,阁下就是不愿合作了?” 秦官羽傲然冷道:“为生灵造福,人人有责,但又何必定要与贵庙合作呢?” “罢了,秦兄请往前闯,秦兄若有个三长两短,只为武林留下惋惜外,本庙仍可代武林消弥血劫的,请吧!” 阴冷刺耳的声音又道:“三雄请护关。” 秦官羽傲然冷道:“阁下请出手。” 这时,那位白衫蒙面人,冷森森地哼声:“有僭了。” 说打就打,只见他双掌平胸,缓缓地推了出来,“呼呼”的劈空掌力,宛如汹涌的巨浪般,滚滚不绝地猛向秦官羽压到。 秦官羽哈哈朗笑,双掌集十成功力,以玄阴神掌,抡将出去。 这是硬碰硬的交手。四股劲力相触,轰然一声撼天巨响,秦官羽但觉全身大震,蹬蹬的跑踉倒退五步,方才沉马立桩。 这时,他只觉血气翻腾,精元焕散。白衫蒙面人,却嘿嘿地笑了两声,身形缓缓地逼近数步,沉声冷道:“请接第二掌……” 双掌,已告平胸缓缓推出。这两股掌风,竟然比前一次,更加凶猛,其势宛如惊涛骇浪般,挟排山倒海之势,向秦官羽袭至。 秦官羽强提精元,双掌猛推,也攻出二掌。 轰然巨响。秦官羽但觉脏腑俱裂,身躯被震得抛出三丈多远,“扑通”一声,跌倒于地,此刻,他但觉全身宛如被万蚁在啃啮般的,痛楚难堪。 怒火,却疯狂地燃烧着他的心胸。只见他,缓缓挣扎着站起来,但才站住脚,全身一阵虚软,“呕”的一声,射出了一口血箭,复然倒于地上。血,溅满地上,衣衫也血渍斑斑。 而在他的胸中,却如此地大呼着:“站起来,秦官羽,人家有三雄,你难道连区区一雄的三掌亦无法接住吗?这样还配称为堂的男子汉吗?” 于是他极力地挣扎,缓缓地坐了起来.只觉得双脚发软,全身乏力。此刻,他的脑中,又大呼着:“起来,站起来,你秦官羽,最少须接下第三掌.方可躺下去呀!” 但双脚却不听命令呀!这该怎么办呢?愤怒与羞愧,在秦官羽的脑海里不住地盘旋着,心中更是大唤:“秦官羽站起来,闯过第二关呀!” 只见他双手撑地,缓缓地站起来。此刻,他的身躯已摇摇欲坠,鲜血沿着嘴角,滴落于前胸,与旧有剑伤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他一站好,立即缓缓地移前两步,冷冷道:“这一掌,轮到我攻你……” 白衫蒙面人,自始至终,双眼呈惊讶之色地注视着秦官羽,此刻见秦官羽出掌,亦复冷哼遭:“阁下太不自量了。” 同时双掌子胸缓抡,呼呼地劈出两掌。 撼天动地的暴响中,洞中砂石纷飞,劲风旋荡成涡…… 秦官羽闷哼声中,宛如风中败絮般的,飞跌出三丈外,晕死过去。 他没有死,他只感到脑中混沌一片,眼前模糊不清,而心中却在自我大呼着:“站起来,秦官羽,站起来往前走呀!” 那白衫蒙面人,却楞然呆立,双眼露出又惊又奇的目光,瞪着秦官羽,冷冷哼声道:“请阁下接二雄之三掌,往前走呀!” 声响中,只见他身形微退,旋身飞掠而去。秦官羽从混沌模糊中苏醒过来,已觉眼前金光乱进,尤其是全身肌肤,更是宛如被利刀所割般,痛楚难堪。 更可怕的是,全身血气逆转,似乎五脏俱告离位,这一惊骇,令他失望万分。难道我秦官羽就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这武林禁地之内吗?师门大责,由谁去负,父母之谜怎样解开呢? 更遗憾的是,未能见到父母之面。此刻,求生之欲,在他心中泛起,我不能死,我须闯过六关,看看三国庙主,再拿什么花样出来。若闯不出六关,我秦官羽死不瞑目。 想着,他缓缓地移动着身躯。可是微微地移动,依然加深了肌骨的痛楚,他咬着牙根,不使他呻吟出声,缓缓地坐起来,注目望去,洞道之中,却人影俱杳。 这时候,他想起刚才那白衫蒙面人的话,对了,何止第二关,第三关,第六关,我秦官羽誓必闯过去,他心中如此思索着。 双手撑地,又想缓缓地站起来。他突然想起,自己何必逞一时之勇,应先运功疗伤之后,再往前进不迟! 想着,他赶忙入定,猛吸一口真气,纳于丹田,缓缓地运行,他血气才动,全身不觉大震,天呀!竟然血气受阻。 此刻,背后突地响起阴冷刺耳的声音,道:“别泄气,再运功。” 一股热流,竟由背后流入丹田,缓缓地流畅奇经八穴,他无法自己地把本身的血气,融和于那股热流,运行全身。 等他醒来,第一个念头是,这人为何助我行功? 他想知道,这始终威胁着自己,而又救自己的阴冷刺耳的声音,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于他,倏然跃起,原地旋身。 极目望去,哪有人影呢?他又突然地旋过身,奇怪,这是何道理,难道三国庙内,对自己是存有善意吗?但天下会有如此的善意吗? 当然是没有,那么三国庙主,难道已把自己视如囊中之物,笼中之鸟,是故留下自己,让我多受一点嘲笑与折磨吗?未必如此, 但可能性又极大,那么,这究竟是弄什么玄虚呢? 销魂夫人,对自己有所顾忌。艳罗刹郑如姗不敢对自己下手这些全是扑朔迷离的事,饶是秦官羽聪明绝世,亦无法了解突地,朗朗声又响道:“临危不惧,胆识也,至死不屈,气魄也,秦兄明明是将相之才,为何却执迷不悟呢?” 秦官羽暗中运功一周天后,立觉全身血气已告畅通无阻,当下,诧异地问道:“阁下为何令人救在下呢?” “将相之才,应通情达理,难道秦兄对此尚不了解吗” 秦官羽沉声冷道:“阁下派人相救,此恩在下刻骨铭心,没齿忘,只是阁下若想要在下加盟贵庙,敬请免谈,谅阁下也不致于以恩惠作要挟吧! “秦兄为何冥顽不灵如此呢?” “请谅在下愚鲁。” “你要知道.我所以救你,是为惜才,敬问秦兄一句,阁下如不明不白地死于本庙内,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既然知道不值得为何又坚持己见呢?难道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吗?” 秦官羽冷冷笑道:“在下并非俊杰,当然不识时务,但是也非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死得其所。” “阁下再如此顽固,就别怪我三国庙的手段太过毒辣了。”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请尽量施为吧!我秦官羽接住就是。” “请……” 秦官羽复告运功于身,迈步向前走去,两个拐弯后,眼前赫然又现出个白衫蒙面人,其装束与体格,几与前个一般无二。 白衫蒙面人,冷哼一声,双掌倏然抡出,两股劈空掌力,宛如狂风暴雨般,当头向秦官羽卷来。秦官羽冷然一笑,双掌亦告平胸推出。轰然一声震天巨响中。 秦官羽全身微颤,蹬蹬蹬暴退三步。他方才沉马立桩,已听响起吼声,紧接着白光闪处,白衫蒙面人,舞起双掌,复向秦官羽扑至。 秦官羽心胆微骇,朗声大笑道:“来得好!” 身形不退反进,双掌扬处,硬接上去。 “拍”的一声。人影乍合即分,秦官羽但觉身心俱震,“蹬蹬”连连倒退五、六步方才收住.而对方竟然也倒退两步。 对方双目如炬,直等到秦官羽站定后,才厉声喝道:“第三招!” 倏然抡出双掌,掌力如山。秦官羽但觉两股劲力涌至,再也没有第二想法,举掌便推。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秦官羽不由闷哼一声,宛如滚球般,直抛出两丈开外,“隆”然倒地,但见他,立刻又电跃而起。 白衫荣面人冷冷道:“秦兄请前闯!” 说着,旋身柱内飞跃而去。这时刻,秦官羽更是疑念丛生,要知道这种过关之法,守关之人的布置,定然是一个强过一个。 刚才自己与第一雄交手时,内力之悬殊,何只千里,自己接过第一掌后,若非以不屈不挠之精神,勉力站起来,已然无法接下第二掌。三掌过后,胸腑俱裂,若非那声音阴冷刺耳之人,帮助自己行功,相信自己早已暴尸这洞道之中了。 照理,这第二个,定比第一个强才对。为何自己竟然在第二个的三掌之下,虽有内伤,但极轻微呢?如此推测,不是对方不使出全力,定是自己的内力业已有了进展。 但岂有进步如此快速之理呢?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复往前闯去。 这面洞道,确实太长了,光只二关,距离就已近百丈,那么若想过完五关,岂非要过数百丈之遥吗? 突地,破空地响起一声厉喝:“秦兄接招……”声未歇,双股锐厉的劲风,已告倏然向秦官羽,电掣风驰般地攻到。 此刻,秦官羽但觉眼前掌影纵横,层层叠叠,宛若山崩海啸声秦官羽长啸一声,身形疾翻中,蓦然已施出了“玄阴神掌”。 秦官羽连拆二招,这第三招,来势委实过快,只听他倏然一声长啸,双掌势沉,迎向来掌。 轰然巨响。 秦官羽的双掌与对方接个正着,但觉气血攻心,身躯飞出数丈,业已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秦官羽才悠悠转醒。心中骇然,自己晕死后,不知发生过多少事,难道自己已经为对方所掳不成,他电速地疾跃而起。极目望去,自己却仍处身于洞道中,只是前面的地上一片凝紫的血浆腥膻之味,迎风扑鼻,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暗忖道:“好险呀!” 极目望去,洞道之中人影杳然。蓦地,秦官羽俊胆大变,紧皱双眉望着地上的那片紫血,这…… 这血莫非是自己所流的吗?这念头才闪入秦官羽的脑海中时,他举袖擦口,发现袖上也沾满了一片血浆,如此说来,地上之血,是自己所吐的了。 他回想起刚才的那幕情景,自己的双掌,在与来袭者相接的刹那间,但觉气血攻心,身形飘…… 呀!不错,正是感到口中甜甜的,如此不是证明地上之血,为自己所吐的吗? 自己有这么多的血?难道不会因血流过多,虚脱而亡吗?抑或,自己是功力全失,成了个背通的常人吗?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赶快运气行功,一周天后,秦官羽感到愕然。原来,秦官羽觉得自己体内之精元,从未如地充沛过,而且血气也从没有如此地畅通过! 这是什么原故呢?难道这三国庙,对着自己另有一番好意吗? 或者会是自己体内蓄有恩师水镜先生,及古伯伯一甲子的精元,经过自己这一战后,而全部发挥了吗? 是耶?非耶? 就算他虽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但在这瞬间亦无法解开这个谜。 试想,对方拉拢不成,岂非业已老羞成怒,正如那朗朗声所说 的:“阁下如此坚持己见,可别怪我三国庙,对秦兄的手段毒辣了。” 如此,对方哪有再施恩于自己之理呢? 若说是激出思师及古伯伯之精元又错了,自己流血如此之多,就是大罗神仙,有着二甲子的精元内力,亦告回生乏术呀! 谜念纵横交叉,愈缠愈紧,令秦官羽头痛不已。 突地,那朗朗的声音又道:“恭贺秦兄过第二关,不愧为武魁。” 难道三国庙,对自己亦善亦恶不成,为了查明真相,秦官羽沉声道:“贵庙为何不下狠毒手段呢?” “呀!秦兄会错了意。” 秦官羽听得诧异,问道:“会错了意?“ “我是说,刚才我们所用的手段,难道不够狠毒吗?秦兄不是口吐鲜血,晕死过去-个多时辰,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吗?” 秦官羽怎会不知,这是一种血流过多,所必然出现的现象。当下沉声喝道:“那么在下为何活着。” “难道说,秦兄要非死不可吗?” 这是种闪烁其词,等于没有回答一样,当下,冷冷沉声道:“阁下不敢作正面答复吗?” “秦兄所指为何呢?” 秦官羽喝道:“是指,为何要把我救活?” “呀!关于这点吗?秦兄学究天人,这正如俗语所说,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呀,秦兄假如这样死去,阎罗王见到了,一定会怒声喝道:‘堂堂宇内第一奇的武魁文曲,怎地如此早就跑来见我,滚回去做些事再来吧。’换句话说,‘你还不到死的时候哩!’” 听得秦官羽,怒不得,骂不好,但如此不明真相下去,满脑子不是味,当下又沉声喝道:“那么我的命运是由阁下所操纵赠与了。” “秦兄,你是个明白人,我也实在出于无奈呀!” 泰官羽愈感莫名其妙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秦兄有所不知,容我详细遭来吧!秦兄晕死过去后,本庙主兴高采烈,正开筵庆功祝贺时,骤然阴风大作,烛台熄灭,席上赫然出现个命运之神,对着我们冷侧侧道:“此人命不该绝,在下奉阎罗王之命把他带回阳间,速速救醒他,违者处死。试想……” 这简直是胡扯,秦官羽听了,蹙着双眉道:“阁下可否谈些正经事吗?” “呀!这是正经事呀!” “胡说。” “对,在下正是姓胡,叫如彬,请秦兄耐心听下去?好戏还在后头呢!” 秦官羽正是拿他没有办法,究竟是往前闯好,还是问个详细好。 对方,未等秦官羽有所表示,已接下道:“试想,本庙主听后,岂非魂飞魄散,惹怒了阎王爷,他轻轻一笔,就得命丧九泉,但留你不得,这是事实呀!如此该怎么办呢? 呀!终于容区区想出一个两全妙计,秦兄总该听过‘梦幻香’、与‘冷血丸’这两种毒丹呀!’” 秦官羽听后脸露凄色。 原来“梦幻香”与“冷血丸”,正是当今武林上,有名的两种毒丹,所有懂得武功的人,差不多都有所闻。 此两种丹的来由,无人知晓,其实这两种丹,亦未出现过武林。 只是这两种丹,太过毒了,是故,成为武林谈虎色变,人人惊悚的一 种东西。 “梦幻香”与“冷血丸”,正是毒药中之双绝。 梦幻香,是以罂粟所制,人服了后,即告呆痴,或者全身抽搐,如疯似狂,而冷血丸呢?若经服下,七天之后,将全身僵硬而死。 如把这两种毒丹配合使用,则其后果更不堪设想了! 服过梦幻香的,在毒性发作时,必须再服,否则其痛苦,犹如万刀剁割般的痛苦,于是乎,为要再服梦幻香,就会受对方的控制了。 而服过冷血丸的,在药性发作,痛苦七天后,自然暴毙。 这等比蛇蝎还狠毒的手段,听得秦官羽毛骨悚然,他怒火中烧,正想破口大骂时。 那朗朗的声响又道;“秦兄且慢发怒,好戏还在后头呢?” 秦官羽勉强把怒火压下。朗朗声又道:“我们正想计划行事时,骤然阴风又起,命运之神,又在席上出现,对着我们怒喝道:‘你们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怎地专找小神的麻烦呢?’ 当时我们不解,这与他何干,试想,你服下此二种丹后,等于不是人了,非受我们控制不可.他无故干涉私事,与天法不合呀! 我们提出抗议,他却说,你死一次,他要带你回阳间一次,人天远隔,路途迢迢,他老了,怎经得起如此奔波呢? 后来庙主也体念他的白发斑斑,老态龙钟,几经折衷,才想出个办法来。命运之神说,你的不屈不挠我们已看过了,三国庙无法控制你,你定然被丹丸折磨而死,不如派个人,随时在你梦幻香、冷血丸药力将发时,立刻给你服下,这样我们同意了,他才高兴离去,于是庙主命人带出梦幻香与冷血丸。 谁知区区到药库一查,才知出了差池,原来,梦幻香早被令师姊玉嫦娥萧凤凰所盗去,而冷血丸呢?却全数为心荡神驰俏仙女偷走了。 “唉!唉!秦兄,如此一来,本庙真的是拿你没有办法了,只得把少林派的坤元丹,与武当派的天鼎丹,聊当梦幻香与冷血丸给你服下了。” 这段话,听得秦官羽又惊又怒,又讶又奇。说对方有意调侃自己,那就错了,不!这是段暗示的话。 为什么呢?当然所谓命运之神,阎罗王,不过是一个引子,其目的在说明,武林确确实实有梦幻香与冷血丸。 这梦幻香,早已为师姊玉嫦娥萧凤凰所使用,而冷血丸呢?正是被心荡神驰俏仙女所占有。 如此说来,岂非在暗示自己,以后当心这两种武林剧毒吗? 再则就是说明,自己之所以有如此充沛的精元,是得力于少林坤元丹,与武当天鼎丹的功效。 这二种武林至宝灵丹,相信在少林派及武当派,所存亦仅二、三颗而已,怎地三国庙中也有呢?这实令人不解。 更奇怪的是,三国庙,为何能把这种武林至宝,轻易地赠送给自己。 难道三国庙对自己,是怀有善意吗?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朗朗声又响道;“秦兄,你别又会错意了,以为本庙,将武林至宝赠你,即是对你存着善意呀!” 秦官羽不自觉地脱口问道:“为什么呢?” “当然,坤元丹、天鼎丹均是武林至宝,但在三国庙内呢?则俯首拾皆是,视同粪土呀!而让你服下,正是想令兄台……” 没有了下文,很显然的,对方有意卖关于,而在这紧要关头,不得不开口问道:“请说下去吧!” 那朗朗声这才满意地笑道:“秦兄可想想,奉庙主,难道就如此轻易地放过你吗?庙主早就对你恨入骨髓,因为你不识时务.所以在未说明下文前,区区代表庙主,有话问你,你肯从实回答吗?” “请说吧!” “秦兄业已通过二关,把守这二关的人,并非本庙的高手,秦兄对本庙的武功,有何感想呢?” “贵庙武功,冠绝当今武林。” “对,正是如此,秦兄对本庙之无视于‘天鼎丹’、‘坤元丹’,又有何感想?” 秦官羽淡淡笑道:“贵庙确实神秘万分,贵庙主,才是真正的文曲武魁,领袖天下之贤者呢。” “对,这对极了。” 接着,又道:“秦兄对本庙之如此恭维,虽或言不由衷,但本庙却受之无愧,以本庙之才能,想聘请秦兄当左右相,或作统帅,未知意下如何?” 秦官羽听后发愣。 为何对方说来说去,仍是离不开要拉拢自己的范围呢?他沉思片刻后,才道:“可惜我无德无能。” “秦兄是有才德的:” “谢谢恭维,但在下对自己之能力,亦自深知。” “秦兄,你成见太深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什么成见呢?” “秦兄,别把自己估价过低呀!” 这叫秦官羽如何回答呢?自己为玄经之事,已经忙得头昏脑涨,如今怎能再当起什么三国庙的将相。 尤其是对方之虚实自己未明,虽对方有恩于自己,偶一不慎,便会为虎作伥,不是要遗憾终生吗?想着道:“等过六关再说。” “秦兄不能再过关了,必须现在决定。” “为什么呢?” “这又得说回来了,以秦兄之才能,若容秦兄过六关后,出现武林,岂非等于三国庙的心腹大患,是故当区区寻不着冷血丸与梦幻香后,才想出个办法来,容秦官羽兄服下‘天鼎’与,坤元,两丹呀!” 秦官羽惊讶问道:“这有什么不好呢?” “这叫不知者不怕,你可知道,这二种宝丹服后,精元会特别的充沛与旺盛,秦兄有此感觉吗?” “唔!有。” “对了,秦兄可知,有句饱暖思淫欲的话吗?” 秦官羽愣然发问道:“这怎么说?” 朗朗声大笑道:“问题就在这里了,秦兄在未及弱冠之龄,同时服下这两种药丹,瞬间精元过旺,是故,必须寻找发泄精元的对象是吗?” 秦官羽听后,不觉怔然。 现在自己的丹田之处,正像有一股熊熊的烈焰,恨不得现在面前,就有一个可交手的对象,好好攻他几掌,以发泄一下丹田的火气! 当下,秦官羽惊奇答道:“是呀。” ”想找人打一架,是吗?” “唔!” “不错,问题就在这里了,偏偏本庙,却不派人跟你打架,你又有何办法呢?” “试想,命运之神不容你死,我们本该奈何不得秦兄了,于是想个两全之策来对付你,是这样的……” “本庙不派人跟你打架,你当然无可奈何,但精元发泄不出! 于是我们第三关,是个温柔香闺,你进去后,若平时,见那些裸体美女,也许不会冲动,但现在因为你的精元过于充沛!一入温柔乡中,便会忍受不住了。再说,如在温柔乡中,若无法困住你,使你精元尽失,那么到第四关就是比神功,你的玄阴神功虽冠绝武林,但绝不能胜过三国庙的神功,是故在第四关中,必可把你的武功废掉,变为一个常人。” “如此一来,便可两全其美,命运之神,既不必再为你奔命,而本庙呢?” 秦官羽听了不觉目毗皆裂,遂怒喝道:“好狠毒的手段。” 朗朗声冷冷笑道:“正是,秦兄该知所谓无毒不丈夫呀!现在,让你作最后抉择,加盟奉庙抑或拒绝。” 秦官羽怒火中烧喝道:“免谈。” “第二次声明,你仍有机会。” “少废话。” “最后第三次问你,是否愿意,你如加盟本庙将会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样的锦绣前程,难道秦兄就轻易放过吗?” 秦官羽怒喝道:“我秦官羽顶天立地,从不怕威迫或受利诱。” 朗朗声冷森森道:“想不到人君秦汉魄之子,竟冥顽不灵,不识时务如此,现在有十条件,你敢答应吗?” “什么条件?” “你如有骨气就别把那股跃跃欲出的热气,发泄在本庙的洞道壁上。” “在下答应。” “那么请。” 秦官羽傲然冷笑,举步前行。只是此刻,他愈走,愈加骇然,为什么呢?因为,丹田那股热火,已是愈来愈加难耐,燃烧着全身。 天呀!当时自己不该过于一时血气,而答应不把这股热火发泄于洞道壁上呀! 不然,在自己来到那所谓温柔乡前,不是可先把这股热火,发泄出去吗? 愈走愈是不耐,真想出掌…… 但既已承诺,岂可毁盟哩? 他放慢了脚步,坐将下来,想运功把这股热气流遍全身之后,加以压制,但不运功尤可,一运功之下,反觉得难耐。 他只好又站了起来,再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冷汗涔涔。 他知道,这股热火愈来愈旺,如见了异性,就会冲动,甚至理智全失,而逞兽欲,这样一来,便会精元尽泄,失去武功。 那么,就算获得玄经第三、四册又有何用呢? 愈往前走,洞顶愈来愈低,而光线也渐呈柔和,慢慢地变成了粉红的色彩,一阵曼妙轻柔的乐声,靡靡地由洞道的转弯处,袅袅传出,使人听了有飘飘之感。 拐过了弯,洞顶差不多与头顶齐平。秦官羽向前一望,不禁大气直喘,面红耳赤。 原来这洞道之上,并肩排列着十二个面目姣好的少女,而且这十二个少女,正好把洞道当住。 尤其这十二个少女,就像是十二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胴体,寸缕不挂,随着旎旖乐音,教摆纤腰,微扭臀浪,媚态横生,真是无边春色。 这时朗朗声响道:“秦兄,还未入妙境呢?你若能过通这十二个妙女,里面才是真正的温柔乡呢?秦兄,现在是最后的机会,答应还不迟哩。” 秦官羽心旌摇动,恨不得扑上去发泄一下兽欲,当他理智渐失,正想扑身上去时,这朗朗的声正好叫醒他,当下他怒火中烧的道:“免谈。” “罢了,请。” 秦官羽理智微醒之下,对着那十二个裸露的少女,厉声喝道: “滚开,滚开……” 立即运功双掌,正想劈向十二名少女,但刚提精元,理智又浑,也双眼尽赤垂下了手,缓缓的向十二名少女走去。 等他走近少女时,脸部已赤红如火了。 在这种袒褐裸裎与摩摩之音的诱惑下,真令人无法控制自己。 秦官羽在声色诱惑之下,不禁心荡神迷,况又服过坤元丹及天鼎丹,一时精元过盛欲心难忍理智顿失,遂疯狂地向十二少女扑去。 但秦官羽并非好色之徒,此刻不过一时冲动而已,在干钧一发之际,理智顿苏,猛地刹住前扑之势。 然而,秦官羽在一顿之后,欲火又复大炽,血运加剧,全身燥热,意乱情迷。 而那十二裸女,却是娇躯猛摆,早已将秦官羽包围于核心之中,随着乐声,更卖力地艳舞销魂。 秦官羽在此脂粉阵中,不禁又再度心旌动摇无法自持。 倏然,洞顶上滴下一滴水珠,不偏不差,正落在秦官羽额上。 秦官羽顿感一股彻骨清凉,沁及肺腑,欲念顿消。 他已领悟,自己清醒的时光极为短暂,此乃坤元、天鼎两宝丹药性相克相生之 故,不消片刻,药力就将再发,届时若想加以压制,恐已不及。 想着,秦官羽忙抬头仰天,注目望去,洞顶之下复又流下滴水珠。 这是个干载难逢的机会,岂容轻易失去,于是立即晃身,以口 接下那滴水珠,入口芬芳,清凉无比,秦官羽的心神整个的清醒过来。 他哪里敢再作第二个念头,疾展“天龙神步”,身躯似穿花蝴蝶般出了这迷魂阵,几个纵跃拐了个弯,早不见了那十二个裸女。 但那靡靡之音,仍隐隐可闻…… 秦官羽见洞道中无人,立即坐将下来,运气行功,岂知才要开始运功,那股真气竟灼热异常,心惊之下,想取消行功之念。 但再一想,如不运气行功,把天鼎、坤元两凡之药力,溶合身体之内力精元的话,则过盛的精元将蠢蠢而动,会使自己失却了理智。 于是秦官羽钢牙紧咬,逼使血气流遍全身,只觉那股灼热的真气,像灵蛇般由脊柱下尾龙,在四肢百骸之间到处流窜。 全身像即将爆炸,热得令人难耐,胀得使人窒息!他只得强加忍耐,功行三周天后,已渐感舒畅,遂疾跃而起,朝前走去。 欲火虽不像以前的旺盛,但仍在全身窜动。 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迷离开这温柔乡中,闯过了这第三关,到第四关比神功时,正可发泄自己的精元哩。 又拐了个弯。 只见此处,由洞顶之上,罩下了一顶粉红色的纱帐,正好把洞中之门隔开,分成内外。 蓦地!由洞内传来咯咯的嬉戏娇笑声。这笑声犹如黄莺出谷,清脆妖媚荡人心弦。 显然的,那娇笑声已渗上了勾魂摄魄的淫音,是故秦官羽在一听之下,不觉心荡神驰,不能自持,这一发现,令秦官羽陡然心惊。 刚才那阴冷刺耳的声响,不是说过,好戏在后头吗?这不是明明指示,那十二名少女只是虚应场面而已,更厉害的就在这里面呢? 销魂荡魄的咯咯笑声,如银铃般响着…… 靡靡的淫乐,也相继奏起。 秦官羽的血脉也渐告膨胀,此刻,秦官羽复想行功逼住欲火,但体内真气才聚,欲火立刻又炽。 秦官羽真是惊心动魄,他突然想起,莫非适才重伤时,所服的并非是坤元丹、天鼎丹,而是一种春药吗?不然怎会如此淫念大炽呢? 运功不得,但欲火已告焚身,如掀开这层粉红纱帐走进去,里面定然是春色无边,那时自己岂能控制得住哩! 如不进去,又成示弱,这可怎么办呢? 他忙抬头向洞顶望去,斯望再有奇迹出现,若再流下一滴水珠,那该多好呢?然而,奇迹不再出现了。 忽然,由纱帐之内飘出了一阵馥郁的香味,这香气一入秦官羽鼻中,顿时令他神思恍惚,如置身于云端…… 欲潮泛滥,一股人类的本能倏然狂涌而起,顿觉血脉贲张,心头怦怦剧跳…… 秦官羽竟然不由自主地举步,朝着帐内走去。 倏然,阴冷刺耳的声音破空:“文曲武魁秦官羽听着……” 这声音真如雷击,把秦官羽从迷离中惊醒过来,欲湘微敛,心智稍清,于是怒火直冒,厉声喝道:“贵庙此法,岂非太过狠毒。” 冷阴刺耳的声响道:“秦兄听着,本庙主,因念你的奇遇极多,若平白在温柔乡中,损失了近甲子的精元,未免太可惜,是故,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 “鬼话。” “秦兄已成笼中鸟,挣扎何用呢?再说,本庙对秦兄之礼遇,丞相职位无异于副庙主,这样的地位,难道还亏待你吗?” “少废话。” “也罢!那么,请秦兄闯过第三关吧!” 秦官羽方欲举步揭开纱帐!他蓦地想起刚才自己在不能自持,即将在欲海里灭顶的瞬间,洞顶上的那滴水珠,不是来得太过突然吗? 现在,也正是自己即将被浓郁幽香,薰得不能自持的一刹那间,阴冷刺耳的声音,却又叫醒自己。 难道这些不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吗?不然岂有如此巧合。 何故?何故?这许多复杂的问题,在秦官羽的脑中不停地盘旋着,令他暂把欲念忘记。 秦官羽进入粉红纱帐之后.于眼前有一丈处,又是一顶白纱帐。 倏地,一缕淡淡幽香直冲他的鼻端。 这幽香,令他又复智乱神迷,他在警觉之下,赶忙坐了下来,此时,他已下了决定,在最后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自点穴道了。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六章 天地精髓 凝目望去,秦官羽差点儿发疯了! 不是吗?一个别透玲珑的胴体.已半裸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了,尤其是她的雪白肌肤,如脂似玉!这种诱惑力,实在太具震撼性了! 好个秦官羽,他仍然坐着,但已是双目赤红,气喘如牛,全身不住地颤抖着,显然,他正极力地压抑着那股熊熊的欲火! 那女人又淫荡地浅笑道:“秦相公,怎么了,快来吧!” 说完,双手轻揉着胸前那对雪白的乳房!她那玲珑的身子也似蛇般地扭动着!媚眼如丝,樱唇半张半合着…… 秦官羽身受千挑万逗,全身抖得更剧烈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自他的额头沁出来,钢牙紧咬着嘴唇、舌尖,显然地,他正忍受着无边的煎熬!他竭力地忍受着心头的欲火,不去想那迷人的雪白躯体,他的思维尽量集中在师门大责和父母之谜上头。 那女人却一步也不放松地挑逗道:“秦相公,求求你,你就大发慈悲.救救奴家吧!奴家全身热乎乎的,哎呀,我的身子痒极了,秦相公,来!来呀!” 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随着身子的立起,轻轻地放在秦官羽的额头,温柔地抚摸着秦官羽的脸。迷人的体香,不断地冲激着秦官羽! 秦官羽咬紧牙关忍受着。 那女人将玉脸紧贴着秦官羽的脸,玉手轻轻地抚摸着秦官羽的胸膛,如梦似地低吟道:“秦相公,奴家……” 秦官羽几乎崩溃了!只听“卡”一声,他竟生生咬碎了两颗牙齿。双手一用劲,狠心地推开了那女人! 那女人意外地被秦官羽推拒.身子疾退三步,面色一变,立刻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凄迷地凝视着秦官羽。披在她身上的薄衫已完全褪了下来…… 要时,一具如雕似玉的绝代美人玉体,毫元保留地呈现在秦官羽的眼前,他不由全身一抖,呻吟了出来。 那女人见状,内心一喜!她缓缓地退回床上,身子侧躺在床上,媚眼直抛,懒洋洋地哼道:“好人,来,来呀!” 秦官羽在理智将泯,欲待扑身前去的刹那,连忙举起右手,打算点上自己的穴道,想要自我了断,以免受辱! 蓦地,由洞顶之上又流下一滴水珠,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前额,这水珠彻骨的寒气,把他全身一震。右掌在一怔之下已垂下了! 只听一声低喟夹着轻轻的惊叫,道:“好险呀!” 接着就声息全无了! 这低喟与惊叫声虽是轻若游丝,但听进秦官羽的耳中,却是清晰无比,只是他此刻最要紧的是必须运功逼去那灼身的欲火。 热,一片火热!渴,渴极了! 他运足双目盯着洞顶,企盼再滴下水珠,那怕是只有一滴也可稍解全身之火热,毕竟是有胜于无。 皇天不负苦心人,不久,果然又有一颗水珠欲滴,秦官羽连,忙仰头张口,期待着那清水珠的降落! 终于,那颗水珠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口中,芬芳清凉直透心肺,秦官羽立即盘坐于地,凝神运功,企图化去全身之火热! 谁知血气过处宛若烈火焚灼!他极力忍受,不断地行动,终至灵台清静,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此刻,那女人忽地柳眉相聚,恨声道:“相公,奴家等得不耐烦了,快来吧!” 秦官羽垂目入定,毫不动情! 那女人见状,银牙一咬,坐起身子,任那身子光滑溜的,也不披那件薄衫,婀娜多姿地走到了秦官羽的身旁! 五臂一伸勾住秦官羽的颈项,将那整个光滑迷人的娇躯完全投进了秦官羽的怀中,而且不断扭揉着! 秦官羽仍是垂目入定,毫无反应!终于,他悠悠清醒了过来! 理智一清醒.他立刻又被那个女人吓了一大跳,他不敢妄动,尽力地收敛邪念!接着缓缓地行起功来,二周天后,只觉得全身血气舒畅,精元充沛,这一发现,令他高兴万分。再也无暇思索,双掌猛地向那女人椎去,身形同时疾跃下床。 那女人似乎也早有戒备,身躯轻盈如燕,曼妙无比地斜飘下床着地,娇滴滴地道:“恭贺秦相公神功练成。” 什么?自己练成什么神功,他对眼前的女人,早就恨之入骨,抡起双掌向那女人攻去,口中大喝道:“无耻贱人,纳命来……” 他的攻势虽是疾如流星,奈何那女人似乎武功也自不弱,她娇躯微晃,如轻絮般躲过秦官羽的攻势,站在原位,娇声道:“秦相公难道不动脑筋?” 秦官羽这一击不中,但火气却无形中消去了不少,再者发现了自己全身裸露,羞愧之心油然而生,又闻女人的娇声,不觉为之一震。 他愣了片刻,立即寻找自己的衣服,穿着好后,注目望去,这女人竟然也身着罗衣,一派雍容华贵之状。 他满脑疑问,一时找不出答案,尤其此刻,他发觉到这女人的武功显然高过自己,为明真相,他沉声问道:“在下有何神功练成呢?” 那女人浅笑答道:“请恕奴家无法回答。” 她身躯疾旋,如行云流水般地向前飞掠出去。 秦官羽冷哼了一声,举步就往前走。现在,他领悟到这三国庙似乎确是在锻炼自己的武功。 从那穿绿衣的使者与自己交手后,事实已很明显,这三国庙中的任何人,想要收拾自己的性命,是易如反掌的。 尤其这表情放荡的女人,看来像是弱不禁风,但向她攻击时,她那飘忽自如的轻功,可说是令人佩服。那岩洞上滴下的水珠,更是来得奇突。 这一切,不都是明明对自己善意的一种表现吗? 然而对方,为何却用恐吓的言词呢?他诧异地再暗中行功,一周天后,更使他俊脸变色,不是吗?体内精元源源不绝,精力充沛,竟超出自己入三国庙前的二倍以上。 自己的内力修为,竟能进展如此神速,莫非是那两颗宝丹,及两滴入口芬芳清香的水珠所致吗?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那阴冷刺耳的声响,又划破长空而至道:“宇内第一奇秦兄听着,本庙主又传出新命,最后的机会,你若不加盟本庙,本庙将下狠毒手段了。” 秦官羽诧异地问道:“刚才何不下狠毒手段呢?” 冷阴刺耳的声响笑道:“秦兄别过于骄傲,刚才本庙确实下过狠毒手段,谁知,害人反而害了自己。” “什么是害人反害己呢?” 阴冷刺耳的声答遭:“好,我告诉你吧!咱三国庙给你服下‘天鼎’及“坤元’’两丹,其目的使你精元过旺,在你步入第三关温柔乡中时,被摩音所惑,为美色所诱,于是乎,当你不能自持地享受阴阳交泰时,在那种情况下,你理智全失,当然只图贪一时之快,精元的外泄你无法立即封闭,结果不是虚脱而亡,即是武功全废。” 秦官羽笑道:“此点在下知道。” “你知道就好,所谓天意难违,正是如此也。三国庙意欲喜你,秦兄却得天独厚,那四滴水珠是天地的精髓,两滴于前额,可使你思想异于常人,两滴入肚,与武林宝丹‘天鼎’、‘坤元’正好合而为一,你行功逼出欲火,而你脸色俊美,精血拂腾,那正好是玄门正宗的武功,你知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邪正之会,那时你泛起邪念,欲扑向那美女,精血特别旺盛,而心地却端正,想压住欲火,结果是邪与正斗,但是,正胜了邪,神功遂告大成了。” 。 “什么神功?” “你不是练就神功吗?换句话说,那时你的玄阴神功,可与令师全盛时期相伯仲,现在,你却揉合了阴阳互护,超出了令师两 成。” 秦官羽惊讶问道:“什么是阴阳互护?” 阴冷刺耳的声道:“这就是害人不成反害己的原因了,虽知本庙主三婢之一的女人,奉命诱你入彀,欲使你精元全失,于是她挑逗你,抚吻你,但你竟不为所动,而暗中行功二周天,吸她之阴,护你的阳。秦兄,你有福了,武魁可说当之无愧,文曲呢?……” 秦官羽朝笑道:”贵庙为何要如此成全在下呢?” “秦兄想差了。” “为什么?” “告诉你,若容你如今的武功出现武林,那本庙的后患就无穷矣!” 现在,秦官羽不得不重亲考虑了。 不错,天底下,决没有如此巧合之事,他们欲置自己于死地,却给自己服下“天鼎”、“坤元”两丹,虽美其名,为使自己精元过旺,在声色相诱之下,泄出全部精元,不是虚脱而亡,便是功力全失。 但自己却偏偏巧遇四滴天地精髓,并且每当自己理智将泯,不能自持时,对方就以恐吓话来叫醒自己。就连那女人的淫荡侮辱,亦是收反作用地提高自己的神功二成。 这明明是欺人之谈。洞顶上,何来四滴天地精髓呢?这岂非不攻自破吗? 尤其是,当自己无法自持,而欲扑身白纱帐内的女人时,前额突被滴上天地精髓,而耳中却也响起了“哦,好险!”的惊叫声。 如此这般,岂非自己行功时,旁边亦有人在护卫吗? 问题即在此,他们想成全自己,但说着相反的话恐吓。秦官羽想通之后,立即朗声问道:“其患何在?”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那还不简单,假的令尊人君及令堂均在至尊堡内呀!” 秦官羽听后,全身大震地道:“是假的?” “难道是真的,中原四君子武功伯仲于宇内八奇,但四君子均个个嫉恶如仇,难道令尊想助纣为虐,去掀起武林血雨腥风吗?” “这……” “这你当然不会了解.试想,令师姊玉嫦娥萧凤凰,一心想称霸武林,已非一、二年之事,可说在以春药吸去令师精元之后,即已开始积极筹备,后来又获得武林七丹,如此岂非羽毛已丰吗?” 秦官羽惊奇道:“正是。” “可怕的事在后头哩,试想,以她一人的武功虽可能冠绝武林,还有另外二个,如艳罗刹郑如姗、绛云美人南宫仪助她,但够吗?不够。” 秦官羽愣愣道:“你怎知家父是假的呢?” “我们虽不知道,但可以推测和猜想呀!你愿不愿意听下文呢?” “请详告。” “合她们三个女人之力,想领袖武林,无非是痴人说梦。你在未入第四关,将毙命之前,是否有兴趣听?” 秦官羽心中暗笑,对方又以死来威胁自己了,遂朗笑道:“在下死何足惜,请赐告。” “令师姊玉嫦娥之武功充其量,也只与八奇相仲伯,而宇内八奇呢?有五个嫉恶如仇的,三个正邪难分的,这三人不算在内,以一敌五,够吗?请回答。” 秦官羽朗笑道:“不够。” “岂只不够,简直是飞蛾扑火,自取其灭呢。而这三个半正不邪的,如奇言异服怪影客,千变万化幻面人,心荡神驰俏仙女等等,个个均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而且脾气古怪无法与人融合,是故令师姊想臣服他们,等于做白日梦,如此情况下,他们争取的对象目标呢?转向与八奇武功可分庭抗礼的四君子了。” 秦官羽愈听愈感心惊,不错,对方正乘机向自己告知武林大局,而且更可能,对方之所以有意成全自己,是因自己是人君之子的原故。 想着,便道:“请说下去。” 阴冷刺耳的声音继续道:“四君子比八奇更难臣服,那么该怎么办呢?于是玉嫦娥萧凤凰就现身武林,以种种手段去诱惑四君子之中,年纪最轻的人君秦汉魄。 “但秦汉魄却非好色之徒,那么她这计策不是落了空吗?不!穷则变,变则通,于是她又想出了个办法,秦兄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秦官羽愈听愈感惊心,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却是找对了地方,不但武功进展神速,而且竞也能知悉到自己的身世,遂道:“请见告。” “我知道,这是秦兄所急欲知道的,不过这并不真实,只是本庙依一般的常识及种种的蛛丝马迹,加以推测,若秦兄想加盟本庙,日后出三国庙后可加以对证,如仍执迷不悟的话,暴尸三国庙洞中,就无法证实了,秦兄以为然否?” 秦官羽急欲知道一切,忙道:“这须容在下考虑,请明告。” “好,请听,事情可能如此,必须说明的只是可能而已,令师姊玉嫦娥,无法以色相惑令尊之后,想出个办法来,即以一人,假扮令尊之容,入你家,告令堂说,他欲入至尊堡,这其间细节仍无法知道。 “令堂听后大惊,但是这个假令尊,早已出了你家,而且一路赶往至尊堡而去,当时,令堂抱着你,追赶上去,因为对方有意引诱令堂到至尊堡,是故互相间的距离,始终来个前后脚,你明白吗?” “说下去!” “也是说,那个假扮令尊的人之行踪,一直在令堂的视线下,进入至尊堡,令堂因追夫心切,是故无暇考虑细节,就把你交给令师水镜先生,入了至尊堡。结果,却中了他们之计,令堂被掳,再以令堂为要挟,诱惑令尊八至尊堡。” 秦官羽听得又惊又骇道:“这……” “如此推测是极合情理的,令尊入了至尊堡,才知详情,当然是痛不欲生,但当时的玉嫦娥,已得令师这全部精元及水镜先生的倾囊所授,武功差令尊已是有限,再加上她从本庙的药库之中偷去了梦幻香,以她的狡滑奸诈,令尊便被困了! “所以在华山上,销魂夫人,竟然说令尊在至尊堡内当总管之事,依区区之意,可能有两种推测。” “这两种推则是他可能是令尊,也不可能是令尊。” “呀!” “是可能吗?或不可能呢?这两点全对,为什么可能呢?因为令师姊玉嫦娥有着梦幻香呀!假如不慎中了梦幻香之毒,就算他是一个铁的汉于,亦无法忍受其苦,结果,只得听她指使了。 又为什么不可能呢?以令尊嫉恶如仇之性格!岂肯助纣为虐? 但若不可能的话,玉嫦娥仍可令人假扮令尊,于至尊堡内当总管,其他三君呢?当然是大为不满,于是自恃艺高胆大,相继入至尊堡踩探,但这一进去,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知为什么呢?” 秦官羽怒火盈胸道:“在下知道,因那贱人有梦幻香。”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正对,梦幻香为天下极毒,无人可解,你可知四君子中先后进入几个,消息杳然,星君进去了,不见再出恐怖林,阳君呢,不听本庙之忠告与阻止,竟然也进去了,这点你知道的。” “可怜中原四君子,不是送了性命就是供人驱使,更可怕的是,仲秋之夜,恐怖林中,将设恐怖宴,邀请七派掌门,这点,秦兄也是知道的。” “唔!” “若不及早阻止,天下归于一统,这统治天下的,不是三国庙,而是至尊堡的假堡主,玉嫦娥萧凤凰。” 听得秦官羽宛如五雷轰顶,差点儿就晕死过去。只见他那张俊脸变色,口中不由“呀”的一声。那阴冷刺耳的声响.又说道:“其实此事说来可怕,本庙至今还不敢相信,令尊会在至尊堡内任总管,只当他是假人君,但是也不敢断定他是假的,因为也很有可能令尊当真已被令师姊指使了。” “呀!” “这就是武功均衡问题,五嫦娥萧凤凰得了七大门派的天下七 丹,服下后,武功已然高过八奇中任何一人一筹以上.再得四君子为辅,霸业武林之望,不是可预期实现吗? “再说此次的恐怖宴可能系玉嫦娥的阴谋,七大门派七位掌门的武功虽然不弱,却强不过八奇,尤其是无法解梦幻香之毒,那么至尊堡再加上这七位掌门,其实力不是又倍增了吗’” 听得官羽惊惶失措地喝道:“快加以阻止呀!” “阻止又有何用,本庙早已经分别派人去忠告过七大门派了,结果回音如何,秦兄你可知道吗?” “请赐告。” “决定参加。” “那无非自落圈套呀!七派掌门为何如此傻呢?” “但秦兄却更傻。” 秦官羽诧异道:“此话怎讲?” “本庙引诱秦兄入庙,难道秦兄不知是阴谋圈套吗?但为何又要傻闯呢?” “……” “这就是武林人不认输的精神,也即是武林人口中所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试想以执武林牛耳的七大门派,能被邀而不往吗?” “这,很难说。” “除非七大门派,自愿解散门人以外.必须要有胆量与气魄去应付一切,不然‘至尊堡’,公然告示武林,八月仲秋夜,邀请七派掌门入至尊堡,并设恐怖宴以待,七派掌门却不敢赴盟。岂非会被整个武林所贻笑吗?试问,各派的尊严何在,日后他们的门人,还能够在江湖上行走吗?” “那该怎么办呢?” “问题就是这里,该怎么办?秦兄可有办法吗?” “加紧研究,以期能解梦幻香之毒,七派掌门赴会不是可以安全了吗?” “不错!这是治本之道,但问题是,此梦幻香之毒,天下无药可解。” 秦官羽心惊胆跳,道:“这问题就严重了,然而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梦幻香自当有相克之物才对呀!” “当然,依照情理论,梦幻香应该是有物可解的,问题是此物却未为我们所发现,以秦兄之意,又有何办法呢?” “那么就彻底地毁掉‘至尊堡’。” “对。然而事实上,集武林正派精英之力去毁掉至‘至尊堡’,并非不可能之事,可是除至尊堡外,尚有个‘鬼穴’。” “鬼穴?” “秦兄没听令师说过吗?” ”没有。” “当然,令师不能告诉你此事,因为这是武林的一件奇耻大辱。” “武林奇耻大辱?” “其因始末,本无须详述,但秦兄是否接受本庙之聘请?” 秦官羽真的是啼笑皆非,为什么说来说去,又谈到自己身上来呢?既然对方待自己以善意,为何句句以死为要挟呢?想着便道: “等过完六关再说吧!” “过完六关就太迟了。” “为什么?” “难道秦兄不知,本庙主心手辣非置秦兄于死地不可吗?” “这……” “第三关害你不死,第四关,就已想出个万全之策了,就是以三人之神功,合围逼你,你逃不了的,这样不是又反害了自己吗?” 秦官羽真的奠名其妙,当真这三国庙内如此神秘诡异了。想着就朗声道:“请先明告‘鬼穴’的情形吧!” “也罢,秦兄既然要自找死路,就莫怪本庙心狠毒辣了,现在就说明‘鬼穴’的事情吧!这‘鬼穴’,在百年前,乘七大门派衰落时崛起,当时武林上.差不多天天都有女侠及良家妇女失踪的事件发生。 “后来,几经七派门人密查暗访,才知系‘鬼穴’所为,但当年‘鬼穴’的气势之盛,可说无人敢惹,七大门派虽知自己并非‘鬼穴’之对手.但为维护武林正义.七位掌门抱着必死之决心,毅然进入‘鬼穴’。 “但经过三天三夜之后,七派掌门都变成了常人走了出来,从 此之后,每届十年,七大门派必派遣其派中之女弟子三十名,送入‘鬼穴’,维持至今,已有九次,而今年重九之日,七大门派又必须派遣女弟子三十名入穴了。” 听得秦官羽愤怒道:“这难道还有人性?难道无人敢反抗吗?” “谁敢反抗呢?” “武林之大,难道连贵庙,亦是无能为力吗?而那些七大门派,也真的甘心如此忍辱偷生吗?” “问得好,骂得对,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你知道,该会为武林现今的情况,失望而泪落哩,唉,这正是武林多事之秋哩!” 秦官羽冷然笑道;“可否将详情告诉?” “当然,当然,这事理应由你到阎罗王处禀个详情。坦白说,本庙虽早有反抗之意,却无反抗之力呀!” “这在下就不明白了。” “秦兄不明白的事多着哩!若论武功,本庙自信可与‘鬼穴’分庭抗礼,但论毒法则差之远臭!‘鬼穴’之毒法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栗。” “怎样毒法呢?” “不但毒,而且行踪诡秘,令人莫测高深。” “这怎样说严 “这些事,你暂且不必去注意他,简单地说:“‘鬼穴’若想扰乱武林,整个武林上,可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令人对自己的生命,有危在旦夕之感。” “说明白些可以吗?” “好,就像你今天好端端的,明晨已暴尸荒野,全身发黑,这不就明白了吗?” “何不寻找下手之人呢?” “谁不想寻找下手之人呢’但结果总查不出,每年派遣三十名 女人进去就可无事,武林上为得苟安,只好得过且过。” “这怎么可以呢?” “现在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而是派遣三十名女人入‘鬼穴’,可维持武林上相安无事十年,但若至尊堡的令师姊,再搅起一阵血雨腥风,那么武林上还会有安宁之日吗?所以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如何对付至尊堡!” 赛官羽沉思片刻道:“这非根本办法呀!”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如此说来,那么秦兄必有良策了。” “正是!” “也就是说,你有对付‘鬼穴’及令师姊的抱负了。” “当然。” “只可惜,你的抱负无法实现。” 秦官羽听得诧异,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秦兄进入第四关后,便要暴毙呀!” 秦官羽听得发愣,随即震天地朗笑道:“阁下为何闪烁其词呢?在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而阁下也知道此点,明明贵庙有意成全在下,说话为何背道而驰呢?” “秦兄作如此想吗?” “事实俱在。” “奉庙主之命,击鼓九下。” 阴冷刺耳的声响方敛,接着“咚”,“咚……”这鼓声,连连响了九下。 鼓声一停,阴冷刺耳的声又响道:“秦兄从何证明,本庙有意成全你呢?” “种种迹象。” “对,本庙为何有意成全秦兄呢?” “此点正是在下所不明白,可否赐告?” “听着,本庙主无法现身武林,想借秦兄之力为武林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借在下之力?” “不错,本庙主想做而无法做的事,均由秦兄代做。” 秦官羽惊诧地道:“如此说来,贵庙对在下,不是有条件了吗?” “什么条件?”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在下既受贵庙之恩,只要贵庙主别令在下做出违心之事,任何条件,在下都愿接受。” 阴冷刺耳的响声震天大笑道:“秦兄又想错了。” ”带在何处?” “本庙主的条件,就是秦兄的所作所为。” 秦官羽愣然问道:“在下的所作所为?” “区区斗胆敢问,秦兄如果通过六关出了三国庙后,在武林上,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呢?” 秦官羽不禁朗笑道:“在下须寻找玄经的第三第四册,入至尊堡手刃师门叛徒玉嫦娥,寻得双亲后,再定良策摧毁‘鬼穴’,为武林洗雪大耻辱。” “对,对,本庙主正是要这样呀!” 秦官怔了怔,道:“包括寻找家父母吗?” “当然包括在内。” “这,这就奇了。” “其奇之因安在呢?” “我们何妨开门见山地说,寻找在下父母乃属在下私事,与贵庙何干!” “呀!秦兄真是典型的坐井观天了,难道寻找秦兄令父母之事,就不能算作是本庙主的私事吗?” “哦!” “秦兄可说是少见多怪了,这一切全然是本庙主所预料中之事,以秦兄之胆魄及教力迟早会实现,届时,本庙自会轻易地接收秦兄所打出的天下了,所以说本庙主实可与三国时之司马炎相媲美。” 话愈扯窟寓了本题,这阴冷刺耳的声音,虽然是如此说,然而秦官羽知道,三国庙既有如此狡计与阴谋,决然不会告诉自己,说了不做,这是一定的道理,想着不由朗笑道:“在下恭候就是了。” “秦兄可欲知道:鬼穴’的毒吗?” “在下洗耳恭听。” “‘鬼穴’这毒天下无人能解,就说金丝蛇吧,‘鬼穴’的任何一个少女都可调动千百条金丝蛇哩。” “什么垦金丝蛇呢?” “蛇中极毒,人被咬着,立即全身发黑而亡,而天下则以蛇为最难惹,试想‘鬼穴’若看上你,只要调个十条二十条蛇,暗伏于你的四周,就绝无幸免之理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鬼穴’是以毒称霸武林吗?” “正是,‘鬼穴’主即叫万毒绝尊,什么蛇,蝎……等等都有,令人防不胜防,奉兄谅己明白了吧?” 秦官羽点点头道:“在下略知一二,不过可否容在下,提出几个问题?” “请说吧!” 秦官羽因连日来奇事极多,也许这些事均是这三国庙的杰作,若不问个明白,闷在心头者觉不是味儿,于是朗声问道:“贵庙下帖给在下,是什么时候呢?” “这种小事,秦兄何必耿耿于怀,至于本庙放帖,系在秦兄救人之际,简单说,秦兄所救乃本庙之门人。” 秦官羽恍然大悟道:“那么那个上官凤呢?” “乃本庙第二次派出提醒秦兄之人。” 秦官羽又诧异道:“那个假扮在下,入华山于金龙神笈内题字示警的,莫非也是贵庙的人吗?” “不是。” “那么贵庙不知是谁了。” “可能是凤凰女的人。” “贵庙可知凤凰仙女是谁吗?” “此女行踪诡秘,武功又是高深莫测,本庙正派人暗查中,谅不久可知此女的来历了,凤凰仙女不是赠给你半珠吗?” “正是。” “其实刚才秦兄不明其珠的用途,如把那半颗含在口中运功三周天后,‘坤元’及‘天鼎’二丹的功力,即可全收为已有,则秦兄也不会泛起邪念了。” “那是怎样的一颗珠呢?” “关于此珠的来历可大了,一时也难于说完,也就是说,秦兄有此珠可与‘鬼穴’的人正面交手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这是如何解释呢?” “那珠可解万毒,若今后秦兄行走江湖时,为‘鬼穴”之人所乘,只要运功逼毒即可,你何妨查查袋中,定会有所发现。” 秦官羽听后,伸手往袋中摸去,赫然惊心,原来袋中竟然空空如也,那宝珠早巳不翼而飞了。 这时,阴冷刺耳的声响又道:“秦兄放心,那珠在秦兄晕迷中,已由本庙华陀在秦兄的右乳处缝合肉内,如此一来可防宵小所乘,二来任何毒浸入体内,均可暂时保持等待秦兄运功逼出,这岂非两全之策吗?” 听得秦官羽又感激又愣然。 这是个令秦官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自己与三国庙无恩无怨,为何会如此地栽培自己呢?若说其中毫无因由,但又不可能,其因安在呢? 难道就如这阴冷刺耳的声音所说,等自己消灭至尊堡踏平“鬼穴”后,三国庙再收拾自己,在武林上唯我独尊吗? 不!此点极不可能,原因非常明朗,三国庙若有独霸武林之心,而需要人才的话,可把那两颗“天鼎”“坤元”丹,让他们的门人服下,不是也可造个人才出来吗? 而这人才,可说绝对可由三国庙支配,为什么偏偏要寻找一个像自己这种与三国庙毫无关系之人呢? 秦官羽当真满头雾水,不知三国庙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那阴冷刺耳的声又道:“秦兄又有疑问吗?” 秦官羽突然想起这涧道中,那几个坐地腐化之人,究竟是何原因,当下朗声问道:“在下入贵庙后,见到几个跌地物化之人,这是何故呢?” “这点一实难相告,秦兄今后行走江湖时当会知其原因,秦兄请过第四关吧!” 秦官羽点点头,向内洞走去。 拐了两个弯,呈现于秦官羽眼前的,是三个身着黑袍脸蒙黑巾的人。 这三个人一见秦官羽,同时一声不响地走近秦官羽,三人鼎足而立,把秦官羽包围于核心之中,缓缓地坐了下来,同时垂目低帘。 秦官羽早知道三人坐下垂目的原因是要比神功,于是自己也盘膝而坐,闭目入定,缓缓地提气运功,一周天后,早已把玄阴神功运起。 此时,只觉分由三面,势如江湖倾泻般缓缓地逼来劲力,那三道劲力宛如山岳倒塌般向自己压来。 但他仍拼着全力,施出玄阴神功,罡劲愈来愈大,压得他喘气不能,动弹不得,然而他已是尽毕生精元施为了。 劲力源源不绝地压来…… 他已觉难于忍受了,尤其是在这三面受围的情况下,更是无从取巧。 要知这种内力修为,一发就难于收拾,非到一方精元虚脱而 亡,无法停止。 一个时辰过去了…… 秦官羽俊脸宛如白纸,星示出他已渐感不支了,而那三个人却仍如原状,低头垂帘,脸色丝毫不改。 两个时辰过去了。 秦官羽苍白的脸色已变成一片铁青,此刻他虽是炅台还虚,人我两忘,但由三面分袭来的劲力,巳使抽的全身微微发抖…… 他咬着牙,毕集生平的精元,做最后的赌注,运功逼出…… 突闻轰然震天价巨响在这瞬间,他只觉得全身大震,肌骨被炸得粉碎—般。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才悠悠地醒转过来,一跃而起,展目望去,洞中竟然空空如也,他诧异地试行运功,但觉并无异样,而且精神特别舒畅。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恭贺察兄神功猛进。” 秦官羽知道,刚才自己感到精元充沛,血气翻腾,乃是那“坤元”与“天鼎”二丹之力之能,虽已全部纳为已有,但毕竟是尚在体中游动,自己想随意运用,尚觉困难。如今合他们三人之力,已然把所有的精元,全部纳入体内了。 当下,恭声应道:“谢谢培育之恩。” “秦兄可知你现在武功的高深?” “盼请赐告!” “虽比八奇稍逊一筹,但在当今林上除八奇外,秦兄已是一等高手了。” 听得秦官羽心胸狂跳道:“这,这可当真?” 阴冷刺耳的声响笑道:“我何必骗你呢?其实秦兄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井非全是本庙之功呀!’ 秦官羽诧异问道:“这又使在下不解了。” “秦兄体内早就有令师水镜先生与令师伯斯文秀士古冷云的一甲子精元,奉庙只不过是合‘天鼎”坤元’两丹之力,以及四滴‘天地精髓’之功,使秦兄把这一甲子的修为,能随意运用而已。” 秦官羽知道这三国庙的人不肯表功,于是双手拱起,打揖道:“贵庙对在下之恩比天高海深,令在下刻骨铭心,毕生难忘。”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俗言遭知恩图报,秦兄是故有此念?” 听得秦官羽愣然道:“在下并非禽兽,岂有知恩而不图报之理。” “很好,眼前就有个机会,秦兄是否愿意?” 三国庙对自己的真正意图.可能现在即将提出来了,于是他连忙道:“敬请明告?” “很好,三国庙对秦兄的要求极为简单,即是在未得玄经第三四册前,别破了童子身,秦兄对此点,是否感到太过困难吗?” 听得秦官羽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岂非大令人莫名其妙吗?对方提出条件要自己报恩,而这竟然是自己未获玄经三四册前,不可破童子之身。 这除令人莫名其妙外,岂非太令人难以置信。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本庙素不愿强人所难,若秦兄认为此条件太难于接受,本庙就另外再提其它条件吧!然而,秦兄可试想想,本庙对你,虽无再造之恩,但若不是本庙协助你提起精元,及赠你二颗宝丹,四滴天地精髓,和数人的功力,秦兄就是再过十年,仍无法有现在的身手,是吗?” 秦官羽听得目蹬口呆,忘了回答,阴冷刺耳的声响继续笑道: “秦兄不愿接受吗?” 秦官羽忙打揖道:“这区区小事,怎会不愿接受,再说,在下也非好色之徒,除非在下办完所有大事,认为该退出江湖,而娶妻养子退隐外,决不会做淫乐的事。” “如此说来,秦兄接受了?” “不但按受,而且今后,若贵庙有用得着在下之处,愿尽绵薄之力,效犬马之劳,不过在下对贵庙所提的条件,有点疑问,未知可否回答?” “当然可以,请问吧!” “关于此要求,似乎太过玄妙了。” “秦兄,这有何玄妙可言呢?秦兄若在未得玄经第三、四两册前,破了童子身,不但有碍武功的进展,若遇着练有采阳补阴之术的淫女,本庙对秦兄的期望岂非前功尽弃吗?” 秦官羽轻“哦”了一声。 如此说来,虽是头头是道,但总归一句,仍然是为了成全自己,三国庙当真是神秘莫测了。 想着,忙问道:“请问第五关、第六关是什么?” “这样说,秦兄是诚意接受了?” “当然是接受。” “很好,敬请毒兄以后行走江湖时,特别注意女色,令师水镜先生正可做秦兄前车之鉴,别为女色所惑,切记勿忘。” 秦官羽点点头道:“金玉良言,永铭五中,没齿难忘。” “秦兄已连过四关,这是本庙所无法相信的,但四关一过,秦兄是当武魁而不愧,若假以时日,自可与八奇相伯仲,第五关、第六关是考秦兄之文才。过六关后,便可直入三国庙,届时再谈玄经第三、四册的问题吧!” 听得秦官羽心中大震道:“贵庙主知道玄经第三、四册的下落吗严 “虽不尽详,但总比秦兄知道得许多,到目前为止,秦兄所知的只是那首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歌词罢下,是吗?” “正是。” “知其意否?” “莫名其妙,难道贵庙主知其意吗,” “也可以说,已知其内容,等过六关之后,本庙主,对秦兄当会有所提示,问题是仲秋夜将至,至尊堡设恐怖宴于恐怖林的时日已经迫近,秦兄是被邀之列,未悉是否愿去一探其虚实。” “就算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林,在下非履不可。” “无论如何,秦兄须往至尊堡一行,一来探其虚实,二来探出令父母之真假,这是当务之急。”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如何知悉.家父母之真假呢,” “这点很难明告秦兄,总之父母子乃三位一体,是天下骨肉至亲,秦兄身历其境就会发觉真假,不过秦兄六岁即离开令双亲,临行前,本庙当告秦兄,尊亲之种种特征,但还是以秦兄的感觉为首要,秦兄请进,祝你安过第五、六关。” 秦官羽忙拱手打揖道:“敬谢兄台之提示,大恩不言谢,容在下过完六关后.再当面拜谢吧!” “秦兄,请进……” 秦官羽只得又举步向深处走进…… 行有百丈,连拐三个弯,才赫然见到前面竟然是个洞中之室,走入室内,只见有张石桌,石桌之前后各有张石椅。 石桌后的椅上,坐着个穿青色文士衫之人。 只见他脸蒙青巾,而青巾之下,却是白髯飘飘,青巾之上的双眼,神光湛湛如电,如秋水般的清澈,白发皤皤,双眉如雪。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七章 淫女凶阵 此刻,这青衫老人声如洪钟地朗笑道:“文曲武魁秦官羽,请来这里坐。” 说着,指指石桌前面石椅,秦官羽忙拱手拇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趋前,落坐于石桌前的石椅上,注目看去,原来桌上早放着文房四宝。 等秦官羽坐好,老人才又开口道:“这是第五关,老夫,首先恭贺阁下,能连过四关,赢得武魁盛名。” 秦官羽拱手欠身道:“岂敢,岂敢,这是贵庙主的栽培……” 老人未等秦官羽说完,便接下道:“文之一字,包括极广,从天文地理.以至最通俗的所谓诗书琴棋画、金石丝……等等,甚至花草、鸟兽,均在文之内,阁下今后想以文曲行道江湖,非有真才实学不可。是故,斗胆敢问阁下,对文字方面,可有把握吗?” 这可把秦官羽问住了。老人说得不错,文之一字,包罗天地间所有的学问,自己虽经恩师十二年的薰陶,读遍天下不少奇书,但想称为文曲,那是谈何容易。 但自己既已申盲要闯过六关,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畏缩?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虽是不学无术,但极愿一试。” 老人朗声笑道:“不亢不卑,不挫不扬,光凭此种风度,可得二分。现闲盲少说就此纳入正题,本人综合文之一字,考题有三,每题三分,剩下的一分量情而加,也就是说,阁下若答对二题,即告合格,阁下听清了吗?” 秦官羽忙朗道:“听清了,请老丈出题。” 老人干咳一声,左手捋美髯,右手托腮,沉思片刻,才朗声道: “第一题为松竹梅,以最简要的方式说出有关松竹梅的所有一切,击鼓九响为限。” 话落,鼓声接着响起,咚,咚……连响九下,九下过后,老人道: “阁下请说。” 秦官羽此时已无暇多想,三国庙中玩出这些花样,竟然是如此地煞有其事,当下随口说道: “松竹梅为岁寒三友,松性飘逸,竹性幽韵,梅性高雅,故松因叶而清秀,梅因花而高洁,竹因节而幽性了。” 听得老人怔然片刻,才惊呼声:“对,这短短的几句话,形容尽了这岁寒三友的一切,钟鼓齐鸣三十六下,第一题得四分。” 紧接着,钟声当当连响…… 鼓声也咚咚地响着…… 听得秦官羽满腹子不是味儿,他出这个问题,未免强人所难,光是梅,要形容其全部,非半天难于说完,是故,胡乱说说,结果却得了个四分。 心下好笑,却连连躬身道:“过奖,过奖了。” 老人点首道:“现听第二题,有天苏东坡、秦少游、黄鲁直、佛印四人同游野寺,见壁上题了一首诗,中间有一句‘疏雨残红胭脂?’第七个字被虫蚀去,四人记得这是杜甫的诗,但所缺的那个字,不记得了,于是四人各想一字补上,此句诗的解释是:‘在疏雨之下,残花的红色好像胭脂……’四人的字是- 苏东坡:润(胭脂加上雨水更加润泽。) 秦少游:嫩(胭脂在少许水中显得很嫩。) 黄鲁直;老(花即残,该是像胭脂者了。) 佛印:落(杜甫该是指落在地上的残花了。)” “等各人回家之后,取出书来一查,四人都没猜对,杜甫的原作,却是‘湿’字。 “现在请问阁下,疏雨残红胭脂湿,为什么会比这润、嫩、老,落更富有诗意,其因何在呢,” 秦官羽等钟响九下过后,道:“四人所想出的润、嫩、老、落均是刻意想出,有点矫揉造作,而湿字不但来得自然,一气呵成,更具诗意。” 老人点点头道:“对,三分,钟鼓交鸣二十四下。” 接着又响起钟鼓交鸣声歇,老人这时才又开口道:“第三题,详述三国时代名人请葛亮的一切。” 秦官羽仍是等鼓敲了九下之后,才道:“诸葛亮为琅琊阳都人,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宇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缯巾羽扇,飘飘然有神仙之概,为人公忠亮直,淡和宁静,有经天纬地之才,具神出鬼没之计,亦擅巧思,并请阵法及奇门遁甲,初见天下大乱,躬耕南阳,不求仕进,人称卧龙。及刘备三顾草庐,始勉为一出,历相先后二主,既赞开基之宏业,复策安邦定国之良策,征之往古,伊吕之俦,六出祁山,鞠躬尽瘁卒于五丈原军中,赠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忠武侯。” 青衫老人复点点头道:“对,只是尽职而已,是故仍只得三分,合为十分,阁下果然有点实才,请过第六关罢!” 秦官羽忙站起来,拱手打揖道;“谢谢老丈的夸奖,在下告退。” 连躬三礼,才出室柱内洞中走去。 又拐了两个弯之后,同样的又现出一室,只是此室层层罗纱,通过那三、四层纱帐后,仍出现像第五关那种石桌石椅的情景。 只是此次却是个身窕材窈细纤的罗衫宫装女子,脸蒙纱巾,故无从看清其面目。 那女子娇甜地道:“秦相公,请坐下。” 纤指指着石椅,秦官羽会过意来,当下也走前坐下,那女子复道:“秦相公于第五关,所论有关于松竹梅,使人为之心折,小女子无才,奉命主持此第六关深感惭愧,甚盼秦相公多多指教。” 秦官羽赶忙道:“姑娘之谬赞,实在在下愧作。” “所谓文曲须博学多才,是故小女子的第一个试题,是详述司马光的生平,及其名作西江月之诗词。” 秦官羽应道:“司马光字君宝,宋陕川夏县人.宝元初中进士,累官资政殿学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卒赠太师沮国公,谧文正,本词载于候鲭录云:‘司马文正公言行俱高,后亦每谑语,有长短句云云,风味极不浅,乃西江月词也,此词如下:宝譬松松挽救,铅华淡淡妆成,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探院月明人静。” 那女子娇笑道:“相公果然博学多才,现在考地理,古之‘秦川”,为今之何省?” 秦官羽立即道:“陕西谓之秦川,亦曰关中,按秦川乃今之陕西、甘肃两省也,又,水经上注:清水上下,咸谓之秦川,出甘肃清水县东北,汤峪川,西南流,纳后川河,即古秦水,是为牛头,又西南至天水县,注于渭。” 女子玉首连点,娇声道:“对极了,二题合共得七分。第三题,则因我系女人之故,敬问秦相公,何谓美人呢?” 秦官羽愣然片刻道;“这,这似乎……” 女人玉首再点道:“这似乎太离题了,是吗?文曲,必须博学多才,当然秦相公对二题,已可过关,若不愿论及何谓之美人,就请罢!不过我身为女人,实盼望秦相公能论及美人,好开小女子的茅塞。” 秦官羽无可奈何道:“所谓美女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姿,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态,以诗词为心也。” 那女子愣然发呆良久,才茫然问道:“天下可有此种美人否?” 听得秦官羽朗笑道:“从未见过,既然姑娘欲让在下论及何谓美人,在下姑妄言之,姑娘姑妄听之吧。” 女子听后也咯咯笑道:“但秦相公可相信,世上有此种美人吗?” “难以令人相信。” “有朝一日,相公自会遇着的,此题得五分,共得十二分,真不愧为文曲武魁,号称宇内第一奇也。” “岂敢,岂敢。” “请过关吧!”秦官羽站了起来,越过层层地轻纱,走出了这第六关,连走了百丈,竟然已经走到了洞的尽头。 原来这竟然是山与山的相接处。秦官羽的对面,又是另一座山峰,但见森壁争霞,高峰阻臼,出蚰含云,深谷蓄翠。 如此明媚风光令秦官羽的胸襟开朗。 此处离对面山峰大概有十丈左右,而对面山峰却赫然现出嵩阁巍峨,层楼高起。 秦官羽心想,这可能就是所谓武林禁地三国庙了,自己能过六关,但进入三国庙,却是无能为力了。 秦官羽有自知之明,离那三国庙有十丈之远,凭自己的轻功,一跃只有三丈.如何到达三国庙呢? 尤其是若不小心,落入深渊,就算不粉身碎骨,最少也得重伤残废。 正当他犹疑不决时,幕然,破空地响起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恭贺秦兄连过六关,尤其第五、六关,秦兄句句珠玑,令本庙受益匪浅,以秦兄现今的功力,想一跃十丈,乃轻而易举之事哩?” 听得秦官羽心头狂跳道:“这,这可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区区有个要求,不知秦兄可答应否?” 秦官羽愣然问道:“请直告。” “秦兄暂请别进三国庙。” 听得秦官羽哑然失笑,自己过六关,无非是迫于一时的血气与愚勇,进三国庙何用,看来这三国庙内,定然有着许多神秘的花样,想着朗笑道:“可以。” “秦兄不见怪吗?” “决不见怪。” “其实,本庙有其苦衷,尤其是本庙主虽巴望秦兄能过六关,却又不敢面对秦兄.只好敬请赐谅了。” 听得秦官羽又惊又奇,这又是何故呢?堂堂武林禁地三国庙之庙主不敢面对自己,实是天下一大奇事。 阴冷刺耳的声响又道:“秦兄,现在我们谈谈正经吧!” 声才歇,却响起婉转悦耳,宛如群莺合鸣般的歌声,配着笙肃的合奏: 情死王国。 尤翠三峰。 驾红虎似驰骋。 夸雪鹿以邀游。 与仙鹤游戏。 随白云徘徊。 苟图喜果。 尤姿爱汝。 男鹰头有玄三。 女高髻有经四。 情颂爱之乐。 永免轮回苦。 玉龙雪山。 白雪阳春。 盖无双尤翠峰。 百花丛呼爱神。 男苟图喜果。 女尤姿爱汝。…… 这时,阴冷刺耳的声响道:“秦兄可知玉龙雪山,位于何处吗?” “在下听家伯父,斯文秀士古冷云说过,昆明西北,有座山,叫玉龙雪山。” “不错,正是那座山,这玉龙雪山终年积雪,山上有三极峰谓之尤翠三峰,其中有一峰乃摩些族人所住,秦兄记住,摩些族。” 秦官羽听后全身一震道:“摩些族人吗?” “正是摩些族人,难道秦兄知道吗?” “在下曾与恩师一起先后在昆明住过一年时光,因此懂得一点儿摩些族人的言语与生活习惯。” “那正是最好不过了,这摩些族人就是所谓情死王国,他们所崇拜的是爱神。秦兄,事关‘玄经’三、四册与秦兄的师门及令亲恩仇大事,请跟着念一遍:爱神。” 秦官羽听对方语气如此郑重其事,只得道:“爱神。” “他们所崇拜的即是爱神,而爱神呢?分男女两神,男神合汉音即苟图喜果,女爱神合汉音即爱姿尤汝,秦兄对此歌能暗诵吗?” “可以。” “记清楚,男鹰头有玄三即‘玄经’三册,女高髻有经四,即:玄经’第四册,但他们所崇拜的爱神,是每庙都有,问题就看这玄经究竟是在哪座庙的爱神身上,秦兄身为文曲,可由歌词中知点眉目吗?” 秦官羽沉思俄倾道:“可能就在那句‘百花丛呼爱神’了。” “对,可能就是如此,但别忘了首句的‘驾红虎似驰骋,跨雪鹿以遨游’呀!这两句,可能是到达百花丛的工具,秦兄以为然否?” 秦官羽忙道:“在下也有此想法。” “本庙主所推测的,就只有这些了,好在秦兄略懂摩些族语盲及生活习惯,正得人和,祝秦兄马到成功。” 这瞬间,秦官羽真的是百感交集,脑中其乱如麻。 据恩师水镜先生说玄经有第三、四两册,可能是玄阳神功与玄阳神掌,得此两册练成后武功天下无人能敌。如此宝笈,三国庙主却不要,而提示自己去找寻,这三国庙对自己之鸿恩,实举世无匹哩。 三国庙主是谁呢?何以不敢与自己见面? 为何给予自己两颗宝丹、四滴天地精髓及人力呢? 秦官羽感激得声音带微抖,道:“贵庙主对在下恩同再造,就是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请阁下奉告贵庙主,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请随时吩咐,赴火蹈汤,虽死不辞。”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秦兄所言差矣!本庙主能为秦兄代劳,正是本庙主之幸,尤其秦兄今后出现武林,正是苍生的大幸,盼今后武林,能因秦兄的主持正义而风平浪静,本庙主只望秦兄别忘记了他。” “在下没齿难忘。” “还有,为秦兄之师门父母恿仇故,盼别破主子之身,请秦兄记住。” “在下刻骨铭心。” 这时,阴冷刺耳的声响,满含离情别意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盼秦兄自重,请回原路,建上恐怖林,时日迫切,恐怖宴后,速找玄经,言尽于此.秦兄请吧!” 秦官羽乃性情中人,对着这三国庙的一切,真的感激不尽,当下连连打揖道:“秦官羽告别阁下,贵庙鸿恩……” 阴冷刺耳的低喟声,打断秦官羽的下文道:“秦兄的盛情心领了,请吧!盼有机缘,再一游寒庙,届时本庙主将亲迎秦兄,请:” “在下遇有机缘,当重趋贵庙拜谢!” 这正是仲伙夜- 银辉万里,到处遍洒。 而恐怖谷中,虽可见比平常大过一倍的皓月,却是罩上层死亡的惨云愁雾…… 秦官羽又来到这别师之地,心中感慨万千,他这一入恐怖林,虽是生死难卜,但他早抱有必死的决心。 他要弄清恩师水镜先生,是否业已死亡。 他要证明父母的真假,探出父母被困何处。 只见他双眼尽赤,心胸翻腾着澎湃的仇血,举脚踏在死尸上,骨骼与骨酪相轧,发出如魔鬼惨号般慑人心魄的声响…… 吱,吱…… 这恐怖的声音,播曳于午夜的苍穹中,听起来那么凄凉,是那么令人寒栗,令人毛骨惊然。 而秦官羽已渐渐地走近恐怕林了。 风起云涌,一场惨不忍睹的血劫,已拉开了序幕。 秦官羽愤怒的仇火,在他的胸膛燃烧,他那充满怨恨的双眼,直瞪着恐怖林。 脚踏处,残骸折断,骨酪与骨骼相轧,响出了地狱中魔鬼的乐声,摇曳于八月的苍穹下,显得那么阴森…… 突地,一条黑影,疾如鹰隼般地掠近秦官羽,在秦官羽身前丈余远处,沉马立桩,岭森森道:“请阁下亮万儿。” 秦官羽注目望去,这是个彪形大汉,满脸粗犷,太阳穴高高隆起,一望而知,这是个内家高手,当下沉声答道:“在下秦官羽。” “请出示邀帖。” 邀帖?秦官羽正在愤怒中,哪管什么邀帖不邀帖的,厉声喝道:“没有邀帖,但非入恐怖林不可。” 那大汉喃喃地道:“秦兄且慢,容在下请示再进如何?” “我不管这些。” 说着,举步就往前走。那大汉嘿嘿冷笑道:“阁下未免小睹我恐怖林,若再不止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秦官羽震天地哈哈厉笑道:“何必客气,请罢!” 此时,对方的距离已不及半丈,那彪形大汉嘿嘿冷笑几声,双掌疾抡,漫天掌林手影电光火石地倏向秦官羽攻至。 秦官羽傲然冷冷一笑,欺近一步喝道:“滚开!” 喝声中,双掌电扬,带起风雷般的劲力,迎向那彪形大汉。 四掌相接.“拍”、“拍”的震天巨响声中.但闻那人惨“唉”一声,形身凌空暴起,直如空中飞射,跌出五丈开外,“扑通”一声,当场不省人事。 同一时间,破空响起了桀桀的狂笑,在笑声中,只见五条人影,好像鹰隼般,快捷无匹地电射而至。 这五人一落地,立即站成圆形,把秦官羽围在核心,在这五人着地之同时,一条红色的影子,如一道火花般疾泻而下; 这条红影.正是个红衣少女。少女一身红色宫装罗衫像一团眩人眼目的火球,大概有几分姿色,年届双十。 而包围于秦官羽四周的五个人,却一律身着青色文士衫,俊秀潇洒,手中各提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 红衣少女着地后,即媚目轻转地道:“相公请告尊姓大名。” 秦官羽目光向四周一瞥,冷笑道;“小生秦官羽。” 红衣少女媚目突展,娇哦声道:“真的是失敬,原来相公乃三国庙所封的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小女子也曾听堡主及飞虎堂香主提过,不过秦相公不知,本堡所设的恐怖宴已经改期了吗?” 秦官羽诧异惊奇不已。惊奇的是,自己在三国庙的事,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岂知却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传遍了武林,号文曲武魁倒还可以,而宇内第一奇呢?事可就大了。 本来,武林上早有八大名人,即宇内八奇,并无如此一奇二奇之按数目排下去,如今自己来个宇内第一奇,不但傲视八奇,而且独占魁首。 武林所争,莫非在名,八奇虽有半正半邪,然而,不管正或邪虽都无法咽下这口气,有朝一日,定然会寻找自己,争出那口气。 自己若是应付个不好,势非与八奇树敌。 诧异的是,恐怖宴,为何改期。遂冷冷地道:“改在何时?” “八月十六日,即明天,秦相公英俊脱俗,真不愧为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相公意欲参加恐怖宴吗?” 秦官羽傲然冷道:“不但要参加恐怖宴,而且现在就欲进入至尊堡。” 红衣少女媚目含春,注视着秦官羽道:“恭请相公稍等,小女子请示就来。” 说着,她也不等秦官羽有所回答,红影晃处,已经如灵燕般,快捷如风地往恐怖林内飞泻而去。 秦官羽厉啸一声道:“在下非进不可,也不必等什么请示。” 说着,举步就往前走。 五个中年汉于猛地晃身,一字排开地挡住秦官羽的去路,其中一人拱手打揖道:“秦兄难道稍等片刻都不行吗?” “为什么非稍等片刻不可呢?” 其实,秦官羽的心中暗觉惭愧,这至尊堡,由恩师水镜先生传于自己为二十四代掌门,自己想出入这至尊堡不但应该来去自如,连眼前这些人,都该对自己恭敬奉承才是,但如今,却硬逼自己在这里等待。 那中年大汉听后,忙道:“在下等被派为守门,如未得命令便让秦兄擅自进入,岂非失职吗?” “不管怎样,挡我者死。” 说着,右手往背后一抄,“呛啷”一声,秦官羽早把由三国庙洞道中所得来之剑,紧握在手。 立时红光暴闪,眩人眼目,尤其是由剑刃处,不断地射出冷森耀眼的光华,更是令人不敢逼视。 五个人见了剑,都齐声惊叫道:“无情剑……” 五人不禁缓缓地齐向后退。 修然,一个苍老低沉的声响道:“不错,正是无情剑二度出世。” 秦官羽听声而大惊失色,原来这苍老低沉的声响竟然发自背后,试想,背后之来人已欺近二丈之内,自己竟未发觉,来人的轻功不是高过自己几筹以上吗? 想着,身形立即宛如螺旋地疾转,面对着那发音的老人,冷冷地问道:“请老丈告知尊讳。” 原来,这是个鹤形鸠脸的老者,白发、白眉、白髯,蓬首垢脸,衣衫槛楼不堪,身形却也修长,一双神目,骨碌碌地直视着秦官羽,道:“丐帮三老之一。” 其实以秦官羽现在的身手,除八奇外,在武林上可说是第一号人物,只是他刚才因想起至尊堡之事而分了神,所以才被这老人欺近二丈而无所感觉。 再说,丐帮于武林上,门徒之众可说凌驾过七大门派,武功独树一帜,就连七大门派也让它三分。 只是近十年来,丐帮一反常态地不理武林中事,而丐帮的门人,亦在武林中消声匿迹了,此事,曾一时传为奇谭呢。 秦官羽心想,自己与丐帮从无恩怨过节,谅这丐帮三老之一,并非冲着自己而来,想着.忙施礼道:“老丈,是为赶恐怖宴而来的吗?” “非也。” “那么是冲着在下的了。” “正是,阁下莫非是三国庙所出的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这就奇了,这老人与自己素未谋面,为何冲着自己而来呢?思索间,诧异道:“正是,请告来意。” 老人突地跨前二步,冷冷道:“如此说来,阁下进过三国庙了。” 秦官羽怒声冷道:“进过又将如何?” 鸠面老人点点头,态度严肃地道:“进过最好,区区有事问你,请回答。” 秦官羽听得怒火盈胸道:“在下与贵帮,毫无仇怨,老丈找上在下,其意为何呢?” “错了,老人岂敢为难阁下.只是老夫有几个问题,盼阁下能忠实地赐告,请阁下稍等,在下招来同伴如伺?” 秦官羽心想他口气既然转和,而自己也无与丐帮树敌之必要,当下冷冷道:“请吧!” 鸠形老人点点头,立即厉啸一声。 啸声未歇,疾如星泻般地飞掠出七条人影。 这七条人影,两个与鸠形老人同捧,五个则排于鸠形老人之后。 此时,鸠形老人道:“本人忝为丐帮首位长老及代掌门,有话问各位师弟,这可否是无情剑。” 后来的七人齐道:“正是无情剑。” 原来与鸠形老人同排的两人,年纪与鸠形老人相似,同为白发、白眉、白髯,二人的装束竟然也与鸠形老人相同。 后面五人的装束,也与鸠形老人大同小异,只是看来年轻了一点,但也是白发苍苍,黑眉、白髯。 包括鸠形老人在内,个个均是一脸严肃,凛然不可侵犯之概。 而秦官羽呢?现在已有点眉目了,原来这些丐帮的高手,是冲着这把剑而来的。而这把剑,就叫无情剑。 当下心脚一片坦然,自己得此剑,是经过三国庙之人所同意.而且这持剑者,已被自己认为义父,若非因自己赶赶恐怖林心切, 早已带出义父的尸骨,加以埋葬了。 那鸠形老人跨前两步,郑重地道:“现容老夫自我介绍,老夫为丐帮三老之首老,忝为代掌门,武林上,被称为不死老丐。” 不死者丐说完,与其同排的右边老人,也跨前两步,严肃地道: “老夫为丐帮三老之二老,武林别号为妙手神偷。” 左边老人也在二人之后,跨前两步,煞有其事道:“老夫乃三老之末,武林别号为三白鬼丐。” 等妙手神偷与三白鬼丐自我介绍完毕,不死老丐才又郑重其事地道:“后排五人乃本帮五位护法。” 秦官羽听得莫名其妙。 自己与丐帮毫无牵连,如今这丐帮的所谓三老五护法,却是如此煞有其事地介绍,其用意安在?真的令人费解。 想着,朗笑道:“请明告来意。” 不死老丐蓦地又跨前两步,沉声缓道:“请阁下告知此剑的来历。” 秦官羽不解问道:“在下怎会知此剑的来历呢?” 听得这丐帮三老及五护法脸色齐变,八人同时跨前数步,逼近秦官羽,八对眼睛,均暴射出又奇又怒的冷芒,一瞬不瞬地直瞪着秦官羽。 这下秦官羽更加不解了。刚才如此自我介绍,若常人倒还罢了,以丐帮三老及五护法之尊,岂非表示恭敬自己,看得起自己之意吗?怎会说了这句话后,情况全变呢? 不死者丐沉声冷道:“阁下既然不明此剑来历,那此剑由何处得来呢?” 秦官羽灵机一转,答道:“此剑系在下义父所赠。” 这丐帮的八人,不由齐交换了一下惊奇的眼光后,仍由不死老丐发言问道:“阁下义父为谁呢?” 这可把秦官羽难住了,他怎会知他的义父那坐地物化之老人是谁呢?他得此剑,无非是经那八个矮小绿衣人的指示,因不愿平白取他人之物,而拜认为义父。 秦官羽颓然地道:“在下并不知义父的姓名。” 丐帮的三老、五护法一时愣然。这太令他们不解。 不死者丐跨前二步道:“那么阁下有何特征?” 秦官羽沉思片刻,才想起他跪拜时那老人,不是右眼无珠吗? 忙道:“在下之义父,瘦骨瞬峋,貌相清癯,但右眼是无珠的。” 秦官羽的话声出口,三老齐蹬蹬倒退数步,一脸惊奇地直望着秦官羽。 不死老人颤声道:“他既赠你无情宝剑,难道就没传你遗言吗?” 秦官羽现在总算完全明白过来了,这持无情宝剑之人,可能与丐帮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看来不把洞中那段事,原原本本地明告他们是不行了。 想着,正欲开口的瞬间,突地,萧声响起,低摩缠绵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也在此时,娇滴滴的声响道:“贱妾销魂倩女为堡主开路,本至尊堡堡主玉嫦娥萧凤凰,亲迎同门师弟、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 秦官羽闻声愣然,蓦地一旋。哦:好大的排场呀! 只见两排红衫少女轻移莲步的袅袅走出,每排大概有十二人。 这两排少女的当中,一个艳若桃花的女人,细腰款摆地走出恐怖林,朝秦官羽走来,此女就是秦官羽于华山见过一面的销魂倩女。 两排少女突然分开,销魂倩女立于一旁,又见两排穿浅绿色衣衫的少女婀娜而出,只听夜空中传来莺啼般的声响道:“至尊堡堡主玉驾……” 秦官羽此刻胸中怒火澎湃,这五嫦娥萧凤凰是师门的叛徒,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她这一出现,无异是对自己绝大的讽刺和侮辱。 不死老丐突地颤声道:“文曲武魁可否告知得剑的详情?” 秦官羽这时所想的是如何来对付这师门的叛徒。 到目前为止,师尊入恐怖林后生死未卜,父母亲亦是在至尊堡内下落不明,如此说来,自己若一个应付不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也许入至尊堡内一趟,可探出点详情也不一定,这样说来,不如暂时收敛愤怒,虚与委蛇,等明白了大概之后.再作决定不迟。 想着,他只得强把愤怒忍住,心中暗呼道:“忍耐,再忍耐,男子汉能屈能仲,别为了一时血气,乱了大局。” 此时,但见一张八宝软榻,由四个罗衫绮年少女抬着,缓缓向秦官羽走来。 秦官羽若非恩师及父母之故,早已扑上出掌了,然而这时,他只是漠然傲视峙立着,双眼暴射出两遭怨毒的冷芒,直瞪着那张软榻。 那软榻在离秦官羽二丈处停下,自软榻中响起如珠走玉盘娇滴滴的声响道:“欢迎师弟光临,刚才师姊手下之人,一时无知,得罪之处盼师弟海涵。” 秦官羽凄然地喝道:“恩师现今何在?” “恩师听你回堡,大喜过望,正在堡内等你,请师弟上软榻,同去参拜思师吧!” 察官羽听了一愣。这时,丐帮三老突地闪身与秦官羽同排,不死老丐沉声冷道:“玉嫦娥,老丐有事与令师弟谈谈,你可否暂闪一旁。” “原来是不死师叔大驾,凤儿有失远迎呀,敬请恕罪……” 未等她再接下说,不死老丐已冷哼遭:“你可愿退于一旁?” “风儿当遵师叔之命谕,只是请师叔别为难师弟。” 不死老丐冷冷道:“令师弟之事,用不着你关心,老夫与他之间,毫无恩怨可谈,何来为难!请后退五丈。” 软榻内响起娇滴滴之声道:“奉师叔之命,后退五丈。” 那四千抬软榻的罗衫少女,娇声道:“遵堡主命谕。”响声中,已各自抬起软榻,飘然后退五丈。 秦官羽看得真是又惊又喜,玉嫦娥萧凤凰以春药刺激恩师之性欲,吸去他毕生精元,放逐于恐怖林外。此种女人,可能是毒比蛇蝎,心黑手辣,她为何对这丐帮三老之一的不死老丐如此毕恭毕敬呢? 这其中难道别有文章吗?察官羽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不死老丐已晃至秦官羽身前,问道:“阁下难道也是水镜先生之徒吗?” 秦官羽立道:“是的。” “我那大哥,难道没对你提过我常公明的事?” 常公明,听得秦官羽不由赫然失色,不错,恩师确实常常提起常公明这名字。据先师说,常公明与恩师,有着暗结金兰之好,而且是生死之交,如此说来,眼前这位不死者丐,岂非就是自己一师叔。 想着正想拜跪师叔之际…… 不死老丐常公明猛一欺身,双手按住秦官羽的双肩,颤声道:“宇内首奇别行大礼,或者老夫死罪难逃,我有许多事要问你,包括我那老鬼大哥令师,唉!唉!总而言之,先说说如何得来宝剑,唉!羽儿,唉……” 此刻,秦官羽已看清了这不死老丐竟然是那么搬动,显示出他与恩师的感情是如何的深厚,当下沉身跪下道:“容羽儿先拜见师叔。” 不死老丐脸色大变,蓦地跪下来道:“你、你怎可如此!……” 丐帮的二老妙手神偷及老三白鬼丐均跪了下来,五护法亦就地下跪。 秦官羽拜罢站起来之际,竟然发现了如此神奇的情况,他惊惶交加地俯身扶起不死老丐道:“师叔怎可如此对待侄儿呢?” 这时,不死老丐也跟着站起来,朗声道:“各位师弟请平身,容我把事情问个始末之后再作道理。” 话歇,其他二老及五护法,齐朗声道:”遵代掌门命谕。”各自站了起来。 此刻,不死老丐才开口道:“羽儿,请详告得剑的始末。” 秦官羽知道事情愈来愈复杂了,看来非说出那段详情不可,于是忙把在第一关中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 他一边开口,一边俊目微飘玉嫦娥这面,见她们竟毫无动静。 秦官羽才把详情说完,丐帮的八人骤然跪了下来,齐声呼道:“拜见掌门……” 这下可把秦官羽整个弄呆了,世上哪有这等怪事,丐帮门徒遍及天下,其声势比少林派有过这而无不及,自己何德何能竟平步青云地当起了丐帮的掌门。 更何况,眼前三者之一的不死老丐与恩师同结金兰,等于是自己的师叔,他如此跪拜自己,不是有背五伦吗? 想着,忙跪下道:“师叔如此折煞羽儿…-” 本来不死者丐等均垂头跪地,等秦官羽跪下之际,秦官羽突感一股奇大无比的劲力,整个地把他托住,同时不死老丐突抬起头,双眼神光如电,逼视着秦官羽,严肃道:“身为丐帮掌门,何能下跪,站好……” 秦官羽心想,不管自主是否为丐帮的掌门,但让师叔下跪自己,却是大逆不道,忙微运功,勉强跪下下去。 轰然一声微响。不死者丐微哼一声,身躯平滑一步,而秦官羽虽是全身微震地却仍跪了下来,拜了三拜,才低声道:“请师叔站起来好谈,否则羽儿死不站起。” 不死者丐等均满脸惊诧地望着秦官羽。 在他们的心目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算这丐帮的新掌门,乃是堂堂武林禁地三国庙所封出的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然而,他毕竟是年未弱冠,无论如何,他的武功也不能与丐帮的三老之首老,不死老丐相伯仲。 但事实胜于雄辩。秦官羽的内力修为,不但可与不死老丐分庭抗礼,而且竟然高过一筹以上。 这岂非等于神话。 以不死者丐现今的内力修为,可说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简直与少林派的掌门相伯仲了。 如此说来,秦官羽现今的武功岂非已高过少林掌门了吗? 丐帮三老五护法虽是脸呈诧异之色.但他们的心中,是激动的,连不死老丐在内,一时之间,雄心万丈,豪气干云。 尤其是不死老丐惊奇了阵子,突然垂下头来,暗中祈祷道:“师兄英灵不泯,为丐帮寻找到如此掌门,丐帮之光大,可预期也,师兄可含笑九泉了。” 祈祷罢,脸突抬起,严肃道:“羽儿,你若是还看得起师叔的话,站起来,传谕:‘各赐无罪平身。’否则我等长跪不起了。” 秦官羽知道自己若不站起来说出这句话,事情将僵持下去的,于是忙站起来,低声地道:“各赐无罪平身。” 丐帮的三老五护法听后齐朗声应道:“谢掌门恩典,三老五护法等,丐帮所有帮众,今后誓死效忠掌门,供掌门支使,共负起光大丐帮之责。” 说着,齐站起来,五护法晃身排于秦官羽之后,三老均晃身与秦官羽平排站着。而秦官羽则满脸于是疑问,自己怎会在瞬间的工夫一登龙门,而荣任丐帮掌门之职呢? 思索着,忙对着不死老丐问道:“师叔,我怎会是丐帮掌门呢’” 不死老丐忙躬身恭声道:“羽儿手持本帮掌门发令之无情宝剑,羽儿就是丐帮掌门,详情容后补述,羽儿,师叔有事情问帮主,可否请明天再进恐怖林呢?” 秦官羽想了想,才问道:“为什么呢?” “羽儿,师叔尚有许多事要问你,丐帮也还有许多事要你策划,何况恐怖宴已经改于明天才开。” 秦官羽想进入恐怖林,虽是心急如焚,然而师叔之意,又不忍拂逆,于是道:“也罢!” “此事容师叔向那贱人说明如何?” “贱人?”不死老丐竟然也骂这玉嫦娥萧凤凰为贱人,由此可知,不死老丐对师姊之一切早巳了如指掌了,想着便恭声道:“请师叔代劳吧!” 不死老丐却恭恭敬敬地道:“遵掌门令谕。” 说着,身躯微飘三丈,已然站在那软榻之前。老丐沉马立桩,冷声遭:“玉嫦娥萧凤凰,老夫有事问你。” “师叔,好说。” “听说你已身任至尊堡堡主,可喜可贺,来不及赶上参加你的堡主的大典,使老夫遗憾终身……” “师叔有所不知,恩师传我堡主大任时,极为匆忙,何况当时恩师有恙在身,风儿怎可铺张地行什么大典,说穿了,我萧凤凰也不过是一时的代堡主哩。” 不死老丐微微一愣,问道:“那么恐怖宴.就是补行堡主的大典吗?” “错了,师叔有所不知,现今武林纷乱,乃千年来空首未有,凤儿有鉴于此,是故邀请当今七大门派的七位掌门,及当代奇人共谋武林大事。” 不死老丐震天大笑道:“想不到你还抱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伟大的观念呢?” “岂敢,师叔过奖了。” 不死者丐话声突转道:“玉嫦娥,令师弟初接丐帮掌门大责,老夫有一些话与他相商,是故暂时不进恐怖林,你等回去,明天老夫等自当陪他参加恐怕宴。” “师叔,师弟并非外人,何况恩师正在堡内期待凤儿师弟,你老人家何不一同进入至尊堡内详谈呢?” 不死者丐震天凄笑道:“我那大兄,恐已肌腐骨寒,如今怎会是在至尊堡内,这岂非是欺人之谈,言尽于此,请了!” “师叔之意,令人心粟,” “心粟,发毛也罢!总之老夫所要说的话,业已全部说完了。” “师叔难道不敢移尊入寒堡吗?” 不死神丐脸色陡沉,嘿嘿冷笑道:“如此说来,萧堡主软求不成,改来硬的吗?很好,我丐帮人全在此,萧堡主,动刀动掌,老不死的早活腻了。” “师叔怎会说出此种话,凤儿就是五伦不分,也不能忘却了师叔以往对凤儿栽培之恩呀!自从恩师患病之后,师叔为何视至尊堡如鬼穴呢?” 不死老丐凄然惨笑道:“萧堡主,你竟然还分五伦,还懂得报恩,废话少说,老夫及奉帮掌门等要走了,若不想让咱们丐帮走,就请动手吧!” 不死老丐旋过身,正要起步…… 突地,软榻中响起急切的娇滴滴声响道:“师叔,师叔……” 不死老丐旋过身来,双眼如火,冷喝道:“萧堡主,有屁快放,身为一堡之主,要动武,就干干脆脆,何必拖泥带水,婆婆妈妈的?” “师叔,请别误会,唉!真的是有口难言,凤儿是急欲让师弟一家团聚,所以请师弟先入量如何?” 不死老丐高吭入云地凄然厉笑道:“好,要团圆也等着明天,萧堡主你就别再使阴谋了,算老夫当年走了眼,傻疼你一场,至于本帮掌门之令尊人君,我已经知道许多,动武动掌,老夫在此等侯……”说着,旋身就走。 软榻内,响起幽幽的低喟声道:“师叔、师弟请保重,容凤儿送行……” 不死老丐走到秦官羽之前,下跪道:“禀掌门,我们走吧!许多事掌门均一无所知,寻个地方再详告掌门吧!” 秦官羽早由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点端倪,很快地走前扶起不死老丐道:“师叔请平身,咱们走……” 也在此刻一个阴冷如霜的响声道:“哼!走!谈何容易……” 秦官羽扶着不死者丐站起后,并未见有人影,便冷冷道:“阁下何必藏头露尾,敬请现身吧!” 而玉嫦娥萧凤凰的软榻,已缓缓移至离秦官羽等二丈远处,停了下来,此时,软榻内响起娇滴滴的响声道: “贱妾萧凤凰,今天得识八大名人的心荡神驰俏仙女,真是三生有幸,至尊堡实也蓬荜生辉,仙女敬请现身,容贱妾一仰丰采。” 话声出口,众人均感愕然。 尤其是秦官羽为甚,他知道八大奇人定然为着一口气,来寻自己的麻烦了。看来为着这宇内第一奇之名号,定会惹出祸端。 更诧异的是,师伯斯文秀士古冷云竟预测这心荡神驰俏仙女,乃是萧凤凰及艳罗刹郑如姗的幕后主持人,如今听凤凰的口气,就似完全不是这回事。 那么,其幕后的主持人又是谁呢? 倏然,那娇冷如霜的声响又道:“丐帮的新掌门,莫非就是三国庙所封的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不死者丐冷冷笑道:“正是。” 娇冷如霜的声响,低“哦”声道:“那正是贵帮之福,也是至尊堡可傲之处了,萧堡主的武功盖世,雄心壮志,令人可佩可钦,所设的恐怖宴.震撼武林,可惜我未被邀请,无由参加,令我毕生遗憾。三老均是当代高手,贵帮主真不愧为宇内之首奇文曲武魁也。” 秦官羽心想,目前还是少树敌为妙,当下朗声道:“仙女太过谬赞了。” “不过,我有意拜领首奇的几招绝学,不知尊意如何?” 果然麻烦来了,秦官羽心里如此想着,但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他也当下低笑道:“区区不学无术,岂敢当得起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之名?仙女既有意教诲在下,就请现身相见吧!” “就凭这点胆色便令人为之心折了……” 声响中,突见一条白影飘飘然以快捷得眩人眼目的速度,凌空下泻,着地站于秦官羽身前三丈远处,俏生生地傲立着。 秦官羽注目望去,傲感诧异。 看来她才花信年华,且生得貌美如花,柳叶眉,鹅蛋脸,双峰高耸,身材丰满而窈窕,当真令人见了便心荡神驰。 秦官羽满脑子疑问,这宇内八奇成名武林己近二十年的时光,无论如何这俏仙女决然不会在十岁左右,武功就可领袖武林。 难道说.这俏仙女竟然已修练到武林上人人梦寐以求的驻颜秘术了吗? 心茁神驰俏仙女才站住脚,已娇如黄莺出谷般地笑道;“能得见识三国庙所封出的宇内之首奇文曲武魁,还算贱妾荣幸得很呢。” 秦官羽知道避是避不过了,便朗声道:“仙女过奖,实使在下惭愧。” 俏仙女双靥如花地浅笑道:“贱妾就此领教几手绝招,秦相公用掌或用剑。” “悉听尊便!” 俏仙女粉脸陡沉,冷声道:“如此说来,秦相公自信在掌上及在剑上的造诣,均臻上乘,而无视于贱妾?” 秦官羽怒火中烧,自己无非是表示客气,她怎地反出言不逊,但忙抑压住怒火,朗声道:“错了,论掌或剑,在下均自知难望仙女之项背。 俏仙女冷哼声道:“那么就比比掌力吧!我就不相信,三国庙所封之人,有什么不得了的身手,相公,请进招吧!” 秦官羽愤怒盈胸道:“请吧!” 俏仙女脸罩寒霜,厉声道:“不错,三国庙所封出来的人物,果然是不同凡响,一个黄口小子,竟然如此漠视八奇,自封为首,谅必有过入之处,本仙女就破个例先出手吧!小子,本仙女有僭了……” 娇声未敛,只见俏仙女抡起嫩藕般的双臂,宛如狂风暴雨般,猛向秦官羽攻来,顿时劲力激荡,呼啸如雷,当真犹如惊涛骇浪般地卷向秦官羽全身。 好个秦官羽,他已知此时若不速战速决,拖延下去,将是夜长梦多,当下不退反进,清吟一声,低喝道:“请恕在下放肆了!” 喝声中,猛抡双掌,以开山裂碑的劲力,迎了上去。 这硬碰硬的相接,但闻“叭叭”两声震天价巨响。 秦官羽闷哼声,虎步跄踉,蹬、蹬……连连倒退了五、六步,方才拿桩站稳,一脸惊奇地注目望去-- 心荡神驰俏仙女竟也晃了晃身,“蹬”地倒退了一步。 至此胜败已分,秦官羽实不是俏仙女的对手。 只见俏仙女冷哼声道:“如此首奇,倒令人不服也,本仙女有事不奉陪了,记住,把名号改掉,下次给我遇上,若仍以宇内首奇、文曲武魁自称,就当心你的狗命。” 听得秦官羽火冒三丈,厉喝道:“我就是不改。” 俏仙女冷冷哼声道:“不改最好,后时可别怨我手段毒辣!” 娇声中,只见她柳腰微折,已然在十丈之外,轻如灵燕飘然而去。 在极端愤怒中的秦官羽,心胸陡然大震,这事不就透着蹊跷吗?这心荡神驰俏仙女,为何与自己对了一掌之后就飘然离去呢?” 很显明的,对方是在试探自己武功之虚实…… 秦官羽正在思索,不死者丐低喃道:“帮主,我们走吧!” 同瞬间,软榻中复响起娇滴滴的声道:“奉告师弟,继心荡神驰后,另七奇因不满师弟之名号,而寻师弟的麻烦,是故师姊有意挽留师弟,在至尊堡内暂避风头……” 秦官羽旋过身.冷冷道:“谢谢师姊之关心,请吧!” 说着对着不死者丐低声道:“师叔,我们走。” 倏地,软榻中却又响起娇滴滴的声响道:“为顾及师弟的安全起见,师姊软求不得,只好使硬了,盼师弟见谅。” 娇滴滴声音,突地提高道:“围住堡主师弟,只可生擒。” 不死老丐震天价凄厉喝道:“萧堡主,你、你难道还有人性吗?” “师叔,请恕凤儿放肆,有道是师姊如母,凤儿有责任保护师弟安全,师叔若不愿留此,风儿自当恭送出恐怖谷外……” 不死者丐脸呈愤怒道:“罢!罢了!老夫今天就见识见识你的花样。” 秦官羽听后怒火中烧,目眦皆裂道:“好个师姊如母,我倒也想见识见识,师姊如母。” 他陡然旋身面对软榻,缓缓逼去…… 不死老丐猛地晃身于秦官羽身旁,低声道:“羽儿止步。” 此刻的秦官羽,虽是怒火直冒华盖,听话,却也不得不止步。 要知这不死老丐乃恩师的金兰兄弟,他的话无异于由恩师口中说出,反抗不得,忙止步低声问道;“师叔有何吩咐?” “羽儿,师叔是你座前的三老之一,本应唯命是从,只是羽儿对武林局势,尚不清楚,是故师叔要羽儿听几句话,可以吗?” “请师叔下告。” “羽儿,此事由我来应付如何?” 秦官羽哪敢反抗,忙道:“师叔请吧!” 不死老丐跨前几步,沉声冷道:“风儿,你当真非动武不可吗?” “师叔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凤儿师弟虽是神功在身,奈何毕竟经验与火候均为不足,为了安全故,凤儿想使师弟在堡内磨练一段时间,再出而行走江湖,后时,便是名副其实的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了。” 不死老丐双眼尽赤道:“想不到你还是一片好意呢?” “师叔错了,凤儿怎会对自己师弟不怀好意呢?” “那么你留是留定了吗?” “只得如此了,若师叔能体谅凤儿的苦衷,请别为难凤儿吧!” 不死老丐见状,凄然厉啸声道:“好,请尽展所学吧!老夫在此恭候你。” 此刻,只见那四排少女,缓缓地移动娇躯,已然分两层地把丐帮的八人及秦官羽,围于核心。 不死老丐晃身退回秦官羽之旁,低声道:“羽儿,要手辣一点儿,来一个杀一个,不然这些少女以后都是武林大患,知道吗?” 秦官羽点点头道:“羽儿听话,师叔,你难道已经发觉这贱女人之阴谋吗?” “就是不知道,才如此地对她容忍呀!” 此时,软榻中复传出娇滴滴的声响道:“飞虎堂的香主销魂倩女听命……” 销魂倩女娇应了一声,立即微晃娇躯,侧立在软榻旁道:“恭候堡主命谕……,” “你去对付我师弟,必须生擒,否则,至尊堡之堡规,你是知道的。” “遵堡主命谕……”应声中,销魂倩女娇躯微晃,已如行云流水般地滑在离秦官羽身前丈余远处,冷冷逭:”奉命留客,请秦相公移尊堡内吧!” 秦官羽因对方曾指名自己,当下跨前数步,沉声冷笑道:“出掌吧!何必多说废话。” 不死者丐凄啸一声,身形电掠于秦官羽身旁,道:“杀鸡焉用牛刀,容老夫来打发她吧!” 秦官羽知道师叔之意,师叔可能认为自己应敌经验不足,恐怖万一不慎为对方所乘,忙道:“师叔请后退,她既已指名,羽儿若容师叔代劳,羽儿的面子何在呢?” 听得不死者丐微愣之后.点头道:“那么羽儿,请小心啦。” 不死老丐边开口,边晃身,已退到原来的位置。销魂倩女见不死老丐后退,娇笑如花,道:“对,如此才不愧为堡主师弟,贱妾有僭了。” 销魂倩女娇躯如风,纤纤玉掌抡起,倏然向秦官羽攻到。 奇怪的是她出掌无风,却是右掌直劈秦官羽的丹田,左掌井食中二指,疾点秦官羽的咽喉,一招二式,当真快捷无匹。 秦官羽冷冷一笑,脚踏天龙神步,早巳避过销魂倩女致命的攻击,闪身于销魂倩女的背后,冷冷道:“滚开去……” 双掌疾如电光火石地向销魂倩女粉背压下。 好个销魂倩女,她好似背后也长眼睛般,身形宛如风旋般地斜斜飘出五丈,堪堪地避过秦官羽的双掌,娇躯一拔五丈。 秦官羽掌落个空,已是暗感心惊,俊目抬望,在五丈高空的销魂倩女娇啸一声,已宛如苍鹰抓鸡般,疾如水银倒泻的由上而下,直向秦官羽扑来。 秦官羽暗骂声:“臭丫头,你想寻死不难……” 双掌猛地推出,劈出两股势可排山倒海的劲力,直袭身处半空的销魂倩女。 在半空中的销魂情女,竟然是不避掌风,等两股足可移山倒海的掌风临近她娇躯之际,才见她一双柔荑交叉地一圈一带,竟然把秦官羽的双股掌风消解于无形。 她的身形更是不缓,疾捷无伦地仍照原式,直扑秦官羽。 秦官羽这一惊,非同小可,这销魂倩女,竟有此鬼门道,岂可轻视,当下矮身凝掌,准备硬接下销魂倩女的攻袭。 销魂倩女娇叱一声:“秦相公注意……”娇声中,娇躯已扑近秦官羽,一双纤足,疾如星泻般,朝秦官羽的双眼踢来。 秦官羽厉笑道:“来得好。” 双掌猛地向销魂情女的一双金莲削去。 奇怪的是,销魂倩女似用式已老,无法更改般,秦官羽的双掌,正与销魂倩女一双金莲硬碰而上。 “叭叭”的两声。 销魂情女的娇躯倏然前伏,一双柔荑正好疾如流星般直拍向秦官羽的天灵、华盖两处。 秦官羽的双掌,与销魂情女的一双金莲硬碰上后,已倏感诧异,天下武功,从未有过用脚碰手之理。 尤其是拍上之后,销魂情女的金莲竟然轻如棉絮,往后飘去。已知这是虚招。 这时,头上已感劲力逼体,在间不容发之际出掌已自不及,骇得俊脸变色,若给她拍中,岂不脑袋开花当场毙命吗? 他疾速地柱前冲去。秦官羽这一向前冲,头部正好撞上销魂倩女的小腹,他这一闯冲之劲,可说用尽平生之力,是故,销魂情女双掌也正好按在秦官羽的后背。这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秦官羽这一撞销魂倩女的小腹,已经灭去了销魂情女五成的真力,是故,只听两人发出两声闷哼。 秦官羽扑通的一声,往前伏下。而销魂情女呢?娇躯是被带出三丈多远,“扑通”地跌个七晕八素,但她竟然又立刻飘然站起。 秦官羽只觉背后痛彻入骨,神智却仍极为清醒,当下,也疾跃而起,沉声冷喝道:“有种的再进招吧!” 丐帮的三老及五护法均看得惊心动魄,齐想出手抢救,但哪来得及?八人齐声惊呼;“糟了。” 然而此时,秦官羽已站起来了,不死老丐此刻才放了心,但刚才销魂倩女所施的招式及诡异的身法,八人齐告惊诧。 武林人,从未有过这种凌空直扑的身手。 更可怕的是,销魂倩女竟然以金莲接掌,这当真是空前所未有,尤其是她身躯在空,那种飘然如絮的身手,若非轻功的造诣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岂敢如此作为。 秦官羽喝声出口,俊脸陡红。现在,他已发觉到刚才那幕,自己过分可笑了。试想以自己之头去撞女人的小腹,若传扬出去,岂非贻笑整个武林吗? 想着,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发毛,刚才若非自己施出无赖的撞法,可能已做了销魂倩女的掌下鬼了。 而此刻的销魂情女呢?丹晕罩颊,粉脸飞红,整颗芳心更是咚咚乱撞,好险呀!若刚才给撞正那私处,岂不已被羞辱死吗? 秦官羽见对方没有答话,遂又大声喝道:“有种你进招吧!” 他二度挑战,销魂倩女听得芳心一跳,忙收敛羞耻之意,缓缓向秦官羽逼来,娇叱道:“想死还不容易吗?” 秦官羽见销魂情女向自己逼近,才发觉到刚才自己内伤不轻,若不赶快运功疗伤.若她再施出这种诡异身法,自己看来就无法幸免了。思索间,忙提气运功…… 修地,软榻之内传出娇滴滴的声响道:“飞虎堂主且慢……” 销魂倩女听话,果然止步。秦官羽功运一周天后,已感精元滚滚,此时,软榻之内复响起娇滴清之声道:“秦师弟,到目前为止,师弟可以估计师姊的实力了吧!师弟若想反抗,岂非以卵击石,自取其灭吗?” 听得秦官羽震天价傲笑道:“未必。” “我们师姊两人,何必同室操戈呢?尤其是当今武林,纷乱无章,如我们自相残杀岂非两败俱伤吗?” 秦官羽听得目毗皆裂,喝道:“废话。” “师弟,师姊的用心良苦,你不是不知,师姊并非欲与师弟共谋武林大局,而是我们之间,最少也得密切合作才对。” 秦官羽怒发冲冠,缓步向软榻遥去,冷喝道:“少废话……” 不死老丐倏倏然晃于秦官羽身旁,低声道:“羽儿止步。” 秦官羽诧异地停步,低声问道:“师叔一再阻止羽儿的行动,其意何在?” “唉,羽儿有所不知,不是师叔有意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羽儿还是先暂时忍耐一下吧!” 秦官羽对着师叔,当真哭笑不得,只得道:“人的忍耐总有个限度呀!” “羽儿,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愚勇,结果呢?不但成不了事,而且坏了整个大局。” “什么大局?” “师叔对此事,早有周密的策划,唉!……” 由软榻中,复传出娇滴滴的声响道:“师弟如今在武林上,已被誉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了,而师姊呢?仍是默默无名,就连想当个至尊堡主,亦是无法名正言顺哩。” 听得秦官羽心胸大震,对了,师姊之留住自己,可能就是看在自己身上有着师门堡主的证物玉观音了。 如此说来,她的目的,就是要夺取玉观音了,思索着,沉声冷冷道:“你已占地自封,这不算名正言顺吗?” 软榻中,响起幽幽低喟声道:“师弟,你怎可如此侮辱师姊哩,师姊虽是先前曾有得罪恩师之处,但后来已告冰释,若非恩师谈起,我怎会知道,恩师已把王观音交给你呢?” 秦官羽傲然厉笑道:“如此说来,师姊就是冲着玉观音而来啦?” “师弟当真是低估了师姊的人格了,师姊并非定要当至尊堡主,而是恩师因知你已是排行于八奇之首,这名号犹胜至尊堡主若千倍,又何况,现在的师弟已是名满武林的丐帮掌门,区区至尊堡岂会放在师弟的眼中!” 秦官羽傲声喝道:“少说废话,你若欲得玉观音,很简单,先要有十条件。” 软榻中,娇滴滴的声响道:“什么条件,盼师弟明告,师姊自当竭尽所能,满足师弟的条件。” 秦官羽清吟声道:“先取去在下头颅,五观音当即奉赠。” 榻中幽幽低喟一声道:“看来,我们只好同室操戈了,师弟为何不想想,此事若给恩师知道,定然伤心,若师弟有个三长两短,师姊怎对得起令双亲呢?” 这些话,句句如针似刺,直扎进秦官羽的脑海里,他愤怒得双眼满布红丝,蓦地跃身而起,厉喝道:“贱人……” 他快,不死老丐更快,他的身形才动,不死老丐的右掌,突地伸出按在秦官羽的右肩,沉声喝道:“羽儿,难道不听师叔的话吗?” 秦官羽被按,他虽可挣扎跃出,但无论如何,他总是师叔,此刻,他真的是敢怒不敢言,无法行动了。 不死老丐低声叹道:“羽儿.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年轻时,我正如你一样,暴躁而不怕死,正是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但现在不同了。” 秦官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软塌中却复响起娇滴清的声道:“师弟,如此师姊就对不起你了。” 秦官羽冷喝道:“请……” 声响才歇,软榻中已传出娇冷冷声道:“三婢、五使女何在……” 销魂倩女听罢,娇声厉喝道:“三婢、五使女何在?” 娇声响震山谷,余音袅袅,响彻遐迩…… 过了一回儿,由恐怖林内,流星般地飞泻出八条白光,白光敛处,八个红衫美艳的少女,已站在软榻之前,一齐娇声应道:“三婢、五使女在此候命。” 软榻中,复传出娇冷冷声响道:“三婢、五使女听命,眼前正齐集丐帮的帮中顶尖高手,即三长老,五护法,刚好三婢对付三老,五使女对付五护法,要知本堡为主持武林正义,极需人才,以活抓为 主,掳入至尊堡内,如弱了我至尊堡的名头者,罚困三月为戒。” 三婢、五使女齐声娇应,晃身而出,一字排开,挡于秦官羽及丐帮等之前。 此时,软榻中又传出冷冷声响道:“飞虎堂主销魂倩女听命……” 销魂夫人娇躯微晃.已然俏立在软榻之前.恭声应道:“飞虎堂主在此候命。” “销魂倩女听着,你刚才一役,虽不见功,却是其勇可嘉,现仍令你对付我师弟,他系三国庙所封的宇内首奇文曲武魁,此举若成,你将名扬天下,震慑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三国庙,切记……” 销魂情女忙恭声道:“遵堡主命渝……” “但有一点须勿误,他乃本堡主的师弟,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点到为止,知道吗?本堡主目的只在玉观音,并非他的命。” “是……” 销魂倩女应声中,疾晃娇躯,正好俏立在三婢五使女之中。 软榻中,复传出娇冷冷声音道:“四十八侍女听着,各位须合力围之,不容有漏网之鱼。” 宛如百鸟齐鸣般的娇声道:“遵堡主命谕……” 把秦官羽等困于核心的两圈少女,各缓缓地欺身…… 顿时,圆圈缓缓缩小。场面,正如弦弓之矢,一触即发。 这些少女的移动,把残骸踏得吱吱作响,使本来已经阴森、肃杀的恐怖谷,更显凄凉…… 夜,悄悄地走向黎明。月款移莲步,默默地移向东方。 已是二更时分。 秦官羽俊眼四飘,蓦地高吭入云、龙吟也似地长臂一声,喝道:“贱人,在未正式交锋前,本少爷有话问你。” 软榻中,响起冷冷声音道:“师弟,若非我顾念同门,还能使你留命至今?出言不逊,配称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吗?” 此刻,秦官羽的愤怒之火已告燃烧了全身,他岂顾得了首奇不首奇,文曲武魁不文曲武魁,当下,目毗皆裂地厉喝道:“恩师如何?” “恩师好好的在至尊堡内养尊处优,谈起你,时时想念挂心你的近况。” “废话。” “信不信由你。” 不死老丐见状,低声喝道:“羽儿镇定点,强敌当前,你如此激动,已是心浮气散,怎能应敌?” 听得秦官羽心胸俱震,不错,在如此步步危机,处处敌兵的情况下,自己怎可激动如此,万一不慎,岂不遗恨终身! 思索着,忙强逼住怒火,冷冷道:“再问你,本少爷之父母,又如何了?” “令尊在至尊堡内,身任总管之责,身心舒畅,武功又得师姊加以传授,于当今武林,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令堂?就行踪不明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得秦官羽的心胸俱炸。但此刻他已镇定下来,暗忖自己若有所行动,销魂倩女必告挺身而出,攻不着那贱人岂不可惜。 只得暗吸口大气,冷冷道:“家母明明就在至尊堡内,怎会行踪不明呢?” “告诉你,按照往例每隔十年,武林上必须遣送三十名女人入鬼穴,以取得武林之安宁,本堡目前之声名,已经凌驾七大门派,是故,此次本堡取代少林派之责,将遣送三十名女人入鬼穴之内……” 听得秦官羽心胆皆裂,道:“你这心如蛇蝎的贱人……” “你要骂吗?尽管骂,明天之后,就得服服贴贴地供师姊支使了,令堂为武林安宁故,自愿入鬼穴,因此前夜就无故失踪了,所以至目前为止,未知其行踪。” 听得秦官羽微感放心,冷道:“很好,少爷所要知道之事,已经问完,要拼个生死吗?开始吧!” 不死者丐突地低声道;“羽儿,你可愿听师叔之言?” 秦官羽愣然道:”师叔请明告?” “唉,羽儿,目前的情况,你可看清楚?” 秦官羽冷目四飘,在银华万里下的恐怖谷中,除自己及丐帮三老五护法外,有至尊堡的五十多名高手围在四周,他怎会不知,此战是败定了。 光是一个销魂倩女,就已经够自己应付的,又何况如今又来了玉嫦娥的贴身三婢、五使女等高手呢? 再加上外围二层四十八个少女,均具一身高深莫深的武功。 尤其是玉嫦娥,对师门信物的玉观音,势在必得,丐帮三老、五护法,只不过是陪衬,而主要的目标,还是在自己的身上。 必要时玉嫦娥还可能亲自出手来对付自己,那么自己就难幸免了,想着不由点头道:“知道。” 不死老丐低喟道:“此等布阵包围之法,无异于天罗地网,看来掌门及三老五护法,都难免于难,但羽儿无论如何,你绝不能被掳呀!” 秦官羽怔怔道:“这侄儿不懂。” “羽儿一身所负,除丐帮掌门大责外,尚有代令尊及令师报复这一天二地三江四海之血仇,若羽儿不幸被掳,那么……” 不死老丐沉甸甸地低叹声遭:“总而言之,羽儿必须脱出这重围,师叔已有良策,即与这销魂倩女及三婢五使女交手时,我们抢攻几招,然后抽身暴退,在销魂倩女、三婢五使女来不及追我们之际,杀出重围方可,羽儿之意如何?” “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唉!俗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整个武林公然反抗这贱人时,我们不是得力之时吗?君子复仇十年未晚,羽儿之意如何?” “这,这……” “别这个那个吧,师叔就开始抢攻了……” 不死老丐厉啸一声,双掌倏然平胸推出两股疾如电掣般的劲力,像汹涌骇浪般,向当前的三使女攻了出去…… 同瞬间,破空响起一声娇喝道:“住手。” 一道闪闪的金光,疾如破空流矢般射向玉嫦娥所坐的软榻中。 事起突然!而且那娇喝之声,宛如晴空迅雷,震得在场众人包括秦官羽在内,耳鼓均觉微微作痛,心神巨震! 不死者丐听声并不停手,身躯倏地跨前几步,双掌已加上了二成劲力。 丐帮这二老三老及五护法,见不死者丐一出手,齐欺身出掌。 秦官羽明知这种逃避的方法,未免过于下策,然而师叔所说的话,确是发人深省,不错,目前若不逃避,等被掳后,就不堪设想了。 尤其是自己在三国庙时,三国庙曾经提醒过,五嫦娥现在确已拥有了武林绝毒之丹:梦幻香。 可怕的就是这梦幻香。人若连服三次,即告成瘾,届时若不再服下一颗梦幻香,将会全身颓摩、抽搐、发抖,那种痛苦,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忍受。 如此一来不是永远要被这玉嫦娥所控制了吗? 与其被控制支使,不若暂时逃离这险地,再作打算。 尤其是目前他对玄经第三、四两册的藏处,已有了眉目,若得玄经后,再入至尊堡,岂非可一举而成吗? 想着,也不再多加考虑,双掌立刻倏地向销魂情女推出,呼! 呼!攻出两股如潮似涌的劲力。 销魂倩女娇冷冷哼声遭:“真是想找死……” 只见她娇躯微欺,柔荑翻处,两道威力无俦的狂飚,在飒然声响中,迅疾地迎向秦官羽的双掌劲力。 场中,暴响起如雷的轰轰之声。 秦官羽但觉全身微震,蹬地倒退一步,惊目望去,销魂倩女却娇躯连晃,莲步跑踉,蹬、蹬地斜斜暴退两、三步。 秦官羽见状,心胸大震,现在他已然知道,销魂倩女的内力,尚差自己一筹以上,这正是她的太弱点,先逼退她再说。 当下,也不容销魂倩女有喘息的机会,他微然厉啸一声,双掌又告倏然推出。 只听呼呼两声,掌风呼啸之声,宛如虎啸狮吼,其势更如江洋倒泻,滚滚不绝地向销魂倩女卷去。 销魂情女闪避已是不及,只好柔荑疾推,与秦官羽的双掌硬接。 不死者丐这边八人,情况与秦官羽相同,对方三婢五使女显然在内力方面逊色不少,各自厉吼一声,再度出掌攻击。 一时,劲力激荡成涡,狂风大作,轰轰的震天价巨响,宛如晴天旱雷…… 这时,那道闪闪的金光.已电射入软榻之内,但听软榻中响起轻“哦”的惊叫。 同时,一声撼天的娇喝道:“都给本姑娘住手……” 这喝声犹如雷鸣般,响遍幽谷,压过这些劲力的相击声,而清清楚楚地传人每个人的耳鼓内。 软榻中一声冷冷娇喝遭:“销魂倩女,三婢五使女,听令暂退。” 这时,销魂情女又告与秦官羽硬碰硬地双掌接触,莲步跄踉,蹬蹬斜斜后退五步,听声,忙恭应道:“遵堡主命谕……” 娇躯电飘,已然掠出三丈外。 秦官羽这时雄心大壮,正当他又欺近几步,抡掌要劈之时,娇喝之声响起.他全身微感一震,销魂倩女已电飘掠退了。 转头看去,丐帮三老及五护法这边,情况相同,个个愕然。 而三婢五使女均已疾退三丈外,与销魂倩女正好是一字排开, 挡于玉嫦娥萧凤凰所坐的软榻前不及五尺之处。 秦官羽诧异地注目四瞪,赫然的- 自己的身旁,竟然如魅魑般毫无声息地站着一个少女。 这确实太令秦官羽惊心魄动了。 这个少女竟然能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俏立在自己身旁,这等轻功,真的是骇人听闻。更骇人的是,这位少女竟然就是自己初离恩师,于景德镇客栈,所遇之少女凤凰仙女。她怎会在这种场面出现,岂非来得太离奇、诡异。 凤凰仙女嫣然浅笑道:“秦相公别来可好?” 秦官羽忙微旋身,面对着凤凰仙女朗声道:“还好,请仙女告明来意。” 注目详视,只见她今天身着翠衫,衬着她的削肩、蜂腰、隆峰,更显得婀娜多姿,风华绝代。令人有种不敢侵犯之感。 凤凰仙女美目微转道:“秦兄于近日未见,武功竟能进展如此神速,当真可贺可喜,尤其是秦兄之武林名号文曲武魁、宇内首奇,真的雷响武林。” 秦官羽真是满头雾水。这风里仙女本身就透着神秘,如今在这种四面均系至尊堡高手的情况下,竟然还谈笑自如。莫非她与五嫦娥同屑一丘之貉。 想着,警惕之心陡升,冷道:“谢谢谬赞,只是在下未明姑娘来意。” 凤凰仙女幽幽低叹道:“还不是为秦相公而来吗?” 听得秦官羽俊脸微红,不由蹬地倒退一步,现在,对这女人凤凰仙女,他不得不重新加以考虑了。 第一,她竟叫自己速上华山,否则将含冤不白,永无宁日,自己迢迢赶上华山之后,却是遇着她的支使人假销魂倩女,题字示警。 第二,她现在这一现身,玉嫦娥立即令退了销魂倩女三婢五使女。 由此往下椎测,这凤凰仙女不是与玉嫦娥是一五之貉? 想着,忙朗声道:“为在下的什么呢?” “合珠联盟……” 听得秦官羽不自主地跟着哺道:“合珠联盟。” 她现在自由自在地侃侃而谈,而玉嫦娥却无所行动,不是证明她们均系同党吗? 凤凰仙女明睐轩眸道:“难道秦相公忘记了小女子的这句话吗?” “毕生难忘。” “是否同意?” 秦官羽暗中功运双掌,蓄势以特地朗声道:“请姑娘明告这合珠联盟的详情。” “秦兄至今难道还体会不出这句‘合珠联盟’之意吗?” “请恕在下庸愚。” 凤凰仙女幽幽娇叹道:“半粒珠呢?可是失了吗?” “没有。” “仍在袋中吗?” 这可大大的为难秦官羽了,如何说呢?他不善撒谎,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无法回答,沉思片刻才道:“姑娘想取回吗?” 此刻秦官羽俊眼四飘.只见至尊堡方面依然按兵不动,只是每个少女的手中,均是寒剑出鞘,冷光四射。 凤凰仙女幽怨低叹道:“相公怎可如此看低小女子的人格,珠既赠出,已为相公所有,怎可取回呢?不过想知道此半珠放于何处而已。” 秦官羽想了想道:“已不在袋中。” 听得凤凰仙女粉睑骤变,急声问遭:“转赠给别人了吗?” “既没赠人也未遗失。” 这下轮到凤凰仙女发愕,问遭:“秦相公可否明告?” 秦官羽知道不说是不行了,只得嚅嚅遭:“已经融合在右胸肉内了。” 凤凰仙女一双杏目直瞪着秦官羽道:“对,正是该这样呀!我们正是不谋而合,我是缝合在左胸之内……” 敢情凤凰仙女发现自己说溜了口,顿时粉脸飞红,丹晕罩颊,娇慵不胜羞地垂下玉首,沉默无语。 秦官羽看得泛出怜香惜玉之念,但转瞬即逝,道:“请姑娘明告来意。” 这时,软榻中传出娇冷冷声响道:“请姑娘,明告来意。” 秦官羽微愣,难道说玉嫦娥也如自己一般,对这凤凰仙女的来意也感茫然吗?这是真是假呢? 会是在演戏吗?思索着,打定主意,抱着隔岸现火的态度静看下文。 这差不多同时而出的两句话,正好叫醒了风凰仙女。她玉首突抬,娇脸如罩寒霜,对着软榻道:“难道连堡主亦不知其意吗?” 软榻中,传出冷冷娇声道:“若知姑娘来意,还问则甚?” 凤凰仙女冷冷道:“告诉你,叫你们所有的人滚开去。” “滚开去,谈何容易。” 凤凰仙女冷笑遭:“不容易吗?难道堡主未接过金铃令吗?” “接到的。” “那为什么不听命。” “你是打出金铃令者。” “不然又是谁?” 软榻中,又响起轻哦声道:“你既然是出金铃令者,为何阻止本堡主行事呢?莫非造反?” “你不听命才是造反呢!” “如何证明你是出令者呢?” 凤凰仙女冷冷娇笑道:“很简单,再接一令……” 声响中,只见凤凰仙女电闪般地自左袖中,取出一块金光闪闪的圆牌,纤纤玉手扬处,电光火石地朝软榻射去。 软榻之内接过金牌后,又是惊哦声道:“本堡主听命……” 凤凰仙女冷冷道:“要听命,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不然,我打算再打出第三牌呢。现在听着,先验铃令之真假。” 顿了片刻,由软榻内响出娇柔声响道:“是真非假。” “现在听命,速把至尊堡之人全部遣开。” “玉嫦娥接命……” 接着,由软榻中复响道:“所有至尊堡的门人,暂退一旁,违者一律处死。” 包围秦官羽之两层少女,听话各娇应声:“尊堡主命谕!”齐晃娇躯,退至恐怖谷的两旁,就连销魂倩女及三婢五使女亦相告后退。 这时,凤凰仙女又娇冷道:“不得出剑出掌,听到吗?” “听命,但本堡主有一疑问请教,可否赐教?” “快说。” “姑娘所命,只是遣开本堡门人及不得出掌动剑,但本堡主势在必得玉观音,而玉观音正在你口中的秦兄身上,若本堡主有法使他自投罗网,当不会在命令之内了,是吗?” 凤凰仙女低声问道:“秦兄会自投罗网吗?” 秦官羽傲然冷冷笑道:“不会。” 凤凰仙女娇冷冷道:“正是。” 软榻中响起娇笑道:“那很好,销魂情女听着,把那水镜老鬼提出来,快……” 销魂倩女听后娇应声:“遵堡主令谕……”接着疾射娇躯,快捷得犹如流星赶月般地朝恐怖林内掠去。 秦官羽听到恩师水镜先生即将被提出,心胸突地如鹿乱撞。片刻之后,只见恐怖林前缓缓地走出四人,其一为销魂倩女, 其二就是秦官羽的恩师水镜先生,水镜先生双手被反剪,由一名黑衣大汉所押,而另一名大汉,则手提冷森森的长剑,按在水镜先生的后肩部。 此刻,软榻中传出娇冷如霜的声响道:“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听着,命你自动投入至尊堡内,否则,叫你这鬼师父水镜先生作剑底游魂……” 秦官羽听后,抬头仰天地凄叫一声:“恩师……” 身躯倏跃,疾如流星朝恐怖林纵去…… 此刻,苍穹纤云早散尽,照遍恐怖谷这仲秋夜之月,虽是明朗如圆镜,奈何却显得如此的凄冷。 秦官羽见恩师水镜先生,被一名黑汉双手反剪押住,而另一名大汉,则提着把寒光四射之长剑。 秦官羽的悲伤与愤怒,已达顶峰。 他眼前仇血乱进,怒火熊熊地燃烧着全身,肝肠早被炸得血肉纷飞,哪还能顾虑到他这一扑向恐怖林其后果又将如何? 软榻上,这时复传起娇冷之声道:“把这老鬼,押进恐怖林 内……” 不死者丐惊惶失色地厉喝一声:“羽儿……” 身形疾射向秦官羽。他快,凤凰仙女更快,她见秦官羽跃起之际粉脸骤变,未见晃肩,已快捷如电地欺近秦官羽,柔荑疾抓,竟然扣住秦盲羽的左手腕脉。 秦官羽一掠数丈,才沾地正待跃起,蓦地腕脉被扣,这瞬间,他正燃烧着火一般的愤怒,厉喝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喝声中,岂管三七二十一,右掌倏抡,掌风如涛地猛向凤凰仙女前胸劈下。 其实这也难怪,此刻.他所关心的只有恩师一人。 试想,恩师对他有着十二年的养育、教导,比山高海深的大恩。 如今他想出手抢救,凤凰仙女却出手加以拦阻,这怎不叫他火冒千丈呢? 不死老丐,也在这霎间跃身到秦官羽身旁,沉声低喝道:“羽儿,难道你疯了吗?” 其实,不死老丐想出手抢救已自不及。 眼看秦官羽的右掌,即将劈着凤凰仙女的前胸时,凤凰仙女左手微扬一顿。“叭”的一声。 秦官羽立感全身微震,脚步跄踉地倒退一步,怒目望去,只见凤凰仙女粉脸幽怨,凄声道:“相公怎可如此激动,唉!” 接着响起一声幽幽的娇叹。 不死老丐在旁,快速地举掌按在秦官羽的右肩,激动得颤声道:“羽儿,请镇定下来!” 这瞬间,秦官羽只感到一阵子头昏脑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眼泪夺眶而出,簌簌流落…… 他该怎么办呢?难道身为人徒,恩师遭难,视若无睹吗? 想着,他倏地厉啸一声,身形正待跃起,突感左掌腕一紧,全身竟然提不出一点儿劲来,他目眦皆裂地沉声冷喝道:“姑娘……” 他正想破口大骂,凤凰仙女粉脸黯然地幽声道:“相公过分激动,以致无法看清,这个只是假扮的水镜先生,江湖阴险多诈,尤其是这般魅魑,更是狡计多端,若是稍一不慎,就会遗恨终身了。” 听得秦官羽惊惶失色问道:“你怎会知道呢?” “我知道得极多,所以我才现身代你解围呀!” 秦官羽愣了片刻道:“那么恩师在何处,姑娘又可知家父之事?” “知道,一切都知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秦官羽做梦也想不到,此女竟能知道那么多。 他虽感极端的诧异,但从她知销魂情女于何时将临华山,而向自己示警的情况上看,她可能对这恐怖林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凤凰仙女见秦官羽沉默无话,才微感放心,忙放开扣住秦官羽的纤纤玉掌。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八章 凤凰双仙 这些人中,最关心秦官羽的首推不死老丐了。 要知现在的秦官羽已是丐帮之掌门,而他则是丐帮的三者之一,别说他是长老,他是从小在丐帮前任掌门的抚育下长大,对丐帮前途的关怀,比自己生命更重。 而秦官羽则肩负起丐帮的全部责任,也即是说,丐帮的光大或没落,完全在秦官羽一人身上。 又何况秦官羽是他掌门师兄的义子。 加上秦官羽又是他生死莫逆金兰之交的好友水镜先生之徒,这无异于亲上加亲,在他的心目中,秦官羽无异是他的命根。 他赶忙插口道:“先寻个地方谈谈再说吧!” 秦官羽点点道:“也罢!我们走……” 走声才响,凤凰仙女倏然旋过身惊叫道:“何方……” 一声阴冷得似乎非由人口中,发出娇声道:“妹妹,谁叫你来此多管闲事?” 这声宛如隆冬寒霜的娇冷声响,就像一盆冰水浇头,使秦官羽完全清醒过来,他倏地如旋螺般地疾旋过身,面对着来人。 秦官羽一见来人顿然目瞪口呆。 你道来人长相如何?她竟然又是个凤凰仙女,婀娜袅袅,婷婷玉立,貌美如花,雍容华贵,这长相与凤凰仙女一般无二。 所不同的是她年届双十,一派如花蕾初绽之艳,与凤凰仙女的尚带几分少女天真的幼稚之气迥然而异。 凤凰仙女粉脸骤变,冷声道:“姊姊,你又为何来此多管闲事。” 真的是针锋相对,各不相让,然而由他们的对话中,已可知道,这是对姊妹花。 那少女冷语如霜地道:“姊姊是奉命而来。” 凤凰仙女亦冷语相对地道:“妹妹亦是奉命而来。” “你奉谁的命?” “我奉父亲之命,你是奉谁的命?” “奇怪,我亦是奉父亲之命而来。” 秦官羽就在她俩姊妹的对话中,发现了矛盾,当下不由沉声冷喝道:“请姑娘赐告芳名及来意?” 那位少女,粉脸似乎罩上一层寒冰般,只是阴冷冷道;“本公主乃凤凰仙妃,来意吗?交出玉观音来。” 秦官羽一听不由轻哦了一声,原来这俩姊妹的武林别号,竟只是在末字“女”与“妃”之别。 凤凰仙女突地娇玲道:“姊姊难道想造反?” “谁造反.你才是造反,人家宇内首奇已被萧堡主之人所包围,早已成了笼中之鸟,你却出面干涉,我回去若不禀告父亲打断你的双腿才怪呢?” 凤凰仙女娇冷冷地哼声道:“你所奉何令……” “助至尊堡主玉嫦娥取得玉观音,难道你不是?” “呀!” “知道违反家法了吗?妹妹,我虽是奉命而来,但我会做得那么绝,更何况……” 凤凰仙妃如罩薄冰的粉脸,突呈凄怨道:“我们是同胞姊妹,妹妹为何屡次与姊姊作对呢?你恨我,我知道,但父亲的脾气,你比我更了解,因此.我为姊姊的,只要人家首奇交出玉观音,什么事都不过问。” 凤凰仙女娇声哼道:“少废话。” 也在这瞬间,凤凰仙妃的纤纤玉掌倏挥,呼的声响,一道闪闪金光,直向玉嫦娥的软榻飞射而去,口中娇冷冷喝道:“玉嫦娥听命……” 金光疾如流矢地射入软榍之内,软榻上响起声娇“哦”声响,接着道:“玉嫦娥在此候命……” 凤凰仙妃则又娇冷冷道:“速命你堡中的人,包围住宇内首奇,及丐帮三老五护法,你非在此刻得到玉观音不可?” 凤凰仙女粉脸突冒煞气,厉叱道:“姊姊,你如此做不怕我禀告父亲吗?” 凤凰仙妃粉脸呈出诧异,问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吗?你说我跟你作对,那才怪呢?也许你身为姊姊,可干涉妹妹之事,但只限于私事.而妹妹这并非私事呀!” 凤凰仙妃玉首连摆道:“妹妹,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唉!姊姊本该帮你忙才对,但姊姊若帮助你,万一给父亲知道,那该叫妹妹怎么说呢?岂非反害了你吗’” “废话……” 凤凰仙妃突地风目怒睁道:“妹妹,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呢?” 秦官羽对她俩姊妹的对话,愈听愈觉玄妙.这是什么原故呢?难道是这俩姊妹间性情不合,各走极端,以致难于合作吗? 正诧异间,他俊目四飘。 只见刚才遣开去的至尊堡门人,复告缓缓地围困过来了。 此刻,他真的是火冒三干丈。 要知他并非如此轻易为人所摆布之辈,尤其是面对着这残害恩师的玉嫦娥,就是拼着一死,他也要与她周旋个彻底。 问题是,师叔一再加以阻止。 尤其是凤凰仙女,这赠珠给自己的少女,说知道恩师及父亲之事极多,若自己呈一时的意气,只是一种匹夫之勇罢了。 所以,他才勉强忍住,就依着师叔及凤凰仙女的话,寻个地方.以便问个详细,然后再作打算。 谁知横生枝节,又跑出了个凤凰仙女的姊姊,凤凰仙妃,她却助桀为虐,又命玉嫦娥的门人,包围上了自己及丐帮所有的人。 这岂非逼人太甚吗? 再往恐怖林内望去,早没了刚才假扮恩师的那三个人。 这等场面,令他又气又怒,却是发作不得。 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 这凤凰仙女,只要打射出两块闪闪黄光的圆牌,即可轻易地命令玉嫦娥,而玉嫦娥,却是不敢反抗…… 那么,此金牌的来历,问题可就大了。 更令人起疑的是,这两个少女均持有金牌,而金牌却可命令玉嫦娥任何事,如此这般,这两个少女的父亲,岂非是此武林大阴谋的幕后主持人吗? 他是谁呢? 他的两个女儿又为何一个想帮助自己。一个想为难自己,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个少女均系同是受命于他的父亲! 事情就是如此才透出其蹊跷与神秘性。 试想,世界上岂有这种人,命令大女儿去截杀某人,复命二女儿去救助那人,这不是等于叫他的两个女儿自相残杀吗? 无论如何,天下决难寻出这种人,若有,他大概不疯即痴了。 但,眼前的事实,如何解释呢? 可能这欲与自己合珠联盟的凤凰仙女,不满其父所为,而有意背叛其父。 如此还算合理,但…… 突地,姑于秦官羽身旁的凤凰仙女,娇哼一声,素手由袋中拿出一物,向凤凰仙妃振腕抛去,冷道:“姊姊,看这是什么?” 一道白光疾如星泻般朝凤凰仙妃电射而去,凤凰仙妃挥起纤掌,拍的声响,正好把来物接个正着,只见她杏眼徽看之下,粉脸骤 变道:“妹妹,这……” 凤凰仙女未等姊姊说完,已冷如冰霜道:“这是明确的证明,妹妹系奉父亲之命,你无故生非,看父亲该打断谁的双腿?” 凤凰仙妃五首连摇道:“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呢?” “父亲命你什么?” “告诉你,他命我保护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别容人家动他一根毫毛。” “这,这怎可能?” 凤凰仙女娇冷冷浅笑道:“可能与不可能,有物为证,把它抛还给我,若你认为我是你的眼中针,把那物揉碎,妹妹没法交命,那么父亲不是代你除了后患吗?” 。风里仙妃杏目睁得圆圆道:“你,你怎可如此说,我是奉命而来呀,唉!妹妹,你总是错认了姊姊。” “错认什么?” “其实,姊姊乃是出于一片真心,姊姊之爱你,可说是视如己命。妹妹,这叫我如何向你解释呢?” 凤凰仙女粉脸倏沉,冷道:“我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你若要我死,不难,揉碎它,不然凭此物,我将命令你……” 软榻上,这时响起娇滴滴软绵绵的声响遭:“敢问姑娘,属下可以出手了吗?” 凤凰仙妃娇冷冷道:“且慢!” 接着,转对凤凰仙女软声道:“妹妹,父母只生你我二人,姊姊怎会让你死呢?算姊姊误会了你,但你也误会了姊姊。妹妹,你有个三长两短,姊姊不是追随你于九泉吗?” “我误会你什么?” 凤凰仙妃凄怨一叹道:“父亲做事,当真令人莫测高深,妹妹,姊姊就向你解释这场误会吧!” 凤凰仙妃说着也由袋中拿出一物,连同她妹妹抛给她的一物,合在一起,柔荑微敛,两道白光,已飘飘然地向她的妹妹射来。 凤凰仙女玉掌微扬,已把来物接个正着,妙目望去,她竟是惊得轻哦一声,接着“蹬”地倒退一步。 秦官羽站于凤凰仙女之旁,是故对这两件东西,可说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两块三分厚,寸圆的白玉,白玉之上,刻着一只醒目而鲜红如血的凤凰,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两块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凤凰仙女怔怔地抬起玉首,痴痴地望着凤凰仙妃,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感诧异与不解的首推秦官羽了。 事情已经明朗已极,不错,这两位少女同是奉父命而来。 饶是秦官羽聪明绝世,智慧超群,对此亦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了。 凤凰仙女粉脸带歉道:“姊姊,这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霎时间,真的是感慨万千,自己身为堂堂男子汉,却是被这两个少女所左右,其心下的悲伤与愤怒,当真犹如熊熊燃烧之火。 想着,他也不管一切地凄厉长啸一声,啸声宛如龙吟虎啸,五振金声,铿锵已极。 他啸罢沉声冷道:“师叔,我们走!” 说着.举步就往前走。 三老及五护法,各自恭声应道:“遵掌门命请。”声落,八人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官羽身后往前走。 软榻内响起冷冷娇声道:“师叔及师弟请止步。” 秦官羽毕生以此刻所受的侮辱为最大,他为听从师叔的所谓顾全大局.而一再加以容忍,如今这一声娇冷冷的声响,无异于火上加油。 他突地暴喝一声:“无耻贱人,你也敢开口大言……” 喝声中,身形修然疾跃而起,以快捷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疾拔五丈高空,在半空一个疾旋,宛如苍鹰扑鸡般,电光火石地朝软榻扑去。 变起突然,不死老丐惊叫一声,想跃身阻止已自不及,凤凰仙女从迷惘中惊醒过来,粉脸大变,想出手拦阻也是不及。 在那种情况下,已不再有人阻止秦官羽了。 于半空的秦官羽,傲然一声清吟,双掌猛抡,两股势可排山倒海的掌风,呼啸向软榻卷去。 软榻之内,传出娇冷冷的响声道:“想找死不难……” 由软榻之内,疾速地伸出一双晶莹如玉的纤掌,纤掌翻处,已然劈空出掌,呼呼的两声,迎碰上秦官羽扑下的双掌。 但闻袭轰的两声震天价响。 秦官羽蓦感全身大震,将扑近软榻之身躯,吃这反震之力斜斜地往后飘退,真元突泄,身躯就直往地下跌落。 好在他机警,急吸一口大气,双臂突振,身形才告缓缓着地。 而软榻之内,也响起声闷哼。 秦官羽身形沾地,正好寓软榻不及丈远,他凄然冷笑一声喝道:“有种就应该现身来与少爷比划。” 同瞬间,销魂倩女娇躯疾掠,已俏立在软横之旁。 不死者丐等三者见状,身形正待掠起之际,那八个少女,已然迅速地横挡于他们之前近丈处。 软榻之内,突地响起娇冷声响道:“销魂倩女听命速掳住本堡主师弟……” 销魂倩女娇应声:“遵命!”声响中,只见她快速地欺身疾扑秦官羽,如玉柔黄交挥向秦官羽攻来。 掌影纵横,划空生啸,劲力滚滚,重逾山岳。 秦官羽骤然间,竟被逼得连退两步,他不由得剑眉突轩,只听一声清叱,身形左右微折,脚踏天龙神步,逆进掌影劲风之中,“玄阴神掌”疾若闪电,势如雷霆.直向销魂情女横扫直击而出。 人影乍合,砰!砰! 两声暴响,掌影立歇。只见销魂倩女粉脸苍白,莲步跄踉倒退二步,正好被软榻之内伸出的玉掌由背后扶住。 秦官羽立感双掌生痛,虎步一个不稳,蹬地倒退一步,心胸气血逆流,他已自知所受内伤不轻。 只听此时,一声冷如寒霜的声响道:“萧堡主听命,速回至尊堡内……” 秦官羽强提一口真气,竭力压住翻滚的血气,那对怒目直暴冷芒,紧盯着软榻前的销魂倩女。 软榻之内娇声响道:“销魂倩女,速退回至尊堡内,三婢五使女,速率领本堡所有门人,退入至尊堡内,不得有误……” 一下子,连同销魂倩女在内的至尊堡门人齐消失于恐怖林内。 只有软榻及用香肩抬着软榻的四名少女尚留于原地。只听软榻之内传出娇软声响道:“属下业已遵命行事,只是属下,尚有个难解之疑问,可否赐告?” 此时,不死老丐等丐帮的三老五护法.业已齐掠身在秦官羽身旁。 凤凰仙女娇躯飘然,已俏立在秦官羽身旁,幽幽含怨道:“秦相公,你怎地如此顽固不听忠告呢?” 秦官羽轻哼声不答。 这时凤凰仙妃则轻移莲步,莲步生姿地走到软榻前不及三尺远处道:“请明告。” 软榻内传出娇软声响道:““姑娘可否赐告身份?” “要知道不难,接着……” 娇声中,只见凤凰仙妃自右袖中,抽出一条黄绢轻纱三角旗,振腕抛入软榻之内。软榻内,蓦地响起声:“大公主玉驾……” 凤凰仙妃轻叱声道:“人说萧堡主机警过人,在此等情况下,难道有意透露本公主之身份,容外人知道吗?” 说着,只见凤凰仙妃前移两步,正好走近软榻,纤掌修然伸入软榻之内道:“这是新命,把黄风旗交还我……” 软榻之内,传出恭声道:“遵命谕,黄凤旗已放在大公主袖中……” 就在凤凰仙妃伸手软榻的瞬间,只听软榻之内,传出一声惊叫道:“大公主,这,这怎地来得及呢?” 凤凰仙女冷冷道:“来得及,一切本公主早已派人通知,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请回至尊堡内……” 软榍内响起恭声道:“遵命……”接着响道:“四娇遵命,我们立刻回至尊堡内,不得有误。” 四个拾着软榻的少女,恭应声:“遵堡主命谕……”声响中,早抬起软榻,轻灵如燕地飞掠入恐怖林。 这时候,凤凰仙妃才缓缓旋过身,一双杏目直瞪着秦官羽,娇冷冷道:“秦相公,恐怖宴再度改期为九九重阳节,届时欢迎驾临,本公主代萧堡主邀请你参加。” 秦官羽早已乘机暗中功行周天后,体内血气已告畅流,当下傲然冷冷笑道:“本少爷绝对赴盟。” “不过,奉公主仍有个要求?” “请赐告。” “在恐怖宴未开前,秦相公可否不入至尊堡。” 听得秦官羽怒火直冒地冷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你若真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话,九九重阳的恐怖宴上不妨做壁上观,也许可知是什么意思了。” 秦官羽诧异道:“在下爱进就进,除非身首异处,受阎王审判外,不受任何人之威胁。” “你倒傲气干云,有个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之武林别号,就认为了不起吗?” “姑娘管不着。” 凤凰仙妃突地一反常态,咯咯娇笑道:“当然本公主管不着你,相公别以为武林上,因为无一人敢杀你而趾气高扬。本公主是看在妹妹的份上,对你还极为客气,否则定杀你以扬威武林哩!” 秦官羽更是满头雾水,冷道:“随时欢迎出手。” “错了,本公主没胆魄杀你,任何武林当代奇人异士均没一人有如此胆魄杀你,但困你,容你吃点苦头,却不在范围之内呀!” 这下,秦官羽完全愣住了。 凤凰仙女软声地道:“姊姊我们该怎么办呢?” 凤凰仙妃低喟道:“咱们回去向父亲请示罢!” 凤凰仙女点点头,不胜依依地离别之情,向秦官羽满含歉意道:“小女子向相公告辞!” 说着,娇躯微晃,已如凌波仙女般,飘飘面去。凤凰且仙妃冷冷道:“忠告相公一句,最好不要干预武林中事。” 声响中,凤凰仙妃已曼妙得宛如仙女轻舞,行云流水般地飞射而去。 秦官羽急叫道:“姑娘,姑娘且慢……” 但已经是太迟了,此刻别说凤凰仙女的情影杳然,就连凤凰仙妃亦走得无影踪了,秦官羽百感交集地愣立当地。 凤凰仙女此去,不是使自己对恩师及父亲的一切详情,均无法知晓了吗?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若凤凰仙女能把恩师及父母的现状加以详告的话,自己对今后的何去何从,该有个计划,但如今,她这一走,却令自己进退维谷了。 进入恐怖林吗? 事实已很明显地摆在眼前!以自己及丐帮三老及五护法之力,进入恐怖林,无疑以卵击石,自取其灭。 试想一个销魂情女就足于应付自己.虽刚才互相对掌,知道对方的内力稍逊自己,但她的身手,招式之诡异,倒是令自己所难于应付的。 而三婢,五使女,正可应付三老及五护法。 更可怕的是,至尊堡内极可能有比销魂倩女武功更强的高手。 不进入恐怕林吗?自己身为人徒,难道忍心令师父永受痛苦吗?难道令父母永困至尊堡吗? 当然,他大可拼着一死进入恐怖林内,去探出个虚实,但是目前情况的演变,已经是完全诅异了。 为什么呢? 问题的毛病.就出在凤凰仙妃这两姊妹的身上,她俩的身上同时带有金铃令,可随时命五嫦娥作任何事。 这不就等于是她俩是幕后的主持人吗? 不!应该是他俩姊妹的父亲。然而这俩姊妹的父亲呢?先别管他是谁!他既然能支使玉嫦娥,那么加害恩师水镜先生,及师伯古冷云的罪魁元凶,不是昭然若揭吗? 由此可知,诱自己父母人恐怖林之使计者,当然也是他了。 但,为什么这凤凰仙女又欲与自己合珠联盟呢?为什么他又派凤凰仙女来保护自己的安全呢?难道是个圈套吗? 如此这般,虽是遗着蹊跷与神秘,最要紧的是,无论如何自己也应该先寻上这罪魁元凶才对呀! 既然连个帮凶,如玉嫦娥之流,自己亦应付不了,那么万一死在帮凶的手中,那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思索间,另个疑问又困扰住伯。 那就是凤凰仙女之姊姊刚才所告诉他的话,即是目前武林上无一人敢杀自己,这到底是何故呢? 许多,许多的疑问,就如此整个地困扰住官羽,他不由得怔怔的呆立着,宛如一具石膏像般。 不死者丐,一见秦官羽剑眉紧蹙,忧郁形之于色,便低声道:“羽儿,我们先寻个地方再说吧!” 此句话,就整个地唤醒秦官羽。 秦官羽突地转过头问道:“师叔对这二个少女有何感想。” 问得不死者丐怔了怔,随道:“这二个少女的行动言语,均诡异万分,但有一件师叔可保证,她的妹妹对羽儿,决无恶意。” “你如何知道?” 不死老丐遭:“师叔年将就木,阅人无数,岂有走眼之理,由她的行色之间可证明.她对羽儿,似乎,似乎……” 不死者丐好像难于启齿般地.没接下说,秦官羽为知真相,急问道:“请师叔明告。” 不死老丐,像有所决心般,道:“她对羽儿似乎早有感情。” 听得秦官羽诧异道:“这不是太过难于置信。” “羽儿,师叔说过,师叔年将就木,阅人无数,决然不会走眼的,问题是,这二个少女之父亲,可能就是此项阴谋的主持人。” 秦官羽点点头道:“羽儿也作如此想,师叔可发现什么吗?” 不死者丐点点头道:“发现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听得秦官羽惊声问道:“什么事呢?” 不死老丐沉甸甸的低叹声道:“她们可能与鬼穴有关。” “鬼穴?” “这只是师叔的猜想而已。不然,以羽儿现今的武功,足可接下八奇之一苗神俏仙女的双掌,稍逊二筹左右,可是刚才羽儿与那贱人对掌,凌空被震飞五尺左右,那贱人的武功,竟然高过八奇之一的俏仙女呀!” 不死老丐满脸呈忧道:“可怕的阴谋。” “什么阴谋呢?” 不死老丐,脸呈愤怒道:“师叔虽然是不知道什么阴谋,但是万流离不了宗,此类蛇蝎人物,狼心狗肺,其最终之目的,无非想领袖武林,于是乎!整个武林,就在他们的淫威下,喘息苟安也。” 听得秦官羽不住地点头,然而却有些失望,纵师叔久历江湖,无法猜测出这是什么阴谋,自己更是难于得知了。 思索着,忙道:“师叔,请走,我们去寻个地方谈谈。” 此刻,晨星已落,东方清晓。 仲秋之晨,微风轻拂,柔软得犹如慈母之手,在抚摸着沉睡的婴儿,远处有着如涛的松韵,就像支催眠曲般地令人昏昏欲睡。 秦官羽与丐帮三者及五护法,选择于密林之中坐了下来,丐帮除三老与秦官羽平坐外,五护法则各站于一旁,秦官羽不忍心道:五位护法,请坐下来。” 五护法,齐恭应声:“尊掌门恩赐。”也坐了下来。 秦官羽为明真相,忙道:“师叔可否赐告,羽儿为何会是丐帮掌门呢?” 不死者丐低声道:“羽儿可知道,本帮消声匿迹于江湖近十年之原故吗?” 秦官羽茫然地摇摇头道:“不知道,请师叔实告。” 不死者丐像是感慨万千地道:“其实,这乃本帮的大耻辱,试想本帮的帮主,竟然是无缘无故失踪了。” “无故失踪吗?” “正是无故失踪,这等耻辱令本帮门人再也羞见江湖,于是经由叔等召集本帮十八分舵舵主的商议结果,下了个决定,就是本帮门人,若寻不着帮主,不管是死是活均可,丐帮门人,决不再履江湖。 “当时,经三老、五护法,及十八位分舵主的决定后,立即传告本帮所有门人,现在羽儿,可就知道,本帮何故匿迹江湖近十年之因了。” 秦官羽惊讶地点头道:“是的。” “于是本帮门人,踏遍天下各地寻找本帮掌门,当然,师叔亦是其中之一。” 秦官羽点头无语。 不死者丐又接下道:“但当时,师叔的脑海中可说是疑念丛生,为什么呢?试想,以掌门师兄之武功,放眼当今武林上,除八奇外可说难逢敌手,而八奇之中任何一奇,若与掌门师兄交手时,非在百招以上,无法得胜。 “且掌门师兄,若遇上八奇之任何一奇,均会见风使舵,无论如何,他想全身而退,是件并不困难的事。 “再往坏处想,就算他在重伤下,仍可强聚一口丹田之气,直到他赶至十八分舵中之任何一分舵,交代完后事再死,亦并非难事。 ”师叔为何有此自信,本帮前代掌门的身上,带有本帮的万灵金创丹呀! “而他却失踪的无消无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第一个浮在师叔脑中的恐怖念头,便是会否中了鬼穴之奸滑阴险的狡计?” 秦官羽打断了不死老丐的话道:“难道师叔会没有想到在三国庙中吗?” “不曾想到,就连羽儿说起,师叔亦感难于令人置信哩?” 秦官羽点点头道;“请师叔接下说。” 不死老丐似乎唏嘘不已道:“师叔怎会联想到鬼穴呢?原因是掌门失踪之前二年,曾接到鬼穴来帖,邀请奉帮与他们合作,共谋领袖武林,若此谋成功,鬼穴将暗中协助本帮,由本帮领袖武林,但须听鬼穴之命。” 听得秦官羽怒中烧道:“那岂非等于为鬼穴打天下。” “正是如此.他们打个如童算盘,以为本帮经他们的利诱威追,便会乖乖的听其支使,其实他们的阴谋美其名为协助本帮,但本帮不是等于受利用的傀儡吗?若鬼穴是为造福苍生着想,那还可考虑,而鬼穴却又是……” 秦官羽蓦地有所觉地站起来喝道:“何方高人驾临,敬请现身。” 喝声过后片刻,却是一片寂然,声息全无。 不死老丐虎目四周一旋,冷哼声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管他则甚.羽儿坐下来详谈,五护法速巡逻四周,若有异样,立即以哨声示警,快去……” 五护法齐应声:“遵代掌门命谕……”五人分五方向飞掠而去。 秦官羽点点头坐了下来问道:“以后还接过鬼穴传贴吗?” “有,再接过三次.前后共有四次,前二次是极尽利诱之能事,旨二次却恐吓威胁,掌门师兄均置之不理。最后一次接帖后不及半个月,掌门师兄便失踪了,于是师叔,就如此地联想到鬼穴。” 秦官羽诧异地问道:“但羽儿之义父,却在三国庙的第一关内,坐地物化,这岂非是太过玄虚。” “令人莫明所以。” “为什么呢?” “羽儿有所不知,三国庙虽是武林的三大禁地这一,但它并无恶迹昭彰武林,相反,却代武林上排解过多次的纠纷哩!” “如此说来,这三国庙是属于正派啦?” “也不见得。” “为什么呢?” “据师叔恩师,所说的武林三大禁地,均是各抱野心想领袖武林哩!”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想便袖武林并非坏事,纯看其动机而论,若其宗旨为造福苍生,又有何不可哩!” 不死老丐点头道:“当然,不过武林上有种通病,即认为理应由七大门派领袖武林才对。然而,近几十年来,七大门派人材寥落,对武林毫无建树……” 秦官羽突地冷哼声,厉喝道:“阁下莫非缩头乌龟,否则怎如此鬼鬼祟祟哩!” 不死老丐低问道:“是几个人。” “只有一人。” “近吗?” “近在咱们三丈这密林上,现在又走了。” 不死者丐似乎有所感慨,黯然神伤道:“师叔近年来,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秦官羽听师叔没头没脑的插上这句话,诧异不己的低声问道: “为什么?” “师叔年青时,当真是雄心万丈,尤其是恩师在世时,我是他座前的五护法之一,在武林上,当真是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自师兄失踪之后,连遇上许多的高深莫测的人物,才发觉此微末之技,太不如人了。” 秦官羽安道:“武海无疆,天下没有绝对胜利的武功哩!” “师叔现在,不想再说出其他的泄气话.羽儿师叔说到七大门派之人材寥落,毫无建树,虽是如此,但武林三禁地,互相之间,各有顾虑,因而倒还相安无事,可是近年来,事情就大大地转变了。” 秦官羽不自主地点头道:“再说下去。 “说穿了,现在武林上已形成了一股潮流,这股潮流即是领袖欲,我的水镜大哥为那贱人所害之事,师叔并不知晓,最先是帮务缠身无法拜访大哥,后因掌门师兄之失踪,而跋涉万里地寻找,是故可说未见过大哥之脸。” “就在三年前的一天夜里,突然有人来拜访我,那人见面后,便天南地北地瞎扯一阵,旋即告辞而去,临行时,给我留下封信。 “等那人走后拆开信来一看,才惊惶失望。 “为什么呢?因那拜访我的人,就是师叔的大哥,羽儿的恩师呀!” 听得秦官羽惊奇地问道:“他在信里写些什么呢?” 不死老丐眼泪纵横地颤声道:“他告诉我那段丑恶之事与今后的决定,他说已收了个资质均系上上之选的弟子,打算倾囊相授之后,再把恢复的精元灌输给他再入恐怖林,以应落叶归根之古浯。” 秦官羽忽然道:“恩师为何如此想不开呢?” “想不开什么呢?” “恩师为何定要归身于恐怖林内呢?什么叫落叶归根?尤其是师姊的如此心黑手辣,恩师贸然进至尊堡,难道他毫无考虑到后果吗?” “有呀!以令师的智慧怎会没有想到那么一点呢?是故,他在将精元全部输送给你后,即服下断魂丹,然后才入恐怖林的。” 听得秦官羽俊脸变色地惊叫道:“那么难道恩师业已归西了吗?” 不死老丐激动地颤声遭:“我正是这样想,令师的性格,我知之最详,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然在把精元全部授于你之后,定然会服下断魂丹,才进恐怖林,如此令师,怎会安好在至尊堡内呢’” 听得秦官羽当真肝肠皆断心灰意冷,悲伤正如春江泛滥,滔滔不绝地在他的脑海,这样说来,恩师当真已凶多吉少了。 想到伤心处,竟然簌簌泪落…… 不死老丐如铅一般的沉重叹息声道:“因此,当那贱人说,令师在至尊堡内等你,我就知道这是狡计,羽儿身负丐帮存亡大责,怎可以身试险呢?当然,若论令师的性格,师叔敢断定,决不会存于人世了。” 愤怒与悲伤中的秦官羽,暗自发誓道:“有朝一日,我誓必手戕这蛇蝎的贱人。” 瞬间,早把这股愤怒与悲伤,变成推动复仇意志的汹潮,使秦官羽更加坚毅不逾。 不死老丐接着又道:“羽儿不是想欲知道,为何羽儿是丐帮这代掌门吗?” 秦官羽点点头道:“敬请赐告。” 不死老丐道:“事情是这样,本帮之新掌门的产生,乃是由当代掌门所传授,而且必须交与无情剑,新掌门接过无情剑后,即是当代掌门。” 秦官羽忙道:“羽儿见到义父……” 不死者丐打断秦官羽的话道:“羽儿的下文师叔知道,羽儿定说见到义父,义父业已坐地物化,当然没有传你为当代掌门之责,只是,羽儿跪拜义父,曾默许代义父负起所有恩怨,并谢他赠剑之思,是吗?” 秦官羽点点头.不死者丐郑重道:“这就是传位大典了。” 秦官羽俊脸微变道;“师叔有所不知,羽儿实不能身当丐帮掌门之责呀!” “为什么呢?” “恩师早传我为至尊堡二十四代堡主,所谓好马不配双……” 不死老丐严肃道:“羽儿为何想不开呢?” 秦官羽惊讶问道:“这是事实呀!难道师叔定要羽儿放弃当至尊堡堡主之重责吗?” “错了。” “羽儿不解。” 不死者丐一派凛然之色道:“大至国家,已有先例,双国一王,何况小如一堡一帮,难道不能合为一主吗?而且堡有堡规,有长者,护堡,帮有帮规,有长老,护法,羽儿不过是发号施令,自有长老和护法接命代办,这样又有何不可呢?” 秦官羽惊奇道:“这,这……” 不死老丐未等秦官羽说出下文,已再严肃道:“试想,几天后,整个武林就会有如此传说,丐帮三老五护法再现身武林,已寻得当代掌门文曲武魁秦官羽,羽儿,若你弃丐帮于不顾,羽儿义父于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呀!” “再说,若羽儿坚决不当丐帮掌门,今后武林上,又会有如何传说呢?呀!文曲武魁,宇内首奇之尊的秦官羽,当然看不起区区的如丐帮的新掌门之责呀!如此这般,丐帮的人,还有何颜面见武林人呢?” “这……” “现在请听师叔说句话,羽儿并非胆小如鼠之辈,是吗?” 秦官羽茫然不知所答。 不死老丐接着严肃道:“羽儿既非怕事之流,该自信能负起丐帮大责,及收复至尊堡之重任咧!” 秦官羽默然无以为答。他该怎么办呢? 这时,不死老丐因见秦官羽茫然难过的样子,于心不忍,才朗声应笑道:“羽儿,师叔就告诉你丐帮的责任吧!第一:鬼穴鄙视本帮过甚,令本帮难咽此一口气,是故,须向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第二:羽儿义父乃一代宗师,怎会坐地物化于三国庙中,此点,也务须问个清楚,除这二点外,就是光大本派了,羽儿你可听清楚。” 秦官羽知道事至如今,推也推不掉了,忙道:“羽儿听清楚了。” 不死者丐点点头道:“羽儿既本帮掌门.请赐令,今后本帮门人,是否应该在江湖中行走?” 秦官羽沉思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此时此际,本帮门人,最好能以眩入耳目的方式,行走扛湖。” 秦官羽说完,蓦地站了起来。 三老与五护法齐惊惶地站了起来。 秦官羽站起来是有原因的。因他此刻,隐隐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由十丈远处朝他们藏身的密林内渐渐逼近。 那三老与五护法.却是因掌门既然站起,他们怎能安坐不动呢? 不死老丐才站起,已急遭:“羽儿可是听到十丈外有脚步声?” 秦官羽点点头道:“正是。” “敬问掌门,我们是暂时藏身还是仍处原地呢?” 秦官羽立道;“来人敌友未分,我们哲采静观态度,可能他们有事在密林内商议,此时此刻,若能对恐怖林或鬼穴的情况探悉一鳞半爪,对我们均极有帮助,我们分散跃身藏入密林中,见机再行事吧!” 三老五护法,齐应道:“遵谕令……” 说着,各寻方向,跃身没入茂林中。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九章 师亲谜踪 秦官羽注目三丈远处,一棵高有十丈的树下,轻轻一跃,已快捷无伦地栖身于叶丛中,才藏好了身,不死者丐也同时跃在他身旁 此时,不死老丐因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用传音入密之法向秦官羽问道:“羽儿,本帮为何要用眩人耳目的方式,行走江湖?” 秦官羽正想开口说话,但注目四周微飘之下,与不死者丐齐惊讶地圆睁双目望去,只见此刻,一队人马正停于刚才秦官羽与丐帮人所处之地。 说一队似乎太过分了,其实大概有五人,这五个人一律是彪形大汉身着黑袍脸蒙黑巾,个个双眼神光精湛,内功火候,似乎均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这五人站定,一字排开之后,紧接着.后面则出现一顶轻便小轿,这轻便小轿,由两名雄纠纠的大汉所抬,两名大汉仍是身着黑袍,脸蒙黑巾,一前一后地抬着,健步如飞,每一举步,均在丈余。 看得秦官羽不由得惊讶不已,由这两个抬轿大汉可以看出,这些人的武功,均有相当的造诣。 轻便小轿,正好停于五人之后。 这些人站定后不久,五彪形大汉站于当中之一人,沉声冷冷道:“中原五霸,由主人率领下,恭候大驾。” 这些话,听得秦官羽微微一怔,试想恭候大驾,这大驾是谁呢? 怎不指名唤姓,再说由主人率领,这主人又是谁呢?不难想象,主人定然是坐在这轻便小轿之内了。 蒙面大汉冷声过后,倏地响起一声宛如由坟墓中传出的声响道:“所说时刻未到,急什么?” 彪形蒙面大汉嘿嘿冷冷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何不现身呢?” 如由坟墓中传出的声响道:“老夫只是开路先锋,敝主人即将来临,请耐心地等着吧!” 轻便小轿之内,则响起阴冷声音道:“别自抬身价,本舵主已等得不耐烦了。” “舵主若不耐烦,请便。” 也在此刻,响起一声铮铮的朗声道:“敏儿,怎可对舵主无礼……” 声响中,只见一道青光,宛如挂天长虹般,疾泻着地,站于这些所谓中原五霸之前大概有三丈远处。 秦官羽注目望去,这竟然是个年岁三十的青衫书生.只见他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只可惜失之于女儿之态。 青衫书生着地后,铮铮朗笑道:“舵主约本少爷来此,有何见教?” 轻便小轿之内,传起阴冷声响道:“并无何事,只是有事与兄台谈谈,兄台一再跟踪本舵主,其意安在?” 青衫书生笑道:“跟踪?本少爷为何跟踪你呢?” “奉舵主所要问的是此点,既然兄台有胆魄能应约而至,谅必有恃无恐,只是若兄台下好好地解释,非要暴尸此密林不可。” 青衫书生冷笑遭:“舵主是在威逼吗?” “也可如此说。” “可惜本少爷并非跟踪舵主。” “你想狡辩脱嫌吗?” “言尽于此。” 轻便小轿之内传出阴冷如霜的笑声道:“很好,兄台既然敬酒不吃,而甘吃罚酒,我只得成全你了,五霸给我活擒这位兄台。” 五霸齐声尖道:“遵舵主命谕……” 声响中,五霸齐电掠而出,以圆形把青衫书生困于核心之中。 青衫书生则冷笑傲然叫道:“敏儿,给这所谓中原五霸来个小惩罚。” 他那傲声未歇,只见一道白光,疾射入核心之中,同时响起如坟墓内传出的声音道:“遵主人……” 秦官羽看得心不由觉得暗自好笑,这青衫书生与轻便小轿内之人,句句均是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但由这青衫书生那从容的态度,与无视于五霸的样子,青衫书生的来头,可能不小。 思索问,秦官羽再注目望那所谓敏儿,心中睹睹称奇。 你道这敏儿是怎样子呢?原来这又是个潇洒书生.年在四十左右,却也生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翻。 这当真是天底间一大奇事,三十岁左右的人,呼四十岁之人为敏儿,看来人间似乎乾坤颠倒了,秦官羽虽暗自嘀咕,双跟仍一眨不眨地注目场中。 敏儿才现,青衫书生已朗笑道:“敏儿切记,主人喜欢五双耳朵,这里正好五人,别错过这大好良机,我走了。” 青衫书生于响声中,青光一闪,晃身而起。 五霸各低吼一声,在青衫书生晃身的霎间,齐抡双掌,掌风呼呼,只见满天的掌影向青衫书生罩下。 只听青衫书生铮铮朗笑道:“别逼人太甚呀!” 但见青影一晃,青衫书生宛如游鱼般,闪挪出这五人的掌山手林,飘飘然地飞掠于三丈外,傲然而立。 轻便小轿之内响起惊呼道:“五霸速退……” 五霸的联手攻袭,竟然沾不着人家的衣角.只见他们双眼齐呈又惊又奇之色,听声齐呼:“遵命……” 电闪般的抽身急退,于轻便小轿之后一字排开来,这时,轻便小轿之内才传出阴阴冷声响道:“兄台莫非联盟之人?” 听得青衫书生脸色微变喝道:“敏儿后退。” 等那中年书生,晃身退于青衫书生之身后,青衫书生的脸上陡沉道:“难道舵主亦是联盟的人。” 轻便的小轿之内,传出阴冷声响道:“正是,看兄台刚才所施的醉转八步轻功,兄台莫非是武林三大禁地之一,夏侯园内的高手吗?” 青衫书生冷冷笑道:“也可如此说,只是舵主自称系联盟之人,可否有证物?” 轻便小轿之内.传出声响道:“竹径款扉,兄台请接下……” 青衫书生冷冷道:“柳阴斑席,奇怪,这难道是误会?” “什么误会?” 青衫书生沉思片刻道:“分舵主,可是至尊堡的翔龙堂堂主辣心淫娃?” “正是,仁兄呢?” “本少爷之姓名难道堂主不知吗’” “正是莫明,急欲请教,好容贱妾回堡后,禀告堡主。” 青衫书生低声道:“这难怪堂主会不知道,只是堂主在外呼唤分舵主,莫非有意避其身份吗?” “正是。” “难怪如此。” “为什么呢?” “我奉命阻止你回至尊堡呀!” “这……” “我想这是误会,不过在下接此命谕,该不可凭空而回,空口无凭,把联盟证物抛来,容我回去邀命如何?” 轻便小轿之内,停顿片刻道:”这似乎强人所难了。” “请明告?” “坦告兄台,本堂主井非回尊堡,而是奉命上联盟,禀告一些要事呀!若兄台无法邀命,我们何不同行回联盟,这不就得了。” 青衫书生沉思片刻道:“这怎么可以?堂主负有重要使命,而在下于武林上,处处均有识徒,若是一个不慎,连累了堂主,事情可大了,那么该怎么办呢?” 轻便小轿之内,响起轿滴滴的声音道:“这样吧!小轿虽窄,却可容下两人,兄台何不与贱妾同坐,既可避人耳目,又可同时到达呢?如此岂非是一举两得。” 青衫书生拍手赞道:“这真是个两全其美之办法。” 接着,只见他弯眉微蹙,似乎突然觉得有所困扰般道:“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呀!这,哎呀!又何况……” 轻便小轿之内,响起娇滴滴的淫荡笑道:“同是江湖儿女,何必计较如此小节呢?” 青衫书生却铮铮笑道:“久闻堂主的芳名,早存一亲芳泽之念,只可惜在下急事在身,这样吧!明月停辉,接下。” 只听轻便小轿之内,响起如蜜的娇声道:“浮云驻影,贱妾心仪已久,相公当真有急事在身吗?” 青衫书生点头朗笑道:“若非有急务在身,当真急欲与堂主同行。罢了,既是自家人,有机会在下自当前往至尊堡拜访姑娘,姑娘请吧!” 轻便小轿之内,似乎极为失望的娇声叹道:“也罢!相公若驾临寒堡,贱妾当扫榻以……”轻便小轿内的辣心淫娃,似乎发觉说得太过分了遂住了娇声。 而青衫书生却铮铮笑道:“堂主如此一番好意,在下若不驾临贵堡当真会遗憾终生,堂主请吧!” 轻便小轿之内,响起依依不舍的嗲声道:“请相公自重,别忘了贱妾在至尊堡内,日日盼望相公的大驾呢?” 青衫书生也似乎无限依恋地道:“堂主请自重,在下办完急务之后,当会拜访姑娘.只是在下虽可证明姑娘的身份,但姑娘回总堂之后,别提起在下与姑娘相见之事呀!” “为什么呢?” 育衫书生脸含愧色道:“实不瞒堂主,在下是奉盟主之命,调查一件大事。初遇堂主时认为堂主等行踪太可疑,是故才一路跟踪,谁知都是自家人,如此堂主禀告盟主护卫,护卫若禀告盟主,如此在下岂非丢人现眼,连自家人都难以分明,今后盟主岂敢再重用在下呢?” 轻便小轿,响起咯咯娇笑道:“相公既有如此苦衷.贱妾怎可轻言以妨碍相公的前途,此点相公请放心吧!” 青衫书生朗笑道:“姑娘如此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相公言重了,若相公能记得贱妾,贱妾就感心满意足了,相公没事了吧?” “没事了,姑娘急事待禀,请吧!不过,在下尚有个疑问想请求堂主,不知堂主之贵意如何呢?” “相公请说。” “堂主,在下久闻堂主芳名,却恨未能亲睹堂主芳泽,在下可否……可否……” 育衫书生讪讪的,但轻便小轿之内,已会意地响起咯咯荡笑声道:“相公请进小轿一叙如何呢?” 青衫书生连连播手道:“不可,不可!” “为什么呢?难道相公瞧不起贱妾吗?” 青衫书生似有忧色道:“姑娘别误会,实因在下患有寡人之疾,既美色当苗,死而后已,姑娘与在下均有急务在身,怎地可如此会见姑娘呢?何况据说,姑娘貌赛天人,若在下情难自禁,后果岂非不堪设想。” 轻便小轿之内,响起咯咯淫笑道:“死鬼……” 这不就是等于打情骂俏,听得秦官羽心中直想作呕,但为明了这奇异之联盟,只得耐心地听下去。 然而,他们的对话,竟是愈来愈不堪入耳了…… 青衫书生朗笑道:“许多女人这样地骂过我呢?” “死鬼……” “请姑娘千万别生气.小生这厢陪罪了,恭请姑娘赐谅,并请姑娘能扫榻以迎小生如何?” “死鬼……” “姑娘,你请先别动怒,得罪姑娘之处,待在下入至尊堡时,当面请罪,现谈谈正经事如何呢?” “死鬼,说呀?” “在下经常于盟主左右,怎地未见过堂主呢?” “你当然见不到贱妾呀!” ”为什么呢?” “告诉你,我至尊堡有事,不必禀告护卫,但也不能亲会盟主,却是禀告人君秦汉魄,由人君代转的。” 人君秦汉魄…… 人君秦汉魄…… 听得秦官羽俊脸变色,天呀!这不就是自己的父亲吗? 秦官羽过分的激动,身躯微微一颤。 不死老丐,急忙伸手一按秦官羽的右肩,用传音入密道:“羽儿镇定点,快听下文。” 这声音,虽是细如蚊声,但传入秦官羽的耳中,当真犹如幽谷雷鸣,听后心神为之大震,赶忙压下激动与惊骇的感情,注目往场中望去。 只见青衫书生听后脸色微变,这只是瞬间的工夫,立见他轻哦声道:“原来如此,难怪在下未曾一瞻姑娘丰姿,姑娘与在下均是急务在身,是故也不想再麻烦姑娘了,姑娘请保重玉体,请吧!” 轻便小轿内,传出娇声含情道:“相公请吧!不过相公也须自重。” “谢谢姑娘美意。” “包括别惹草沾花在内。” 青衫书生铮铮笑道:“能得姑娘青睐,在下已感荣幸,以姑娘传说中之美貌,天下何女可与姑娘匹敌,在下办完急务后,即上至尊堡拜访姑娘去。” 轻便轿内,传出茁中带嗔的咯咯娇笑声道:“别令贱妾失望,相公自重。” 接着,响起娇冷的声道:“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不得有误!” 五霸与两名抬轿的大汉,齐应一声:“尊命……”立即晃身而起,飘然如风,快速地向前电射而去。 但见五霸每一跃身,都七八丈远,而后面两个抬轿大汉,虽是抬着轻便小轿,但二人的配合极佳,一跃八丈左右,风驰电掣般地飞速前进。 如此绝顶轻功,看得秦官羽暗自咋舌。 等这一行人消失于秦官羽的视线后,那敏儿,蓦地拍手大笑道:“主人,你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人家愿意扫榻以待,你却是美色当前,死而后已,哈哈……” 敏儿朗朗大笑不已。 青衫书生则腔色猛沉道:“敏儿不可胡闹,听着:竹径款扉,柳阴斑席,明月停辉,浮云驻影,记得吗?” 那敏儿也收敛哈哈笑态道:“记得了,呀!” 敏儿,倏然惊叫道:“主人,我们快追呀!” “追什么?” “主人当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们随他们之后,入联盟呀!” “入联盟干吗?” “主人不是极欲知道联盟的地点吗?” 听得秦官羽不由疑念顿时,由他俩人的对话中,可知刚才这青衫书生,与至尊堡的翔龙堂主辣心淫娃的对话,完全是一种试探性质,更明白地说,无非是想问出那二句,他们尚不知道密言。 如此说来,这人并非与联盟是一伙的。 问题是,夏侯园,这武林三大禁地中之一,已加入这所谓联盟。 看来事情的演变是愈加复杂了。 更奇怪的是,此人能施展“醉转八步”的轻功。 自己与思师相处十二载,对武林掌故微有所闻,恩师老提这醉转八步的轻功。是故,自己可说井非初闻。 据恩师,醉转八步乃夏侯园的独步轻功。夏侯园,即是联盟之一,此青衫书生,不是夏侯园的门人,该会懂得那些暗号才对呀! 那么这青衫书生,不是夏侯园的人。但他又如何懂得夏侯园的独步轻功呢?更可怕的是,自己的父亲难道真的是在这所谓联盟之内吗?如此说来,父亲就不在至尊堡内了。 秦官羽正百思不得其解这际,突听那青衫书生,铮铮朗笑道: “傻子。” 那敏儿愣楞道:“其傻何来呢?” 青衫书生铮铮笑道:“敏儿从小于夏侯园内长大,怎地会不知道这联盟在何处呢?” “这……” “告诉傻敏儿,联盟总堂,即是在夏侯园之内呀!” “天呀!” “再告诉傻敏儿,盟主就是园主。” “这……” “你难道傻到无药可救吗?” “不是敏儿傻,而是事情透着蹊跷,主人系园主之……” 青衫书生突地一声朗笑,打断敏儿的话道:“你怎地乱开口。” 敏儿赶忙跪地,三拜道:“主人赐罪,” “无罪平身,你有疑问可提出,怎可露出主人的身份呢?” 敏儿站起来,讪讪道:“我有疑问。” “说呀!” “主人随便开的口,园主当会原原本本的把联盟的始末,告个一清二白,为何要乱闯武林以金玉之躯,去试探这些不必要的事呢?” “你知道个什么?” “敏儿就是不知道才问呀I” “走!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子汉……” 青衫书生正待跃身之际…… 蓦地,破空的暴响起宛如龙吟虎啸的长啸。啸声中,一道黑影.疾如水银倾泻般,不偏不倚,正好站在青衫书生的身前丈余远处。 你遭来人是谁,他就是秦官羽。 原来,秦官羽对他们两人的谈话,愈听愈感玄虚,其实这些,都与他无关紧要,问题的关键,却是在父亲的行踪问题上。刚才,辣心淫娃明明说过,她的事,先禀人君秦汉魄,转禀盟主。现在问题来了。 由他们的对话中,可知园主就是联盟盟主,而那敏儿刚才所说的话,其意不是明明指出.这青衫书生在夏侯园中,地位相当高吗? 就算他不知联盟之事,但父亲即是在夏侯园中,最少也该见过父亲呀!父子天下骨肉至情,此时他若不问个清楚,更待何时呢?于是他现身,阻住青衫书生的去路。 不死者丐见状,惊恐失措,倏然疾沉着地,与秦官羽并肩而立。 同瞬间,其他的二老与五护法,见帮主既已现身,也各自跃出,二老与不死者丐同排,五护法,则站于秦官羽身后.一字排开。 育衫书生见状,朗声笑道:“请问兄台的尊姓大名,来意为何?” 说着,竟然文质彬彬地拱手打揖,秦官羽赶忙也回礼躬身道:“打扰仁兄,真是于心难安,只是小生有件事情敬问仁兄,望能不吝 赐告否?” 青衫书生一派潇洒风度道:“兄台未告尊姓大名?” 秦官羽立躬身道:“在下秦官羽。” 青衫书生,惊“哦”一声,铮铮朗笑道:“原来是宇内九奇之首,文曲武魁秦官羽,大名如雷贯耳,小生久想拜识请安,想不到此地能幸逢兄台,真令小生毕生难忘了。” 这青衫书生,竟然咬文嚼字的与他客套起来,听得秦官羽双眉微蹙,他现在所急欲知道的,是父亲目前的行踪,正想开口。 青衫书生已再朗朗笑道:“今日一见兄台,果然不负小生所望,面貌不但生得似潘安再世,人更如临风玉树,当真是人中龙风,三国庙百年来,唯一看中兄台,果是人间仙品,谅兄台,无论在人品、胆识上,均系超群出众吧!” 秦官羽愈听愈感不是味儿,试想.岂会有人在初见面之时,即如此大加赞美之理。俗语说得好,礼多必诈,言多必失,看来这青衫书生,对自己礼赞有加,定然有所阴谋,想着不由戒意陡升。 但为明了父亲的行踪,他只得耐心等青衫书生说完,方才拱手躬身,施礼道:“兄台如此谬赞,实令在下承当不起,只是在下有一问题想请教阁下,不知尊意如何?” 青衫书生铮铮笑道:“兄台好说,然而在下也有个疑问,想请教阁下,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听得秦官羽发楞呆立,忙道:“兄台请说。” 青衫书生,铮铮一笑,才收敛笑容,严肃地问道:“秦兄刚才躲在茂林之中,对于在下以及辣心淫娃的一切对话,谅必已经听得一清二楚,是吗?” 秦官羽俊脸飞红,偷听人家的话,有失光明行为,现在经他一言遭破,想想这也不该,但另一个疑问,已再涌入秦官羽的脑中。 原来,秦官羽在不死老丐等交谈时,曾先后两次发觉有行踪可疑之人.暗中提运轻功,逼近自己,自己也曾发言相问,结果却无回音。 那么这逼近自己之人,意欲愉听自己的谈话,可能就是此人了。 想着,朗声道:“说来惭愧,那正是在下,只是阁下刚才几度逼近在下,为何在下发问,阁下不想回答呢?” 青衫书生,俊脸飞霞,怔了一怔道:“彼此,彼此!” 这下,秦官羽已听得整颗心陡地下沉了。 为什么呢?原因极为简单。试想,这人刚才即知自己等九人,已在此地,为何遇见辣心淫娃等,仍问出那些暗号呢? 难道说.他有意向自己提示什么吗?思索着,更加莫明其妙了。最大的疑问,即是在这青衫书生与敏儿一唱一和的对话了。 但他们一唱一和的双簧对话,却是在玩什么闷葫芦呀1 那段对话,不但连及联盟,而且扯及夏侯园呀!园主即是盟主…… 他既是夏侯园的人夏侯园乃武林三大禁地之一,岂有人敢背叛之理,他既非要背叛,就不该借着与敏儿对谈之便,向自己透露呀!夏侯园园主,既是这联盟的主人而这联盟,即连至尊堡的辣心淫娃亦然加入,已可断定为不是善良之盟。青衫书生,又是夏侯园的人,他怎会透露呢’ 自己与至尊堡,誓不两立,无论如何?夏侯园人会知道不少,他怎会吃里扒外呢?这当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青衫书生,朗朗笑道:“秦兄有许多疑问不解,是吗?” 秦官羽至今,仍不明对方是善意或恶意,是因此戒心不除,忙拱手打揖道:“兄台说得正是,尤其有关家父在联盟内之事,若兄台肯不吝赐告,在下镂心铭骨.毕生难忘呢?” 青衫书生点点头道:“这也难怪秦兄不解,其实就是在下.亦无法猜透其玄虚呢。奇怪,秦兄之武林别号为三国庙所封,难道未进过三国庙吗?” 秦官羽诧异道:“当然是进去过。” “这就奇了。” 秦官羽茫然不得其解地问道:“奇什么呢’” “兄台既然进过三国庙,为何又不曾会见过令尊人君秦汉魄呢?” 听得秦官羽惊讶失色,不由蹬地倒退一步,激动地问道:“兄台的意思是说,家父目前在三国庙内吗?” “正是呀!” 秦官羽头昏脑涨,浓雾迷眼,这是何故呢?难道连刚才辣心淫娃所说的,全是假的不成吗? 三国庙中有父亲。 至尊堡中有父亲。 夏侯园中有父亲。 父亲只有一个,何来如此多的父亲呢?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青衫书生,已再次地朗声道:“秦兄定然诧异,至尊堡内有令尊,夏侯园的联盟之内有令尊,就连三国庙中,也有一位令尊,是吗?” 秦官羽听话,不自主地点头道:“是的,究竟哪个才是真家父呢?” 青衫书生竟然也随口说出:“我足足想了十年,想不通此道理,至尊堡向武林宣称,至尊堡内的人君,才是真人君秦汉魄,因他 生擒你母可为证。 而本园园主,却暗中欣喜,能得真人君的协助,三国庙呢?虽不宣布武林,最少也与本园主有同样想法,是吗?” 秦官羽茫然地点点头道:“为什么呢?” 只听那青衫书生朗声道:“关于此事,不得不从十二年前的武林大事说起,原来当年,武林上……” 蓦地,一声宛如鬼魅般阴森的声音响道:“你竟敢吃里扒外,向本园仇家通风报信……” 声响中,只见两道白光,疾如星泻电掣般的由十丈外,飞射而至。 一道射向青衫书生的前胸。 一道射向秦官羽的面门。 那白光,夹着破空飒然声响,已然快捷得眩人眼目地攻至,等秦官羽发觉,已在间不容发了。 秦官羽因人处于极端的诧异与过分的激动下,是故等到那道白光将告射至,仍是茫无所解,愣然呆立,满脑空虚。 青衫书生,疾如飘风地微旋身形,已闪过那道白光的攻袭,一看秦官羽,那遭自光于这瞬间,已呼啸地射到离秦官羽的面门不及一寸了。 青衫书生在一瞥之下,脸色大变.惊惶大叫道:“秦兄快闪避呀!” 在那种情况下,无论他是大罗神仙,想抢救秦官羽的话,也来不及。 好在秦官羽的身旁,站着个视秦官羽逾自己生命的不死者丐,此事虽是兀变太过突然,便毕竟不死者丐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 就在那间不容发的瞬间。只见不死者丐震天价地长啸一声,右手突扬,疾如电光火石般地往袭来的白光接去,左手疾拂,一招双式,快捷无比。 响起两记闷哼。秦官羽吃不死老丐那一拂之罡力,竟然被震得暴飞丈余,在半空中,倏然惊醒过来,快捷地提气轻身,飘飘然地沉身着地。而不死老丐,却把来物接个正着…… 不!应该说被来物击个正着,但见不死者丐的右手掌心,被一支银镖穿掌而过,银镖在耀辉的日光下,闪闪发亮,眩人眼目。 秦官羽沉身着地,已然看清了这幕情景,心胸又是感激,又是愤怒,当下厉喝道:“阁下如此下流的手段偷袭伤人,难道也配……” 喝声中,电闪掠身在不死老丐身旁,伸手去扶不死者丐之掌。 不死老丐却突地斜掠三步,沉声喝道:“当心镖中有毒,羽儿怎可如此大意。” 这是一句极为平常的话.可是听得秦官羽,感动万分地颤叫一声:“师叔!” 颤叫声中,宛如飞鸟投林般地朝不死者丐扑去。 你道为何秦官羽会如此感激,原来就是为了不死者丐的那句话:“当心镖中有毒,羽儿怎可如此大意呢?” 这虽是一句十分简单的话,却包含着难于负荷的感情,表示出他视秦官羽之命,犹胜过自己的生命。 秦官羽二度扑向他,正好三白老鬼丐晃身抱住秦官羽,只听他颤声道:“恭请掌门镇定点,强敌当前,掌门怎可如此激动。” 秦官羽听话,心胸倏沉…… 也在此刻,破空响起那阴冷的声响道:“本夏侯园光明正大,岂会在睹器中浸毒之理。” 青衫书生见秦官羽业已脱险,方才放心。当下,厉啸一声喝道:“你竟敢对我不敬,滚出来!” 阴冷的声响,徽带发抖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呀!” 青衫书生沉声冷喝道:“不管奉谁之命,滚出来,我命令你滚出来。” 喝声过后,一道青影,疾如流星破空般地飞泻着地。那人一沾地,立即跪下来道:“我……我……” 青衫书生冷冷喝道:“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狗胆想暗算我,为表示宽大起见,特赐你有个辩解机会,否则举掌自击天灵盖,以示对门人之优厚,留十全尸。” 此刻的秦官羽,已不再如先前般地激动了,他疾晃于不死老丐之前,颤声问道:“师叔的伤势如何?” 要知现在,既然明白此镖无毒,秦官羽与丐帮的所有人均放了心,是故不死老丐再也不愁秦官羽的近身。只听他似有余悸道“好险呀!” 根显然的,这句好险,乃是针对秦官羽刚才差点儿被袭中面门而发。 面门穴,为人身十二大穴之一,秦官羽若被袭着,岂能幸免, 秦官羽听了后便感这救命之恩真是刻骨铭心,毕生难忘了。 师叔为抢救自己,不惜以生命去履险,此种伟大崇高的人格,与视自己如命的情逾父子之爱,怎不叫秦官羽感动得发抖。 他伸出手,轻轻地把不死者丐的掌心银镖取出。 不死者丐,则陡伸出左手,握住秦官羽之手,用传音入密之法,向秦官羽道:“羽儿,这一点伤何必紧张,师叔已封住血了,快,快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秦官羽面对着师叔那汨汨落血之手.心中激动澎湃。 但他知道,师叔说的话,定有道理,立即运功压下激动的心情,注目往场中望去。 只见来人,竟然也是一个身着青衫的文士,年纪约在五十左右,因正跪着,是故眉目朦胧不清。 那后来之人,颤声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青衫书生脸色倏沉地尖声喝道:“奉命来暗袭人吗?” “正是。” “难道奉命来暗袭我……” “不,不……” “暗袭谁呢?” “暗袭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 青衫书生,冷哼声道:“你怎么连我也暗袭上,向谁借来的胆?” “这是错误的做法,主人请想想园主的脾气,就知道在下无法达到目的的后果如何,是故小的才斗胆连发双镖,以主人的身手,想闪过那镖是易如反掌的,而首奇却也许可命中,是故……” 青衫书生冷冷哼声道:“是故,你就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主人怎可如此误会?” 青衫书生以鼻音冷哼声道:“误会什么?” “主人怎会不知,在下无法完成任务的后果,是死命一条,但主人的脾气,在下追随主人近二十年,怎会不知呢,若任务完成后,再把详情禀告主人,也许主人可赐小的个断肢断腿,如此比死好多了。” 青衫书生蓦地跨前两步道:“告诉我实情!” “小的句句……” “我问你,你是奉二娘之命,或四娘之命来暗算我?” “主人,是奉园主之命。” 青衫书生,怒火中烧,杀机隐现地陡一沉身,扣住来人的腕脉道:“你若不从实招出,就试试我这错骨分筋法,那时你就怪不得我过于残酷了……” “主人,在下句句真实,有园主之命为证。” 听得青衫书生一愣道:“拿出来看看……” 说着,就放开了来人之手,来人手被放后,忙由袖手掏出一条三角绢旗交给青衫书生。青衫书生看后,愣愣呆立着。 但这瞬间,却令秦官羽大大地惊奇了。为什么呢?因这条三角绢旗,正是刚才凤凰仙妃,向玉嫦娥传命之旗呀!这不就等于证明,青衫书生与凤凰仙妃姊妹,同是夏侯园的人吗? 秦官羽的心胸陡然一震。这刹那间,他想起子凤凰仙女赠珠给自己时,不是说过一句合珠联盟的话吗? 合珠联盟,难道就是这个联盟吗? 此刻,来人又颤声道:“请主人赐在下断一臂之小惩罚,以示冒犯金躯之罪,求求主人恩赐在下断一臂……” 青衫书生沉声冷喝道:“滚回去……” “主人,主人……” 这来人,竟然如此悲惨地惨叫着,而青衫书生似乎无动于衷地冷冷道:“赐你无罪滚回去,有事我会向园主说明;若不滚,惹起我的怒火,当心狗命。” 那人,连连磕头如捣蒜,一拜再拜道:“主人鸿恩宛如再造父母,毕生难忘,在下就此拜别!” 声响中,那人如魅魑般一晃,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青衫书生,双眉微蹙,似乎为一大问题所困扰住般的。 不死者丐早已封住了血,由袋中拿出一种红药散,糊在掌心上,秦官羽见状便已知,师叔是无事了。 当下,秦官羽低声道:“师叔的大恩……” 不死者丐,却旋过脸,严肃道:“羽儿,我若连你也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师叔,你如一再谢恩,难道把师叔当外人。” 秦官羽感激得差点儿落下泪来。 青衫书生沉思了片刻道:“秦兄,看来关于令尊之事,暂不能告诉你了。” 秦官羽惊醒过来问道:“为什么?” “这是在下的苦衷。不过我可以提供你一个建议,就是只要你到至尊堡内,也许会有点眉目。” “兄台为什么变卦呢?” “唉!叫我如何告诉你呢?刚才那人偷袭,其目的乃是在阻挠在下说出,何以武林三大禁地及一堡均急抢令尊之事,园主之命,我不得不听!” 秦官羽在失望之余,代替涌进脑中的是悲伤与愤怒。看来,为寻得父亲之所以被三禁地一堡急抢的原因,势非硬来不可了。 想着,为证实此事,忙问道:“请问兄台,难道鬼穴之中,亦有家父吗?” “正是。” 秦官羽紧跟着追问一句道:“你由何方面加以证实呢?” 青衫书生陡地沉脸严肃道:“由种种迹象而加以证实,但总归一句话,鬼穴之内,令尊身任总管之职,在下可以人格保证。” 其严重的问题,即是在这里了,这三个人为何要假装自己的父亲,被掳入禁地或堡内呢?此事当真是云谲波诡,令人难解。 秦官羽猛地大震。可是问题又来了,眼前这位青衫书生,很显然的,对自己是存着善意。但何以这夏侯园主又另派个人来暗袭自己呢? 这当真是相当矛盾的事,难道就仅是夏侯园之内亦分成两派不成? 然而,事实昭彰若揭。暗袭自己,与这提示自己的青衫书生是同为奉堡主之命面来的,这样说来,难道夏侯园主,是出尔反尔,心情不定之人吗! 此话更无法成立。试想,身为堂堂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夏侯园主,他不但须有超群的智慧与绝世的武功外,尚须有着当机立断的精神,不然,夏侯园不是早就没落武林了吗? 那么,其因安在呢?会不会是件阴谋。 凤凰仙妃的矛盾于先,这青衫书生与暗偷之人于后,两件事相映成趣,无论如何,这绝对不会是偶然的事。 更简单的说.这是件早已预布好的阴谋与圈套,目的可能是扰乱自己的心智,想着,暗自点头称是。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章 夏侯芳影 青衫书生这时铮铮朗声道:“兄台想入至尊堡吗?” 秦官羽心念虽已打定.却尚存几分疑虑,是故对着青衫书生,仍以礼相对,拱手打揖道:“只要能寻到家父的行踪,不管刀山剑林,龙潭虎穴,在下定全力以赴。” 青衫书生点头道:“但在下却有个大问题。” “什么问题,盼兄台直告。” “问题即在玉观音了。” “玉观音?” “正是。兄台此时,只能只剑单身进入恐怖林内,因为到目前为止,包括鬼穴穴主,三国庙庙主,夏侯园园主。及至尊堡堡主,尚无一人敢动秦兄的一根毫毛,是故秦兄绝对不会有生命之虞!” 秦官羽诧异问道:“兄台说得漏洞百出,既然没有一人敢动在下一根毫毛,阁下之人,不是出镖偷袭在下吗?” “秦兄想错了,他的出镖只是欲打断我们的对话,何况他出声在先,这无异于说快闪避呀!是故镖之速度似快实慢,否则本园的银铃响镖一出手,即有眩人眼目的光华与吸人心神之靡音,武林中无人能闪。而他打出的,只是两只普通银镖罢了。” 秦官羽想了想道:“就算是如此吧,请兄台再赐告,关于至尊堡信物,玉观音之事。” 青衫书生点头道:“至尊堡主既不敢动相公一根毫毛,但她的目的,却在玉观音呀!秦兄可知玉观音的内情,” 听得秦官羽极为诧异道:“难道连信物亦有内情吗?” 青衫书生铮铮笑遭:“这真是天下一大奇事,据老一辈的人说,玉观音能除百毒,而且隐藏着一宗绝世的财富呢,此点难道秦兄没听令师说过吗?” “没有。” “秦兄也许要说,身为武林人,财富何用,其实错了,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财富加上傲世的武功,就无异于当今的皇上了。” 听得秦官羽,不自主地感叹道:“名与利,害煞了天下人。” 青衫书生则淡淡一笑道:“名与利,虽是害煞天下人,但天下间,最为可怕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秦官羽听得一愣,自己无心地一句感叹,却把正题扯开了,然而他仍然保持镇静地道:“什么呢?” “美色。” 秦官羽听得发愣,随口接道:“美色?” 青衫书生铮铮笑遭:“秦兄是三国庙所封的文曲武魁,当知美色的害人,尤甚于名利了,所谓巫山云雨枉断肠,或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都不足于证明美色害人之处,只有孔夫子的食色性也,这性也,可证明美色之害人尤甚于名利了。” 秦官羽听他高谈阔论,大不以为然,正题不谈,却愈说愈远。 当下只得恭维道:“兄台的高论甚是。” 青衫书生却是脸色一整,严肃道:“秦兄不但是宇内首奇,而且是文曲武魁,武魁我看得太多了。文曲呢?却是首次遇着,是故,我就考你这个问题吧!” 秦官羽愣然问道:“考什么呢?” “何以美色之害,尤甚于名与利!” 秦官羽略一沉思始,沉声道:“所谓名与利,只是人的欲望,而欲望则因人而异,可大可小;美色呢?性也,而性呢?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即说,色乃人之本性,人人见之,必定人人着迷。” 青衫书生铮铮大笑遭:“果然不愧为文曲,论调扼要明朗。 难怪百年前,武林上,争命名时,三国庙重伤三名护法,好容易得来之文曲武魁,轻易赠给秦兄了,真的是麓眼识英雄,连小生亦感由衷 地佩服呢!” 秦官羽愈听愈烦,怎地这青衫书生,竟如此的婆婆妈妈呢?正题不谈,却是愈谈愈偏,终致差之千里! 为把话题拉回来,他连忙道:“兄台认为在至尊堡内家父的行踪,会有所发现吗?” “我想堡内会有所发现的。” “为什么呢?” “我总觉得,至尊堡的假堡主玉娥嫦,可能在玩什么阴谋。” 秦官羽诧异道:“这难道与家父有关吗?”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不过总比茫无头绪,来得好多了。” 秦官羽早已听出这青衫书生,有意在闪烁其词,但父亲的行踪要紧,当下沉声厉喝道:“阁下如此漫无边际地游说,其意何在?” 青衫书生微愣问道:“什么游说?” 秦官羽心想,这个中年青衫书生,可能知道有关父亲的一切,现在想软求相问,已属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只得用硬逼手段了,当下沉声冷冷喝道:“阁下既知家父的一切,为何不想告知呢?” “我不知道呀!” 秦官羽傲然逼近两步,冷冷喝道:“阁下既不想赐告,在下为父亲故只好开罪阁下了……” 青衫书生铮铮笑道:“对,文曲既然及格,试试秦兄是否配当武魁,正是时候呢!” 听得秦官羽震天地长啸一声道:“很好,请接掌……” 接掌声响中,秦官羽蓦地欺身,双掌抡处,漫起满天的掌山指林,宛如暴风雨般地攻向育衫书生。 青衫书生铮铮一声朗笑,宛如弱拂临风微晃身形,轻飘飘地闪过秦官羽的攻袭,道:“秦兄,我们点到为止,互不伤和气……” 声响中,秦官羽倏感一紧,不错,自己这欺身,出掌之快速,已尽平生所学,而对方却如此轻易地闪过,这些全是夏侯园独步轻功,“醉转八步”的神效。 就在那双掌暴飚,即将压体的瞬间,秦官羽傲然冷冷一笑,身形疾如旋螺般,呼呼疾转,早已施出古伯父的天龙神步。 这一转,在青衫书生之旁,右掌立即改劈为抓—疾如电光火石般,疾向青衫书生的左掌腕脉扣去。 青衫书生双掌就在将拍着秦官羽的瞬间,劲力突收,铮铮大笑:“秦兄……’’他的话声尚未及出口,对方人影已杳,这当真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是故大大地愣住。 高手过招,所争取的就是在这瞬间的先机,青衫书生的发愣,秦官羽的右掌,正好不信不倚地扣住青衫书生的腕脉,沉声冷冷喝道:“恭请兄台实告家父的近况。” 青衫书生在一照面之下,却被秦官羽扣住腕脉,心中满不是味儿,俊脸飞红,铮铮笑道:“秦兄果然不愧武魁也。” 如此游说,浩翰无际,秦官羽哪里忍受得住,当下沉声厉喝道: “阁下说或者是不说呢,随你!” 青衫书生铮铮然道:“该说的已说完了,也可说已说尽了。” 秦官羽杀机隐现,喝道:“若再不说!可别怪我出手毒辣。” 青衫书生却幽幽一叹道:“兄台的心情我了解,可惜我对令尊的所知,极为有限!” 秦官羽知道非使硬,容他吃点错骨分筋之苦是万不能如意了,想着,右掌突地用力紧扣,沉声冷笑道:“说是不说……” 同时力道足足加上五成,对方之腕脉却是硬如金石,毫无着力之处,正当他大感心惊之际,青衫书生幽幽一叹道:“秦兄,请慢慢详谈。” 青衫书生于开口中,左掌倏然一伸一缩,已然是挣脱了秦官羽的右手,飘退三步。 青衫书生虽是轻易地挣脱出被扣之掌,在秦官羽则吃惊非同小可了。原来,当他紧扣腕脉而感硬如金石之际,突感其手劲陡转软绵如絮,而青衫书生一伸一缩,在快速得眩入眼目的情况下,挣扎所扣…… 这等武功,当真惊人心魄了。 一股失望的澎湃潮流,立即汹涌入秦官羽心胸,他长长地厉啸一声,道:“兄台若无事,请吧!” 现在的秦官羽,当真已是万念俱灰,心下却有一个更坚毅的决定,那就是寻找玄经第三、四两册。 如今,他才深深地体会到,若想在武林上走动,非有冠绝武林的武功不可。试想,若自己的武功,高过这青衫书生的话,扣住他的腕脉,足可支配威胁而逼他说出自己的疑问,然而对方的武功高过自己,于是乎!就如目前的情况了。 青衫书生幽幽叹道:“秦兄这是下逐客令吗?” 秦官羽冷笑道:“难道阁下还有未了之事吗?” 突然,秦官羽闻到阵阵幽香,而这幽香如桂花,更是似兰似麝,馥郁迷人。 秦官羽怔了一怔,何来女人,又何来幽香呢?他突地想,这般幽香,不是由这青衫书生的身上所发出的吗? 青衫书生叹道:“不错,对秦兄正有事未了。” 秦官羽心下睹想,莫非这青衫书生又是个易钗而弁的女人,心下如此想,口中却傲然道;“有何未了?盼请赐告。” 青衫书生却铮铮笑道:“秦兄不是想入恐怖林吗?” 秦宵羽斩钉截铁地道:“目前不想进去了。” “为什么?” “请恕无法奉告阁下。” 青衫书生沉思道:“就算察兄目前不拟进至尊堡!然在江湖上乱闯,仍是有人觊觎玉观音,以小生的意见是,玉观音须想个好办法收藏。” 秦官羽冷冷笑道:“若放在阁下处,就十足安全了,是吗?” 青衫书生点头朗道:“当然、谁敢打我的主意,可惜我们系初识,秦兄也不会交小生代管,是故,我已代秦兄,想出了个两全之策.不知秦兄可愿闻否?” 秦官羽与这青衫书生之相距,未及半丈.加以秋风萧萧,迎面而拂,那股淡淡幽香,不时吹袭鼻中,心下更是诧异万分。 难道真的是女人吗? 再详注目,只见青衫书生之眉如一弯新月,双眼如镜潭之明澈,琼瑶粉鼻,迷人小嘴,不错,这似个女子,但风度之潇洒,举止之翩翩,实胜过任何男子,心下狐疑,口中随道:“敬请明告。” 青衫书生立立朗声道:“缝合于秦兄之体内。” 听得秦官羽愣愣道:“这……” 他本想说,这太诡异了。自己与他毫无交情,他为何又如此的关心自己呢? 青衫书生铮铮笑道:“这又有何不可呢?当然在下是不会代秦兄缝合的,固有骗夺之嫌,不如就交与丐帮长老吧!” 秦官羽愣愣地看着青衫书生。青衫书生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俊脸飞红,双颊罩晕,铮声道:“秦兄难道以为这是坏主意吗?” 秦官羽一怔,回醒过来,这瞬间他有了一个疑问,遂朗笑一声道:“确实是好主意,不过在下斗胆敬问兄台,兄台可系奉命而来?” 青衫书生淡淡道:“兄台真不愧文曲武魁。” 秦官羽紧接着问道:“所奉之命,难道包括出主意,把玉观音缝合于肉里吗?” “没有。” 秦官羽怔了怔道:“那么兄台所奉何命呢?” “提醒秦兄,有关联盟之一切。” 秦官羽为明真相,接着问道:“是奉园主也是盟主之命?” 青衫书生点头不答,一双如秋水般的双眼,直瞪着秦官羽,似乎感慨万千道:“秦兄果然人中龙凤也。” 秦官羽心下好生奇怪,这青衫书生为何老是如此婆婆妈妈地把事情拉了开去呢?立即道:“贵园主为何要提示在下呢,” “我只是奉命行事呀!” 秦官羽更是满头雾水,如此提示,其用意何在呢?不难想象这联盟既有如玉嫦娥这种毒比蛇蝎的女人加入,决非正义的帮派。 想着冷道:“阁下对在下,还有何提示吗?” “有。” 听得秦官羽莫名其妙,有事该一次说完,为何竟分段而说呢?看他这种说法,其奉命行事似乎在骗人,说随口而出该差不多了。 忙朗声道:“请把所有的提示说完。” 青衫书生似乎早从秦官羽转变不定的脸色中,看透了秦官羽的心事般。他铮铮一声朗笑道:“秦兄有所怀疑是吗?” “不错。” “怀疑在下信口开河,胡扯一堆,推说是命令,是吗?” 真想不到,对方竟直言不讳,当下笑道:“正是怀疑如此。” 青衫书生幽幽叹道:“叫我如何来告诉兄台呢?目前武林上,派别林立,勾心斗角,表面上看,虽然是如此的情况,但其实并非是如此.就以联盟来说吧!兄台可知是谁所发起的吗?” 秦官羽做然冷笑道:“当然是贵园园主所发起。” “错了。” 秦官羽愣愣道:“那么由谁发起呢?” 青衫书生却脸呈忧郁道:“秦兄猜猜看。” 这可令秦官羽啼笑皆非,如果自己知道,哪还须多问呢?想着,傲然笑道:“猜不着,请直说。” “可是兄台非猜不可呀!” “武林上,派别林立,人才辈出,何况在下对目下情势一无所知,从何猜测?” “唉!秦兄若动动脑筋,一猜就准。” 秦官羽是柯等人物,听青衫书生如此说来,俊脸骤变,心胸收紧,毛骨惊然遭:“莫非是那贱人,玉嫦娥萧凤凰。” 青衫书生脸呈严肃,点头道:“正是,秦兄想不到吧!” 听得秦官羽又惊奇又心骇,这几乎可说是不可能的事,看凤凰仙女等,在命令玉嫦娥时,玉娥嫦的那种唯命是从,一点不敢反抗的情形看,她怎会是发起人呢? 更诧异的是,这青衫书生,何以告诉自己这些,若说毫无用意,可说是欺入之谈。 思索间,秦官羽早巳打定主意道:“阁下是否有意,赐告这段来龙去脉?” 青衫书生点点头道:“我正是欲将这联盟的来由奉告秦兄,也许秦兄会有所发现哩!” 秦官羽点头道:“请兄台不吝赐告这也是命令吗?” “不!”这是在下自动告诉秦兄的。” “为什么兄台愿将此大事赐告在下呢?” 秦官羽沉思了片刻,总想不出所以然来,试想,这青衫书生不但行动诡异,连说话也高深莫测,这种人物还是少惹为妙。 但对方既然诚意告诉自己联盟的事,不问个清楚于心难安,是故才这样问。 青衫书生笑道:“秦兄胸罗万象,又何况在下与秦兄初见之下,甚感投缘,虽是萍水相逢,却是如前世见过面般的,秦兄以为在下说得太过分吗?” 秦官羽听得满不是味儿,但仍讪讪地道:“阁下但请直说无妨。” 青衫书生似乎感慨万千道:“也即是说,在下初见了秦兄,就喜欢秦兄,有意与秦兄成为知交,不知秦兄以为然否?” 秦官羽瞠目以视,诧异地望着这神秘的青衫书生,他当真太诡异难测了。 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段话,其目的,可能在自圆其说。 青衫书生朗笑道:“秦兄对在下是否有此感觉?” 听得豢官羽一愣,这青衫书生说话为何老是由正题扯到远处,再又转回来呢?因对方既然如此说,自己也不想令对方太过扫兴,于是道:“正有此感。” 说出口,才发觉言不由衷,欺骗了对方,但随后一想,对方可能也在欺骗自己呢?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着心胸坦然。 青衫书生听得胜露喜色道:“当真?感到在下与秦兄像什么呢?” 像什么?秦官羽心中发毛道:“像故友。” 育衫书生听得喜不自胜,鼓掌赞道:“对极了,在下正有这样的感想,秦兄身为文曲武魁,看得起在下吗?” 秦官羽愈听直玄,说青衫书生是虚伪的吗?句句又极似发自肺腑,说真是的吗?自己与他非亲非故岂有见面就如故友之理? 问题是,若照此往下谈,不知何时方可谈到正题?想着立道:“阁下不是说过,赐告在下关于联盟的内幕吗?” 青衫书生点点头道:“是呀!可是阁下除了急欲知道关于联盟的一切外,难道不想再知道别的了吗?” 秦宫羽大大发楞,忙道:“在下想请教阁下的尊姓大讳,只是难于启口。” 育衫书生得意忘形地朗声哈哈大笑道:“对,如此才称故友,不然岂有故友而不知对方姓名之理,在下贱姓陈,小名风仪……” 他似乎发觉说溜了口,猛然顿住了。 而秦盲羽呢?用心中陡跳,为什么呢?陈风仪这名字呀!不难想象到,所谓风仪则风来朝仪也,如此凤仪,不就是皇帝老爷的 这种名字,若说男人之名字,岂非欺人之谈吗?如此,不是明明确确地表示出,青衫书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吗? 女子与自己称为故友,难道秦官羽心中不陡跳吗? 青衫书生微顿了一下,铮铮笑道:“秦兄是否感到,这个名字有点女儿态呢?” 秦官羽怎会不知道,此青衫书生正在自圆其说,对方既然敌友未分,自己也不该给人家难堪,忙朗朗地笑了几声,一派若无其事地道:“确实有点胭脂味,不过,人之名为父母生下时所号,而身为父母的,每每以其见解为儿女命名,名字,只是人的标记而已,管他女儿不女儿味。” 青衫书生铮铮笑道:“秦兄的见解甚是。” 秦官羽知道这时候如果不拉回正题,更待何时,立即朗声道:“仪兄,盼请赐告联盟之事。” 陈凤仪点头道:“当然。” 接着转过头,对着四十岁左右的书生道:“敏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园去。” 那被称敏儿的,惊惶地趋前跪在陈风仪之身前,颤声禀道:“这,这怎么可以呢?” 陈凤仪脸呈薄怒道:“我问你,为什么不可以呢,难道你也想反叛我,而不听我之命令了吗?” 敏儿颤声急道:“主人请赐罪,敏儿岂敢违抗主人之命,只是园主之命亦是难违,这叫敏儿怎么办呢?” “你回去,说我想闯荡江湖……” “主人,你怎么可以金玉之躯去履险呢?” “废话,你滚不滚?” “主人,我们这样吧!我在暗中侍候主人如何?这既不打扰主人的游兴,在下又尽到保护之责,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陈凤仪脸色陡沉喝道:“你滚不滚,回去告诉园主,说让我自由地飞翔一段时期,再回去做笼中鸟,接着……” 陈凤仪于说话中,由袖中拿出那面三角黄旗,扔给敏儿后,沉声道:“拿着命旗回去,说我以此旗命你回去,此旗又代表着园主的一切言行,你不得不听命,知道吗?” 敏儿接住旗道:“这,这……” 陈风仪厉喝道:“不听命者,死。” 敏儿只得颤声道;“遵命……” 立即跃身而起,双跟满含仇恨、怨毒的冷茫,向秦官羽一扫,才拔身疾跃而起,只见她宛如冲霄之龙,一拔竟在十二丈高空,如飞鹏般,疾泻而去。 这等武功.太过骇人,看得秦官羽暗自咋舌。 试想,光是这陈风仪的一个奴仆,其武功之造诣,竟然高出自己一筹以上,那么这位陈风仪呢? 再想想,刚才陈凤仪的那段话,回去禀告园主,让我自由地飞翔一段时期,再回去做笼中鸟,光是这段话,不是表示许多事呢? 第一,他无视于园主。 第二,他是千真万确的女人,可能就是夏侯园主的爱妾,一直被园主金屋藏娇,过久了平淡生活,感到无味,想游历一下风尘。 第三…… 青衫书生陈凤仪,对着秦官羽铮铮笑道:“在下有意与兄台详谈武林大局,及关于令双亲行踪和令思师之事,秦兄是否愿意?” 听得秦官羽大震道:“仪兄难道都知道。” “一知半解,但多多少少可能对秦兄有所助益,有点蛛丝马迹,总比骑着驴乱闯好多了,是吗?” 秦官羽半信半疑道:“当真。” 陈凤仪脸色一整道:”难道在下想骗秦兄吗?” 那种凛然的神情,实令秦官羽不得不信,这个人当真令人难以琢磨,忙道:“那么敬请赐告。” 陈凤仪铮铮一笑道:“这些话,非一言半语可了,是故在下须要与秦兄单独谈谈。又何况此地密林,这种天大之事,若容外人知道,后果堪忧呢。” 秦官羽莫明其妙道:“单独谈谈吗?” “正是,难道秦兄对在下尚存疑心吗?或是不敢与在下单独在一起?” 这句不敢,正好搔到秦官羽的痒处。 他是铁性的汉子,宁折而不曲,宁可玉碎而不为瓦全之辈,生平岂有怕之一字,士可杀不可辱的感觉涌进他的脑海里,于是朗声道:“那么请吧!在下跟仪兄走就是。” 陈凤仪则淡淡笑道:“秦兄怎可如此一走了之呢?” 这下,秦官羽发火道;“以仪兄之意,该当如何呢’” “秦兄误会了,想想,秦兄乃丐帮掌门,怎可弃丐帮三老及五护法于不顾呢?” 听褥秦官羽脸色大变道:“仪兄知道得倒不少呢?” 陈风仪仍是如此淡淡一笑道:“在下与秦兄一见如故,怎可如此针锋相对地讽刺呢?在下保证不再偷听,而且代为巡逻四周,你们好好地计划吧!” 秦官羽心下暗叫声惭愧,自己竟然如此没有耐性,何不与他虚与委蛇,看看他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当下也朗声笑道:“也罢!等与仪兄谈好,对丐帮之事,再作决定吧!” “不能如此做!” 秦官羽心中暗怒,他怎地管起自己的事来,但是仍不露声色地朗笑道:“为什么,该有个原因呀!” “实不瞒秦兄,今后,我想带领秦兄去经历许多秦兄所欲知道的事呀!” “那要多少时光呢?” “也许要用一生,也许是半年。” 秦官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自己一身大责,可能穷一生的时光仍无法完成呢?岂可跟着这神秘的人,乱闯一阵,只得道:“这似乎太强人所难了。” 陈凤仪朗笑道:“并非强秦兄之所难,秦兄不是想见到令恩师吗?秦兄难道不想寻出令双亲之行踪吗?这些,我都微有猜疑,只是在下闲来无聊,有意与秦兄分担一点心事。难道秦兄不敢面对事实吗?” 秦官羽心想,自己身为堂堂的男子汉,竟被人家一句不敢,再一句也是不敢地说,若真的自己不跟他同行,看来是自己太懦弱了,何况扯上寻找思师及父母的问题呢?看来不跟他走是不行了。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思索问,点点头道:“也罢!” 陈风仪铮铮笑道:“果然是条铁的汉子,我巡逻去了。” 说着,只见他身形冉冉上升将近十五丈的高空.身形轻妙地一旋,如划空流星般,飞泻而去。看得秦官羽毛骨悚然。 不死老丐,竟然不自主地惊叫声;“梯云纵……” 不错,刚才陈凤仪所施的,正是武林上轻功最高顶的“梯云纵”。放眼当今武林,恐连八奇亦难施展呢! 秦官羽点点头道:“是梯云纵轻功,这人确实太神秘了。” 不死老丐却突地惊问道:“羽儿,难道你真的想与他同行吗?据师叔所猜,这其中透着诧异与蹊跷,更可能是阴谋呢?” 秦官羽点点头道:“我也如此想,不过此事看来太不简单吧?” “为什么呢?” “师叔难道看不出,他对羽儿并无恶意吗?” “虽无恶意,但他若是口蜜腹剑之徒,羽儿岂非太过危险吗?” “虽知危险,但值得一赌。” “赌什么?” “赌所有的一切。师叔,信任侄儿,侄儿早成竹在胸。” 不死老丐忧郁地道:“羽儿以丐帮掌门之尊,岂可冒险?” 秦官羽点点头道:“此事,万请师叔容羽儿做主,现在,我暂时把丐帮大责交托师叔……”不死者丐郑重地道:“不能如此做,帮主之责岂可随便托人,羽儿听着,你有心冒险,师叔也知道此事的原委,如这陈风仪,有如此高深莫测之武功,想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虽可力拼,但万难侥幸,是故你可跟他同行,但丐帮大责你仍须负起。” “这,这叫羽儿怎么办呢?” “羽儿对丐帮有何计划,只要命令即可,如丐帮以眩入眼目的方式现出江湖,之后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无可奈何道:“现本帮十八分舵主都存在吗?” “不错。” “很好,限在三十月内,十八分舵成立,成立之时,须举行庆典,每一分舵庆典,均由三老五护法主持,并须聘请丐帮所有的故友参加。” 不死老丐忙道:“遵掌门之命谕,今后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脸含愧色道:“今后须借重师叔了,此事本该由羽儿做,然而羽儿却不能分身……” 秦官羽未说完,不死老丐接下道:“客套什么?何况羽儿身系至尊堡收复大责,跟着那青衫书生同行,无异与虎同处,师叔能做什么快说,无论如何师叔会负起,使羽儿与虎同行,用不着分心。” 秦官羽感激道:“师叔如此对待羽儿……” “又是废话,快说下文。” 秦官羽点点头道:“师叔须假扮侄儿……” 不死老丐跳起来道:“这……” “羽儿感到惭愧……” “别者说废话,说下去。” “但师叔以三老之尊,假扮羽儿恐辱及师叔呢?” “废话,能当个文曲武魁,宇内首奇的秦官羽,正可趾高气扬,丐帮三老算得了什么,说下去。” 秦官羽知道不死者丐因爱护自己,是故不计较什么,感激不已,但恭敬不如从命,于是道:“师叔精于化装术吗?” “没有问题,可化得距羽儿一般无二。” “师叔既易容为羽儿,是故师叔须在三十月内,练成玄阴神掌及玄阴神功,此点谅师叔没有问题吧!” 不死老丐惊奇道:“玄阴神功、神掌乃武林至高绝学,怎可轻易传人。” 秦官羽笑道:“师权侄间,难道还想客套吗?” 不死老丐听得一愣,随即朗笑道:“可是可以,只是师叔因内力、火候及经验均超过羽儿甚多,练成后,若羽儿不再求进,可能就难望师叔的项背了,羽儿难道不怕?” 听得秦官羽大喜过望叫道:“真的。” “师叔还会骗你,羽儿虽屡获奇遇,足有一甲子精元,又经坤元、天鼎二丹提及,但据我所知,羽儿所能发挥的,只有五成精元,而师叔足足一甲于精元可随时提用呀!” “呀!” “羽儿惊慌了,是吗?” 秦官羽不答反问道:“那师叔不就等于羽儿的二倍武功。” “正是。” 秦官羽高兴地接下问道:“比八奇如何?” “虽是伯仲,但文曲武魁足当无疑了。” 秦官羽高兴地跳起来道:“那太好,太好了。” 不死者丐立道:“快说下文呀!” “本帮分舵再度成立,由三者及五护法主持,对了,由五护法中,暂选一个假扮师叔,再由帮内高手补上一个护法,如此逼真些,届时,师叔须亲自主持总舵之成立,请问师叔,帮内除五护法三老外尚有高手吗?” “当然有,丐帮雄踞武林近百年,可与少林分庭抗礼,高手如云哩!” “不!羽儿的意思是说,有差五护法一筹左右的吗?” “首推本帮总舵十二丐了,其实这十二丐的武功,相差师叔等很有限呢?” “那再好不过了,成立之后,本帮就夸个海口,说本帮从今以后,誓必踏平鬼穴,师叔之意如何?” “那再好不过了,这正是本帮出一口气的时候呀!” “呀!” “羽儿想到什么?” “总舵成立后,望即发柬邀请七派掌门及武林三禁地,三国庙庙主,夏侯园园主,鬼穴穴主及至尊堡堡主,参加丐帮复兴大典呀!” 不死老丐高兴地跳起来拍手,道:“那种场面,是多么壮观而伟大呀!” 秦官羽却忧郁道:“不错,但却危险已极!” 不死者丐愣了一愣道:“不管危险与否?丐帮务须如此大大地扬眉吐眉,不然,百年来,丐帮虽雄踞武林,却为七大门派所蔑视,又为鬼穴所逼,羽儿,你的雄心壮志,令师叔豪气干云,只是,只是……” 秦官羽诧异问道:“师叔有话直说。” “只是羽儿未能在场,师叔总觉得不放心。” “为什么呢?” “总之,就是觉得力量不够。” “师叔那时,不是可二倍于羽儿的现今武功吗?” 不死老丐沉甸甸地叹口气道:“不是师叔有弱自己的威风,师叔只可当幕僚,而无能当主帅,如前掌门师兄,命师叔所做的事都 能一一完成,但轮到师叔当了代掌门,却一事无成!” “为什么呢?” “六神无主呀!简单说就是说缺少自信心,师叔生来就是如此,看来是命中注定的了,羽儿,那时你不在场,我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呢?” 秦官羽诧异道:“有这等事吗?那该怎么办呢?总舵成立之日,我只能当个贺客呀!” 不死者丐跳起来高呼道:“你到时也在场吗?” “羽儿为调查一件事,非到场不可的,但却不能主持大典呀!” 不死老丐兴高采烈道:“那可以,我有自信心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你在场呀!你若到达,只要暗中告诉师叔一声,保证一切良好,但是现在另外的问题又来了。” “什么问题呢?” “本帮出帖邀请,人家会到吗?” 秦官羽点头道:“他们是非到不可的.只要咱们于柬帖之后,写上傲视天下武林极尊,丐帮掌门兼至尊堡堡主: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你想想,他们能忍下那口气,而不莅临总舵吗?” 不死老丐倏然跳起来,高呼道:“天呀,我的丐帮今后可不得了的,想想,三禁地主人、至尊堡(该称假堡主)、七派掌门,均要莅临总舵,那,那我们丐帮……” 秦官羽淡淡笑道:“师叔镇定点,坐下详谈如何?” 不死老丐愣愣道:“对,坐下来,镇定地谈谈,羽儿请说。” 秦官羽忧郁道:“然而在那种情况下,必须小心应付,否则……” “此点师叔知道,鬼穴之毒无人能解,那贱人有梦幻香,除本帮门人的安危外,还必须要保护七派掌门之,是吗?” “对极了。” “但有一点羽儿却未发觉,三国庙主会帮助我方,届时可能派人协助本帮,七大门振的掌门虽已不为武林上所敬重,但少林、武 当、华山三派之掌门,均系当代之选。传说中,虽是武功不过尔尔,但据师叔所猜,并不低于八奇呀!” 秦官羽惊讶道:“真的。” “看来比师叔差不了多少呢?” 秦官羽想了想道:“若那大典能平安度过,本帮的声名不但可大噪武林,届时羽儿也想调查件事呢?” “什么事?” “关于父母之事。” “羽儿,不过师叔担心羽儿无法摆脱那神秘诡异的陈风仪。” 蓦地,铮铮的朗声破空响道:“丐帮首座放心,届时在下也是恭贺丐帮重建大典的贺客之一,若不嫌在下力薄,愿为贵帮效犬马之劳。” 声歇人现,场中已多了一个陈风仪。 秦官羽惊奇地站起来,陈风仪已朗笑道:“这次并非有意偷听,而是又有人往密林里进,是故赶回奉告,幸逢其会地听到,秦兄别误会。” 秦官羽惊讶问道:“有人来吗?” “正是,两个少女.我们再来个依样葫芦,避入茂叶中静观下文如何?” 秦官羽点头道:“敬请三者五护法暂避入茂叶中吧!” 包括不死老丐在内,丐帮三老及五护法,各朗声:“尊掌门命谕……”声响中,齐跃身藏入高大树木的茂叶中,隐住身形。 秦官羽也疾跃而起,选择刚才他所隐身的那棵树,才藏好身,突觉缕缕幽香传人他的鼻内。 他正诧异之际,低沉的声音传于耳边道:“人快来了,这两个不可轻视。” 秦官羽已然发觉到身旁紧依着陈凤仪。 这瞬间,他完全可证实这陈风仪,正是易钗而弁的女人。尤其是陈凤仪的左肩,正依偎在他的右肩,有着软绵绵的感觉。 秋风呼啸,吹得树叶索索作响。 秦官羽虽在三国庙中,曾目睹那活香活色,一丝不挂的裸女丰姿,但那毕竟是只有目睹而已,并无真实地接触过。 如今?可大大不同了。陈凤仪之左肩偎着自己右肩,固有衣服相隔,尚不打紧,但两人相偎得如此之近,耳鬓厮磨,女人体内幽香缕缕,怎不叫他心跳如小鹿乱擅吗? 也不知陈凤仪是有意或无意,她微旋脸把鼻子沾在秦官羽的右颊,轻声道:“这两个少女,相公是认识的。” 如此粉雕玉琢琼瑶之鼻,秦官羽被沾得有一种如玉如冰的感觉,尤其是他吐气如兰,入鼻欲醉,秦官羽竟然是沉浸于温香之中而微微颤抖。 陈凤仪伸手紧握着秦官羽之手道:“秦兄.你有病吗?” 秦官羽听得发慌,更不知这是句有心或无心之话,仍嚅嚅答不出话,此时,只见两道白光,已经疾掠入密林之内,当真太巧,又同时刹身顿形于秦官羽等刚才站立之处。 这两个少女是谁? 正是凤凰仙妃与凤凰仙女两姊妹,秦官羽立为眼前这两姊妹之现身而惊讶,暂且把身旁的陈凤仪忘掉了。 这时,只见凤凰仙女与凤凰仙妃两姊妹相距大概一丈面对面地峙立着,两人脸均呈忧郁.奇怪的是,她们同时玉首低垂,沉默无话,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秦官羽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却响起细如蚊声,但清晰异常的声响道;“秦兄谅已认识这两个少女吧I” 秦官羽点头不答,心下暗想,你们同是一丘之貉,还问这干吗? 耳边的细如蚊声又响:“她的妹妹是否想与你合珠联盟呢?” 秦官羽又点点头,心想这都是你们的玩意儿,还假惺惺问人,耳边细如蚊声又响:“这两个姊妹,真的奇怪。” 秦官羽来不及动第二个念头…… 场中的凤凰仙女突地仰起玉首,风目满含愤怒地冷哼道:“姊姊,这算什么名堂?” 凤凰仙妃则满脸幽怨地抬起玉首,娇声软软道:“妹妹,你又误会姊姊了。” 凤凰仙女娇冷冷哼道:“误会,又是误会,姊姊,你若认为我是你的眼中钉,就干脆动手杀了我吧!何必如此折磨。” 凤凰仙妃仍然凄怨地娇软道:“妹妹,你应该给姊姊一个解释的机会呀!如此误会愈往下愈深,难道非骨肉相残不可吗?” “好动听的骨肉。” “妹妹……” “我走了,若你再跟踪,我就一条命拼你。” 凤凰仙妃忧郁道:“说出原因来,妹妹,你为什么恨我呢?刚才我们已冰释了,只是前脚后脚之差,怎又变成如此对待姊姊呢?详情回去请教父亲,不就可以了吗?” “原因?你做的好事还假惺惺!” 凤凰仙女说着,冷冷哼了一声,旋身就待跃身,凤凰仙妃却是宛如行云流水般地一滑,已然晃身在凤凰仙女之前,软求道:“妹妹,请说个原因来呀!” 凤凰仙女粉腔突罩煞气,娇冷冷道:“你为什么组起暗杀团来。” 凤凰仙妃惊叫声:“暗杀团,我并没有组织暗杀团呀!” “没有就好,让开路,或者算妹妹不敬姊姊,我可要走了。” 凤凰仙妃突地跪了下来,凄声泣道:“妹妹,请妹妹说出原因来,不然姊姊就此一生一世跪在妹妹……” 这下,凤凰仙女的粉脸亦告大变,她赶忙也跪了下来,但声音仍娇冷冷道:“姊姊没有组织暗杀团吗?” “姊姊没有呀!” “不然,我刚才遇着三花,暗中偷听,怎听她们说起这暗杀团之事呢?三花是你的人,难道不是你组成的暗杀团吗?” “妹妹,姊姊为求获得证明,现在立即去寻上三花问个明白,若不是姊姊所组,姊姊立即赐她们死,如何?” 秦官羽疑念大炽,耳边却响起细如蚊声道:“这是一对极为神秘的姊妹,在下对她们的行踪,足足注意了两个月,却尚不知她们的来历呢?” 陈凤仪用传音入密,向秦官羽所说的这段话,立刻宛如无边的浓雾,整个地罩在了秦官羽身上。 什么?她们不是一丘之貉?这可大大地惊讶住秦官羽了。 天下岂有这等怪事了,他们同样有黄凤旗,同样是奉着那极其矛盾的命令,怎会有不认识之理?既然这陈凤仪如此说,这其中定有原故。 思索间,立用传音入密向陈凤仪问道:“仪兄真不认识此二女吗?” “不认识,难道秦兄有所怀疑吗?” 他如此直问,令秦官羽有点惭愧,忙道:“是的。” 陈凤仪身形微移,整个半身依偎在秦官羽的后背,仍用传音入密地道:“在下知道秦兄的疑点,是不是有关在下三角形黄绢旗与刚才这两名少女,所使用的黄凤旗相同之故呢?” 秦官羽只得沉默地点点头。 这瞬间,秦官羽却如触电般地软弱无力,陈凤仪如此不避嫌地依偎着他,他的右胸正好抵着自己背后。 一团微颤颤的软肉,令秦官羽有种神秘温柔的销魂之感。 尤其是他发芳体香,如兰似麝,使秦官羽不禁为之陶醉。这是他毕生所未有过的感觉…… 场中,只听凤凰量仙女,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分,尤其是身为姊姊的降尊跪着妹妹,为求得妹妹之谅解,此份骨肉之情已是史无前例,她赶忙道:“姊姊,我们姑起来说吧!” 凤凰仙妃已是梨花带雨地凄幽道:“若妹妹能容姊姊有解释机会,姊姊才愿站起来。妹妹,父母惟生你我二人,我们骨肉之间,为何不能和平相处呢?” 凤凰仙女似乎对她姊姊的如此委屈自己,以求得自己的谅解,深深地感动,道:“姊姊,我相信你就是了,请站起来,否则妹妹岂非是个五伦不明之徒吗?” 凤凰仙妃欣慰地伸出纤纤柔手,扶着凤凰仙女同时站了起来。 这些对话,秦官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不觉间,竟然对凤凰仙妃生起好感,试想,天下有如此姊姊吗?为求得妹妹的谅解而下跪而低声下气。 这,不但表示出,她深爱着妹妹,同时也极重骨肉之情。 然而另一个疑问却闪入秦官羽的脑里,那就是什么是暗杀团呢?顾名思义,暗杀团乃是专为暗杀人而设的,这名词不但新鲜而且古怪!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一章 传音怪客 陈风仪这时却用传音入密向秦官羽道:“这是对多么令人羡慕的姊妹。” 秦官羽全身不敢动弹,默默地点点头。 而整颗心,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在七上八下,不知怎地,此刻他对陈风仪竟然泛出如蜜的爱意。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而又是秦官羽毕生从未有过的感觉。 凤凰仙妃两姊妹站起来后,二人沉默片刻,方由凤凰仙妃先开口问道:“什么是暗杀团呢’” 凤凰仙女诧异问道:“姊姊当真不知道?” 凤凰仙妃幽幽地低声叹道:“妹妹,难道姊姊会骗你?” “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姊姊,我相信你就是了,此事详情,我们回去问父亲,就会明了的。” “但姊姊先要知道内情呀!” 凤凰仙女却突地含羞道:“这叫从何说起呢?” 轮到凤凰仙妃惊诧问道:“妹妹的意思若是不能说就别说了,我们走。” 凤凰仙女似乎感到如此太对不起姊姊似地道:“我说了.可是姊姊别见笑。” “姊姊该帮助妹妹.怎有见笑妹妹之理呢?” “姊姊,暗杀团是专为他而设的呀!” “他,他是谁呢?” 凤凰仙女粉面飞霞,娇羞地踩脚道:“姊姊怎地明知而故问呢?” 凤凰仙妃最初是发愣,随即恍然大悟地哦声道:“他,他是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了,是吗?” 凤凰仙女粉脸飞红,含羞带怯道:“姊姊真坏……” 凤凰仙妃惊惶道:“是,姊姊真坏,真太坏了,姊姊斗胆问妹妹一句话,难道你对他之情如比地坚固吗?” “姊姊坏透了……” 凤凰仙女踩脚说着,竟然倚身倒入凤凰仙妃的怀中,不胜娇羞地低垂玉首,粉脸更如朱赤,一派天真幼稚,但却逗人喜爱之至。 可是这些话,听得秦官羽心胸为之大震。 耳边,却传来陈风仪的传音入密之语道:“秦兄真是艳福不浅呢!” 而此时,妹妹的举动似乎太出于姊姊的意料之外了,妹妹何时对她如此亲热过,她真宛如拥抱情人般地,紧抱着凤凰仙女的娇躯,胜呈欣慰之色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呢?” “姊姊真坏,坏透了……” “姊姊不说,不说了,问题是,这暗杀团难道真的为他而设的吗?” “就是嘛!所以我才恨姊姊呀!” 凤凰仙妃立呈忧郁道:“这,这该怎么办呢,” 现在,轮到凤凰仙女陡抬玉首,她惊奇地望着姊姊,娇羞道:“是呀!”该怎么办呢?” 难怪凤凰仙女诧异.在她的想象中,姊姊一向是专门与她作对的,如今姊姊竟然能与她分忧了。” “容姊姊想个办法如何,妹妹该相信姊姊呀!” 凤凰仙女更加诧异道:“这是妹妹的事,姊姊为何想办法呢?” 凤凰仙妃幽幽低喟声道:“妹妹的想法总是错误,我们同胞姊妹尤其是我身为姊姊,必须照顾妹妹,妹妹的事,就是姊姊的事呀!” 凤凰仙女极为感激地把玉首埋人凤凰仙妃的胸怀,娇声地道:“姊姊真好。” 这句话当真极为受用,听得凤凰仙妃玉面绽笑,粉脸带慰道:“只要妹妹别恨姊姊就行了,妹妹,我们快走:” 凤凰仙女惊叫道:“走!走到哪里呢?姊姊不是欲代妹妹想办法吗?” “正是呀!” “何不想想再走,不然急时抱佛脚,怎来得及呢?” “姊姊已想到了。” “可否先告诉妹妹。” 同凰仙妃微笑中,透着慈祥道:“我们先去阻止三花,命令她们归位,然后回家见父亲,与他摊牌。” “摊什么牌呢?” “告诉他,若不取消这暗杀团,我们姊妹同时自戕,以示抗议。” 凤凰仙女惊叫道:“这怎么可以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 “姊姊难道不明了父亲的性格,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我们虽然与他以死为抗议,他若武断地不同意呢?那我们不是白白送死,妹妹死,这还不打紧,连累到姊姊,难道妹还能见天日吗?又何况他……” 凤凰仙妃似乎回复到天真,打趣道:“又何况是他,不是危机重重吗?” 凤凰仙女娇羞道:“姊姊真坏,坏……” “坏,坏,妹妹你别生气,先静下来听姊姊说,他是我们的父亲,不自戕,难道他会杀死我们吗?” “但人无信而不立,虽是父母……” “妹妹,你又想错了,姊姊的办法,一定可令父亲屈服的。” “为什么呢’” “我问你,父母对我们的爱,如何?” “平分秋色,不偏倚你,也不独钟妹妹。” “正是这样,以前姊姊好几次要求妹妹,与姊姊同心合力,妹妹均不肯,是吗?” “正是。” “这就是一大弱点,我或你,要求过父亲的事,父亲很少给我俩如意过,是吗?” “正是。” “问题就是在这里了,若是现在我俩仍然格格不相入,只是我或你去要求父亲取消暗杀团,他绝不会同意.就是以死要挟,他仍会无动于衷,原因是他有两个女儿呀!一个死了,不是还有一个吗?” “呀!” “父亲的心,虽是硬如铁石,但若是两个女儿均死了呢?以他的年纪,决不会再有儿女了,如此不是绝了后代吗?” “嗯!” “所以说,只要我们采取坚硬态度,冒险服下歇心丹,一切保证成功。” “若她只救一个呢?该怎么办?” “妹妹,父母对我们的爱又如何’” “不偏不倚,呀!我明白。” “妹妹明白了最好,我们姊妹,除须相爱同心外,尚须密切地合作,也即是说合作就是力量。” 凤凰仙女脸呈佩服之色道:“对了!合作就是力量,我们快 凤凰仙妃却微顿道:“问题是他爱你吗?” 凤凰仙女娇羞无比地嗔声道:“姊姊真坏……” “不问,不问了,若他敢欺负你,姊姊誓把他碎尸万段,若他能好好爱你照顾你,姊姊愿意……” 凤凰仙女惊讶问:“愿意什么?” “愿意服侍他一生一世,只要他能视你如己命,姊姊愿意接受他的任何无理支使或是侮辱。” 凤凰仙女激动道:“姊姊,妹妹感激你,铭心镂骨-…” “妹妹,同骨同血同肉的姊姊只有爱,而没有感激。” “姊姊我爱你,胜过他……” 凤凰仙妃当真是欣喜异常道:“妹妹别说傻话了,夫妻同为一体,怎可爱姊姊胜过他呢?快办正事要紧,倘若太迟的话,他若给三花遇着,万难侥幸,走……” 这对姊妹就如此手携手,亲密异常地一齐飘身而起,轻盈如燕,飞掠而去。 留下秦官羽等,茫然地隐藏在茂叶之中。 这瞬间,他真的是百感交集,想不到,这自己生平初遇的少女凤凰仙女,竟然如此地痴情自己,连生命亦置之不顾。 人,总是感情地动物。 所谓情之所钟,金石为开,现在的秦官羽,正深深地为这凤凰仙女的痴情而感动。 然而,爱情是神秘的。 不是吗?爱情不能强求.亦无法硬要,就如凤凰仙女对他如此的痴情,甚至服歇心丹,以死作要挟,来保护他的安危。 然而,她所得的只是秦官羽的感激与好感而已。试想,这岂非太让人伤心。 陈风仅见秦官羽痴痴的样子,笑道:“如此痴情,就是郎心似铁,也该金石为开呀!” 秦官羽喟然叹道:“怎会惹来如此无谓之麻烦哪!” 这时,那如兰似麝的发芬体香,又馥郁地冲入秦官羽鼻内,沁入心肺,令秦官羽好像置身于云端,感到飘飘然。 此瞬间,他只有一种想法,就是他爱她,爱这易钗而弁的陈凤仪。她全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令人无法自持。 他知道他未及弱冠之年,而她呢,已届花信,并且还是夏侯园主的爱妾,但他竟然仍是无法自持…… 就在他感飘飘然之际,理智陡醒,蓦地疾沉身形,下了隐藏枝杆。 一到地上,他大大地喘了口气。 同瞬间,丐帮三老五护法也同时如飞鹏般地疾沉着地。 顿了半晌,才听陈凤仪铮叫声:“秦兄……”方沉身着地,敢情她是沉醉于刚才那温馨的相互依偎中而忘了身外的一切。 陈风仪身形着地后,立响起道:“秦兄对丐帮的大责,交代完了吗?” 秦官羽点头道:“交代完了。” “那么我们走吧!秦兄是先欲拜见令恩师,或先试探令尊之真假呢?” 秦官羽虽是满腹狐疑,这陈风仪怎会知道家师的行踪与父亲之事呢?但另种奇妙的力量却推动着他,于是他朗声道:“走……” 爱情当真是盲目的,他怎不想想,这是不是个极为毒辣的阴谋呢? 秦官羽经陈风仪的提议后,也立即跟着说:“走!”举步就行,但不死老丐倏地晃身在秦官羽身旁,低声道:“羽儿且慢。” 秦官羽愣愣地问道:“师叔有什么事吗’” “羽儿刚才是多么机智超群,把丐帮重建大典,说得豪气干云,如今事情未谈清楚,就想如此一走了之吗?” 这段话当真犹如幽谷雷鸣发人深省,秦官羽心胸大震,清醒过来,他惭愧地低哦一声道:“请师叔明告?” 这瞬间,秦官羽又悔又愧,自己怎可如此轻易地答应跟着她走呢? 自己有着师门大责呀! 尤其是至今还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哩! 这些都要极高深之武功方可完成,然而想学得绝世的武功,必须遵从恩师之遗命,去寻找玄经第三、四两册呀! 此去蜀中,半月可至,在玉龙雪山中,若时运好转,自己寻得玄经三、四册后,花半年的时光加以修炼,也许有所小成,届时,这些事不是可迎刃而解吗? 可活擒师门叛徒玉嫦娥,用错骨分筋之法,折磨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再逼问出父母的行踪,最后才手刃叛徒,以代恩师报这段血海深仇呀! 然而,自己却是如此糊里糊涂地答应跟她走。 更为可怕的是,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年届花信,宛如盛开的花朵般,令人迷恋而且充满着诱人之魅力的女人。 若自己无法自持中了她的邪门,不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吗? 自己此后跟她同行,不是处处均有生命之险吗? 当然,自己并非怕死之流.然而江湖风险许多鬼蜮伎俩,可说极尽其狡诈之能事,若这女人有意利用自己,岂非自找死路吗’ 不死者丐低声道;“羽儿既有如此计划,该有个周密的安排才对呀!如我们丐帮的重建之日,邀请这些当代高手,其目的安在? 如何应付呢?” 秦官羽心中略叫声惭愧,不错,这些问题自己刚才均已想过,怎么这陈风仪一说走,自己就无法违抗似地想跟她走呢? 莫非她有邪门吗? 这瞬间,他陡然心惊,不错,恩师曾经再三地如此地告诉过自己,女人乃是祸水也,尤其是有一种练有媚功的女人,更为可怕,若稍一不慎被惑上,就会死心塌地地拜倒石榴裙下,供她支使。 呀!难道这女人练有媚功吗? 陈凤仪见状,铮铮一笑道:“秦兄难道未把丐帮的大责交待完吗?” 秦官羽忙收神,朗声道:“正是。” 陈凤仪仍然是那么潇洒自如地朗笑道:“秦兄既然未把丐帮的大责交代完,如何能一走了之呢?这样吧!我再来当个义务巡逻,你把事情交代好,我们再走不迟,秦兄尊意如何?” 秦官羽朗朗笑道:“如此麻烦仪兄了。” 就在他的双眼与陈凤仪杏眼接触的刹那间,秦官羽竟然有点失神。 尤其是她那双眼宛如古潭清澈,深不见底,秦官羽的感觉,就恍如自己全身迅速地往古潭坠落般。 陈凤仪微微一笑道;“请吧!” 笑声中,只见她又施展那种梯云纵的轻功虚空踏物,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身形是那么自如,风度是那么潇洒翩翩。 只等到她升至十五丈高空,倏地一声清吟,身形如一道青虹般,冲天而逝。 等她一走,秦官羽低喟太息一声,坐了下来。 这声太息却宛如一把利刃,紧插着不死者丐的心,他惊惶发急地跟着坐下来遭:“羽儿,你,你怎么了……” 秦官羽由不死者丐的惊慌失措脸色中,发现了真情的关心,他感激地安慰道:“没有什么事,师叔及三老五护法请坐下来商量吧!” 三老五护法齐恭应声:“遵旨……”先后地席地坐了下来,正好把秦官羽及不死老丐,围在圆心。 坐定后,不死老丐突用传音入密之法向秦官羽道:“这神秘书生会偷听吗?” 秦官羽只得也用传音入留回答道:“很难预测。” “若给她听到,她若存心不良,岂非破坏了整个计划,羽儿考虑过吗?” ”考虑过。” “那么我们也用传音入密对答如何?” ”可以。” 倏地,秦官羽的耳边却啊超阴冷刺耳,但仍是细如蚊蚋的传音入密之声道:“宇内第一奇,文曲武魁秦兄,近釆可好?” 秦官羽惊叫失声道:“承蒙栽培,还好……” 不死者丐听秦官羽突然开口出声,也自一惊,他关心秦宫羽,可说是无微不至,见状怎下令他诧异呢?他正想开口…… 秦官羽忙会过意来,挥手道:“师叔请别开口……” 此刻,邵阴冷刺耳的声音道:“秦兄别客气了,现有一事,急想与秦兄商量,但惟恐阵风仪知道,敬请秦兄别开口,光用点头摇头表示,秦兄尊意如何?” 秦官羽听话点点头。 不死老丐见秦官羽之状,又惊又奇,他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直瞪着秦官羽,右掌更是伸出,紧握看秦官羽之肩,似乎惟恐失去秦官羽似的。 这些情况,秦官羽看得清楚,对着师叔,更加深一层也可能不是感激与亲切之感,当下微旋头安慰道:“师叔放心!” 不死老丐沉默地点头作答。 试想,以他在江湖上翻滚近甲子的时光,怎会不知道秦宫羽现在的情况,据他暗中所猜疑,可能正有高人在指示着秦官羽呢?是故,他微感放心, 而那阴冷刺耳的声响,又细如蚊蚋道:“秦兄感到陈凤仪太神秘吗?” 秦官羽只得点点头,“其实她并不神秘,所诡异的是,她对你极有好感,秦兄是否欲知她的身世?” 秦官羽仍是默默点头,而那阴冷刺耳的声响又在耳边细如蚊蚋道:“跑就是夏侯园主的第五妾,也即是夏侯园吏唯一所爱的侍妾,此点,谅秦兄业已猜着了,是吗?” 秦官羽又是点点头。 “她在夏侯园内,可以说是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夏侯园主付她之爱,可以说超过不爱江山只爱美人之境了.是故,夏侯园主,轻易地答应窖她闯荡江湖,这是一件极为令人所惊讶之事.可能……” 声音突告顿住。 秦官羽正感诧异不解之际,铮铮的声响.突起破空传来道:“秦兄事情可谈好了?” 秦官羽一愣,原求是陈凤仪等得不耐烦又转回釆.而发语之人,旱有所发觉地先闪避去了,当下朗声道:“仪兄请稍忍!以丐帮全帮之大责,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吗?请仪兄赐谅,” 铮铮的声响又道:“秦兄说得极是.在下去了。” 声音由近而远,终于消逝了。 此刻那朋冷刺耳的声啊义细如蚁蚋道:“好险呀!差点儿被她发觉,现在谈正题,据在下所猜疑这可能是个阴谋,也可能不是阴谋。”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秦官羽一时茫然不觉地摇摇头,表示不解其意。 阴冷剌耳的蚊声又响道:”这难怪秦兄不解,若说这是夏侯园主的阴谋,他决然不会派出如他心肝的爱妾呀!尤其夏侯园主早知秦兄为人中龙凤,岂会做出如此赔了夫人又折乒之事呢?是故,可说并非阴谋,又况且夏侯园中,收尽天下粉黛,若只为秦兄,随便派遣一个,均是当代美人呀?区区敢下断言。 “若说非阴谋呢?又互相矛盾。” “为什么呢’固这陈凤仪是夏侯园主所独钟,而且近乎痴恋,如何会轻易的放出这金屋之娇呢?这是个大疑问令人莫解。 “更可怕的是,这若非是阴谋,而是陈凤仪征求得复侯园主的 同意而出的话,秦兄的生命可说危在旦夕了,秦兄知其意吗?” 秦官羽仍然是茫然不解地摇摇头。 阴冷刺耳的声响,又细如蚊蚋的响于秦宫羽的耳边道:“所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照区区所看.陈凤仪确实力秦兄的男性气魄所惑,而秦兄呢?则被陈凤仪的媚功所惑下,这后果将怎样呢?可以说夏侯园要追杀秦兄了。” 听得秦官羽.大惊失色脱口叫出:“媚功……” “秦兄请镇定点.千万别出声。陈凤仪懂得媚功.此事已是三大禁地所尽知,但她付夏侯园主呢?可说一直是冷若冰霜从不假以颜色,据说,夏侯园主为表示付她爱之纯洁,未敢强求,是故,她可能仍是女儿身呢?她之对秦兄,竟然施出媚功,可知她对秦兄已然泛出儿女之情了,这问题就大了。” 秦官羽俊脸变色,点点头,又摇摇头。 阴冷刺耳的细如蚊声又在耳边响道:“秦兄可知,区区对秦兄,如此不厌其详地奉告有关这陈凤仪之意吗?” 秦官羽惊讶失色地摇摇头. 这可苦了不死老丐,不死者丐之双眼始终示离开过秦官羽的脸上.他的心情自始至终,一直跟着秦官羽的脸色而转动. 如今见到秦官羽如此惊讶失色.怎不叫他心痛如绞呢、于是他忍受不住地急声道:“羽儿,你.你怎地……” 秦官羽虽是专聚精神在听话.然而不死老丐的一举一动,他仍看得极为分明,忙勉强笑道:“师叔放心.来人为羽儿之大恩人,别插腔,容羽儿专心听他指示。” 这样.不死老丐的整颗心才放下,随后只见他站起来,复郑重地跪下,遥天三拜,低声道:“老夫丐帮首老下死老丐,代羽儿答谢大恩人。” 看得秦官羽双眶满含热泪…… 不死老丐跪拜罢?复坐在秦官羽之身前,可是双眼们死盯着秦官羽不放。 秦官羽的耳边,复响起阴冷刺耳的细如蚊声道:“秦兄,我真敬佩令师叔,现在只得又谈正题了。在下的意思,是求秦兄注意她的举动,紧跟着地,然而却不能为她媚功所迷呀?此点秦兄能办到吗?” 秦官羽点点头,对方又道:“其实,想无视于她的媚功,实在是件难事,但秦兄为天下奇男子,应会自我控制才对。现在谈谈凤凰仙女、仙妃这对姊妹吧?秦兄定然以为,她俩是夏侯园的入,是如此吗?” 秦官羽卢点头. “错了。” 秦官羽诧异地谣摇头。“夏侯园主,单生一个女儿,怎会有一对姊妹呢?而且夏侯园主的女儿,区区曾见过一面,是故,神秘的不是陈凤仪,而是这对姊妹,” 秦官羽惊得低哦一声。 不死老丐的心胸,随着收紧。 “现在,区区坦告秦兄,若是秦兄想寻得今父母,这联盟正是好线索,秦兄只稍微动动脑筋,与陈凤仪及凤凰仙女姊妹虚以委蛇,可能会有所明了。” 秦官羽-惊地摇摇头。 “秦兄不想对这三女人,虚于委蛇吗?” 秦官羽复摇摇头。”秦兄是想问令父母的行踪问题吗?” 秦宫羽点点头。 “关于令尊之事,刚才陈凤仪所说的句句真买,关于令母呢? 行踪如谜,而这些可能与联盟极有关系,这联盟威势之大,可说空前而绝后哩!” 秦官羽又再摇摇头。 ”秦兄想知联盟的大概吗?” 秦官羽点点头。 “说来惭愧,本庙竟然也被拖入联盟之内,也即是说本庙也是联盟的一员。” 这当真宛如五雷击顶,轰得秦官羽惊惶失色,脱口低叫一声:“天呀!难道这是真的?” “秦兄别开口呀!详情有机会自会奉告,现在寸光紧迫,谈谈贵帮的重建大典吧!秦兄如此作为,当真惊世骇俗,但却做得对。” 秦宫羽沉默无言。 “为什么是对呢?如此大典,正是对联盟的一大讽刺呀!但可说,此大典,是丐帮之存与亡的关键,更可说是武林上正义的生存与毁灭的决定!” 秦盲羽愣愣地呆住了。 不死老丐,突然紧张地举出双手,用力地按着秦官羽的双肩,只见他是一脸又惊骇又关怀之色。 “此事秦兄定然满腹狐疑,但这也难怪,试想本庙既是联盟的一员,为何又赞成丐帮讽刺联盟呢?以奉庙的武功,天下任何派系禁地,包括鬼穴在内,谁都无法强迫本庙加入联盟呀!简单地说.本庙是无可奈何加入的,秦兄知其意吗?” 秦官羽摇摇头。 其买,当他听到连三国庙亦告加入联盟,而师门叛徒,那蛇蝎心肠的玉嫦娥亦是联盟一员时,不难想到,三国庙是被迫参加的,否则三国庙,岂是甘愿助纣为虐之流? 而三国庙的武功,他是亲自经历过的,试想若连三国庙亦告被迫加入,这联盟的武功.不是太过骇人听闻下吗? 是故他愕然失色地呆住了。 经三国庙的这人如此解释,他方才缓了一口气地摇摇头,表示不了解三国庙何以有加入联盟之意。 不死老丐见秦官羽脸色傲缓,才放心地低喟一声,表示他对秦官羽的歉意。 此时,对方又道:“说来秦兄定然会失色,镇定地听,你请别惊叫出声,即是为了今尊之故。” 秦官羽倏然脸色苍白地呆了起来,他不敢叫出声,但头却摇晃不停。 “秦兄,快坐好,别激动,令师叔太可怜了,先安慰他吧!” 秦官羽睑呈愧色地点点头,微转头。 却见不死老丐神目如炬,脸色苍白如纸地站起在秦官羽之前,双手紧按着秦官羽的双肩,一脸欲言又止的形色。 秦官羽看得眼泪夺眶而出…… 他的感激,用尽形容词也难以描述。他歉声道:“师叔对羽儿的关心,羽儿感动泪落,师叔请放心,他正在告诉羽儿一件天大之事哩!” 下死老丐长长叹了口气道:“师叔老了,定力也失了,唉!常打扰羽儿.请别见怪,但羽儿,你好吗?” 秦官羽点点头道:“很好,师叔……” “别说下去,坐下来,他不是正在告诉你一件大事,此机不可失,否则师叔之罪就大如天了,镇定地坐下来。” 秦官羽本欲拥抱师叔,以发泄对他的敬爱之意,经师叔如此一说,他忙伸手挽着师叔坐下下来。 他才坐好,那细如蚊声立刻又响道:“因为是有关令尊及有关武林的大事,本庙才无可奈何地加入呀?现在简单地说,就是本庙对贵丐帮的重建大典,有意帮忙,秦兄之意如何?” 秦官羽沉思片刻,才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知秦兄之意,其实贵帮之大典,有关武林正义的存亡,岂可等闲视之,本人代表庙王,诚心诚意地恳求秦兄,容本庙加入一份如何?” 秦宫羽想了义想.暗忖道:“以联盟的如此情况论,丐帮的重建大典上,定会有事故发生,也罢!既然对方诚意帮忙,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细如蚊声的传音又响起道:“谢谢秦兄.现在请秦兄注意,从今以后,丐帮变成五老、十护法,二十四丐,仍照秦兄所定计划,由今师叔代你之职,因而不足之三老,五护法、十二丐,由本庙替补上去,秦兄之意如何呢,” 秦官羽点点头。 “这些人,可说均是本庙的精英,是故,总舵成立大典,必须集结五老,十护法,二十四丐,以防万一,秦兄只能当贺客,届时在下亦是贺客之一,本庙主则是被邀请之客,不知你认为这样如何?” 秦官羽忙点头赞同。 “至于分舵之成立呢?须庄总舵成立之后,逐日举行,如此大小方能分清楚呀!。 秦官羽又是点点头。 “本庙梢英,决定协助贵帮,一直至贵帮平定武林,主持武林正义之日为止,不知秦兄之意如何?” 秦官羽心想,既有帮手,也好!于是又点点头。 “秦兄不怕吗?” 秦官羽差异地摇摇头。 “秦兄难道不怕三国庙正变成司马炎,而统一三国,踢开秦兄吗?” 秦官羽微笑着摇摇头。 “不怕最好,再说贵帮三老五护法均是当代之选,惜未得明师而己,本庙想以三个月的时间造就他们、秦兄可同意?” 秦官羽忙用传音入密向不死老丐谊:“师叔,三国庙想传我帮武功,师叔可同意?” 不死老丐愣了愣,方用传音之法道:“跟你说话的是三国庙的人吗?” “正是。” “那么就由羽儿决定吧!” “这是各位师叔之事呀!” “可否简单扼要地告诉个大概。” 秦官羽点点头,忙用传音,把这三国庙之人,所说有关丐帮的部分,扼要地告诉不死老丐后,才问道:“师叔之意呢?” “师叔不是说过,我只可奉命行事吗?唉!羽儿,此时师叔实在拿不定主意.羽儿之意如何?” ”谢绝。” “呀?” “师叔不同意吗?” “同意,一千万个同意。羽儿.师叔爱你又敬你,如此有羽儿负起本帮大责,丐帮的光大可预期了。” “关于三老变五老之事呢?” “这又有何不可,我们并无求他们,只是他们自愿的呀?一切就这样进行吧!” 秦官羽既与师叔有了商量,于是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那细如蚊声的传音又道:“罢了,等秦兄与陈凤仪离开后,本庙门人,即将加入贵帮了,秦兄可同意?” 秦官羽又点头赞同。 “在下走了,临行只告秦兄一句话,即大丈夫能屈能伸,与陈凤仪,凤凰仙妃,仙女虚于委蛇,并非罪恶,更何况有关令尊之行踪呢?后会有期。” 秦官羽知道这三国庙的人是走了。 他赶忙把这些事,用传音详详细细地告诉不死老丐后,才由袋中拿出一本他得自恩师传授“玄阴神掌”,“玄阴神功”时的心得,交给不死者丐道:“请师叔收好苦练,以期有成。” 不死老丐直到此刻才知道了一切,胸襟开朗,大笑道:“这真是天下第一奇事,师叔成侄儿二徒,但为我丐帮,师叔已不计较一切了。” 秦官羽点点头道:“师叔能如此开明,羽儿心满意足。不过羽儿又改变了主意了。” ”快说呀!” 秦官羽低喟道:“眼看目前武林大局,当真是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纷乱,尤其是本帮总舵大典之后,武林上,所有的目光均会注视本帮,是故本帮非有傲世的武功不可,否则徒取其辱,是吗?” 不死老丐点头道:“正是。” “虽有他们的高手协助,但本帮之门人,该也有过人的武功,是吗?” “正是。” “所以,羽儿的意见,若当真这玄阴神功,神掌,能令本帮门人武功臻进的话,三老,五护法及十二丐均须苦练,师叔之意如何?” 不死老丐拍手赞道:“这最好不过了,问题是令师,不知会作何感想。” “羽儿恩师乃一代奇人,胸怀如海,会作如何感想呢?此点羽儿可做主,问题是,不知其他师叔之意又将如何呢?” 不死老丐朗朗笑道:“若这玄阴神功,神掌.是由我那老鬼大兄如此地交给我,我不教训他一顿才怪,他此举,岂非太蔑视丐帮? 但羽儿情况可不同了。” 秦官羽差异问道:“为什么不同呢?” “因为羽儿是丐帮掌门呀!掌门传武功给座前三老、五护法十二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同时也正表示出,掌门胸襟如海,丐帮全体门人,敬服掌门尚恐来不及呢?还会有什么意见呢?” 秦官羽现在才知道,世界上之事,竟然又是如此的复杂,人与人的相处,又是如此的不简单, 不死老丐随手把小册藏入贴身后,又道:“羽儿可须小心应付这陈凤仪。” “当然。” “羽儿请放心,师叔会照羽儿之意,把这些事办得条理井然。” ”谢谢叮咛。” “羽儿还有什么命令吗?” “没有了,我就叫她出来吧?” 秦官羽说着,站了起来震天价长啸一声。三老及五护法,齐紧跟着站起来。应着啸声,一条青影宛如水银倒泻般,快速绝伦地飘射入场中。 正是陈凤仪。她见状铮铮笑道:“秦兄把丐帮大责交托完毕吗?” 秦官羽点点头道:“正是!” 那么我们走吧!此去步步入险,好在秦兄胆魄超群,秦兄请。” ”请。” 不死老丐,不放心地叮咛道:“丐帮有师叔在,请羽儿放心去吧!” 秦百羽怎会不知道,师叔此句之意.是要自己专心应付陈凤仪,立返身一揖道:“各位师叔,羽儿就此告别。” 包括不死老丐在内齐揖身恭道:“敬请掌门金身自重。”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二章 三花三鸟 这是个花宵良夜。 尤其是仲秋之夜,月亮真的比昨天更圆更亮。远处山影横黛,近处修竹高曳,如此富有诗情画意之夜色,正是骚人墨客对饮吟诗的良辰。 然而,秦官羽的一颗心却沉甸甸的,犹如铅铁一般地重。 两人缓步而行,沉默无语。 陈凤仪首先打破沉寂铮铮地笑道:“秦兄有心事吗?” 秦官羽赶忙-整神情.道:“没有呀!” “有!秦兄一定有,是吗?” 秦官羽铮铮笑道:“仪兄善于猜测人的心理,是吗?” “也可如此说。秦兄可知,在下为何提议我们缓行散步哩!” 秦官羽微怔道:“不知道。” 陈凤仪似乎感慨万千道:“在下从未领略过如此的月夜。看! 耿耿银河,矫矫素蛾,配衬着繁星如点,闲云舒卷,当真是清绝已极,秦兄有何感想?” 秦官羽点点头道:“在下虽感月色幽美,但……” “但什么呢?” “很难说。” “我说如何?” “你想揣测吗?“ “是的,秦兄定是感到虽是月华如银,却是不胜负荷?” 秦官羽怔怔道:“仪兄果然慧质兰心。” “秦兄果把在下当作女人,是吗?” 秦官羽发觉失言道:“敬清仪兄赐谅,在下不该辱及仪兄。” 陈凤仪却凄凉一笑道:“错了,秦兄慧眼如镜,早巳看透在下为女流之辈,秦兄如此称赞贱妾,实今贱妾承当不起哩!” 秦官羽惊惶地愣住了。 这陈凤仪差不多是凤凰仙女的化身,易钗而弁,然后勇于承认,此种女人,当真令人难以琢磨,既然说穿了,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陈凤仪则淡淡笑道:“我不喜欢谈这些问题。既然贱妾已经暴露身份,就此恢复女儿身了,是故.今后秦兄就别叫贱妾为仪兄,不如就叫仪姊吧?仪姊痴长你十几岁,就直接称你为秦弟如何?” 秦官羽无可奈何道:“也罢?” 陈凤仪则娇甜一笑,只听她如走珠玉盘般,矫滴滴悦耳动听地响道:“秦弟可领略过寂寞的味儿?” 这瞬间,秦官羽不由又泛起爱意,不知如何,他竟然发觉到,他已经偷偷地爱上这位神秘的女人。 他听师父说过,所谓媚功,就是双眼水汪汪的秋波,能勾人魂魄,而肉体能令人如疯似狂,但就现在而论,他们比肩同行,根本就互不交眼,地何能施出媚功哩?难道自己真地爱上她了? 爱情,是悄悄地在不知不觉之间,降临在每一个男女的心上。 陈凤仪确实没有施出媚功、而秦官羽呢?正是初尝情爱之味,这就是初恋。 但秦官羽不知道他已爱上了地,他以为是被她的媚功所惑。 这就是初恋的迷惘,每个人都会经过的。 陈凤仪见秦官羽痴痴沉思.矫甜甜笑道:“秦弟想什么呢?” “没有……” 夜,很美,月,很亮,星星,如小精灵般,不停地眨着怪眼,正偷偷地看着花前月下的这对男女。 秦官羽却陡地龙吟虎啸般地厉啸一声。 那啸声似乎把所有的闷气都发泄完。这时,他才朗朗笑道:“仪姊刚才不是问,秦弟是否领略过寂寞吗?” 陈凤仪妩媚娇笑道:”你怎地不想回答呢?” “以前从未领略过呀!这叫我如何回答呢?而现在却懂得了寂寞哩。” “为什么?” ”不知道呀!” “既然预略过,为什么不知道呢?” “不知道也无法说……” 陈凤仪玉首微点道:“我领略过寂寞之味,也知道怎么说!” 秦官羽抬头愣愣问道:“请仪姊蝎告。” “寂寞就是寂寞,简单地说,寂莫如蛇般啃着孤独者的心。” 秦官羽哑然失笑道:“是这么简单吗?” “仪姊一生被寂寞所煎熬,尤以此刻为甚。” 秦官羽诧异问道:“你现在也感到寂寞吗?” “以前我的寂寞,是因为没有一个谈得来的人?以诉衷曲,突对着春花秋月,时光流逝而感叹,面对着明镜里自己伶仃孤独.形单影只而伤感;而现在的寂寞,却是比以前更甚.真奇怪……” 秦官羽差点儿开口说出,因为他也有同感,话到嘴边立即把它咽下下来,道:“为什么呢?” “现在的寂寞是为什么,我却不知道。我只觉得许多许多的感怀,无限的心事想告诉你,但却不知由何说起哩?” “这……” 秦官羽心中暗惊,这不就是自己的感觉吗? 陈凤仪接着又道:“以前的寂寞……” 蓦地,破空暴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道:“千里飞侠拜见主母……” 响声中,一道黑影疾如大鹏般飞泻至陈凤仪的身前丈远处,沉身倒拜于地。 秦官羽与陈凤仪,连忙齐刹住前行之势、这时的陈凤仪娇脸如罩寒霜,冷冰冰地道:“有什么事?” 那千里飞侠忙恭声应道:“禀告主母,属下于半途遇见敏儿,知悉主母以金玉之躯闯荡江湖,以属下之意,这诚属不智之举,请主母三思而行……” 陈凤仪低哼声道:“飞侠.你想管教我吗?” 千里飞侠惊慌地恭声道:“主母别误会,属下就是有包天之胆,也不敢对主母有所不敬呀!只是……” 陈凤仪粉脸微怒道:“只是我必须做夏侯园主的笼中之鸟吗?” “这……” “回去禀告园主,给找一年的时光,一年,就仅仅一年……” 千里飞侠颤声禀道:“禀主母,主母有所下知,目前武林纷乱无章,而所有的目光齐集在本园里,以主母金玉之躯,若为人所乘,则岂非……” “谢谢关心,我自会留意,你滚不滚……” 千里飞侠低沉沉地叹了一声道:“飞侠追随主母足有二十载,主母的脾气坚毅不移,飞侠怎会下知道,但主母这一离开夏侯园,园主的心情难道主母不知道。” 陈凤仪却怒喝道:“但我的心情他可知道?” 千里飞侠发愣道:“主母不如这样吧,先回园中,把所有心事告诉园主取得他的谅解,再闯荡武林如何?” 陈凤仪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如进夏侯园,岂非等于入牢……” 千里飞侠急声道:“主母误会了园主……” 陈凤仪未等地说完,粉脸陡沉道:“你是奉园主之命而来吗?” 千里飞侠低沉沉地叹道:“唉!多么可怜的园主,飞侠只是敬怜园主,才半途赶来的,否则飞侠亦有要事在身呢!” 陈凤仪柳眉突轩道:“我命你滚开去……” “主母……” 陈凤仪粉脸仰天地凄然惨笑道:“飞侠,你现在已无视于我陈凤仪了,是吗?” 千里飞侠突地把头伏地道:“飞侠恭敬主母,正如恭敬园主一样,只是园主着缺少了主母,那将不知如何过活呢?主母难道不怜悯园主吗?” 陈凤仪凄然叱道:“园主园主,你敬怜园主,因他少我不能过活,但你可曾体谅到我,在夏侯园中,就能过活吗?” 千里飞侠愣愣地呆住了。 秦官羽呢?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三国庙的那人说得不错,这陈凤仪果真是夏侯园主独钟的爱妾。 由他俩的对白中,可知夏侯园主对陈风仪的爱当真已到天长地久有尽时,此爱绵绵无绝期之程度。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为夏侯园主而泛出惋惜与怜悯之意。 陈风仪似乎也发觉到,刚才她说得太过分了,立缓和了脸容,凄怨道:“飞侠,你说得不错,我们相处近二十载,你回去吧!告诉园主说,给找一年的时光,一年。飞侠你想想,我所要求的是多么渺小,一年又是多么短促,给我一年时光之自由,这一年之中,我为他保持清白之身,这样可以了吧?” 飞侠愣然叫道:“主母……” 他欲言又止,其神色早入陈凤仪的双眼内。此刻,陈凤仪竟然温柔无比,娇声软软道:“飞侠,有事请直说无妨?” 千里飞侠似乎得到鼓励般,低声道:“主母想与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作伴同行吗?” 陈凤仪则娇软软道:“飞侠,站起来谈谈如何?” 千里飞侠恭应声道:“谢主母恩赐……”遂站了起来,现在,秦官羽则一清二楚地把这千里飞侠看明白了。 原来,他竟然是个高龄的老人,白发苍苍.双眉如雪,髯长过胸,其白如霜,貌相清瘦,一派样和,是个令人一看,而泛出好感的慈祥老人。 秦官羽心想,千里飞侠,决然不会是恶徒,但他却如此地恭敬夏侯园主,其意何在?难道夏侯园主,亦非邪恶之徒吗? 陈凤仪娇软软道:“飞侠,你当然下会了解我的心情,我十岁入夏侯园,至今年届三十,二十年来从未离开夏侯园一步,换句话说,就是从未离开潇湘院半步,此点谅你知道得极为清楚,是吗?” 千里飞侠沉甸甸的叹了一声道;“正是。” “不错,光潇湘院,就足有千丈之宽,园中有亭台楼阁,有假山水池,奇花异草,珍鸟飞禽,园主对我这份爱心,可说是无所不至,但我一个人,每天只能在这个院中活动,唉!” 陈凤仪低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才接道:“每天所见的,都是这种熟悉的景物,如此二十年这是个多么漫长的岁月,你想想,那种感觉如何?” 千里飞侠低喟一声,没有回答、 而秦宫羽的耳边,却响起细如蚊声道:“羽弟,仪姊恐为你带来无谓的麻烦,只得假扮与羽弟告别了,半天的时光内,仪姊会迫上你的,届时我们再会面吧!” 秦官羽听了陈凤仪的那段话,眼前似乎呈现出一片凄凉的景色,淡淡的愁雾忧云,整个地笼罩着秦官羽的脑海。 二十年,二十年差不多是一个人的半生,而二十年之中?一个娇艳如花的女人,却老是在那千丈方圆的院中打转。 那种孤寂与无聊,使一个热情而活泼的人变得忧郁落寞,甚至心灰意冷,对人世,感到厌恶与失望。 这一切都令秦官羽对陈凤仪泛出怜香惜玉之感,而此种怜香惜玉的感情,于无形之中变成为爱。 爱!此刻他才知道,他是真正地爱上她、爱苗,在他心胸孕育长大…… 陈凤仪的话,他听得明白,立用传音入密道:“秦官羽并非怕事之徒。” “错了,羽弟目前是责重如山,令双亲及令师之血海深仇,急待秦兄去报复,怎可因仪姊而惹釆无渭的麻烦呢?” 秦官羽心下暗笑,跟着你乱闯,还不是浪费时光。你却如此地煞有其事。 “羽弟!我们就假装告别,我改装后,马上迫上你,届时即可同去查探令师之生死,听懂了吗?” 竟然口气似乎大姊,秦官羽只得也用传音向陈风仪道:“也罢!” 这时,陈风仪又娇甜甜地对着千里飞侠道:“飞侠你试想想、差不多院中,每一棵树有多少叶,地上有多少枝青草,就连一枝青苗发芽,都逃不过我的眼光,那种生活如何?” 千里飞快如铅般地低叹一声不答,其实,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而秦官羽则又有新的发现,他惊奇于陈凤仪过那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二十载,而未变成为疯痴,当真是天地间的一大奇迹。 陈凤仪是何等女人,早看清了千里飞快对她巳泛出同情之心,于是幽幽怨怨地娇叹一声,才如泣如诉地道: “飞侠,凤仪如此过了二十载的牢笼岁月,难道园主竟毫无同情之心吗?一年后,凤仪回到园中,毕生不出蒲湘院一步。请你回去代为恳求园主吧!” 陈风仪幽怨低叹道:“凤仪走了,秦兄后会有期,飞侠若同情风仪,请代风仪恳求园主,别派人跟踪风仪,容风仪自由自在地飞翔一年吧!飞侠,一年后夏侯园的潇湘院中见。” 娇声中,已见陈凤仪娇躯如燕轻灵曼妙,宛如飞翔般地疾射而去。 留下茫然呆立的千里飞侠与感慨万千的秦官羽。 千里飞侠感叹道:“我们主母是天下奇女子。哦!她竟然不想与秦兄同行吗?这难怪,在她的眼光中,天下没有一个男人看在她的眼内,当真是奇女子啊。” 秦官羽淡淡一笑道:“前辈,在下告辞了。” 千里飞侠却又感叹道:“秦兄人中龙凤,与飞侠主母才是天生……” 千里飞侠发觉失言突地顿住了。 秦官羽心胸猛然大跳俊脸飞红,这千里飞侠看来在夏侯园主的地位相当高,然而却是为何说出这种令人摸不着边际的活呢? 不错,千里飞侠之意不就是说:“秦兄人中龙风,与飞侠主母,正是天生一对。”这是什么意思呢?实令人费解。 但由这句话中,却使人有几点的猜疑。 第一:这千里飞侠,极为尊敬陈凤仪。 第二:以千里飞侠之意亦感到夏侯园主实不配陈凤仪,此点可能是年龄方面之差别,令千里飞侠感到梨花压海棠之惋惜。 然而,从刚才千里飞侠求陈凤仪回园的情况看来,他又极为尊崇夏侯园主…… 这,这岂非太复杂错综吗? 千里飞侠发觉失言,微顿后又道:“秦兄今后何去何从呢?” 秦官羽心下诧异.口中却朗笑道:“走一步,算一步。” 千里飞侠点点头道:“秦兄可言不由衷了,也罢!老夫虽极有意与秦兄结交,奈何立场不同,因此,也许下次见面,我们可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哩?那时,请秦兄体谅,老夫只能奉命行事,而非出于本意的。” 秦官羽朗朗笑道:“届时再说吧!前辈,请?” 千里飞侠点头道;“祝秦兄好运……” 说着疾如星泻般地飞掠而去。 秦官羽听得满头雾水,千里飞侠临行所说之意,莫非是夏侯园对自己即将要开始有所行动了吗? 不知怎地,现在,他反而感到茫无头绪,尤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开始笼罩着他。 才是初更时分,秋风迎面生凉,令秦官羽下由自主的打下个寒噤,心胸也随着低沉。 这怎么可以,自从见了陈凤仪之后.老是迷迷惘惘地胡思乱想,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急待自己去办呀!怎能这样糊里糊凃哩? 但三国庙的那人,竟然肯定地说过,汪意这陈凤仪,也许可在她的身上发觉出联盟的一切内幕。 最要紧的是,别被她所述住呀? 秦官羽如此想着,立即龙吟般地长啸一声,收起心神,举步往前走去。 也在此刻,响起一声娇冷玲的喝声:“小子,纳命来……” 应着喝声,一股好像江河倒泻,巨浪滚滚不绝的劲力,呼啸地由背后疾涌而至。秦官羽心惊之下,疾速地旋身,双掌电抡,呼呼地劈出两股狂飚。 同瞬间,响起两声冷笑…… 分由左右,同时汹涌地卷来两股排山倒海般地掌风。 秦官羽所攻出的两掌,还未接触到对方偷袭釆之劲力时。已倏感左有的劲力,已呼啸地压到,秦官羽大惊失色。 现在,他已知道,偷袭之徒足有三人,更今人心骇的是分由三面偷袭,今你应接不暇,就在邯紧张万分之际。 秦官羽倏地厉啸一声,同时在厉啸声中,双掌劲力突收,身形却宛如冲霄之龙般地立即跃高十丈。 身在半空,才发觉到,这是大错而特错的事。 不错。自己如此一跃,虽可避过这三面的偷袭,然而身在半空,毫无凭借之处,正好绐敌人可乘之机! 就在他思索间,地上暴响起三面汇合掌风相撞之震天巨响。 秦官羽在同瞬间,灵光倏闪。 不错,现在若不向任何一人之中扑去,寻找有利之处着地,不是件险上加险的事吗,想着身形疾如划空流星般地朝前飞扑而去…… 他一边疾扑,一边俊眼四周打转,然而却毫无发观,就在他身形扑向十丈外,离地只有丈余的刹那间,一声娇冷冷的声响道:“着……” 他已知三面受敌,若不好好地应付,将有被击着之虞,当下冷冷笑了一声,右掌突扬,往背后劈空出掌,呼地攻出一股狂风。 身形施个千斤坠,疾沉着地。脚求站实,呼呼两股掌风,又告分田左右,宛如惊涛赅浪般地攻至。这一惊,当真心胆俱丧。 此刻,正好是真气已泄,双脚将着而未着地之际,岂能晃身,闪过左右攻来之掌,若是等着地之后,再换口气疾拔而起呢? 这可以,也许可闪过这左右两掌之偷袭,但对方一共来了三人,而尤看其劲力之强,可知来人的内力火候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并不下于自己。如此这一拔高,岂非等于是刚才之惊险场面的重演吗?那么该怎么办呢?” 容不得他再思考,身形业已着地.左右两股劲力,己宛如汹涌的怒潮般、挟着风雷俱动的呼啸声中,雷掣风弛向秦宫羽卷来。 在没有第二个办法可想的情况下,秦官羽只得疾速地换了一口真气,然后迅速地施出玄阴神功,但闻轰然地震夭巨响…… 秦官羽被左右两股劲力所压,震得心散气浮,不由得蹬!蹬! 地倒退数步,但觉眼前金星直冒。 同瞬间!一声娇冷阴森之声响起:“罕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宫羽,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去黄泉报到吧!” 一股尖锐的劲力,疾如迅雷般,倏然向自己的天灵盖压了下来,秦官羽虽是晕晕然,眼前朦胧一片,但他理智仍清,一股求生的欲望陡升,他强提真气,电闪云飘般地倒掠三丈,正好避过来袭。 着地之后,他立强压住气血的翻腾,沉声喝道:“偷袭不算好汉,请亮万儿。” 这时,只听一声惊叫,挟着娇冷冷的响声道:“果然有点门道。” 同霎间,如魅魑般地飘出三条人影,站于秦官羽身前大概丈余远处。 此时的秦官羽仍觉眼前模糊不清,但依稀可看出,这是三个穿着宽大黑袍,脸罩黑袋的矮小人物,这三人一字排开。 秦官羽知道,只要他们三人中之任何一人,于此刻偷袭的话,自己万难侥幸。 但他却口角冷笑,双目圆睁,虎步沉桩,做个抱元守一的姿式,冷冷喝道:“本少爷不杀无名之辈,请亮万儿。” 此刻,他不敢运功,却暗中连连换气,勉强使自己清醒过来, 三个黑袍矮小人,各自诧异地对换一眼道:“暗杀团。” 现在的秦官羽已完全清醒过来了。此刻他理智灵活,一听之下,脸色微变,这岂非刚才凤凰仙妃、仙女姊妹所说的暗杀团吗? 想着,傲然冷冷道:“三位姑娘莫非三花?” 三个黑袍人,齐蹬地倒退一步.其中一入惊叫道:“你,你怎地知道……” 秦官羽冷冷哼了声不答。 暗中却强提一口真气,把翻腾的精元压住,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在三人联合攻来之际,自己千万不可妄动精元,只能用古伯父的天龙神步,闪晃挪栘,直等到气血平定后,再好好教训她们。 三个黑袍人,见秦官羽下答,只是轻蔑地冷哼声,下由得双眼突暴怒芒.可是谁也没有动手之迹象。 秦官羽知道,此刻自己虽不能动用真元,但也不能示弱,当下低沉地冷声一笑,跨前数步.然后才做然冷冷道:“三个人联手,或者一个一个来,本少爷极表欢迎。” 三个黑袍中之一人矫冷吟哼声道:“你少夸海口,我问你,你为什么知道咱三人就是三花。” 秦官羽知道,此时若能尽量拖延时光,是最好也不过的事,等血气平息后,若暗中提运精元,而内腑不伤的话,非给她们三人点颜色看不可, 想着,傲然地又跨前一步,沉声道:“少说废话,进招吧!” 他这一着棋当真效为有效,三个黑袍人不明虚实,心中暗惊,怎地合三花之十成精元袭击他,而他却毫无妨碍,这岂非太骇人听闻? 然而他,却是由三国庙所封出的宇内首奇,文曲武魁,若非有点真才实学,怎敢任意取这个名号哩? 三人心下都这样地想,各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矫冷冷道:“你小子放心,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武林上从未有人知道三花这名称,把原因始末奉告之后,再拼命不迟。” 秦官羽冷冷哼了一声。 然后,缓慢地伸手抽出背后的无情剑,“呛”的一声龙吟,宛如王振金筝般,响声令秦官羽心神为之一振。 也在同时,红光耀目生辉,照着秦官羽的之圆之内,罩着红朦蒙的光华。 握剑在手,才傲然冷道:“告诉你们,这三花的名字,本少爷正是由你们的大公主凤凰仙妃口中祈听到的。” 三花齐告失口惊叫一声。 而此刻的秦宫羽,却蓦感全身大震,诧异的是,那翻腾的血气已告平息,全身精元畅达,他不相信地微微提功竟然无碍, 这发觉今他既惊讶又愤怒。 惊讶的是,他的精元怎么会恢复得如此之快速,这莫非是此无情剑,邵罩身的蒙蒙红光之功,愤怒的是,这三花的作为,太毒辣下流,若不各断一臂,此恨难消。 三花之一娇声急道:“她还说什么?” 秦官羽冷冷傲笑道:“她还说,你们三花的死期已届,接招……” 秦官羽于开口声中,手中之剑突舞,万道红光如朝阳昔照般向三花罩去。 三花各疾如电闪般地晃身闪过秦宫羽的攻袭。 秦官羽出手不中,陡感心沉沉地刹住攻势,向四周一瞥,这三花竟告晃身,以鼎立之势把自己包围在核心了。 这一发现令秦官羽微感惊讶。 三花的轻功竟然如此高绝,内力自己是试过了,轻功又这样了得,难怪凤凰仙女说,自己若遇三花万难侥幸。 但毕竟秦官羽是傲气干云之辈.当下冷冷喝道:“你们为何不出手呢?” 三花其中一人骄冷冷道:“放心,绝对令你这自夸为宇内首奇的文曲武魁秦官羽,活不过明天。问题是,它还说什么?” 秦官羽傲然冷笑不答,他缓缓地举步向前面的一个逼近, 那三花之一娇叱声道:“小子,站住!” 秦宫羽口角冷笑,仍缓缓地向那人逼去。 那人却俏立如故,冷冷道:“想死不难,你别以为是首奇,就自傲得意,若非你谈起找家大公主,早就毁了你,快说出,她还说什么?” 秦官羽傲然冷冷哼了一声。 此刻,他与这三花之一间的距离,已近在下及半丈了,只听他厉喝道:“接招再说!” 喝声中,一剑宛如出海蛟龙般快捷无匹地向三花攻去。 立即红光蒙蒙整个地卷向三花之一。 那三花之一却娇冷冷笑道:“来得好,告诉你.本姑娘就是海棠花……” 娇冷声响中,海棠花不退反进,娇躯突地逼近檬蒙红光的剑幕中,纤纤五指,向秦官羽的前胸,宛如鬼爪般地抓来。 秦官羽一剑扑空,倏感响前五缕尖锐的劲力逼体。 就在将被抓着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惊悚地施展天龙神步轻功,闪过海棠花的攻袭.而正好置身于海棠花之右旁不及一尺之处。 他傲然冷笑道:“去做海案花吧?” 一剑疾如流矢,斜劈海棠花之右腰。 想不到海棠花的应故经验也极为了得,她娇冷冷哼了声,娇躯疾晃,已斜斜地飘退三丈之外,沉地俏立,轻蔑冷笑道:“所谓宇内首奇,不过尔尔。”昕得秦官羽怒火中烧,却…… 蓦地,破空响起娇滴滴的喝声道:“三花别逞凶……” 娇滴滴的声响中,三条红影势如三道火花般疾射沉泻于场中。 秦官羽惊讶地注目望去,赫然地-- 竟然是三个红衣少女,这三个少女乃是以鼎立之势把秦官羽团团围于核心,所不同的是,齐背对秦官羽而面对三花。 秦官羽所见的只是这三个红衣少女那细纤均匀的窈窕背影与如云垂肩的秀发,其玉首粉脸,则无法看清。 这三个少女,难道是针对三花而来的吗? 只听那海棠花惊叫道:“孔雀姊姊你来干吗?” 那被称为孔雀姊姊的却诧异矫道:“海棠花妹妹,你又是来干吗?” 海棠花娇声亲切道:“我们是奉主人之命来暗杀这宇内首奇的呀!我们三花都是暗杀团的。” 孔雀却惊叫道:“这就奇怪了,我们三鸟也是奉主人之命加人保护团,为保护宇内首奇而来的。” 这又是件极其诡异而矛盾的命今。同是一个人,有两种命今,一种是命人暗杀自己,一种是保护自己。这究竟是什么门道什么花样呢?关于此事,恐怕是诸葛再世,亦难解其迷了! 秦官羽诧异地望望这六个人,心想,也罢!既然是如此地矛盾,自己何不静观下文,落个隔岸观火的无事人哩,想着,把剑还入鞘中傲然冷立。 此刻,海棠花惊奇不已地娇叫道:“孔雀姊姊莫非开玩笑。” 孔雀却诧异道:“这就奇了,当我看你们三花包围着相公时,也感到莫明其妙,难道你们在开秦相公的玩笑吗?” 海棠花忙道:“不!我们必须杀死他,回去复命呢!” 孔雀却娇声道:“怎可如此,我们三鸟奉命保护秦相公,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复命呢?” 海棠花跺脚道:“这可怎么办呢?” 接着惊叫声:”你们三鸟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正式接命而来,若下闪开一旁,或加入我们的阵容,回天报告主人后,定令你们个个无命,孔雀姊姊请别开如此天大地大的玩笑,而害了妹妹吧!” 孔雀却娇声音道:“海棠妹妹,这怎会是玩笑?我们也是正式接命而来的呀!” “真的?” “姊姊难道骗你?” 海棠花更加着色道:“请别为难妹妹了,大公主、二公主之不和睦,是她们的事,我们三花虽服待大公主,但与你们服侍二公主的三鸟其亲如蜜呀!平时我们嬉笑和好,怎可为她们二位公主的事,而加以为难哩?” 孔雀则一本正经道:“妹妹别误会,咱三鸟买是奉命行事,不信,有令旗为证。说着,由袖中拿出那黄凤旗一层道:“妹妹看清了吗?我所要请求三位姊姊的,也是别为我们两位公上的意气不合.而加以为难。 海棠花惊叫声道:“这难道是真的。” “妹妹若不相信或看不清楚……” “不!姊姊找完全看清楚,也相信了,只是我们也是持有令旗为证呀?就请孔雀姊姊过目吧!” 声响中,三花之一的海棠花也由袖中拿出一面凤旗迎风飘展道:“孔雀姊姊该相信与看清了吧!” 孔雀看得杨脸不由突变,莲步一个踉跄,蹬地倒退一步,惊声娇叫道:“这,这叫我们怎么办呢?” 她边说边把黄凤旗藏入袖中.海棠花失意地摇摇头,把黄凤旗放人袖中道:“对了,我门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对这些事,看得诧异万分道:“你们的主人是谁呢?” 孔雀仍俏立,玉首不转地娇声道:“此点请恕小女子无法奉告了。” 秦官羽想了想,觉得自己乃堂堂男子汉,竟然被这几个少女摆布,怒火中烧,当下他傲然跨步,走到孔雀之旁,冷冷道:“本少爷有个妙法,可为你们解决。” 这一出口,海棠花与孔雀齐急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现在,秦官羽看清了孔雀的面目,只见地颇有几分姿色,年在花信,长得婷婷玉立,身材苗条。 秦官羽见这二人齐问办法,立即傲然笑道:“我先知道三花与三鸟的大名后,才说出这两全其美的办法。 孔雀点点头道;“三花吗?即海棠花、玫瑰花、水仙花,三鸟则是杜鹃.孔雀与黄莺,秦相公请说出办法来。” 秦官羽听得暗觉好笑,心想,凤凰仙女的父亲,定然是个爱花好鸟的雅人,不然,为何把两姊妹的使女.以花鸟而取名呢? 思索着,朗朗笑道:“如此吧!三花先至,三鸟未到,事既分先后,如此吧!三鸟退后,就说没有遇见本少爷,由本少爷来应付三花,这就得了,你们同样可复命呀!” 海棠花娇笑道:“这当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孔雀则玉首连摇道:“秦相公,我知道这是你的傲气所使然,但是咱们三鸟系奉命而来,确实遇着相公,怎可说没遇着呢?再说若相公有个三长两短,虽非被三鸟遇着,但也是三鸟的失职呀!” 海棠花失望道:“那我们怎么办呢?” 孔雀娇声道:“最好的办法是,我们立刻连袂回去,把这一切详禀之后,再听主人之命吧!” 海棠花卢点头道:“这倒是好办法……” 水仙花却娇声叫道:“我们被骗了,你还说好办法,如此一来,她们三鸟已尽了保护之责.我们三花却无法尽到暗杀之责呀!” 海棠花似乎被点醒道:“对,这不算好办法。” 孔雀则幽幽低叹道:“为了尽责,我们同室操戈,那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我们能够相残吗?海棠、水仙妹妹,你们回答我。” 海棠花与水仙花齐失望道:“这怎么可以,怪来怪去,只怪我们主人,为什么要出这种矛盾的命今下……” 倏地,一声宛如珠走玉盘的娇叫,破交响道:“秦相公……” 娇声中,两条入影以快捷得难以形容的速度护身飞落入场中,来人赫然竟是凤凰仙妃,仙女两姊妹连袂而临。 凤凰仙女娇躯着地之后,立晃身于秦官羽身旁,粉脸含歉,如幽似怨地娇滴滴道:“秦相公你是否受伤?” 这句话,可大大地刺伤了秦官羽的自尊心,然而刚才凤凰仙女为他而与姊姊差点反目的那一幕,秦官羽看得清楚,是故!他体会出这是凤凰仙女对她痴情之余,必然的关心。立即朗笑道:“谢谢姑娘的关心,在下无恙。” 此刻,他陡地想起,当那三国庙之人临行时,所说的耶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与陈凤仪及凤凰仙女姊妹虚以委蛇,也许可探出父亲的眉目来。为了父亲,他必须忍受一切呀?又何况此女,对他痴情之极,若仍是假以颜色的话,自己岂非郎心似铁哩! 凤凰仙女转忧为喜道:“相公……” 欲言又止,一副矫慵不胜羞之状,令人爱怜,秦官羽道:“姑娘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此刻,凤凰仙妃则风目圆睁直瞪着秦官羽的眼色,见她对妹妹,尚算极为和气,芳心大悦,突地冷叱道:“三花……” 那三花听声,齐掠身于凤凰仙妃之前,跪下禀道:“三花使女,恭候发落。” 凤凰仙妃娇冷冷道:“什么是暗杀团,奉谁之命而来,从实招出。” 三花双眼齐呈惊色道:“暗杀团乃联盟最近所组成的,三花只是奉主人之命,而加入联盟的暗杀团,复奉主人之命,追杀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相公的。” 凤凰仙女惊叫声:“联盟……” 凤凰仙妃亦告不解地低声喃喃道:“联盟……”接着,只听她娇冷冷道:“你们是受我之命,或受我父亲之命。” 海棠花颤声惊道:“三花乃受命于大公主,只是此事……” 凤凰仙妃粉睑一沉叱道:“即是受命于我,为何事先并无征求我的意见而贸然加入,如此等于背叛.该当何罪?” 三花齐呈惊色,海棠花颤声惊道:“罪……应……处死。” 听得秦官羽倏然变色,急声向凤凰仙女道:“在下可否代三花求情……” 凤凰仙女粉脸诧异道:“相公,这是什么意思呢?” 秦官羽急忙道:“她们只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再说蚂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怎可轻易地容她们死去,我们并非初识,在下对姑娘的屡次提示,感激下尽,若姑娘能给点薄面,请求令姊,恕她们之罪如何?” “刚才她们不是开罪相公吗?” “她们奉命,而不得不行事呀!” 凤凰仙女诧异地望望秦官羽。不错.这少年除了英俊之外,智慧胆识均超人一等,更令人心折的是,他明理知义,不因小事记恨,而且有善良之心,这又加深了风凰仙女对他之情。 当下点头道:“若秦兄不记恨,当然可以。” 娇声中,只见她那娇躯犹如行云流水般地一滑,已然欺身在凤凰仙妃身旁,同时娇声:“姊姊……” 凤凰仙妃未等她妹妹说下文,已娇软道:“妹妹,是不是秦相公代三花求情呢?然而,我若不惩罚他们,妹妹能够相信姊姊吗?” 仙女感激地道:”妹妹相信姊姊了,何况此事已经三花证明,并有黄凤旗为证,妹妹怎有怀疑姊姊之理?姊姊可否给妹妹个面子。” 凤凰仙妃媚眼感激地一瞥秦官羽,然后娇声道:“姊姊本是同根生怎可谈面子,妹妹的要求,姊姊岂有不接受之理,何况三花与姊姊情同手足,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只要妹妹相信即好了。” 接着,娇声厉叱道:“三花听着,你们想迫杀之人,代你们求情,若你们有点人性的话,好好记住此事,秦相公不要你们答谢,但他却告诉你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各赐无罪平身,我有事问你们。” 三花各呈感敞之色地一瞥秦官羽,恭身道:“谢谢大公主再造之恩,三花同时感激二公主及秦相公。” 接着三人一齐站起来躬立。凤凰仙妃未等她们站好,早己再开口问道:“三花进过联盟总舵吗?” 三花之一的海棠花恭声答道:“进过,才加人暗杀团的。” “暗杀团共有多少人?” “大概有百人的样子。” 秦官羽听得心胸大震,紧接着朗声问道:“联盟总舵,即在夏侯园,是吗?” 三花的海棠花.立躬声道:“正是。” “盟主就是夏侯园主吗?” “这,这……” 秦盲羽立朗声道:“你们不能泄露秘密,不说也罢……” 突地,箫声悠扬而起,夹着低沉苍老的歌声: 情死王国, 尤翠三峰, 驾红虎似驰骋, 秦官羽心胸突然大震,疾速地胡发音处扑去。 凤凰仙女娇叫声:“相公……” 娇声中疾如电光火石,凤凰仙女晃身拧出挡在秦官羽的身前声道:”秦相公,这是阴谋别落圈套。” 秦官羽一愣.但此事来得太过突然,无论如何,玄经有关自己的血海深仇,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势必探采这歌声的来源。 然而他知道,凤凰仙女对他的痴情,也势必要阻止他的冒险,当下朗声大笑道:“姑娘,我们同去试试这阴谋的圈套……” 说着,伸手携住凤凰仙女的素手道:“走!…” 凤凰仙女一愣,芳心大喜,竟然来不及有第二种想法就跟着飞起。凤凰仙妃粉脸如花,欣喜异常道:“三花、三鸟,快跟二公主……” 秦官羽手携蓍凤凰仙女,疾如流矢般,向着低沉的歌声处跃去。也在这瞬间,歌声陡近,秦官羽发觉其中有异,刹住前掠之势道:“凤凰姑娘,你怎会知道这是阴谋?” 此刻的凤凰仙女可说脑中一片迷惘,平静的心湖里,荡起层层涟漪。她突然地对她如此的亲切,今她魂儿似乎在半空中地飘荡…… 过了片刻才从迷惘中惊醒过来,娇声地道:“我在四处寻找三花时,曾遇到这么样的歌声与一队人马。” 秦官羽愣然间道:“一队人马?” “不错,而且家父的门人,也渗在其中。” 秦官羽已经由这凤凰仙女的口气之中,听出问题来,当下便温和地道:“姑娘可否把详情赐告?” 凤凰仙女玉首连点道:“其实说穿了,他们的目的仍在玄经之第三,四两册里。”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三章 杀机重重 此时,箫声已由远而近,低沉的歌声显得慷慨嘹亮,显示出唱此歌之人,内功火候极为纯青。 秦官羽却在那歌声里,发现了异样.就是这箫声与歌声,虽唱的早有关玄经但唱法音韵却是迥异于三国庙。 这首似诗非诗的词句为何会传遍武林呢?这其中不无蹊跷处,忙朗声问道:“姑娘可知此诗来自何处?” 凤凰仙女娇声道:“据家父说,传自玉嫦娥萧凤凰的口中。” “她怎会知道?” 凤凰仙女则诧异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据家父说,联盟成立之日,玉嫦娥忝为发起人之一,为表示不藏私,就把此首诗公布于联盟大会上。” 箫声与歌声,由远而近了…… 凤凰仙女立接下道:“她的公布,令武林上人人知晓,但个个心存狐疑。为什么呢?因玄经,乃武林至高绝学,正可克住萧凤凰玉嫦娥的玄阴神功、神掌!如此克她之物,她怎不秘密去寻找,却公布联盟,这岂非匪夷所思吗?” 秦官羽紧接着道:“联盟何时成立?” “大概半个月前……” 秦官羽暗自一算,原来联盟的成立,竟然是在自己出三国庙之后的第二天,本想再问这联盟成立的宗旨为何?但再一想,无论如何,凤凰仙女,决然不会大逆不道地背叛其父。于是又问道:“你怎知这是阴谋呢?” 凤凰仙女似乎极为困难地顿住,像是在考虑般,沉思片刻后再道:“玄经的第三、四两册,是整个武林上人人梦寐以求之物,玉嫦娥既然有此宣布,总比捕风捉影毫无线索可查来得好些,然而武林上谁人不知,相公乃水境先生之徒,也即相公需这玄经比任何人更甚,于是他们就想出个办法来,以其诗为歌,观察秦兄的反应,若秦兄偶而不慎露出点蛛丝马迹,人们便会一窝蜂地往玉龙雪山而去呀!” 秦官羽点点头道:“有人往玉龙雪山前进了吗?” “有,不过并不多,因为此事来得实在太过玄虚,不相信的人比那些相信的人,多之又多呢。” 秦官羽点点头,沉思不答。 凤凰仙女娇滴滴问道:“相公,难道这玄经的第三、四两册,当真是如那首诗般所说,隐藏于玉龙雪山吗?” 秦官羽正想开口答是,心胸陡然大惊。不错这凤凰仙女虽是对自己一片痴情,然而俗言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从离开恩师之后,所经历的全是阴谋圈套,这凤凰仙女也极有可能是阴谋中所预布好的圈套呀! 想着,主意拿定道:“在下也莫明其妙呀!” 凤凰仙女一脸惊讶地道:“相公可能言不由衷了,看刚才相公初闻歌声脸色之着急,不是明明表示此歌极有可能是关于玄经的藏处吗?” 好在秦官羽早拿定主意,精神上已有充分的准备,当下低笑道:“在下将入恐怖林时,三国庙主曾派人劝在下速上玉龙雪山,曾告以此诗去体会诗中之意,也许可寻出玄经,在初听歌声之下,我当以为,此诗除了三国庙之人所知外,别无人晓,而此诗怎会如此无巧不巧地在此地传来呢?” 凤凰仙女似乎极为兴奋道:“那再好不过了。” 此时歌声萧声齐杳。 秦官羽发觉这歌声与箫声的突杳,甚为可疑,难道会是这队人马悄悄地追踪而至,偷听自己与凤凰仙女的谈话吗?” 想着,暗中运功于双耳,倾听四周的动静…… 同时朗朗地笑道:“姑娘之意实令在下莫明,其好何在呢?” 凤凰仙女天真地娇笑道:“若玉龙雪山不藏有玄经,秦相公稍微装得逼真点,容他们空跑一场,岂非极为好玩吗?” 秦官羽淡淡一笑道:“好玩固是好玩,可是……” 就在此刻,秦官羽已发觉有二十人已悄悄地提足轻功,逼近至十丈左右了,这一发现令他顿住了。 凤凰仙女一脸狐疑地道:“可是什么?” 秦官羽突地灵机一动想出个主意来。 要知玄经对他之重要如命,万不能落入别人之手,而关于这个收藏之地的蛛丝马迹,那可恨的蛇蝎女人却把它公诸于世。 此诗既为武林上多人所晓,定然疑信参半,真如凤凰仙女所说的,急欲寻上自己来加以证实后,才采取行动。 而现在呢?正是大好良机。 不难想象到,这二十人逼近自己,其目地即在证实玄经是否藏于如这诗句中所说玉龙雪山,尤翠三峰的男女爱神上。 自己何不假装没有发觉,而极为巧妙地否认此诗的真实性哩。 就在他思索间,凤凰仙女诧异问道:“可是什么呢?难道说,相公对这首诗也是半信半疑吗?” 凤凰仙女的娇声才歇,耳边却响起传音入密细如蚊声道:“相公,请无论如何断然否决不在五龙雪山。相公,镇定点别改脸色呀!坦告相公,在妾身与相公十丈附近,已悄悄地逼近大概有二十人哩!” 听得秦官羽愣然变色,好在他俩正处于一棵榕树的荫影下,并未被人发现,于是立即朗朗地笑道:“若他们徒劳往返后,于心不甘,岂非要来找在下的麻烦吗?” 凤凰仙女似乎十分迫切地要秦官羽否决此事般地道:“那么相公不信玉龙雪山上,是玄经藏处了。” “当然。” 秦官羽边开口边沉思不解。 三国庙的那人说得不错,神秘的并非夏侯园主的第五爱妾陈凤仪.而是这凤凰仙妃、仙女两姊妹。 再说武功吧! 若非歌声与箫声突歇而引起自己的狐疑,运功两耳聚精会神去倾听四周的动静.可能这些人的逼近,自己尚无法知晓哩! 而她呢?却是在通常的情况下而发觉,由此而知她的武功高深莫测了。 凤凰仙女娇滴滴道:“相公如此断然否决,莫非有所发现吗?” “正是。” “是不是秦兄在滴血教中,与伯斯文秀士所告你的有关玄经之处,有所迥异吗?” 听得秦官羽诧异地脱口叫出:“这,这姑娘怎地会知道,在下于滴血教中遇着在下伯父古冷云呢?” 凤凰仙女平淡地道:“这何足为奇,乃是玉嫦娥萧凤凰所说的,据说相公于滴血教中遇着令伯父时,因令伯父被断双脚,流血过多,自感生还无望,才用传音入密告诉相公的,又因当时,古冷云精元消耗过多,虽用传音入密,但实则是细声低语,恰为艳罗刹郑如珊所听到,而奉告联盟的。” 秦官羽大大一震,随即道:“是的,在下确实遇着伯父,伯父也用传音入密向在下说出这首似诗非诗之词的。” 凤凰仙女粉脸失色道:“相公,那么这,这岂非太过矛盾。” 秦官羽朗朗地笑道:“这有何矛盾呢?其实说穿了,一钱不值。” 凤凰仙女不由自主地用传音入密向秦官羽问道:“这可是真的?”口中却娇甜如蜜地“秦兄可否明告?” 秦官羽听得满脸狐疑,亦用传音入密向凤凰仙女道:“绝非有假,请听原因。” 接着才朗朗地笑道:“在下初困滴血教遇着伯父之后,伯父即告以玄经之一切,后于被困惊险万分,他于生命垂危之际,因恐他若不透露点玄经的眉目,在下有生命之虞,才随意地将他知道的玉龙雪山,假用传音入密之法,用细声说出,勉强说完后,才告死亡。” 听得凤凰仙女惊讶失色地叫道:“如此说来,相公可就危机重重了。” “为什么呢?” “呀!” 凤凰仙女陡地惊叫一声,随即用传音入密向秦官羽道:“相公怎可忘了,现在我们四面楚歌,竞把实情说出,此事流传武林,人人皆晓相公得悉玄经的藏处,不是处处有人逼你说出吗?武林阴险江湖多诈,相公怎可如此大意呢?” 秦官羽只淡淡一笑。 脑海中却是一片狐疑,难道说,这凤凰仙女对自己当真是一片善意吗?若说不是,怎地会如此地关心自己的安危呢?” 耳边,却又响起凤凰仙女的细如蚊声道:“相公,我想出一条以毒攻毒之计,即我问相公玄经的真实藏处在哪里,相公要用细微的声音,回答我道:“于恐怖林内的至尊堡”。 这是借刀杀人之计,相公谨记。” 立即,凤凰仙女粉脸如花娇甜甜道:“相公可否坦白相告,玄经藏于何处吗?” 秦羽可大大惊讶住了,不是吗?这凤凰仙女正是处处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呀! 此情此意,令秦官羽铭肌镂骨毕生难忘。 只可惜,秦官羽乃堂堂光明正大的汉子,他如此编造出这虚伪的故事,目的只在否认玄经藏于玉龙雪山,以免为人捷足先登而已。 凤凰仙女的此法,虽勉强可说,以其入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此计未免太过毒辣,非正人君子所为,秦官羽不耻其法道:“姑娘请恕在下无法直说。” 凤凰仙女还以为秦官羽为逼真起见才如此虚伪地推委,立即娇声嗔道:“相公难道看不起我吗?” 娇声中,娇躯微倚,竟然依偎入秦官羽的怀中。 秦官羽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会不知此刻的凤凰仙女正在表演一幕活剧,感激得他不知如何地轻拥姑娘道:“姑娘,恕在下难于奉告。” 遂用传音入密向凤凰仙女道:“姑娘妙计,令人心折,奈何至尊堡乃在下恩师、师祖历代所居,不容外人加以扰乱。” 顿时温香满怀兰香馥郁,一股少女特有的迷人体香,薰得秦官羽迷迷醉醉。 在秦官羽怀中的凤凰仙女轻哦低叫一声,却是不愿离开怀抱,反将头藏入秦官羽那宽大而又雄伟的胸膛内,用传音入密道:“那么相公就随便说个地方吧!” “说什么地方好呢?” “随便呀!什么君山,巫山……只要来个山名,山大万里,就容他们焦头烂额地去寻个半生半世吧!” 秦官羽虽在凤凰仙女那团如蜜如绵的温香中,感到百般地神秘与销魂,但他何等坚毅,立即收敛心神压住飘然的感觉,用传音道:“姑娘,这个恶作剧可太大了。” 凤凰仙女粉脸呈忧道:“相公想自寻麻烦吗?” “在下并非怕事之辈呀!” “罢了……” 凤凰仙女也在此刻依依不舍地轻离秦官羽的怀中,只见她粉脸飞霞双靥,玉首微低娇羞羞地道:“相公,难道真个不能告诉我吗?” 侥是如此,秦官羽也俊脸飞红道:“请姑娘恕在下有难言之苦 衷。” 倏然,破空响起如裂帛般地响声道:“小子,不由你不说……” 应着响声,只见有二十道人形,庆如鹰隼般,飞泻而至,正好把秦官羽与凤凰仙女,围困于核心。 秦官羽俊目一瞥,发现这二十多个人,均是裹着宽大黑袍,面蒙黑巾,与刚才的三花打扮一模一样毫厘不差。 由此可想象到这可能就是联盟的人了。 在同一瞬间,七道人影,三红三黑一白,宛如水银倾泻般地疾射入核心之中。 不错,来人正是凤凰仙妃.三花,三鸟。 只听凤凰仙妃娇冷冷喝道:“谁敢逞凶,谁就没命,三花,解开那蒙面黑袋与裹身黑袍,还我面目来。” 三花娇声应道:“遵大公主命谕……” 娇声中同时伸手把黑袋与黑袍完全除去,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原来,三花与三鸟同样为一身红色的宫罗艳妆,年纪均在花信。 这时凤凰仙妃突地长啸声冷冷叱道:“本家宣布反抗联盟,本家之现在门人齐还我面目加入本公主的阵容中来,谁若抗命,谁即处死。” 凤凰仙女娇叫声:“姊姊……” 凤凰仙妃突转玉首道:“妹妹的意思,莫非是姊姊做得不对吗?” 凤凰仙女满含感激地道:“姊姊怎可因妹妹冒此大险呢?姊姊,请你暂退,若姊姊不加出手,妹妹与秦相公,便可安离此险,妹妹当永生不再回家。” 凤凰仙妃杏目圆睁柳眉轩起,喝道“妹妹难道不知姊姊之心意,从今而后,天涯海角,姊姊势必与妹妹同甘共苦。 接着厉叱道:“听着,你们二十多人之中,最少有三名是本家人,若看得起咱姊妹两人,请退开一旁去……” “遵命……”的声响中.三个黑袍人边掠身入核心边脱去长袍。 原来,这竟然是三个年在五十双眼神光如电的老人。 这三个老人才掠入核心,齐跪拜于凤凰仙妃之前恭声禀道:“敬贺大公主,二公主的亲睦,三怪在此候命。 大公主凤凰仙妃娇声地道:“三怪请平身,我们合力退敌。” 看得秦官羽感激得心胸如被巨锤击中。 地俩姊妹,如此不顾安危地帮助自己,不论自己是不是喜欢受人恩赐之徒.然而她们的心意却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自己就一生一世,想报答此恩,恐亦难报其万一啊? 他激动地晃身于凤凰仙女之旁,伸手紧搭着凤凰仙女之香肩,颤声道:“姑娘如此大恩……” 凤凰仙女打断秦官羽,娇声道:“相公请别如此说,强敌当前,我们先退敌之后,再谈其它吧!” 围困秦百羽的十名大汉.其中一名如裂帛地似地厉笑道:“反叛联盟者,死!轻蔑联盟者,死!不听联盟之命者,死!如今,你们三罪均犯,理应分尸万段,这些当由我联盟办理,可笑的是,身为宇内首奇的文曲武魁秦官羽,竟不过是个靠裙钗而成名……” 秦官羽话未听完,巳清啸一声.啸声中身形疾滑如行云流水般掠在开口说话的黑袍黑袋蒙面人之前,傲然冷道:“阁下又靠什么成名呢?” 那黑炮人枉笑道:“靠本老爷的武功成名,并不像你须要一些女流之辈来……” 秦官羽听话气得目眦皆裂,火冒千丈,他何时受过这种侮辱,怒声厉喝道:“有种的先亮万儿,本少爷不杀无名之辈。” 那人狂笑一声,缓步向前冷然道:“好个不杀无名之辈,本老爷就算是无名之辈,你小子也奈何下得找呀!” 说着手掌一翻,已自衣袖中抽出柄长有三尺,尖端锋利,银光闪闪的兵刃来。 秦官羽傲然冷冷笑道:“今天本少爷,就破例杀个无名之辈。” 话声中傲然跨前两步。 黑袍大汉桀桀冷道:“很好,我这无名之辈,就试试你小子的无情剑,看它是否真无情呢?” 正在此刻,凤凰仙妃与凤凰仙女娇躯轻掠,分左右站于奉官羽身旁。 凤凰仙女冷哼声道:“杀鸡焉用牛刀,容我派个手下应付这无名之辈便可以了,秦相公之意如何?” 秦官羽正待发作,但一想人冢乃出于-片好意,立刻温和地道:“姑娘请后退,否则岂非被人贻笑我为靠裙钗起家的吗?两位姑娘盛意在下心领了。” 说着,傲然向黑袍人逼去。 黑袍人破秦官羽奚落得双眼尽赤,就在双方尚距半丈的距离.倏旷一声暴喝道:“小子还配夸口……” 声响中,黑袍人的手中剑,已电掣般幻成数十道银光,眨眼间已将秦官羽卷入蒙朦的剑幕。 秦官羽见对方出招摺快捷无与伦比,招招诡异毒辣已极,是故戒心大起。 就在黑袍人舞剑瞬间,秦官羽冷然一笑,早己疾施古伯父绝学“天龙神步”,身形如水中游鱼般地溜滑,在黑袍人如山的蒙蒙剑幕中,闪晃挪移。 只听那黑袍人狂吼如雷,手中剑已渐渐凝成一道厚而紧密的银色弧光?其中,并挟着呼啸声响。 秦官羽虽是把天龙神步之奥妙融汇于身法中电掣般地翻飞着,却是愈打愈急,他若不在二十招内打退此人,岂非贻人笑柄吗? 想着,身形滑溜溜地一拧,闪过黑袍人一剑,身形在长啸声中疾拔二丈,身在半空,双掌疾然推出,喝道:“无名之辈,接招……” 呼!呼!两声,双股劈空掌力,以挟雷霆万钧之势电驰般地向黑袍人攻去。 饶是黑袍人是如何的老奸巨猾,亦告应变下及.在无法刀避的瞬间,只听黑袍人冷笑道:“小子,你找死……” 声响中,黑袍人突抛手中剑,双掌平胸推出两股足可开山裂碑的劲力,迎碰秦百羽的双手劈空掌力。 轰然的巨响声中,秦官羽但觉身形微震,却赶忙疾施个千斤坠,电沉着地,凝目望去…… 只见黑袍人蹬蹬地倒退两步。赫然地,就在黑袍人踉跄地倒退步伐中,清清清楚楚印着两个深有近寸的足印。由此可见,此黑袍人的内功,是何等的精纯。 黑袍人于倒退之后立即凶光大盛,双目如血地直叮着秦官羽,破空地厉喝声:“我就不信鬼……” 声响中,只见黑袍人双掌陡地平胸交错推出,呼!呼!两声。 两股势如排山倒海般的罡劲,在呼啸风雷极响中。快速地朝秦官羽卷来。 秦官羽傲然厉喝:“不信鬼,就去尝尝做鬼的味道。” 双掌拂出,已然把师门的绝学-玄阴神掌田第一招“佛法无边”劈了出去。 轰然震天巨响中。秦官羽但觉一股推力,震得他蹬地倒退一步。 黑袍人则闷哼一声,暴飞于丈远处,跌个狗吃屎。 同瞬间、破空响起两声怒吼-- 两个黑袍人分由左右,倏袭而至-- 秦官羽立感两股尖锐的劲力压体,只听他傲然长啸一声,施展天龙神步,闪过二人的攻袭后,朗声震天地厉喝逗:“偷袭不箅好汉,滚开去……” 喝声中,仍施玄阴神掌的第一摺“佛法无边”,分攻左右两人。 这两个分左右偷袭的人出手无功,已自惊骇,就在秦官羽的劈空掌力就将接近的瞬间,各自暴身倒掉急退避过。 跌地之黑袍人陡地跃身而起,喝道:“三怪听命……” 说着,黑袍人倏由袖中抽出条三角形的黄绢凤旗,沉声冷冷喝道:“三怪若想抗命,本爷立即赶去禀告贵主人。” 三怪见黄绢凤旗迎风飘展,飒飒作响,脸色齐变,六只哀求的眼睛,齐集于凤凰仙妃的粉脸上。 海棠花却陡地袅袅跨前冷道:“谁要听命,你才要听命呢!” 接着亦由袖中把三角黄绢凤旗举于素手之中,冷冷道:“你门齐听命,伉命者死。” 孔雀矫哼一声之后,亦婀娜轻栘莲步于海棠花身旁,拍的一声也把黄凤旗拿在纤手中高举招扬。 黑袍人双眼顿呈惊色,蹬地倒退一步道:“你们竟有两面哩?” 凤凰仙妃则冷冷哼声道:“崤山双煞的冷面煞听命……” 只见凤凰仙女的纤手微扬,一道金光,宛如星泻股地直向黑袍人射去。 黑袍人眼露惊色,举手便接,“怕”的声响中,同时闷哼一声,蹬地倒退一步道:“姑娘竟能识本爷之号……” 接营,只见他双眼往来物望去.突然色变惊惶的低呼一声:“金龙玉凤,这,这金龙令……” 凤凰仙妃矫冷冷道:“接命不跪,处死无……” 这十几个大汉齐告疾速地跪下道:“恭请命谕!” 凤凰仙妃冷哼声道:“特赐无罪,滚开去,否则待本姑娘发起火来,哼,还下滚?” 这十几个黑袍大汉,齐颤道:“蹲命谕!” 声响中,立即宛如星泻股飞掠而云,只留下崤山双煞之一的冷面煞站起来躬声道:“恭还金龙令……” 手中之金龙令一挥,飘飘然地往凤凰仙女射来,他同时疾跃而起电泻而去。 凤凰仙妃素手扬起把来物接着放入袖中,才娇声道:“三怪,三花.三鸟听命!” 这九个人齐跪下道:”侯命!” 凤凰仙妃娇软软道:“速赶回家中,把此事先禀告我父亲,等我姊妹回家时,自会详告其因。” 三花,三鸟,三怪齐恭声道:“遵命……” 接着,各晃身而起电掠而去。一场狂风暴雨就此风吹云散。 等三花,三鸟,三怪走后,凤凰仙女突地嘤咛一声飞也似地扑入凤凰仙妃的怀中道:“姊姊,姊姊我们该怎么办呢?” 凤凰仙妃则轻拥着凤凰仙女,如慈母般轻抚着凤凰仙女的如云秀发,娇声道:“怎么办姊姊已经成竹在胸了。” 凤凰仙女则惊叫道:“回家吗?” “不!” “姊姊,不回家,我们去哪里呢?” 凤凰仙妃似乎感慨万千地低叹一声。 秦官羽见她俩姊妹如此情深,为了自己一人竟然无家可归,真的于心难忍,但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也自沉甸甸地叹息道:“都是在下害得今姊妹无家可归。” 凤凰仙女川摇摇头道:“错了,妾身早有反叛联盟之意。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如今咱俩姊妹既能同仇敌忾,唉!看来,反叛得正是时候了。” 秦官羽惊叫声道:“为什么呢?” 凤凰仙幽幽地低叹一声道:“一言难尽。” 凤凰仙女则娇声急道:“姊姊,不回家,我们该怎么办呢?” 凤凰仙妃则如铅般低叹声道:“家里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况海阔天空……” 蓦地,一声苍老、低沉得如铅般的叹声道:“孩子们,回家罢! 家里才是留人处哩!” 凤凰仙女,急跃离凤凰仙妃的怀中,粉脸一片苍白,惊叫道:“父亲……”接着跪了下去。 就连凤凰仙妃亦告粉脸苍白,急跪下道:”父亲……” 秦宫羽见状骇然心惊,已知道发出叹息声之人,正是这凤凰仙妃仙女两姊妹的父亲,俊目四飘,却觉人影杳然,当下只得虚空并手打揖道:“在下身该万死,令爱无罪的,若前辈明理达义,请找在下算帐吧。” 一声阴冷己极的声响道:“也即是说,你想将一命来挽救女儿二命吗,” 秦官羽怜惜地望望这惊骇失措的一对姊妹,傲然道:“正是如此,若前辈不怪罪于二位今爱的话。” 那阴冷已极的声响道:“你要怎样死法,由我出掌?或你自戕?” 秦官羽心胸一震,不错,难道这对姊妹是如此地惊怕她俩的父亲,这父亲实在无情已极,当下傲然冷声道: “在下虽有代罪之意,但无自戕之念,尤其死于自戕,更不值得,若前辈不弃,盼赐掌,在下若技不如人,死亦暝目。” “好!接掌……” 喝声中,一股宛如江河倾泻,巨浪滔天的骇浪,滚滚不绝地向秦官羽绵绵逼来。 秦百羽不哼不响,双手交错一推,呼地劈出玄阴神掌的第二招“神威如天”呼啸地迎接来掌。 氢官羽早知此人来头不小,如果不从容应付,后果实在堪虞,于是连忙虎步沉桩,加足十成精力。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声中,但见砂石纷飞。 秦官羽沉桩立浮身胸大震,闷哼声中身形宛如滚球般地抛向三丈外,“叭达”一声,跌得眼前金星乱进肌肤皆裂。 秦官羽身躯落地复又跃起,疾速地又掠身跨前近丈,傲声喝道:“前辈果然好神功,有种再出掌吧!” 凤凰仙女嘤咛低泣,娇躯伏地诉道:“父亲,千惜万错均是丹心之错,与此少年完全无关,请父亲别错怪他。” 凤凰仙妃则粉脸抬起一脸严肃道:“父亲,此错由丹玉儿所铸,妹妹只不过是被玉儿拖下水的。” 一声低沉.冷冷哼声道:“究竟是谁的错!” 秦官羽傲然喝道:“两位令爱都没错,此事系在下之阴谋。” 冷森已极的厉喝声道:“姑不论什么阴谋,我问你,我的两个女儿,为何被你拖下水而反抗联盟的?” 凤凰仙女惊叫声道:“爹,他是无意的!” 凤凰仙妃则忙接道:“此事他们全都无意,来因始末,玉儿愿负起全责,就请父亲赐罪玉儿吧!” 阴冷已极的喝声道;“玉儿,心儿住口,宇内首奇,你解释。” 秦官羽刚才与这隐形出声之人对了一掌,此刻痛苦得宛如被蛇啃着肌骨,只得乘她们父女对话之便,暗中功运周天后,已感痛楚微消,当下冷冲冷喝道: “令爱丹心系在下红粉知已,她为顾及在下安危而加以援手,令爱玉儿因关心妹妹情切,而不得不跟着反叛联盟,因而……” 低沉沉如铅块般地叹息声响起道:“心儿,玉儿,家里才是留人处,江湖风险,武林多诈,以你们两个稚女想闯荡江湖,诚属梦想,为父的决不责怪你们,先回家去!” 凤凰仙女仙妃两姊妹齐声叫道:“父亲……” 秦官羽怎仝不知道此刻她俩所关心的,乃是自己的生命安危,当下低叹声道:“令尊说得对,江湖风险,武林多诈,以你们两个稚女是不能应付,回家去吧!在下之事,任下一人敢做-人敢当,何劳二位姑娘挂念哩?” 那低沉的声音转为慈祥,道:“玉儿心儿,你两姊妹能忠诚合作,亲睦如蜜,此点乃是十几年来为父所急切盼望的,玉儿心儿,联盟有暗杀团专对宇内首奇,我却自组保护团来保护宇内首奇,为父之苦心,你两个可知道吗?” 凤凰仙女惊叫一声,凤凰仙妃奇道:“这……” 只有秦官羽己渐渐地发现出这其中的矛盾来了,难道说此老为这两儿女,如此地用心良苦吗? 低沉、慈祥之声复响道:“当然,你们仍不知道,我为何令玉儿假联盟之名,去帮邪蛇蝎女人,向宇内首奇逼出玉观音,复令心儿去保护他,这予盾,你们发现了吗?” 凤凰仙妃正想开口,那低沉慈祥之声复响道:“你们就是知道,也是一知半解。唉?心儿,你对姊姊的误会极深,而玉儿呢?却不了解妹妹的心情,于是你们老是怒目相对,姊姊急欲向妹妹解释,用法不当,妹昧反起疑念,唉!” 沉甸甸的叹息声过后,才又响道:“为父的就只你们两人,正如你们刚才所说的,我对你俩之爱,正是平分秋色,别惊讶!其实为父的跟在你两姊妹之旁已经很久了,什么都知道,为父的感到极为欣慰,假如你俩问我,一生之中,我何时最快乐,兴奋呢?就是现在。 “现在,我恨不得有翼飞回家,去告诉你母亲这个消息,这是奇迹,唉!宇内首奇?老夫感激你!” 秦官羽赶忙拱手打揖道:“岂敢,岂敢……?” 接着,那低沉慈祥的苍老的声响道:“玉儿,心儿听着,为父的所以会发出那种矛盾的命令,其目的在使你们知道,俗言听谓家和万事兴,相反,家不和,万事则不成了,如我家来说吧!唉?正如以前你们姊妹意见不合一徉,姊姊想向东,妹妹因意气而反向西,于是乎!一事无成了,不但如此,反而有了漏洞,为外人所乘。” “玉儿你悦得对,合作就是力量,一家能够合作,就无异于铜墙铁壁坚固无比。唉!说来你们姊妹也许不知,为父加入联盟是出于不得己。” “别诧异,刚才你们所作所为,叛得好,反得对,今为父的惭愧无比。好了,一切事情都过去了,若你们看在可怜的父亲年近古稀……,你们两人一走,父亲.母亲的晚年.唉!唉!这该叫我如何说呢?” 凤凰仙妃突地跪下道:“玉儿恭谢父亲的提示。” 凤凰仙女惭愧得粉脸飞红,道:“心儿以往……” 苍老低沉的朗朗笑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而能改,勇也,只是你今后该诚心地接受姊姊的照颐才对,是吗?” 凤凰仙女跪着低垂玉首道:“是,父亲……”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玉儿,你说得对,妹妹年纪小,对人世所知所见极为浅薄,是故,妹妹纵有对不起你之事,你总多长几岁,原凉她,开导她,照顾她。” 凤凰仙妃恭声道:“父亲说得极是,玉儿成心接受。” 苍老低沉的朗笑声,宛如金振玉声地震天哈哈大笑道:“老夫心愿已足,你们赶中回家去把这消息告诉母亲,让她好好地笑一笑吧!多年来.她被你姊妹俩折磨得几乎不成人行了,快……” 凤凰仙妃,仙女,则同皆应是,站了起来。 凤凰仙女含羞带疚娇软软道:“盼秦相公自重,妾身在此告辞。” 这是一幅多么令人感动的天伦乐图。 尤其是她俩的这位父亲,不是太令人感到可敬可佩了吗? 凤凰仙女向他告别时,他才蓦地想起有些谜题未解,于是忙叫道:“在下有些问题,丹心姑娘可愿赐告?” 凤凰仙女立即娇滴橱滴地道:“请相公直说无妨。” “丹心姑娘,在下一直不明,假扮在下上华山,留字于金龙神笈题字示警的,可是姑娘的杰作?” 凤凰姑娘粉脸飞霞道:“是我派孔雀姊姊去做的。” 听得秦官羽心胸大震,如此说来,这对姊妹的武功更加难测,试想这三鸟之一的孔雀是受命于她,难道说她亦能使用玄阴神掌吗? 当即拱手打揖道:“多谢姑娘的一片好意,不过在下不解,孔雀姊姊为何能施出玄阴神掌呢?” 凤凰仙女矫笑如花道:“她是你的属下……” 秦官羽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这点心儿别勉强解释,为父有事与字内首奇详谈,自会解释清楚,秦兄有事再问?” 秦官羽笑道:“谢谢前辈。” 接着微晃身,掠近离凤凰仙女只有半丈后,才低声问道:“姑娘的所谓合珠联盟,就是指这联盟吗?” 凤凰仙女玉首低垂,粉脸罩彩,娇羞如花地道:“时机未至,恕妾身不能奉告,秦相公智慧超群,想想便知。” 说着,粉脸羞红地掠身携着姊姊的手,娇道:“姊姊,我们走……” 凤凰仙妃竟然凤眼满含感激地瞥了秦官羽一眼,才娇声道:“秦相公,告辞了,盼相公自重。” 这也难怪,刚才秦官羽携着她妹妹的手状极亲热,又何况,于两人谈及玄经之事时,妹妹曾投怀送抱,而秦官羽也柔情相拥。 这岂非业已表示,这一对青年男女己沉浸在爱河之中,也即说,这位秦官羽对她妹妹也是情意绵绵,妹妹有了对象,怎不令她 对秦官羽另眼相看? 秦官羽何等聪慧,心胸陡沉,却是不得不拱手躬身道:“姑娘好走,敬请保重。” 两姊妹亲密地携手掠身而去。 正如同驾云腾雾的仙女般飘然如飞,尤其是缟袂在秋风中飒飒飘晃,当真令人有仙女出尘之感。 两姊妹去后不久,苍老低沉的声响叹息声道:“秦兄,可知目前的武林大势。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四章 正义之盟 秦官羽赶忙恭声道:“前辈这样的称呼,叫在下怎敢承当?” 震天的朗笑道:“秦兄极为谦虚,这不过是随便的称呼罢了,不过,目前武林之上,正 义能否伸张,全看秦兄的作为了,老夫为表敬意叫声兄,又有何不可哩?” “这叫在下如何承受得起?” “所谓恭敬不如从命,别再为这而争论吧!我们谈谈正事如何?” 秦官羽只得失望地说道;“也罢!” 这时,苍老低沉的声响道:“你想知道联盟吗?” “急欲知道。” “秦兄可知,联盟由准所发起呢?” “系蛇蝎女人玉嫦娥萧凤凰。” “秦兄怎会知道。” ”听一位前辈说的。” “呀!我想起来了,可能就是那位联盟盟主,夏侯园园主之第五爱妾陈凤仪告诉你的, 是吗?” 秦官羽愣愣地道:“前辈怎会知道呢?” “这事还不简单,除三国庙主……” 突地,破空地响起一声阴冷冷的声向道:“幸会,幸会上官大侠……” 秦官羽心胸一震,这声音不明明是屡次向自己提示,忠告,威胁的三国庙之人吗? 苍老低沉的响声道:“幸会,幸会三国庙的庙主,莫明其妙人。” 秦宫羽不自觉“呀”地惊叫一声。 原来,这个始终在提示自己,曾于三国庙中,一再威胁,恐吓自己的三国庙之人,竟是 三国庙庙主。 而这三国庙主,却有个极为诡异的名字,叫莫名其妙人。 当下,秦官羽拱手虚空作揖道:“秦官羽参见三国庙主。”那阴冷剌耳的声响道:“错 了,区区并非三国庙主,秦兄何必如此客气,区区是有为而来的。” 苍老低沉的声音急道:“怎么,你不是三国庙主本人吗?” “天壤之别,本庙庙主,学究天人,胸罗万象,机智、胆魄,均超人,区区何德何能, 有此荣幸可当三国庙主。”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三团庙主是谁?” 阴冷刺耳的声音道:”三国庙主,乃区区之嫡亲侄儿也。 秦官羽惊叫“呀”地一声。 阴冷刺耳的声响又道:“区区是三国庙的全权代表。” 苍老低沉的声响逭:“这算什么名堂。” “上官大侠你才神秘呢!” “我上官的神秘何在,你这莫明其妙人,才实今人莫测高深啊!” “请问上官大侠,我何时得个莫明其姓人的名号?” “我给你起的呀!” “那太感谢了,谈谈正题如何?” “我姓上宫的,讲的是赤诚坦白,你呢?” “一样。” “很好,先别装腔作势请恢复本来之声吧!”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 “我们是老朋友了,我若不如此装腔作势,怎能瞒过你?” “为何要瞒过我?” “为顾全大局。” “呀!” “令爱的合珠联盟,改成合珠同盟如何?” “这……” “既有联盟,我们不妨来个同盟,阁下意思如何?” 秦官羽愈听愈感到莫明其妙,究竟他们之间谈些什么?竟然这样的神秘,正在百思不得 其解之际,这苍老低沉,阴冷剌耳的交谈声,又再次响起。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关于那件,你不要吗?” 阴冷剌耳的声响道:“你既不要,我为何要呢?上官老鬼,你并非因那种东西被诱而加 盟的,你因本庙封出了个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想献点媚眼才毅然加入的,是吗?” “难道你们不是?” “是,是……”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哼,谁不知道,你们三国庙在玩什么花样,你以为人家秦兄,稀 罕这个名号吗?” “不稀罕,不稀罕,但若非这个名号,事情会演变至今吗?老鬼,你想想。” “你敢叫我老鬼?” “同是行将就木之人,叫一声老鬼又有何不可呢?若你不甘心,好,就叫我一声老不死 的好了。” “哦!你是三国庙主的叔辈,还看得起我老鬼,真是令老鬼三生有幸了。” “呀!”“呀!” “谁!”“谁!” 就在此时,破空响起一声冷哼夹着一声厉叱,随着轰然一声震天巨响。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好了。” “当然啦,我三国庙的庙前三佛的武功,举世之中除你老鬼外,就只有夏侯园主可与之 匹敌了。” “讲明白吧!” “老鬼,难道这还不够明白吗?” “真明其妙,正如你的名。” “我们来个同盟呀!” “嘿!” “不同意吗?” “三国庙准道也有耐力降尊吗?” “非耐力,而是出于无可奈何。” “不!老鬼就不喜欢这种无可奈何的人。”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这无可奈何,与普通无可奈何不同。这是,人家明明是王,我们 若要想称王,岂非令人贻笑不自量力,但你比较好一点。” “我好在哪里呢?” “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你动什么歪念头?” “不谈,不谈。目前的情况是,令爱已经使你骑虎难下,你势必非加入同盟不可了,我 说的是吗?” “未必。” “那么你我拉倒好了。” “也未必。” “为什么呢?” “我也加入同盟,但并非因你所说的骑虎难下而加入的,告诉你,我早有此意。” “罢!罢了,总之人为争口气,这口气箅是给你争到了,同盟就此成立如何?” “赞成,但人家秦兄是否同意呢?” “呀!” “呀的什么名堂。不是我姓上官的吹牛,我倒比你老不死的精灵多了。” “罢,罢下,你今天的面子也争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究竟是谁呢?” “谁,你不是我的老友吗?” “我的老友太多了,怎知你是谁?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实令人心折。” “我早知你来了。” “当然,不然你打我一顿,我不是也还你一顿吗?结果,你的面子争得大过分了,留下 点儿给我,难道不可以吗?” “老夫早己心仪三国庙了。” “谢谢你,光凭你这句话,我三国庙的面子可以说是抢足下,也不愧找们刚才的平分秋 色哩。” 苍老低沉的声响,哼声道:“不务正业。” 阴冷刺耳的声音尖笑道:“好,就此拉回正题吧!此点看找的。” “请。” 饶是秦官羽智慧超群,亦无法猜想出,他们刚才所说的这段话究竟是汁幺意思。他只知 道,这三国庙与姓上官的凤凰仙女姊妹之父亲想组个什么同盟来对抗联盟。 再则是,他们二人,刚才曾经交过手.却是个平分秋色,而且互相之间,均是不知对方 的虚实。 就在这时,那阴冷刺耳的声响道:“秦兄,我想有件事与你商量,不知意下如何?” 秦宫羽忙拱手打揖道:“请赐告。”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刚才秦兄谅已听过,我们想组个同盟,来对付联盟之事,秦兄之 意如何?” 秦官羽忙道:“那正是武林大事呀!” “同意吗?” “衷心地赞同。” “我们想请秦兄也加入同盟,秦兄之意如何?”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只要是造福苍生,为武林主持正之的,在下当会尽其绵薄全力以 赴的。” “当然是为武林王持正义,如此说来,秦兄是同意了,我们现在就选出个盟主来,秦兄 之意如何?” “这是理所当然:” “需不需举行大典?” 秦官羽想想道:“同盟的组成,若是太过简单草率,似乎不大妥当,当然这要看两位前 辈之意见了。” 苍老低沉的朗笑声道:“我举双手赞成。”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我也衷心地赞成。” “你想抢我面子?” “岂敢,岂敢……” “我加上这个头颅赞成。” “很好,很好。” “废话,废话,再往下商量吧!”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然而,同盟在公布武林,举行大典前,是否须要先来个发起人, 而加以筹备哩!” 此刻,秦官羽可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如此地问自己的意见,其意安在呢?虽 是感到极端的不解,仍只得道:“正是埋所当然。” 阴冷刺耳的声响又道:“我三国庙与丐帮帮主兼至尊堡堡主秦莒羽,及上官老鬼,喂, 上官老鬼你是否诚意加入同盟呢?” 苍老低沉的声向道:“怎的不是诚意?” “好,就说出来历吧!” “你,你当真不知我是谁吗?” “若知道,还用间?” 苍老低沉声哈哈笑道:“如此老友,当真令人莫明其妙。好,听清楚,在下乃武林第一 家,家主上官鹏也。”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我的老天爷……”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小女上官丹玉与上官丹心,被阁下跟踪多日,难道还摸不清我是 谁,真的少见多怪,我问你,你跟踪小女时,明叫知道我在跟踪你,为何装糊涂呢?” “我的老天爷……” “难道休疯了吗?” “疯倒未必,只是惊呆了。” “为什么?” “武林第一家,不理武林中事,足有五十年,为什么加入联盟呢?当然其意与三国庙同, 但为什么破天荒地理起武林中之事来呢?” 重重的一声叹息。 尤其于八月的苍穹下,这沉甸甸的叹息声,令人有种不祥的预兆。 “你叹什么鬼气,还不快说。” “有什么好说哩?目前武林情况,正是山两欲来风满楼,玉嫦峨从弑师后十二年来,诱 惑了多少奇人异士,把他们的精元抽尽。 如今,她的精元最少也在三甲子以上,唉!” 接着又响道:“鬼穴跃跃欲试,而七大门派,虽是苦撑场面,除了七位掌门的武功还像 点样子外,放眼当今武林,就只有三国庙与夏侯园了。” 阴冷刺耳声响道:“别住我脸上贴金,你面子抢足了?” 苍老低沉的声音道:“然而三国庙呢?除百年前,争了一个文曲武魁之别号外,百年来, 连个庙徒的人影,在武林上也告杳然,看来像是野心十足,坐收渔翕之利般的……” “你怎可如此侮辱本庙。” “咳?说来可笑,当我接到夏侯园主的传柬,而知夏侯园与玉嫦娥联合发起组个联盟时, 老夫又惊又骇,试想啊,夏侯园野心勃勃早有席卷武林之念,如今再加上个蛇蝎女人玉嫦娥, 更何堪设想啊?在这种情况下,想到三国庙是否理所当然。” 阴冷剌耳的声响道:“谁叫你不设想,怎可对本庙不敬呢?” “何不敬之有。” “难道本庙会做如此下流想法吗?” “不然贵庙,又为何不闻不问武林中事呢?” “贵家就闻问武林中事吗?” “真的要针锋相对吗?” “难道同盟要拉倒?” “这怎么可以,你想说话不算吗?” “对老夫又不敬。” “冷静点可以吗?” “对,冷静点好。” “我除了想到贵庙外,复想到八奇,唉!谈起八奇,令人头痛。”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八奇邪正均有,为何头痛?” 苍老低沉的响声道:“正奇不现身,而邪奇却是先后已出现江湖,此点说你老不死不知, 那是欺人之谈。” “我知道,邪出,正跟着出,是一定的道理呀!” “未必吧!” “你怎么知道呢?” “猜想而已,奇就奇在除秦兄与心荡神驰俏仙女,交换过一掌外,其它八奇的武功,莫 测高深。” “你叫知而故说。” “好,总之一切事,均瞒不过你我的眼光,我虽怀疑她并非真的是心荡神驰俏仙女,但 武林上,谁真正地见过这八奇呢?” 用冷刺耳的声音道:“你老鬼总口是而心非,你我,两奇了,现今少林派中有一长老, 据说是痴和尚。人家秦兄之令尊人君秦汉魄乃护花使者俊书生也,夏侯园主乃人奇之一,丐 帮首座长老不死老丐芒鞋竹杠天酒丐,不知怎地竟一改往日酒痴,而且真人不相露相,奇也, 那蛇蝎女人玉嫦娥峨萧凤凰,乃心荡神驰俏仙女也,另一奇,老夫就莫明其妙也。” “你--” “奇怪我知道你的身份吗?” “下!奇怪你为何把这八奇的身份,如数家珍呢?” 秦官羽听得疑念大升。 第一,父亲是人君秦汉魄,怎会又是什么护花使者俊书生呢? 第二,师叔不死老丐,既然身为八奇之一,为何真人下露相。 这难道是因那贱人在场而有所顾忌,不然,就是自己身为宇内首奇,而有所隐瞒?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又听那苍老低沉的声响道:“陈凤仪会不会是玉骨冰心傲西施呢?” “极有可能!” “呀!” “如此请放心吧!八奇中,有五正二邪一下知,有何忧虑?何况所谓联盟,只不过是合 夏侯园,至尊堡,及二教三堡之力而已?” “这,真是苍生之幸也。” “假高兴,刚才芒鞋竹仗天洒丐,知道我们欺近隐藏,不是明明示出鬼穴传帖,逼丐帮 之事吗?” “难道是真的?” “这只是猜测而已,可能联盟这玩意儿,就是鬼穴出的主意呢? 现在就来谈谈我们的同盟吧!” 苍老低沉的响声道:“你,我当发起人,均同意我们的首奇吗?” 阴冷刺耳的响声道:“秦兄是否同意当组成联盟的发起人?” 秦官羽忙道:“在下何德何能--” 苍老低沉的喝声响道:“秦兄,难道你想把咱二奇的面子丢尽吗?” 秦官羽惊讶道:“这,这--”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老鬼,你有点恭敬之心如何?秦兄是咱们八奇之首,难道事情就 不能好好谈,你若出异言,老不死就得跟你拼了。” “对虽对,但宇内首奇该有个气魄才对呀!” “你刚才试过了他的气魄,难道还不服,只是人家乃文曲呀? 岂是如你我粗声暴语?若不来点酸性文质彬彬地咬文嚼字,难道能称首奇吗?” “呀!” “知道最好,同盟的组成,全看首奇一人了,难道你又想把同盟拉倒?” 现在的秦官羽可说是愈听愈感不是味儿。 试想,自己刚入江湖不久,即被武林三大禁地的三国庙所赏识,除下加以磨练外,复又 赠自己个文曲武魁宇内首奇之名号。 试想,以三国庙的人,与武林第一家家主及夏侯园主之名,而自己却堂堂地冠于其上, 这岂非太令自己难堪吗? 面对着这些人,自己有何颜面,可称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呢? 然而,就目前而论,最少他俩已经是同意,自己高冠于他们之上的呀? 这是何故呢? 难道说,这又是阴谋不成?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这不可能是阴谋。 先别说旁的,就武林第一家上官鹏来说吧! 自己跟恩师十二年之中。所知道的是,恩 师有个生死之交,即是丐帮的首座长老不死老丐。 而恩师最尊敬之人呢?正是这武林第一家的主人上官鹏! 此事,若是由别人的口中说出,倒还存疑,但却是由师父亲口所说的,那可就是千真万 确的事了? 恩师所尊敬之人,难道会是诡异阴谋之徒吗?不?断然不是。 那么这其中之蹊跷就匪夷听思了。 秦宫羽正在狐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阴冷刺耳的声响又道:“老鬼,你难道敢存不敬 之心,想使同盟拉倒吗?” “不!下!” “以后说话,可要客气点儿了。” “罢?罢了!此次算给你抢回下面子了,老夫明理达义,在百年前之名已定,而且是武 林公认。我当然是存毕躬毕敬之心,只是他若万一来个不肯,老夫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你费过什么苦心,从实招来。” “唉?说来话亡,一言难尽,而且谁也不全相信的。” 阴冷刺耳的轻响道:“我相信,就请快说。” “你相信有什么用呢?” “那么要谁相信呢?” “要秦兄相信呀!” 秦官羽听得又诧异又惊奇,然而事至如今,只得忙拱手打揖道:“在下深信不疑,就请 前辈直告。”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令人莫测高深了,就现在所言,秦官羽老是感到自己像是被 人拉着鼻子往前走一般,毫无自主能力。 然而,目前处于自己身旁的二位前辈,正是字内八大奇人之二,也许可由他门的口中, 知道点儿详情。 那苍老低沉的响声道:“先从秦兄与令恩师闯荡江湖说起吧! 那时候,老夫有感膝下只有二女而无儿,早存有收秦兄为义子之心,只是水镜先生的行 动,太过诡异难明,是故,只得于暗中监视这一老一少了。” 阴冷刺耳的笑声道:“你的主意,打得倒比三国庙还早呢!” 苍老低沉的声音遭;“也可如此说,但一件令人惊骇的事终于发生了,即秦兄愈长愈像 人君秦汉魄,此时,终于得到了证实,秦兄正是秦汉魄之子。” “因此,而不敢打此主意了吗?” “也可如此说,另一方面,则因秦汉魄乃与琴魂谷之争有关呀!” 秦官羽惊讶间道:“什么琴魂谷呢?”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老不死的,有关琴魂谷之事,应该由你来解释,才算是合情合理 呀!”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好,秦兄听着,那只是件空穴来风之事。” 苍老低沉的惊叫声道:“你怎地知道这是空穴来风呢?” 阴冷刺耳的声音道:“若不是空穴来风,为何会一直流传武林达百年之久,而未破人所 发现呢?” “错了,错得太可怕了。” “为什么呢?” “若是空穴来风,贵庙与本家为何要出手,擒个假人君秦汉魄呢?由此可知秦兄之令尊, 可能己进人琴魂谷了。” “废话。” “难道不是吗?” “找敢保证,若真的有琴魂谷这秘密,也从未有人进去过,至于秦兄令尊麻!我敢保证 被困于至尊堡之内,绝无疑问。”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你才是废话。” 秦官羽惊奇问道:”那么家父就在至尊堡内吗?”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确实无讹。” 苍老低沉的喝声道:“废话连篇,告诉你,中原四君子,与本人有点渊源,我敢保证己 人琴魂谷。”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之,我敢打赌,没有琴魂谷这玩意儿,也没有人进过琴 魂谷,包括八奇的护花使者人君俊书生秦汉魄在内。” “你以什么证明,人君在至尊堡闪呢?” “你又何证明,人君入琴魂谷呢?”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听清楚,人君秦汉魄之妻,亦即秦兄之母,曾被那叛师贱人掳入 至尊堡呀!试想,人君夫妻,被武杯公认为恩爱夫妇,妻破掳,夫为救妻,难道不迫入至尊 堡内吗?” “你敢证明,破掳入至尊堡内之人是真的人君之妻吗?” “以秦兄为证。” “呀!” “有什么好惊叫,当秦兄与水镜先生在恐怖林外,水镜先生告诉秦兄的那段话时,你我 均在现场,说你没听清楚,才是欺入之谈呢,” “呀!” “认输下吗?” “未必……” “难道你也有所发现吗?” “虽没有发现,但秦汉魄入琴魂谷之事,仍有几分可信。” “有证明吗?” “有!” “说说看。”、 “为琴魂谷之事,本家注意了近五十年,突传人君得琴魂谷地图,本家最先寻到人君, 你知人君他怎么说,他说这是实情,然而武林上,随时有人为琴魂谷而暗袭他,乃与老夫商 量,暂避在本家如何,我就答应他了。” “下文呢?” “后来他照实告诉我,他所得的只有五分之一。” “呀!” “为答谢本家收留,他就献出了那琴魂谷地图的五分之一给老夫,老夫怎敢如此地贪心, 就叫人把那五分之一的图样照画一次,才把原图奉还人君?” “这就奇了。” “奇在何处?” “奇在本庙与人君所会的情况,跟贵家一般无二,如同翻版.” “真的。” “区区难道是骗人之徒吗?” “呀!” “别惊慌,此事并不简单,须从长计议,方可探出个眉目来。” 秦官羽因对方竟然把话,拉到自己父亲的身上来,他屏息地倾听,但他们愈说愈玄,最 后却是留下个天大的谜团,令人不解。 今他不由得又失望又失惊,自己的父亲竟然为个琴魂谷的地图,变成行踪如谜,真的是 宝本无罪,奈何怀璧其罪也。 但最少,秦宫羽己对父亲之被武林上人人所欲强掳,有点儿眉目了。 当下沉声间道:“请问二位前辈,假人君现于何处呢?”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假人君,现仍在本庙之内呀!” 苍老低沉的响声道:“对,假人君亦在本家之门。” 秦官羽沉思片刻,骤然俊脸变色,惊惶失色地“呀”了一声。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秦兄有何发现?” 阴冷刺耳的急切声响道:“快说呀!你发现什么?” 秦官羽严肃地道:“据在下猜想.这会不会是阴谋?” “呀!阴谋?” “呀!阴谋?” 秦官羽再补上一句,道:“若在下所料不错,这可能是鬼穴派往各处的奸细,在下如此 想,当然二位前辈,均系当代奇人,可能对此事--” “呀!”“天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问秦兄呀?” “对,秦兄你想若这是鬼穴所派出之奸细,咱三国庙与武林第一家,应该要如何应付才 好呢?” 秦官羽惊奇地问道:“各位既知那是假的家父,又作如何想呢?”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当时,我们曾怀疑过他有一阵子,但后来一想,可能系人君秦汉 魄为迷乱武林上之耳目,是故,才不得不走此下策吁!”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我三国庙,正是不谋而台也作如此想,秦兄快说,这下子咱们该 怎么办呢?” 秦官羽忙郑重道:“最先,不可打草惊蛇,就像以前对他的情况 一样,再请问二位前辈,这假的家父,是否也参于贵家,庙之内的大事呢?” “当然。” “当然参与的,大家相处日久.又何况他可能是令尊之友,参于内部主事这是顺理成章 的。” 秦官羽想下想道:“以静制动.以假为真。” 苍老低沉的色声道:“脱明白点呀!” 阴冷刺耳的响声道:“说话放郑重点如问?” 秦宫羽心中暗奇,口中仍道:“以在下之意,就是派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有关 大事如组同盟之事,别容他知道。如武林第一家的上官前辈来说,回家之后,正可表现出对 令爱大加指责,并令假家父上联盟求和,不惜以两个假令爱,送上联盟请罪。” 苍老低沉的亩响道:“若他们把他处死呢?” 秦官羽忙道:“武林第一家的名号,联盟不敢做得如此绝,何况联盟本身有阴谋之存在, 贵家的如此表现,正是矢志效忠之意,而联盟正以为贵家入彀,当然会做个顺水人情,各赐 他们无罪了。” “呀!”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以毒攻毒,不算毒,不过分,老鬼,本庙这文曲武魁宇内首奇之 名号,是否封错人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如此武休得救了,老夫亦因而豪气干云了,有秦 兄如此人才领导同盟,不怕鬼穴不毁,联盟不灭,而至尊堡不收复了!” 秦官羽失措叫道:“这是什么意思,在……” “奏兄乃同盟盟主呀!” 阴冷刺耳的声响,笑道:“手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乃同盟盟主,如此则武林巳展开 了正邪之战,可能血飞如雨,尸叠成山,但正义须用热血与生命去争取。” 皓月如玉,二更时分,耿耿铞河,月圆如镜,如此清绝夜色,当真令人有出尘之感。 然而秦宫羽却下为这仲幽美的夜色所感染,反而心跳如鹿乱撞,可说是纷乱已极,千头 万绪,其乱如麻,真的是愈埋愈乱, 什么?自己就是这所谓同盟的盟主。 难道自己在做梦鸣?试想,以武林三大禁地之尊的三国庙庙主,来当这同盟之盟壬,不 是再适当也没有吗?更何况又有武林第一家哩? 不错,自己虽侥幸忝为丐帮掌门,然而若非在三国庙中经三国庙人的指示,而跪拜那坐 地物化清癯面貌的老人,为不愿无功受惠取人之物,故拜他为义父,愿代他负起全部恩怨, 否则,自己怎能成为丐帮当今掌门? 尤其这同盟,既有三国庙与武林第一家加入,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当盟王的! 思索着忙道:“在下自认无能,难负此重责,同盟盟主理厦由三国庙主或武林怀第一家 上官前辈担任才是。” 阴冷剌耳的响声道:“看,他往我们脸上贴金。” 而苍老低沉的声响,却叹口气道:“秦兄,老夫有几件事,想请教你,不知秦兄可否回 答,” 秦宫羽忙道:“但请上百前辈直说无妨。” 这时,苍老低沉的声响,又道:“面临着正邪之战,试想想,是否每一个有血气的男子 汉,均应为伸张正义而尽一分力。” 秦官羽忙道:“这是理所当然。” “再想想,以住七大门派的辉煌时代,魅魉敛迹,武林一片安宁,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 时代啊!” “正是!” “而如今七大门派人才凋谢,声誉没落,已难担负武林正义之大责,所以这同盟的组成, 是否有其必要?” “当务之急。” “对,一个盟之组成,盟内是否须有个盟主?” “当然,否则便成群龙无首了。” “这些均是极为浅显的道理,稍微有点儿见识的人却会知道之事,但不知秦兄是否愿意 为武林正义而贡献自己的生命?” 秦官羽坚毅地答道:“只要秦官羽有一口气在,誓必扫荡群鬼魔魅,以求苍生之安宁, 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阴冷剌耳的声响呼道:“有毅力,有胆魄!” 而苍老低沉的声响复道:“秦兄的胆魄令人心折,如此说来秦兄是愿意加入这个同盟 了?” 秦宫羽想了想道:“若两位前辈不嫌才疏力薄,在下当尽全力以赴。” “但一盟之内,除了须有充足的人才外,最要紧的,应有一个贤明的导者!” 秦宫羽忙解释道:“就因如此,在下才……” 苍老低沉的声响打断秦官羽的话道:“秦兄定然知道.江湖阴险,若一旦与邪魔展开搏 斗,可能是势均力敌,分庭抗礼.但邪魔呢?唉!” 沉甸甸的一声叹息道:“人们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如本家虽是武林第一家,但五十年 来,无人知道本家的真正地点,可说极其隐秘,但联盟的传帖,却迭到本家来了,秦兄知道 这是谁的杰作吗?” 秦官羽愣然惊道:“呀!莫非是那个假家父.” “不错,经秦兄这一指引,老夫才恍然大悟,果然着了人家的道儿,对方的狡计阴谋, 实已令人不寒而栗。” 秦宫羽惊声道:“天呀!若有个不慎,岂非全军尽墨!” “岂止全军尽墨,生灵亦将涂炭矣!” 那阴冷刺耳的声响道:“是的,百年来,武林上虽有个三国庙,人人皆知,但三国庙, 除门人外,无一人知其进洞之法。而联盟的传帖竟能送递进去,这真是件令人觉得十分可怕 的事,而本庙门人……”阴冷刺耳的声音突然顿住。 苍老低沉的声响却道:“对这奸细,不胜折服,是吗?” “老鬼你怎么知道,这是件耻辱呀?” “唉!本家不是同样有这种耻辱吗?” “呀?” 苍老低沉的声响。不理阴冷刺耳的惊叫声,却沉甸甸地叹声道:“试想,若想应付如此 诡计多端的邪魔,同盟盟主是否须由一个智慧超群胆魄逼人,且有坚强毅力与不拔信念之奇 才来担任哩!” 秦官羽忙接口道:“正该如此。”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然而放眼当今武林,实难找出这种人才,而惟一仅有的只有秦兄 一人了。” 秦官羽惶恐地道:“前辈所言差矣!” 苍老低沉声响未等秦官羽说下去,已接着道:“不错,秦兄年未弱冠.但秦兄却已集奇 才于一身!难道秦兄没有一点自信心吗?” “这,在下实感惭愧。” “你想置身事外,容鬼魅横行于武林,使苍灵在他们的淫威下苟且偷生吗?” “在下并非这意思呀!”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 “对,我赞成秦兄当盟主,秦兄想想目前宇内九奇,你们共占下 三奇,你,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令尊护花使者俊书生,丐帮的座前三老之首芒鞋竹杖天酒丐, 啊?……你……你是怎样来的哩!” 苍老低沉的声音道:“芒鞋竹杖天酒丐,老夫恭贺你的来临……” “胡说,谁是什么天酒丐,我不死老丐,曾在十年前发誓戒酒.早已点滴不沾了。” 响声中,一道人影已快捷如风地降落在秦官羽身旁。急声道:“羽儿,你怎么了?” 秦官羽对这位师叔除感激与敬服之外,无形之中,竟然有点对他惧怕。是故他急声道: “羽儿只是与二位前辈交谈呀!” 不死老丐则一脸严肃道:“谈话固无不可,但身任丐帮掌门,岂能这样婆婆妈妈呀!” 秦官羽诧异道:“羽儿不解师叔之意。” 不死老丐则突地软声道:“羽儿,这所谓同盟,师叔极为赞同,羽儿担任了盟主,师叔 也好沾点光,快答应下来吧!” “师叔,这,这……” “别说废话,羽儿是至尊堡堡主,是当代丐帮之掌门,又是对伉联盟的同盟盟主,试想 想,师叔有此侄儿,是多么光彩啊?” 秦官羽道:“怕羽儿难以胜任。” 不死老丐则震天哈哈大笑道:“天下事,当真奇怪透顶,真人却不露相,而露相的不一 定是真人。有些人,其实没三两重,却自夸是千斤,有千斤重,却自谦只有三两轻,羽儿. 快答立下来,快点呀!怕什么?” 苍老低沉的声响道:“秦兄我看你尊敬不如从命吧!” 阴冷刺耳的声响逭:“如此大事,以秦兄之毅力,难道还要犹豫吗?” 秦官羽听得头昏脑涨,答应吧,又觉难负此任,不答应吧,师叔如此说,那二位前辈又 说得大义凛然,不由你不答应。 若自己再示推诿,就羞为男子汉,当下钢牙暗咬,道:“在下遵命就是,但各位则……” 声响未完.一道七彩影子疾如划空流星般飞泻着地,站于秦官羽之旁道:“老夫奇装异 服怪影客,矢志协助盟主,并唯命是从,决不反叛。”说着双手一拱。 秦宫羽赶忙回躬道:“在下自知力薄,请各位前辈能鼎力协助。” 同瞬间.一迈白光快捷如矢般地飞惊近奏官羽,拱手打揖恭声道:“老夫杯弓蛇影神秘 人,恭贺盟主,在下虽忝为三国庙之首座长老,但可代表三国庙主发言,今后三国庙以秦兄 之命是从,誓死效忠。” 秦官羽赶忙恭身道:“谢谢协助,不胜感铭。” 不死老丐则郑重道:“谈淡正事,从今以后,同盟该怎样办呢?” 秦官羽抬目注视这两人。 原来,这位奇装异服怪影客,竟然身着七彩宽炮,面蒙七彩布巾,身躯伟昂.足足有八 尺之高。 而这所谓杯弓蛇影神秘人则是一身白色文士衫,脸蒙白巾,可笑的是身材纤细,与奇装 异服怪影客回然不同。 此时,怪影客上官鹏道:“对!先谈谈同盟何时成立,好正式向武林宣布。” 神秘人则点点头道:“对。” 秦官羽立即道:“立即成立。” 怪影客惊呀一声。 神秘人也低哦了一声。 只有不死老丐算是最了解这位侄儿了,当下低笑道:“羽儿说得太过简单了,该定个原 则呀!” 秦官羽点头道:“以在下之意,联盟己告成立。是故,至尊堡有所依靠就公然设恐怖宴, 邀请七位掌门及武林奇人异士,是吗?” 怪影客点头称是,神秘人也点头表示见解正确。 秦官羽接着义道:“若本盟不立即宣布成立,他们就可毫无顾忌地为所欲为。这样下去, 武林上不是人心惶惶吗?” “呀!呀!” 秦官羽又接下道:“所以,在下想立即宣布武林,但须有个口号才对,是吗?” “对!”“对!” 秦宫羽朗笑道:“二位前辈及师叔,该有更好的意见吧?” 神秘人首先朗笑道:“区区认为口号的第一条是:同盟誓必踏平鬼穴,以定武林天下。” 怪影客接着郑重道:“老夫认为口号的第二条是:“同盟誓必粉碎联盟称霸武林之野 心。” 不死老丐接下道:“口号第三条是:‘同盟将于恐怖宴之日,驱出蛇蝎女人玉嫦娥萧凤 凰。不!心荡神驰俏仙女,收复至尊堡。’” 秦官羽听得朗声大笑道:“呼得响亮,这三条在下均同意,三位尊意如何?” “同意””同意”“同意。” 秦官羽点头道:“无论如何,以最快速的方法,把这同盟的组成以及这三个口号,遍传 武林。” 怪影客却问道:“如此不怕打草惊蛇吗?” 秦官羽立道:“正是要打草惊蛇呀!如此口号传遍武林,定然人心振奋,而联盟、鬼穴、 及那贱人定然惊隍失措,恐怖宴那日,定会集联盟,鬼穴之实力于至尊堡。但有一点,我们 必须先做好。” 三入均齐声问道:“是什么呢?” “各位派二十个精英,由在下师叔率领,于恐怖喜开设前两天的午夜,偷袭夏侯园。以 师叔之力,对付夏侯园主该绰绰有余吧!” 不死老丐大笑道:“把玄阴神功神掌学成后,当绰绰有余了!” 怪影客突然道:“有人来。” 神秘人忙道:“啊!来人大概有三个,不知何故,我庙前三佛竟然自动闪开,我们三人, 就暂在暗中保护秦兄,秦兄火候经验均不足,须要好好地磨练。这是机会,来人轻功不下于 我们,快避!” 神秘人说着,疾闪隐身于大石之后。 怪影客与不死老丐,则疾拔而起,跃身藏入大树之中,只留下秦官羽傲然峙立。 夜凉如水,已是三更时分。 银烛般的秋光,冷冷地照着大地,树影婆娑,流萤闪烁,清风徐徐,吹着秦官羽的衣袂, 飘荡飞扬。 秦官羽赶忙运功凝神于双耳,静听四野之动静,除了沙沙的树叶声响外,别无声息。 他失望地一叹,心想,无论如何自己的武功想赶上八奇,尚须时日,自己竟然成为八奇 之首,而冠以文曲武魁之号,这岂非太令人难以信服吗? 如今呢?却无缘无故的又多上一个盟主之名号,但看情势连师叔在内的宇内人奇之三, 对自己均表现出一派恭敬之状,其意何在呢? 这实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了。他一再地猜想,可是却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脑海中只 有一个大问号,在不断地盘旋着。 -------------------------------------------- 潇湘子 扫描,阳春白雪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五章 园主寻妻 就在此时,他倏听十丈之外,果有衣袂飘风之声,才瞬间的工夫,已见三条人影,宛如 行云流水般健步如飞掠身而至。 那三人就在秦官羽的眼前三丈处,突然刹住前行之势。秦官羽俊目望去,只见这三人之 中,一个为中年书生,身着青衫,脸孔相当俊秀,举止潇洒脱俗,令人见了泛起好感,他手 中拿着一把折扇。 只是两眼光芒如电,有种阴森的威严。 这中年书生的左右各站着个十二三岁的活泼男童,左童双手捧剑,右童双手提琴。 秦官羽心想,这会不会是个侠士,因为从他的风度气质上看,均自然流露出幽雅而高贵 的形态。 那中年书生如临风玉树般峙立,道:“阁下就是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对方问得没头没脑,而且态度冷傲,立把刚才秦官羽对他的好感一扫而光,他心中微怒, 冷笑着朗声傲道:“正是,请问阁下大名尊讳?” 中年书生冷冷道:“阁下难道不自愧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的名号吗?” 接着,只听他傲气凌人地用鼻音冷哼一声,再轻蔑地道:“阁下与这名号不符。” 听得秦官羽火冒千丈道:“在下自信当之无愧。” 中年书生又不屑地冷冷哼声道:“大爷却非要你改改不可!” 这下,秦官羽可怒发冲冠了,试想,天下岂有如此不讲理之人,自己的名号与他何干, 他却非要自己改掉不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此人在一照面之下,即能认识自己的名字与别号,则定大有来头。 然而,秦官羽的怒火一起,就算眼前是当今的皇上也要去斗一斗,他怒火中烧地清吟一 声,傲然轻蔑地冷声道:“可惜本少爷不拟更改。” 对方仍用凌人的口气道:“这是其次问题,我问你,陈凤仪现在何处?” 哦!原来这中年书生是为陈凤仪而来的,敢情对方即是夏侯园的园主?心想着,双眼冷 芒直遇对方,冷冷哂笑道:“阁下莫非是夏侯园主?” 中年书生微愣,随即冷声道:“即知本爷大名,还不从实招来?” 秦官羽极其轻蔑地冷笑道:“失敬,失敬,少爷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只是令爱妾陈凤 仪……” 他为惹对方怒火,下文就此打住,口含冷笑,俊脸仰天,一派无视于这夏侯园主的气象, 随口朗声吟道:“多情自古空余恨,由来好梦最易醒…。” 夏侯园主突呈杀机,冷喝道:“小子,快从实招来。” 秦官羽俊脸陡沉.傲声喝道:“你就是联盟盟主,是吗?” 夏侯园主微愣之后,突然嘿嘿地凄厉笑道:“你小于竟知道得不少,光凭此点,你已是 死命难逃了,小子,陈凤仪现在何处,从实招来,或者本爷发发慈悲,可留你十全尸。” 秦官羽冷冷哂笑,故意傲声喝道:“你就是排于本少爷之后的八奇之一,干变万化幻面 人吗?” 夏侯园主双眼骤变即逝,倏地凄啸声道:“你小于竟知得太多了,多得令死神不得不把 你魂魄勾去。” 秦官羽则冷哼道:“本少爷冠于你,还不乖乖地听命滚开,惹起本少爷的怒火来。” 接下,又极尽其奚落轻蔑地重重哼了一声。 夏侯园主当真是七窍冒烟,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如何,竟被这样的后辈轻蔑,当下只听他 凄喝一声,身形宛如魅魑般,倏然欺近秦官羽,齐骈中食两指疾如电光火般向秦官羽胸前 “膛中”“巨阙”两穴点来。 当真快得眩人眼目。好个秦官羽,他怎地不知,夏侯园主经不起这激将之法,定然会倏 然动手。 当下,他傲然地冷笑道:“如此偷袭,盟主笑煞人也。” 声响中,身形急地疾旋,早巳施出“天龙神步”,轻松自如地闪过夏侯园主的偷袭,斜 飘三丈之外,傲然峙立。 不屑地举头望天,仍是一派自如,若无其事地把个夏侯园主奚落一旁。也在这霎间,秦 官羽突地雄心万丈,豪气干云。 为什么呢?因为他现在已发觉古伯父的这“天龙神步”,自从出道江湖后,屡次施展, 均建奇功,无往不利。 既然如此,何不给对方个神秘莫澜呢?主意打定,反而朗声大笑。 夏侯园主一摺不中,直直地愣立当场,双眼当真又惊又奇又怒又恨。 要知他在忍无可忍怒火千丈的情况下,出手攻袭秦官羽,这一招二式,已用足了八成精 力,打算一袭而成。 但是对方竟然如此轻描淡写、潇洒自如地闪过,这怎不叫他惊骇! 他仍然冷笑道:“果有两手,我问你,陈凤仪往何处去?” 秦官羽正眼也不看他,道:“恕难奉告。” 夏侯园主双眼如火,喝道:“你还敢逞口舌之能吗?” “奇怪,陈凤仪又不是我的妻妾或亲人,我怎地知道她在何处呢?” “你想找死?” “你又没把你的爱妾交我保管,怎地寻我要人呢?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丢了妻子, 竟然如此乱寻别人麻烦!” 夏侯园主双眼喷火地喝道:“你当真不说?” “哦!我又不是你爱妾的……” 他突地停止下文,这怎能出口?这样不是显出自己是个下流之辈吗? 此刻的夏侯园主对秦官羽真是恨入骨髓,但他刚才一袭不中,戒心大起,尤其是人家既 敢自称首奇,定有一点儿门道! 当下,他喝道:“剑儿……” 声响中,只见站于他身旁之幼童,捧剑递到他身前,他电抽出剑,“呛”的一声,冷冷 寒光倏闪,檬檬的森冷剑气,逼人眼目。 他抽出剑冷喝道:“小于,亮出兵器,好容我教训你一顿。” 秦官羽傲然大笑道:“对付你这种下流的园主,在下空手已绰绰有余了。” 这岂是夏侯园主所能忍受的,只听他暴声狂吼道:”小子,你想找死不难!” 只见他手中剑一挥,剑光闪烁,快如电掣风驰般地卷向秦官羽。目光下,只见剑气夺目 宛如滔滔江水,又似狂风暴雨,齐向秦官羽罩下。 秦官羽冷冷一笑,疾施天龙神步闪过这一剑的攻袭。 但身形未隐,剑影夹着丝丝之声已如风起云涌般袭至。 好在他定力过人,身形疾沉,就在尖锐的剑气将逼身之际,复疾施天龙神步,快如星泻 般闪过这致命的一剑。 夏侯园主厉吼一声。 手中之剑一紧,身躯如影随形般地欺近秦官羽,一剑又复刺到,剑影如山,剑刺破空呼 啸直如狂涛,卷住秦官羽。 秦官羽因有上次的经验,是故早已运足十成精力提气轻身,晃身闪过。 试想,以夏侯园主在武林中的崇高地位,竟然连施三剑而沾不到人家的一角衣袂,早怒 得他呱呱直叫。 只见他厉啸一声,剑光修然幻出三道擎天银龙,电掣般地向秦官羽上中下全身刺来。 秦官羽虽感傲骇,却仍是哈哈大笑道:“我让你三招而不还手,如此谅你该相信我秦官 羽立即成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了吧!” 喝声中,早知夏侯园主已然施出压箱武功,全身戒备地一闪而过,脚才站定,又蓦听一 声大喝道:“小子,着……” 一道宛如闪电殷银光,当胸射至……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知道想施展天龙神步自己不及,就在那间不容发之际,他本 能地疾速晃身。 好险呀!竟然给他闪过了。 就在他闪过的瞬间,才发现这等步伐竟是杂乱无章哩! 夏侯园主连攻无效,蹊然抽身暴退,厉喝道:“你最后施之轻功,叫何名称?” 秦官羽灵机一动,冷冷晒笑道;“其名古怪,叫联棺盟尸。” 夏侯园主双眼尽赤,怒芒似火,喝道:“今天我若不杀掉你这小子,誓不为人。” 接着,倏然吭然长啸。 啸声未歇,宛如流星划空般地飞射到六条人影,这六条人影着地,不声不响以圆形把秦 官羽围困于核心。 也在同瞬间,破空暴响起一声龙吟长啸。 啸声未歇,三条黑影,宛如水银倒泻般地飞掠而至,同时响起挣铮声响道:“掌门,三 老来也……” 声响中,丐帮三老已经以鼎立之形站于秦官羽四周,而面则对着外围六人。 秦官羽俊跟一瞥这三人,心胸为之大震,原来这三人竟不是丐帮的三老,他正在诧异之 际,又听一声大喝道:“掌门,二老来也……” 声响中,又见二条影子以快捷无伦的速度,掠身于秦官羽之旁,不错,这正是丐帮三老 之二的妙手神偷,与三白鬼丐。 同时,耳际响起细如蚊声道:“盟主,区区为神秘人,此三人乃三国庙庙前三佛,当心 夏侯园主,他是千变万变化幻面人,是有点儿邪门的,镇定,慑神。” 秦官羽方才知道,这三人乃是三国庙之人,心下大安,耳边却又响起蚊声道:“盟主, 这夏侯园的六人,乃夏侯园的六园丁,盟主叫出其名,让他们惊骇惊骇。” 同时,又传音入密的细声道:“羽儿,刚才你干得好,你哪来如此轻功呢?现在我才知 道,你若镇定时,宛如天神,然而激动哩! 唉!就像在恐怖林前一样,令人失望! “切记,此举决定羽儿的前途,也决定丐帮今后于武林上的地位,告诉他,首奇就是首 奇,文曲武魁就是文曲武魁,决非其他八奇可望其项背的,知道吗?” 秦官羽听完这些话后,傲然笑道:“贵园六园丁大驾,失迎,失迎……” 夏侯园主脸色大变喝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秦官羽傲然冷冷笑道:“不多不少,适可而矣。” 夏侯园主突地一改常态.转为和气道:“秦兄,难道我们之间不能谈谈吗?” 秦官羽知道此种人物最会变鬼变怪,既然这样,何不看他有什么花样玩出?主意拿定冷 道:“那是最好不过了,请直谈。” 夏侯园主和气道;“秦兄,其实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在下为寻贱妾心急,是故才得 罪秦兄,盼请海涵。” “岂敢,岂敢……” 秦官羽见他如此客客气气.已知花样来了,当下存着好玩的心情往下静观,夏侯园主心 中打转不知虚实,却仍道:“本爷遇着敏儿,方知贱妾欲偕秦兄同行,是故敬问秦兄可知贱 妾欲往何处?” 秦官羽傲然冷道:“阁下难道没有遇着千里飞侠吗?令妾曾当面与在下及千里飞侠辞行, 详情请问千里飞侠,便会清楚。” 听得夏侯园主脸色陡变道:“这可当真?”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难道会说谎不成?” “千里飞侠呢?” “听说系奉你之命,行事去了。” 夏侯园主沉思片刻道:“如此算在下理亏,无故冒犯秦兄,真是抱歉,盼秦兄别记恨。” 秦官羽心下好笑,想不到对方竟这样客气起来,看来花样即将施出,于是忙也用软和的 口气道:“岂敢,岂敢!” 夏侯园主突呈严肃道:“秦兄对武林大局,谅知之甚详了?” 秦官羽心下暗笑,看来对方把话拉入了正题,忙朗笑道:“只一知半解而已。” 夏侯园主轻叹一声道:“唉!武林纷乱,生灵涂炭,七派难撑大局,鬼穴呼之欲出,看 来武林血劫已将降临。” 秦宫羽暗笑道:“以阁下之才能,正是支撑武林大局之贤者呀。” “岂敢,岂敢;就是因为有鉴于此,奉爷才发起建立个联盟,秦兄可知道?” “知之甚详。” “本爷做得对吗?” “对极了,阁下挂羊头卖狗肉,美其名为平鬼穴,却是为虎作伥,如此这般,阁下雄才 大略,霸业武林,可预期成功了。” 听得夏侯园主火冒三千丈地凄厉惨声一笑,狂声喝道:“六园丁听命,杀掉这小子。” 秦官羽也傲啸一声,沉声道:“丐帮五老,废掉这些园丁的右手。” 丐帮五老恭声道,“遵命!”一齐电闪往后抄剑,在呛、呛的剑吟声响中,五道寒光, 冷檬檬地眩人眼目。 也在这瞬间,修然响起声清吟! 吟声中,一道人影疾沉着地。 那条人影不偏不倚正好站在秦官羽之旁,秦官羽俊目微瞥,业已看清了来人,正是丐帮 的首座长老不死老丐。 只是他竟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巾,震天大笑道:“羽儿,师叔来也。” 秦官羽傲然大笑道:“如此一来,正是势均力敌。” 三国庙的庙前三佛之一却躬身禀遭:“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如六园丁,长老可应付裕余, 至于夏侯园主由首座长老应付可也,不知掌门心意如何?”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也罢!” 二声“遵法旨”的声响中,一道白光疾速地射出六园丁的包围。 六园丁之中二人,在厉喝声中,四掌抡起一片掌山手林,倏然如狂风暴雨般地向晃出之 人攻去。 此刻,秦官羽才知道晃出之人是谁,原来是三国庙的座前三佛之一。 注目看清,才知这三国庙的座前三佛,竟然也是一身衣衫槛褛,鸠形鹄面,手持丐帮长 老所用的竹节杖。 只听他冷哼一声,道:“无用的东西,滚开去!” 哼声未歇,挟着二声凄叫,这三国庙三佛竟不知是用什么手法,把这二个园丁震退于三 丈外,当场晕死过去。 他身形微掠,已傲然峙立在夏侯园主身前,转过脸来对着秦官羽恭声道:“禀掌门,在 下是否可出手了?” 秦官羽大为一震,天呀!就连脸容亦与师叔一般无二,如同翻版,心下对三国庙已加上 一层敬佩之念了,他立即喝道:“师叔请吧!” 但刚才这假不死老丐所露的那两手却是大大地惊骇住夏侯园主了,试想六园丁在夏侯园 内的武功,仅决于十大护园及座前三老。 试想想,只一个照面,连人家所施的招式还未看清,就已暴飞而出跌于三丈外晕死过去, 这怎不令他心胆俱丧呢!但他能因此而退却吗?当然不!以联盟盟主之尊,岂可轻易贻人笑 柄?但眼前的事实,却是吃力而不讨好呀! 假不死老丐冷冷哼道:“本帮掌门以金玉之躯不屑与阁下动手过招,是故已连让你三招. 谅阁下该自量了吧?” 听得夏侯园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放屁!” 假不死者丐震天地大笑道:“夏侯园主口出名言,令人心折,如此联盟,联盟之光大可 预卜也,听着,区区为丐帮首座长老,虽不耻与阁下交手,但奉掌门之命,出于无奈……” 夏侯园主怒吼声:“你想找死……” 口中虽是狂吼,却未见他动手,显然是色厉内荏。 假不死者丐却侃侃而道:“现在听着,你阁下如能在本长老手下走过三招,算你前生吃 了六十年素斋,烧了六十年好香,就恕你不死,滚开你,否则……” 否则之后,冷冷哼声。 气得夏侯园主双眼滴血咬牙切齿,全身不住地发抖,厉喝道:“放狗屁……” 秦官羽愈看愈为这夏侯园主而感羞愧难当,如此园主,如此辱骂,他竟只有睁眼干瞪的 份儿,而无胆魄出手讨回一口气。 这种盟主园主羞煞人也。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如此被辱,哪里算是男子汉。 假不死老丐则震天大笑道:“又是出口成章,钦佩,钦佩,小心听着,第一招内,割去 衣袂一片,接招……” 声响中,假不死老丐倏然欺近,手中竹节杖缓缓劈出,只见竹光青闪竹尖急抖,直取夏 侯园主的面门大穴。 夏侯园主被逼无奈,厉吼一声斜身拔剑,顿时寒光打闪银光灿烂,光华电掣中,只见一 片眩人眼目的银彩笼上假不死老丐。 秦官羽看得惊心动魄,很显然,这夏侯园主业已施出了平生所学了,光看此招的攻势浩 翰无边,当真无懈可击,看来这假不死老丐定然会是吃力而不讨好了。 思索间只听一声厉喝道:“着……” 青影剑光倏敛.人影陡分,已然响起震天大笑道:“第二招,点你胸前巨阙穴,废掉联 盟盟主、园主的一生武功……” 这瞬间,秦官羽已然看清一切。 原来,假不死老丐仍完好如故,而夏侯园主呢,则脸色一片苍白地暴退数步.衣袖果然 被割了一道裂痕,袖角飘落于地。 秦官羽见状,倏然暴喝声道:“一老后退……” 假不死老丐正欲欺身攻袭,听话,忙恭应声:“遵法旨。” 秦官羽这时朗笑道:“盟主请吧!我们素无恩怨,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呢?” 夏侯园主冷哼声道:”别趾高气扬.我若不踏平丐帮.誓必自毁夏侯园。” 接着朗声喝道:“四园丁,负回我们的伤人,走!” 走声中,他当先疾跃而起,快逾闪电般飞射而去,瞬间即失了影踪。 这四园丁中,两人抱起受伤的两同伴,也宛如星飞丸跳般疾泻而去。 瞬间工夫,夏侯园的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此刻,不死老丐才揭开面巾道:“为什么不杀死他呢?” 秦官羽忙接下道:“还不是时机。” 奇装异服怪影客及杯弓蛇影神秘人,也先后跃落入场中。 两人齐惊讶问道:“盟主此举,大悖常情呀!” 秦官羽点点头道:“正是大悖常情,但在下已成竹在胸哩!” 接着温和道:“请五位长者前辈,巡逻监视四周。” 五老齐声恭应道:“遵命……”说着,各电跃而起,疾速无比地飞跃而去。 此刻,秦官羽才道:“这是个欲擒故纵之法,使他对我们虚实莫测,试想这夏侯园主的 武功尚且不及三国庙前三佛,杀了他又有何用呢?” 不死声丐急声道:“我仍不解。” “其实,这只是为同盟铺路。” 怪影客惊叫声:“铺路……” 神影人却低头道:“请详说。” 秦官羽忙道:“问题是此人难道真的是夏侯园园主吗?” “千真万确。” “一点不假。” 秦官羽才道;“若等几天后,同盟这句词传遍武林后,夏侯园主最先所怀疑的,就是本 帮定是同盟之一。” 三人齐点头道:“不错。” “以本帮的武功论,夏侯园主已亲自目睹,定有戒心,而由那三口号之高傲,可知同盟 并非只我一帮而已,如此,就收到预期之效果了。” 不死者丐急声道:“这我不解。” 秦官羽忙解释道:“说穿了,联盟有鬼穴撑腰……” 怪影客也沉甸甸地叹口气道:“不错,夏侯园主的武功,在这种情况下难使出幻面人之 绝招,这种幻面绝学,在当今武林上,可说是极尽其邪道之能事,尤其他的幻面术一层,双 眼能勾人神魂荡人心槐,一下子,可变为七孔流血,一会儿,又可变化赤面鬼,当真令人无 法抗拒。” 秦官羽惊叫道:“那么他为什么不施展呢?” 怪影客连忙接道:“说穿了,是他没有准备,他是为寻爱妾而来,并没打算在路上找人 打架呀!” 秦官羽惊讶问道:“这可奇怪了。” “何怪之有?” 怪影客忙接下道:“何怪之有呢?八奇个个非等闲人物,据说幻面人遇着强敌时.必有 四个大汉共抬一尊大鼎,立即烟雾袅袅,朦胧地笼着他的全身,在檬檬袅袅的烟雾中,他变 鬼变怪,只要敌人与他的双眼一接触就会魂飞魄散!” 秦官羽惊叫道:“那么刚才不杀他,倒是失了个大好良机了!” 怪影客忙道:“也可如此说。”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也不见得。” 不死老丐点头道:“羽儿说得对,也不见得。” 怪影客惊叫道:“愿闻其详。” 秦官羽笑道:“在下当时一连点破了他的三种身份,他也曾变色过,尤其是千变万化幻 面人,在下不是也当面刺破他于八奇的身份吗?” “是。” “唔!对呀!” 秦官羽继续道:“试想,我既能识他是幻面人,他可能也联想到我知道他的成名伎俩, 是吗?” “这有何关系呢?” 秦官羽接下道:”目前,我们若想与联盟真正地交上手,孰胜? 孰负?” 神秘人这时方插口道:“可能是平分秋色。” 怪影客点头道:“正是势均力敌。” 秦官羽点点头道:“就因如此,我们才不可鲁莽行动,试想,他们有奸细在我们处,我 们一举一动,均为对方所监视,这对我方是否较为不利呢!” “呀!呀!”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使敌人对我方虚实莫测,如此可分散敌人的心神,同时可令敌人 时时提防时时戒备呀!” 神秘人朗笑道:“秦兄的话,当真令人难测。” 秦官羽朗笑道:“戒备与警惕,是有时限的,等一松懈,就会比平时更疏忽了,是吗? 这是人类的通病!” 怪影客则道:“更详细地说明吧!” 秦官羽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当同盟之三个口号传遍武林之际,这夏侯园主最先所想 到的就是本帮,而在下对他又知之甚详,连同被鬼穴撑腰之事亦能知其来龙去脉,试想,他 们敢低估我方吗?” “当然是不敢。” “正是如此,于是联盟鬼穴就把所有的精华集中于至尊堡内,是吗?” 怪影客点头道:“对!必会如此!” “这就只得接下刚才所说的话了。” 神秘人点头道:“对!刚才只说了一半,其他一半未详啦!” 秦官羽忙又道:“由在下师叔率领二十名精英夜袭联盟总堂夏侯园,那时他们的注意力 都集中在至尊堡的成败。偷袭,只是给他们一点颜色,使他们惊骇后即全身而退,如此,联 盟便感失措。” 神秘人拍手哈哈大笑道:“好办法。” 怪影客则急问道:”再往下说!” 秦官羽忙接下道:“就在第二天的早晨,贵庙与贵家立派专差人联盟,禀告昨夜有所谓 同盟偷袭本庙、本家,伤亡甚众,只得遣回派往至尊堡内之门人来应付恐怖宴夜同盟的第二 度袭击。” 神秘人惊叫声道:“好办法!” 怪影客却忧郁地道;“但鬼穴派往本家的奸细假至尊,该如何应付呢?” 秦官羽笑道:“那更简单不过了,派他协助至尊堡便是,临行前,晓以大义,就说联盟 组织、本家既然能入就该矢志效忠,就是捐身献命亦要为至尊堡之存在而拼命,如此他们自 会放心,但为防万一,由他领队,暗中派人监视他的一切行动,这不就得了吗?” 怪影客高呼:“对,好,绝,妙,再说下去……” 神秘人却说:“联盟怎会同意至尊堡内的各派门人,齐调回他们的派中呢?” 秦官羽惊讶道:“由在下师叔所率领偷袭联盟的人,须如此向他们再约于恐怖宴之日再 度光临呀!届时仍由在下师叔率领原班人马攻袭,问题是,夏侯园距离至尊堡约几天的路程, 这点谁知道?” 神秘人道:“最快须二天路程!” 秦官羽高兴地笑道:“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当然,在那种情况下,鬼穴誓必倾其全力 帮助至尊堡!” 神秘人笑道:“此点须由武林第一家的门人应付鬼穴高手了,上官老鬼你可同意?” 上官鹏怪影客点头道:“我家的天蜈蚣珠只有四颗呀!” 神秘人哈哈笑道:”再好不过了,上官鹏夫妇,二位令嫒,加上同盟,谅已够了!本庙 呢,只有在卞等五者合共十人,光此十人入恐怖宴再加上七派掌门,便可能够了。” 秦官羽点头道:”实力仍感不足,但非拼不可了。” 上官鹏却沉声道:“贵庙主呢?” 神秘人忧郁地道;“实不瞒上官老兄,敝庙主走火入魔,但精元武功仍在,只要他肯出 面,一切便解决!” “为什么他不出面?” 神秘人沉声道:“你怎知他不出面呢?” 怪影客上官鹏惊奇道:“不然你为何不把他算在内呢?” “在下还得征求他的同意呀!” 怪影客歉声道:“如此在下失敬了。” 秦官羽点头道:“最大的关键是在贵家与贵庙,倾全部之高手,但有人乘机攻袭贵派, 岂非不堪设想当然,鬼穴、至尊堡均是自身难保,夏侯园更须战兢以赴,问题是另外那一些 邪恶的魅魑哩!” 怪影客哈哈笑道:“此点秦兄过虑了,除非我们四人之中有个奸细,否则可保安全,再 说我家虽是出来四人,但家内仍是高手如云呀!” 秦官羽哈哈笑道:“如此决定,可也。” 怪影客点头道:“赞同。” 神秘人也点头遭:“同意。” 秦官羽沉思片刻继续道;“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的身上,这陈凤仪,我该用什么方法摆 脱掉她呢?” 神秘人想想道:“如此吧!你一看九九重阳将届,就设法摆脱她,为顾全大局,已不须 再装愚庸了,更万不可被她迷住,你就遵守诺言跟她闯个十天左右,不就得了吗?” 秦官羽心想也对,忙道:“既然一切已决定,各位有事,就请别客气了。” 神秘人点点头道:“在下负此责,就回庙安排一切,上官老鬼,不死者丐,秦兄,请保 重,后会有期!” 说着,拱手一揖,身形倏然疾射,宛如一阵旋风瞬间失去踪迹。 随着,怪影客也告辞他们电掠而去。 现在,就只留下秦官羽与不死者丐二人了。 此刻,不死老丐极为不放心地道:“羽儿,你身负大责,此去与虎同行,唉!师叔怎能 放心!” 秦官羽感谢地笑道:“师叔,羽儿也并非三岁孩童,何必担忧哩?再说羽儿若不经过一 段时间历练,怎可以出人头地,师叔安心吧!羽儿就此告辞了。” 不死老丐忧郁地点点头道:“切记,处处小心,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声,表现出亲切的关心,连秦官羽亦感到无限依依…… 荒山静寂。 山谷枫林已褪卸了碧绿的长衫,花木凋零,一幅萧杀的秋影。 深秋的阳光,似乎起得特别晚,东方已呈鱼白,朝霞未散,烟雾如轻纱般罩着整个大地。 秋的早晨,也特别静,万籁沉寂,只有瑟瑟秋风呼啸而过,迎面生寒,远处有松韵如涛, 深秋,毕竟不如初春的明媚可爱。 秦官羽默然独行,步伐缓慢,此刻,他的脑中,可说空洞而清白,没有任何杂念,但心 情却如铅一般沉重。 倏然一声袅袅悦耳的娇声响道:“秦弟,原来你在此地?” 秦官羽转过身一看,却为眼前的女人所迷住了。不错,她年届花信,宛如一朵盛开的玫 瑰,是那么的妖艳、妩媚。 她,身着水绿色的宫衫,丰满而窃窕,纤细均匀,一股成熟而迷人的风韵,细腰如柳, 隆胸涧臀摇曳生姿,令人陶醉。 在她的身上,只有美,只有艳…… 这种成熟的美,似乎每一分肌肤都有着诱人的魅惑力。 尤其是一股淡淡幽香,迎风轻送…… 秦官羽呆住了。 爱美,是人的天性,何况又是一个年方弱冠的少年,他简直已经被那种成熟的美所迷惑。 她是谁?原来就是夏侯园主的爱妾陈凤仪。 陈凤仪被看得有些害羞,粉脸上泛起了红晕,放出了如秋水般的媚眼,娇声道:“秦弟, 仪姊可美吗?” 这声音轻如薄雾吹送入秦官羽的耳中,骇然一震,这怎么可以,自己若真地被迷上了, 那同盟大责师门血仇将何以负? 他赶忙收敛心神朗声道:“美极了!” 陈风仪则袅袅地走近秦官羽,娇声道:“秋晨虽是萧瑟,却仍有其欣赏价值,我们慢慢 地走,欣赏这旷野风光吧!” 声音仍是轻柔得犹如流水细诉,秦官羽被这带有磁性的娇声所吸引,只见他迷惘地点丁 点头道:“好的!” 一个是修长而伟岸的身躯。 一个是丰满而窃窕的倩影。 双双在那轻纱般的薄雾中姗姗前行。 烟雾迷檬,人影双双,这是多么富有罗曼蒂克的气氛啊! 五更未尽。 万籁沉寂中,口听一声轻柔得宛如流水细诉。娇滴滴的声响道:“秦弟……” “嗯!” 但却没有了下文。 深秋,虽是梧桐叶美,花木凋零,然而,仍有它的美,看光秃的梧桐不是挺着胸,挣扎 在秋风中吗?它是那么的坚毅,好像对秋风说,你若吹不倒我,等春天来临,我不又是生气 蓬勃,绿叶成荫吗? 是的,秋风吹不倒梧桐。 然而,秋风却吹得秦官羽与陈凤仪二人的衣袂飘飘荡荡。 二人愈走,间隔愈近。 一只纤纤柔荑,握着一只粗壮的手。 俄顷,又是一声:“秦弟……” “嗯!” 这对答是如何的单调! 二人在这简单的对答中,却包含着无限的柔情。 秦官羽由心的深处冒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爱意。他爱这女人,不管如何这女人该是属于 他的,他如此地下了决心。 而陈风仪呢,她的芳心之中却不住地泛起轻轻的颤抖,她爱这少年,她要占有他,不顾 一切。 尤其是她知道,他也正被她所迷住! 然而,这正常吗?不!确实不正常,她自己年近三十,而他却年未弱冠,如此,岂非成 为畸形恋爱吗? 尤其是她万不能叛背夏侯园主呀! 不错,夏侯国主,她不但不爱他,相反的是极端讨厌他,然而,他对她却有着二十年的 养育之恩呀! 但能为这养育之思而牺牲了自己的青春与一生的幸福吗? 但她能与这少年结合吗? 许多许多的问题在她脑中盘旋着,于是她的芳心颤抖,她该怎么办呢? 朝雾,终于散开了。 绚丽的朝霞照耀了大地,这正表示出一天新生的开始。 而他们两人仍是迷迷惘惘地走着。 太阳终于由地平线上升起了,照着高耸的修竹,照着他俩。 终于,陈凤仪又絮絮轻诉道:“秦兄可知,这是仪姊的本来面 目?” 沉湎在温馨如蜜之爱的迷惘中,秦官羽也软声道:“不怕被园主认识吗?” “不!再也不怕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为什么呢?” 这时,秋阳给与陈风仪一个指示,无论如何人是争取光明的,她不能老在忧郁黑暗之中, 自嗟自叹。 正如朝霞一样,虽是绚丽异常,等阳光一现,瞬间不是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吗? 她所残余的青春岁月已极短促,若不加以争取,岂非徒活一生吗? 于是她如诉似怨道:“仪姊决定背叛园主了。” “为什么?” “讨厌他呀!” 秦官羽失声脱口道:“我也讨厌他。” “为什么呢?” “不知道!” 陈凤仪却娇清滴地幽怨道:”我却知道。” “你,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爱你……” 爱情的组成,由心而起,由暗示与鼓励而发,秦官羽早如春江泛滥般.如今再也控制不 住,倏地旋过身,粗鲁地双手一张一抱,把个陈凤仪拥入自己的怀中如梦呓般哺喃地道: “我也爱你,仪姊,我需要你……” -------------------------------------------- 潇湘子 扫描,阳春白雪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六章 坠入爱河 倏地一声凄厉的狂吼喝道:“狗男女纳命来……” 喝声中,一股势可开山裂碑雷霆万钧的掌风,宛如惊涛骇涛般滚滚不绝地倏然向沉浸在 爱河中的男女呼啸卷至。 可是喝声正好唤醒这对相爱的男女。 秦官羽急忙拥着陈凤仪,电光火石般地斜跃四丈,才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地闪过那股 掌风。 两人避过来掌,陈凤仪轻跃离开秦官羽的怀抱,风目望处,莲步跄踉,蹬、蹬地倒退三 四步,粉脸苍白如纸,显示惊骇过度。 秦官羽俊目望去,也骇然变色。 你道来人是谁? 当真是冤家路窄.来人正是夏侯园园主干变万化幻面人。 幻面人怒得目眦皆裂地吼道:“好小子,竟敢勾引良家妇女,接掌……” 不由分说,一股势如排山倒海般的掌风,修地向秦官羽卷袭而来。 秦官羽理智一清,心下暗叫声好险!在惊羞之下,虎步一沉,右掌呼地劈出一股坚如钢 铁的掌风碰上去。 轰然的震天巨响。 秦官羽闷哼一声,身躯宛如飞球般迅疾地跌出三丈外,只听“叭哒”一声,跌得金星乱 迸。 就在秦官羽身躯落地,痛楚刺骨的瞬间,幻面人凄厉高吭地惨喝道:“我若不劈死你, 誓不为人……” 声响中,身形宛如饿虎擒羊般疾如电掣云飘向秦官羽扑去。 同时双掌齐推劈出二股劲力万斤的掌风。 秦官羽全身百骸宛如散裂,但他理智仍清,知道避已太迟,不如硬拼,当下牙关一咬, 便就地双掌抡出二股宛如汹涌的掌风,呼! 呼!劈了出去。 轰轰两声撼天震地的声响中,只听秦官羽惨笑一声,身形凌空而起,直往三丈外飞跌出 去。 幻面人却也闷哼着滚跌于一丈外。 这二声巨响,正好唤醒陈凤仪,只见她惊叫道:“秦弟……” 娇躯已如风般掠前,接下秦官羽抱于怀中。幻面人跌地跃起,见到这幕情景,双目滴血 地凄叫声:“风仪呀!凤仪……” 陈凤仪注目徽看秦官羽,已见秦官羽的腔色苍白如纸俊面抽搐,她伤心得珠泪簌簌,玉 首突抬粉脸罩霜冷道:“有种,就把我俩一齐劈死……” 幻面人脸色骤变,哀声近泣道:“风仪,我的风仪……” 陈凤仪梨花带雨地冷道;“谁是你的风仪,我被你所囚,虚度了青春岁月,难道你还忍 心囚固我一生吗?” 幻面人则全身颤抖地哀泣道:“我的凤仪,别责备我,从今以后,我一切的一切均全依 你,我爱你,把那小子杀掉,我们回夏侯园去。” 陈凤仪怀中的秦官羽突然呕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射得陈凤仪的那件水绿宫罗衫血迹 斑斑。 然而,这在陈凤仪而言,却宛如割她的心,刺她的肌骨,只听她嘤嘤哀泣连叫:“秦弟, 秦弟……” 秦官羽人在晕迷中,焉能回答?幻面人脸色苍白双手紧握,全身发抖地缓缓向陈凤仪逼 近,颤声哀泣道:“凤仪,凤仪……” 这叫声是那么的凄惨,就宛如夜莺哀啼、杜鹃泣血般令人柔肠寸断。 爱情是这么奇妙…… 爰情又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试想想,连夏侯园主此种毒辣而心黑之人,亦在爱情之下称臣哩? 陈凤仪则娇叱道:“站住……” 幻面人听话果然止步,仍是颤声哀泣道:“凤仪,凤仪……” 试想,幻面人口中所叫的只有凤仪这个名字,但凤仪这二个字却代表着他一生的所有希 望与所有的一切,也代表着他全部的感情。 他的心在凤仪这两个字中。他的爱在凤仪这两个字中。 此刻的幻面人,世上所有之物之事包括霸业武林在内,再也不会比凤仪这二十字更为重 要了,因此他听话而止步。 陈凤仪却娇冷冷地道:“夏兄,我们冷静地谈谈如何?” 幻面人颤声哀泣道:“凤仪快说,快说你要什么?” 陈风仪见幻面人止步,电闪般伸出一手,由袖中拿出个朱红的瓶子,倒一粒朱红的丹丸, 纳入秦官羽的口中后,才冷冷地道:“我要你滚开去……” “你,凤仪,你……” 陈凤仪仍是冷若寒霜道:“坦白告诉你,我不爱你!” 幻面人点点头,却是颤声哀泣道:“我不求你爱我,我只要你不讨厌我,陪我下棋谈心, 我愿足矣!” 他明知眼前的陈凤仪决然不会爱他,然而,他所求的,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他不一定 要她爱他,他只求她不讨厌他,陪他谈心下棋而已。 一个人要做到别人喜欢是件难事,但要做到令人不讨厌,却是件简单的事。 再说,他的要求又是多么的渺小,试想,连这样渺小的希望亦难获得,这是一件多么可 悲可叹复可怜的事啊! 然而,爱情就是如此的奇妙,无法勉强。 幻面人,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如此低首下心地哀求,亦难获得佳人的垂青,这岂非太过奇 妙了吗?谁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陈凤仪珠泪已敛,此刻,她见秦官羽的脸色已渐转红润, 呼吸亦告均匀,芳心微安便冷声道:“我并不讨厌你呀!” 幻面人脸色呈喜,颤声哀求道:“那么我们回园去,这一切,我均不记恨,包括你的秦 弟在内,凤仪,我们走吧!” 陈凤仪冷冷地道:“我不会再回夏侯园了。” “你……” “我在夏侯园内,足足度过二十载,这二十年,就宛如我的一生般,夏侯兄,令尊对我, 确实有养育教导之大恩,但你囚我足足二十载,二十载中,我度日如年,如花的青春岁月, 也因你而虚度消逝,唉!” 陈凤仪复幽幽一叹:“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虽大,但夏侯园中所养育之人何其多,他们为 何不因你而埋藏如花的年华,而唯我独有呢?我付出的,不是比你们养育我的还大吗?” 幻面人脸色苍白地哀泣道:“凤仪,你,你……” 陈凤仪则仍是娇冷冷地道:“如此,我们恩怨互消,情恨相抵,从此,我们恩情了了, 各不相干。” 幻面人脸色倏变,沉声喝道:“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对,事至如今,我只得告诉你了,不错,你虽有傲世的武功,但在目前毫无准备的情 况下,无法施展,请走吧!言尽于此。” 每个人都一样,对爱人不是想占有她,就是想毁灭她,此刻的幻面人正是这样,心上人 既然断情绝义,他当然要杀她泄恨。 当下,只见他厉吼道:“你当真执迷不悟?” “你才是执迷不悟!” “既然如此,可别怪我的手段毒了!” 陈凤仪冷冷道:“你对付我的手段,一直就是如此毒辣,不然,一个女人可贵的青春会 被你揉碎?” 只听幻面人厉啸一声。啸声后,突见十条人影,疾如星飞丸跳般疾掠着地,正好把陈凤 仪包围于核心。原来,这十个人就是夏侯园内的十大护园。 陈凤仪见状,冷冷声道:“夏侯兄虽贵为八奇人物,但妾身亦非泛泛之辈,若想动武, 可别怪妾身下手无情了。” 夏侯园主却冷喝声道:“最后机会,答应我回夏侯园去,从此我们和好如初,若不答应, 凤仪,你最明白,十大护园的武功如何,像这样的铜墙铁壁,掠你插翼亦难飞出。” 陈凤仪凤目一瞥,冷冷哼声道:“未必。” ·就在此时,秦官羽倏然醒来,只觉得自己头部竟依偎在双峰软团之间,心神微摇,已 听到陈凤仪的冷冷哼声,立知事态严重,跃身着地。 同瞬间,又听幻面人长啸一声。应着啸声,只见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具三脚宝鼎,宛 如行云流水般飞掠而至。 那大鼎,正如神秘人所说的烟雾蒙蒙。 大鼎,也正好摆在幻面人之前。 陈凤仪微倚娇躯,娇软地关切道:“秦弟可安好?” 秦官羽运功之下,但觉无异,忙低声道:“谢谢仪姊救命之恩,已告无妨了。”、说声 中,俊目四飘,知道自己被困,再注目望前,只见幻面人之前轻烟蒙蒙如雾,但依稀却见到 一张吓人的鬼脸,如玻璃球般一对深渊无底的眼睛。 他心神一震,电闪着抄出无情剑…… 陈凤仪却惊声娇叫道:“秦弟,请速闯出重围,这幻面人由仪姊应付,快,否则我俩均 不堪设想。” 袅袅的烟雾,冉冉上升。 那大鼎中烟气愈蒸愈浓,而那张狰狞的脸孔在浓烟中更加清新,尤其是那双如玻璃球般 的眼睛,散发着七彩的光辉,好似无底深潭,令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陈凤仪说着,先是慑神地长啸一声,然后娇叱道:“如此鬼魅花样,想迷惑本姑娘,简 直是梦想!” 可是,当她的一双媚眼与那玻璃球般的双眼接触的瞬间,她却心神为之一震。好像她见 秦官羽站于春光明媚百花竞艳的山谷中,对着她招手。秦官羽抽出无情剑的瞬间…… 夏侯园的十大护园已缓缓地缩小包围圈。情况空前紧张。 于袅袅的烟雾中,只听传出一声阴冷呼声道:“来,凤仪,让我们携手去寻幽探胜……” 陈风仪竟然随着呼声,向夏侯园主的袅袅浓烟之中,婀娜地轻移莲步走去。 原来,陈凤仪的眼前所现的,乃是秦官羽站在青翠苍柏遍地绿茵如茸的春色原野上,对 着她,含情招手…… 这怎不叫她为之心动,举起莲步趋前,欲与秦官羽共享这如梦如醉的大好春光呢? 但秦官羽在举起无情剑的刹那间…… 无情剑那漾檬的红光已然罩于他全身近丈方圆之内,奇怪的是,那檬漾红光罩下的瞬间, 理智为之清醒过来,此刻,呈于他眼前的是一个大鼎,由鼎里袅袅四散出夹着白色的烟雾, 于烟雾之间,正站着幻面人夏侯园主。 幻面人正举手向陈凤仪招呼,口中说着:“来!风仪,让我们携手去寻幽探胜……”而 陈凤仪却茫然迷惘地往前走。 这发现,令秦官羽为之震惊失色。 夏侯园主之所以号称千变万化幻面人,而名列八奇之一,果有其独门绝学,此件武功虽 极邪门,但在武林上有此定力能不为其幻面所迷惑的,恐怕只有少数几人。 思索间,似听清啸一声。 啸声直如龙吟虎啸,玉振金声,铮铮四散,直冲云霄,扣人心弦。 陈凤仪娇躯蓦地一顿,她已被秦官羽的啸声所惊醒过来,只听她娇叱声:“夏侯兄手段 太过卑鄙,恕为妹难忍……” 叱声中,纤纤柔荑突抡,呼!呼!劈空推出二股掌风。 缓缓包围的十大护园中,突地一人晃身欺近于陈凤仪身前,电抡双掌,二股宛如惊涛骇 浪般的掌风,直迎向陈凤仪的两股掌力。 在同刹那间-- 十大护园中,复掠出二人,其中一人双掌幻出数朵掌花,身躯快捷无伦地向秦官羽疾攻 而至。一人则突袭陈凤仪左腰,速如旋风。秦官羽见陈凤仪惊醒过来,心胸大放,再见二人 猛袭自己及陈凤仪,心情一紧。 要知此时的陈凤仪,正以劈空掌力与人交手,势难抽回掌劲,否则定会被对方迎面而来 之双股掌风所劈着。 尤其在这种掌力对掌力相接末接之际,更无法收掌以闪过左旁偷袭之人。 当下,只见他疾施“天龙神步”,快如电闪般避过来袭之人,同时期近突袭陈凤仪之人, 无情剑划出一道漫妙的红光,直劈那人的面门。 那人见红光倏然袭身,本能地飘退数步避过秦官羽的攻袭。 同瞬间,陈凤仪的双股劈空掌力与对方的劈空掌力,已撞在一起,爆起了震天巨响。 陈风仪宛如临风玉树般,峙立不动。 而那人则蹬蹬倒退数步。 秦官羽逼退对方,已然飘身与陈凤仪站在一起,低声道:“风仪姑娘请小心……” 同时无情剑倏然高举过头,剑交左手,右手横胸,厉声喝道:“幻面人你的左道邪门也 许能奈何别人,在本少爷面前不发生作用,还是滚出来见真章吧!” 陈凤仪因秦官羽站在她身旁,红光亦罩在她身上,是故清醒了许多,这幻面人的厉害, 她知道得最为清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她忙用密言传音对秦官羽道:“羽弟,我们设法离开此地。” 秦官羽心中者大不愿意地道:“忙什么?” 这时,由袅袅的烟雾中侍出冷喝声道:“你小子手中的是无情剑吗?” 秦官羽傲然哂笑道:“不错,有种就施点真实本领,用邪术惑人,那还配称为八奇吗?” 袅袅的烟雾传来冷声道;“武海无疆,何谓之正,何又谓之邪呢?正邪本无清晰的分野, 只有用者之正与邪耳!” 接着,响起厉喝声道:“十大护园,活掳这小子与我的三妹……” 十大护园齐恭声道:“遵法旨……” 十个人遂缓缓地缩小包围圈…… 陈风仪突地冷哼一声,道:“也罢!既然大家都翻脸,师妹也不再有所藏隐,师兄,可 别怪师妹无情了……” 声响中,只见陈风仪倏由袖中拿出二条折起的白绫迎风招展“拍”“拍”两声,二条白 绫笔直地向空中冉冉展起,长有三丈。 只听一声惊叫响起道:“玉肌冰心傲西施,师妹,你,你……” 陈凤仪娇冷冷道:“不错,妾身正是侪身八奇之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若你能顾念到我 们曾有段师兄妹之情,师兄请回园去,妾身有朝一日,当会倦鸟知还……” 冷冷声响道:“叫为兄等到何时呢?” “也许半载,也许一年……” 冷冷的声响接下道:“也许要等到你鸡皮鹤发时,是吗?” “那时候.难道是人老珠黄,已令师兄不值得一顾了,是吗?” 冷冷声响道:“不错,爱花须在花开时,惜花莫待花落了,试想,对着朵凋谢的艳花, 除感到怜惜外,复有何情爱可谈呢?” 陈凤仪娇甜甜笑道:“那么师兄近十年来,对师妹所说的话等于完全是一片虚言了,师 兄对我,莫非也如世俗般,只看在师妹的肉体上吗?” 冷冷响声,由袅袅烟雾中传出遭:“既然翻脸,我也不妨直说,对了,师兄正是看上你 的肉体,本来以为你是我的笼中鸟,迟早会送入我口.谁知你竟也悄悄地闯出夏侯园。” 陈凤仪娇叱道:“谁闯出夏侯园?” “你不闯出夏侯园,如何争得八奇之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呢?” 陈凤仪娇冷冷道:“可惜我未出过夏侯园,却无端端地有人跑进夏侯园来惹我……” “废话!” “废话与否由你,既是情份已断,有办法把我掳去,蹂躏由你否则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我早就讨厌你了。” 冷冷喝声道:“言不由衷?” “空言多说无用,你若还不出手,就莫怪本姑娘可要下毒手了!” 冷冷的喝声道:“且慢!我定要知道点详情才甘心,在你未遇着这小子前,你并非真心 讨厌我,只是被我所困,因厌倦而起恶感而已,是吗?” 陈凤仪凄笑道:“错了,打从我们青梅竹马起,我就讨厌你,若非令尊及你对我有点养 育之恩,我早就逃出夏侯园,自翔自飞过着自由而无拘束的生活了。” 夏侯园主的冷冷声响道:“那么你以前的待我,也是虚与蛇委罗?” “并非全是如此。” “不然怎样?” 陈凤仪冷冷笑道:“事至如今,也不瞒你,论武功,你最多也只能伯仲于我,但当年我 的思想老往牛角尖里钻,总认为受人点滴之恩必须回报,是故,早默认你为我的终身所倚靠 的对象,因此尽力地在改变我的观念,以期能够真心爱你,如此嫁你才有幸福可言。” 现在的秦官羽反变成了旁观者。 尤其是此刻,他的神智清醒无比,对着刚才自己那样痴迷的陈凤仪,除了感到惭愧外, 还觉得此事不可一错再错下去。 尤其若以年龄论,她大自己十多岁,无论如何,总不会有好结局。 再说,自己一身血债,此时何时,怎可沉湎于情爱之中,而误了大事?想着,主意拿定, 他一句话也不插口。 其实,他也是好奇心所使,对这一双无法结合的男女,看他们如何结局? 冷冷的惊声道:“当真?” 陈凤仪凄冷地笑道:“我从未说过假话,因当时我,委实过于寂寞与无聊,是故见到你, 心田里确实激起波澜,但后来,后来……” 惊叫声响起道:“后来我忙于那些事,难道你生起厌恶吗’” 秦官羽不自觉地低喟一声。 不错,爱情确实是世上最害人的东西,就以这夏侯园主幻面人来说吧,直到此刻,他还 为以前的事而感到后悔,这…… 陈凤仪冷然凄笑道:“不错,那段时期,我确实已感到不讨厌你了,而且几经你的花盲 巧语,确实微有动心,但你竟把我当作笼中鸟,这岂是人所能忍受的?” 由袅袅的烟雾后传来叹声道:“如此说来,你在怪我做得太过份了,是吗?” “不但太过分,而且简直不把我当作人,我虽不幸生为女人,但若不在夏侯园长大,最 少我会有丈夫带我,见见那五光十色的世界,或游山玩水,而我呢’却过着非人的生活,如 困兽,如瞎子……” 一声沉甸甸的叹声响起道:“风仪,你那武功又由何处得来呢? 你所会之武功,是不是天女散花?” “不错。” “难道父亲私传你天女散花吗?” “他老人家如何懂得武林绝学天女散花呢?” “如此说来,你另有名师吗?” “不错。” “你说你人未离开过夏侯园一步,这岂非是欺人之谈,你明明瞒着我,偷偷地出了夏侯 园……” 陈凤仪娇声如冰道:“我若早知你不把我当人看,岂会死守夏侯园的怡红院十五载,你 想想,我不走出怡红院,别人就不能悄悄地瞒过夏侯园内的高手,而进入怡红院吗?” 幻面人惊叫道:“谁敢入夏侯园?” 陈凤仪冷冷道:“不错,现在的夏侯园确有其骇人的地方,可是以前夏侯园,如恩师, 如许多奇人异士……” 夏侯园主幻面人惊叫声道:“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 “令尊在时……” “呀!” 陈风仪似乎如困兽被关于笼里过久,突然见丁关他之人,因而恨之入骨般,娇脸如罩薄 霜冷声道: “这又有什么可惊讶!恩师悄悄藏于怡红院中,足有五载之久,直到你接掌园主之位后, 她才离开怡红院,离开夏侯园,有谁知道呢?” “你口中的所谓恩师,莫非是传你武功之人吗?” “正是,再说明白些,她为磨练我的武功,当于深夜悄悄地出夏侯园,去引诱些她认为 足可进入而不为人所发觉的奇人异士入夏侯园,由我与他们交手,而她在暗中保护,所以玉 肌冰心傲西施的名号,就是如此得来的。” “呀!” “难道武林上传说夏侯园占二奇,原来正是如此。” “再说得更清楚,她之入夏侯园并非光为寻徒,而是为调查一件事而隐居我处的,她所 引诱奇人异士入夏侯园,其目的是向那些人暗示一件事。” “什么事?” “霸业武林野心,毒如蛇蝎之奸计……” 夏侯园主幻面人暴吼声道:“难道你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恩师虽说我尚未到知道之程度,但有朝一日,我会揭开这 阴谋。” 夏侯园主轻哦声,像是陈凤仪不知他的阴谋,而大为放心,道:“凤仪,我有件事想与 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陈凤仪声如冰冷道:“有话如此说可也,我不中你诡计。” 幻面人沉甸甸地低喟声道:“风仪,十五年来,我对你之爱心不变,就是现在我仍是深 爱着你,若你跟我回夏侯园,今后,我不但不 困你,从此夏侯园之事由你主持,如此,你可愿意跟我回园了吧?” 陈凤仪突地娇笑不已道:“这等于梦想,以前我不懂自由,不知自由的可贵,如今,叫 我回园,就是死,亦不行了。” 夏侯园主幻面人厉喝声:“你敢反叛夏侯园?” “反叛定了。” 这些话清晰地传人秦官羽的耳内。 现在,他明白了许多事,也知道了夏侯园主与陈凤仪之间为何难于结合之因,更知道夏 侯园在前代园主时,即已积极地筹划霸业武林的阴谋。 他是个倔强的人,绝不会临阵脱逃,所以刚才陈凤仪叫他离开此地,他岂愿如此一走了 之,以落一个懦弱无能之名? 结果,他才明白,这陈凤仪竟然真的是玉肌冰心傲西施。 夏侯园主听完,双眼如火地喝道:“凤仪,你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陈凤仪冷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你,你以为那些鬼伎俩就足以骇人吗?错了, 这种幻面人的邪术,只靠那些烟雾,而我的仙女散花一施展开了,五丈之内宛如狂风暴雨, 正可驱散烟雾,我看你再有什么本领?” 夏侯园主幻面人暴吼声喝道:“把烟鼎拿走,我亲会这贱人。” 陈风仪冷哼声道:“乐得快,骂得好。” 瞬间,只见三个大汉把大鼎抬走。 秦官羽见大鼎被抬走,知道幻面人的邪术已难施展,立把无情剑横胸而抱,沉声冷道: “对,如此才不失为男子汉本色。” 幻面入早就对秦官羽恨得咬牙切齿,听话双眼喷火喝道:“鬼话连篇,你小子接招。” 喝声中,双掌倏然幻面千百掌影,劲刀涌处疾如闪电般的向秦官羽攻至。 秦官羽傲然清啸声喝道:“偷袭不算好汉,来……” 手中之无情剑宛如红光流影般.猛地欺近幻面人,一剑直削其双掌。 陈凤仪却娇叱声道:“你还不配跟宇内首奇交手,由我来。” 白绫突地笔直向幻面人罩下。 只见白绫过处被空劈拍作响,幻面人怎会不知道,此时陈凤仪所施的正是武林上八奇之 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天女散花之武功。 所谓八奇,即每奇均有其绝学。不难想像,幻面人的绝学,即是刚才那种靠烟雾迷惑人 的邪学,而傲西施呢?正是这天女散花。 夏侯园主惊骇失色,突地抽身,斜斜暴退数丈后,厉叫喝道:“凤仪难道你毫无仁义可 言吗?” 陈风仪娇冷冷道:“满口仁义者,非仁义之徒,我被你们父子困了一生,此口气不讨回, 已算给你最大的面子,竟敢向我讨起仁义来!” 夏侯园主凄声惨喝道:“凤仪你恩将仇报,义当怨论,罢,罢了,有朝一日,我夏侯云 天,若不给你点颜色看,誓不为夏侯园主,暂且饶你吧!” 拉着,只听他厉喝道:“走……” 率先跃起身,疾如流星赶月般向远处飞泻而逝。十护园,一句话也不说,紧跟着夏侯园 主的身后飞纵而去。瞬息工夫,风流云散,夏侯园的门人已走得一千二净。 秦官羽倒抽口气朗笑道:“来时似狠凶恶,去得如丧家之犬。” 陈凤仪玉首先摇,脸呈忧郁道:“羽弟,我们已闯出大祸。” 秦官羽惊讶问道:“什么大祸呢?” 陈凤仪幽幽娇叹道:“夏侯园主对羽弟之恨,已如一江二海,尤甚于对仪姊,他此次回 去可能会把这般仇恨发泄在令尊身上。” 秦官羽更为惊讶问道:“家父怎会在夏侯园内呢?” “不错,令尊确实在夏侯园内,而且担任夏侯园总管之职,难道羽弟不相信吗?” 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若自己所料不错.这该是联盟派遣出来的奸细,假父亲之名以零魂谷的地图为诱,使武 林第一家及武林三禁地之一的三国庙全 落入他们的掌握。 虽然,夏侯园内也有一个假父亲-- 这哲可解释为,便于令人加倍相信起见,而制造出这一个自己的假父亲。 问题的矛盾就是在陈凤仪的这句话上。 难道夏侯园亦与武林第一家,三国庙的情况相似,同是被假父亲所骗吗? 这万不可能。 可能是陈凤仪并不明了夏侯园中的内情,夏侯园主为求逼真起见,创造他及几个心腹外, 仍假装与三国庙同谋吗?” 另一个可能是…… 这并非夏侯园的阴谋,而是鬼穴的狡计。 后者比较可信,为什么呢?因为鬼穴曾把合作的对象最先是选择丐帮,但经丐帮的反对 后,才决定在夏侯园。 当然,这真是鬼穴阴谋的话,它当然不会把这详情告诉夏侯园的,因他本身志在霸业武 林,与夏侯园的合作无非是想利用他而已。等其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定会弃之如敝履了。 思索间,秦官羽对陈凤仪的话感到怀疑,仍不敢相信她,忙道:“这确实是个奇怪的问 题。” 陈风仪娇软软道:“何怪之有呢? 秦官羽为要探她的口气便道:“试想三国庙中,有个家父,至尊堡内,有个家父,如今 夏侯园中.又有个家父,这岂非怪事吗?” 陈凤仪瞪大了双目惊奇地道:“有这等事?” 秦官羽更是莫明其妙,难道说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吗?这也难怪,她在夏侯园中一直被 困怡红院,当然不能了解这许多事。 思索着,使对她全无戒心地朗笑道:“其实这些事,全在我的意料中了。” ”什么意料中?” “就是为什么有如此多之家父呀!” “为什么?” “说起来相当复杂,简单地说,这就是夏侯园主或鬼穴派出的奸细。” 陈风仪媚目瞪得圆圆地道:“有这等事吗?” “其实,这也是猜想而已,毫无凭据的。” 陈凤仪沉思片刻后,道:“羽弟果硕学究天人胸罗万象,如此武林谜案.羽弟一想即透. 当真令仪姊佩服,羽弟你决定参加恐怖宴吗?” 秦官羽笑道:“何止决定,还有计划呢!” 话出口,才知道说溜了嘴,一时想更改已来不及了,陈凤仪惊异地问道:“什么计划 呢?” 这一问,问得秦官羽心中发毛,他是对她戒心早除,又何况她 已经是反叛了夏侯园,任何事对她说应是没有妨碍。 但秦官羽自从只身投入江湖之后,早已对武林的阴险、江湖的多诈体验了不少,因此而 知要有防人之心。 秦官羽思索片刻才道:“其实这也说不上是什么计划。” 陈凤仪幽幽道:“羽弟若有难言的苦衷,不说也罢。” 秦官羽本想就此作罢!但若不说则反使对方生疑,忙朗声笑道:“若仪姊不觉得可笑, 羽弟当可说出。” 陈风仪才展颜娇笑道:“羽弟学究天人,所想出之计划,当然是无人可比,岂有可笑之 理呢?” 秦官羽不善说词,但在此刻不得不道:“羽弟想于恐怖宴之夜,合丐帮之力进攻恐怖林, 只是……” 陈风仪急接下道:“只是什么呢?” “只是尚未决定。” “这是好办法呀!丐帮三老.五护法,十丐均是当代一流的高手呀!何况羽弟身负师门 血债,此仇不报.难道还配为人徒吗?” 陈凤仪说得大义凛然。 秦官羽却突觉到这是武林上正邪的初次交锋,己方只可成功不许失败,虽陈风仪已可信 赖,但多一分保密就多一分安全,遂道:“但我不敢低估那贱人的实力呀!” “那贱人是谁?” 秦官羽出口,才觉得在地面前不该用如此下流言语.忙道:“她就是在下师姊玉嫦娥萧 凤凰。” 陈凤仪轻哦了一声道:“难道你又有新的发现吗?” 她说着,幽幽地低喟一声,接着道:“做惯了笼中鸟,如今一旦可以自由飞翔,对这五 光十色的武林.不知怎地泛出了好奇心,而且亦产生了一股干云之豪气,想在江湖上建立点 功业。” 听得秦官羽暗自惭愧。 陈凤仪这段忠诚的话,无疑是道出了她的心声与她现在心中想作的事,可是自己却把许 多事瞒着她,不敢吐露真情,这实在太对不起她了。 然而此事,却关系着整个正派人士的存亡,又岂可等闲视之? 遂低喟道:“不瞒仪姊,羽弟对至尊堡实有所发现。” “发现什么呢?” “羽弟曾一度想进入至尊堡,但结果却被那叛徒师姊率众阻止于恐怖林前,而且还交过 手呢!” “真的吗?结果如何呢?” “结果吗?我才知道现在的至尊堡,光是一个飞虎堂主销魂情女的武功,即与我不分伯 仲了!” “羽弟难道就因而灰心了吗?” “并不。” “又有什么计划吗?” “也不是如此,试想,在明知以卵去击石的情况下,再不自量力地轻举妄动岂非等于自 寻死路吗?” 陈风仪粉脸含忧道:“如此说来,羽弟你所说的计划就非计划了。” “亦可如此说.不过届时,或许我可能明知是死路,也会不顾一切的去做!” “以羽弟的性格是如此,但这岂不太过危险吗?” 秦官羽只得装作无可奈何地道:“人争一口气,又何况销魂情女曾于华山当面邀请过我, 若我不敢进入至尊堡便等于示弱。” 陈凤仪粉脸失望地道:“那么该怎么办呢?届时,仪姊当不自量力地去协助羽弟.但恐 怕无济于事。” 秦官羽忙朗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又何必杞人忧天?” 陈凤仪却突有所发现地道:“有了。” 秦官羽怔怔问道:“有什么呢?” “仪姊已代羽弟想出了个两全之策。” 秦官羽心胸突紧道:“请仪姊说出这两全之策。” “秦弟的这文曲武魁宇内首奇之武林名号,是由三国庙所封,去求三国庙帮助,以三国 庙傲视武林的武功协助羽弟大破至尊堡,当无问题吧?” 秦官羽心中发毛,这女人当真慧质兰心,这个办法竟然被她想了出来,忙道:“这当然 是个好办法,但此路不通。” “此路不通?” “不瞒仪姊,这方法羽弟也曾想过,但一再考虑的结果,认为这只不过是与虎谋皮,不 但吃力不讨好,反而自寻死路。” “三国庙对羽弟不是很好吗?” “不错,乍看起来,像是有恩于在下,但往里一想,事实就大谬不然了。” “为什么呢?” 陈凤仪的一再迫问,实令秦官羽起疑。 不错,人总会有好奇心,但她的好奇心未免过分,难道是因爱自己过分的关切所致吗? 想到此,心中突然如鹿乱撞般怦怦乱跳。 陈风仪见秦官羽没有回答,遂低喟了一声娇软软地道:“其实,羽弟自有主张,无须仪 姊过分忧虑,但羽弟毕竟是太过年轻了,若想与这些鬼魅斗武较智的话,恐怕会吃亏哩。” 秦官羽惭愧已极,她如此关心自己,自己反处处防备她,想着便叹息道:“羽弟有个想 法,即三国庙可能与夏侯园同样有霸业武林的野心,因此之故.三国庙无非是想利用我而 已。” 陈凤仪玉首连点道:“想不到羽弟这样小小年纪,即能把一切事看得如此之透澈,俗言 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入之心不可无,我们走吧!” 秦官羽惭愧地朗声道:“走,去哪里呢?” 陈凤仪娇甜如蜜地道:“去夏侯园。” 陈风仪的这句话,当真有如晴天霹雳轰得秦官羽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去夏侯园干吗? 难道自投罗网? 陈凤仪似乎透视了秦官羽的心机般,娇滴滴莺声俏语般地道:“羽弟不是想见令尊和令 师吗?” 秦官羽愣然道:“正有这个愿望。” “令尊与令师均在夏侯园内呀!” 秦官羽惊讶地失声问道:“难道连家师亦有好几个吗?” “羽弟错了,令师只有一个,怎么有好几个呢?难道羽弟在三国庙中,亦曾见过令师不 成?” 秦官羽忙解释道:“不是,家师入恐怖林,此点小弟亲目所睹,又何况叛徒师姊亦承认 家师在至尊堡内,如今仪姊说,夏侯园中也有家师,不是太过奇怪了吗?” 陈风仪娇声笑道:“羽弟此点难道你没想过吗?” “没有。” “不瞒羽弟,仪姊临出夏侯园时,曾经问过夏侯园主的妻子,知道点实况,原来,令师 确实入了恐怖林亦为令师妹所掳,可是后来却拜至夏侯园了,其因,仪姊因怕夏侯园主的妻 子起疑不敢再深入询问。” 秦官羽才明白过来道:“真的,那我们走吧!” 陈凤仪玉首连点道:“且慢,仪姊尚有个疑问,盼羽弟实告,羽弟是怎么发现三国庙在 利用你呢?” 秦官羽微怔道:“此点,我可用眼看出,却难于由口中说出了。” 陈风仪娇甜甜笑道:“我却可说出。” 秦官羽可大大惊住了。 自己说三国庙可能在利用自己,其目的无非是虚编故事好瞒过陈凤仪,她却假戏真做代 自己想出个理由来。 好奇心令他接口道:“请仪姊指点迷津。” 陈凤仪娇脸突呈严肃遭:“这还不简单,三国庙把宇内首奇武曲文魁之名号赠送给你, 表面上是看中了羽弟,认为你是当代佼佼之材,其实骨子里却不是这回事。” 秦官羽好奇心大起问道:“骨于里是怎么一回事呢?” “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若仪姊所想不错,这正是一种毒辣已极的借刀杀人之计,试想想:宇内首奇,其意明 明表示出傲视八奇,这不是无异蔑视武林所有的人吗?” 秦官羽不自觉地点头道:“正是呀!” 陈风仪又接下道:“羽弟得此名后,第一便得罪了八奇,尤其是羽弟你末及弱冠之年, 致使八奇个个均感不服,因不服而泛起了怨恨继而生出杀你之心了。” 秦官羽惊叫道:“啊!” 陈凤仪又娇软软接下道:“文曲武魁这名号无疑就是傲视武林,而武林上多是争强好胜 者,你既有如此名号,能杀你,不是可扬名天下吗?” “呀!” “如此一来,你就变成了武林公敌,处处危机,步步陷阱,这难道是好意吗?” 秦官羽听后,惊骇失色。 陈凤仪的分析,条理井然,而且,这是极为可能的事呀! 难道三国庙也想害自己吗? 不可能,一千个不可能,自己与三国庙的首座长老弓杯蛇影神秘人,及武林第一家家主 奇装异服怪影客及自己的师叔不死老丐八奇的芒鞋竹杖天酒丐,当面谈好组织同盟,并且, 自己也设计出大破至尊堡之法。 若三国庙对自己早存心不良,那么自己此计此举便等于自掘坟墓! 无论从任何一点看,三国庙对自己却是善意。 如指示自己得了无情剑成了丐帮掌门。 容自己服下二粒当世宝丹,再以阴阳交合之法,使自己的武功增强。 又何况这名号早在一百年前即由武林公认,由三国庙的门人之生命夺得的,这怎会是阴 谋呢,想着胸襟一敞,点头道: “若非仪姊指示迷津,羽弟对三国庙仍存半信半疑的观念,如今经仪姊揭开此阴谋,羽 弟对三国庙当处处小心防备,不会辜负仪姊之关心。” 陈凤仪粉脸如花娇笑道:“其实羽弟聪慧超群,迟早会发现的,仪姊只不过是多嘴,提 早说出而已,羽弟,你可知我为何现在要带你入夏侯园呢?” 秦官羽想了又想,对陈凤仪又起了戒心。 试想,她如此一口否定三国庙对自己并非善意,其用意何在呢?难道是想挑拨离间吗? 不然,就是她的神经过敏太过关切自己之故了。 秦官羽朗声道:“请直说。” 陈凤仪娇笑道:“说起来你或者会认为这是肖小所为,其实这是一种利用机会,夏侯园 主此次出园,其动机决非纯为仪姊一人。” 秦官羽惊奇问道:“你怎会知道?” “由池的种种行动可猜想,他现在正欲往别处去,暂时不会回夏侯园的,他离开夏侯园, 我们私探夏侯园,不是再好也不过了吗?” 秦官羽虽是不耻于这种乘虚而入的举动,但反过来一想,自己离开恩师已有一段时期, 思慕之情更加深切,又何况这并非出于自 己的主意。 再说,若真地可曾见恩师,自己就是拼着一死也该救出恩师才对。 思索间,已把主意拿定道:“就依仪姊.我们走吧!” 陈风仪一笑,纤纤玉手伸出,就欲往秦官羽之手拉来。 秦官羽急缩回手道:“仪姊……” 姊字出口,下文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她之所以伸出素手欲与自己携手同行,本是一种亲切的美意,然而自己呢?却难于抗拒 她这种成熟女人的诱惑呀! 再说,自己无论如何决不可对她生起他念,这样一来,若刚才的事情重演,有朝一日, 自己不但会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而且将永陷情网难以自拔。 陈凤仪一拉不着,粉脸含凄软声问:“羽弟瞧不起仪姊吗?” 秦官羽当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把这种想法告诉她,然而,事情就如她所说的一样变成为自己瞧 不起她了,怎样解释才好呢? 他嚅嚅地道:“仪姊,在下并非这个意思。” 陈凤仪则如幽如怨地紧跟问道:“那么羽弟是什么意思呢?” 秦官羽玉面飞红地低声道:“怕辱及仪姊的清白。” 这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话,饶是秦官羽有过人的智慧,亦难在瞬间的工夫中想出个适当的 解释呀! 陈风仪徽愣之下含羞软声道:“如此说来,仪姊不是早被羽弟蹂躏过了吗?” 这简直是含血喷人,自己堂堂男子汉也非邪恶之徒,岂有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行为?正 待发作,继而一想.反朗笑道:“仪姊.你该听我解释……” 陈凤仪嫣然一笑道:“羽弟你急什么呢?仪姊只不过是一种比喻,你竟认真起来了。” 秦官羽愣愣道:“比喻该有个程度,我何曾……” 他本想接下说蹂躏过你,但男女本受授不亲,自己假如说出这种话实有失男子的本色, 于是欲语又止。 陈风仪则娇软软道:“试想携个手,就算辱及清白,刚才呢?” 秦官羽俊脸飞霞,一句也答不上腔。整颗心,就像腾云驾雾般飘飘然,上升再跌下,又 上升再倏然疾沉…… 他此瞬间,突地发现到一件事。即这陈凤仪已然真心爱上自己,因她年届花信,因此, 说话比较大胆,假如这种话是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便会代表着她的纯真与坦白。 但现在由她的口中说出。 无疑就是一种感情的挑逗。 这明明是感情的挑逗,不然她重提刚才的事干吗?她故意在暗示自己刚才情不自禁时对 她无礼。 恩师曾告诉过自己,女色比刀锋还利,刀杀人时可见到血,但当人被女色所迷惑时,便 会丧失了本性,以致身败名裂而不自觉。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应否与她同行。 离开她吗? 不!不必如此,自己尽可乘她不备时悄然离开,但问题在离去 之后,岂非被她耻笑认为自己是无用之辈?无论如何,她总不会把 自己吃了。 但与她同行呢?却处处危机,步步陷阱,偶一不慎,自己便会被她****所迷。 那么,该怎么办呢?突然间,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如现在,自己可面对着这沉鱼落雁闭 月羞花之貌的陈凤仪而不动心,但为什么刚才在一照面之下,竟会情不自禁? 这是何故呢?事实已极为明显,这无疑是所谓媚功了。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施展媚功呢?若说她因深爱自己倒情有可原,又何况,从任何一个角 度看,她都不像水性杨花放荡淫贱的女人。 尤其是她为了自己而反叛了夏侯园,这种情与义,实使人感动,想着,双耳微热。 陈凤仪见秦官羽沉思不答,却突然粉脸凄怨,一副我见犹怜如流水诉情般软声道:“羽 弟也许看不起仪姊的人格……” 秦官羽连忙解释说道:“请仪姊别多心,小弟,小弟……” 如何解释呢?其实未等他说出下文,陈凤仪已然娇然叹道: “是的,也许是仪姊的过分多心,但羽弟却不知道仪姊并非杨花水性的女人,最少,仪 姊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 又是一声,娇沉沉地凄叹接着道:“但不知怎地,自见到羽弟后,却始终情不自禁地, 而且.而且……” 秦官羽心中怦怦狂跳,耳热脸红…… 自己该怎么办呢?离开她吗? 他的心旌已告动摇,不错,面前这女人比花还解语,比玉要生香,真是举世难寻的绝色 佳丽,自己若能…… 陈凤仪却絮絮细诉地道:“当然,仪姊也深知,难和羽弟结合,尤其是我们彼此间年龄 的悬殊,但,仪姊实在不能自我管束,不怕羽弟耻笑,坦白地说,仪姊已经是真心真意地爱 上你哩。” 秦官羽宛如当头五雷击顶,轰然的一声,差点儿双眼发黑晕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呢?纵然是她真心爱上自己,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说出口呀!这句话,无异 是宣布自己与她之间的界限已扫除, 彼此可以毫无顾忌地直说直言了。 现在自己,只有二条路可循。其一是,离开她,表示自己对她无情无爱。第二呢,跟着 她走,表示自己业已爱上了她…… 不容秦官羽多想,陈凤仪的娇声又如黄莺般在他的耳内轻轻响起道:“羽弟,我知道, 你对我的疑心太重,唉,这叫仪姊如何讲呢?羽弟乃人中龙风,仪姊不过是败柳残花,怎配 得起你呢?” 秦官羽听后呆住了,脑海中思湘起伏,许多的问号在不断盘旋着…… 陈凤仪又低喟一声,娇滴滴地道:“所以,仪姊对你并不敢存有奢望,只要羽弟瞧得起 我,仪姊终生为盟作牛作马,供你驱驶,不知你意如何?” 秦官羽的一颗心,就如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落…… 当年商王于巫山梦见神女自荐枕席,而被认为今古美谈,如今陈凤仪却不让那神女专美 于前的毛遂自荐。 这难道会是真的,莫非做梦吗? 突地,一声悠扬的口哨声,破空响起…… 口哨之声未歇,四周突然暴响起“抄……沙……”令人毛发倒竖的细细之声。 陈凤仪粉脸倏变,惊叫道:“羽弟,鬼穴出现武林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竟是对付羽 弟。” 那悠扬的口哨声,如一盆冷水浇头般,把秦官羽从迷惘中惊醒过来。他知道.无论如何 不能回答陈凤仪这个问话,这时正可乘机把此事推开,忙朗声道:“仪姊怎会知道是鬼穴的 人呢?” 陈凤仪却是凄怨地道:“羽弟,你仍瞧不起我吗?” 秦官羽嚅嚅道:“这,这可令人不解了。” “若羽弟瞧得起仪姊,今后就叫我凤仪吧!” 女人,永远是令人难于捉摸的动物,她的心情就有如天上的云儿般,变化异常,实在令 人难测。 秦官羽突然想起三国庙首座长者神秘人在暗中向自己提示的话,须对此女虚与蛇委,当 下忙道:“凤仪,请告其详。” 陈凤仪方才嫣然一笑道:“羽弟难道没听过口哨声吗?” “是刚刚响起的那口哨声吗?” “不错,此口哨声,乃是鬼穴特有的标志,这种口哨声,即表示鬼穴的人,已经放出了 金丝蛇。” 秦官羽电闪抄出无情剑,道:“不错,大概有二十条蛇,正分由四方,向我们包围来, 风仪要小心哩!” 也在此时,悠扬的口哨声,再度响起…… 秦官羽横剑当胸,傲然峙立。 他知道,鬼穴百年来之所以能够称霸武林就靠使用毒物,而蛇更是毒中之极物,若不小 心被它咬着,毒性一发就是大罗神仙亦难医治。 陈凤仪收敛了凄怨之色,郑重地由袖中抽出那两条白绫。 -------------------------------------------- 潇湘子 扫描,阳春白雪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七章 初次交锋 陡地一声冷冷的响声道:“阁下就是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秦官羽心想,不错,鬼穴的门人果然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当下沉声冷冷道:“正是。” 继之,那冷冷的声响复道:“姑娘就是八奇之一玉肌冰心傲西施,夏侯园的叛徒,陈凤 仪吗?” 陈凤仪粉脸如罩寒霜,冷声道:“是又怎样?” 突地响起桀桀的凄厉狂笑声道:“好一对狗男女……” 秦官羽何曾彼人如此辱骂过,怒火中烧地长啸一声,啸声直如龙吟虎啸,并沉声喝道: “阁下不明是非,出口伤人,令人齿冷,请把来意明告。” 冷冷响声道:“来意简单,阁下若肯把陈姑娘恭送回夏侯园,一了百了,万事皆休,否 则……” 听得秦官羽目眦皆裂地喝道:“陈姑娘是否回夏侯园乃是她的事,与我何干,再说,人 各有志,她不回夏侯园与阁下又有何关系,莫非阁下就是夏侯园的帮手?” 冷冷声响道:“是又怎样?” 秦官羽怒发冲冠地喝遭:“有种就现身出来见见真章!” 冷冷的响声道:“凭你也配?” 秦官羽被奚落得腑肺皆炸,喝道:“阁下就是鬼穴的门人?” “你小子知道,这是最好的事,乖乖听话,否则,令堂身在鬼穴,生死之权操在咱穴主 之手,只要本爷一句话令堂便要做刀 下鬼。” 母亲!母亲…… 她难道真的在鬼穴吗?这段话,听得秦官羽心胸皆裂,这难道会是真的吗?天呀!自己 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正拿不定主意时,陈凤仪却突地娇冷冷地哼声道:“鬼话连篇,人君秦汉魄之妻 本来被诱入至尊堡,后来至尊堡的假堡主萧凤凰正欲把她送入鬼穴之时,却突告失踪,就连 夏侯园亦派人四出寻找,说在鬼穴内,简直是骗人的梦话。” 秦官羽惊奇地向陈风仪问道:“当真?” 陈风仪低声答道:“仪姊为何欺骗你呢?如鬼穴,如夏侯园这种诡计多端,阴谋百出, 你如果不小心应付便受其惑。” 冷冷喝声道:“臭贱人,你说什么鬼话!” 秦官羽无形之中,对陈凤仪又有重新的估计,不错,无论如何,都是关心自己的,尤其 可证实,她对自己的爱更是出于一片真诚和忠心。 当下,秦官羽傲然笑道;“阁下才是缩头乌龟见不得人呢!” “你小子敢出言不逊。” 秦官羽朗朗长笑道:“少说废话,本少爷何时怕过人来,你们鬼穴与夏侯园的合作,才 是臭味相投。” “闭嘴……” 现在,一切事实都已极为明显了。 鬼穴,最先出现,给义父以威迫利诱,要义父的丐帮霸业武林,他则于后相助,但经义 父拒绝之后,才转移目标看上了夏侯园。 由此可知,所谓联盟可能亦是鬼穴从中玩出来的花样。 思索着,因能证实此事而感到心中暗喜,他轻哼了一声道: “事实真相,昭然若揭,原来联盟,亦是是中鬼穴耍的花样,真想不到,连……” 他本想说,连三国庙武林第一家亦被骗去助纣为虐,但话到口边,才发觉此话出口会被 对方生疑,忙换口冷哼声道:“连夏侯园主亦做了鬼穴的……” 冷冷的笑声,破空响遭:“小子,你倒知道得不少,光凭此点就得死命一条,你别以为 武林中当真无一人敢杀你,鬼穴可不在乎你。” 秦官羽傲然笑道:“很好,请施展所学吧!” 一声冷哼响起后,悠扬的口哨声,紧接哼声之后…… 突地传来:沙……抄……沙……的响声。 宛如地狱魔音般,缓慢响起。 秦官羽忙低声向陈风仪道:“凤仪你可知除蛇之外,尚有别物吗?” 陈凤仪忙娇软软低声道:“大概没有,不过有一事实令仪姊不解。” “什么事呢?” “目前,夏侯园尚无卓越成绩,鬼穴的人怎会现身武林自揭阴谋呢?” 秦官羽不解地播摇头“应故要紧……” 开口中,俊目四周一瞥,面色微变,原来大概有二十多条蛇,已采取圆形缓缓爬到,在 他们的五丈处停住。 每条蛇,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寒气森森,不难想像,这就是生长西域的一种奇毒无比,咬 人不出五步立即身亡的金丝蛇。 蛇的头部均高高昂起,血红如火之信乱吐,望去使人毛骨悚然。 冷冷之声又道:“小子听着,这是最后的机会,本爷于半途遇着夏侯园主,奉他之命, 来劝告你小子,若肯把陈姑娘安送回夏侯园,我们一了百了。” 秦官羽暗中倒抽口冷气,毛发俱竖。 他虽是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对蛇望而生畏,这是人的本性,所谓物物相克正是如此, 他紧握手中剑,壮胆喝道:“别妄想。” 陈凤仪则娇冷冷喝道:“本姑娘誓死不回夏侯园,空说无用,接招……” 声响中,只见她玉手电扬,二条白绫,瞬间已笔直如剑,快捷无伦地击分左右,向金丝 蛇攻去。 悠扬的口哨疾嘘地响了一声。那二十多条金丝蛇.却蓦地间后疾退三丈,正好闪过陈凤 仪的攻击。 口哨声,嘘地响起。只见二道金光,却宛如流矢般快捷无伦地猛向秦官羽射来。 陈凤仪的两条白绫出手,二道金光业已射近二丈之内。秦官羽正等出剑。 只见陈凤仪的白绫在半空中舞成两朵白花,曼妙无比地卷向金丝蛇。 二条金丝蛇,竟通灵性,就在白绞将堪堪卷上之际,竟疾沉半丈,堪堪地闪过白绫的攻 袭,如流矢般,又向秦官羽射来。 秦官羽俊脸微变,无情剑疾如电闪削向二嚷金丝蛇。两条金丝蛇竟像懂得武功般突地一 跳又疾沉二尺,二条蛇就如此齐排上下,以眩人眼目的快速向秦官羽的胸部小腹射来。 秦官羽三削不中,心中大骇,迅速地施出“天龙神步”,同时手中剑扬处,一道漾檬红 光劈双蛇。好在秦官羽“天龙神步”施展得快,分毫不差地闪过二条金丝蛇的攻袭,一剑也 在同瞬间落了个空,削不着金丝蛇。 二条金丝蛇一时袭不着秦官羽,因为蛇的本性就是无法立即转身,却只有呼啸着往前直 射而去。 就宛如人在逃命一样。陈凤仪娇哼一声,两条白绫复又迅速舞起二条白花,快如飘风向 二条飞射而去的金丝蛇卷去。 金丝蛇像早有防备,听到白绫破空的声响之际,却倏然疾沉着地。 陈风仪的白绫又告落空。 她对天女散花武功已达八成火候,见状娇声冷叱道:“着……” 声响中,白绫如影随形跟着金丝蛇下沉, “拍”的一声震天价响。 只见砂石粉飞,地上果然现出一团肉浆。 原来,只有一条金丝蛇因逃不及陈凤仪的白绫而被击个正着,当场变盛开团肉浆,血腥 之味随风四播。 另一条因见机溜得较快,早逃之天天,加入其他之蛇的行列中了。 秦官羽惊魂方定…… 冷冷的响声已告响起道:“你小子可明了了?” 秦官羽沉声冷道:“明了什么?” “你小子真会装蒜,告诉你,本爷尚不忍心毁去你小子之命,才放出二条蛇而已,但光 是二条蛇已足可把你们二人逼得手忙脚乱,若二十条一齐合攻上呢?” 听得秦官羽整颗心猛柱下沉…… 他说得不错,刚才这二条金丝蛇确实厉害无比,一射一沉犹如身怀绝学的武林高手般, 使人无懈可击防不胜防。 而只二条蛇,陈风仪最少已用足五成功力,而自己则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合二人之力才 只击毙了一条。 着二十条一齐攻上来? 不但无法应付,而且可能有被咬着的危险,思索着毛骨悚然,口中却也傲然冷笑道: “区区二十条毛虫尚不放在我秦官羽的眼中,若你不怕这些蛇得来不易死了可惜,那么就请 将二十条一齐攻来吧!” “小子,你嘴硬心怯。” 秦官羽傲然笑道:“我秦官羽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何所惧呢?” 冷声喝道:“好小子,本爷就给你颜色看看。” 嘘……的又响起了一声尖锐口哨声。 就在这瞬间,另一声…… 嘘……的悠扬的口哨声,亦告同时响起,挟着一声如雷的暴吼声道:“且慢……” 那二十多条蛇应着嘘声倏向秦官羽射来。 却在第二声嘘……的口哨声中,疾速地在半空顿住,再快捷无伦地倒掠,回到了原来的 位置。 秦官羽一见那些蛇即将射来,心胸突紧,陈凤仪却娇声软道:“羽弟小心,这些蛇由仪 姊来应付!” 这时候的“且慢!”喝声已告响起。 这响声来得过于突然,秦官羽与陈风仪均齐感一愣。 同时响起如鬼叫般吵哑声响道:“你奉谁之命,现身……” 冷冷的响声道;“奉穴主之命,你呢?” “但穴主是叫你生擒这小子的呀!你却命金丝蛇攻他,万一他被咬着,一命呜呼,你将 怎样向穴主交待?” 秦官羽心胸不由大震!什么?鬼穴穴主派人活捉自己,看来正邪之战,业已全面展开来 了。 本想采取观望态度,看他们在说些什么,继而一想,身为堂堂男子岂可如此处处受人摆 布?于是他宛如幽谷雷鸣长啸一声,喝道:“两位若非见不得人的东西,请现身指教……” 一声吼声响道:“你小子给我闭嘴……” 同瞬间,一股势如惊涛骇浪般的掌风在呼啸声中疾速地攻向秦官羽。秦官羽剑交左手, 右掌翻处呼的一声也劈出股劲力万钧的狂飚迎擅而上。 两股掌风于半空相撞在一起,响起“轰隆”的震天巨响。 秦官羽因仓促出掌,难于提足十成精力,是故身形微微一晃蹬地倒退一步。 鬼叫般的喝声响道:“你小子真有两手。” 秦官羽怒火中烧喝道:“本少爷光明正大,不比你们这些魅魑鬼鬼祟祟,像缩头乌龟般 老不敢见人强得多。” 吼声喝道:“小子,住嘴:”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 “别夜郎自大,开口小子,闭口小子,其实你们这二只缩头乌龟, 早被本少爷看出了行藏。” 鬼叫声又吼道:“好,小子你再趾高气扬就试试……” 接着,嘘……嘘……的口哨声又告破空响起…… 应着口哨声,沙……沙……沙……的恐怖声又响起。 秦官羽俊眼望处,不觉动容。 原来此刻,由四面八方复缓缓地爬出四十多条金光灿烂冷气森森的金丝蛇,慢慢地爬到 与先前包围秦官羽陈凤仪的蛇阵中。 秦官羽心胸一片冰冷。饶是他胆色过人对这种奇毒的小动物就心里就有点害怕,如今一 来,竟然是六十多条,若容这六十多条一齐拢上来那还了得。 陈凤仪突地轻哦声道:“羽弟,我已想出个办法来了。” 秦官羽惊奇地问道:“什么办法呢?” “羽弟该知,这种金丝蛇,不但被他咬着不出五步便告身亡,同时,它的唾液也是奇毒 无比,人被喷着皮肤即会起疮,继尔腐烂,待毒性攻入五脏便可致人于死地。” “你告诉我这些干吗?” “仪姊之意,无非是想羽弟知道,这种蛇是毒中之毒,非极为小心应付不可,若等它们 射至才挥剑劈削似乎过于危险。” “那么以你之意,又该如何呢?” “以仪姊之意,就是先杀出重围,羽弟剑掌齐出,仪姊的天女散花,虽对这些通灵小巧 的金丝蛇无多大的功效,但自保当无问题。” 秦官羽心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忙道:“好吧!” “但羽弟要谨记,须以自保为主,别图贪功去取击蛇群。” 秦官羽正想回答。那鬼叫般的声响道:“这几十条蛇无异于天罗地网,饶他小子与陈姑 娘武功再高也插翼难飞,回答我,若金丝蛇真的伤及那小子,这该怎么办?” 冷冷声响道:“那还不简单,我带有解药。” “解药何用?” “大兄聪明一世,胡涂一时,金丝蛇咬着这小子,他为求保命当然乖乖受缚,否则他如 过份强提精元,势必五毒攻心,岂非要晕死过去吗?” 鬼叫声却大喝道:“你想的是好办法吗?” 冷冷的声响,微顿道:“大兄,难道这不是好办法吗?” “坏透了顶,若是他不甘受缚却强提精元,而一命呜呼时,我们将如何回去向穴主复命 呢?” “人人怕死!” “笑话,这小子就从来不怕死,这点穴主已经明确地向我们提示过,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吗?” “在下怎敢忘记穴主之金科玉律,若照大兄如此说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对了,该怎么办呢?” 一时沉寂无声,只有飒飒秋风吹得远处松韵如海涛。 秦官羽正欲开口,叫陈凤仪开始向跃出的瞬间,突地,耳边响起细如蚊声的密语传音道: “同盟盟主……” 秦官羽忙住口,原来,到目前为止知道这同盟的,除了自己与三国庙的首座长老神秘人、 武林第一家主人怪影客及师叔不死老丐外,尚无其他的人知道详情。 这一声音,无异于表示那用密语传音的人,若非三国庙的首座长老就是武林第一家家主 了。 细如蚊声的密盲又在耳边响道:“老夫即三国庙的神秘人,因不放心盟主与八奇的玉肌 冰心傲西施同行,是故跟随于后,也发现了许多事,特向盟主禀告……” 秦官羽听后微愣心中诧异,为何这神秘人会如此关心自己处处照顾自己呢? 这时,细如蚊声的密言传音又响起道:“第一点,即这玉肌冰心傲西施陈凤仪的本身, 就令人生疑,她既然是真心爱盟主,就该以真心相待为何用媚功迷惑盟主呢?也许,她为要 求得盟主之爱而出此下策,然而,她该知道媚只能迷人一时,难于迷人永远呀! “再说,若夏侯园主当时有意伤害你俩的话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因当时你毫无戒备,他 若用足十成精力便可把盟主劈成肉浆。 假说他固有所顾忌而不敢劈死盟主的话,这理由亦告难于成立,要知,他对陈凤仪之爱, 达疯狂的程度,在那种爱人被夺痛不欲生的情况下,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还能有所顾忌吗? 是故,老夫敢加以断言,这陈凤仪可能与夏侯园主是在串演一幕活剧,以瞒过盟主的耳目, 取得盟主的信赖……” 陈凤仪见秦官羽愣愣呆立惊奇问道:“羽弟在想什么呢?” 秦官羽忙道:“我在想如何破解鬼穴的蛇阵。” 陈凤仪才轻哦声道:“想到了没有?” 秦官羽忙道: “还没想到,问题是我们若轻举妄动冲出去,他们发觉了便会立即命令 那些金丝蛇合攻我们,那还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秦官羽这是胡扯,却听得陈凤仪大感有理地连点玉首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为求逼真,也为了要再继续听神秘人的下文,遂现出失望之状,摇头道:“这该 怎么办呢?” 耳边细如蚊声道;“当然,这断言未免过早,不过盟主对她戒心不可全无,如刚才盟主 被媚功所惑而毫无戒备,好在老朽一发现那幻面人,立用平空传劲之法把劲力贯注入盟主身 上,硬接下幻面人六成真元的一掌,否则盟主虽不致伤命,重伤势所难免。” 听得秦官羽骇然惊心。 不错,刚才自己心神全沉浸在情爱之中,幻面人突然出掌袭击,在危急万分时自己突感 体内一阵火热,这不足以证实系神秘人于暗中相助吗? 再说陈凤仪,她刚才的问话确实透着蹊跷,想着不自觉地打个寒噤,若刚才自己全被她 所迷惑不藏私地把这一切全部透露,岂非等于自掘坟墓吗? 陈凤仪却突地娇软软地道:“羽弟想到了吗?” 秦官羽为要多知道点详情,只得假装沉思般地,茫然摇摇头道:“风仪请别打扰,我差 不多要想到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严肃郑重已极,但陈凤仪是何等样的女人,她早发觉这其中有异,只 是没有说出口而已,一双媚眼凤目,紧盯着秦官羽不放。 细如蚊声的密言传音,复在他的耳边响起道:“盟主,她已发觉,许多事等有机会再禀, 小心应付这些金丝蛇……” 秦官羽知道短时间内,神秘人再也不会提示自己了,于是忙对着陈凤仪道:“我已想出 个办法了。” 陈凤仪嫣然笑道:“什么办法呢?” “就是刚才你所说的办法。” “嗯……” “我奉想用以静制动之法,等他们展开攻势之时才边拒敌边攻敌,但如此,却只有挨打 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你以为然否?” 陈凤仪玉首连点道:”正是如此。” “我们采取主动,虽对方同样可围攻上来,但我们一动他们必跟着动……” 蓦地,鬼叫般的吼声响道:“呀!有了……” 冷冷的声响道:“大兄已想出办法了吗?” “在没有办法中,只得暂用你的办法,我身边所带之解药有限,你可带有足够的吗?” 冷冷的声响道;“有,足够三十人用。” 秦官羽的耳边,却突地响起那细如蚊声道:“盟主说的好办法请付诸实施,最好能带傲 西措离开这里远些,我将现身制服这二个鬼穴的人取得解药,如此苍生便有幸矣。” 秦官羽大感兴奋,若真能得到解药的话,以后不是可多解救一些无辜的生命吗? 想着忙低声道:“凤仪,事不宜迟,我在先,你在后,要慎重小心才好,走,” 走声才响,他手中剑已电抡起满天的檬檬红光,左掌则呼的劈空出掌,一股势如江河倒 泻般的劲力,汹涌地向当前的十几条金丝蛇卷去。 同时,身形电掠而起。 陈凤仪娇声:“羽弟谨慎……” 二条白绫舞起如一团白雾整个罩上秦官羽与她自己的全身,她的娇躯亦与秦官羽同时疾 射而起…… 嘘…… 嘘…… 两声尖锐的口哨声齐声响起。 六十多条金丝蛇,宛如满天照耀的艳阳般,灿烂夺目金光乱闪,齐向陈凤仪及秦官羽分 四面八方疾捷如风射来。 亮晶晶的金光宛如飞溅的浪花般,分由四面八方的齐洒向秦官羽及陈凤仪。秦官羽紧张 极了。这是个奇怪的问题,秦官羽自从离开恩师之后,出生入死过好几百次,也在死亡的边 缘打过滚,但他从未整过眉动过心或感到紧张。 区区小蛇,却令他见而生畏。 其实这是人的一种特性,曾经有过杀人不眨眼的一代枭雄,见了莱虫便害怕的例子,所 以说天下没有绝对勇敢的人。 秦官羽无情剑起万丈蒙蒙红光罩着自身,此刻,他知道,无论如何不可图功但求自保, 是故,无情剑早在全身周围半丈之内,舞起下道铜墙铁壁的剑幕。 陈凤仪呢?她的两条白绫已施展其平生绝学天女散花,瞬间,在她方圆五丈之内,白花 朵朵宛如随风飘荡的落花般,缤纷着,盘旋着…… 两人边抡边跃,一连十几个起落。 那六十多条金丝蛇始终无法欺近秦官羽与陈凤仪之身,因他们所舞起的剑风与白绫劲力 四溢,呼啸如雷,在秦官羽的周围绕着圆圈。 秦官羽突然停止脚步道:“凤仪,我们止步。” 陈凤仪秀眉微蹙道:“这是可怕的蛇阵,蛇通灵性,已被鬼穴训练成不怕死的动物,它 们等于六十个不顾性命的勇夫,看来我们定要吃力不讨好了。” 秦官羽点点头道:“目前的情况,逼使我们走险了。” “走什么险呢?” 秦官羽低声道: “人的精力有限,我们这样只能暂时保命,但时间一久,我们的精力 终会耗尽,届时,我们不是要血气枯竭虚脱而亡吗?” 陈凤仪粉脸含忧地点头道: “羽弟所说甚是,但何谓走险呢?” “改防守为攻击呀!” 陈凤仪轻哦声道:“那太过危险了。” “总是二条死路,与其困守而死,不如攻出而亡比较划算,你暂时仍采守势,等我先试 试看。” 陈风仪惊叫道:“羽弟,且慢!” 秦官羽对陈凤仪既已泛出疑念,此刻不想再看她的颜色,遂沉声道:“别婆婆妈妈的, 你暂自守,待我反攻后,看情况再说……” “羽弟!” “听话与否由你,小心……” 突然身剑精元抱一。 秦官羽就如此突然停止抡剑,无情剑横胸傲然峙立。 这只是瞬间的事。 那六十多条金丝蛇一见秦官羽横胸抱剑,齐呼啸着由四面八方涌向秦官羽。 秦官羽知道,此刻若再害怕的话等于死路一条,当下倏然龙吟长啸一声。 啸声中,秦官羽的左掌以十成功力呼地劈出玄阴神掌,劲力涌出,宛如狂风暴雨般攻向 前面的金丝蛇。 身形电闪地跃起跟着掌风掠去。 同时,手中剑舞起蒙蒙红光,好像挂天长虹般向前劈去。 他这一跃,快如飘风。 最先劈出的汹涌劲力,已把十几条蛇逼退三丈外,他剑随身动,疾如电闪削向被逼退三 丈外的金丝蛇。 那些金丝蛇吃了秦官羽八成精元的掌力,已微有所伤身形顿缓,秦官羽的无情剑已在电 光火石的瞬间,划出道蒙蒙的红光弧线…… 在杂乱声响中,六七条蛇,已被秦官羽的无情剑削个正着,各分为两段,跌落于十丈之 外。 乘下的五六条,像点点金光般,上下直排着射向秦官羽。 秦官羽知道,这又是刚才那幕被二条蛇攻击的重演,当下冷哼一声,身形疾旋天龙神步, 一剑由上往下,快速削劈。 小蛇被斩,临死前最后的哀鸣,又有二条蛇当场身首异处。 其余的蛇却在呼啸声中互相交又穿射。 秦官羽虽是二度运功雄心万丈,但就在他连削二蛇的瞬间,背后突有几股尖锐的劲力, 已告压体。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他知道想旋身出剑已来不及。 在那千钧一发的情况下,他倏然长啸一声,身形倏拔起了六七丈。 在同一瞬间。 陈凤仪见秦官羽遇险,粉脸突变,二条白绫挥处,挟着劈拍劈拍……的声响中,攻向偷 袭秦官羽的那些蛇。 陈凤仪连中三蛇…… 但是这十几条却如影随形跟着秦官羽的身躯,突地暴升射上。 秦官羽身在半空倏然旋转,搜目四面微瞪之下脸色大变。 原来此刻,由下而上正有十多条蛇射至,四面八方也同样地有十多条蛇飞至。 在那种情况之下,他知道若再扳高也属徒然,他脑中如风车般快速打旋,身形突地一个 翻滚,变成脚上头上。 在这眨眼间,由下而上,由四面飞射而来的那些金丝蛇,已经逼到距离秦官羽不及半丈 处了。 他脚下头下,无情剑幻出蒙蒙的红光身形如陨石般快速下降。 他的身形这一疾沉,正好闪过由四面八方疾射而至的金丝蛇,却与由下而上的金丝蛇迎 个正着。 但闻奔、奔……连响,又有三条金丝蛇,被无情剑劈个身首异处坠落尘埃。 秦官羽着地的瞬间…… 嘘…… 嘘…… 悠扬的口哨声又破空响起,那些金丝蛇突然地暴退于六丈之外,仍是蛇头昂起,跃跃欲 试般吐出红信。 陈凤仪忙掠身于秦官羽之旁,娇软道:“恭贺羽弟初展神威。” 秦官羽赧然笑道:“这些金丝蛇果然厉害,可惜我未学过暗器,否则,保证这些蛇每一 条都不能幸免。” 陈凤仪低哦声道:“对了,学会暗器,该有多好呢。” 突地一声鬼叫般的吼声响道:“小子,你认命了吗?” 秦官羽朗声笑道:“认什么命?阁下这蛇已损失过半,而在下却无点伤。” 鬼叫般的吼声道:“你以为连伤了本穴的几条蛇,就可趾高气扬了吗?现在只有二条路 容你走,其一为自动受缚,本爷将对你礼遇,第二条路呢?则先伤了你再掳回本穴覆命。”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可惜这二条路,在下都不愿……” 突然,耳边传来细如蚊声道:“盟主小心,对方已来了帮手。” 秦官羽微微变色,试想,这些蛇已经太过难于应付了,对方再来了帮手,那不是更难缠 了吗? 那鬼叫般的吼声喝道:“很好,既然你这样倔强,可别怪我的手段太过毒辣了。” 秦官羽冷冷道:“把你的帮手也叫出来吧!” 鬼叫声吼道:“很好,你既然知道得那么多……” 蓦地一声震天的朗笑,破空响起道:“来了,来了,我老丐 又幸逢其会的遇到这等大场面,真的是三生有幸……” 声响中,只见三条人影疾泻入场中。 秦官羽俊目微瞥,却发现了这三个来人竟然是丐帮的三老,不死老丐妙手神偷三白鬼丐 等三人,心下奇怪,为何他会知自己遇险? 不死老丐着地后,立即电掠于秦官羽之旁朗声道:“羽儿可曾中了这金丝蛇的道儿?” 秦官羽见三老已到大感喜悦道:“谢谢师叔的关心,敬问师 叔正事不做,却如何跑来这时凑热闹呢?” 不死老丐脸色大变。 妙手神愉与三白鬼丐,却蓦地跪下道:“恭请掌门赐罪!” 秦官羽本是一句无心之话岂知却变为一种责备,试想一帮之掌门的责问其严重性不难想 像,怎不叫不死老丐变色,妙手神偷与三白鬼丐跪下呢? 秦官羽见状忙朗声道:“二位师叔请平身,羽儿并非那个意思。” 说着趋前伸手把二人扶起,才走到不死老丐身前,朗声笑道:“师叔,羽儿说错了话, 见怪了吗?” 不死老丐脸色突怔地陡然跪下道:“羽儿,师叔抗命,罪该万死。” 秦官羽现在才知道竟然如此严重,忙伸出左手把不死者丐整个扶起道:“师叔如此说, 实令羽儿无地自容,羽儿只是怀疑师叔怎会赶来相助耳。” 秦官羽知道不死者丐的性格,忙朗声道:“羽儿以掌门之名份特赐师叔无罪,师叔,这 样你可以好好地说话了吧?” 不死老丐朗朗笑道:“谢谢羽儿,师叔以后决不敢再抗命了,禀告掌门,我们是跟着金 丝蛇而来的。” 秦官羽愣然道:“金丝蛇……” 不死者丐朗声应道:“羽儿有所不知,本帮前代掌门即羽儿义父,练制一种天芝解毒丹, 已寻足一百零七种青草及动物,唯独缺乏金丝蛇,昨夜,本派这门人见有数百条金丝蛇向此 处游来,所以师叔就紧跟着那些金丝蛇而来。” 秦官羽听到有数百条金丝蛇,毛骨悚然,俊脸微变道:“那此蛇呢?” “蛇就在附近,师叔等因见羽儿被围,很不放心遂冲入重围。” 秦官羽犹有余悸地道:“好几百条蛇……” 不死者丐则脸露喜色道:“想不到有如此机会,这是我丐帮之光,神秘人当真神机妙算, 事料得真准!” “什么事料得对?” “关于羽儿的一切。” 秦官羽愣然道:“关于我的什么事呢?” 陈凤仪袅袅地晃身于秦官羽身旁,粉脸现忧,低声地道:“羽弟,事态严重了。” 秦官羽愣然问道:“为什么?” “他们已来了帮手……” 也在这时,那鬼叫般的吼声道: “好小子,你来了帮手,我也来了帮手,这次,保证 你们个个没命。” 嘘…… 尖锐的口。日声由远而近,也在此时,响起一声死人般冷阴的声音道:“真是踏破铁鞋 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丐帮掌门,丐帮三老均在此……” 接着是嘿……嘱……阴恻恻的笑声。 秦官羽心中着急万分,却傲然道:“又是只见不得人的乌龟……” 嘘……的尖锐口哨声才响…… 沙……沙……抄…… 这宛如地狱魔鬼音乐般的响声又告传出。 紧接着,只见四面金光乱闪,一百多条金丝蛇缓缓地由四周游了过来。 秦官羽不自主地打个寒噤。 他知道若不慎被金丝蛇咬着,五步之内立即丧命,而如今一来就是二百多条,看来性命 是难保了。 陈凤仪则娥眉紧蹙道:“我先杀开条血路,羽弟可跟着冲出重围。” 秦官羽低声笑道:“俗语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由天,这些蛇虽奇毒无比,但总有解 药,放心吧!若你肯听我的话不轻举妄动,我们可能无恙。” 陈凤仪玉首连摇遭:“此刻已非说安慰话的时候,羽弟,跟我来……” 陈凤仪说着,二条白绫,突地笔直……。 秦官羽电闪般伸出手按住她的香肩,脸呈严肃地沉声喝道:“且慢!” 陈凤仪失望地停下来道:“羽弟的估计错了,丐帮三老并无通天的本领,鬼穴一连出动 了近二百条的金丝蛇,已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如此拖下去只是自寻死路。” 听得秦官羽大受感动。 “假如神秘人物分析不错的话,这可能是一种做作,其目的在使自己逐渐地毫无疑虑地 深信她。 但若是做作,无论如何,总不能表演得那样逼真呀!” 蓦地-- 一声阴冷如霜的响声喝道:“凤仪,这种情况,你可看清楚 了?” 秦官羽听出这就是夏侯园主的声音,真想不到他又来了,不难想像,他的目的是要威胁 陈凤仪回夏侯园去。 照这样的情势着,真是使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他们的目的在于取信自己,则为何要如此一再反复地表演呢?说不是吗?刚才陈凤 仪为何要如此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入恐怖林的计划呢? 陈凤仪冷哼声道:“早看得一清二楚了。” 阴冷如霜的声响喝道:“既然已看得清楚,那么妄图挣扎也无非死路一条罢了。” 陈凤仪冷哼道:“反正人总免不了一死,迟死早死,还是一样,或阁下想以死威胁本姑 娘,那你就白费心机了。” “别人死了倒无所谓,你死了,未免可惜。” 陈风仪娇叱道:“废话……” “不是废话,而是句句真实,你风华绝代玉骨冰肌,当真是……” 陈凤仪冷哼道:“承蒙谬赞,感激不已,可惜本姑娘绝不会被你的花盲巧语所惑,再说 本姑娘就算美艳无匹,亦轮不到你的份儿。” 秦官羽听得满头雾水,她是做作的话也不会表演得如此逼真,试想,她最后的这段话, 不是太过刺耳吗? 恍如平地焦雷的喝声响道:“你这贱人,当真不识抬举?” 陈凤仪突地娇声厉笑道:“不过是只见不得人的乌龟还想抬举,这不是等于痴人说梦, 令人笑掉门牙吗?” “凤仪,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凤仪冷冷哼逭:“谁!一只缩头乌龟。” “还敢……” “有什么不敢……” 阴冷声响突转软和地道:“凤仪,我知道你的居心,你的目的无非是想利用人君秦汉魄 之子,而得知琴魂谷的地点,是吗?” 陈凤仪粉腔微怔道,“什么是琴魂谷?” “别装蒜,风仪,什么是琴魂谷,对别人也许是秘密,对你则不是,若你要我说明白亦 可。琴魂谷乃百年前的芙蓉仙子所居之处,据说里面留有芙蓉遗宝六件之多,你就看中了其 中一件,是吗?” 秦官羽俊目微瞥陈凤仪一下。 陈凤仪则怔怔道:“那一件是什么呢?” “你这一问算是多此一举了,既你假不知,我也不厌其详地再说一次,你所看中的,就 是芙蓉遗宝中人人梦寐以求的‘驻颜神丹’。” 陈风仪微愣后娇笑道:“谢谢你的指示,我总算知道有个琴魂谷,也知道琴魂谷中,有 关蓉遗宝六件之多,其中一件,即武林上人人梦寐以求的‘驻颜神丹’了。” “别再假惺惺了,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人君秦汉魄可能已不在人世,也可能在近十 个假的人君之中有个真的人君……” 陈凤仪问道:“为何有假的人君秦汉魄近十个呢?” “三国庙、至尊堡、夏侯园、鬼穴、武林第一家,已经五个了,可能未被发现的还有, 坦白说,就是真人君仍然活于人世,也不知道进零魂谷之途的,所以说,你的居心和阴谋, 只是落叶而已。” 陈凤仪傲然冷笑道;“难道鬼穴又知其途吗?” “目前,虽仍未知,但所收集的资料已差不多了,是故,你若肯好好回夏侯园,一切事 情,均可迎刃而解。” “什么事情?” “还假什么惺惺,就是驻颜神丹呀!再坦白告诉你一点吧! 夏侯园主,已决定送你入鬼穴哩!” 陈凤仪粉脸泛出杀机喝道:“鬼话,夏侯园主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他无权左右我!” “叫我如何解释呢?刚才我与夏侯园主已谈好条件,你入鬼穴之后,将是穴主的第十二 位夫人,若能得穴主的宠幸……” 陈凤仪倏地厉啸声.娇喝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鬼话连篇……” 嘿……嘿……缓缓的阴笑声,响起道:“一切的详情始末,均已告诉你了,不管如何, 把你掳入鬼穴已成定论,连同这小子也一齐掳入鬼穴,届时,你若有办法,能暗中瞒过穴主 的耳目,还可与这小子来个卿卿我我幽会偷欢呀!” 秦官羽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喝道:“闭你的狗嘴。” 嘿……嘿……的缓缓笑声,又响起道:“掳不着活的,死的亦可,是故,若想偷生的话 就乖乖受缚,若是不想活?金丝蛇的闪光阵,即将发动了。” 秦官羽目眦皆裂地喝道:“请发动吧!” 陈凤仪则娇声凄笑道:“鬼穴之中,装满蛙魑,真的是鬼气森森鬼话连篇,本姑娘誓必 杀绝这些金丝蛇。” 死人般阴冷的声响道:“不管你如何骂,但穴主的十二金钗尚缺一人,我仍给你考虑的 机会,我数到十,若你还不自动受缚,就得死命一条了……” 接着,响起死人般阴冷的声响道:“一……” “二……” -------------------------------------------- 潇湘子 扫描,阳春白雪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八章 大战群蛇 不死老丐则慈脸呈喜,用密言传音道:“羽儿,你不是想知道神秘人所对你的神机妙算, 是什么事吗?” 秦官羽则心中暗骇,脸上却仍是一片冷漠,听声,沉默地点点头。 不死老丐忙又用密言传音,向秦官羽道:“他说,羽儿得此文曲武魁宇内首奇之名号后, 定遭天下武林人人所妒忌呀!” 秦官羽微愣地用密言传音,向不死老丐道:“那么他们为何封我这个名号呢?” 想不到师叔竟在此刻谈到这个问题,此问题正是刚才陈凤仪所说而令自己疑念丛生,师 叔能告其详情,正是最好不过之事,正好可解此谜。 不死老丐的密言传音,复在耳边响道:“他如此做是对的,羽儿若非有此唯我独尊的武 林名号,可就允当重任了,是故,自羽儿现身武林之后,他从未轻离羽儿一步呀!” 秦官羽满头雾水总算云开见日了,不错,神秘客确实未曾离开过自己一步,他不是常常 在最紧要的关头出声提示吗? 但什么重任呢?立用密言传音向不死老丐问道:“什么重任呢?” “即引出鬼穴的重任,鬼穴傲视武林近百年,早该静极思动,为何迟迟不让门人于江湖 上走动?这就是暴风雨前应有一段寂静的预兆。” 秦官羽不解地摇摇头。 不死老丐再接下道:“羽儿有所不知,鬼穴之地点,正如琴魂谷一样,不为武林上人所 知呀!” 秦官羽仍是茫然摇摇头。 不死老丐又用密言传音,向秦官羽道:“武林上,早在二三年前即应拉开了正邪之战的, 可是鬼穴紧闭门户,致使正义人士无从落手!” 秦官羽仍是摇头。 “羽儿,难道如此你不明白吗?简单地说,三国庙对武林上之正邪已做过一番估计,结 果,认为正派的武功,业已凌驾邪派之上,怎可容忍像鬼穴这些魅魑再横行江湖?” 秦官羽仍然不解,只得用密言传音向不死老丐问道:“光凭羽儿这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之 名号,就可引出鬼穴的门人吗?” “是的,大概在几十年前,三国庙即已在江湖宣称,若三国庙之友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出 现江湖后,即可扫荡魅魑,主持正义!这无异于向鬼穴说,宇内首奇文曲武魁若出现武林的 话,即是向鬼穴宣战之时,如此鬼穴怎会不知这其中之理呢? “再说,羽儿乃人君秦汉魄之子,人君,又是当今武林中对琴魂谷情形知道最多的人, 因此琴魂谷一定出面想掳获你了。” 秦官羽满不是味儿道:“三国庙不是拿羽儿做挡箭牌吗?” 不死老丐连忙摇头用密言传音道:“羽儿的想法,真的是大错而特错了。” “错在何处?” “错在过于敏感。” 秦官羽只得又道:“师叔,该有个明晰的解释吧9” 不死老丐立即点头,用密言传音道:“羽儿可试想想,早年宣称宇内首奇乃三国庙之友, 这显示出,他们深知三国庙内决然不会有此种唯我独尊之人材,是吗?” “不错。” “若往坏处想,就等于说三国庙有避重就轻之嫌,其实那是大错特错了,羽儿可有此种 想法?” 秦官羽微感脸红道:“羽儿确有如此想法。” “羽儿乃大勇之人,毫不回避,师叔为之心折,其实三国庙这样宣称无疑是三国庙之耻, 因三国庙是以流血才夺得此名号,却送给外人,而庙主自己无能去承当这个名号,你想这是 不是耻辱?” 秦官羽摇摇头道:“不能这样武断。” 不死老丐脸呈严肃地用密言传音道:“这不是武断,这实在是三国庙本身之耻,但有一 点,为武林上人人所共知的,就是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出现武林时就等于三国庙倾庙而出。” 秦官羽惊讶问道:“这怎么解释呢?” 不死者丐正欲用密言传音,再告诉秦官羽之际,蓦地!震天的喝声道:“三……” 秦官羽心中微沉…… “四……” 陈凤仪粉脸忧郁,一双媚目紧盯着秦官羽,见他时忧时喜,眉头更是时展时盛,此刻, 她知道秦官羽正与丐帮的首座长老不死老丐对谈,她屡次想开口发问。 却欲言又止,她知道,此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惹来秦官羽的不悦,但此时何时,此 时何地呢? 四周近二百条金丝蛇,宛如满地碎花般,处处金光闪耀,蛇头高举,红信乱吐,蠢蠢欲 动。而对方已数到将近半数,情况危急,怎可如此毫无计划地拖延下去呢? 于是她低声道:“羽弟可想出应付之法吗?” 秦官羽被问得心胸陡沉道:“凤仪,请镇定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下何事可惧, 大不了是一死罢了。” 陈凤仪听得娥眉深锁芳心大乱,她在秦官羽的话中已听出秦官羽并未想出应付之策,她 的脑中着急地盘旋着,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秦官羽也是面呈忧色,刚才光是六十条,已逼得自己与陈凤仪险象环生,如今足有二百 多条,这岂不是等于天罗地网吗? 嘿……嘿……这缓慢刺耳的笑声又响…… “生死无门,由人自招,人鬼异途,在人自择,听着,现在已数一半,五……” 秦官羽心中有如十五十吊桶,七上八下,此时,他只得把心一横,反正生死早已注定, 何必多虑!能多杀一条,则可为武林免除一点后患! 想着,脚襟为之一宽。 耳边却传来不死老丐的密言传音道:“羽儿怕这些金丝蛇吗?” 秦官羽点头道:“是的,听说奇毒无比呢!” 不死老丐低声笑道:“羽儿有所不知,这些金丝蛇正是本帮求之不得的东西,何怕之有? 何况此机千载难逢,怎可失之于交臂呢?” “秦官羽惊奇地问道:“师叔难道能制服这些金丝蛇吗?” 不死者丐微笑着点头道:“羽儿说对了,羽儿义父前代掌门自接到鬼穴的传柬后,即从 事制炼一种叫无影毒针……” 秦官羽惊奇地用密言传音问道:“无影神针,就是暗器吗?” “是天下一绝的暗器,专门对付鬼穴的毒蛇、毒蝎之类的,现丐帮三老均在场,而三老 袋中不下几千只这种神针,区区二百条毒蛇,又算得了什么?” 秦官羽心中大喜,用密言传音问道:“当真?” “师叔怎会骗你,欺骗甚于抗命,师叔虽近朽木之年,却雄心未死,宝刀不老,仍想跟 随羽儿做番轰轰烈烈的事呢!怎会如此自找死路?” 接着出声大笑。 秦官羽整个放下心来。 阴冷之声继续数着:“六……” 不死老丐忙用密言传音道:“羽儿,请命其他二位长老戒备,师叔仍有事告诉你。” 秦官羽点点头,朗声道:“敬请鬼丐及神偷二位长老……” 话未说完,三白鬼丐与妙手神偷,这丐帮的三老之二电掠于秦官羽身前,垂头恭恭道: “敬候掌门法旨……” 秦官羽暗叫声惭愧,但丐帮帮规如此,他只得和颜地朗声道:“面对强敌,请二位长老 小心戒备。” 三白鬼丐与妙手神偷齐躬身施礼,状极恭敬地朗声道:“遵命!” 声落,两人齐晃身在秦官羽前后各距一丈处站着,二人电闪般的伸手入袖中,再拿出来 时,双手紧握。 二人四目紧盯着外围那二百多条金丝蛇,小心戒备。 陈风仪诧异地娇声问道:“羽弟已想出办法了吗?” 他本想把实况详告陈凤仪,但继一想,若陈凤仪不幸真是鬼穴或夏侯园奸细的话,那么, 她不是可用密言传音把这些秘密告诉给鬼穴的人及夏侯园主吗? 这样不仅破坏了整个大局,就连本帮的天芝解毒丹亦付之流水了。 想着忙点头道:“在这情况下,我们只有硬拼一途了,凤仪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们绝 对占不了便宜。” 阴冷的声响已数到:“七……” 陈凤仪见秦官羽说得如此坚决似乎极有信心,再看看二老戒备之状,芳心欣慰,她知道, 秦官羽可能想出办法来只是不便明告自己罢了。 当下玉首连点道:“也罢,能自觉有把握就好。” 秦官羽因不明她的虚实,为安慰她只得用模棱两可的方式道:“虽无绝对把握,但也未 见得会失败。” 陈风仪又点玉苜,娇声道:“有几分把握,比没把握硬拼好多了,仪姊已可放心,羽弟 与贵帮首座长老的交谈请别中断,仪姊也要加入戒备的行列中去。” 说着,娇躯微掠飘飘然曼妙无比地落在秦官羽的左边,一双媚目一瞬不瞬地直瞪着外围 的金丝蛇不放。 她这样做却又使秦官羽感觉迷惑。 女人天生就有一种神秘,你愈想去了解她,就愈会使人迷惑! 耳边又传来不死老丐的密言传音道:“羽儿不是不解为何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出现武林时 就等于三国庙倾庙而出吗?” 秦官羽点头遭:“正是。” 不死老丐又用密言传音向秦官羽遭:”其实,这其中之道理极为简单,宇内首奇文曲武 魁这名号,乃当年三国庙庙主与鬼穴主,夏侯园主,武林第一家,七派掌门及当今的一帮三 教,于最后生死搏斗中,技冠武林而得,试想,当年的三国庙庙主被武林人称作什么呢?” 秦官羽大惊失色道:“难道就叫做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吗?” 不死者丐含笑点头,用密言传音道:“正是如此。” 现在秦官羽的整颗心一直往下沉-… 师叔说得对,三国庙对自己并非存有恶意,试想想,三国庙现在的庙主竟以他们前数代 庙主之武林名号赠给自己,这无异是表示对自己的信任与崇敬。 但自己何德何能竟僭手这冠绝武林傲视所有奇人的名号呢? 不死老丐的密言传音又响道:“羽儿想想,三国庙对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之名号,抱着何 种态度呢?” 秦官羽摇摇头用密言传音道:“不知道。” “羽儿,他们对这名号与三国庙的存亡一样地重视,因此若你有个三长二短.则三国庙 将如何在武林上立足?” 秦官羽脱口叫了一声:“啊!” 秦官羽又用密言传音,道:“既然三国庙对这名号这样重视,但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赠给 别人呢?” 不死老丐茫然摇摇头,用密言道:“不但如此,而且还在羽儿出道江湖时,就已向武林 宣布了。” “师叔不知其意吗?”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令人迷惑的问题,但有一点,师叔可以断言,他们做得对 极了。” 秦官羽诧异地用密言问道:“这如何解释?” 不死老丐脸含喜色道:“放眼当今武林中,谁人有如此气魄有如此的毅力,又有谁的智 慧能如羽儿之超群出众,又有谁能如羽儿这般的倜傥英俊呢?” 秦官羽赧然道:“师叔如此谬赞,不怕被人嘲笑我们自大吗?” 不死老丐哈哈朗笑不止。 阴冷声突响道;“死到临头,还笑个什么?凤仪,小子,你们都考虑好了没有?我数到, 八……” 秦官羽傲声大喝道:“主意已定。” 阴冷的声响道:“怎样?” 秦官羽嘴角冷笑,傲声喝道:“削断这些金丝蛇的头。” 阴冷的吼声喝道:“你当真不屈服吗?” 秦官羽豪气干云地道:“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何时屈服过人,告诉你这缩头乌龟, 鬼穴就是倾巢而出,本少爷可以不眨眼杀尽鬼穴的所有魅魑。” “你敢……” “不信试试……” 他正想接下说,那阴冷的喝声又道:“凤仪,你又怎样?” 陈风仪脸罩寒霜娇冷冷地道:“杀尽鬼穴.与夏侯园的魅魑……” “嘿……嘿……嘿……”这缓慢刺耳的声响,划破苍穹,震人心弦地摇曳传至。 接着响出一声冷喝:“你们均找死。” 秦官羽傲声冷道:“未经对阵,鹿死谁手未分晓,如此大言不惭,不怕人贻笑吗?” 阴冷喝声道:“当真?” 秦官羽沉声冷喝道:“那就请出手吧!” 阴冷的喝道:“本爷说话是话,岂有未天时间,而马上动手之理,让你再考虑考虑, 九……” 不死老丐低声朗笑用密言传音道:“羽儿闯过三国庙,难道未见过庙主吗?” 秦官羽摇摇头道:“犹未见过,只有三国庙的首座长老,始终以阴冷刺耳的声响于暗中 提示羽儿过关而已。” “这就奇了。” “真的是奇怪,师叔在江湖上走动已将近一甲子了,难道也不知道,现在的三国庙主是 谁吗?” “不知道。” 突然,秦官羽的耳边传起另声密言传音道:“禀盟主,盟主可发觉出这玉肌冰心傲西施 之可疑处吗?有请点头,没有摇头。” 秦官羽立即知道,这开口的人就是三国庙的首座长老杯弓蛇影神秘人,忙摇摇头,表示 自己尚未发现陈凤仪的疑点。 密言传音,又响在耳边道:“刚才盟主的一段话,确实令老夫为之心折,如此才不愧为 宇内首奇文曲武魁,这样,本庙亦可沾盟主之光了。” “盟主,我对陈凤仪仍疑云重重,其因极简单,盟主难道在刚才夏侯园主与陈凤仪交谈 中,未发现端倪吗?” 秦官羽仍是摇摇头。密言传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道:“刚才陈凤仪不是说,她以前曾 被困于怡红院中足有十年吗?” 秦官羽点点头。 “她既然被困,但又如何能出夏侯园呢?” 听得秦官羽心胸为之大震,神秘人的心思果然观察入微,忙点点头。 密言传音又在耳边响道:“这是第一个可疑之点,第二个可疑点呢,当她安装遇盟主时, 不是在她身旁跟着个什么儿吗?” 秦官羽心胸一阵起伏,不错,自己初遇她时,在她的身旁不是正有个什么儿呀,遂又点 了点头。 密言传音又在他的耳边响道:“这岂非明明表示出,她之出现江湖早已经为夏侯园主所 同意吗?” 秦官羽愈听愈觉神秘人所说,句句均有蛛丝马迹可寻。 密言传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道:“由此可证,她之出现江湖决然不是偷逃出来,而是经 过夏侯园主的同意,才派那个什么儿在职的身旁保护她,盟主以为然否?” 这点正与秦官羽的推测相同,乃立即又点点头。 耳边的密言传音复响起道:“就如此.她遇着盟主,立即遣走了夏侯园派来跟随她的人, 后来又出现个什么千里飞侠,这些均系盟主亲眼所见。” 秦官羽又点了点头。 密言传音又在耳边响道:“最先她向千里飞侠说,只决定离开夏侯园一年,一年之后回 去,任凭园主处置,是吗?” 秦官羽又点点头。 密言传音复道:“之后那个什么儿与千里飞侠都走了,她才向你申言,一、二天内她要 带你去见令尊,她将去改装,以免今后与盟主同行时会连累到盟主,是吗?” 秦官羽点点头。 密言传音复道:“但事实却大谬不然,她现反而以真面目见盟主,这是何故呢?你当时 可感诧异?” 秦官羽胸猛跳地点点头。 密言传音又再紧接着在他耳边响起道:“她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不怕夏侯园主及其门人 见到而为难你吗?” 此时,秦官羽对陈凤仪,当真是疑念丛生,不错,她的行动真是诡异神秘,令人不由莫 测高深。 若说她是真心爱自己,定然不会示出真面目而惹来夏侯园主的那场偷袭,也不会若来此 多之鬼穴的金丝蛇,致差点儿送命。 难道这是计划中阴谋吗?他忙点点头,期待神秘人再更为明朗的分析与推测。 突地,阴冷的暴吼声响到:“十……” 数到十,表示一场血战业已拉开了序幕。 秦官羽岂敢再分神,正如神秘人所说的,这一战是正与邪的初度接触,此战之胜败攸关 于两者之声誉,若不小心应敌,万一落败,则岂非尽丧了己方之斗志,也会无形中助长了邪 魔们的凶恶! 想着,便低声向不死老丐道:“师叔,此次只许胜,不许败。” 不死老丐点头郑重地道:“绝对胜,而不会败,但坦白地说,羽儿虽是豪气千丈,但身 为丐帮掌门仍嫌不够风度。” “请师叔直说无妨,羽儿明了之后绝对改正,免丐帮因羽儿而蒙羞。” 不死老丐却反问道:“你可知如何去当一帮之掌门?” 秦官羽愣愣地答道:“羽儿未当过掌门……” “待师叔来告诉你吧,但希望羽儿别见怪,否则师叔以帮中长者身份去教训起掌门,便 会得个犯上之罪的。” “决不会见怪,请师叔直说吧。” “当掌门的该按照要领去做。” 秦官羽愣了一下,道:“当掌门的要领就是多命令,少出手,非到不得已时,掌门应沉 着应战并指挥一切。” 不死老丐趁机说道:“羽儿已经知道了,所以目前的情况,你应该少出手,否则就有失 掌门的身份,你站在当中发令,就是要如何 对付这些金丝蛇,自有三老去做,你切不可动手,知道吗?” 秦官羽愣愣地说不出话。 不死老丐朗笑声道:“掌门的一举手一投足均影响着一帮的尊严,你只可与敌人斗智, 动手乃三老之事,知道吗?好,我们得应敌了。” 不死老丐说着猛一晃身,已掠在秦官羽的右边一丈处,峙立如山。 秦官羽只愣愣地站着,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所有的掌门,都非得遵照这样做不可吗? 倏然,他回醒过来,不自我地朗声大笑。 蓦地,阴恻的吼声道:“小子,死到临头,还笑个屁?” 秦官羽转笑为怒,沉声大喝道:“你这只缩头乌龟实在见不得人,你自己怕死,还用死 字去吓唬别人。” 原来,他想到不死老丐因知他不懂使用暗器,而这位关心自己的师叔,因怕自己加入战 斗,若不幸为金丝蛇所缠生命交关,玩笑不得,所以才用话来哄自己,于是才朗笑出声。 他这一笑,心情豁朗。 陈凤仪却是被他这一笑,笑得芳心欣慰,她想像到若非他已有个妥善的应敌之法,决不 会如此纵声大笑。 她芳心感慰,遂决心要多杀几条金丝蛇。秦官羽想定后,正要晃身加入战斗之际。倏然, 耳边传来密言传音道:“盟土,且慢。” 秦官羽微愣着止住去势。耳边传来密言传音道:“盟主,天酒丐说得对,掌门只能斗智, 不可动手,尤其一身兼联盟主,丐帮掌门,及至尊堡主之重责,在这种战斗场面.怎可亲自 出手呢?请暂时忍耐。” 秦官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密言传音才又响起道:“盟主,可曾忘了,右胸上缝合着半 颗的大蛤明珠吗?” 秦官羽惊醒过来,低哦了一声。 “盟主有此明珠,就不必再害怕那些金丝蛇了,等一会儿,让贵帮三老多打几条金丝蛇, 以供所烘成的天芝解毒丹作试验,不妨表演一下被蛇所咬,而不会中毒身亡的奇迹,好吓吓 这些缩头乌龟 呀。” 秦官羽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阴冷的吼声响道:“凤仪,你仍没有回心转意吗?” 陈凤仪只冷哼了一声,沉默不答。 阴冷之声接着问道:“小于,你呢?” 秦官羽傲然长笑道:“几只缩头乌龟听着,有种就现身出来见真章,老是这样见不得人 算那门子好汉?” 阴冷的暴吼声响道:“你小于找死,先接一掌……” 看来,这说话之人,是忍受不住秦官羽的再三相激,怒火中烧,于是击出了一掌,以泄 心头之气。 只见一股强劲威猛无俦,雷霆万钧地向秦官羽卷袭而来。 秦官羽冷冷一笑,正待举掌应敌。 倏听一声震天的朗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掌门,容属下来应付。” 震声中,只见不死老丐电掠至秦官羽之旁,疾速地扬起右掌,呼的一声,劈出一股排山 倒海的掌力,迎了过去。 轰隆一声,劲力交接声响中。 只听一声微哼,响自二十丈外的树梢上。 不死者丐则震天朗笑道:“这样的不济,还敢夜郎自大……” 阴冷的吼声喝道:“好,试试看……” 接着,响起嘘、嘘、嘘的尖锐口哨之声。 不死老丐一见口哨声,赶忙晃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双目圆睁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那些金 丝蛇。 蛇群在嘘……嘘……的口哨声,缓缓地向场中活动。 于是金丝蛇的包围在缩小。 秦官羽虽经不死老丐一说,放心不少,但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要知如此多之金丝蛇,让 它们一齐射上来,就如一团乱矢般疾速射天。 就算发出再多的暗器,也未见得能把它全数消灭。 突闻,呛,呛,呛,数响的剑吟之声。 原来,丐帮三者均也抄剑交于左手,这样秦官羽才微微放心,果然三老都是经过大风大 浪,应敌经验丰富。 秦官羽知道三老的用意,他们定是待暗器出手后,即剑交右手,以应付那些未被消灭之 金丝蛇。 蓦地,破空响起高扬入云嘘的一声…… 嘘,嘘,嘘。 嘘,嘘,嘘。 接连震耳的又响起二声。 那些金丝蛇宛如流星划空般,疾速朝当中射来。 三老齐长啸一声右手突扬,细如银丝般的毒针疾然射出。 三老暗器发出后,剑电闪着交于左手,右手又射出一蓬银光闪耀的金针。 挟着奔……奔……奔……金丝蛇临死前的哀鸣,随即约有三十多条金丝蛇,跌落尘埃。 剩下还有六十多条,却快捷如电般射来。 秦官羽俊脸大变,电闪地抄出无情剑,呛的一声蒙蒙红光突现,蓄势而待。 陈凤仪抡起两条白绫…… 破空响起了劈拍,劈拍之声。不死老丐突地厉喝:“后退,背紧靠……” 三老同时倒掠回秦官羽的身旁…… 陈凤仪听声,也迅即娇躯倒掠,立于秦官羽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 六十多条金丝蛇,已在奔……奔的怒吼声中,向他们疾射而至。 这时,陈凤仪突然娇喝道:“请三老再发暗器,由妾身来挡住这些金丝蛇……” 说声中娇躯突地疾转而起,白绫于瞬间已幻面朵朵白光,飘荡在秦官羽及三老的身前三 尺远处。 朵朵白花,一朵紧接着一朵,层层叠出,那些金丝蛇被陈风仪白绫所舞起的劲力,逼得 无法窜入,只在四周游走。 陈凤仪边舞边娇声道:“三老若准备好,请告知贱妾……” 这瞬间,三老均知这是怎地一回事,各人忙剑交左手,伸手入袋中抄出一把暗器后,才 齐朗声道:“准备好了。” 好声才歇…… 陈凤仪的白绫突然一敛,娇躯又晃回原来之处,对着向她射来的金丝蛇,劈拍连响.劈 下了三四条,把其余的十几条,逼退于数丈之外。 这时三老见白花一敛,右手电扬…… 只见丝丝银光,满天飞舞。 暗器脱手后,三人齐电闪抡起手中剑,森森的剑气罩着秦官羽的四周…… 奔……奔连响……又有十条蛇跌落 突地,响起嘘嘘……嘘嘘…… 急切的口哨之声,那残余的五十条金丝蛇突然凌空暴升,于半空中汇集在一起,宛如一 把闪闪金剑般,快如水银倾泻地对着秦官羽头上疾降。 事起突然! 三老还未来得及应变之际,只听秦官羽高扬入云地厉喝道:“三老听命,遵晃身一丈不 得抗命……” 同瞬间,破空的响起…… 嘘……嘘……嘘……三声急切锐利的口哨声。 在外围,那些未射出的金丝蛇,已在“丝丝”的蛇身破空声响中,宛如狂风暴雨般,以 快捷得眩人眼目的速度,向场中射来。 三者齐朗声:“遵命……” 其实,这场面是太过于紧张了,外围有百多条的金丝蛇射到,而斗场中,也有金丝蛇自 空中疾泻而下,快如电光石使人无暇思虑。 最为难的,要算三老了。 他们均关心掌门侄儿的安危却又不得不听命,尤其在鬼穴门人之前,虽可不惜一死抗命 来保护自己的掌门,但万一此事传扬出 去,不但令人嘲笑丐帮对掌门之不尊敬,甚或以丐帮之掌门,无法应付那些金丝蛇而贻 笑于武林。 是故,三人在瞬间的考虑后,齐应声暴掠前一丈,接下外转射来的金丝蛇。 秦官羽蓦地傲然长啸,喝道:“三老听着,全心应敌,右手使剑,左手使暗器,羽儿誓 必为本帮多杀几条蛇……” 写来虽慢,这些事差不多是在同瞬间所发生。 陈凤仪一见近六十多条金丝蛇齐罩下秦官羽,芳心大乱,粉脸苍白,双绫抡处,劈拍作 响地卷向那些金丝蛇。 她快,金丝蛇比他更快…… 她的双缓虽是大建奇功,一连劈下近十条,但其余四十条蛇却已迅速地临近秦官羽之头 上。 秦官羽无情剑电闪抡起,身躯微晃一掠三尺,蒙蒙红光闪处已削向金丝蛇。 奔……奔的几声,他一连削去五六条金丝蛇,但其中一条却宛如魁魑般疾速地穿过秦官 羽蒙蒙的剑幕,咬着秦官羽的左臂。 嘘…… 嘘…… 又响起尖锐的口哨之声…… 所有的金丝蛇倏然疾速如风电射回原处。 等金丝蛇一退,秦官羽才发觉左臂被金丝蛇紧紧咬着,怒火一起,无情剑电抡,奔的一 声,那条金丝蛇的蛇身遂应声而落。 但蛇首却仍紧紧地咬着秦官羽的左臂不放。 陈凤仪用关切的眼光,秋波一看秦官羽,粉脸突地一颤,玉面苍白如纸地晃身近秦官羽, 近乎低泣地嘤咛叫了一声:“羽弟……” 纤纤素手伸处,就欲去取金丝蛇头。 秦官羽怎会不知,此种金丝蛇奇毒无比,不但被咬着毒汁便入肌肤,就连蛇身亦有奇毒, 如此怎可容陈凤仪触及? 当下,电闪斜斜退了二步,沉声喝道:“凤仪,别动它……” 三老相顾失色,脸如白纸地晃近秦盲羽,惊声叫出:“羽……” “掌门……” 秦官羽对着三老及陈凤仪的关心极为感动。 他何尝不知道这四人虽只开口,叫了羽弟,羽儿,掌门,如此简单的名词,但却已包含 着天地间最亲切最真情的惊惶与忧虑。 秦官羽容不得他们近身,喝道:“三位别动我。” 三老齐告止步满脸抽搐,像是秦官羽的痛苦就是他们的痛苦一样。 不死者丐更是心如刀割,只听他声带颤抖地道:“羽儿,此时此刻,师叔再也不得抗命 死罪了,我非急速抱你去找神医不可,愿天保佑我丐帮……” 接着,只听他叫道:“二位师弟,我抱着羽儿,你们在前……” 秦官羽低喝声道:“师叔镇定,羽儿无恙,此毒难不倒羽儿,强敌当前,你若抗命,今 后不再叫你做师叔了。” 不死老丐脸色突然凝重,后呈喜色道;“天保佑我丐帮,保佑我羽儿,羽儿,师叔不敢 抗命也相信你,二位师弟,戒备应敌。” 说着,疾旋身,面对外围那些头部高昂红信乱吐的金丝蛇。 其他二老相顾诧异地对望一眼,各朗声:“遵师兄之命……” 也各晃身站成三角形,把秦官羽与陈凤仪转于核心。 三人一齐左手提剑,右手紧捶暗器举势待发。 秦官羽早在不死老丐脸色的转动中,看出这定然是神秘人告诉他,自己前胸肉内缝有大 蛤明珠之事,师叔才转忧而寄。 陈凤仪呢?粉脸苍白地望着三老,再迷惑地望着秦官羽后,娇声如泣地道:“羽弟,你, 你真的不要紧吗?” 秦官羽低笑道:“我不会死的,放心吧。” 凤仪半信半疑,一双大眼秋水盈盈又忧又惊地紧盯着秦官羽左臂的金丝蛇头。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密言传音道;“盟主,速运功一周,溶合大蛤明珠之气,逼住左臂 被咬处……” 也在同时,破空的暴响起嘿……嘿……-这缓慢的刺耳的阴笑声,笑声才敛,已然响出, 阴冷如霜地吼声喝道:“好一幕英雄不怕死的话剧,金丝蛇乃蛇中之毒,小子你就该乖乖地 认命了吧?” 秦官羽冷哼声道:“金丝蛇毒不了本少爷,废话少说,阁下若不怕金丝蛇死尽,就请再 来。” 说着,他仍峙立如山,却已在暗中猛吸一口真气,缓缓地行起功来。 阴冷的吼声喝道:“你小子还不认命?” 秦官羽于行功之中无法说话。不死者丐却知道,此刻他的羽。 儿无法开口,遂震天的朗声哈哈大笑道:“谁是小子,谁又要认命?认命的,应该是轮 到你这个缩头乌龟了。” 阴冷的吼声喝道:“你小子别运功逼毒,这等于死路一条,运功只是加速其毒攻心而已, 不出一盏茶时光,毒气攻心,便无救下。” 不死老丐沉声冷道:“少说废话献丑。” 这时的秦官羽已行功一周天,把真气缓缓地逼向左臂。 陈凤仪只是满腔凄怨地注视着秦官羽,心乱如麻。 阴冷的吼声又喝道:“听着,事不容迟,快把他小子交给我们,我们给他解药后,带入 鬼穴,保证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死老丐接着朗笑道:“对,咱们掌门百年之内,仍是个活生生的人,但你这缩头乌龟 死期却是愈来愈近了。” 阴冷的吼声道:“敢尔。” 不死老丐震天的哈哈大笑道:“你要问几次才能听清楚?本爷乃丐帮首座长老,天不怕 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做,不信的话,再出一掌试试,保证使你跌下树来。” 阴冷的吼声响道:“凤仪,对金丝蛇之毒,你最为明白,若再延迟,你的心上人便将受 金丝蛇之毒攻心而死,快抱着他来我们处。” 陈凤仪粉脸连转了好几种复杂的神色,显然她正拿不下主意。 不死老丐却突地晃身在秦官羽之旁,对着陈凤仪严肃道:“你不可动我羽儿,否则老夫 跟你拼命……” 秦官羽已运气把金丝蛇头逼开跌落地下,只见此时,秦官羽的左臂缓缓地流出紫浆般的 血,点点滴滴,沿臂而落。 正在此时,他的耳边响起密言传音道:“恭贺盟主,毒已逼出,现在,我把刚才未禀完 之事,再接下去。这陈凤仪为何换装,要费上一二天功夫呢?这可能她是去会夏侯园主磋商 之后,认为暂时不可对你下手。这个中的原因,就是同盟之事已经传遍了武林,使鬼穴惊心, 夏侯园丧胆。” 秦官羽心胸又是一紧。密言传音复在他的耳边响起道;“他们认为,最少你也是同盟中 重要的一员,或是同盟盟主,为什么?因你是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呀。而同盟组织中的一切虚 实,正是他们所急欲知道的,尤其是那些口号呼得太过响亮,因此他们设法想在你的身上探 出点虚实。” 蓦地,阴冷的吼声道:“接着……” -------------------------------------------- 潇湘子 扫描,阳春白雪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九章 将计就计 只见一道白光,疾如流星划空般倏然向不死老丐射来,不死老丐因恐对方使出肖小诈术, 身形微闪,晃过了来袭之物。 来袭之物拍地一声跌落于地。 这时阴冷吼声喝道:“那是金丝蛇的解药,拿去给你们小子服下,若非本穴穴主下令要 生擒,我真恨不得他小子立即魂归天国,呜呼哀哉。” 不死者丐愣了一愣,随即震天朗笑声道:“谢谢关心,本帮掌门无须任何解药。” 这些情况秦官羽早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又疑又惑,这算什么名堂?当初来势汹汹,非置 人于死地不可,但见人在中毒垂危时,又给他解药。 耳边却又响起密言传音道:“为着要从你身上探出些同盟组织的虚实,当然,他们不敢 对你下毒手,因你一死.他们所要探求同盟组织的线索便要中断,所以他们想出来的办法, 就是利用陈凤仪的美色媚功来诱惑你。但他们知道,这些仍是不够,因为媚功只能迷人一时, 是故,他们想出个两全之策,即令陈风仪使你信服。 “你如何才会对陈凤仪深信不疑呢?他们又商量出个办法来,这点只是老夫的推测,没 有根据的,他们的办法是这样:令陈凤仪伪装背叛夏侯园,然后,夏侯园及鬼穴之人,就处 处为难你们,如夏侯园的突然现身及鬼穴门人带着金丝蛇出来。 “这点我是根据这样而推断的,她本来不是说过要改容吗?不然前途会因她而有麻烦, 但她却又以真面目来示你,她如此做才会 令你相信的呀,否则她改装以后,你将会怀疑她不是陈凤仪了。 结果,就发生了夏侯园主的偷袭,抬出大鼎和幻面,再来一段天衣无缝的交谈,然后悻 悻地离去。” 秦官羽听得差点儿惊叫出声,确实,他们为何要在自己的面前谈出那么一段情爱之事? 天下再厚脸皮的男人,也不会在自己情敌之前,显示出那种可怜的痴情呀。 密言传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道:“为要表演更逼真起见,他们就使用这金丝蛇阵,这 无非是加强你对陈凤仪的信心而已,不然,他们既然深信你被金丝蛇所咬,断无生还之理, 还假穴主之命送来解药,这不是互相矛盾的事吗?” 秦官羽更是骇然心沉。 当真是江湖阴险,武林多诈,若非经神秘人如此层层剖析,自己当真非要着了人家的道 儿不可。 想着,整颗心一直往下沉…… 密言传音,却又在耳边响起道:“是故,今后盟主虽可放胆与她同行,却不可泄漏秘密, 在夏侯园,可能会见着真的令师,但还会有新花样表演给你看。 你对这些事,必须表露出惊奇之状,更不能让她发觉你对她疑心,此点,请盟主切记, 切记。 尚有一事须禀盟主,我的身形一露这些人均知道,如此便会破坏了大局,所以请盟主容 老夫托贵丐帮三老向鬼穴的人夺取解药,因恐怖宴中鬼穴可能花样百出,若不及早准备,后 虑重重,若盟主同意,就请点点头。” 秦官羽立即点了点头后,才倏地一声仿佛龙吟般的啸声,并沉声冷喝着道:“你们三只 乌龟,怎么老是把头缩在龟壳里呢?” 陈凤仪“哦”地低叫一声,粉脸呈出惊奇状。 “呀。” “呀。” 的同时响起轻微的惊叫声,三老却无缘无故地点头,震天大笑,不死老丐更喝道:“来, 来,就是一千条金丝蛇也欢迎。” 秦官羽见三老齐点头,已知道神秘人已把夺取解药之事,向他们说过了。 阴冷的吼声喝道:“别趾高气扬,这一次毒,足足花去一盏茶的时光,若本爷再令金丝 蛇攻袭,岂非死路一条?” 秦官羽则傲然长笑道:“欢迎。” “当真……” “不假……” 不死老丐等三人,缓步向金丝蛇走去。 秦官羽知道三老即将采取行动。 果然不错,三老倏然一扬手中暗器,立即银丝打闪齐向当前的金丝蛇射去。 同时三人的身躯,亦修然暴射而去。 也在这瞬间…… 嘘…… 嘘…… 那尖锐刺耳的口哨声破空大响,所有的金丝蛇,齐向三老射来。 三老像早有准备似的,剑突交右手,左手再扬,又是满天的银丝迎着向他们射来的金丝 蛇发出,一时满天的银丝,丝丝地作响。 秦官羽为他们担忧得手心微出冷汗。日正当中,骄阳映辉。 点点闪烁的银丝.夹着寒气森森的剑影,与兵刃破空的丝丝声响和金丝蛇奔奔的哀号, 组成一幅极为壮观的画面。 秦官羽虽然如山岳般地屹立着,但双眼却始终不敢稍停地一直注视着三老与金丝蛇的激 烈打斗。 此刻,秦官羽虽感到夺取鬼穴的解药是当务之急,尤其是此时,距九九重阳节的恐怖宴 为期只有短短半个月,届时鬼穴定会倾全力协助至尊堡,所以须先取鬼穴之解药,以备应用, 但他仍觉得三老的贸然动手并非明智之举。 他本想出口喝退丐帮三老,继而一想,三老个个临敌经验丰富,若非有几分把握也不会 有所行动的,想着乃打消喝退三老的念头。 陈凤仪则娇躯微晃,迅速地拾起地上那包鬼穴的解毒丹,放在袖中,对着秦官羽娇软软 道:“羽弟,今后的危机将层层迭出,这解毒丹会派上用场。” 秦官羽低声朗笑道:“姑娘所说甚是。” 而耳边却同时传来密言传音道:“盟主请保重,老夫须先设法引开夏侯园主,否则三老 将无法专心对鬼穴的三人下手。” 秦官羽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场中三老却突地震天地厉声长啸…… 啸声中,只见三老电扬左手,数丛如牛毛般的细针,由三老的左手中飞射而出…… 同时,三老电抡手中之剑,一时银光灿烂夺目,朵朵剑花,宛如江河倒泻,汹涌翻滚地 齐向金丝蛇攻去。 那些金丝蛇,蛇身飞舞,金光闪耀,一时,齐向三老围得水泄不通,进退两难…… 三老的暗器发出后,复自空中跌下数条金丝蛇。 突地,破空响起阴恻侧的冷喝道:“哪个小子,敢在幻面人的太岁头上动土?” 一声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寡人。” “你是谁?” “玉皇大帝,比你这小太岁……” “鬼话。” “鬼话。” 破空响起,震天地的劲功相撞声,夹着阴侧侧的怒喝声道:“你小子……” “有种跟玉皇大帝……” “你敢跑……” “没胆量就回园去做白日梦,有种跟我来,也许本玉皇大帝一时高兴,可加封你这小太 岁为南面王……” 秦官羽知道,神秘人定然已经诱走了幻面人,心下不由微安,却听恍如平地焦雷般响起 三声暴喝。 秦官羽注目往场中望去…… 只见又是左手电扬,一把银针,又告破空而出,顿时银丝闪闪…… 同时三老剑随身起,一道灰檬的银华突地冲霄而起,一拔竟然在十丈之高。 剑刃,丝,丝,……的破空劲力,正好逼退了那些蛇,三老的一拔十丈之高,竟然超过 那些金丝蛇,约有三四丈之高。 金丝蛇发现敌人跳高,竟然跟踪而去,快如飘风般由下向上,疾向三老射去…… 三老在半空,突地长啸一声…… 只见他们电闪般地剑交左手,右手疾违地向下一扬,又是满天的银丝闪闪,三老在空中 细针出手之后,疾如划空流星般向外飞泻而去…… 所有袭向三老的金丝蛇,像知道厉害似地四处乱窜,但此次银针之多,却是空前未有, 只听奔……奔……乱响。 蛇如雨般跌落…… 而尖锐的嘘……嘘……的口哨声,破空急切地响着。 三老身在半空,修然向外疾泻而去,所有未跌落的金丝蛇,快捷无伦地跟着三老身后, 疾射而去…… 突然,三声厉吼,三股劲力万钧的掌风,挟排山倒海之势,电掣风驰般呼啸不已地向三 老迎面击到。 秦官羽看到心头大跳…… 而三老却疾沉着地,堪堪地避过那迎面而来的三股劲力,着地旋身,又是一把银针,破 空丝……丝的飞射而出…… 又再暴响起三声吼声,三股寒飚宛如台风般迎面向三老卷来。 三老齐清吟一声.宛如三条龙般已再冲霄而起向前飞射出去。 金丝蛇,奔……奔凄号,已剩下不到二十条了。 秦官羽知道,无论如何,此刻他应出手,以助三老一臂之力。 当下,龙吟后的长啸一声.左掌疾抡,呼地劈出掌风,攻向金丝蛇,右手中剑抡起幻出 汉天剑影,疾向金丝蛇劈削去。 他在同瞬间…… 暴吼声响,由树上快如鹰隼般飞射下三条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大汉。 三老齐朗声大笑,扑身而上。 这时,秦官羽的身躯已射近金丝蛇,因知道自己就是不慎被金丝蛇咬着,只要不延迟运 功便可无妨,当下奋起神威横扫直削,瞬间已给他连削了近十条。 陈凤仪大啸一声,白绫抡处亦向金丝蛇攻去。 秦官羽因见陈凤仪出手相助,是故边抡剑,俊眼边向三老之处望去…… 只见三老与那三个鬼穴的人已交了上手,一时掌风虎虎,激荡成涡,剑光森寒,看来已 战至最紧要的关头。 秦官羽微一分神,三条金丝蛇疾向他面部射来。 只听陈凤仪娇喝一声。 “滚开去……” 劈拍的两声,那三条金丝蛇,奔,奔连吼,已飞出八丈外。 秦官羽注目望去,已再也望不到金丝蛇的影子,心中大喜,低声笑道:“终于被消灭 了……” 陈风仪却娇软软道:“羽弟所言差矣。” 秦官羽怔然问道:“为什么?” “鬼穴之内,光此种金丝蛇就不下万条,比金丝蛇更毒之蝎,多之又多,岂是容易消灭 的?” 秦官羽微征,暗忖道:她说的话,虽然不错,往好处想,乃是她在警惕自己,往坏处想 呢?这岂非等于向自己示威吗? 思索着,傲然笑道:“万条金丝蛇,也不会放在我的眼内。” 陈凤仪凄怨叹息道:“羽弟,确是豪气干云,不过前途仍是困难重重,仪姊有一事想与 你商量,不知意下如何?” 秦官羽因刚才神秘人对陈凤仪的行踪分析得那么清楚,是故对她颇具戒心,但又必须与 她虚以蛇委,以看她玩出什么种花样来,于是道:“请直说无妨。” 陈凤仪粉脸呈忧,幽幽地叹道:“仪姊前途多舛,眼前已为羽弟带来这样多的麻烦,不 知羽弟会怨恨仪姊否?” 秦官羽朗朗笑道:“错了,这些事并非由仪姊引来,请不要介意。” 陈凤仪仍幽幽地叹道:“我知羽弟海量,但仪姊实感惭愧,恐以后再会为你带来无谓的 麻烦,所以想出个方法。” 她说着,媚眼斜瞥向三老与鬼穴三个门人的斗场。 秦官羽看在眼内,心想:此刻她可能在担忧鬼穴的三人败落,就朗声问道:“有什么办 法?” “改装,易容。” 秦官羽微傲楞道:“为什么呢?” 陈凤仪粉脸凄怨道:“羽弟此去任务繁重,若因我而影响了整个大局的话,叫仪姊如何 过意得去?所以仪姊还是改装易容比较妥善。” 秦官羽有意看她玩些什么花样,便试探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必再去改装 易容呢?” 陈风仪则软声娇道:“羽弟的责任太重了。” “我有什么责任呢?” 陈凤仪则幽幽叹道:“羽弟可知道同盟于昨天宣称的口号,是多么的傲视武林,但却也 令人心折。” 秦官羽装作微愣道:“同盟,这就奇了……” 说到这里,他突有所感,身为男子汉何必用谎言去骗人,再说,陈凤仪既是目的在于试 探同盟的虚实,何不趁机透露几句话呢? 当下,低朗笑道:“实告姑娘,这同盟我知道。” 陈风仪则媚目圆睁,惊奇道:“真的,若仪姊所料不差,羽弟当是同盟盟主了?” 秦官羽现在什么事都明了了,而且极为彻底,神秘人的推测竟然千真万确,于目前的情 况下,秦官羽已有了应付的主意,便道:“你怎会有这种料想呢?” 陈风仪则絮絮诉情般道:“羽弟乃人中之龙风,天资素质乃百年来所少有,放眼当今武 林,谁有这个才能担当同盟盟主之责呢?所以这个同盟盟主一职实非羽弟莫属。” 秦官羽朗声低笑道:“姑娘所料不错,在下确是同盟盟主,但在下也有难言之苦衷……” 陈凤仪粉脸骤变娇声惊问道:“羽弟有何难言苦衷?” 秦官羽朗笑道:“试想,当今武林人才济济,高人倍出。小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虽身任丐帮掌门,但盟主责任过重,小弟如何担当得起呢?” 陈凤仪惊声娇叫道:“哪里来那么多的高人呢,” 秦官羽低笑道:“据说这些事情,已积极地筹备了近三十年,只是说领导的人才难成大 事,因此才选上我,这样仪姊会明白了吧?” 陈凤仪连点玉首道:“积极筹备了三十年吗?” “他们这样说,我也不知道呀,凤仪,你脸色不好,难道生病了吗?” 秦官羽这样说是有意看她如何反应,结果,陈凤仪的粉脸突转凄怨,如泣如诉叹道: “羽弟,你的性格还是不改。” 秦官羽愣然道:“改什么?” “直来直往的性格。” 秦官羽不甚解了她的用意,诧异问道:“改性格干吗?” 陈凤仪玉首连点道:“联盟的势力范围有多大,羽弟可知道吗?” “不清楚。” 陈风仪则严肃道:“包括现今武林三禁地、一堡、一家,甚至许多奇人异士在内。” 秦官羽假装惊讶道:“有三国庙在内吗?” “不但在内,而且是中坚分子,公开化的同盟可能难与他分庭抗礼呢?” 秦官羽心中暗笑,她竟然威胁起自己来了,当下傲然地冷笑 道:“其实,光是同盟的八护法出现武林,便可把这些所谓一家、一堡、三禁地踏平 了。” “羽弟,我知道你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你未免低估了三禁地的武功了,你曾 进过三国庙,还未发觉吗?” “我过三国庙的六关,如履平地,因打赌而获得了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之名号,却不感觉 得困难呀?” 陈凤仪惊奇问道:“真的,你未见过三国庙主吗?” “没有,难道三国庙主厉害吗?” “名号是打赌胜来的?” “我为何骗你呢?” “这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为什么?” “试想,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之名号,轻易就可得的吗?可能一千个秦官羽,合攻三国庙 主,也无异以卵击石。” “你可知三国庙主是谁吗?” “不知道,据说是一代奇女子。” 秦官羽惊讶地叫出声来,道:“是女人?” “不错,而且才二八年华的少女呢!” 秦官羽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这难道会是真的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三国庙,庙主竟然是 个才二八青春的少女…… 这岂不是太不可思议吗? 突地三声震天的惨叫,破空响起…… 秦官羽专心与陈凤仪谈话,忘了三老与鬼穴门人的打斗,如今听声,急忙转脸望去…… 场中情势已大变。 原来,鬼穴的三个门人,已如迎风败絮向三丈外飞跌出去…… 而三老则朗声哈哈大笑道:“鬼穴的门人,不过如此而已,并无真才实学。” 笑声中,三老已如形随影地扑近鬼穴的那三个门人,双掌骈中食指,连点他们数处大穴, 那三个鬼穴的人已颓然倒在地上。 秦官羽心中暗喜道;“奇怪。” 陈凤仪则粉脸连变了几种颜色后道;“何事使羽弟诧异呢?” 秦官羽为套出陈凤仪的虚实,忙道:“试想鬼穴既敢派人在江湖上行走,而且这是百年 来初次,但为什么竟派出这种脓包呢?” 陈凤仪玉首连点道:“错了,这三人于鬼穴中,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问题是贵帮三老 中……” 秦官羽低声笑道:“姑娘,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呢?” 秦官羽虽是直肠性子,但仍有过人的机智。是故,此时他若不迫出这个疑问,轻轻地放 过,则怀疑的该是陈凤仪而非他自己了。 是故,他这样一问,无非是给陈凤仪有解释的机会。 陈凤仪粉脸微变道:“难道羽弟怀疑到仪姊了吗?” 秦官羽心中暗叫声对,你如此问,才能谈到正题呢!忙道:“姑娘错了,我只是不明了 姑娘为什么对鬼穴门人的身份,知道得那么清楚。” 陈风仪娇软软地道:“其实羽弟所疑甚是,任何人站在羽弟的立场,也会有这样的怀疑, 仪姊的本意无非是忠告羽弟,今后不论遇着任何入,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罢了。” 秦官羽点点头道:“此点小弟知道,不过姑娘只是例外而已,请姑娘务为保密。” 陈凤仪又点玉首道:“当然,仪姊无非是想羽弟今后小心谨慎,处处防备,否则让联盟 的人发觉,就会招到许多麻烦了。” 秦官羽假装发愣问道:“包括三国庙在内吗?” “当然,特别是三国庙,鬼穴毒辣,夏侯园阴险,三国庙奸诈,这三句请羽弟千万不要 忘记。” 秦官羽有意试探道:”武林第一家呢?” “这据仪姊所知.这一家少参与武林中的任何事,据传说,武林第一家比较光明正大。” 秦官羽点点头道:“谢谢姑娘的指导……” 陈凤仪娇软软道:“为羽弟故,仪姊现在就去改装,明晚我们就在湖北的东镇客栈中相 会吧。” 改一次装,要两天的时间,这其中已明明透着蹊跷,但为不使她发觉自己怀疑她,便道: “请吧。” 陈凤仪依依不舍地道:“羽弟保重,请别爽约……” 说着,娇躯一掠,宛如灵燕翔空般曼妙无比地飞射而去…… 待她的影踪消失后,耳边却响起密言传音道:“盟主胆魄超群,说得对,三十多个比八 奇武功更高的异人,经过三十年积极的筹备,这个牛屁吹得响,这下够夏侯园主、鬼穴主他 们手忙脚乱、胆颤心寒的了,不过……” 没有下文。 秦官羽于无形中对这神秘人泛起好感,为明了下文,忙着问道:“不过什么呢?” 耳边立即又传来密言传音道:“不过盟主这样做,本身就艰险重重,危机四伏,故非有 好的应付办法不可。” 秦官羽也知道暴露了自己身份后的危险,于是道:“此点,在下极为明了,但在下亦有 所打算呀。” “很好,可否把你的打算透露一点儿呢?在这方圆百丈之内,均有我三国庙的高手在, 请放心直谈。” 秦官羽想了想道:“前辈可知,在下为何认盟主呢?” “想使她以为你已极信任她,是吗?” 秦官羽心下暗惊,这神秘人像是能透视自己的内心似的,忙说道:“正是如此。” “很好,另一方面,则有意替同盟吹牛,是吗?” “哦,对的。” “请说出你的计划。” 秦官羽立接下道:“第一,她若自以为我极信任她,必可安心与在下同行,这是人的通 病,在下有防备之下,处处小心警惕,在无防备之下,则容易为人所乘,所以也许我可由她 的言谈中,探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盟主说的极是,第二点呢?” 秦官羽忙道:“第二点,正可利用她去传递假情报呀。” “呀。” “前辈难道不同意这样做吗?” “不是的,我只是惊讶,盟主这样超人的机智真是天下难寻的奇材,你这种以毒攻毒的 办法实在太高明了。” 秦官羽朗笑道:“前辈如此称赞,在下实感愧之。” “还有吗?” “有,请她领我一探夏侯园的虚实呀。” “对,但盟主进夏侯园不怕太过危险吗?” 秦官羽朗笑道:“危险虽危险,但在下恩师于夏侯园中,非得进去探探不可呀,就是拼 着一命也要设法救出自己的恩师。” 耳边的密言传音,响起道:“盟主可曾想,万一盟主有个三长二短,咱们的同盟不是要 垮了吗?” 秦官羽低笑道:“人贵自量,所以在下深知力薄难当此任……” “盟主,你的毅力呢?” 这一问,问得秦官羽目瞪口呆,良久良久之后,才道:“其实……” 未有下文,耳边的密语传音复响起道:“盟主,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其实,正如盟主 所料,人贵自量,如老夫来说,在当今武林上,虽不敢说是绝后却敢夸是空前,武林中论武 功,则无人能出我之右,论机智胆魄也超人一等,但我却自知,难望盟主及本庙主之项 背……” 秦官羽乘机道:“那么贵庙主,正是理想的盟主人材呀。” “不错,本庙主论文论武,均可与在下相伯仲,胆魄,毅力,机智,均不逊色于盟主, 但她却有个大缺点。” 秦官羽惊讶问道:“什么缺点?” “坦白盟主,武林天下无一人放在她眼内,但她却须听盟主之命。” 秦官羽惊声道:“听我的命?” 细如蚊声的密语传音,又在耳边响起道:“不但听命,而且唯命是从。” 秦官羽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天下岂有此等怪事,一个索昧生平的少女须听自己的命 令,而且须唯命是从,这…… 这实在太离奇了。 少女?而且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怎会平白受命于自己呢?想着,不由忙诧异问道: “为什么?” 细如蚊声的密语传音,响于耳边道:“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这个大问题,等令尊堂出 现江湖后,你就会知道了。”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道:“前辈相信在下父母仍存于人世吗?” “极可能仍存于人世,也有可能已经进入琴魂谷,总之是个谜。” 秦官羽突地轻哦一声,道:“前辈可知,陈风仪此去见夏侯园主,其目的何在呢?” “最少,她有两个目的,其一,为禀告夏侯园主,盟主并不怕金丝蛇,其二,即贵帮三 老有问题,她曾这样说过的,是吗?” 秦官羽点头道:“正是。” 细如蚊声的密语传音,复响于耳边道:“然而,这些现在均是其次了,最重要的是,盟 主的身份及三十多个武功高强的奇人异士,光只八护法即可踏平武林三禁地了。” 听得秦官羽不自觉地朗笑出声。 三条人影快捷无匹地掠近秦官羽,原来正是丐帮三老。 三老才晃身在秦官羽身旁,不死老丐已大笑道:“神秘人,你该现身了吧。” 一条人影快如水银倾泻般疾沉地,原来,此人正是秦官羽见过一面的神秘人。 不死老丐手提着三瓶墨黑的瓶子,递二瓶给神秘人道:“这二瓶,一瓶为贵庙,一瓶交 给武林第一家家主,神秘兄的尊意如何?” 神秘人点头道:“如此甚好,但于恐怖宴之夜,残余的该交给七 派掌门,否则我们虽安全,若七派蒙难,亦不甚好,酒兄以为然否?” “当然。” 秦官羽突然插口道:“哦,何不派个人跟踪她呢?” 神秘人连连摇头道:“不可如此,派人跟踪她,虽是办法,却是 下下之策,以她的武功想跟踪而不被发现,是件极难的事,再说,夏侯园既然派她为奸 细,夏侯园定然也有接应之人,如此若被发现,则前功尽弃。” 秦官羽点点道:“我想出个办法来了。” “什么办法?” “假情报,” 神秘人急问道:“什么假情报呢?盟主是否可事先赐告?” “什么假情报盟主自有主张。” “你想加干涉不成吗?” 神秘人愣愣道:“请盟主原谅老夫不情之请。” 秦官羽朗笑道:“前辈言重了,此事有关同盟的成败,理应提出与各位商议,各位前辈 以为然否?” 不死者丐点点头道:“如此最好。” 神秘人却连连摇头道:“盟主应有主张……” 秦官羽忙道:“一人之力有限,所谓众志成城集思广益,一人之智极为有限,所谓三人 同行必有我师,现在,我所传的假情报是这样的,就以恐怖宴来说,本盟将振八护法中的两 位去接收至尊堡如何?” 神秘人拍手道:“意见甚好,再加上丐帮的十丐如何?” 秦官羽点头道:“对,应该如此,否则光派两人难以令人相信,如此,对方低估我方的 实力,虚虚实实,使他们莫测高深,这样便成功了。” 不死老丐高兴地拍手叫道:“对,对,不然他们如落雾中,连东西南北都摸不清了。” 神秘人双眼神光突睁道:“这确实是极好的办法,我神秘人举双手赞成。” 秦官羽低声道:“在下有一事情问前辈,不知前辈尊意如何?” 神秘人愣然道:“盟主有事,但请吩咐,现老夫想向盟主特别申明一件事,不知盟主可 否同意?” 轮到紊官羽发愣地道;“请前辈直说无妨。” 神秘人严肃道:“本庙庙主须唯命是从于盟主,而老夫呢?则须唯命是从于庙主,试想 想,老夫与盟主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 秦官羽则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无论于情于理,自己与三国庙均谈不上关系,为何三 国庙主,非唯命是从于自己不可呢? 当然,以三国庙首座长老之尊复为八奇之一的神秘人,岂有胡说之理呢? 再说,三国庙主须唯命是从于自己,并非是光荣的事呀,以三国庙在现今武林上地位之 尊严,决然不能拿这件事宋开玩笑的。 那么如此说,这是真的吗? 可以说百分之一百是真的。 自己该如何应付呢?尤其是师叔亦是八奇之一的芒鞋竹杖天酒丐,看人该不会走了眼吧, 师叔既已相信这神秘人,就决不会是一种狡计或阴谋呀。 思索间便摇头道:“不知道。” 神秘人则缓缓严肃地道:“如此老夫更是应该对盟主的话唯命是从,自今而后,可说整 座三国庙全是盟主所领导了。” 秦官羽惊惶道:“这……” “盟主有话,不妨直说,老夫当尽所知,详为禀告。” 秦官羽既在江湖上打滚了十几年,早知武林墨守成规难于更改,忙问道:“在下义父, 那前代丐帮掌门,为何会坐化于三国庙的六关中呢?” 不死老丐听着,双眼不由突呈怒火,缓缓地向神秘人逼近了二步,满脸严肃地注视着神 秘人。 神秘人低声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天酒丐难道你认为老夫就是杀了令 师兄的罪魁元凶吗?” 不死老丐微愣道:“此事透着蹊跷。” 神秘人点点头道:“不错,蹊跷中之怪异.酒兄可知,令师兄被老夫所遇,是在什么地 方吗?” 不死老丐惊奇问道:“什么地方?” “恐怖林前……” 秦官羽惊讶地“呀”了一声。 不死老丐则诧异变色颤声道:“这可当真?” 神秘人则沉声缓缓地道:“我为何骗你,更惊人的事还有呢,令师兄在临终前,精元已 告虚脱。” 秦官羽惊声叫道;“这,这竟连续有三人的情况相同。” 不死老丐脸呈怒色道:“神秘兄,有意中伤老夫师兄的名誉吗?” 秦官羽镇定后,道:“师叔,羽儿不是告诉过家师与师叔斯文秀士的事吗?” 不死老丐微愣后道:“呀,神秘兄,请往下说吧。” 神秘人点点头道:“事情是这样,十年来,因恐怖林以前的残忍手段,令老夫注意恐怖 林中的一切,那天我极感奇怪,正在恐怖林之外,突见一个老人蹒跚而来。当时试想,一个 步履蹒跚的老人,这不是明明表示,他是不懂武功之常人吗?常人往恐怖林来,其目的何在 呢?等那老人一走近,老夫才大惊失色,你道那人是谁,正是令师兄丐帮掌门。那时的诧异 实使我毕生难忘,因师兄与老夫曾有数面之缘,是故,老夫才现身。 “他见到我,微微一愣地跌坐在地上,我赶忙趋前伸手一按他的腕脉,才知道他已告精 元虚脱,等于是个常人了。他颓然凄凉一叹,对我说:“看在故友脸上,请给我补上一掌 吧。”你想,我能这样做吗?不能,我便想坐在他背后为他医伤,他却挣扎着站起来,道: “我五脏六腑均告移位,回生乏术,人虽不能求好生,但求好死……” “我未等他说完即打断他的话,告诉他该如何处理后事,才是最重要的问题,酒丐兄, 人在精元虚脱,复在五脏六腑均告移位的情况下,能医治吗?” 不死老丐双眼呈出血火,道:“华陀在世亦难医治,他告诉你谁是凶手吗?” 神秘人点点头道:“静听下文,后来他听完后,就告诉我,要我 代他寻找一个足以领导丐帮的人材,把无情剑交给他,那便是当代丐帮的掌门了,后来 他咬断中指,撕下衣袂,写着凶手之名。 不死者丐急声问道:“那片血书现于何处?” 神秘人点点头,道:“几年来,不离我身,现在仍在我的身边,但盟主的武功还未能领 袖天下呀。” 不死者丐因对师兄情深:便道:“求求你,求求你快拿出来吧。” 秦官羽也是急于知道,谁是杀义父的罪魁元凶,也忙着接口道:“前辈是否可把那片血 书拿出,让在下过目?” 神秘人点头道:“也罢,事至如今。也该是明了真相的时候了,老夫也急着想知道呀。” 说着,从贴身处拿出一条染满血渍的白布来,秦官羽焦急地接过把它张开。 不死老丐疾忙晃身至秦官羽的左边。 神秘人也电掠在秦官羽的右边。 只见白布上,鲜艳夺目的血渍,呈出如下之字: 字谕十二掌门: 本座不慎,被肖小于暗里放了春药于酒中,再被其色授,因而精元虚脱,醒后,再受一 掌,以致生还无望。 此肖小:绛兰美人南宫仪。 若本座所料不差,此女乃夏侯园主之妾,排行第几,本座不知,因本座所受那掌,正是 夏侯园的独门绝学。 此女初看宛如空谷幽兰,其实则毒辣无异蛇蝎,懂媚功,擅扮男装,切记今后江湖上走 动时,应特别小心为要。 但春药却是鬼穴之物,此事其中曲折,本座穷思不解,希你代为调查,并代本座报复此 仇为要,行将辞世,匆匆数笔,难尽欲言…… 再无下文。 不死老丐惨呼声:“师兄,你死得好苦呀。” 全身颤抖,老泪纵横。 秦官羽则咬牙切齿地怒喝道:“好个绛兰美人南宫仪贱人……” 神秘人却大吼一声,吼声宛如幽谷雷鸣,使秦官羽及不死老丐也倏地惊醒过来。 神秘人严肃地缓缓道:“报仇要紧.悲伤无益,老夫再接下说吧。” 神秘人微微一顿,双眼湛湛神光直视秦官羽与不死老丐后,道:“他的血书未写完即告 身亡,老夫就收下血书,背他回本庙,与 庙主商量之后,才想出为他寻找人材的办法,所以就安排着专等盟主的驾临。” 秦官羽惊奇问道:“等我……” “正是等你,其实,当本庙门人见着盟主拜师于水镜先生之后,已在暗中保护着盟主多 年了。” 秦官羽愣愣问道:“为什么呢?” “这些事,盟主届时问过令尊之后,即可知道其中详情,现在的问题是绛兰美人南宫仪 是谁?” 此时,不死者丐似乎已抑压着悲衰与愤怒,咬牙切齿道:“不错,悲伤只有徒乱心神, 于事无补,羽儿,万请代师叔师兄报这段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紊官羽一整脸容道:“师叔请放心,羽儿义父之血海深仇,羽儿就是拼着一死亦要报复, 现在,最重要的关键,即此绛兰美人南宫仪究竟是谁,绛兰美人,呀?” 神秘人关切地紧跟着问道:“盟主有所发现,是吗?” 秦官羽恨恨地道:“原来,均系一丘之貉,我道是谁,原来就是她!” 不死老丐惊问道:“她是谁呢?” 秦官羽便道:“羽儿在滴血堡内,遇见古冷云师叔时,师叔曾经谈过绛兰美人南宫仪这 个名字。” 神秘人急问道:“说详细点儿。” “恩师水镜先生,被师门叛徒萧凤凰所害,师叔古冷云为艳刹郑如姗所害,义父为绛兰 美人南宫仪所害,而据师伯斯文秀士古冷云说过,这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呀。” 不死老丐恨声道:“可耻的阴谋。” 神秘人沉思片刻后道:“更严重的问题是,盟主义父竟然发现害他之凶手是绛兰美人南 宫仪,这南宫仪又是准哟?天酒丐兄可知道?” 不死老丐恨声道:“她就是夏侯园主之妾呀。” 神秘人惊奇问道:“第几妾呢?” 不死老丐微愣道:“对了,第几妾呢,夏侯园主有三个妾侍,已是武林所公认,但三妾 中可并无绛兰美人南宫仪呀,绛兰美人,好动听的名字。” 秦官羽惊叫道:“呀。” 不死老丐、神秘人差不多同时间道:”盟主,有所发现吗?” “羽儿可有发现?” 秦官羽点点头道:“虽有发现,却不敢确定。” “是谁?” “是谁?” -------------------------------------------- 潇湘子 扫描,阳春白雪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章 巧遇春兰 秦官羽突地道:“且慢,羽儿有话敬问师叔及前辈,陈凤仪果真是冰肌玉骨傲西施吗? 她所施的天女散花,可有漏洞?请二位把所知回答我。” 不死老丐与神秘人同时愣住。 片刻之后,神秘人突地惊叫道:“天女散花,呀,我想起来了,若陈风仪真是八奇的冰 肌玉骨傲西施的话,她该不会是在我离开盟主去对付夏侯园主,而毫无所觉呀。” 秦官羽点头道:“这正是可疑点,师叔,当羽儿与神秘前辈在谈话时,你是否另外有所 发觉……” 不死老丐忙道:“何止发觉,他藏身何处,我均隐约可知呢!是隐约在二十丈外。” 神秘人严肃地道:“这就对了,我才晃身,幻面人即告发觉,酒兄在我晃身之际才发觉, 是吗?” “正是,别打扰我,我在想一件事呢!” 秦官羽惊奇地看着不死老丐,只见他双眉紧锁似在苦思一件事情。 片刻之后,才惊声道:“错了!” 神秘人忙问道:“什么错了呢?” 不死老丐恨声道:“可恶陈凤仪,她并非真的是冰肌玉骨傲西施呀,据师兄说,我想到 了,八奇的傲西施手提花篮,宛如卖花女,貌美如神仙下凡,身材娇小玲珑,与人交手,一 朵花中可有一人……” 神秘人惊叫道:”这,这难道是真的吗?” 不死老丐反愣然问道:“难道老夫说谎吗?” 神秘人不以为意道:“这个女人,我认识,也曾与她交过手,她以一朵花抛向我,我以 剑去架,结果……” 不死老丐急问道:“结果如何?” “我生平初遇劲敌,结果我因过份轻敌连退三步,后来她又说,这次不算,因我大意, 又抛出一朵,我蓄八成功力一挡才架了开去,却觉得相当吃力。” “后来呢?” “后来吗,仍如初见一样柔声说,大家只是印证武功,她输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风,走 了。” 秦官羽急忙问道;“她的形状如何?” “正是貌可羞花闭月,身材娇小玲珑,与陈凤仪的修长细纤大不相同,我感奇怪,因幻 面人就是我用足八成功力,他也难挡,何况是此女呢?” 秦官羽紧接问道:“如此可证明,她就是八奇的冰肌玉骨傲西施吗?” 不死老丐点头道:“这当然。” 神秘人微愣后道:“呀,当时我竟未想到她就是冰肌玉骨傲西施,因她手提花篮,篮中 鲜花百朵以上不就是天女散花吗?但陈凤仪以二条白绫,如何去散花呢?” 秦官羽接问道:“如此可证明了吗?” 不死老丐与神秘人同时道:“当然。” “若老夫所料不差,此女人才是八奇之一的冰肌玉骨傲西施,而非陈凤仪。呀,这样说 来,是幻面人、陈凤仪两人扮演来骗盟主的把戏。” 秦官羽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但由此正巧可以证明,陈凤仪就是绛兰美人南宫仪了。” 不死老丐愣愣发呆。 神秘入瞪了双眼。 突地,不死老丐暴吼声道:“你这贱人,我芒鞋竹杖天酒丐,若无法取下你这贱人首级 以祭师兄英灵,不算八奇人物……” 喝声中,不死老丐的身形倏然暴起。 秦官羽惊奇喝道:“师叔,且慢。” 不死老丐的身躯正在半空之中,听声宛如流矢殷疾泻着地.立于秦官羽身前,一脸苍白 地道:“羽儿,你,你……” 神秘人却沉声喝道:“酒师兄,兄弟之情令人感动,做事过于轻妄无谋,太令人不敢恭 维,酒兄做人处事,若能有令师侄的一半,该使人高兴万分了。” 不死老丐脸色沉了一沉…… 秦官羽却飞扑过去抱着不死老丐道:“师叔……” 尚未说出下文时,不死老丐突然打断话头道:“愚勇,愚勇,羽儿,好在你叫得快,否 则,不但大仇难于报成,反而坏了大事……” 突地,神秘人急道:“大家镇定,有人来了……” 声响中,神秘人的身形疾闪而没。 秦官羽赶忙站好。 不死老丐突地抬头仰天,震天地长笑道:“欢迎阁下驾临,若阁下也算个人物,为何藏 于十丈石旁避不见面呢?丐帮掌门及老夫等三老在此恭迎阁下现身。” 一声森寒如冷的阴侧侧声响道;“老鬼,你就是不死老丐吗?” 不死老丐沉声冷道:“正是。” 那森寒如冰的阴侧侧声响又道:“小于,你就是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也就是丐帮 的掌门吗?” 秦官羽正想答腔。不死老丐已抢先怒吼声喝遒:”你才是小子,没种的,老夫一个起落 就可活拿到你,该不滚出来,呀,又来一条……” 突然一声,黄莺出谷般娇滴滴,夺人心魄的悦耳声响道:“老鬼,别再出口伤人,本姑 娘今天有事想请求贵掌门,请别插口如何?” 不死老丐哼声道:“这样才像话,不然,本帮掌门岂能让你们对他不尊敬,先亮出万儿 再说吧。” 娇甜如蜜的声响道:“若不亮万儿呢?” 不死老丐冷哼声道:“很抱歉,请滚开去,本帮掌门不与无名之辈谈那些百般无用的废 话。” 经过不死老丐这一说,秦官羽反而不便插口了,反正他也乐得旁观,于是如山岳般屹立 着,沉默不语。 娇滴滴甜甜的声响道:“哦,这么厉害吗?” 不死老丐沉声喝道:“不信的话,那就滚出来试试。” 他说罢,忙用密言传音向秦官羽问道:”羽儿,我如此说,如此做,对不对?” 秦官羽点点头,也用密言传音向不死老丐道:“师叔做得对,说得好。” 这时,娇甜如蜜的声响道:“如此说来,得先通过你这一关了?” 经过秦官羽嘉赞后的不死老丐,像是洋洋得意般沉声傲然冷道:”当然,老夫为掌门座 前首老,今天破例与你交谈,已算是给你最大的面子了。” 格格的娇笑声,破空响道:“好狂傲的口气,你老头儿可知我是谁吗?” 不死老丐冷哼声道:“就是皇帝老爷也一样.我怎知你姑娘是东施或西施?” 格格娇笑声,又破空响道:“好,今天算给足你了面子,告诉你,本姑娘乃鬼穴穴主三 婢女排行第三,如此可以了吧?” 不死老丐傲然长笑喝道:“不可以。” 娇滴滴的声响道:“老鬼,你竟敢得寸进尺。” “我得什么寸,又进什么尺呢?” “本姑娘好意保你,你竟敢惹怒本姑娘。” “我们素不相识,老夫何处惹怒你呢?” “本姑娘若非有事与你们掌门小子谈谈,何时对人说过悦耳动听的话?你竟然趾高气扬 的说不可以!” “为什么可以?” “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不死老丐冷哼声道:“姑娘无非是个婢女,连老夫也不耻与你交谈,竟敢奢望与本帮掌 门交谈呢?” 娇喝道:“你想找死!” “死也吓不了老夫,你就有屁快放,有话快说,老夫量情通融,也许老夫此关可以通过 也说不定。” 娇冷冷的哼声道:“鬼话连篇,若非本姑娘奉命在先,不把你这糟老头摔成肉酱,也难 泄此恨,听着……” 以后却没有下文,不死老丐腔呈诧异。 不死老丐等了片刻未听下文,正想发言,但继而一想,对方可能有意吊人胃口,是故也 不说了。 秦官羽低声笑道:“我们走吧,别理她……” 娇叱声,破空响起喝道:“且慢。” 不死老丐也怒喝声遭:“凭你也配阻止本帮的行动吗?” 娇叱声响起道:“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听着,限你十天之内投入本穴,本穴将聘你 为副穴主之职,十天期限一过,本穴将毒死你,任你选择,请吧。” 不死老丐怒喝道:“贱婢且慢走,本座有话……滚你的蛋,你为何夹着尾巴滚去了呢?” 一道影子,疾沉着地。正是神秘人,神秘人着地后朗声大笑道:“这真是奇迹,穴主三 婢于鬼穴之中,除穴主外目空一切,今天却给酒兄奚落得挟怒而去了。” 秦官羽愣然问道:“前辈对鬼穴,似乎也非常明了。” 神秘入复朗笑道:“其实,武林三禁地虽各自闭关自守,却互相间各自设法了解对方的 内幕,若本庙连鬼穴中这一点组织尚无法探出的话,哪还能与他们争强斗胜?” 秦官羽觉得有理便点点头。 神秘人复朗笑道:“难道盟主亦开始怀疑起我三国庙了吗?” 秦官羽摇摇头道:“在下决无怀疑贵庙之理。” 神秘人点点头道:“如此最好,今后盟主与陈凤仪同行,无异于与虎为伍,务必相当慎 重不可。” 秦官羽点头道:“谢谢关切。” 不死老丐忙道:“羽侄,三者今后该如何呢?”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道:“还是照原来计划,用功于玄经,此时,正邪虽末作正面交手, 但零星攻打早已拉开序幕,目前虽重于斗智,但等到恐怖宴之夜,势非凭真才实学不可了, 师叔以为然否?” 不死老丐点点头道:“正是,师叔就照羽儿的命谕执行就是。” 接着,不死老丐朗声道:“妙手师弟,把那些金丝蛇拾起来装好。” 秦官羽拱手向四人打躬道:“羽儿向三位师叔及前辈告辞。” 四人同时还礼,恭送秦官羽,秦官羽宛如龙吟般长啸一声,身形疾拔而起,仿佛游龙冲 霄般,向十丈外疾泻而去…… 湖北与西川的交界处,有一巴东镇。当天的夜里,秦官羽步入了巴东镇,也许因为秋夜 来得特别早的缘故,镇上街上,行人寥落。 寒风呼啸,迎面生寒,仲秋已有点冷意了。秦官羽选了一客栈,随便走了进去。 因陈凤仪所约的是明夜,因而,他心神大敞轻松无比,步入客栈,只见客栈内寥落已极, 偌大的客栈酒楼中约有二十张桌,却才坐了一个白衣书生。 那书生形态落寞已极,见了秦官羽走了进来,忙立起来,拱手打揖道:“阁下亦是单身 客吗?” 秦官羽朗朗笑道:“在下正是仁兄所谓的单身客。” 说着,潇洒地走到那白衣书生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展目望去为之心动。 这自衣书生,丰神之美、面容之俊实令天下第一美男子人君之子的秦官羽,亦为逊色几 分。 人第一个印象在于外表,也许是一个满腹经纶,胸罗万象,学富五车的人,如不修边幅, 那么他所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太过于散漫,使人心理上泛出恶感,连与他谈话也感到讨 厌。 而这个白衣书生一身白色儒衫,己令人有纯洁之感,再加上貌似潘安,使秦官羽竟为之 心折,早生出羡慕之意。 白衣书生等秦官羽落坐,才朗声笑道:“小生一介凡夫,因幼年时常慕先贤游山玩水之 雅,是故离家远行,初时确因大地风光之美、雄伟而兴奋,但……但……” 但之后,他脸露愧色,又道:“但日子一久,旅途孤零,天涯迢迢,却感到这种弧单飘 零,致而愁绪重重,尤其是客栈深夜,竹枕知寒,复加上窗外苦雨凄凄,更惹起了人思的情 绪,游子悲愁。” 他一口气娓娓而诀,听得秦官羽对他泛起亲切之感。 白衣书生又接下道:“旅途无伴,真是最感无聊,小生这些日子来才发觉,这样随风飘 零,漫无目标游山玩水,让韶光虚度实无意义,仁兄以为然否?” 秦官羽点点头道:“兄台所说甚是,所谓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但仁兄系一雅人,抱着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之雄怀,如何说是毫无意义,又如何会让韶华虚逝呢?” 白衣书生朗朗笑道:“仁兄廖赞,实令小生汗颜,其实,古今多少英雄豪杰,骚人墨客 所留下的风流韵事,亦无非给牧童村夫留作闲话而已,小生岂敢与古人竞志?” 秦官羽惊奇地看看这白衣书生。 他不过年及弱冠之龄,较自己还小一二岁,竟然谈吐如此风雅,见解高人一等,只是论 调上却有点悲观。 看来,他定是个满腹经纶六艺俱精之人,于是对他羡慕而生崇敬。 他暗自惆怅,若非为许多恩怨所缠,仇恨所困,自己不是也可如他一样,游山玩水,逍 遥自在吗? 思索着,便喟然轻叹。 白衣书生脸露惊奇道:“兄台因何事感慨呢?” 秦官羽发觉自己失态,忙低笑道:“在下深为羡慕仁兄,无牵无挂,身心清静,而在下 却为俗务所羁,身不由己,听仁兄所说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令在下感叹。” “难道兄台被人所缚吗?” “非也,为事所羁。” 白衣书生朗朗笑道:“也即是说,兄台万事缠身,非一一去完成不可,因此劳心劳力, 为事奔波,是吗?” 秦官羽点头道:“正是如此。” 白衣书生却沉沉甸甸地低叹一声。 这回轮到秦官羽惊讶,问道:“仁兄又何事叹气呢?” 白衣书生低喟声道:“人似乎均未能知足,如你,生有目的,有希望,不虚度韶光为事 而奔波忙碌,这正是人生乐事,但却感慨万千地说身无自由,如我无所事事,终日游山玩水, 虽能见五岳之伟,河川之秀,但却觉得毫无意义,无非是虚度时光,浪费青春而已,实感毫 无人生的乐趣。” 秦官羽愣道:“如何才能算有人生乐趣呢?” 白衣书生朗声道:“苦中求乐,难中取易,人生该有希望,应有期待,因为有了那个希 望才能任劳任怨,暂除阻碍,期待那个希望,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秦官羽用极惊奇的目光注视着白衣书生。 这又是个奇人。 他不但年轻而且谈吐超群,立论正确,为自己生平所仅见。 白衣书生低声笑道:“兄台以为然否?” 秦官羽早对此少年泛出好感,就起相交之意,忙道:“绝对正确。” 其实这也难怪,秦官羽在江湖上打滚十几年中,他从未有过知交,尤其是与恩师在一起 时,所过的是习艺的生活,所听的是江湖各派之恩怨,自从恩师入恐怖林后,仍是过着恩怨 仇恨的日子。 其实,他厌恶了这种恩怨仇杀的江湖生活,但无奈何身为人子人徒,若不为父母恩师, 为报复这血海深仇.还能算人吗?尤其是自己的父母,至今仍生死不明。 此刻,坐于柜台打嗑睡的店小二惊醒过来,见店中又多了一个人,忙含笑趋前向秦官羽 问道:“客官是用膳或住宿?” 秦官羽忙道:“请为我准备一间清洁的房子,并……” 白衣书生这时插口问道:“兄台酒量如何?” 秦官羽愣然答道:“也能喝上几斤。” 白衣书生朗朗笑道:“虽是萍水相逢,但总算有缘,小生之意,就是在今夜我们携酒到 郊外去作长夜清谈,尊意如何?” 秦官羽微愣了一愣。 白衣书生续笑道:“相逢也是偶遇,或许我们今夜相聚别后,毕生再也难见一面,何况 我们均是年轻人,我们把酒问明月,乃人生一大乐事也,留作日后的追忆,兄台以为如何 呢?” 秦官羽会过意来,点头道:“甚好。” “容小弟作个东道如何?” 秦官羽本想推辞,有意自己作东,但这样做反而成了小气,当下朗声笑道:“那就谢谢 仁兄。” 白衣书生见秦官羽一口答应,微笑着对店小二吩咐道:“先用点便饭,并替我们准备陈 年万露红十斤,精巧小菜三样,我们用过膳后就要。” 店小二含笑应诺而去。 白衣书生才又朗笑道:“不知兄台可允赐告尊姓大名?” 秦官羽经白衣书生如此一问,更加决定与这个少年交为知友,当下应道:“在下姓秦, 名官羽,请兄台赐告尊讳。” 白衣书生便朗笑道:“小生复姓皇甫,名维。” 月华如练,悠云舒绻。 于巴东镇郊外.在一片绿茵如茸的草地上,正坐着两个年及弱冠的少年。 这两个少年均席地而坐,一个身着浅青儒衫,衬着修眉俊眼,贝齿红唇,显得英俊无比, 尤其是笔直的鼻粱,更显示出他 是个正直而又坚毅不拔的少年。他就是秦官羽。 另一个则是一身白衫俊美无比少年,风度翩翩,他的面容当真好比潘安再世还美。他就 是秦官羽的初交皇甫维。 此刻,正交更,苍穹月华升露,兔影流精,虽有飘游的数片悠云,却也繁星熠熠。微风 轻吹,吹得两人的衣衫飘飘作响。 皇甫维举杯朗声道:“人生难得几回醉,小生与兄台虽属初交,却仿如知友,所谓酒逢 知己干杯少,秦兄干杯。” 说着,豪放地举杯就唇,杯底朝天。 秦官羽毕生也未如此兴奋,这少年不但是他这一生中首次所交的同龄之友,意气相投, 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当下也举杯一饮而尽。 皇甫维复朗声道:“有酒无令,似乎少有兴趣,若是附雅地吟诗作词,却又流于庸俗, 秦兄以为然否?” 秦官羽此时早把所有的恩怨仇恨置于九霄云外,当下也朗声笑道:“以皇甫兄之意,又 当如何呢?” “对考如何?” “什么叫对考呢?” 皇甫维朗笑道:“请原谅小弟说得过简促,所谓对考,即我出题考你,等你回答后,再 出题考我,这样好吗?” 秦官羽胸襟豁然大敞,笑道:“好,皇甫兄就先出题吧。” 皇甫维朗声笑道;“也罢,听着,何谓诗的三训?” 秦官羽朗笑遭:“承也,志也,持也,谓之诗的三训,轮到我考仁兄了,是吗?” “正是,请!” “解释诗的三训。” “心之所之,谓之志……” “且慢。” “为什么?” “你既问我何谓诗之三训,当然早知三训是志也,承也,持也之意,我如此间,岂不是 太傻吗?” “仁兄太直了!” 秦官羽朗声大笑道:“也也,之之,太穷酸。” 两人放声大笑后,白衣书生皇甫维笑问道:“秦兄想改题吗?” “正如此想。” “请。” “请问皇甫兄诗的来源。” 皇甫维笑答道:“诗之来源难查,但六序曰: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 嗟叹之不足,故歌咏之,歌咏不足,故不知足而蹈之,手之舞之也,班固对诗曾有定义,轮 到我考察兄下断言了。” 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秦官羽从未如此快乐过,当下朗笑道:“班固曰:二哀乐之心感,歌咏之声发……盖即 生而为之,自不能无感情可言,情感之表现于外,咨嗟咏叹,于是发而为诗。” 皇甫维朗声大笑道:“对极了,干杯。” 两人同时举杯而干。 干罢,白衣书生又道:“再考如何?” 秦官羽兴趣勃勃道:“请。” 白衣书生皇甫维遂道:“此次换考神话了,神话于汉武内书中,有段形容西王母的,请 记述。” 秦官羽随口道:“王母上殿东向坐,着黄金裕裳,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鸟, 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缨之冠,履元翎风之鸟,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 天姿掩霭,容颜绝世,真灵人也。” 皇甫维大笑道:“秦兄对王母印象颇为深刻,是吗?” 秦官羽微微愣道:“为什么呢?” “因为秦兄对王母之形态,如数家珍呀。” 秦官羽乐得大笑道:“错了,于西山经上形容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 发载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这形容,又是如何可怕呢?” 皇甫维轻哦声道:“原来秦兄并非因王母的修短得中,天姿掩葛,容颇绝世而对她特别 有深刻印象了。” 秦官羽微愣后,会意地朗笑道:“我们谈到风月问题了!” 皇甫维惊奇道:“秦兄难道未曾置身于风月场中吗?” 秦官羽笑道:“爱乎,情乎,风乎,月乎,春色无边,可惜在下未曾领略过,也不想去 须略。” “为什么?” “色,使人颓靡而下流,我所不欲也。” “真心话?” “真心话。” “秦兄乃天下奇男子也。” 秦官羽朗笑问道:“难道皇甫兄常置身于风月场中吗?所以薄妆桃脸,满面纵横花靥, 艳情多,经常盘金缕,轻裙透碧罗,含羞眉乍敛,欲语笑相合,不曾频偷眼,意如何?享尽 过如此旖旎风光吗?” 皇甫维大笑道:“极想如此,却未能如愿。” 秦官羽愣然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下秦官羽傻眼发直问道:“难道皇甫兄亦认为色之害人,而行不欲为吗?” “非也。” 秦官羽摇摇头道:“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秦兄何不想为什么?” 这下,秦官羽更坠入五里雾中,自己的心与他的心又不是连在一起,怎能知道他的心意 呢? 当下问道:“是考题吗?” “正是考题,试猜猜,欲为而能不为,是何故?” 秦官羽突然朗笑道:“那么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错了。” 秦官羽怔怔道:“错了吗?” “大错特错,而且错得骇人。” “请恕在下愚庸。” “秦兄智慧超群。” 秦官羽只得笑道:“也罢,干一杯。” 两人同干杯之后,皇甫维笑道:“我再出个问题如何?” “请。” “听着,花比花,无非争艳斗香而已,叫我如何解释呢?” “这解释对极了,再把我前所说所欲为而不能为溶合在一起,岂不可猜出了吗?” 秦官羽惊惶地站起来,叫道:“你,你……” 皇甫维朗朗笑道:“错了,应是女之旁的你。” 秦官羽的一颗心,差点儿由口里跳出来道:“你是女人?” “正是女人,而且是相公的婢女,随身婢女。” 这当真宛如晴天霹雳,轰得秦官羽差点儿双眼发黑,晕倒地上。 他,皇甫维竟是个女人? 天下虽无奇不有,但奇也莫过于此,他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自称系自己的婢女,自己只 一身何来婢女呢? 想着,忙问道:“皇甫兄请别开玩笑吧。” 其实这皇甫维,从谈吐,风度,均豪放已极,无论如何,不会是个女的。 皇甫维低声道:“这并非开玩笑,妾身实为女流之辈,而且奉命充当相公的婢女,今夜 正是走马上任之期呀。” 秦官羽惊讶道:“奉谁之命呢?” 皇甫维遭:“皙不泄天机。” “为什么?” “因在相公四周.虎视眈眈之人过多呀。” 夜交二更,桂魄行空,银蟾光满。 秦官羽则木然如石膏像般呆立着,俊眼直瞪着这自称为自己婢女的皇甫维发愣。 但皇甫维最后的一句话却惊醒了秦官羽,由她的话中可听出,此刻,自己正是四面楚歌, 被许多人虎视眈眈包围着。 当下,他朗声傲然道:“谢谢指示。” 立即从容地坐下来,皇甫维等秦官羽坐了下来后,朗声笑道:“主人最不耻那些缩头乌 龟,是吗?” 现在,秦官羽不得不重新估计皇甫维了。 到目前为止,自己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如销魂天人之流,若想欺身接近而不为自己所发 觉仍是件难事,但现在自己四周,竟然被许多人虎视眈眈地包围着,而无法自知,可见这些 人的轻功高过自己甚多。 然而,却被她所发现。 由此可知,此女的武功自当高于这些人,更可说是莫测她的高深。 她是谁? 谁又是她的主人? 试想,她不过是个婢女,哪有如此风雅的谈吐与胸罗万象,那么她的主人当是旷世的奇 人了。 秦官羽思索间,朗声问道:“贵主人的见解,与在下正是不谋而合,在下最不耻于这种 藏头藏尾,见不得人的缩头乌龟。” 皇甫维朗朗笑道:“婢子口中的主人系公子你吗?” 秦官羽淡淡笑道:“你何必开如此的玩笑呢?” 皇甫维正色道;“不是玩笑,这乃千真万确的事,公子的武功虽未能傲视江湖,但公子 的毅力与胆魄足可纵横入荒而有惊无险,实不须人来加以保护,但公子系男人,起居不便, 是故敝主人特派贱婢前来侍候。” 她的这段话说得合情合理,令人无可推却,秦官羽在微愣之后遂朗笑道:“实不敢劳你 操烦。” “此言差矣,公子身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又是丐帮掌门,婢子正以侍候公子而感觉荣 幸。” 秦官羽知道此间题愈缠下去愈理不清,当下也不想多说,便道:“那么我们干杯……” 皇甫维突然变娇声,悦耳道:“婢子遵命……” 秦官羽秀眉微蹙,但仍举杯一口把酒饮尽。 皇甫维干了杯后,娇滴滴地道:“今夜,真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这些鼠辈当真惹 人讨厌已极,但我们总不能因此而扫了酒兴呀。” 秦官羽亦感有理,遂答道:“我们再行酒令如何?” “好的。” “那么仍请你先出题吧。” 白衣书生皇甫维若无其事娇滴滴地道:“何谓五星?” 秦官羽朗笑道:“东方木也即木星,其神为岁星,南方火也即火星,其神为荧惑,中央 土也即土星,其神为堪星辰,西方金也即金星,其神为太白,北方水也即水垦,其神为星辰, 出于古曲南子,天文训所云。” 皇甫维朗声大笑遭:“主人果是学究天人,现在该由公子出题了。” 秦官羽想了想道:“关于……” 蓦地,破空地响起仿佛破铜锣般厉笑声道:“你们两个小子,死到临头,还在这之乎者 也屁话连篇。” 秦官羽倏然站起来喝道:“有种就该现身,光在那里穷叫,算哪门子好汉。” 也在同瞬间,耳边响起细如蚊声的密言传音道:“禀告盟主,说来盟主也许要大惊失色, 这自称为盟主婢女的,正是……” 倏地,破铜锣般的响声又道:“小子,你死期将至,还敢口逞狂言。” 秦官羽冷哼声道:“死,谁怕过死?” 耳边却又响起密言传音道:“这皇甫维乃鬼穴穴主三婢之首,名唤春兰,日间约盟主十 天后入鬼穴的,是三婢之末,名叫雪冬,与另一个叫做秋菊的合称为鬼穴三婢。” 听得秦官羽心胸为之大震。 想不到这易钗而弁的少女皇甫维竟然是鬼穴穴主三婢之一的春兰,这其中显然是一种阴 谋的。 试想,鬼穴与自己势不两立,岂会派出婢女来侍候自己之理,这明明是想派这婢女乘机 谋害自己的。 一个陈凤仪已经够自己对付的,现在再加上这个皇甫维,无异增加了更大的威胁,一个 不慎将随时有桩暗害的危险,但自己就会因此而胆怯吗? 不,男子汉大丈夫,应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麇鹿兴于后而不顾之勇气,岂可为两个 女流而畏缩不前呢? 想着,他更加坚决地想着陈凤仪与这皇甫维将如何向自己下手。 如破铜锣般的喝声又响道:“你可知我是谁?” 秦官羽心下暗笑,哪有这种不近情理的人?当下,沉声喝道:“我怎不知你就是阿狗?” 破铜锣般喝声:“小子,接掌。” 声响中,一股宛如惊涛骇浪般的劲力,挟着呼啸声响电掣风驰般地攻向秦官羽。 秦官羽正想出掌之际…… 皇甫维却倏然站起来,娇声道:“主人,容婢子代劳吧。” 娇声中,皇甫维的右掌疾扬,呼的一声柔软如絮绵绵不绝的劲力,迎向来掌。 轰然震天巨响。 一声暴吼,由远处疾如鹰隼般飞射来一条人影,影子一敛,竟然是个满脸胡须,面目狰 狞的彪形大汉。 这时,秦官羽的耳边又传来密言传音道:“禀盟主,此人乃鬼穴五鬼之一的厉鬼,盟主 何不袖手旁观,看他们究竟如何同门相残?” 大汉一现身,秦官羽还未开口,皇甫维已然娇冷冷地叱喝道:“厉鬼,你宋干什么?” 厉鬼微愣之后,突地吼声道:“好小子,你竟然知道本爷之名……” 吼声中,竟然抡起手掌疾速无匹地整个向皇甫维攻来。 皇甫维冷哼声,身形如柳絮迎风般微晃.已快捷无匹地斜斜飘出二丈外。 厉鬼的双掌竟然扑了个空。 但他所抡的双掌股力,竟然狂风如涛劲力激荡不已,把秦官羽的衣衫吹得作响。 看得秦官羽心惊胆跳。 若神秘入所告诉自己的不错,这所谓厉鬼只不过是五鬼之一,只看他双掌抡起激荡的劲 力看.他的内力修为竟然那么的精纯,其武功之高,竟不下于夏侯园主。 由此可知鬼穴门人的武功.不可等闲视之。 此时,厉鬼一掌不中,微愣一下惊叫道:“你,你……” 皇甫维娇叱道:“我是谁,难道你从我的轻功中看不出来吗?请回去,一切事情问过主 人后即知。” 厉鬼仍旧愣愣道:“你,你……” 皇甫维脸呈怒色,叱道:“主人业已改变主意,临时派我出来,难道你还不懂吗?” 厉鬼狰狞的脸部微微一变后道:“哦,我就回去。” 说着,厉鬼偌大的身形疾拔十几丈高,疾如划空流星般飞泻而去。 等厉鬼一走,皇甫维才娇滴滴地软声道:“这些粗鲁鬼,打扰了主人的雅兴了。” 秦官羽淡淡笑道:“岂敢,岂敢,姑娘怎会认识此人呢?” 皇甫维娇笑道:“公子请坐下详谈如何?” 秦官羽朗朗笑道:“请……” 说着,他率先坐了下来,皇甫维也落坐之后,娇清滴道:“实不相瞒,我们系同门。” 秦官羽惊奇地望着皇甫维,想不到她竟然有几分诚实,当下淡淡地道:“令主人想除掉 在下吗?” 皇甫维袅袅笑道:“正是,她最先是如此想,后来她又改变主意,于是便派婢子来侍候 公子。” “令主人是谁?” “公子急欲知道婢子的主人,似乎比欲知婢子的真面目尤甚,是吗?” 秦官羽微微愣道:“如照姑娘所说系易钗而弁,在此情况下,如何能恢复本来面目呢? 而令主人为何改变主意,着实令在下深感不解了。” 皇甫维娇滴滴笑道:“婢于既然明告女儿身,实有在主人面前示以真面目的必要,所以 婢子就先示以真面目吧。” 秦官羽惊喝道:“使不得也……” 原来,他想若需她露出真面目,势非卸去伪装,但她是个女子,怎好不顾廉耻于自己面 前,脱衣卸装?于是用语阻止。 皇甫维微愣道:“婢于就听公于的吩咐吧,那么,婢子就告诉谁是主人吧。” 她微顿了顿才又娇软软道:“实不相瞒,婢子的主人乃是鬼穴穴主。” 听得秦官羽心胸为之大跳,此女竟然自露身份,这…… 又算什么名堂呢? 说谎的人令人讨厌,太过坦白的人却又使人泛起了疑念。 皇甫维如此明告,实出乎秦官羽的意料外,无论如何,鬼穴的作为太过残暴,毫无人性, 与自己不共戴天,誓难两立。 于这种情况下,复派出个婢女来侍候自己,这实是匪夷所思了。 这明明是件阴谋,思索间,秦官羽倏地朗声大笑道:“贵穴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皇甫维微楞道:“这是什么因事呢?” 秦官羽俊脸一整,沉声冷冷道:“请姑娘回去禀告贵穴主,在下不过是个村野莽夫,承 受不起贵穴主的好意。” 皇甫维惊声道;“难道公子不肯收留婢子吗?” 秦官羽傲然地冷冷道:“并非收留与否的问题,而是在下实在受不起姑娘的侍候,姑娘, 请……” 皇甫维愣了良久,突地双眼簌簌泪落,幽幽地娇叹道:“公子是看不起婢于吧?” “请别误会,在下如何敢看不起姑娘,只是……” 皇甫维如泣如诉地接下道:“只是因公子与我穴主,有一天二地之仇,因而把此仇记在 贱婢身上吧?” 秦官羽冷冷道:“并非如此。” “那么,公子也许以为穴主派贱婢前来是阴谋,会对公子不利是吗?” 秦官羽又一愣。 她的话针针见血,令秦官羽难于招架,当下只得沉声冷道: “正是如此。” 皇甫维怨声幽幽叹道:“这也难怪公子作如此想,就连婢子初听穴主之命时,也曾作如 此想呢,但事实却大谬不然。” 秦官羽有意看她解释,当下沉声冷问道:“事实如何呢?” 皇甫维娇声幽幽道:“本穴主说,从此刻起,我即是公子侍婢,与鬼穴毫无关系,今后, 不得以鬼穴的名义出现江湖,但须 忠于公子不得背叛,否则就由公子惩戒,鬼穴为求守信,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好一篇动听的言词,听得秦官羽大不以为然的朗笑道:“还有呢?” 皇甫维娇幽幽地接下去道:“贱婢虽才疏学浅,但却懂得‘忠’字之义,绝不会做出背 叛主人的行为。” 秦盲羽淡淡笑道:“姑娘的口才伶俐,确令在下心折,坦告姑娘,在下仍不甚相信。” 皇甫维粉脸变色道:“如此践婢该怎么办呢?” “回鬼穴。” “回鬼穴?” “正是,此乃两全之策,在下虽对姑娘的满腹经纶而倾慕万分,但自己却是只是个村野 莽夫……” 皇甫维幽幽叹声打断了秦官羽的话道:“公子当真不肯收留贱婢吗?” 秦官羽淡淡笑道:“鬼穴主既然对姑娘有恩,姑娘理该服侍穴主才对,在下与姑娘素昧 平生复无恩怨,如何能接受姑娘的侍候呢?” 皇甫维娇幽幽叹道:“此点穴主曾明示过婢子,公子乃一血性男子,难道公子怕贱婢会 暗算吗?” 听得秦官羽大大地愣住了。 这该叫自己怎样应付呢?她这明明是一种激将法,如不答应,就无异是表示自己怕她谋 害,如果接受了,又将如何处置呢? 秦官羽正在进退维谷之际,耳边却响起神秘人的密言传音遭:“盟主何不答应,看他们 玩什么花样呢?”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才淡淡道:“也罢,不过在下不愿以主仆来相待,不如就以朋友相 称吧。” 皇甫维脸露喜色地突然站起,克的一声,跪于秦官羽身前,娇滴滴道:“贱婢春兰,今 后侍奉公子终生,若有背叛的行为,或泄漏主人的秘密,便遭五雷击顶,人神共鉴,特立此 誓……” 秦官羽趋前扶起她道:“何必如此呢?” 皇甫维仍旧娇滴滴地接下道:“愿为主人亲手所杀,决不还手。” 说完,才袅袅地站起来坐在秦官羽之前。 秦官羽仍旧回到座位,耳边却又响起密言传音道:“禀盟主,老夫奉庙主之命须即刻回 庙,老夫跟随盟主多年实难以分离,但庙主之命难违,老夫,老夫……” 之下,徽顿了顿后,才响起道:“老夫一日不见盟主就若有所失,现在只有一个补救办 法,就是盟主令留着我,如此老夫的师侄非听命不可了,盟主之意如何?” 秦官羽微愣后,摇摇头。 耳边的密言传音,响起沉甸甸的叹声道:“我知盟主心意,盟主不愿强人所难,也罢, 但在此紧要关头,老夫岂忍心容盟主放单呢?也罢,我回去,若不好好教育她一顿,不算她 的师伯,届时再赶来不迟……” 接着,微颤道:“请……” 秦官羽黯然地低叹一声。 其实,这些事均是他所无法了解的,试想,三国庙竟然会派人在自己拜水镜先生为师的 时候起,即保护自己到现在。 更奇怪的是,三国庙主竟对自己唯命是从…… 皇甫维娇哦声道:“他怎地弃主人于不顾呢?” 秦官羽微愣问道:“谁?” “神秘人呀。” 秦官羽惊得站起来问道:“你怎地知道?” 皇甫维娇滴滴道:“贱婢对公于知道的事多之又多,今后正是公于的生死关头,三国庙 主竟然调回神秘人,这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吗?” 她竟然知道得如此详细,秦官羽愣然呆立。 春兰软软地道:“主人请坐下来,听贱婢明告如何?” 秦官羽听得满不是味儿,自己乃堂堂的男子汉竞这样的让人摆布…… 皇甫维似乎已看透了秦官羽的心思般,娇软道:“贱婢了解公子的心情,其实公子的本 身就过于复杂,是故,所遇之事当然件件均匪夷所思,尤其是于今,公子的武功仍未能出类 拔萃,这也难怪三国庙处处为公子的安全担忧呢!” 秦官羽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无话。 春兰又软软地接下道:“其实神秘人的一举一动均在鬼穴门人的监视之下,若拿神秘人 的武功尚可怕仲于鬼穴主,但错就错在他不该现身与公子及怪影客谈论同盟之事。” 听得秦官羽心中狂跳道:“同盟的事,鬼穴也知道吗?” “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暂时得瞒着夏侯园。” “为什么?” “因夏侯园主野心勃勃,迟早会反叛鬼穴呀,贱婢从今而后已属公子的奴仆,公子若有 事相问,贱婢无不据实禀告。” 秦官羽朗朗笑道;“已没有他事可问了。” 突地,耳边却传来密语传音道:“盟主,好险呀,好在老夫发觉得早,别动容,也别发 愣,详情请听老夫禀告。” 春兰粉脸微愣后道:“公子难道不想知道,为何神秘人的行踪,一举一动,全在鬼穴的 监视下吗?” 秦官羽朗朗笑道:“那还不简单,本来贵穴就在派人跟踪我.神秘人也跟踪在下,而他 俩却互不自知罢了。” 春兰点点头道: “情况是如此,但贱婢已告诉过公子,鬼穴与婢子已经断绝关系,公 于怎么还以贵穴相称呢?” 秦官羽淡淡道:“对鬼穴今后该如何称呼呢?” “就叫鬼穴吧。” 秦官羽点点头道:“鬼穴之跟踪在下,无非是想乘机下手罢了。” 春兰摇摇头道:“错了,鬼穴之跟踪公子,并非想下手杀害公子,也非为了玄经,而是 为了琴魂谷,公子可知琴魂谷遗宝之事吗?” “知道一点点。” 春兰粉脸呈喜道:“这就是了,琴魂谷遗宝六件,均是武林中人人追寻的东西,名叫 ‘驻颜丹’,公子谅已知道了吧?” 秦官羽微微发愣。 难道鬼穴穴主为的也是这“驻颜秘丹”不成?想不到人世竟然人人想驻颜! 尤其拥有倾国之姿绝世之貌的女人,谁不愿青春长驻容貌不老呢? 春兰娇滴滴地接下道:“鬼穴穴主所追求的,就是这驻颜秘丹呀。” 秦官羽蓦地吃惊道:“难道鬼穴主也是个女的不成?” 春兰连连点头遭:“前辈的穴主固然是个女的,但她单生一女,是故现在的鬼穴主亦是 女的,贱婢的文字均是由穴主所亲授。” 秦官羽心想,显然她有意在自己面前夸赞鬼穴穴主的为人,当下淡淡笑道:“照姑媳所 说,鬼穴主当是一代的奇人了?” 春兰徽愣后,惭愧道:“主人,敬请赐谅,贱婢无意中说的……” 秦官羽淡淡笑道:“不要紧,你就把你对穴主的感想,忠实地告诉我吧。” 春兰玉首连点道:“不是春兰不念旧,实则穴主以前待婢女太好之故,实告公子,鬼穴 主论文,除公子外可与三国庙主分庭 抗礼,论武,仍可与三国庙主平分秋色,论容貌,论姿色,并与三国庙一样,比花花失 色,比玉玉不如,其洁……” 秦官羽淡淡打断话道:“难道无一缺点吗?” 春兰玉首连点道:“人难十全十美,鬼穴主与三国庙主,又何能例外呢?鬼穴主过于偏 激,三国庙主过于娴静,三国庙主不喜欢见血,鬼穴主则喜好杀戮,除此之外,鬼穴主并无 任何缺点呀。” 秦官羽怒目圆睁道:“喜欢杀戮的,难道算是好人吗?” 春兰抗议道:“但她本性善良。” 秦官羽冷冷哼声,突然轻哦声道;“姑娘对三国庙主,似乎知道得极多似的。” “兵家所讲究的是,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呀,其实,三国庙与鬼穴,并无不共戴天 之仇,只是正邪之分而誓不两立而已,但穴主与庙主之间.却并无仇恨呀。” 秦官羽怔怔道:“为什么?” “请主人赐谅贱婢不能把这个关系整个武林的大事,实告公子。” 秦官羽点点头淡声道:“我不强人所难,也罢。” 春兰点点头道:“感谢主人,公子现在的功力已大非以前可比了”。” 秦官羽微愣道:“姑娘说笑话吗?” 春兰首连摇道:“公子在三国庙中服过二颗丹,虽经三国庙以几滴天地精髓及阴阳相煎 之法,把二颗丹之力及水镜先生,斯文秀土,近一甲子的精元提及不少,但不足六成,须经 金丝蛇毒攻心,公子以大蛤明珠之气,逼毒却把一甲子精元及二颗丹完全提运出来了。” 听得秦官羽俊脸大变后道:“你,你怎知那么多呢?” 春兰娇笑道:“鬼穴有奸细于三国庙中呀,相公曾料过假令尊,是吗?” 秦官羽惊声问道:“难道不是?” “错得太可怕了,假令尊,乃令尊所玩的花样,与三禁地,一家,一堡均无关系,所以 说根本就非鬼穴的奸细。” 现在,秦官羽更加确定,假扮父亲的人即是鬼穴派出的奸细了。 试想,自己于三国庙中的一切事,鬼穴能够了若指掌,不是三国庙中有奸细吗?而这奸 细正是那假父亲呀。 春兰的如此说,无非是掩耳盗钤而已。 当下,秦官羽傲然冷笑道:“谢谢鬼穴穴主的关心。” 春兰却娇软软墙反问道:“三国庙主能够关心公子,难道鬼穴主就不能吗?” 秦官羽微愣地冷道:“为什么在下非要鬼穴主关心不可呢?” 春兰娇软软道:“公子难道忘了,普天底下,能知琴魂谷进路的只有令尊吗?而琴魂谷 中,则有遗宝六件。”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原来鬼穴主,想讨好在下吗?” “也可如此说。” 秦官羽冷哼声不答。 春兰则粉脸幽怨道:“主人,贱婢不是说过,而今而后,婢子与鬼穴已毫无关系,公子 怎可把恨鬼穴之念,发泄在婢子的身上呢?” 秦官羽微微发愣道:“那算在下的错,盼姑娘原谅。” 春兰娇软软道:“公子能够原谅婢子,已算贱婢大幸,岂敢让公子如此认错。” 秦官羽正想回答.耳边却传来密语传音道:“禀告盟主,鬼穴主与鬼穴八长老即将现身, 请小心,这是百年来武林一大事,盼公于从容应付。” 声未歇,突地二团人影疾如划空般现出曼妙弧线,疾沉着。 秦官羽听得微愣,已见二条人影疾降.他倏然站起来,展目望去,只见是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青色儒衫,却是年在七旬,长须过胸,乌黑雪亮,满脸皱纹,而貌平庸。 女的呢?正是个二八青春绮年玉貌的少女。 只见她一身水绿的罗衫,秀发高挽,鹅蛋儿脸,蛾眉如黛,双眼如明珠,琼鼻之下配着 樱桃小口,削肩,柳腰,双峰挺秀,肌肤仿佛粉搓玉琢,双臂如嫩藕,纤指若春葱…… 当真是娇艳欲滴,妩媚绝伦。 春兰赶忙站起来,正想开口之际…… 秦官羽已然傲然冷笑道:“姑娘莫非就是鬼穴穴主吗?” 少女袅袅轻笑,莲步细碎地跨前几步,娇声宛如珠落玉盘的道:“公子,妾身正是鬼穴 主,这位乃本穴八长老的首座长老,因不常出来走动,是故没有名号。” 鬼穴的首座长老,双手一拱起揖道:“老夫赛歌石,拜见宇内首奇文曲武魁。” 秦官羽冷哼声,也揖身施礼道:“岂敢,岂敢,晚辈参拜赛前辈。” 鬼穴主突地娇软软叱道:“神秘人,请阁下现身吧,秦公子可不喜欢这种缩头藏尾的人 物啊。” 突然响起阴冷刺耳的声响道:“老夫在此拜见鬼穴主,因愧见穴主,是故还是藏头缩尾 的好。” 秦官羽回礼后,一脸冷漠傲然峙立着。 鬼穴主则娇滴滴,悦耳地道:“公于可欲知道妾身前名?” 秦盲羽冷冷哼声道:“姑娘请告尊姓芳名。” 鬼穴主樱唇徽启,娇甜甜道:“贱妾小名梅湘妃。” 秦官羽冷哼了一声而不答。 赛歌石却低吼声道:“秦兄怎可如此对本穴主无礼……” 话未完,梅湘妃已娇喝声叱道:“赛叔叔没你的事,请遇到一旁监视神秘人,我有话与 秦公子相谈。” 赛歌石一双愤怒的目光紧盯着秦官羽后,毕躬毕敬地恭身一拜,战战兢兢道:“尊穴主 命谕。” 声歇,身躯同时跃起,快如飘风般掠出二十丈外站立着注视 场中。 秦官羽仍就如山岳停渊般,傲然峙立着,但他已运足毕生的功力于全身,双掌蓄力,准 备对方一出手立即抡掌还击。 鬼穴主梅湘妃娇滴滴道:“秦公子,我们友善谈判,而不交手如何?” 秦官羽冷冷道:“悉听尊便。” 梅湘妃袅袅地席地而坐,娇滴滴道:“秦兄请坐下详谈。” 秦官羽傲然坐下来,冷冷道:“谈什么?” 梅湘妃花靥轻展娇笑道:“谈谈同盟与联盟的事。” 秦官羽冷冷道:“请说。” 梅湘妃樱唇微启娇滴滴道:“所谓联盟即是由妾身发起,正如贵帮首座长老芒鞋竹杖天 酒丐所说的,假夏侯园发帖组成的,秦兄对联盟作何感想?” 秦官羽冷冷笑道:“无非是魅魍组织而已。” 梅湘妃竟然不怒,反而嫣然笑道:“对极了,但到目前为止,三国庙业已反叛,武林第 一家也背离,所谓联盟名存实亡,只存 在夏侯园、至尊堡及滴血堡而已,是吗?” 秦官羽冷冷道:”穴主知之甚详,无须问我。” 梅湘妃又接下道:“本来,鬼穴要算是联盟之一员,如此,本穴对付三国庙,夏侯园对 付武林第一家,至尊堡对付七大门派,情况将是一面倒,联盟定获全胜,秦兄相信否?” 秦官羽怒极,突暴冷声道:“在未正式交手前,鹿死谁手,犹在未知之数!” “秦公子所说甚是,其实并非妾身夸下海口,光是本穴即可称霸武林,无须什么联盟呀, 神秘人回答我,本穴是否可轻而易举地毁灭贵庙呢?” 阴冷刺耳的声响道:“大言不惭。” 梅湘妃娇滴滴笑道:“不服输,乃人之本性,本无可厚非,但本穴却不能加入联盟,秦 公子可知其因?” 秦官羽冷哼声道:“如此问话,令人生厌。” 梅湘妃粉脸呈煞,但随又嫣然娇笑道:“实因公子之故,秦公子既是同盟盟主,本穴岂 可加入对抗公子呢?如此妾身岂非……” 岂非之下,竟然没有了下文。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本同盟最终的目的即是踏平鬼穴。” 梅湘妃玉首连摇道:“公子虽有这样雄心,说来容易,却永远难成愿望,就算集合当今 武林所有高手,岂在本穴的眼中,公子相信吗?” 秦官羽冷哼声道:“姑娘着想向在下示威.算是白费心机了。” 梅湘妃倏然跃身站起来,娇甜甜道:“若不拿出事实来,谅公子难以相信,是吗?” 秦官羽也傲然站起来,沉声喝道:“正是。” 春兰则脸色大变道:“梅姑娘如此做,难道对吗?” 梅湘妃粉脸微变,随即嫣然笑道:“本穴主所作所为何时错过?” 接着,只听她猛喝道:“赛师叔,杀杀秦公子的傲气,让他见识见识本穴的武功。” 应声中,赛歌石疾跃近秦官羽。 也在同瞬间,一条影子宛如水银倾泻般疾沉着地,站于秦官羽之旁,沉声冷喝道:“杀 鸡焉用牛刀,盟主请命神秘人出手应敌。” 来者正是神秘人。 秦官羽淡淡道:“神秘前辈的好意心领了,对方既然指名唤姓,秦官羽又非懦弱怕事之 记,请前辈哲避一旁吧。” 神秘人双目呈出惊惶之色,恭声道:“遵命……” 身形微晃,飘出三丈外。 春兰突然地娇喝道:“梅姑娘,你,你疯了吗?” 梅湘妃粉脸一沉.娇叱道:“没你的事,滚到旁边去。” 春兰却也娇冷冷道:“以前梅姑娘之命,也许有效,现已时过境迁已失却效力,本婢女 为保护主人,就只好对付贵穴首座长老赛歌石了。” 秦官羽心中暗笑,她俩主婢竟然串演这幕活剧想迷惑自己,奉想看她俩如何演下去,继 而一想,如此无非是拖延时间而已,于事无补。 当下,沉声冷道:“春兰姑娘盼你退开一旁。” 春兰则双眼呈惊地恭声道:“遵主人命谕……” 说着,娇躯如飘燕翔空般掠出三丈。 鬼穴主对着秦官羽,娇软软道:“秦公子胆魄超群,令人为之心折,但若在垂危之时, 神秘人与春兰如出手挡阻,又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震天厉笑道:“此点乃穴主多虑了。” 接着,转过头对着神秘人与春兰道:“在任何情况下,决不可出手,否则,在下将迁怒 于两位身上。” 神秘人微颤道:“遵命……” 春兰则娇声道:“遵命……” 秦官羽早怒火中烧,喝道:“在下候教。” 鬼穴主梅湘妃娇喝道;“赛师叔记得吗?” 赛歌石恭声道:“穴主之命,师叔岂敢有违,” 梅湘妃似乎放心地点头道:“好,就开始吧。” 赛歌石冷声喝道:“秦兄接招……” 喝声中,赛歌石双掌疾然拍出,呼啸风响中,他已欺近秦官羽,双掌中途突变.怪异无 伦地向左右两侧挥去。 当时一片强劲风力激荡,卷起阵阵使人口鼻皆窒的劲气,猛 向秦官羽袭来。 秦官羽见对方掌劲之猛少为所见,于心沉下,他冷冷哼了一声,疾施天龙神步,身形如 电般一闪,已连连移出五步。 赛歌石大喝一声,身形疾转中,双掌连挥,快如魅魍般扑近秦官羽,顿时,掌影如山, 劲如横流,一片刚烈劲风,又向秦官羽袭到。 秦官羽再也想不到,赛歌石的身手会快捷如此,在闪避不及之下,双臂一抖,如飞似拔 高十丈…… 但他快,赛歌石更快。 他在半空十丈高的身形方才停顿,赛歌石又如魅魍般跃至他的身前,吼声喝道:“秦兄, 着……” 双掌倏抡印向秦官羽的前胸。 秦官羽知道无论如何再也闪避不及了,当下龙吟般厉啸一声,双掌倏抡,接下赛歌石的 两掌。 劈拍的两声震天巨响.挟着一声闷哼。 秦官羽已宛如风中败絮般向十丈外飞泻而出,跌得眼前金星乱进。 此刻他乃是血气浮散,全身更如骨架俱散般,但理智仍清,疾滚一丈,倏然跃起。 身形方着地,但觉眼前朦胧一片,他强提一口真气,把汹涌的血气逼住,双掌蓄毕生功 力以待。 赛歌石却缓缓地飘身着地,于秦官羽身前二丈处,沉声喝道:“这样该佩服鬼穴的武功 了吧?” 秦官羽眼目皆裂地暴吼声:“在下虽不才,但从未服过任何人。” 吼声中,双掌挟残余的功力,向眼前朦胧中的一条人影,呼,呼地猛然推出。劲风涌处, 宛如狂风暴雨般,快速地在飒然声中,向赛歌石攻去。 赛歌石冷喝道:“找死……” 声响中,双掌猛抡,两股雷霆万钧的劲力,电掣般迎向秦官羽的双掌。轰隆震天大响…… 挟着一声闷哼,秦官羽已如滚球般飞跌出十丈外跌个半死。 身形跌地, 口中一甜,一日血箭,由秦官羽的口中射出。 他的身形在地上连连抽搐了一阵,却猛地一跃而起,沉身着地,脚步一个跄踉,隆的一 声,身形又向前跌落。 梅湘妃粉躯如行云流水般滑近秦官羽,娇滴滴地道:“你服了吧?” 秦官羽厉喝道:“除非在下三寸气断,否则绝不服任何人。” 言罢,他缓缓挣扎着站起来,愤怒使他的理智出奇清醒,他强吸口大气,渐渐缓和了汹 涌的血气后,双眼已可看清了一切。 梅湘妃双瞳如剪地瞪着秦官羽,如黄莺出谷般娇声道:“公子的胆魄出众,确实令人为 之心折,但眼前唯一途径是服我鬼穴的武功,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公子该识时务吧。” 秦官羽知道,在此情况,对方尚不会动手,当下强提一口真气,慢慢的行动起功来…… 但觉血气过处,如烤红的铁条殷使骨酪如被万蛇啃咬着,痛得他差点呻吟出声。 要知在行功时,乃练武人的一大危机,比一个常人更不堪一击,只要一个常人,微用力 一推,无论他具有二甲子功力的武林绝顶高手,也会立即走火入魔。 秦官羽怎会不知如此情形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出手等于愚勇,无非自找死路而已,何不冒个险, 在两条均是死路的情况下,这是唯一的生路。 其实,他的一举一动,岂能瞒过这些可透人心机的高手眼光? 神秘人的双眼圆睁直视,一颗心宛如十五个吊桶在七上八下般跳个不停,差点儿跳出口 里来。 他本想掠身前去保护秦官羽,奈何他不敢抗命。 而春兰呢?但见粉脸苍白,纤手紧握,额上更是冷汗直流…… 秦官羽轻哼不答。功已运行一半…… 梅湘妃却若无其事般,娇滴滴地道:“公于除心胆气魄超众令人佩服外,这种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的脾气.却是令人不敢恭维,尤其在此种情况下运功,更为不智。” 秦官羽行功正在紧要关头,哼都不敢哼一声。 赛歌石突地掠身于梅湘妃身旁,恭敬地一揖身,沉声道: “穴主,要除掉后患,现在正是时候,机不可失,穴主尊意如何?” 神秘人身躯一颤。 春兰则惊叫一声。 梅湘妃娇声冷道:“赛师叔,你知道什么?” 赛歌石微微一怔,惊声遭:“穴主,难道那是真的?” 梅湘妃幽幽叹道:“问题就是如此,才令人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师叔可有意见?” 赛歌石低叹声道:“没有意见,何不来个封穴法。” 梅湘妃粉脸微变后,玉首连点道:“一不做,二不休了。” 接着,只听她脸冷冷声道:“秦兄听着,不服我鬼穴者,死,不知秦兄有何高见呢?” 秦官羽听得微微心惊,但亦不敢分神,仍旧是傲然地冷哼声,因为此刻正是他行功的紧 要关头。 梅湘妃娇冷冷道:“师叔,动手。” 赛歌石沉声应道:“遵命……” 声响中,只见他身形突地欺近秦官羽,右手中食指骈起如戟,快如电闪地往秦官羽的 “气海穴”点去。 要知“气海穴”乃是人身的十二死穴之一,被击中者重则当场毙命,轻则全身武功必然 尽废。 神秘人见状,厉喝一声,身形倏然暴起…… 春兰则一只柔荑连抡,向赛歌石打出了两股势如天河倒泻滚滚不绝的劲力。 梅湘妃倏地旋过身来,娇叱道:“春兰,你疯了吗?” 叱声中,素手连翻,呼呼地劈出二股劲力如狂涛般的掌风,迎着春兰的双掌。 神秘人的身形于半空中突地轻哦的一声,倏沉着地,愣愣呆立。 秦官羽呢?如玉树临风般傲然峙立着。 赛歌石右手已快捷如流矢般将点上秦官羽的“气海大穴”。 此刻的秦官羽,行动已臻物我两忘之境,耳边却响起如晨钟般的密语传音道:“气走奇 经,气海……” 秦官羽微微一惊,因此刻他运功刚好一周天,展开星目望去,赛歌石的右掌业已击到, 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情况下…… 他只得赶忙照密语传音去做。 寒歌石的右掌,不偏不差正好击中秦官羽的气海穴,只见他闷哼一声,身形收不住势, 蹬蹬蹬地连连倒退数步,身形仰跌下去…… 立即,他眼前满天红光,全身轰然一声,整个爆炸。 这边春兰与梅湘妃四股掌风交卷在一起,破空地响起轰然的震天巨响…… 春兰莲步跄踉,蹬蹬倒退数步,方才站住脚。 梅湘妃粉脸倏沉,娇吼道:“你难道不能想想吗?” 这一声,正把春兰说得怔怔直立,粉脸茫然。 神秘人身形则如流水般,电掠于秦官羽身旁,双掌抱元守一,注视着赛歌石。 赛歌石则不理神秘人,向梅湘妃躬身道:“禀穴主,大功告成。” 梅湘妃则转过玉首,对着赛歌石娇问道:“是否震破生死玄关呢?” “禀穴主,师叔用劲适度,秦兄的生死玄关,已告冲破矣,任务完成,穴主不知尚有何 命谕……” 神秘人双眼微变立即注视秦官羽后,陡地蹬蹬倒退数步,双眼又惊又喜。 原来,此刻的秦官羽平躺于地上,俊脸和平,带着丝丝微笑,这…… 这岂非是武林上,人人所无法达到的至高境界,生死玄关已通,百脉皆畅的现象吗? 梅湘妃突地娇甜甜地道:“庙主妹妹玉驾,何不现身相见呢?” 宛如百鸟齐鸣,飞燕归巢,袅袅如歌声般声响道:“愚妹自惭,羞见妃姊,盼妃姊赐 谅。” 梅湘妃娇滴滴道:“咱姊妹虽势不两立,但彼此间的私人感情并非不合,是吗?难道妹 妹仍因家母的作为而怀恨在心吗?” 幽幽的叹声后,响起莺歌般动人的声音道:“往事如烟,前尘似梦,愚妹岂敢因此小事 而怀恨姊姊呢?何况我们均是同骨同血,姊姊以为然否?” “愚姊同意,妹妹,咱姊妹多年不见了,愚姊虽嗜杀成性,对妹妹还惦念呢!” “姊姊的关怀,愚妹心领了,愚妹尚有一事请教姊姊,即姊姊对秦公子如此,不知其意 如何?” 梅湘妃娇滴清道:“妹妹难道没看清楚吗?” “愚妹看得一清二楚,姊姊先令赛前辈以重手法打伤秦公子道使他不得不运功,等他运 功到最后一口气,所有血气即将归元时,再令赛前辈点他气海穴,是这样吗?” “正是。” “赛前辈明里虽点其气海穴.实际上早用密语传音告诉秦公子的封穴法,是吗?” “妹妹蕙质兰心,愚姊自叹不如。” 莺歌般悦耳的声响道:“赛前辈,就利用那一点之力,用尽生平这精力传劲入秦公子体 内,溶合着他那即将归元的真力把生死玄关冲破,对吗?” “不错。” “问题在姊姊为何这样做呢?” 梅湘妃粉脸飞霞,娇羞羞道:“这,这叫我如何解释呢?” “秦公子快醒来,姊姊,别让秦公子知道愚妹也在场,可以吗?” 梅湘妃则幽幽道:“妹妹难道真不愿见愚姊吗?” “愚妹羞见姊姊……” “难道非到我们骨肉相残.为争霸业武林之际才怒目相见吗?” “只好如此了。” 秦官羽清醒过来,倏然龙吟似长啸一声,身形宛如神龙冲霄疾拔十几丈,在半空中,又 像大鹏般一个回旋,才轻若败絮飘飘然降落。 一着地,愣住了。 为什么呢? 因为深知自己的武功呀,若以他往日的武功论,一拔十几丈并非难事,但强提一口丹田 真气,要在半空中一个回旋却比登天还难了。 除非自己的内力修为已达相当火候,轻功已经登峰造极,否则实无法于半空回旋。 他脑中满是疑问。 难道鬼穴对自己亦有着栽培的心意吗?自己身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子汉,又何须别人来操 心成全。 梅湘妃则娇声道:“恭贺公子神功大成。” 秦官羽冷冷哼声道:“姑娘好意在下感激不已,但在下决不会因姑娘的这番用心而消除 对鬼穴的仇恨。” 梅湘妃粉脸微愣后,转为娇滴滴道:“公子,妾身敬问你,鬼穴何时对不起你,与你有 何仇恨?” 秦官羽怔怔地愣住了。 真的,鬼穴与自己本来就是无怨无仇,只不过在作为上,如每年须要送进美女三十,方 能相安无事等等,太过毒辣令自己生起恶感外,根本与自己就无恩怨可言。 他一时反被愣住说不出话来。 梅湘妃又娇声道:“公于说不出话来,显然是并无仇恨可言,那么公子如此对待妾身, 难道对吗?” 秦官羽想了想后,道:“姑娘所说甚是,在下实与贵穴毫无恩怨可言.不过贵穴强道少 林派每年送进三十各美女入贵穴,否则将掀起血雨腥风,如此作为,实令人不齿。” 梅湘妃娇声道:“原来如此,若因此而与公子种下仇恨,妾身实太划不来,这是几代规 例,本不可更改,但为公子故自今而后此例废除如何?” 秦官羽惊叫出声道:“你……” 梅湘妃轻展花靥樱唇轻启,娇笑道:“如此一来.公子与妾身之间就无仇恨可言了,是 吗?” 秦官羽愣愣道:“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因你不喜欢这样。” 秦官羽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梅湘妃又娇滴滴地接下道:“刚才我们谈到联盟与同盟之事,现仍继续谈吧,妾身说过, 同盟既有相公加入,妾身应自联盟中退出,是故,联盟与同盟之事妾身不介入其中,包括妾 身所负关于公子偷袭夏侯园,主力进攻至尊堡等事,公子相信得过妾身吗?” 秦官羽沉思片刻:“相信。” “承蒙公子相信,妾身感激不已,但有一事,我得实告公子,别低估夏侯园的实力,夏 侯园表面上是听命本穴,其实妾身早看透幻面人的用心,他无非是想借鬼穴之力去暂时安顿 一个强敌而已。” 秦官羽朗声笑道:“姑娘倒能猜透人的心机。” 梅湘妃轻轻幽叹道:“论才论智,妾身妹妹犹胜我一筹,论雄心,论霸业,妾身妹妹则 差我千里矣。” 秦官羽怔问道:“梅姑娘的妹妹是谁?” 梅湘妃惊哦声道:“妾身妹妹叫我守秘密,妾身竟然说溜了口,公子能恕妾身不告之罪 吗?” “在下不强人所难。” “谢谢公子的海量,公子今后将跟绛兰美人南宫仪入夏侯园,是吗?” 秦官羽心中微沉.想不到鬼穴对自己的行踪竟然了如指掌,当下问道:“南宫仪就是陈 凤仪吗?” “正如公子所料。由此可知,夏侯园想霸业武林已非一朝一夕的事了,显已积极筹备过 三十年,但仍逃不过本穴的眼光,他毒,我梅湘妃却是毒中圣手,最终武林的统一,仍在我 梅湘妃的手中。” 听得秦官羽怒火中烧冷声道:“梅姑娘的雄心壮志,令人可佩可钦。” 梅湘妃粉脸微变,立又柔和道:“人各有志,并非妾身好高鹜远,而是妾身自信有此能 力,难道因而惹怒公子吗?” 秦官羽淡淡笑道:“在下何怒之有?” 梅湘妃又娇声道:“若公于能听妾身的忠告别进夏侯园最好,但公子果断独行,妾身只 得忠告公子小心谨慎为要,妾身就此告辞,盼公子旅途珍重。” 娇声中,粉躯渐渐拔高,宛如凌波仙子缓缓飞泻而去。 神秘人与春兰齐晃至秦官羽身旁。 秦官羽突地震天价地大笑道:“好毒辣的手段呀。” 神秘人微愣问道:“什么手段。” 秦官羽朗笑道:“其实并无奇处,而是我早看透了她的阴谋,方才相信她的话。” 神秘人发怔道:“她即使阴谋,盟主又为何相信她呢?” “问题即在此了,我有几点疑问想先请教前辈,盼能详告。” 神秘人忙道:“请。” 秦官羽立问道:“以忠实的估计回答我,论武功,三国庙与鬼穴,谁高谁低呢?” 神秘人答道:“此点,鬼穴与三国庙之间,因互有奸细,是故彼此均了若如掌,三国庙 与鬼穴,约在仲伯之间,若严格说,三国庙也许稍差,但仅系毫厘而已。” 秦官羽立接着问道:“夏侯园呢?” 神秘人想了想道:“夏侯园则莫测高深了,不过从他们听命于鬼穴的情形看也许差有一 筹,但若由梅湘妃的语气中判断,夏侯园却不可轻视。” 秦官羽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神秘人会意的点点头。 秦官羽接着又用密语传音道:“她既有一统武林之野心,为何又令赛歌石为在下打破生 死玄关,使在下的武功倍增呢?” 神秘人也用密语传音道:“请问,以现今在下的武功足当盟主之位吗?” 以前似乎嫌弱了些,现在虽不能傲视江湖,但在现今武林上,除八奇外,可以说是数一 数二了。 秦官羽点点头道:“也即是说,她无非要联盟与同盟能够势均力敌?” “如此有何不好?” “再说,贵庙想踏平夏侯园,能够吗?” “当然能够,却须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就对了,正是如此,同盟想毁灭联盟非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那不就是等于两虎相 斗一死一伤?” “呀?” “在那种情况下,不但本帮,连三国庙武林第一家均会元气大损,他们不是可轻而易举 地毁灭贵庙及武林第一家,而霸业武林了吗?” “呀?” “在这种阴谋的帮助下,若在下却感恩图报,这岂非是天下最愚笨的人吗。” “呀!” “这段话,在下于贵庙六关中,曾听前辈谈过,前辈忘了吗?” “呀?” “所以由此可证明,鬼穴决然不会把这秘密透露给联盟知道的,前辈尽可放心,照原计 划行事。” 神秘人点点头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对联盟有所行动了。” “也不必如此。” 神秘人惊奇道:“那么该怎么呢?” 秦官羽微叹道:“必须分成二股力量,一股对付联盟,一股应付鬼穴。” 神秘人点点头道:“好办法。” 秦官羽忙道:“但明夜,若陈凤仪寻不着我,能不能寻一个人,改装易容扮成与在下一 模一样和这春兰虚于委蛇,明天能找这样的一个人材吗?” 神秘人沉思片刻道:“能,此点包在我身上。” “前辈可知夏侯园的地方?” “就在荆山,轻功好的一天一夜可达。” 秦官羽想了想道:“好,在下就今夜动身一探夏侯园的虚实之后,回路上,正好与假在 下相会,神秘前辈,能在二个更次中造出个假在下吗?” “可以,但掉换而不被春兰发现,却是个大问题了。” 秦官羽想了想道:“这简单,我假小解,到后院,那时假在下现身,顺便递给我一个面 具……” 神秘人微楞道:“面具可没现成的呀。” “不然黑巾也可,我接过黑巾只要蒙住脸即可立刻离开客栈,假在下就回返在下房中便 是。” 神秘人点点头道: “这是好办法,但盟主一人私探夏侯园,不怕太过于势单力薄吗? 老夫同行如何?” 秦官羽摇摇头道:“在如此紧要关头,你切不可离开假在下,否则他会危机重重呢。” 神秘人沉思片刻道:“盼盟主自重,我马上去办了。” 接着,神秘人开口出声大笑道:“盟主真的学究天人。” 秦官羽为恐春兰起疑心,只得道:“总之,事实真相未明,对鬼穴主梅湘妃的话不可百 分之百相信,否则若是阴谋,岂非落入圈套吗?” 神秘人点点头道:“就如此,老夫告辞了。” 说着,疾跃而去。 -------------------------------------------- 潇湘子 扫描,阳春白雪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一章 一夫二妻 秦官羽颓然地坐下来,满脑子盘旋着,该怎么办呢?如何来打发这春兰呢? 最简单的方法,即是出其不意,点她睡穴后,再送入另间房内,但这样做,让鬼穴知道,岂非是自己过于示弱。怕春兰得去情报吗? 不这样做呢? 看来得处处小心了,俗语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好在今夜三更之后,即将离她而去,不如再与她周旋两个更次吧。 想着,心下反而一片坦然。 另个问题,却又在秦官羽的脑中盘旋着,即这春兰是个鬼精灵,那个假自己若装得不像,偶一被她看出破绽,该怎么办呢? 那时,自己已离开此地,但若落入梅湘妃的耳中,不是要贻笑大方吗? 思索间,背后传来银铃般的娇声道:“公子,贱婢女相貌其丑无比,请别因见贱婢之脸作恶,公子请喝茶。” 一只似玉的素手捧着一杯茶递到秦官羽面前,秦官羽伸手接茶之际,竟然触及她如春葱般的纤柔玉指。 全身如触了电般…… 他赶忙站起来遭:“岂敢,岂敢要姑娘倒茶。” 星目望处,大惊失色,蹬的倒退一步,立即一个旋身,不敢正面对着她。 她…… 她太美了,太美了。 不,用美,仍不足于形容她,梅湘妃的美属艳,凤凰仙女的美属秀,而她呢?秀外,更加上清,而且脱俗。 春兰幽幽叹道:“公子看不起贱婢吗?” 秦官羽被问得微愣,心想:自己乃堂堂男子汉,何必怕一个女人呢? 当下旋过身,道:“姑娘想错了。” 你道她生得怎样呢?鼻若悬胆,凤目柳眉,如柳纤腰,双峰挺拔,曲线玲珑,身材窈窕,不,这一些的形容仍感不足,总之,她美得令秦官羽痴痴地望着。 春兰如流水诉情般道:“公子,请坐下容婢子代你宽衣吧。” 秦官羽仍旧痴痴地望着她。 她…… 她太美,太美了…… 秦官羽的脑海中,只盘旋着这个问题,以致身躯宛如石膏般的分纹不动,双眼发直地紧瞪着春兰。 春兰伸出如墩藕般的双臂,纤指正欲代秦官羽解开外衣时,秦官羽才倏然惊醒过来,忙惶声道:“且慢。” 春兰白凝脂般的粉脸上泛起惑色,如银铃般悦耳的娇声道:“为什么呢?难道公子还不想休息吗?” 秦官羽心想,自己业已与神秘人谈好,在三更时分,由神秘人找个身裁酷像自己的人乔装易容,而自己假装外出径往后院,黑暗中由乔装递黑巾给自己后即刻离开客栈,直往荆山夏侯园,以探夏侯园虚实。 如此假装自己,能回房冒充自己与春兰周旋,明夜好会见陈凤仪。 如此一箭双雕。当可瞒过鬼穴三婢之一的春兰的耳目,复可与陈凤仪相会,不令夏侯园起疑。 现在,时刻已交二更。 若是答应春兰入房间睡觉,难道是同床而眠?而睡后起来小解,似乎漏洞百出,容易为春兰起疑心。 思索间,他已拿定主意,无论如何须与春兰尽量拖延时刻,延到三更再说。 于是,淡淡道:“我现在尚未想睡,若姑娘已感疲劳,请先入房休息。” 春兰银铃般的娇声低喟道:“相公连日操劳,如此不眠不休,怎地可以呢?人乃血肉之躯,而非钢铁般……” 对着春兰的体贴秦官羽微有感动,但一想到她是鬼穴的婢女,随泛起异样的感觉,只得含笑道:“姑娘请坐下谈谈如何?” “主人之命,婢女岂有不遵之理?” “姑娘久居鬼穴,所知之事,定然不少了?” 春兰连点玉首银铃般道:“婢女身为现任鬼穴掌门梅湘妃的婢女,多多少少,自然知道一点,相公若有所问,婢女当尽所知奉告。” 秦官羽虽心感好笑,可是这是个大好机会,当下问道:“鬼穴主,不就是万绝毒尊吗?为何是梅湘妃姑娘呢?· 春兰立点玉首道:“相公所说甚是,鬼穴主本是万绝毒尊,也就是梅姑娘的母亲,最近性情变得极为随和,所以鬼穴中的事,全由梅姑娘掌管了。” 秦官羽点点头,又问道:“在下一直深感奇异,为何武林中无一个人敢杀死在下,其因又何在呢?” 春兰浅笑道: “这是件空前未有的怪事,是吗?其实说来,连相公也不会相信,这是联盟组成的合约中,所规定必须遵守的事呀。” 秦官羽诧异地惊问道:“联盟?这联盟竟然会规定不能杀死在下,当真是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年特别了。” 春兰娇滴滴笑道:“据婢女的旧主人说,事实是这样,至尊堡的假堡主心荡神驰俏仙女,恨透了相公,但以她一人之力想霸业武林实不可能,只好求助于鬼穴,但这样正中了借刀杀人的手法,当时立即答应了。” 秦官羽点头不已,春兰又接下道:“这真是独一无二的事,想不到夏侯园主亦有称霸武林的野心,和是自感力薄,而求助于鬼穴,婢女旧主人在这种情形下大喜过望,这一堡一园自己送肉上门.会不把它吃掉吗?于是也一口承诺。如此一来,鬼穴就控制了这一堡一园,但婢女旧主人,鬼穴梅湘妃何尝不是野心勃勃想领袖天下武林呢?于是她就玩出联盟这花样来了。” 春兰说到此,突然低叫一声。 秦官羽惊惶地问道:“春兰姑娘,你发现了什么事吗’” 关切之情,不期然地流露出来。 春兰连点玉首道:“不,我发觉把话说远了,相公所问的是何以天下武林无一人敢杀你,其实这极简单,文曲武魁这别号,当年论剑时即已向武林宣布,后来,联盟成立时,婢女的旧主人,致函夏侯园主至尊堡主,提议对人君秦汉魄的儿子不可杀害,奇怪的是,鬼穴堡主提议后,包括三国庙武林第一家均异口同声赞成,没有一人现出犹疑之状。” 秦官羽惊诧道:“这,这是为什么呢?” 春兰娇滴滴道:“武林中事,本来就是虚虚实实,令人无法猜测,相公本身的事更加复杂得出人意料之外,不知相公是否也有如此感觉?” 秦官羽愣然问道:“复杂在何处呢?” 春兰娇滴滴接下道:“相公一想就可以知道,真假令尊竟有五个之多,这岂不是天地间一大奇事吗?” 秦官羽倏然想起,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可能就是鬼穴所玩的花样,也许由春兰的口中可探出一二,当即问道:“据在下所知,此事并不复杂。” 春兰玉首轻点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光凭相公所说的这段话,可知相公是个智慧超群的人,其实,正如相公所说,此事并不复杂。” 秦官羽暗忖道:“你这鬼精灵,亦懂得吊人口味。”当下,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问道:“姑娘是否可赐知一切?” 其实,这也难怪秦官羽急欲知道,天下骨肉至亲,谁不想见自己的父母呢?何况秦官羽自懂事始尚未见过父母一面,其思慕之情更形急切了。 春兰则娇滴滴道:“相公所命,婢女岂有不遵之理,可是相公的武林别号是文曲武魁,何不试为猜猜,如此一来,岂非更显得相公的才华吗?” 秦官羽沉思,再沉思…… 坦白说,武林中同时有五个人君秦汉魄,自己也曾向武林第一家的家主上官鹏,及三国庙的首座长老,杯弓蛇影神秘人猜测过,这可能是鬼穴的阴谋。 而如今,春兰又说略知一二,这岂不是明明白白地表示出来,证明这一切事实为鬼穴的阴谋吗? 当下朗声道:“这是鬼穴所耍的花样。” 春兰连点玉首道:“不错,但相公所知,就仅如此吗?相公学究天人,胸罗万有,可凭一而推测到十呀。” 秦官羽沉思了片刻,惊惶地站起,俊脸变色,“呀”的低叫声道:“在下父母,可在鬼穴中?” 春兰又点玉首道:“对了,相公震惊何用,真正的尊父母在鬼穴中已有十多年,若鬼穴要对令尊令堂不利的话,令尊令堂早巳没命存在了。” 秦官羽胆战心惊地落坐下来道:“如此说来,在下父母,乃被困在鬼穴中吗?” “不错,但却是软禁,现今的鬼穴主待令尊令堂恭敬有加,视如自己父母,相公当可放心了吧。” 秦官羽听得恨声道:“那个贱人,还不是看在家父琴魂谷途径,想以友好办法,使家父引琴魂谷寻得琴魂遗宝,把那颗驻颜秘丹送给她。” 春兰则连摇玉首道:“错了,错得太可怕了。” “姑娘所说,莫非鬼穴主不是看上琴魂遗宝吗?” 春兰则点点头道:“其实,琴魂谷之事,百年来一直流传武林至今,是虚是实,没一人确实证明过,纵然令尊知道琴魂谷得了那颗驻颜秘丹,亦不能平白送给鬼穴主梅湘妃呀。” 秦官羽愣愣同道:“为什么?” “因为他只有一个儿子,儿媳却已有二个呀。” 秦官羽更加如落入雾般同道:“二个儿媳?” 春兰轻轻浅笑道:“这道理还不简单,也就是说,相公在未出世以前已有二个指腹为婚的妻子了。” 秦官羽差点儿惊叫出声道:“哪有这回事?” 春兰连点玉首道:“这难怪相公怀疑,但婢女所说的话可是句句真实,相公的二个妻子,均是当前武林中独当一方的人物。” 秦官羽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春兰则娇滴滴道:“说来,可能连相公也不相信,不过婢女说了,相公则惊奇,有朝一日,相公遇着令尊令堂,当可证明此事的虚实。” 她微微一顿,又娇滴滴接下道:“听清楚,相公的双妻,其二为傲视武林近百年的鬼穴,现任穴主梅湘妃,其一呢?乃武林三大禁地之一奉赠文曲武魁别号给相公的三国庙当今庙主玉肌冰心傲西施欧正琴。” 这一段话,宛如晴空焦雷轰得秦官羽顿时茫然无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中只有一个问号,难道这会是真的吗?难道这会是真的吗?当真是心乱如麻,愈理愈乱了。 这怎会是可能的事呢?但秦官羽智慧超群,早就对这春兰的言行感到神秘,但有一点,秦官羽确确实实知道春兰绝非是个空口无凭信口开河的女人。 但这会是真的吗?难道就以证明春兰,来证明她的话是正确吗?这更加不可能。总之,秦官羽听后惊奇得发了呆。 春兰却突地幽幽轻叹遭:”婢女所说的话,句句真实,也许相公不会相信,就连婢女突闻这些事之际,也怀疑自己的耳朵呢广 秦官羽愣然问道:“姑娘如何会知这些?” “乃婢女主人鬼穴主梅湘妃所说的。” 这下,秦官羽整个回醒过来了,心中暗忖道:“这事不可能,春兰更不可能是婢女。”于是道:“姑娘可否实告身份?” 春兰粉脸微变瞬息又道:“贱婢已把身份实告过相公,婢女奉主人鬼穴主之命,而今而后,服侍相公终生不渝,唯相公之命是从,这就是婢女的身份了。” 秦官羽连连摇头道:“姑娘不可能是婢女。” 春兰粉脸微变瞬息又问道:“婢女生来命贱,为何不是婢女呢?婢女若有飞黄腾达之日,唯有靠相公的提拔了。” 秦官羽莫名其妙地问道:“在下如何提拔姑娘呢?” 春兰突地丹晕罩颊,玉手低垂含羞带怯道:“相公若允春兰为妾,春兰岂不是由乌鸦一变为凤凰吗?” 听得秦官羽全身大震不知如何以答,春兰确实令他着迷,但她总如仙女降凡般,令自己莫敢仰视。 其实,爱情之苗已在秦官羽的心中萌芽了。 蓦地,一条人影,快如流矢般破空而入,随着轰然一声,屋中已多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正是陈凤仪。此时的陈凤仪娇躯竟然跌落在地上。如此情况,秦官羽发呆了。春兰也低低惊叫一声,赶忙站起。 陈凤仪则挣扎着缓缓站起来,娇躯才站好随又晃了一晃,“恶”的一声由樱口中喷出一口血箭。 只听她嘤咛低泣呼声:“羽弟,抱抱我……” 事出突然,秦官羽做梦也想不到陈凤仪会变成如此,尤其是他曾经爱过的她,抱拥过的她,是她粉脸苍白娇躯颤抖,莲步跄踉地扑向自己。 他于心何忍呢? 立即疾然站起,这瞬间,陈凤仪已经宛如投林之鸟似飞扑入秦官羽的怀抱,秦官羽轻拥着陈凤仪,轻扣她的腕脉,为之变色。 原来陈凤仪的腕脉跳动极慢,像是心脉即将停止似的。 秦官羽心惊胆战下,急声问道:“仪姊,你为何变成这样呢?” 陈凤仪,一只玉臂已紧紧抱着秦官羽,似续若断地喃喃自语道:“羽弟,羽……弟……抱……紧……我……” 在一旁的春兰看得粉脸变色,只见她不声不响地晃身于秦官羽身边,迅速挥动纤手按在陈凤仪的背后,急促地道:“婢女为陈姑娘疗伤。” 秦官羽紧张极了,又惊又奇,陈凤仪为何突然带伤来到客栈呢?这其中早透蹊跷,再者他刚才一扣陈凤仪的腕脉,早知陈凤仪已经是回生乏术了。 过约半刻,陈凤仪雪白的脸上才微微透出红光,凤目绽展望着秦官羽泣诉道:“羽弟,仪姊以前骗你太多了。” 秦官羽安慰道:“仪姊先别开口,疗伤要紧。” 陈凤仪则有气无力地连摇玉首道:“仪姊已经生还无望了,在死前仪姊有许多事要告诉你,盼羽弟别等闲视之。” 听得秦官羽为之黯然神伤。这是个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虽然已成过去,但这怀中的她毕竟是他曾初恋过的女人,初恋,是一个毕生难于忘怀的事。 如今,他所初恋的她,即将在自己的怀中亡故了,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怎不令人苗气回肠呢? 他不禁痴痴地望着她的粉脸…… 这是张多么清丽艳绝的粉胜,它曾经使他思慕过…… 然而不久之后呢?就要变成一堆白骨了,谁见了这堆白骨,会想到这堆白骨,以前曾是如花似玉令许多男人爱慕追求与奢望过呢?秦官羽这时的悲伤,真是柔肠寸断了。 陈凤仪如泣如诉又道:“仪姊能死在羽弟怀中,瞑目矣,唉。” “羽弟,并非仪姊有意危言耸听,羽弟目前可说危机重重,仪姊只是奉夏侯园主之命在羽弟身旁打听一切,未料仪姊竟然动了心爱上了你,羽弟……” 陈凤仪本来苍白的脸上飞起红霞,又接下去道:“仪姊因而反抗夏侯园,此次仪姊就是私探羽弟恩师是否真正在夏侯园被发觉,在夏侯园主的盛怒中,出掌打伤,拼命逃回,至于令尊,还在至尊堡并没有在夏侯园,而且据说,五观音中就藏着玄经第三四两册……” 蓦地,一条人影疾如流星划空般飞射入屋。 秦宫羽俊目望处,为之心惊,你道来人是谁,正是夏侯园主。 夏侯园主低哼一声右掌劈出数朵掌花,左掌并中食指一招两式毒辣无比地猛地向秦官羽的要害攻来。 秦官羽,正待晃身之际…… 只见春兰娇躯倏旋,一只莹白如玉的纤手挥处,在间不容发之际,接下夏侯园主攻来的双掌。 但闻劈拍两声震天巨响。 夏侯园主闷哼声,身形退了三四步。 春兰则若无其事地轻掠秀发娇滴滴道:“偷袭不算好汉,有种到客栈外去一决生死吧。” 夏侯园主嘿嘿低笑道:“想不到一个婢女竟然有此身手,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了,春兰,我忠告你退后一旁,你的身份我知道甚详,园主会捉住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 秦官羽听得怒火中烧地厉喝声:“有种到客栈外,别在这里惊世骇俗……” 喝声中,身形电跃而起,快如星泻飘出窗外。 他身形一出窗外,就提足毕生精元向前飞跃。 秦官羽怀中的陈凤仪,这时幽幽叹道:“羽弟,你的所有计划,他们均知道,想不到梅湘妃能以坎离吸音偷听去你们的密言传音,言尽于此,仪姊去矣。” 玉首一垂,随即香消玉殒。 秦官羽骇然惊心地厉叫声:“仪姊,仪姊……” 苍穹下,只有仪姊,仪姊之声不断地摇着,陈凤仪早已不能回答了。 秦官羽倏然刹住前跃之势.一手紧捏陈凤仪,一手轻扣她的腕脉,只觉脑中轰然巨响,天旋地转,差点当场晕倒…… 陈凤仪真的魂归高恨天了。 过多的震惊与悲伤使他只是紧紧抱着陈凤仪,痴痴呆立,双眼茫然直视,宛如石塑木雕般。 春兰随后如凌波仙女般掠到。 只一瞬间,夏侯园主亦紧跟跃到,只听他高吭入云地凄声大喝道:“把那个贱人给我……” 春兰一见秦官羽之状,芳心大惊,轻摸陈凤仪的腕脉,惊叫道:“她,她死了……” 夏侯园主脸色大变喝道:“春兰,你说谁死了?” 此刻的秦官羽对这些话,竟然充耳不闻,人仍痴痴呆立。 春兰粉脸悲凄地面对着夏侯园主,娇冷冷道:“陈姑娘已告断气,还不是被你害死的!” 夏侯园主愣立片刻,突然喝道:“死了,她定是你们这些狗男女害死的,凤仪,我的凤仪……” 形态如疯,修然向秦官羽扑来。 春兰娇冷冷叱道:“你这无用男人,接招……” 右掌随声扬起,呼的一股排空掌力,卷向夏侯园主。 此刻的夏侯园主,虽是心神昏然,形态如疯,但他毕竟身手不凡,觉掌力近身,本能地举掌便封。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 夏侯园主蹬地暴退一步。春兰仍然玉立若无其事。 而这轰然的震天巨响,却正好惊醒痴立中的秦官羽,秦官羽回醒过来后低低黯然轻叹道:“人生无常,生与死莫非一线之隔,生而何欢,死而何怕,生死更是两茫茫了。” 春兰诧异地望着秦官羽真是惊奇无比,他怎地在此情况之下,发起穷酸来呢? - 夏侯园主却凄声暴吼道:“我的凤仪,我的凤……仪,你死得好惨呀……” 秦官羽俊脸突地一沉,喝道:“仪姊,因你,也被你劈死……” 夏侯园主悲声喝道:“她被你害死,她被你这小子所害死的,我的凤仪,为夫誓必代报此仇,小子……” 喝声中,又倏地扑向秦官羽,双掌幻处漫天掌影缤纷,劲力更是如潮似涌,宛如狂风暴雨猛地卷袭秦官羽。 春兰怒声道:“无用男子,滚出去……” 只见她轻扬手掌,随即呼地一股破空劲力,挟着惊涛骇浪之势,电掣风驰般卷袭向夏侯园主。 夏侯园主疾掠晃身闪处,怒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又想吃里扒外吗?” 春兰冷冷哼声道:“什么叫吃里扒外,看来我们非好好谈个清楚不可了,我问你,凤仪之死,因谁而起?” 夏侯园主满脸悲凄,双眼皆红喝道:“可怜的凤仪,还不是因你这小子而死?” 春兰则冷冷道:“此话怎讲?” 夏侯园主悲凄如诉道:“春兰,你是知道的,她只是奉命行事,谁知她竟然变了心吃里扒外,想你这小子探出水镜先生真否在园中……” 春兰冷冷哼声道:“后来被你园主发现,才知道她变了心,真正的爱上文曲武魁秦官羽,是吗?” 夏侯园主凄声怒道:“不错,那发现,令我肝肠全裂……” 春兰又冷冷地接下道:”所以你在怒火中烧下,呼出夏侯园的高手合力围攻凤仪……” 夏侯园主双眼滴泪悲声凄道:“我的本意,无非是要她承认以往的过错,而知错认错,然后就无须再出夏侯园当卧底探细,谁知,她竟然不答,我怒火一起就与她交手,她边打边逃,我哪里忍心真的对她下毒手呢?” 春兰复娇冷冷道:“事实上,你不但下了毒手,还劈得她重伤,而且你竟然还忍心赶尽杀绝。” 夏侯园主悲凄怒喝道:“我何时赶尽杀绝,我一个错手误伤她,已是心痛如割,连连叫她别逃,万一带伤引用精元,伤势将会加倍沉重……” 蓦地,十三道人影,宛如破空流矢般飞泻而至。 秦官羽冷眼四望早知这十三个人,定是夏侯园的顶好高手十大护园与三大长老了,十三人现身之后,立以圆圈之形把秦官羽与春兰包围在核心。 夏侯园主已悲声惨道:“谁知她不听话,没命地奔飞,直急得我连声呼唤运足精元追赶,她在内伤下,又连连疾奔三个时辰,不是伤势延及心脉吗?” 春兰仍旧娇滴滴道:“如此园主嫁祸秦相公呢?” “若非他小子,我的凤仪也不会带伤奔逃三个时辰,赶来告诉他详情,十大护园,杀,三大长老,杀,杀死这小子,碎尸万段……” 秦官羽在伤心之下,仇恨之火熊熊地燃烧着全身。 此刻,他才知道她是真心的爱他,尤其是于重伤之下,不顾己命,拼命赶来见自己,致使伤延心脉而告死亡…… 此情此意,比山更重,比海更深,使他在感激陈凤仪之下,泛起报仇之念。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双眼怒火怨毒瞪着夏侯园主,嚷杀的声响中,左手抱紧陈凤仪尸体,右手闪电地往后抄剑。 只听呛当声中,秦官羽早把无情剑抄在手中,立即现出朦朦的红光,像一层红雾罩着秦官羽…… 春兰倏地厉声道:“住手。” 夏侯园主怒即道:“你凭什么干涉我,春兰,你……” 春兰则沉声冷冷道:“园主,难道不能冷静地想想吗?园主要制胜对方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拿出自己的妻子,来扮演这角色,羞也不羞……” 夏侯园主未待春兰说完即暴怒冲天,像头负伤野兽似地狂喝道:“杀,杀,杀,杀死这对狗男女……” 蓦地…… 五条黑影,快如水银倾泻般,飘落飞入场中,同时,响起朗朗的喝声道,“五老拜见掌门……” 声方歇,场中已多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除了不死老丐等三老外,又有三国庙的三佛中的二佛。 也在此时,破空播曳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响道:“园主,请暂且下手……” 声响中,又有一条人影飞泻而至,来人是谁,正是鬼穴主梅湘妃。 梅湘妃已经悄然玉立在秦官羽身前丈远处,音娇似出谷黄莺,娇声滴滴道:“相公别后可好?” 秦官羽沉声冷冷道:“托姑娘的福,还好。” 梅湘妃已娇滴滴道:“妹妹,数年不见,如今更落得娉婷玉立了。” 春兰亦娇声悦耳道:“梅姊过份夸赞了,梅姊更是娇艳欲滴呀。” 秦官羽听得莫名其妙,这所谓婢女春兰不就是自称为鬼穴主的婢女吗?如今,为何变成鬼穴主的妹妹呢?” 正诧异间,只见梅湘妃倏地旋身,面对着夏侯园主娇声柔柔道:“园主敬请暂时息怒,本姑娘有点私事,想向秦相公讨个公道,可否哲退一旁,本穴主办完事,自请出园主来,了断恩怨如何呢?” 夏侯园主一脸悲凄之色惨叫道:“穴主,盼能帮助本园主……” 梅湘妃娇柔柔道:“此点园主放心,请退至百丈外吧。” 夏侯园主又凄声道:“本园主誓讨公道,此点望穴主明察。”接着,厉声大喝道:“三长者,十护园,暂退于百丈外。” 说着率领先跃起,快如流星泻空般飞射而去,接着夏侯园的三长老,十护园,始告相继离去,瞬间,夏侯园的人早走得精光。 秦官羽却是满脑子疑问,春兰向自己说是鬼穴主的婢女,如今怎会变成妹妹呢? 不死老丐晃身在秦官羽身旁低声道:“羽儿,这陈凤仪何不先交师叔代抱,羽儿此时面对鬼穴主,亦该有所作为呀。” 秦官羽心想如此也对,死者已逝,空自悲伤无用,当下,虽有依依不舍之情,却也暗咬钢牙把陈凤仪的尸体交给不死老丐。 这一来,秦官羽就无所顾虑了。 梅湘妃见夏侯园主走后,娇躯突地跪下娇滴滴道:“贱妾拜见夫君。” 这些话说得委实太过突然,心下忖道:“自己难道在做白日梦?”口中却沉声冷冷道:“姑娘的话……” 未有下文,就连春兰亦告袅袅下跪娇声道:“妾身拜见夫君。” 秦官羽全身更是震惊得愣然失色,天下之大,虽是无奇不有,却也未见过,比这更为奇怪的事了。 试想想,自己竟然如此飞来的艳福,于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突然有了二个妻子。 若这两个女人,均精神不正常,倒可认为痴人痴话不足为凭。 然而,一个正是威震武林近百年的鬼穴主,一个呢?则是神秘莫测的春兰,这两个女人均不是能说是痴人呀。 不死老丐则满脸发愣,此刻,他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天呀,这究竟是什么名堂,鬼穴穴主竟然是羽儿他的妻子。这,这哪里是真的。 此刻,秦官羽的耳边响起密言传音道:“盟主,属下神秘人也,盟主眼前这二个女人,其一是鬼穴主梅湘妃万绝毒尊的女儿,其二即老夫的侄女三国庙主冰心玉肌傲西施欧正琴,乃盟主的指腹之妻,先请她们站起,梅姑娘可能还有花样。” 秦官羽脑中轰然大响,不知如何说才好。 耳边的密言传音复响起:“身为盟主,应有盟主风度,身为人夫,该有人夫气派,总不能如此手足无措,供人取笑呀。” 秦官羽想了想即朗声道:“请二位站起详谈罢。” 两女齐娇声应道:“谢夫君……”站了起来。 她们站在一起,真有两种迥然不同的美艳,—个是不沾人烟般的秀丽,仿佛是琼楼玉宇的下凡仙女。一个则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艳光眩人。 秦官羽突然想起神秘人的“梅姑娘可能还有花样”的密言传音,不禁暗暗地抽口冷气,即沉声冷道:“梅姑娘驾临,不知有何指教?” 梅湘妃秋水双瞳,满含感激的眼光幽声诉道:“贱妾心仪相公已久,尤其是相公的气魄智彗均超群出众,令贱妾暗暗庆幸有此夫君而值得骄傲,谁知,唉。” 幽幽叹毕,又接下道:“凡事不如意十有八九,贱妾得知夫君与贱妾正好处于敌对地位,本应该协助夫君完成大业,方足称为人妻,但造化弄人奈何,奈何使贱妾力不从心,事与愿违……” 春兰见梅湘妃接不下去,随即柔声道:“梅姊有何困难吗?” 梅湘妃连点玉首道:“愚姊实有不能向外人道明的难言苦衷。” 春兰紧接着柔声问道:“他,夫君应算是外人吗?” 梅湘妃听后微愣,脸上飞起红霞羞愧地道:“俗语曰:裸体见夫君,不失礼仪,但裸体见父母,却是失仪无礼……” 春兰未待下文,又柔声软软道:“如此,夫妻不是应心心相印,坦诚相谈才对吗?” 梅湘妃幽幽叹道:“琴妹所说甚是,夫妻本为一体,应相亲相爱才对,但梅姊何尝不想诚告其中原委,但奈何,奈何此事实不便禀告夫君。” 春兰又紧接柔声软软道:“梅姊的所谓难言苦衷,莫非是令尊令堂从中作梗,致令梅姊处处事与愿违吗?” 梅湘妃幽幽道:“其中真相难以一言诉尽,总之反抗相公绝非出于梅姊心愿即是了,请兰妹暂勿插口,容梅姊与相公谈谈如何?” 春兰坦诚地遭:“梅姊请便。” 梅湘妃幽幽接下道:“相公,贱妾虽有协助相公之心,奈何无能为力,反而处处与相公作对,实令贱妾极为痛心……” 秦官羽未待她说完即冷冷道:“有朝一日,在下誓必踏入贵穴,那时贵穴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均是在下杀戮的对象。” 梅湘妃如泣如诉道:“相公所说之日.正日贱妾时时挂念之期,届时,贱妾身处进退维谷之境,唉。” 又幽幽叹息,叹息声沉甸甸的,于深秋月夜的苍穹下,显得太荡气回肠了,有种不祥的预兆。 梅湘妃叹罢又如泣如诉道:“妾言尽于此,无非要相公谅解妾身的处境,盼相公同情妾身的苦衷,而原谅妾身。”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姑娘言之过甚了。” 不死老丐却突地喝声道:“梅姑娘你所表明之心意未免过份笼统,叫人如何谅解呢?何况羽儿成见已深,一时难于体会梅姑娘之心意。” 梅湘妃袅袅跪拜道:“侄媳妇拜见师叔。” 不死老丐脸上闪过奇异之色,随即严肃道:“侄媳但请起身,你说来说去无非是身不由己,但为何身不由己却不说明,叫人如何加以谅解呢?” 梅湘妃此刻双眼已满含泪水,凄声怨道:“这即侄媳的难言苦衷。” 秦官羽此时才又接下道:“姑娘即有难言苦衷,在下也不再见怪了,姑娘不知尚有何事指教?” 梅湘妃含泪幽幽地道:“贱妾恭祝相公神功已成,但相公的一切计划,贱妾穴中知之甚详,再者为恐怖宴改期于大年除夕,如此而已,相公请罢。” 说着,欠身一拜,飞泻而去。 秦官羽待她一走,突然转身面对着春兰沉声问道:“姑娘的真正身份是婢女春兰,或是三国庙主冰心玉肌傲西施欧正琴呢?” 春兰粉脸骤红羞愧道:“贱妾实为欧正琴,春兰即贱妾派往鬼穴中卧底之婢女,想不到,梅姊早知而不揭,此次她再派我出来当相公之婢女。” 秦官羽想了想道:“那么白天与在下相处的,莫非亦是姑娘吗?” 春兰连点玉首回声说道:“贱妾就以春兰的装束瞒过梅姊的耳目,想不到因陈姑娘的事又引来梅姊,如今,贱妾的本来身份露了,相公不知,不知……” 蓦地,悲声的惨吼,暴吼道:“姓秦的小子,纳命来……” 声响中,十三条人影,同肘飞泻而至,接着二股势如山崩潮涌般的掌力,呼啸地卷向秦官羽。 秦官羽本来对这夏侯园主已经痛恨入骨,再加上他人与掌齐齐攻至,当下不闪不避,暴喝一声,双掌翻处,劲力倏发…… 二股宛如天倾倒般骇然排空的劲力呼啸地直迎上去。 四股劲力相接,破空暴响轰然震天。 秦官羽微晃了晃身,侧退了一步。 夏侯园主则身在半空,被震得斜斜飘出二丈外方才沉身着地。 欧正琴突然冷讥道:“园主此等身手亦想逞凶,我看还是请尊夫人绛兰美人南宫仪来罢。” 这瞬间,夏侯园主已告晃身在秦官羽身前怒喝道:“小子听着,今天本园主与你小子,未分出你死我活前,誓不罢休。”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园主豪气,颇合在下之意。” 冷笑声中傲然跨前数步,这刻间,耳边突然响起密言传音:“盟主,小心应付这幻面人,此刻,他心爱之妾已死,在夏侯园虽名为园主其实有名无实,一切权命全为其妻绛兰美人所掌握,在痛不欲生双重打击之下已存拼命之心,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敌,请盟主别轻视,小心应付。” 夏侯园主猛她破空大喝,双掌幻起掌手山林,势如受伤疯虎扑向秦官羽。 要知人在拼命之下,其声势总高人一等,此刻的夏侯园主运足毕生精元,一施展开来,威力无俦,当真宛如天降神兵劲力难挡了。 秦官羽是何等人物,虽然夏侯园主声势夺人,但亦毫无所骇,当下,亦如龙吟般长啸一声,双掌抡处早已运足精元,施出玄阴掌迎攻上去。 一个拼命,一个不避,四掌刚刚接个实在,但闻劈拍的两声震天巨响。挟着两记闷哼,秦官羽虎步跄踉,蹬蹬地暴退了三步方站住,那边的夏侯园主亦告倒退了二三步,方才拿桩站稳。 正是平分秋色毫无轩轾。可是秦官羽却大大地惊愣住了。 他曾经与这夏侯园主交过手,那时论内力,尚差数筹,如今竟现奇迹能与夏侯园主分庭抗礼了。 莫非真的如梅湘妃所说,自己体内所潜隐的精元全都被提发了吗? 思索间,突然晴空焦雷般,响起一声大喝。夏侯园主大喝声中,抡掌扑身如疯狂野兽,直撞向秦官羽。 秦官羽冷哼一声,复抡掌迎上。这二人就仿佛均存必死之心般,又是不闪不避,硬碰硬地接个实。但闻劈拍两声震天巨响。又响起两声闷哼,秦官羽跄踉地退出五步。 夏侯园主却收不住势,蹬蹬的倒斜出一丈之外,方才沉马立桩。 他一站好,又暴吼一声和身抡掌猛扑秦官羽。 秦官羽哈哈长笑,双掌幻起两道强线,呼呼地迎上去。 又破空地暴响起劈拍劈拍两声震天巨响。响起一声惨叫响起一声闷哼…… 秦官羽被震得心胸全裂,连晃了晃身,却如山屹立原地。 夏侯园主在惨叫声前,飞跌出十丈外了。 秦官羽本可乘胜追击,奈何,他此刻完全被自己的神功所惊骇住了,无论如何,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能够胜过他,难道不算奇迹? 尤其是他曾经连接过他数掌,均因不敌跌出近十丈外,这一次,却大不相同,难道不是自己内功精进铁的证明吗? 夏侯园主跌地之后电闪着跃身而起,此刻,显然他的内伤不轻。 但脸色却是大变,由青变白,由白变青,大有再度扑上之势,终于,却厉声喝道:“小子,你的命暂寄,走……” 随着喝声,拔身而起,速如星泻云飘般飞射而去。 三长者与十大护园始终默然峙立,因园主并无发命他们岂敢蠢动,一闻喝声,齐答声:“遵命……”亦告跃身而去。 直喜得不死老丐脱口喝道:“羽儿,你的神功已成。” 秦官羽满怀忧郁道:“先去埋葬陈姑娘,再作打算……” 太阳的光线,柔和地照着客栈,照进客栈房间的客厅内。 客厅内坐着四个人,秦官羽,欧正琴,神秘人与不死老丐。 空气似乎即将凝结,杂声全无。 片刻之后,秦官羽首先开口道:“谁能证明,这梅湘妃即是鬼穴穴主呢?” 欧正琴轻点玉首道:“贱妾能够证明。” 神秘人亦点头道:“老夫亦能证明,梅姑娘确实是毒尊之后当今的鬼穴穴主。” 秦官羽点点头道:“谁又能证明,她刚才所说之话的虚实呢?” 神秘人又接口道:“老夫能够证明,这事的原委是这样的:约在十八年前,鬼穴主万绝毒尊之毒尊,公然向武林宣布约斗三国庙主与中原四君子的人君于九华山比武,并约出时间与地点,并谓,不到者以惧怕为论。这本来是种极为无聊的事,老夫家兄即当时三国庙主听到这传说后,极感无趣,但武林中,对名誉视如生命。于是届时,家兄带老夫同上九华山。 “果然毒婆已先到临,不久人君夫妇即盟主父母亦连袂到达九华山。毒婆看到那情况,确实有点胆怯,固在场的均是武林中一流人物,若人君夫妇齐攻毒婆,毒婆决输无胜,若咱兄弟俩合攻上去,她定有生命之忧。何况,她虽称毒中佼佼者,我们四人亦见识非浅之人,纵然她有以毒害我们之心,但亦无毒害我们之力。 “因此,毒婆不待我们开口就先夺笑地说:‘此次请各位到九华山来,只是想互相印证武功,望能以点到为止,不伤同道的和气。’她口虽然如此说,但我们的眼睛中均极雪亮,她是为自己后路打算,若她自信可毁掉我们四人时,那她迟不动手的客气该算是奇迹了。 “当时,令尊令堂与家兄全默默不语。只有老夫好奇地问她:‘那我们又应该如何印证?’于是她就指明,此三掌,三剑,一轻功,如此而已。接着,就指定家兄下场。交手结果?说来令人难信,彼此竟然平分秋色,两人均暗自心惊,说声‘承让了’后,各自退回原位。接着人君下场,相比结果又是半斤八两,她脸色变为铁青,口中却轻松地说道:‘承不弃教诲,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受益不浅,老婆子真是心服口服。” “人君亦诚谦地说道:“哪里,哪里,过奖了。” 一场本是血腥的武林斗会,就此草草收场。 当时,家兄因久慕人君大名,于是互慕对方人品武功,大有结拜为义兄弟之举。后才知,令堂已有孕在身,而家嫂也是正有孕在身,家兄与人君在互慕武功人品之下就指腹为婚,所以,你盟主和琴儿……当时,毒婆不知到底安着什么心,竟然也说她有孕在身,亦要指腹为婚,而使人君大感为难。当然,以令尊的脾气是极端轻视这毒婆的,奈何毒婆的一身成就的毒,可谓危害武林至深。尤其是她毒中之绝若老羞成怒,对武林危害后果可不堪设想,虽然合人君与家兄之力可制服这毒婆,但她若隐居鬼穴就无异虎居深山,连人君、家兄想入鬼穴亦无能为力了,令尊为挽救整个武林浩劫,就只好答应她的提议。自从那次分别之后十余年来除家兄今已作古外,老夫亦未见过人君一面。这是老夫当年所见双耳亲听的事,绝对不会有假。” 秦官羽听得连连点头道:“如此一来,问题就愈加困难了,既然证明她为在下之妻,那么她刚才所说的那段话,就有几分可靠性了。” 神秘人立接下道:“不错,她刚才所说的话,确实有几分可靠性,老夫知道她的性格,她虽擅于心机,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她的话可能离题不远。” 秦官羽点点头道:“有一点极为明显,即她虽为鬼穴主,却是有名无实,一切鬼穴中的行事全操在她母亲的手中,因此她才会力不从心身不由己。” 欧正琴接下点头道:“据贱妾所料,也正是如此。”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道:“如此说来,我们功亏一篑,前次我们所有的计划,就非重新策计不可了,想不到梅湘妃的武功如此难测,竟能偷听我们的一切。” 不死老丐闷了很久,此刻才问道:“羽儿,以后我们该怎办呢?” 秦官羽不假思索地接口道:“从今以后,双方只好硬撞硬了。” 欧正琴,神秘人听后均点头称是。 秦官羽接着又道:“事情演变至此,我方的实力、情况对方均了如指掌,所以今后双方一接解便是生死之斗了。” 众人又点头称是。 秦官羽立接下道:“恐怖宴一再延期,可见鬼穴对恐怖宴有着相当周密的安排,到时可能就是正与邪最后的大决斗,故此,以在下之意,是先寻得玄经三四册为要。” 春兰插口道:“玄经三四册,可能就在玉观音中。” 秦官羽惊奇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此点系婢女主人梅湘妃告诉贱妾的。” 秦官羽心胸一震道:“那么那首诗中之意,莫非是假的?” “此点贱妾亦是英明其故,总之,玄经三四册,为武林当今的绝学,虚虚实实令人难以猜测。” 秦官羽却严肃道:“梅湘妃是何等人物,对春兰早有怀疑,不然为何要派出春兰呢?此乃问题关键,目前我方决不可能为对方迷惑,无论如何在下须上玉龙雪山一行。” 欧正琴秋水双瞳满含钦佩之色,看着秦官羽连点玉首,不死老丐与神秘人齐感同意秦官羽的作法,也各点头表示同意。 当下,秦官羽严肃道:“此行,就由在下自己单剑前往……” 欧正琴惊声叫道:“相公,这太危险了。” 秦官羽连连摇头道:“如此方才安全,我立即离开此地,前往玉龙雪山,欧姑娘与神秘人立回三国庙,把庙中一切安排好,等在下求援。” 神秘人立接道:“庙中之事,一切安排好了。”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既然各位如此决心帮助在下,请在此客栈相候,我丐帮重要人员亦须全集于这客栈附近,此点盼师叔能立即办好。” 不死者丐立点头道:“尊掌门命谕,但羽儿此去人单,若路上……” 秦官羽迅速打断老丐的话道:“师叔身为丐帮人,难道连丐帮掌门亦信任不得吗?” 听得不死者丐为之言塞,秦官羽过意不去接道:“何况玄经乃羽儿誓在必得,若如此众多的人赶往玉龙雪山,难免引起许多猜疑,如不幸有人捷足先登,岂非为害武林甚巨吗?” 众人各默默无语。 秦官羽双眼湛湛神光一扫众人后道:“各位若看得起我秦官羽,请依在下之意而行,在下去玉龙雪山回来后,第一个目标即毁灭夏侯园,各位小心,在下在此告别。” 说着,双手一拱,身形已如大鸟翔空飞出客栈窗门而去。 待秦官羽走后,欧正琴才道:“我们必须遵照相公的话确实行事。” 不死老丐与神秘人,均眼含隐忧点点头。 掌灯时分,夜幕已缓缓垂罩大地,天空中一弯新月,数点寒星,初冬之夜,更显得如此凄切,萧瑟。 秦官羽素来是电掣风驰般飞奔着,此时,他却缓缓而行…… 这一带均是山岭,尤其是雪罩满山满谷,在月色反照之下,大地就宛如玻璃水晶世界般,银光灿烂,冬天的风光竟然如此清秀。 他,落寞地缓步而行…… 此时,他感慨颇多,多少日子里来,他均是在掌剑边缘求生,突然沉静下来之后,一种寂寞不断涌入他的脑中,心田……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二章 初经人道 忽然,远处,一点灯光,一闪而没。 秦官羽虽在感慨中,仍清清楚楚地看到,当下他并不以为意,以为是康定一带的夜行人,掌灯赶路。 不久,又是数点灯光,一闪而没…… 朔风涌来了云块,瞬间的工夫,月亮已被乌云所罩,大地立时一片黑暗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这下,秦官羽也发觉出奇怪来,当下,俊眼四望,心中暗骇,果然四下均有灯光,一闪一没。 细数之下,何来此多盏灯呢, 他满腹怀疑,若是武林中人来说,如此夜路,光凭内功火候,即可把四野一草一木看得极为清楚,又何须灯光引路呢? 心中百思莫解…… 可是愈往前走,灯光愈多,一盏盏俾萤火似摇曳着,他再俊眼四望,这下已知事态严重,因为这多灯不下三百盏。 虽是处在这种情况之下,秦官羽仍旧极为沉着,继续前行。 那盏盏灯光由远而近,最后停在秦官羽身前,约在五十丈远处,秦官羽冷眼四望才发觉那灯光已迅速增到五百盏以上。 而且,正好围个圆圈把自己包围在核心中。 他暗中运功集于双眼,一看之下骇然变色为之胆战心惊。 为什么?原来那盏盏灯光正是蛇的蛇尾所系着的一盏灯光,而此刻,以自己为核心所包围的,竟然在七百条蛇以上。 由蛇而联想到鬼穴,秦官羽已知此次乃鬼穴所发动的攻势,当下,强慑住心神,冷冷地傲然一声说道:“何方朋友驾临,秦官羽在此候教。” 此时,秦官羽虽然知道自己右胸缝合着大蛤明珠不怕毒蛇,但试想,这么多蛇一旦合围上来,纵然不怕毒,最少也被咬得全身腐烂。 何况自己于交手之中无法运功逼毒,虽然体内大蛤明珠在,但毒聚过多子,势必被毒气攻心而亡不可。 蓦地,阴森森如鬼叫的声响道:“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久违了。” 秦官羽并不因而泛出害怕之心,当下傲然冷冷道:“望阁下赐知尊讳。” 阴森如鬼叫的声响道:“鬼穴双鬼之一,大鬼拘魂使者林庚。” 秦官羽傲然厉喝道:“请明告来意?” 阴森森如鬼叫般的喝声道:“恭请相公,入鬼穴一行。” 听得秦官羽怒火冲天,喝道:“可惜在下此刻要务缠身,分身无术,可是在下申明一句,待在下入鬼穴之时,就是鬼穴被毁灭之日。” 阴森森的呵呵惨笑后,鬼嚎般的喝声道:“本穴穴主之夫君,果然不愧武林首奇文曲武魁,光其胆魄就足令人心惊,可是秦相公请听着,此次系令岳母所邀。” 听得秦官羽不知何以回答。 照理说,父亲既然答应这指腹为婚之事,名份既定对方就是己妻,不容侮辱,否则,岂不令父亲失信于人,令自己被人认为不知天伦人理之徒吗’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道:“怎么,连岳母之邀请亦邀请不起尊驾吗?” 秦官羽思索着,冷冷道:“谢谢岳母好意,望林庚兄转告在下岳母,就说官羽此刻难于分身,往后定会专程前来请安。” 阴森森的笑声道:“秦相公不是要赶往玉龙雪山吗?” 听得秦官羽全身一震道:“是又怎样?” 阴森森如鬼嚎的喝声道:“令岳母所料极对,秦相公志必得玄经三、四两册,可是令岳母因爱婿殷切早已派人入玉龙雪山,此刻,可能已在回程中了,秦首奇只要入见穴主,当可不劳而获得玄经了。” 听得秦官羽不由得忧郁骤集,鬼穴与自己之间的关系,以后更加复杂不清了,仇恨已清难于两立了。 为玄经,鬼穴之人已先上玉龙雪山了。 当然,前往玉龙雪山,玄经并非轻易可得,早到一时就多一时的机会。 想着,前往玉龙雪山之心更急更切,当下,傲然沉声冷冷道:“在下想要的东西,无须假他人之手而得,谢谢岳母好意,在下心领了。” 阴林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那么,秦首奇就坚不赏脸了?” 秦官羽冷冷喝道:“不错。”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但令岳母亦坚意定要邀请秦首奇入穴中呀,那怎么办呢?尤其令岳母虽风闻秦首奇的一切,却急须一瞻首奇的风采呀。” 秦官羽本想怒骂几句,但仍勉强压下冷声道:“在下有机会,当会上贵穴拜见岳母。” 阴森森的鬼嚎声又响道:“岳母看女婿,愈看愈可爱,这乃天下至理,令岳母急见女婿,亦是人之常情,尤其是令岳母曾说,首奇此次鬼穴一行有极丰富的收获呢!” 秦官羽真想不到,这大鬼拘魂使者林庚竟然是个如此善于口舌的人,当下立道:“在下所要说的话,已告说完。” 阴森森的鬼壕般的声响道:“首奇,何必如此拒人好意于千里之外呢?虽然令岳母不想见,难道亦不想享天伦之乐吗?” 听得秦官羽全身大震。 阴森森的鬼嚎声又破空响起道:“人总该不忘父母养育之恩,目前阁下父母在穴中,天天倚门望子,想不到你却无动于衷,把这养育之思置于九霄云外,确实令亲痛仇快。” 秦官羽听得不由心胸全裂,但他的大勇坚决使他镇静下来,无论如何,此时他不可入鬼穴。 尤其是以他现今身手更不能入鬼穴,不然岂非等于自取其灭吗? 自己如入鬼穴或不幸被困,同盟将由谁领导呢?丐帮岂非失去了掌门,而鬼穴既困了自己,不是稳操胜局胜利一半吗? 鬼穴的阴谋,好毒辣呀,当下,咬牙切齿冷冷道:“在下仍坚持己见,林兄该非如女流这辈,老是婆婆妈妈没完呀,在下在此候教,林兄把通天本领施出。” 阴森森的鬼嚎喝声道:“你首奇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官羽冷哼声不答。 “也罢,既然软请不得,只好强邀了,首奇别怪大鬼出手过份……” 紧接着,嘘的口咱声响起。 嘘…… 荒山四应,尖锐无比。 同时数十点灯光,宛如飞萤般电扑秦官羽。 雪花续纷,夜色黯淡。 秦官羽赶忙功运全身,电闪抄出无情剑,但闻呛当一声朦朦红光疾聚,秦官羽的全身四周丈远全被红光所罩。 一瞬间,数十盏蛇灯已摇曳攻到。 秦官羽舌锭春雷暴喝一声,舞起手中无情剑立即红光四射,檬檬生寒,在秦官羽的四周早舞出一道剑幕。 此时的秦官羽内力被激起,是故神功业已大进,经他运足内力施展开来,威力自是非前可比,但闻呼啸如雷,刷刷连声响起。 那数十条金丝蛇竟然知道厉害,并不逼进,而在剑幕之外盘旋而走。 秦官羽眼见神剑一时不能奏功,不禁微感心寒。 真想不到这些蛇条条通灵竟也懂得攻守之法,他知道如此相持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当下龙吟般嚎啸一声。 左掌抡处,呼地劈出一股劲力直取眼前蛇灯,同时身形闪晃中,右手中剑抡处已向背后的蛇灯,刷刷直劈过去…… 奔,奔…… 数声蛇嚎,连连垂下六七条。 可是此次这蛇显系较前精灵多了,就在秦官羽连连劈下六七条蛇之际,未被劈下的六、七条竟然乘虚而入,快如星泻般穿过剑幕分袭秦官羽全身上下各处…… 看得秦官羽心惊胆战。 当下,再也没有第二个念头可想,身形疾拔,宛如冲霄之龙般凌空约近十丈,避过来袭的毒蛇。 蓦地,阴森森的鬼嚎喝声道:“秦首奇,请下地应敌才是办法,接着……” 呼的一股挟山倒湘涌之势,呼啸如电地倏然攻向秦官羽。 同瞬间,刚才的那些蛇灯亦告由下飞上,如影随形攻至。 饶是秦官羽艺高胆大,亦为眼前的情势所骇。 这些蛇本难于应付,如今再加上这股劲力,更是面面受敌,他为接下这股劲力身形势必一缓,这一缓正给蛇造成攻袭机会。 若要避过这股劲力,势必沉身蕾地,如此势必落入蛇圈。 而这些蛇又灵捷已极。 此刻,已是间不容发,没有他考虑的余地,当下身形一翻,头下脚上,疾泻下地。如此才堪堪避过那一掌。 可是,四周的蛇却齐涌而至,幸好他头上脚下手中剑抡处,连起丝丝丝的剑刃破空声响,宛如四射的火花般劈向来袭毒蛇。 奔奔连响…… 他又连劈下两条蛇,身形一翻同时着地。 但觉双臂一寒,有二条蛇已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穿过剑幕直咬秦官羽的双臂。秦官羽大惊失色,疾逮地一抡剑,那二条蛇,奔奔而落,可是顾此失彼,双脚又感寒冷遗骨,又被二条蛇咬上了。 秦官羽又惊又骇,手中剑快如闪电翻飞而起,奔……奔……两声,不但劈落那两条咬腿之蛇,而且是在全身舞起一道光幕。 但见檬檬红光过处,如涛汹涌,浩瀚无边,滴水难进。 毒蛇见状不敢逼近,嗤嗤地沿着剑幕红光之外团团游走。 这时,那阴森森的鬼嚎声侃侃谈道:“应敌之法,必须攻中带守,守中暗伏杀机,阁下所施之剑术只守不攻,岂是制胜之道?” 秦官羽听得怒火中烧,当下厉声叫道:“有种现身出来对付少爷,光靠一蛇之威吓人,又算哪路英雄?” 阴森森的嚎声佩侃接道:“所谓英雄者,不怕死之辈也,秦首奇一味封守,不过是想死里逃生,非英雄也,如此看来咱俩彼此彼此,八两半斤,何必互嘲对方。” 秦官羽愈听意忍不下这口气,但为着大局着想,只好暂时忍住不发作。 又何况.刚才被蛇所咬之处,已隐隐感到微微生痛,当下强提一口精气,把那些毒气压下,才痛楚微消。 阴森森的鬼嚎声响又道:“人贵知难则忍,既已进入蛇灯迷阵,纵是大罗真仙亦再难闯出,不如乖乖听话罢。” 秦官羽理都不理,当下脑中灵光一闪已然想出个办法来,何不脱来外衫,左手舞衣右手拿剑,衣剑齐袭之下或许可以奏功? 正待脱下外衫时,那阴森森的鬼嚎声,又破空响道:“首奇既不认命,又不出手攻袭,大鬼,看样子是非逼你出手不可了……” 话未说完,接着呼地一股骇浪惊涛般的劲力,呼啸着怒卷秦官羽。秦官羽知道万不能接下这掌,手中剑乃紧抡,身形闪晃中已然避过这掌。 正是身形才隐,已破空响起一声大喝:“首奇小心,着……” 着声中,一股威力无俦的劲力暴飚当真已汹涌眷来。秦官羽冷哼一声,身形疾施天龙神步,千钧一发之际又告避过那股劲力。 令人惊骇的是这些蛇竟然亦是能闪能避,秦官羽的身形晃到哪里,它跟到哪里,像是在身上挂着它似的,始终不离秦官羽。 秦官羽愈打愈感没有办法。 心中晴忖道:“若是如此相持下去,自己非精元用尽束手待毙不可.但一时亦是还手无功,这……” 突然,“嘘”的一声…… “嘘……” 那些蛇突然返身回射过去。秦官羽忽见蛇已散走得半条无存,微微松了一口,这时,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凄喝声又破空响道:“秦首奇,你是否有所发觉?” 秦官羽冷冷哼声道:“一无所觉。” 边开口,脑中边电转如何方能脱离此地,其实,目前情况对自己是极端的不利,这些蛇约有五百条以上,条条通灵,无异是个拼命勇夫。 而自己要脱离此地,唯一的办法是痛劈这些蛇,杀死了这些蛇方能如愿,但如何杀光这些蛇呢?倒是令人极为头痛的事。 蛇体积小,而且来去如飞,身捷灵敏…… 思索间,那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本穴对你极为优厚,此次若是别人,早丧命于万蛇咬贪之下了,哪有如此一再容你考虑的机会?” 秦官羽冷冷哼声不答。 此刻,他一再思索的结果,唯有险中求胜,不顾一切地杀,先行杀尽这些蛇,后再对付此人。 反正自己体内有大蛤明珠,一时尚不会毒发攻心而死亡,只要自己尚有一丝气在,就可以压住毒气。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秦首奇你智慧超群,何不想想,你目前唯一而仅有的活路即归颠我鬼穴,围困在你四周之蛇,最少有五百条……” 顿了顿,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五百条是个大数目,光凭这五百条上少林寺,就可毁掉整个少林派,何况,首奇为鬼穴穴主的夫婿,奉穴诚心恭请首奇一行,有何错处呢?” 秦官羽冷冷哼声不答。 此刻,他早拿定主意,只好走险一拼了,当下疾速地脱下外衫交于左手。 阴森森如鬼嚷般的喝声道:“再说,令尊令堂均在鬼穴中,首奇此行岂非一举两得吗?” 秦官羽舌锭春雷,喝道:“废话少说,有花样但请施展出来。” 阴森森如鬼嚎的声响又道:“本穴太上穴主,邀请首奇入穴中,无非是商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再说,首奇与本穴主的名份已定,也该趋此择吉成婚,共效凤凰于飞之乐呀。” 秦官羽知道再容他如此说下去,乃是废话一堆,当下,身形倏然暴起直往向前十丈远处射去…… 嘘……嘘…… 接着百条以上的毒蛇从四周涌出。 同时,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早该如此了,来得好……” 这时,漫天灯光播曳,呼啸如矢,宛如雨点般齐向秦官羽攻射而至。 秦官羽右手剑,左手衣衫并施,这时,衣衫与剑早贯足精元,是故一施展开来,拍拍如眷雷乍起,一时劲力四溢宛如狂风怒卷残叶。 那些蛇灯晃来晃去,虽是不敢逼近,一时却也无后退之意,始终在秦官羽的周围围起圆圈。 秦官羽早已抱着必离此地决心,所以用足十成精元,身形疾跃,剑,衫,早已抡起比钢墙铁板更为坚硬的劲力,围在全身。 如此一连疾奔约有数十里路,然而那些蛇灯,仍旧在他的周围晃来晃去,而且包围的圈子渐渐缩小…… 现在,秦官羽才感到惊骇,不禁毛发倒竖,而这五百条蛇个个均是拼命勇夫,只虎难敌群猿,这该怎办呢? 如此再消耗下去,自己一准是弄得精疲力尽而策手等待被掳不可的,在思索间,他已停止下来。 嘘…… 尖锐口哨声又起,那些蛇又如流矢般飞回原位。 阴森森的鬼嚎声响道:“首奇,把外衫穿上吧。” 听得秦官羽当真是七窍冒烟火冒千丈,但他也觉得此刻该是穿上外衫的时候了,当下不声不响把外衫穿上。 阴森森鬼嚎般的厉喝声道:“阁下身为武林首奇,该会衡量眼前情况才对呀,徒然多挣扎何用?” 秦官羽眼睛暴裂,怒喝道:“为何定要在下入鬼穴?” 秦官羽这时,可说怒愧交加,他知道这大鬼所说不错,在目前情况下,自己是毫无挣扎的余地了。 他真恨不得一口气连奔带打离开此地,直到自己精疲力尽再说,然而事实又极为明朗地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他不能被掳困于鬼穴。 如此,父母由谁去拯救呢?师命由谁去负起呢? 也在此时,那阴森森鬼嚎般的喝声,又破空响道:“秦首奇听着,这是最后机会,本穴为表示敬待穴主夫婿起见,所以才一再容忍。” 秦官羽怒喝道:“阁下无须容忍.出手罢……”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既然首奇如此说,大鬼就恭敬不如从命,但有一点,大鬼愿提醒首奇,五百条蛇,首奇能杀得完吗?” 秦官羽冷哼声不答。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纵然你能杀光这五百条蛇,最少已令你精疲力尽了,那时被掳入敝穴,比现在自动入穴,两厢比较哪样比较有风度呢?” 秦官羽冷冷哼声不答。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两厢比较之下,当然是自动入穴为上策,若被掳入穴,首奇穴道势必被封,届时毫无反抗作用,若自动入穴,一来可表现首奇的胆魄风度,二来首奇可见机行事,岂非两全俱美?” 秦官羽怒喝声;“废话……”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又道:“既然如此,大鬼可要对未来的穴主夫婿下杀手了,不敬之罪,容后补过吧,小心……” 嘘…… 尖锐口哨声,复划空响起。点点灯火,宛如雨点般直飞扑秦官羽。 秦官羽是聪明人,早知此次对方是真地下了杀手,此刻哪敢大意,疾运神功于身,右手中剑贯足精元抡起。 左手呼呼劈出玄阴神掌…… 那些蛇真像敢死队般,一条条飞扑近秦官羽的四周绕起圆圈来。一时漫天满地,灯光灿烂,交映成辉。 嘘,嘘…… 哨声更为高扬尖锐,穿入云霄…… 应着这些嘘,嘘的口哨声,那些蛇,倏地如飞奔般疾扑秦官羽…… 秦官羽见状大惊,一紧手中剑,刷,刷……连响,一时朦朦红光大炽。三十多条蛇,竟然不顾生死地疾射入剑幕中…… 奔,奔…… 蛇的惨嚎声,如珠连响,秦官羽一下手连连劈落下近二十条蛇,可是在削蛇的瞬间,剑势一缓,其余毒蛇已乘虚而入…… 疾如闪电般穿过剑幕,疾扑秦官羽。 秦官羽俊脸为之大变,但目前情况逼得他既不能晃身闪避,复又不能跃身拔高,只好突地缩手近身抢剑,但总是迟了一步…… 但觉全身多次生痛,十数条蛇竟然透过衣衫直咬上肌肉。 他一怒之下,挥剑劈下迫近的十数条蛇。 可是如此一来,外面再扑射至的数十多条蛇,又告近身了…… 嘘,嘘的尖锐口哨声,倏扬响个不停…… 嘘…… 蛇灯如后浪推前浪,一波接着一波…… 秦官羽发觉又有数十条蛇近身,立即抡剑而起,但他快,蛇钻得更快…… 奔,奔…… 蛇嚎又在响起…… 秦官羽虽然又劈下近十条蛇,可是立即又有二十多蛇咬上他的肌肉,而且紧紧咬住不放。 秦官羽当真火冒千丈,只听他恍如平地焦雷般暴喝一声,掌剑并施连环攻出。 饶是如此,他全身渐渐地被蛇咬上了多次,他只感到火冒天灵盖,剑起如涛,掌抡如山,呼呼轰轰,刷刷连响…… 劲力排荡成网,暴飚狂卷…… 但蛇更是凶恶地一条条穿过剑幕,紧咬着他的四肢。 嘘,嘘…… 悠扬的口哨声,一声紧过一声。 奔,奔的怒嚎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他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他渐渐感到全身痛楚。 蓦地,一声急切而又带着惊惶颤抖的娇滴滴声响,破空摇曳传至遭:“大鬼,住手。” 接着,就是阴森森的恭应声道:“尊穴主命谕……” 嘘,嘘…… 尖锐的口咱声又起…… 那些蛇听声,快捷地疾射回去,瞬间,这些蛇复告以一个圆圈之形把秦官羽围困在核心,距离约有三十丈左右。 同瞬间,一条细纤的影子疾如划空流星泻落在察官羽丈远处。 她,正是梅湘妃。 正是现今的鬼穴穴主。 秦官羽于极端的愤怒中突然听到这些声音,同时感到眼前的蛇灯一没,俊目望处竟是梅湘妃悄然玉立在眼前。 愤怒之火熊熊地燃烧着他的全身,他那怨毒的怒芒直瞪梅湘妃。 可是他完全软化了,此刻,梅湘妃的粉脸是凄切的,悲伤的,盈盈珠泪,津津而滴,如泣如诉,嘤咛地唤一声:“秦相公……” 就如飞鸟投林般扑入秦官羽的怀中。 秦官羽恨气未消地厉喝声:“别靠近我……” 一剑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向梅湘妃劈去。 梅湘妃并不因而闪避,反而星眸一闭,只见她珠泪滚按地嘤咛道:“杀了我吧,相公杀了我吧……” 声声直如夜莺哀泣,杜鹃啼血,秦官羽并非铁打心肠的无情之辈,这哀怨的嘤咛声听得他心肠一柔,剑突缩回入鞘。 梅湘妃的整个娇躯已然偎依在秦官羽的怀中了。 秦官羽顿觉温香暖玉满怀,而在秦官羽怀中的梅湘妃续又嘤咛如诉如泣道:“相公,杀了我吧。” 秦官羽一时茫然失措。 无论如何,他不能杀她,何况此时她毫无反抗之力,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岂能出剑去杀个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呢? 梅湘妃又嘤咛如泣如诉道:“相公,贱妾不知如何说才好,总之,贱妾对不起相公,太对不起相公了……” 阴森森如鬼嚎的厉声道:“穴主对大鬼,还有何命谕?” 梅湘妃依偎在秦官羽的怀中,恨声道:“你回穴中去,就说穴主将劝首奇上鬼穴一行。” 秦官羽冷冷哼了一声: 那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喝声道:“尊穴主命谕,属下就把穴主的此段话转告太上穴主就是,穴主保重。” 接着,嘘……嘘…… 这悠扬的口哨声复告破空响起…… 瞬间的工夫,那些蛇灯已然走得无影无踪了,秦官羽早把这些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但觉全身各处,痛楚如割,尤其是那些蛇毒逼得咬处更是奇痒难受,似乎即将攻至心脉般。 梅湘妃倏地轻离秦官羽的怀中,只见她梨花带雨满脸凄怨地娇泣道:“盼相公,速运功逼毒。” 秦官羽全身微微一震,真想不到这梅湘妃竟然亦是心细如发,能猜透自己的心意,运功逼毒已如弦上之矢,不得不发。 当下也不客气,缄默不言地落坐地上运起神功来,功行二周后,竟然发觉体内血气滚滚如流,一股天生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发现,令他胆战。 功运三周后毒气尽除,但却感到心旌摇动,欲火高烧,非发泄不可似的。 他强压住那欲火,站起来,沉声冷笑道:“谢谢梅姑娘的救命大恩,有生之日当图报答,在下可要走了。” 梅湘妃嘤咛泣道:“相公何必如此急急离去呢?” 秦官羽怒火大冒喝道:“难道在下,势非与姑娘入鬼穴不可吗?” 梅湘妃嘤咛泣道:“相公所言差矣,贱妾有许多话,急欲与相公一谈,相公就此离去,岂非……”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姑娘有何话,但请直说无妨。” 梅湘妃娇幽幽叹声道:“父母亲有话托我转告相公,唉,相公……” 秦官羽心中暗笑道:“同为一丘之貉,还想玩花样骗人。”当下,冷冷道:“令尊令堂有何话赐告在下,请说呀。” 梅湘妃连摇玉首,幽幽遭:“并非贱妾亲生父亲,而是相公的父母,亦是贱妾的父母呀。” 秦官羽心胸一震,惊问道:“父母亲,父母亲有话告我吗?他俩老人家又说些什么呢?盼姑娘速速详告。” 这瞬间,秦官羽的欲火直由丹田往心上冒起。 但他虽惊惶亦能强予抑压,此时,他想起神秘人的话,神秘人说眼前这位梅湘妃虽狡猾多计,但不失为女中豪杰,是个说一不二之辈。” 她难道会骗自己说父母亲有话告诉自己吗? 可能会,亦可能不会…… 尤其是,她曾对自己表明过心意,现在更是情意绵绵。 若由个不相识的少女口中说出,倒还可说是虚伪做作,然而,她与自己订有夫妻的名份,夫妻名份一定,她的终身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她不会骗自己的。 秦官羽如此反复思索,梅湘妃却突然娇声低低叫道:“大叔,情况如何?” 由远处传来轻微但开朗的苍老声响道:“四周虽然无我穴中的人,但仍非小心不可,尤其是首奇的毒气等待医治,离开这里百丈远的地方有个小洞,何不入小洞中详谈,由大叔为你们把守洞门呢?” 梅湘妃低低应声:“好……”接着,转对秦官羽幽幽道:“我们到洞中一谈如何,” 秦官羽但觉欲火愈烧愈炽,似想撕裂梅湘妃的衣衫,发泄兽欲,但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这么做。 同时,此刻他急欲明了他父母亲在穴中的情形,所以当下毫不考虑道:“我们走吧。” 梅湘妃娇幽幽应声:“是……” 纤腰轻折,一掠已在十丈外,秦官羽也快捷地跟在梅湘妃身后飞纵而去。 此时的秦官羽又急又惊。 急的是父母不知要告诉自己什么话?自己从六岁离开父母后,魂击梦绕,总盼望能再见到父母共享天伦之乐。 奈何目前的情况,道使自己难以达到此愿,但能听到父母所要告诉自己的话,就无异如见到父母了。 又何况父母亲可能有紧急重要的事,要自己去做,去完成? 惊的是怕难控制体内这股欲火,此刻欲火高烧,若万一失却理智对她作出那事来,岂非被人贻笑? 思索间,只听娇幽幽的声响道:“相公,从这里进……” 梅湘妃已然飞掠入一个洞中,秦官羽哪敢待慢,亦跟着飘身而入。 深入约近百丈,梅湘妃才停下来。 可是,秦官羽本来体内就欲火高烧,经过这阵子跃身更使欲火加速高烧,才掠身站好,理智早被欲火所掩没了。 此刻他一边大吼,一边跃身,如同饿虎扑羊般的抱着梅湘妃…… 服纷飞…… 气喘呼呼…… 婉转娇啼…… 旖旎风光…… 两个初经人道的人终于紧紧结合在一起了…… 风平浪静后,察官羽痛疾喝道:“我这畜牲,下贱的畜牲……” 接着,双手紧握着捶着头,梅湘妃娇躯扑近秦官羽,纤纤素手紧握秦官羽的手,不使他自捶,且娇滴滴又羞又怯地柔声道:“这并非相公的错。” 秦官羽双手被握,梅湘妃的玉首又偎在怀中,一时颤动不得地问道:“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呢?” 梅湘妃娇羞带怯道:“是水花蛇的错呀。” 秦官羽全身又是一震,原来是刚才自己被那些蛇所咬才使自己变得如此,但仍自责道:“我不该如此,我本可返身出洞外的。” 梅湘妃轻抬玉首与秦官羽的脸距离不及二寸,娇羞羞道:“相公若返身而出去,就会死于非命了。” 秦宫羽心惊胆跳,但眼前一张如芍药般的脸儿却离自己不及二寸。 尤其是少女那似麝的幽香,缕缕馥部地沁入他的心肺,更是使他如踩在云朵上般,飘然欲仙。 面对着这张粉搓玉琢的娇脸若是不会动心,那他就不能真是男人了。 秦官羽乃血性汉子,何能例外?尤其是此时,梅湘妃粉脸飞霞丹晕罩颊,她的脸本就艳美绝代,又何况是刚才巫山春雨后,少女的娇羞与满足之情,齐露脸上,星眸欲开半闭,樱唇如绽如合…… 秦官羽双手一拥,把个梅湘妃紧紧地抱在怀里,可是…… 天呀。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全身还是赤裸着! 梅湘妃并不管秦官羽赤裸,春笋般的玉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那软绵绵的樱唇印了上去。 秦官羽心跳得如战鼓那么急,全身如触电流,只觉双手拥处有着神秘的温柔,可人儿的丁香玉舌,早已塞进他的口中了。 神荡,魂销…… 阵阵热流,在他俩的心田里翻涌着…… 洞外,雪花已止,一勾新月衬着银色的世界,使夜更显得冷寂,宁静…… 洞内,两个初经人道的人,却沉浸在幸福的深渊中,久久……又久久…… 才听一声娇羞羞而柔和的声道:“相公信得过贱妾吗?” 一声朗朗如玉振金声响道:“可惜被在下毁了,在下……” 接着的是娇羞欲滴,充满柔情而急促的声响道:“相公难道不想想吗?” “在下,在下……” “告诉你,在上呀。” “……呀,你……” “相公,说真的,我们已有夫妻名份,如今又有夫妻之实,夫与妻这,这……” “说呀。” “夫与妻这样,乃天理所然,不能算是丑恶的事,何能说不清白呢,你清白,我也是清白的呀。” “呀,对了。” “那么你以后不可在下,在下了,哪有对妻称在下的呢?” 秦官羽充满柔情而打趣地问道:“那么如何说呢?难道说本丈夫吗?” “只听说有人说本大爷,本少爷,本座,本人,天下哪有人说本丈夫的?” “那我可不知道了。” “这就对了。” “为什么?” “我呀。” “我什么?” “相公以后对贱妾说话,就说我,不可再说在下了。” ”那么你也要说我,不能说贱妾,怪难听的。” “不可以,贱妾就是贱妾。” “我……” “你怎么呢?” “我该穿衣服了。” “呀?” 又清又脆,又羞又娇又滴,仿佛黄莺初唱,乳燕初啼,悦耳动听极了。 秦官羽穿罢衣服,方把一颗心定了下来,此刻他才想起,该谈回正题了,当下立道:“梅姑娘……” 梅湘妃已一声娇道:“又叫梅姑娘……” 秦官羽愣愣问道:“那么该叫什么呢?” “难道连湘妃两字都不会说吗?” 秦官羽才回过意来道:“湘妃……” 梅湘妃俏皮地接声道:“相公对贱妾,有何交待?” 秦官羽愣了一愣,正色道:“湘妃,我们该话归正题了。” 梅湘妃这时也正经地玉首连点道:“如此我们就是名符其实的夫妇了,不过琴妹与相公亦是夫妇,但愿琴妹不轻视贱妾,就已令贱妾感到心满意足了,相公所问的是,莫非是父母亲的事情吗?” 秦宫羽点头道:“正是如此。” 梅湘妃虽是绮年少女,仍带天真之气,但做起事说起话来却有条不紊,此刻,只见她娇脸倏呈严肃郑重道:“相公,贱妾曾在一个适当的机会中暗晤父母,把相公的一切均实告了父母亲,父母亲听后,又喜又忧,他们谈起玄经的事。” 秦官羽紧张问道:“他俩老人家说些什么呢?” 梅湘妃忧郁地说道:“前次在客栈外,遇着相公时,相公不是急欲知道吗?” 秦盲羽点点头道:“是的,但你有难言的苦衷,是吗?” 梅湘妃媚眼含泪道:“相公当时,亦急欲知道这难言苦衷的原因,是吗?” 秦官羽只得点点头。 梅湘妃悲声泣诉道:“相公,夫妻本为一体,同为一心,何事不能谈呢?就是天下的事,贱妾亦不会隐瞒相公的,只是当时那么多的人,贱妾实在不便说明,相公能赐谅贱妾吗?” 秦官羽本来对这梅湘妃恨之入骨,毫无情爱可言,但此刻,他却大大地改变了。 她是那么纯真,又是多么的痴情啊! 而爱情更是奇妙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秦官羽爱她,并非因她献身,也不是她的纯真,更不是她对自己的痴恋,而是…… 若要归根寻找这爱的来源…… 也许她的献身,纯真,痴恋都有,总之,爱情实在是太奇妙的东西,人们均不容易去了解它的。 不然天下间,岂会有如此多的旷男怨女呢? 若有人敢对爱情出苗长芽之因下个定理,那么每个人就照那定理而行,岂不事事美满,天下间再没失恋自杀,再没有妒意毁容……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三章 身入鬼穴 此时此地,秦官羽是真真实实地爱上梅湘妃,他对陈凤仪只是初恋的迷怅,对欧正琴则是心灵上的爱慕…… 对梅湘妃是心灵爱慕的真实流露。 快乐,幸福,这就是心灵爱慕的流露。 若你爱上一个女人,那女人亦爱你,两人同心同意去共创一个世界,这就是真真实实的爱情了。 秦官羽是实在地爱上梅湘妃,所以他对梅湘妃的一段话,诚心诚意的回答道:“湘妃,我了解你。” 梅湘妃不但真真实实爱上秦官羽,而且对秦官羽也是心灵爱慕的流露,恨不得把一颗心献出来给秦官羽。 此刻幽幽道:“相公,贱妾虽然身为穴主,但处处得听命于母亲,而且不可抗命。” 现在,一切的一切,秦官羽都明白了,欧正琴果然慧质兰心把所有都猜着了,忙接声道:“我亦有此料,请快说说父母他老人家的事要紧。” 梅湘妃含泪诉道:“贱妾屡想对父母尽点子媳之责,但奈何无法如愿,好在大叔疼爱贱妾,贱妾才能有机会常常见到父母,父母对贱妾亦极为疼爱,。” 微顿了顿,又幽幽诉道:“父亲说,要想寻找玄经三四册是件极难的事,它确实是在玉龙雪山的男女爱神之中,但这两尊爱神却不容易找上,而父亲却知道……” 秦官羽惊问道:“父母亲真地知道吗?” 梅湘妃幽幽诉道:“相公不该怀疑父母亲的话呀。” 秦官羽心中惭愧,真想不到梅湘妃对父母亲会有如此尊敬,当下只得点头称是,同时对梅湘妃也更加深了几份爱意。 梅湘妃却非常不放心地幽幽道:“盼相公谨记住,那山谷尽头的十个小洞中,有一个水声淙淙小洞,在这小洞的尽头有瀑布,穿过了瀑布以后,仿佛—片桃园仙境,百花怒放,香气袭人,那就是真正的百花丛。” 梅湘妃说着,秋水双瞳直瞪着秦官羽。 秦官羽知道梅湘妃是在用眼睛询问自己是否听清楚,所以才朗声道:“我已经听清楚了。” 梅湘妃极感安慰,又接着说道:“过这桃园百花仙境,相公就不难找到爱神了,父亲说于爱神的周围二十丈处,有约百条西藏雪山所特有的凶猛野兽,它名叫龙形豹,矫捷若猿猴,性灵狡狯,凶狠至极,非小心应付不可。” 秦官羽会意点头道:“我会非常小心的。” 这时梅湘妃离情依依娇声道:“相公速去罢。” 秦官羽这时倏然想起,梅湘妃在喝退大鬼勾魂使者之时,曾经说过:“你回穴去,说穴主将劝首奇上穴中一行,以穴主之命担保。” 而她正是鬼穴穴主。 本来天下间,母子该是至亲至爱,许多母亲均愿儿女快乐,处处均迁就儿女之意.而她母亲却处处背她的意志而行。 可知,她并非慈爱型的女人。 那么梅湘妃此次回穴中,定然定会受到责惩了,为了自己,可能不止是责惩,可能还有重刑? 自己身为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汉,何忍妻子受刑?当下即朗声笑道:“往玉龙雪山,我是急急如焚,但在前往玉龙雪山前,有一处非即去不可。” 梅湘妃诧异问道:“何处呢?” “前往贵穴,拜见岳母大人。” 秦官羽故意把口气谈得轻松缓和,却听得梅湘妃粉脸大变惶恐地道:“相公,穴中你千万去不得。” 秦官羽当然是知道这去不得之意,但他仍然故作轻松,俏皮道:“难道我不能去拜见岳母吗’” 听得梅湘妃又羞又急地跺脚道:“贱妾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秦官羽故作惊诧道:“为什么?” 这下梅湘妃可真急了,她沉思半晌才道:“相公如入穴中,势非被母亲困起来不可,如此,相公如何取得玄经,完成大任呢?” 秦官羽这时倏然问道:“若我不上贵穴,湘妃不是会受罚吗?” 这下,梅湘妃整个明白了,她的芳心如躺在云朵上飘荡般感到飘飘然。 爱人与被爱均是一种幸福。 如今,梅湘妃突然发觉到,她所爱的人正也爱着她,这岂非两重幸福,怎不叫她处女芳心,又激动又喜悦呢? 但随着幸福而临的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容她所爱的人去被爱困受苦,当下断然道:“你不能上鬼穴。” 秦官羽是个想得到做得到的人,也当下已如斩钉截铁般肯定道:“我却非去不可。” 梅湘妃愣了半响,突地因这份幸福喜悦而泪落,幽幽叹道:“母亲对贱妾,纵然是毫无慈爱可言,但最少是亲生母亲,贱妾虽不能带回相公,迁怒于母亲,顶多也是处罚,但相公此入鬼穴,叫贱妾如何说呢?” 秦官羽哈哈大笑道:“难道她不要我这个女婿,让自己的女儿独守一生不成?走,我们上贵穴。” 秦官羽说着,就趋前轻拥梅湘妃之纤躯,正待往洞外走去。 梅湘妃却裹足不前,幽幽道:“相公别想得太过天真,唉。” 她又是沉甸甸地叹息一声,秦官羽怎会不知引入鬼穴定然是凶多吉少,但为人丈夫不能保护自己妻子的安全。难道…… 难道还配为人丈夫吗?男人与女人所不同之处,因为男人是保护者,女人天生就是被保护者。一个男人若是连保护妻子安全的勇气都没有,岂不枉为男人,而一辈子供天下人所嘲讽,不是吗? 此时秦官羽的心意已决,淡淡道:“难道母亲会杀死她的女婿吗?” “母亲”两字听得梅湘妃大为受用,现在的秦官羽巳把她的母亲,也称为母亲了,这岂非真心真意,把自己认定是他的妻子了吗? 女人天生就是最敏感。由于她们的敏感,往往也给她们带来许多无谓的猜忌与痛苦,结果以弱者自嘲。 可惜男人就没有这种敏感,否则世上也不会演出许多男女的悲剧了。 梅湘妃感激之余,更决心要秦官羽速去玉龙雪山寻得玄经,好让武功领袖天下,当下,幽幽叹道:“母亲她老人家确无杀害相公之意,但相公自入穴中,却无异自困,一切行动皆掌握于母亲手中,如此对相公岂非极为不利?” 秦官羽淡淡笑道:“利与不利全在人为,湘妃何必忧虑过多呢?” 梅湘妃又幽幽道:“若家母把你幽困起来,以你为质,与三国庙、丐帮谈条件,届时相公又将怎么办呢?” 听得秦官羽心胸大震。梅湘妃说得不错,若将自己为要胁,去与丐帮、三国庙谈条件,那大为不利了,何况丐帮首老是爱我如己于的不死老丐,而三国庙主则是自己的指腹妻子欧正琴。 这两人一急起来,为了自己不顾后果的去做,武林天下岂非在鬼穴淫威之下了吗?那还堪设想! 他虽然如此想,但大言已出当生死不渝,岂非能效小人之辈般去后悔呢?想着,毅然道:“我的心意已决。” 梅湘妃微惊道:“相公,这……这……” 秦官羽复朗声道:“湘妃,不管你是否带我去,我有的是双脚双手,自会寻上门去,正如你所说,母亲若幽困我,难道我的双脚双手是如此容易被幽困吗?” 梅湘妃粉脸凄怨道:“贱妾知道相公是个说一不二之辈,唉,一时不知如何劝告相公才好,相公对贱妾的心意,贱妾铭肌缕骨,毕生难忘,贱妾但愿……” 秦官羽笑问道:“但愿什么?” “但愿有朝一日,咱们恩怨皆了,那时,贱妾、相公、琴妹三人共同去创造一个可爱的人生。” 秦官羽朗声笑道:“我深信会有这一天的,走……” 梅湘妃忧形于色,软声娇道:“盼相公小心,俗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如愿,天下间的事,几个如愿呢?每个都盼望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但试问又有几个能如愿呢? 梅湘妃此时又娇声道:“相公可知鬼穴在何处吗?” “贵穴在何处,在下尚不知道。” 梅湘妃娇笑道:“离此不过百里呢,这是颗止毒丹,乃本门秘制,相公服下后入穴中也可防备,穴中无一不毒,相公虽服下止毒丹,亦仍需相当小心!” 秦官羽不愿空负了梅湘妃的一片好意,勉强把那颗止毒丹服下,两人起步出洞。 此刻夜刚才交三更。 在一条婉蜒如银河般的幽谷尽头,有个大洞,洞口似乎天然所成,又似乎经过人工修改所造,高约近丈,宽有八尺。 雪,仍是鹅掌般缤纷下着。 二条影子如二缕轻烟迅速绝伦地飞射在洞口之前。 不用说,正是秦官羽与梅湘妃这一对沉在恩爱中的小夫妻。 两人身敛,秦官羽微微感慨道:“这就是鬼穴了……” 梅湘妃随口道:“这是鬼穴进口,走,相公小心,洞口迷路四布,但相公须记住,逢五左转,遇水不前,相公记得吗?” 秦官羽点点头漫不经心道:“记得了,走。” 梅湘妃伸出纤纤素手紧捏着秦官羽的手,两人相携并肩走了进去。 其实,此刻的秦官羽心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猛跳着。 鬼穴…… 这是个威慑武林近百年的神秘洞府,他此次进入鬼穴,并非单纯是为了梅湘妃,而是还有另一个原因,支使他决心一探鬼穴。 那就是希望见到父母。 父母亲的脸孔在他脑海中,虽是朦胧模糊,但他知道,他一见了父母亲,立即可辨认出来。 此刻,他紧张又心急。 梅湘妃何尝不是如此.她的芳心更如野鹿乱闯,为檀郎担忧,此次,母亲不知将要出什么花样来对付他? 两人才进入洞中,薯地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声道:“恭迎穴主回穴……” 早在声中.由洞中相继步出了二十多个精悍汉子。 秦官羽入得洞中之后,即对里面的一切暗自详细记住,果然,正如梅湘妃所说的,这条洞路的尽处,分岐四开,小洞林立,秦官羽暗中计算竟有三十多个分洞。 光凭这份巧夺天工的建造,就令人叹为观止了。 所相同的是,那些小洞宽约有六尺,高约近丈。 这时,只见二辆彩轿如流云般飘掠而至,这二辆轿乃是由四个精悍汉子所抬。 二辆彩轿停在秦官羽与梅湘妃的身前,立听粗声但很恭顺的声响道:“恭请穴主与秦相公上轿。” 梅湘妃轻轻一扭秦官羽的手,低声道:“盼相公珍重,希望再见时相公无恙。” 此刻轿门已打开,梅湘妃娇滴滴道:“相公,请上轿。” 秦官羽见两轿来临,早已知道这用意非常明朗,此刻,梅湘妃面容极为严肃,一时不知坐哪一辆轿才好。 但若再犹疑就无异表示胆怯了,当下大大方方地随选了一辆坐上。 待秦官羽坐好之后,梅湘妃才袅袅细细地步上另一辆彩轿上,落坐后才冷冷道:“起程……” 粗鲁而恭顺地应声道:“遵穴主命谕……” 立即轿门关上了,洞中本来就黑暗,轿门一关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在轿门关上的瞬间,轿中灯突然亮起来。 秦官羽暗暗叫声:“好狡猾的布置。” 原来,这轿的两旁均开有个尺长宽的小窗,为纱巾所罩,洞中虽然漆黑如墨,但以秦官羽的内功火候仍可清楚地看明一切。 秦官羽的本意,就是想借这纱窗一窥洞中的玄虚。 可是轿内灯光一亮轿中就光明无比,任你内功再高也难在光亮中运功望到黑暗里的一切,除非你是把脸靠上纱窗,才勉强可看到外面。 奈何,秦官羽又不耻于这样做。 如此一来,就成了—般俗言所谓的他暗我明,秦官羽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入人家的虎视中了。 好在他既然敢进入鬼穴,也自有他一番的打算,当下,他就正襟危坐,以静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此时,轿已被抬着向前飞奔。 秦官羽但觉平稳已极,耳边风声大作,他知道这是动作快速所引出的空气声。 这时,又响起粗野但恭敬的声响道:“奉告相公,此去总舵,路途遥远,直到天亮,相公若能休息而睡,将可打发这段漫长而又无聊的时光,相公有何事,请即传命。” 秦官羽淡淡应道:“知道了。” 心中却暗暗惊悚不已,什么?此地离鬼穴总舵,竟然要有二三个时辰之路程?天呀,这是故弄玄虚或真实如此呢? 也在此刻,背后传来缕缕娇声道:“相公多日夜于奔命,何不趁机一解疲劳,贱妾之轿离相公不及丈远,相公有何交待,但请下命。” 秦官羽暗暗赞美梅湘妃的心细如发,她此刻定然知道自己怀疑这路途真假,而特意出声,加于证实,思索间朗声道:“我别无所求,也盼姑娘休息。” “谢谢相公。” 如此过约盏茶时光,突然响起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道:“在下大鬼拜见秦首奇。” 秦官羽微愣道:“有何高见?” 其实,此刻他已发觉这轿边有衣袂猎猎声响,想不到阴错阳差竟然是大鬼勾魂使者林庚,秦官羽对此人虽痛恨入骨,却也极为心折,尤其他巧于词令舌如弹簧,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若无主见的人定会被他说服的。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道:“在下奉太上穴主之命来侍候首奇,盼首奇一洗前嫌,有何需要祈能不吝指教。” 秦官羽心中暗笑忖道:“好排场”,口中仍淡淡道:“在下别无所需,林兄请自便。” 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道:“首奇虽然不耻大鬼,但大鬼能够瞻首奇风采,实亦生平大愿。” 秦官羽知道既能不召自来,定然挥之不去了,何况他是奉太上穴主之命而来的,当然不敢违命离开,当下淡淡道:“林兄如此盛意,在下感激了。” “首奇何必折煞属下呢?” 秦官羽懒得再开口,轿外的大鬼当然也不敢打扰了。 秦官羽干脆闭眼休息,只觉两旁倏然生风呼啸如雷,轿如流矢般向前飞驰,但却极为平稳。 朦胧中,也许因他真地太过疲劳,竟然睡着了。 待他醒来,轿仍四平八稳地向前奔驰着,只见那盏灯已告熄灭了,纱窗隐隐透进微光,秦官羽俊眼微望之下,但觉仍处于洞中赶路。 这时,娇滴滴的声响缕缕传来道:“相公睡得可好?” 秦官羽听到梅湘妃的娇声,立朗声道:“坐轿如坐摇篮而无摇篮晃摆,舒适中睡得确实很好,一振心神清醒。” 轿在这时,突然停止。 秦官羽心想莫非到了,立即轿门大开,一声阴森森如鬼嚎般的声响遭:“恭请首奇下轿。” 秦官羽傲然举步下轿,刚下了轿,只听梅湘妃的娇滴滴声响道:“贱妾就此告别,谨请相公自为珍重,一切自有大鬼侍候,相公,贱妾拜别……” 秦官羽仍旧淡淡道:“姑娘请自便。” 梅湘妃所乘坐这轿,已快如流矢般向前飞射而去。 秦官羽展目望去,为之暗暗赞扬道:“好地方。” 原来,此刻的天际,曙光已现,东方大白,眼前景物清晰异常,但见这里,已非洞中的路,而是一片平原。 这真不愧为世外桃源,满地绿茵,繁花似锦,万紫千红,景色宜人。 尤其是楼阁林立,精致可爱,引水成溪,伐木成桥,当真是别有天地,初见之人竟然以为这是骚客、雅人隐士的居地。 谁又会想到,这竟然是武林上人人闻而丧胆心悚的鬼穴呢? 这时,阴森森的声响道:“首奇,请跟属下走……” 秦官羽此时才想起这大鬼勾魂使者林庚来,他展目望处更为心奇。 这勾魂使者,人不如其名,竟然是个寿眉慈眼清秀峋瞬的老人,满头霜发,毫无狰狞可怕之容,当下,朗笑道:“林兄,不,前辈请。” 林庚微微发愣,随又阴森森如鬼嚎般响道:“属下奉太上穴主之命今后身任首奇之侍从,首奇如此称呼,属下怎配当得起呢?” 秦官羽一进入鬼穴,虽无害怕之意,却有紧张之心,他心中时时刻刻叮咛自己“慎之,慎之”。此刻为缓和一下气氛,俏皮道:“前辈,请。” 听得林庚差点大笑出声道:“首奇,请。” 说着,毕恭毕敬地在前领路,秦官羽也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身后,走过小桥,流水露潺,清澈见底,两旁花海,碧绿如茵,香气袭人。 如此曲折回环就进入嵩阁,只见建得高帘如飞,画栋雕梁,古也古香,由正殿入、后殿出绕过小溪,过小桥,绕阁桥…… 如此,连秦官羽亦不知走了多久,最后才被引入一间二楼高阁上。 开了房门,秦官羽给愣住了。 什么,自己并非大姑娘,如何会被安排走进这充满着胭脂气的房中来呢?只见林庚鼓了两掌。 接着,由室内步出个中年女人来,走到秦官羽身前跪身就拜,口中如莺似雀地道:“婢女拜见穴主姑爷。” 不久又走出个少女,袅袅地走近秦官羽,拜身道:“婢女拜见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穴主夫君秦大爷。” 好长的称呼,好堂皇的名词,秦官羽如此暗忖着,随即淡淡道:何必多礼。” 林庚这时亦恭身说道:“首奇初临敝穴,盼先梳洗,待后穴主当设筵为首奇洗尘,首奇,请。” 秦官羽本想反对,但再想,既来之则安之,既敢入虎穴,就该有入虎穴之胆,所谓入乡随俗。目前就随遇而安,反正自己此次入鬼穴,可减少梅湘妃的受刑之苦,二来可一探父母。 尤其是会见父母一事,更抱着不到黄河不死之心,当下,淡淡地遭:“也罢。” 两女齐恭声道:“请穴主姑爷,随婢女走。” 秦官羽也老实不客气地跟他们走,过客厅,见陈设宛如宫殿,入内房,牙床绣被,锦帐流苏,充满着懒慵娇娜无力的闺秀气派。 出内房,就到了浴室。 秦官羽梳洗罢,更显身心舒爽,来到客厅,早见梅湘妃恭待在那里。 所谓小别胜新婚,尤其此刻,她身着白宫罗衫衬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与沉鱼落雁的绝世容光,端的美如天人。 尤其是她刻意整装之后,蜂腰玲珑,双峰秀挺,身材窈窕纤细均衡,真的娇艳欲滴,人见人迷了。 梅湘妃见了秦官羽,娇滴滴道:“相公,请坐。” 秦官羽确实为梅湘妃的美色所迷住看得发愣了,梅湘妃被看得羞从心上出,甜由眼中进,娇羞带怯道:“相公,请坐。” 此时秦官羽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愧得俊脸发红,落坐太师椅上,梅湘妃见四下无人,低声道:“相公,你怎如此看奴家,莫非奴家何处不对?” 天下女人最为奇怪,男人为什么如此痴痴看她们,其实她们心中早已有数,怪就怪在她们这明知故问的天性。 她只是为了想满足心中的自傲感。 若遇着不懂风趣的男人来个顾左右而言他,真的是才“气死奴家也。”知趣的男人,若乘机得体地赞美一句,保证两相高兴喜气洋洋。 秦官羽当然不懂得如何赞美女人,但他说的是实话,不懂弯曲,你听他如何说:“我是看,看,看……” 这下,梅湘妃急了,娇声问道:“看什么呢?” 秦官羽因不知如何说谎,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是看姑娘.实实在在太美了,确实是太美了。” 这就对了,尤其是梅湘妃早知秦官羽的脾气,这太美的一句形容之外,又再加上一句,表示她自己的美不同凡响。 若遇上别的男人,当会说出许多文词来形容,如美赛仙女,惊为天人,艳若桃李,远羞西施……等等。 这在梅湘妃来说俗得,反不如简单朴素的太美,这句来得有份量。 尤其是太美这句话出自秦官羽口中,更听得她全身酥软,甜在心头,当下,娇脸如新娘般如苹果含羞带怯娇滴滴道:“相公,怎可不务正业?” 骂惨了秦官羽,秦官羽是个不懂风趣之人,梅湘妃的撒娇,他会错了意,认为梅湘妃骂他此时何时,此地何地,怎可想入非非。 心中,更加佩服,愧道:“是的,在下不该如此。” 听得梅湘妃于微愣后才发觉出,她虽知道秦官羽的脾气,却不知秦官羽因这句她的撒娇话,而更加爱她几分呢?芳心一慌,娇声急道:“相公别生气,我们谈谈正事。” 秦官羽淡淡道:“我并不生气,湘妃有事,请直谈。” 如此才安了梅湘妃的心,她粉脸严肃地道:“家母此刻正在运功,她老人家一次运功,就须数个时辰,所以无法亲迎相公,盼能赐谅。” 秦官羽淡淡道:“不用客气。” 梅湘妃此时才又娇声道:“此次她虽仍在运功之中,但却急盼能见相公,是故,贱妾想领相公去见家母,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见她的母亲是必须的事,当下也毫不客气道:“瞻见母亲慈颜,正是我所盼望的。” 梅湘妃突地幽幽道:“但贱妾有点小事要求相公,盼相公能答应。” “请说无妨。” “家母近年来脾气极为不好,动不动就发火,望相公能体谅此点。” 秦官羽淡淡道:“母亲的一切,我会容忍的。” 说着,二人下楼出阁,又步上另一间楼阁,当走到一间极为华丽的房间前时,秦官羽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母亲在运功中,能与人交谈吗?” 梅湘妃点头道:“家母业已练成两心神功,她一边与人交谈一边运功而不会走火入魔,若贱妾的计算不错,她的行动即将完成了。” 接着,梅湘妃在狮头门环上轻轻连打两响,里面传来一声娇脆如蜜的声响道:“是妃儿吗?” 梅湘妃立娇滴滴应声道:“母亲,妃儿带相公来拜见母亲。” 娇脆如蜜的声响道:“请他进来。” 梅湘妃纤手轻轻一握秦官羽后,才伸手推门,娇滴滴道:“盼相公谨记贱妾刚才所提的话,相公,请……” 此时,秦官羽的感慨颇多,鬼穴之所以惊骇武林,毕竟是有其原因的,试想想,这鬼穴主的武林已练至两心神功之境了。 两心神功…… 是武林至高绝学,在当今的武林中,只有传闻而无一人真正学会,如今,竟然听到这鬼穴主已然练成,这岂非太过骇人吗? 想着,秦官羽傲然举步而进。 他只觉得,这娇脆的声响太动听迷人。 梅湘妃又轻轻地关上门,却把她自己关在门外,此时,她芳心惊跳,她不敢想象那后果将变成如何? 可能,她的心上人立即被掳入困中。 更可能,立即死于她母亲的神功下。 因为,当她的心上人现身武林而为母亲知道是人君之子后,母亲曾经咬牙切齿地说:“有朝一日,我必掳下这小子,折磨后,碎尸万段。妃儿,以她的面貌,武林可嫁个武林皇帝,而这武林皇帝就由母亲来栽培。” 是的,母亲可造出个武林皇帝。 但她不愿嫁给武林皇帝,而她在偷听秦官羽与不死老丐神秘老人的交谈中,在偷窥秦官羽的一举一动,爱上了他。 何况他是她的指腹丈夫呢? 又何况,如今也有了夫妻之实? 她真不敢想象,若秦官羽万一当真被母亲命人碎尸万段之后,她将怎样过日子,何以为生…… 她只有悄然离开那门下楼去,因这是一惯之例,她不敢违反母亲的话。 而秦官羽呢? 有如山岳浮渊般,峙立于门旁展目向屋中望去,只是白幔重重叠罩,房中,除了白幔纱帐之外就别无所有,更显得如此宽阔得令人有点凄切,穿冷,尤其是房中,一片白茫茫,更令人泛起淡淡如缥渺虚无的忧郁。 这时,那娇脆悦耳的声响道:“阁下就是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此刻的秦官羽心胸怒火澎湃,如今,他面对着是武林凶星,也是困他父母的仇人,而这女人却又是他的岳母。 人间的事,本来就如此复杂,秦官羽虽然是对这女人恨不得寝她的皮,啃她的骨,但人伦告诉他必须拜见岳母。 当下,蹲身下跪沉声冷冷道:“秦官羽在此拜见岳母。” 由层层叠罩的白幔后,传出娇脆脆又如幻似雾的悦耳声响道:“秦相公何必多礼,请站起详谈,唉。” 一声轻轻如雾,袅袅四散般的叹息声,响后又道:“相公身为首奇,当然会责怪这不入奇人之列的岳母未亲迎女婿了,可是岳母运功正紧,请赐谅。” 秦官羽乘势冷道:“谢岳母大恩。” 同时站起来,宛如临风玉树般傲然峙立着,此刻,他本想开门见山地谈起父母被困之事,但一想,还是待对方开口再说罢。 这时候的白幔后面,又传来娇脆袅袅的声响道:“秦首奇请稍等半刻,岳母行功等一会儿即将完成。” 秦官羽毫无感情冷道:“岳母何必客气,官羽稍等无妨。” 如此,约过盏茶时光…… 白幔飘处,只见一个风华绝伦,容光秀丽,才在绮年的女人,莲步细碎,婀娜袅袅宛如回风舞雪般地飘出白纱幔外…… 秦官羽看得俊眼大变,蹬地倒退一步。 若他的记忆不错,这女人该是他的母亲,他魂索梦系的脸孔。 女人,也如痴似紧瞪着他。 时间似乎停止…… 秦官羽的心里,惊,奇,疑……许多复杂的神情交织在一起,汇成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他的脑中快速地旋转着。 最令秦官羽惊奇的是,梅湘妃的母亲鬼穴的太上穴主,竟然是个与梅湘妃年龄相仿的玉貌少女。 更诧异的是,她的容貌,竟是如此像母亲…… 而这鬼穴的太上穴主,也痴痴地望着秦官羽…… 良久,良久之后,才听鬼穴主幽幽轻叹道:“孩子,迩来可好?” 秦官羽茫然道:“托太上穴主的福,还好……” 鬼穴的太上穴主轻叹后,连鼓二掌,白幔立即缓缓移开,露出个精致的客厅来,她步步生莲花地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来,轻轻道:“孩子,坐下来谈谈。” 此刻,秦官羽突然想起父母被困之事,当下傲然举步,走到太上穴主的对面太师椅落坐,沉声冷道:“姑娘是谁?” 其实,秦官羽这句问话未免过于唐突,梅湘妃的母亲岂是姑娘?不过,此时的秦官羽满心疑念丛生,他就不相信,她会是梅湘妃的母亲。 这女人脸上现出惊奇之色道:“孩子你纵然恨我入骨,面对着岳母也是姨母,说话也该放尊重点呀。” “什么,岳母姨母……莫非她是母亲的妹妹?” 秦官羽暗忖后,更感狐疑,口中却仍沉声冷道:“姑娘就是在下的姨母吗?” 女人轻幽幽一叹道:“岳母是你母亲的妹妹,难道不是你的姨母吗?” 秦官羽傲然哈哈大笑道:“岳母既然是姨母,又何故困在下父母几近十二年呢?难道岳母不念手足之情吗?” 女人又轻幽叹道:“孩子,见到你,岳母差点儿误认为是你父亲呢?唉,已隔二十载的事,姨母却仍历历如画在眼前,那时,令尊正如现在的你一样的脾气,唉。” 幽幽一叹后,道:“你莫非是为了你父母的事而来吗?” 此刻的秦官羽断然应道:“这乃在下身入鬼穴原因之一。” 秦官羽倏然想起,这女人可能就是自己的阿姨,不然脸容绝对不会唯妙唯肖,自己离开母亲之时,母亲不就是这样子吗? 但她哪来如此年轻呢?狐疑间,女人已经粉脸呈奇,微感惊奇问道:“另外个原因是什么呢?” 秦官羽已深信这女人是阿姨,故口气也自软了一些,当下朗声遭:“因贱内曾以生命向大鬼担保过。” “贱内?” 秦官羽被这眼前阿姨问得俊脸微红,但他是条汉子,一人敢做一人敢当,当下朗道:“阿姨之令嫒,岂非在下贱内吗?” 女人却惊奇问道:“孩子,你错了,姨母并非万绝毒尊,不错,阿姨顶冒万绝毒尊之名已经十多年了,而万绝毒尊却早已亡故。” 听得秦官羽大惊失色地站起来,惊叫声:“呀,糟了……” 女人却幽幽道:“不过,阿姨虽非万绝毒尊本人,却也承认你是阿姨女婿。” 秦官羽愈觉不清,问道:“这是什么缘故呢?” 女人幽幽叹道:“说来也许你不相信,鬼穴早在十二年前即已被武林二个正派人所破解,而阿姨幸逢其际,趁乱闯入鬼穴当了公证人,也接替了鬼穴穴主之职。” 秦官羽如落五里雾中,惊声道:“这,这在下真的不解。” 女人轻轻叹道:“你所不解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阿姨最关心的是,你对妃儿到底有何感想?” 秦官羽傲然道:“令媛已是在下之妻,谈不上什么感想,现在所急要知道的是家父母如今在哪里’” 女人幽幽地接下道:“如此说来,侄儿,你已承认妃儿是你的妻子了?” 秦官羽觉得面对着的阿姨确实是太过神秘难测,她不答正题却一味闪烁其词,其意安在?但为了父母的事,他只好忍下道:“何止是承认,且已是此情至死不渝了,如此,阿姨该会满意了罢,那么,请阿姨回答羽儿,羽儿父母于今何在?” 女人凄切道:“我知道,羽儿,你此时最需要知道的是你父母的事,而阿姨自会详细地回答后,再带你去见你父母。” 这一段话,可正安了秦官羽的心,女人这时幽幽叹后,复道:“现在未回答这问题前,阿姨有许多的话要问你,你必须先回答阿姨。” 秦官羽立刻点头道:“羽儿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知无不答,亦有许多话急要问阿姨。” 女人点点头后幽幽道:“当然阿姨亦会回答羽儿的问题,但长幼有序,照理阿姨是不是该先问羽儿呢?” 秦官羽点点头道:“阿姨,请罢,但羽儿有个最大的问题须待解答,即阿姨怎会如此年轻,梅湘妃难道真的是阿姨的女儿吗?” 听得他的阿姨粉脸飞霞道:“十几年来,阿姨心如止水,意如死灰,哪来的年轻呢?十二年了,羽儿,十二年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它令妃儿由小孩长大成人,唉。” 这轻叹声显得多么轻微,犹如烟雾朦朦的春晨远处传来的诉泣音,令人凄然。 尤其是此刻,他的阿姨一双凤眼茫然直视宛如沉于往事的回忆中,使秦官羽亦微微感到,这四周的一切是如此的凄切,满布着忧郁。 他的阿姨突拾玉首,对着秦官羽问道:“羽儿,十二年,是不是一段很长的岁月?” 秦官羽微微一愣,阿姨怎地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来,当下也不假思索道:“十二年,确实是段极为漫长的岁月。” 他的阿姨幽幽轻叹道:“十二年来,阿姨泪尽血干由少女变成老人,何来年轻呢?” 秦官羽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才道:“但阿姨确实年轻,就宛如妃妹一样。” 其实秦官羽此时可说是心急如焚,他思父母之念,由急切而变为不耐烦,但他仍是强忍住。 他的阿姨长喟一声,道:“十二年来,阿姨不敢对着铜镜望上一眼,想象中,阿姨是个鸡皮老婆了,羽儿的话,阿姨不敢相信,十二年,对阿姨来说犹如两世为人,哭尽了泪,伤尽了心,对人世毫无兴趣,若非知悉羽儿已成人而且是人中之龙,阿姨真的不想活下去……” 说到伤心处,竟然梨花带雨,盈盈珠泪津津沾着苹果般迷人的双颊而落…… 秦官羽更加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名堂,鬼穴派出毒蛇,屡次要加害自己的命,阿姨如何会说出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来呢? 何况,她还不顾姊妹之情幽困父母,说出这种话,难道是欺骗? 秦官羽本想以话讽刺她,但反而一想,他到底是母亲的妹妹也是自己的岳母,还是暂且忍耐,反正自己已身入鬼穴,迟早总是会知道详情的。 他的阿姨却突然幽幽问道:“阿姨真的还年轻吗?” 这句话更是问得无头无脑,秦官羽只好道:“羽儿何必欺骗阿姨呢?阿姨既然不信.何不拿铜镜来看看?” 他的阿姨痴痴片刻,才又幽幽叹道:“不必了,阿姨年轻何用,阿姨已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妃儿身上了,羽儿,你认为妃儿是阿姨的女儿吗?” 惊得秦官羽急声问道:“难道不是?· 他的阿姨连摇玉首,幽幽道:“不是,阿姨毕生云英未嫁,至今犹是女儿身,何来有女如妃儿呢?” 这下,秦官羽差点儿惊叫出声问道:“阿姨,这……这……” 他的阿姨幽幽道:“妃儿才是万绝毒尊这毒婆的女儿,亦即与你指腹为婚的妻子,阿姨无非是教养她长大而已,唉。” 她又幽幽叹道:“人生本来就是这么矛盾,她的母亲毒如蛇蝎,妃儿却慈如佛心,阿姨毕生所有的希望就全寄托在妃儿的身上了,羽儿,你可真正爱她?” 秦官羽害羞地点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阿姨又幽幽道:“如今,阿姨可心慰矣,眼看自己心爱的女儿与唯一希望所寄托的侄儿能够相亲相爱,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幸福呢?阿姨所说的话完了。” 秦官羽愣然道:“那么该轮到羽儿发问了。” 他的阿姨又幽幽叹道:“慢点,在羽儿未问前,阿姨对羽儿有二点要求,请羽儿答应。”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道:“只要阿姨不是叫羽儿杀人放火,或是违反天理之事,羽儿定然答应。” 他的阿姨幽幽叹道:“第一,别把妃儿非阿姨亲生的事去告诉妃儿,第二,别恨妃儿,这二点你能做到吗?” 秦官羽立答道:“阿姨,羽儿定能做到。” 他的阿姨,接着道:“羽儿,别看它是极简单的事,可是要履行它,却必须要有耐心与毅力。” 秦官羽不假思索道:“可以办到,羽儿身为大丈夫,一言既出,定当生死不渝。” 他的阿姨幽幽叹道:“阿姨毕生最怕的即是这个时辰,羽儿,你所要问的莫非是令尊令堂的事吗?” 秦官羽立点头道:“正是,盼阿姨能详告。” 他的阿姨粉脸凄切幽幽道:“羽儿,阿姨不知如何说才好,阿姨十二年来,天天所心惊肉跳的就是此刻,但它终于来临了,而阿姨如何说才好呢,” 秦官羽暗声冷哼,心意道:“我看你如何巧舌辩释你狠心困禁你姊姊及姊夫十数年的理由。” 他的阿姨却用凄切近乎哭泣的声说道:“羽儿的父母亲,已在十二年前仙逝了。” 这宛如晴空迅雷,轰得秦官羽差点儿晕死过去,若非另有疑念,就在此时闪入他的脑际时,他就是拼着一命亦要取下这阿姨的命。 他的阿姨凄然低声道:“姊夫死了,姊姊亦死了,去就去罢,却留下仍活在人世的我与羽儿受苦。” 秦官羽倏地站起来,冷哼声道:“阿姨何必骗羽儿,羽儿父母昨天尚好好地幽困在贵穴,莫非羽儿入穴前被阿姨杀害了吗?” 他昨天还听梅湘妃说过,父母亲不但好好地被关在鬼穴,而且也告诉她转告自己有关百花丛的地点与如何取得玄经之示。 自己父母怎会在十二年前就已亡故了呢?这岂非欺人之谈吗? 瞬间的工夫,秦官羽对这阿姨不但恨之入骨,而且也轻视她这种反复无常的性格,而泛起极为不屑之意。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四章 意乱情迷 他的阿姨幽声泣道:“羽儿难道不相信吗?” 秦宫羽接声冷冷道:“这叫我如何相信呢?” 他的阿姨幽幽叹道:“其实,这也难怪你不相信,十二年来,阿姨用尽了苦心,为使武林上误认姊夫、姊姊入了琴魂谷,假造出五对令尊令堂来。” 听得秦官羽全身皆颤,问道:“那五对莫非于贵穴中的……” 他的阿姨梨花带雨诉泣道:“实不瞒羽儿,在鬼穴中的令尊令堂,亦是阿姨派人所假冒,目的在骗妃儿及鬼穴中的……” 秦官羽听得全身皆裂,仿佛被炸得肉片横飞般全身颤动,声带沙哑喝道:“阿姨,你……你……你你赔我父母之命来。” 喝声中,身形倏然弹起…… 双掌骤起玄阴神功,犹如狂风暴雨般卷攻向他的阿姨。 此刻,他业已知道,父母真地死了,而这杀人的凶手不是阿姨是谁?血债还血债,他纵然命断鬼穴,亦要报复这段血海深仇。 他的阿姨凤目含泪如痴,听到喝声后,才轻抬玉首,可是她凤目望处,秦官羽的双掌已然挟着山崩潮涌,惊涛骇浪般的劲力向她攻到了。 眼看她闪避不及,惊呼声道:“羽儿,难道你认为令尊令堂是阿姨所杀的吗?” 她竟然不闪不避,结结实实地挨下秦官羽含恨劈出的双掌,但秦官羽反而闷哼一声,身形飞跌而出…… 他的阿姨突地惊呼声:“呀,羽儿。” 这瞬间,秦官羽的身形已如流矢殷射向墙壁,眼看要撞上,他的阿姨缟衫晃处,快如幽灵般接下秦官羽,在千钧一发之际才使秦官羽未被撞上墙壁。 其实说来也好险,秦宫羽被他阿姨的神功震得心浮气散,哪能再提气运功呢?若非他阿姨救得快,不脑袋开花才怪。 他的阿姨轻轻抱着秦官羽回生椅上后,她也坐在原位娇声凄切道:“羽儿怎可不问缘由就如此鲁莽行事?” 秦官羽虽然脱险,但此刻,愤怒之火却熊熊燃烧着全身,于悲伤失望与愤怒下,他全身发抖地喝声道:“莫非不是阿姨所做?” 他的阿姨,此时仍悬梨花带雨,凄声泣道:“羽儿错了,阿姨的武功纵然再高,也无法击杀毁三国庙主及令尊令堂呀。” 秦官羽全身一震,怒喝道:“三国庙主……” 他的阿姨又和泪低诉道:“羽儿应该耐下心来,听阿姨说出这段事,何况阿姨十二年来,对羽儿期望的心血,也不该换来羽儿的如此敌视呀。” 秦官羽又怒喝道:“我要知道,谁是凶手,谁是凶手?” 此刻的秦官羽双手紧握,泪和血滴滴地由血红眼里流下…… 父母已告亡故了…… 怎不叫他心碎、愤怒呢? 当未入鬼穴前,他仍抱着一个希望,他寻得玄经之后,学成至绝武林的武功,不是可率领丐帮与三国庙的人、大破鬼穴吗? 一来,为武林除一大害。二来,亦可拯救父母,重享天伦之乐。 如今,这一切的希望都如泡沫般破灭,怎不令他悲痛? 是谁毁了他的家?杀了他的父母?使他成为孤苦无依的人?这些皆是他目前所急欲知道的事情。 他的阿姨凄泣道:“凶手是万毒绝尊,其实,令尊令堂与前三国庙主,亦是杀死万毒绝尊的凶手。” 秦官羽微微一愕,随即喝道:“阿姨你不就是万毒绝尊吗?” 他的阿姨凄声道:“万毒绝尊早在十二年前,与人君之妻,与三国庙主的交手中死亡了,阿姨怎会是万毒绝尊呢?羽儿,难道你还不相信阿姨的话?” 秦官羽在极端的愤怒中,虽明知此事有蹊跷,但仍口不择言,怒道:“叫羽儿如何相信呢?” 他的阿姨凄声叹道:“好在当年姊夫姊姊于临终时,曾留有血书给羽儿,不然阿姨就是拿黄河之水,亦洗不清这冤了。” 至此,秦官羽的愤怒才化为悲伤,他双手蒙面颤声遭:“血书呢?” 他的阿姨幽幽道:“仍保存在阿姨处,马上就拿给你看,也希望你保存,当你一生一世的纪念。” 秦官羽猛地抬起头来,正好与阿姨那只悲怨的秋水双瞳接触,他心中一阵黯然,无论如何,自己是错怪了阿姨,当下低低道:“阿姨,请赐谅羽儿。” 他的阿姨连摇玉首,凄声道:“父母子女,同血同骨同肉,当羽儿听得双亲亡故,悲伤与愤怒,乃人之天性,亦是至亲至爱的表示,阿姨怎会怪你呢?” 娇声中,由袖中拿出一条血渍斑斑的白纱巾递给秦官羽,凄声悲道:“这白纱巾,就是羽儿毕生唯一对双亲的纪念,血,是令尊的血,白纱巾是令堂的衣衫,望羽儿好生保存。” 秦官羽,从未如此激动过,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白纱巾,展目望处,但见: 字论羽儿: 当你手拿此布,定然热泪夺眶,伤心欲绝,余与你母亲于临终之际,心情何尝不与羽儿相似呢? 人生于世,生生死死,奉是人生不可避免之事,悲伤何用,你生为我秦家人该有胆魄,以超人的坚毅去克制一切外来的打击,以冷静的头脑,去应付一切。 今生父母,无法好生教养羽儿长大,不但愧对天地,亦愧对羽儿,但天命如此,夫复何言呢? 父母与三国庙主,今以不择手段合攻万毒绝尊,虽天幸如愿,武林大害除去,然仍有愧于心,此点,盼羽儿别步父母后尘。 父母一生负你阿姨债颇多,此亦非羽儿可清,但盼羽儿善视阿姨如父母,亦可略安寸心,盼羽儿谨记之,别令阿姨伤心。 你已有双妻,即万毒绝尊之女梅湘妃,与三国庙之女欧正琴,我与你母亲虽因万毒绝尊而亡,但咱秦家一代,言已出口,生死不渝,何况万毒绝尊虽危害苍生至巨,然与父母并无血海深仇,又何况上代的恩怨与下一代无关,盼羽儿真心诚意,与二女共效凤凰于飞之好,别存有一丝恨意。 如今,武林风顺雨调矣,父母最后心愿,即望羽儿别步父母后尘,为武林恩怨而荒废一生,好好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切记。 心毒已发,西行在即,匆匆数言,盼羽儿切实记住。 父母共谕。 看得秦官羽悲伤万分,低低叫声:“可怜的父母啊。” 于一旁的阿姨何尝不盈盈珠泪,肝肠欲断呢? 秦官羽突然想起父母留书中的话,悲伤何用,既生为我秦家人,该有胆魄与毅力去克制一切外来的打击。 当下拭干了眼泪,对着阿姨问道:“阿姨,羽儿父母留字中,曾提及负阿姨之债颇多,这是什么债呢?” 边开口,边把留书谨藏在身。 他的阿姨微愣后,突然粉脸俏霞玉首低垂,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的阿姨的情景真是我见犹怜,本来已是梨花带雨的粉脸上,突然飞霞更加秀艳丽绝迷人之极。 秦官羽莫名其妙道:“阿姨若不肯言明,实令羽儿终生耿耿于怀。” 他的阿姨却凄声泣道:“姊夫与姊姊死得好惨啊。” 这本是秦官羽的阿姨发自内心的伤心话,正好触及秦官羽的伤心处,他初闻父母噩耗,何况父母系天生至亲至爱呢? 又何况秦官羽举目无亲,人世间,唯一仅有的是眼前这位阿姨了,只听他惨声叫道:“阿姨……” 就飞扑入阿姨的怀中。他的阿姨于伤心之余,展开纤秀的双臂,把秦官羽紧紧地抱入怀中。一个痛失父母,一个痛失姊夫姊姊,两个伤心人,紧紧拥抱哭作一团。过约片刻时分,二人才停止哭泣,微微清醒过来,这瞬间,两人心身却如触电,不由得微微一颤。 但秦官羽却有一股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此刻就像在母亲温柔的怀抱中般享受到天下慈爱,但另股矛盾的感觉,亦告乘隙而入。阿姨是如此的年轻,又仿佛是个二十出头的绮年玉貌少女。 尤其是,他的头紧靠在挺秀的双峰间,那两团神秘的软肉如此有弹性贴在他的双颊,更是阿姨全身如兰似的麝香,竟然令他感到沉醉。好在他是大智大勇之辈,这种意念一瞬即逝。 此时,他只觉得人世间,唯有阿姨是他的亲人,早把阿姨视如己母了。他的阿姨呢? 她何尝不把秦官羽视如己于呢?但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感觉:他,太像他了,简直就是他的化身,是如此的英俊、令人着迷。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这个样子。这二个他中,一个当然是指秦官羽,另个呢?却是指秦官羽的父亲了。 此时她竟然感到毕生从未有过的温暖。毕竟她一生未曾被男人拥抱过,初次的味儿毕生难忘,一时,竟然把他误认为他,陶醉在儿女私情中。 秦官羽于天伦温暖中,轻轻问道:“阿姨,这是什么债呢?” 他的阿姨轻轻一声,并未回答。可笑的是,双方均不愿离开对方,一个缅怀着母亲慈爱,一个毕生初尝男女拥抱的滋味,二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舍不得分离。 秦官羽得不到回答,又轻声问道:“阿姨不想告诉羽儿吗?” 他的阿姨早沉入酣醉中了,哪能回答呢? 秦官羽,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有道是父母之债理应由儿女偿还,他知道父母的话,虽说他无法还清,但最少也该聊表寸心呀。 于是,他又轻轻叫道:“阿姨……” 这次,他的阿姨总算被秦官羽唤醒过来,她全身微微一颤,立问道:“什么事?” “阿姨怎地不告诉羽儿?” 这一次,她听清了,也听清了刚才秦官羽的话,她终于幽幽一叹声道:“过去的事,别再谈了。” 秦官羽怎肯如此罢休,立接声道:“阿姨若不肯说明,羽儿将终生难安了。” 他的阿姨又轻轻低声道:“这叫阿姨如何说呢?” 是的,这叫她如何说呢?这本是情债啊。 秦官羽立接道:“说了好令羽儿安心,羽儿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当设法来报答阿姨。” 他的阿姨低声道:“阿姨不想说?” “羽儿却非知道不可?” “这……” “阿姨,为什么不能说呢?” 他的阿姨轻轻叹道:“说了何用?说了何用?” 的确,说出来又复有何用呢?她的心上人,早已去世了,难道此债,真的该由秦官羽来还清吗? 秦官羽不死心地续问道:“难道阿姨不想说吗?” “事过境迁,何况并非大不了的事,说也没用呀。” 她虽然如此说着,却仍紧紧地拥抱着秦官羽,她明白这少年并不是他,但她却情愿把他比做他,追忆过往的那段私恋的时光。 最少,过往的那段不了情永远无法复回,但她现在毕竟是得到了。 她虽自知,这所得到迟来的甜蜜,并非是真的。 但是,到底是聊胜于无啊。 人,就是如此奇妙的动物,说不清,理不开,尤其是情之一字,古往今来,更是害死天下多少人啊。 秦官羽只好轻声道:“也罢。” 好笑的是,他亦不想离开阿姨的怀中。 秦官羽年未弱冠,毕竟未脱孩子气,他真恨不得阿姨就是母亲,而永远依偎在母亲怀中,做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他的阿姨轻声道:“羽儿,你想听他们交手的详细经过吗?” 她仍旧紧紧地抱着他,若非她亦是个奇女人,当真要发誓,永远,永远把这个男人,据为已有了。 但她没有这么作,她之所以紧紧抱着秦官羽是为了追忆过去那段空虚的日子,现在毕竟被她紧紧地握住了,她知道,那将消失,但多一秒总比少一秒好。 尤其是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可能把怀中的羽儿当认为是他了,而必须脚踏实地地为人,侄儿就是侄儿呀,所以她必须握住现在。 秦官羽犯了小孩脾气道:“当然要,但羽儿有话先问阿姨。” “什么话?” “阿姨今年几岁了。” 她幽幽轻叹,全身不由自主地一个战颤,道:“花信有提,已三十有五了,韶光易逝,年华似水,转眼间阿姨已老了。” 秦官羽笑声道:“阿姨犹若二十出头的绮年少女,阿姨别骗羽儿,阿姨定然才二十二三岁。” 听得他的阿姨全身又是一颤,惊声道:“真的?” “羽儿骗阿姨干吗?” 她的一颗心如躺在大浪上,起伏,又下降,再起伏,又下降…… 只听她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真的,阿姨不信,去照照镜子……” 秦官羽的话未完,只觉得身躯被抱飘起,瞬间已听一声娇脆带惊的颤声遭:“真的,天呀,竟是真的……” 秦官羽俊眼一看,心下满足地微笑了。 原来此刻,他正被阿姨所拥坐在绣花床旁,而他的阿姨纤纤玉手正打开梳妆台的铜镜白幔,面对着铜镜,粉脸又惊又喜,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天呀,我竟然练成武林上人人梦寐以求的驻颜秘术,我……真的……” 其实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们总比男人自私得多了。 就以秦官羽的阿姨来说罢。 她为了要握住这即将消逝的甜蜜时光的追忆与缅怀,一时竟然还不想离开她怀抱中的秦官羽。 尤其是,当她发觉她的容貌竟然还如此年青之时,心里更是激动。 激动得令她微微颤抖。 她的芳心只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她不可能还如此年轻,她不可能练成了武林上,人人梦寐以求的驻颜秘术。 更可怕的是…… 年轻到她的年龄由容貌上看来,与她的侄儿相差无几。 一个意念,由她的芳心中泛起…… 她要这侄儿,她要爱这侄…… 他的容貌举止与他相同,她,以前无法与他共效凤凰于飞,现在,凭此容貌却可与他的儿子共效于飞才好啊。 她全身不住地战颤着…… 这战颤,含着情与爱…… 人,总是如此执拗的动物,对往事,尤其是凄艳的爱恋无法忘记。 每一个凄艳的爱,又是如此揪心断肠。 她也不能例外,何况她也是女人,更不能例外,天下没有宽大为怀的女人,尤其是在爱情上,女人的心,更是自私得不能进一粒沙…… 她此时,芳躯颤抖,如雨后春笋般的压臂,更是紧紧地拥抱着秦官羽。 秦官羽只觉突然被抱得更紧,尤其是阿姨那起伏如波的胸部可以依稀听到他的阿姨过份剧烈而又不规则的心跳…… 他微微一愣,心胸收紧,惊骇住了。 现在,他已料到此时阿姨的心情,心下暗叫一声:“可怜的阿姨……”何况他智慧超群,已然了解到父母遗言中所言的负债颇多这句话了。 他,该怎么办呢? 最先令他惊骇的是父母遗言所说不能让阿姨伤心,这是指何而言呢? 但他父母的遗言不如此说,他也不能令阿姨伤心的,他知道阿姨的心已创伤斑斑,他更不能令阿姨的心再破碎。 为证实起见,他的双手亦紧抱着阿姨,轻声问道:“阿姨,父母所负阿姨的债在情债吗?” 此时,他的阿姨整个处于迷惘中,哪能分心去想其他,随口道:“是的,令尊负我情债太……” 说到这里,他的阿姨突然发觉到这事态的严重与她自私心的可耻惊得娇呼一声:“呀,不是,不是……” 同时手一松秦官羽,于惊惶中身形本能地意欲倒退,却是坐在床沿无法后退,娇躯隆然一声,跌落在牙床锦被上。 秦官羽本来是紧紧抱着他的阿姨,此时他阿姨娇躯一跌,他正好跟着跌上,也许是他阿姨用力过猛,秦官羽一时无法收住,就如此整个身躯压在他阿姨的娇躯上。 这是多么紧张,又是香艳的一幕…… 一个是人中之龙,一个是人中之凤,均是明礼达理之辈,怎会不知这是错误呢? 二人齐惊呼,呀的一声…… 同时,二人均腾身跃起,飞泻离床。 二人同时着地,面对着面,离不及半尺,惊眼对着惊目…… 二人痴痴如石像般呆立着。 这又是多么奇妙的一幕…… 秦官羽不失为铁铮铮的汉子,理智超过常人,先惊醒过来,俊脸含愧道:“阿姨,羽儿,羽儿……” 他该如何说呢? 而他的阿姨却粉脸飞霞如呆,惭声道:“羽儿,阿姨,阿姨……” 说着,就伏在床上低泣起来了。其实两人此刻均不知如何说才好,秦官羽急于说明,他本无意才冒渎了阿姨。而他的阿姨却急于表明,她自私的念头又是多么可耻,但她又如何启口呢?就如此,双方僵持片刻,秦官羽才缓步走向阿姨身旁,用手轻轻一按阿姨的粉肩后,才轻轻地柔声道:“阿姨……” 此刻,秦官羽已经知道他不能令阿姨伤心了,何况阿姨的心本已给父亲伤碎了,无论如何,此债他必代父偿清。 但如何偿法呢? 他并不知道阿姨是如此的清秀脱俗,又何况酷似母亲,他该如何做呢?坦白说,若拿陈凤仪,欧正琴,梅湘妃与阿姨四个女人中,容他选择。 他会毫不犹疑地选择阿姨。 并非阿姨的秀艳胜过三人,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阿姨与母亲的面容相似。 孩子总是爱母亲的,基于这点与最初印在脑中而且永世难忘的面容,他会毫不犹疑,而且会如疯似痴的。 他的阿姨却自个儿低泣不已。 秦官羽犹疑了片刻,终于把他的阿姨粉躯扶正了起来,面对着她轻声问道:“阿姨把羽儿当做父亲,是吗?” 他的阿姨已哭成泪人儿,低泣若续若断道:“阿姨真卑……” 察官羽不容她说出立伸手掩住阿姨的秀美樱唇,轻声道:“阿姨何必自责,这乃是人之常情,唉。” 他年纪轻轻,竟然有着如铅般沉重的叹息声,其实,他知道,情之一字,不知害煞天下多少男女? 若他所推测的不错,母亲与阿姨定然爱上了父亲。 而父亲却选择母亲,这样阿姨不是芳心欲碎吗?但父母的留字又明明说父母同负阿姨,可见母亲曾有姊妹共事一夫的念头。 奈何,可能阿姨为表示对母亲的姊妹情深,而拒绝母亲。 如此,阿姨岂不是太过可怜吗? 思索着,秦官羽又轻轻低喟一声,父亲说得对,此债羽儿难清,但可怕的是,自己的面孔与父亲一模一样,阿姨见了自己岂非如见了父亲? 这怎能叫阿姨不伤心呢? 若是这阿姨并非母亲的同血骨肉,也许自己该负父亲之责,安慰阿姨,想着,轻声问道:“阿姨与羽儿母亲,系同一父母吗?” 他的阿姨连点玉首道:“何只同一父母,是一胞双胎呢?” 现在,秦官羽更加困难了。 他想安慰阿姨,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总不能固这一切而不顾人伦啊。 人伦,是人生于世一切的标准,亦是人与禽兽最大的分界线。 人若不顾天伦,就无异于禽兽。 无论如何,就是有天大的苦衷亦不可背弃人伦。 这一切秦官羽均知之甚详。 而他阿姨的低泣又是如此凄切,她在自责,亦在为一生的悲惨的命运哀号。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才轻轻道:“阿姨至今仍深爱羽儿父亲吗?” 泪人儿又点玉首泣道:“是的,天长地久……” 秦官羽,双手突地把阿姨轻拥入怀,紧紧地抱着这沉于悲伤中颤抖的泪人儿轻声道:“阿姨见羽儿,如见羽儿父亲吗?” 他的阿姨泣声道:“你,就是他。” 这一句代表了他阿姨心中的一切,他的阿姨虽然如羔羊般任由秦官羽摆布,但才依侵入秦官羽的怀中即不再颤抖了。 秦官羽紧紧拥抱着他的阿姨,心中暗自问着自己:“我该怎办呢?如何能顾及人伦,又令阿姨不伤心呢?” 他的阿姨突地玉臂一张紧拥着秦官羽,喃喃自语,如泣如诉道:“你就是他,我见他就是你这样……” 此时,秦官羽俊脸轻低,鼻尖刚好与阿姨的鼻尖相接触,鼻尖虽感有点凉凉的,却是热流遍及全身。 尤其是阿姨如花似玉的粉脸,此时梨花带雨,更显得如此凄艳迷人,而那雪肌玉乳正靠着自己的前胸,一股撩人绮思。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若不动心岂非等于不是个男人? 而欲望,又更是天下最奇怪的东西,你愈想克制它,它愈跃跃欲出。 秦官羽极力地要克制它,却更加不能克制,他只得轻抬俊眼,却…… 原来,经过这一阵的工夫,他的阿姨缟衫已上绉,阿姨的一双圆润细腻的小腿已然露出衣衫之外,是如此的如玉似粉,撩人已极…… 秦官羽耳热口干,心旌动摇。他真想把阿姨移开去,却舍不得分离,欲火上涨,又上涨…… 他终于理智混浊低下头颤声喝道:“阿姨,我爱你……” 竟然将自己的唇皮印上阿姨的唇皮…… 二颗心如战鼓般急切地跳动着,二人同时感到这是罪恶,罪恶…… 但是两个人却紧紧地死抱在一起,身形渐渐地往床上移去…… 欲,在高烧…… 情,在融合…… 最可怕的是,身躯与身躯紧拥相扭相依,互相领略对方的神秘处,如同触电。终于两个人同时跌在床上…… 喘气如牛…… 却吻与吻紧合着,身与身贴着,相压,相挤,热在爆发,欲在横流…… 秦官羽但觉他阿姨的全身,热得熨人,而且是如此轻微地颤抖着,这颤抖偏偏却是如此的迷人…… 终于爆发了。秦官羽伸手一撕…… 这裂帛般的撕裂声同时惊醒两人,虽是转瞬间,但二人均是人中龙凤,知道万不可如此,齐告惊叫一声,二人已弹身着地。 秦官羽自责怒道:“我……” 他不敢说下去,事实上亦不能说下去,因目前的情况,是两厢自愿,他自骂,亦等于骂上阿姨。 此刻他的阿姨面背着他玉立,却严肃道:“羽儿,请别自责,我们理智谈谈。” 秦官羽被这严肃的声响,惊醒过来道:“阿姨,羽儿不该……” “羽儿,悬崖勒马,你我均没铸大错,何况佛家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此刻该是你我谈谈如何回头是岸的时刻了。” 秦官羽听得又整个惊醒,已知道了阿姨话中的话,立道:“是的,该谈谈了。” 他的阿姨严肃得毫无感情道:“羽儿,你该知道,阿姨见你如见姊夫,而阿姨对姊夫的痴恋,已达如疯似狂的程度了,刚才你我所以差点铸成大错,这即其原因之一。” 秦官羽同意地点点头道:“阿姨所说正是。” 他的阿姨未等秦官羽说完已接下道:“针对此点,唯一的办法,即是今后我们别再见面,其他别无办法。” 秦官羽听后同意地点点头道:“这虽是办法,但非两全之策,何况于人世,就只有阿姨与羽儿是亲人……” 他的阿姨亦轻点玉首道:“思亲,乃人之常情,但阿姨若与羽儿相见的结果是不堪设想,如此难道还有其他的两全之策?”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道:“阿姨,我们相见,并非一定就不堪设想,若我们能够自制,就不会发生如现在的事了,这一次,正可做借镜,以后我们相见,互相间定要有所警惕,这警惕就令我们能够克制……” 他的阿姨幽幽道:“但是阿姨……” 秦官羽也郑重接下道:“羽儿知道,阿姨见了羽儿,难忘怀羽儿父亲是吗?但最要紧的并非这点,而是我们之间该把这份爱克制,使它成为圣洁的爱。” 他的阿姨修旋娇躯,惊声道:“羽儿,你,你……” 秦官羽严肃地点点头道:“羽儿是真心的爱上阿姨。” 他的阿姨,惊呼声:“羽儿……”就宛如飞鸟投林般扑入秦官羽的怀中,爱使她轻轻地战颤着。 过份不可能的事情令她惊喜无绪,她知道,她的羽儿并不是真地爱她,但她宁愿这是真的,这是每个人都有过的事情。 秦官羽满脑子的迷惑,他真地爱上阿姨了吗? 可是此刻,他极为镇定地用双手紧拥着阿姨娇躯,他要还清父母所阿姨的债。 紧紧的拥抱,甜蜜往事的沉湎…… 他的阿姨整个醉了,芳心如踩在云朵上般,飘,飘,她,更幻想着与拥抱着她的人儿,互相如此紧紧拥抱,飞舞着,飞舞向梦的天边…… 时光流逝,更漏滴落…… 过了良久,良久…… 他的阿姨才由梦的红桥飞回到现实,她轻轻幽叹,娇脆悦耳地如痴如幻道:“阿姨但愿毕生毕世,能依偎在羽儿的怀中。” 秦官羽此时亦有些儿迷惑,溶合着莫名的温暖与幸福之感,爱,是如此奇妙地缠绵着,沉湎于情爱中的男女,天下没有一个人,不盼望被爱,爱人。 秦官羽与他的阿姨能例外吗? 他起先把阿姨视为人世唯一亲人当做母亲,这是母子天生之爱,后来才发觉阿姨把自己视为父亲,当做爱的对象,他震惊又傍徨。 可是等到他发觉到父母所欠阿姨的债,系情债使他迷惘了。 其实天下间所有爱的泉源,就是这种迷惘呀。 他竟然发觉到阿姨是值得人爱的女人,并非因阿姨长得艳比梅湘妃,秀冠欧正琴,美赛陈凤仪,而是阿姨那种天长地久的痴情。 由慕生爱,由欲生爱,爱的源泉本来有着如此之多,但由怜,由惜同样地亦能生爱。 秦官羽对阿姨是由怜,由惜,而泛起迷惘的感觉,听完阿姨的话,秦官羽轻声软语道:“羽儿但愿如此紧抱阿姨终生。” 他这句话原来的目的,无非是要安慰阿姨的,谁知话一出口后,才发觉这竟然是他心底的呼唤! 他的阿姨低低娇脆道:“羽儿是出自真心吗?” 真心吗?秦官羽不知如何回答,轻嗯一声。 可是如此一句不经心的话,他的阿姨听后已感满足了,娇脆软声道:“羽儿,阿姨有个要求,可以吗?” “请阿姨直说无妨。” “以后,当你我两人独自相处的时候,阿姨叫你相公,你叫阿姨兰心如何呢?答应我好吗?” 秦官羽知道人伦之所以存在,就是名份,天定名份,就莫可移改了,本想反对,但继想阿姨如此可怜,也不忍心道:“阿姨的名字,叫兰心吗?” “这是阿姨的小名,令尊就是如此叫阿姨的。” “阿姨叫羽儿父亲,也叫相公吗?” “不,叫姊夫,但多少年来,阿姨盼望能把姊夫改为相公!差一点,我就听从令堂的好意,而改叫相公了,如今……” 秦官羽已发觉他所料不错,对阿姨怜惜而充满着感情地轻叫声:“兰心……” “相公,相公,相……” 他的阿姨,连连叫了三声相公,璧白玉臂更是如疯地紧抱着秦官羽,片刻后,才幽幽轻叹道:“阿姨,不,兰心是多么傻……” 傻,天底下,那个沉醉在情感中的男女不傻呢?爱情本来就是最令人傻的事呀。 秦官羽轻轻低笑,没有回答。 他的阿姨娇脆如梦似醉地道:“羽儿,阿姨有些话要告诉你,但仍不忍离开你,不,不,相公,兰心要求你,就如此拥着阿姨,不,拥着兰心,兰心告诉相公如何?” 秦官羽又怜又惜道:“阿姨请说罢。” “相公忘了吗?” 秦官羽不自主地朗笑道:“兰心,请说呀。” “但相公如此站着,未免太过费神,就拥兰心上床如何?但此次兰心确实足以克制,相公可以吗?” 秦官羽真想不到,阿姨竟然痴迷至如此,当下身形轻晃,已飘上床中央坐下,仍旧紧紧拥着阿姨道:“兰心,说罢。” 他的阿姨仍把粉脸依僵在秦官羽怀中,半躺床上,半依着秦官羽道:“阿姨此刻,不,兰心别无杂念!相公呢?” “羽儿……” “不,应说汉魄,不不,叫官羽。” “官羽亦别无杂念。” 其实,这亦是真实的事,此刻两人除情意缠绵外,两人的脑中真的别无杂念呢!这才是真正感情的升华,真正的感情应不杂有他念。 他的阿姨轻声道:“兰心并非是有意进入鬼穴,而是为专程寻找一颗药草,误打误撞竟然进入了鬼穴,而且是来到鬼穴的中心地带,那时,一场武林少见的生死斗,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着。阿姨走近一看,竟然发现是令尊令堂与三国庙主,三人围攻万毒绝尊一人,如此一连三天三夜,四周围满着鬼穴高手。三天三夜之后,四人终于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不起了。鬼穴门人所包围的核心就唯有兰心一人,约再过了一夜,四人又挣扎而起,奇怪的是,此刻,四人均无敌意。反而万毒绝尊格格娇笑道:“看来我们四人,均难于活命了,就单存武林第一美人兰心妃子,可做公证。” “令尊令堂与三国庙,均相视微笑点头道:‘真想不到,绝尊邀约我等三人入穴,竟然守信无欺,不放毒,不群攻,而能公平合斗,人君等三人,自忖并非绝尊对手,尤佩服绝尊的守信啊……” 秦官羽这时插口道:“原来阿姨,竟是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兰心妃子?” 他的阿姨嗔声撒娇道:“又叫阿姨!” “兰心,兰心,兰心,官羽该好好记住了。” “嗯,嗯,嗯,相公该记住的!” 秦官羽一口气连说三句,他的阿姨兰心妃子亦连答他三句。感情能使人年轻,亦能使人如此无知。 接着,兰心妃子又娇脆道:“兰心那时才知,相公的父母与前代三国庙主是应万毒绝尊之约而来的,万毒绝尊听罢又格格笑道:“是的,合你们三人之力仍不是我的对手,可惜,我也难于活命了,可是此次,我却死得痛快兴奋,因为万毒绝尊的武功,就合人君夫妇及三国庙主呀,早知如此,我们十八年前就该做古了。” “相公的父母及三国庙主均脸带愧色,相公父亲人君秦汉魄却朗笑道:‘人君等三人虽感效宵小合攻穴主,又无法取胜而羞愧,但毕竟为武林除一大害了。’ 万毒绝尊听后,不但不怒反而格格娇笑道:‘本毒尊危害武林如何大法呢?’相公令尊立答道:‘空前绝后。’ “万毒绝尊听后,又格格娇笑道:‘此句话由无名之辈说出,是对本毒尊一种侮辱,但由武林八奇之一的护花使说出,却是一种光荣的赞扬,言归正传,你们办办后事罢,兰心妃子来时,我就用密言传音命门人,别碰她,容她做个证人,你们如有遗嘱就告诉她罢,本毒尊也许比你们可多撑一时半刻。’ “那时令尊就点点头咬断右手中指,命相公母亲撕下衣衫写了这血书,沉重地交给我,并交待我好好照顾你,这瞬间,令堂已先不支声倒地仙逝,令尊说完亦告仙去,那时候,我极端悲哀,伤心欲绝。 “三国庙主却只说了一句,把尸体运回三国庙就亡故了,万毒绝尊立命轿抬三国庙主的尸体而去。也在这时,鬼穴一个门人走近万毒绝苒说了几句话,万毒绝尊立命人拿来药服下后,就领我到这里来。相公,那时候兰心对万毒绝尊并无敌视,只有佩服,入房之后,她先叫来鬼穴十二护法双鬼入屋。她与我像刚才兰心与相公般面对面,待十二护法双鬼进屋后,她就说约五个时辰后即将亡故,鬼穴穴主之位就由兰心接替,而今以后,鬼穴门人必须唯兰心之命是从,视兰心如视她,抗命者死。 “鬼穴的十二护法及双鬼,立拜跪称兰心为新穴主。相公你想兰心那时又惊又惶手足无措。万毒绝尊命退了十二护法双鬼之后,才告诉我,她早存不能危害武林之心,却因父命难违以至如此,于今已是将死了,更加领悟一切。 “本来,鬼穴的加入武林正派,可因她们死亡而由兰心宣布,但她的三个人已经遵照先父之命行事而引起武林的血雨腥风,所以,她的死亡不能宣布,而由兰心暂代她的名字外,连三国主与人君夫妇的死亡亦不可宣布,否则,这三个雄心勃勃的毒辣女人即将淫威整个武林。接着就告诉兰心如何管制这三个女人,如何一连造出五个相公的令尊之玄虚,迷惑武林,如何把你送入至尊堡中……” 秦官羽听得莫名其妙,道:“万毒绝尊为何要把官羽送入至尊堡呢?” 兰心妃子娇脆接下道:“兰心最关心的是相公,立即问其因,她说,她父亲的三个门人中,以至尊堡的冷嫦娥萧凤凰这毒辣女人武功最高,而冷嫦娥深感令尊,她初见你也许有恨,不久之后,就会由恨转感,你的武林若想领袖天下非在她处打根基不可,何况不久之后,她即将弑师而独占至尊堡呢? “于是她又说,这一切须照她的安排做,而且把人君渲染得进了琴魂谷,如此这三个毒辣女人在双重担心与威迫之下,也许稍收野心。并拿出一本鬼穴绝学交我,命我在人君,三国庙及她已亡故之真像未在武林上揭穿时练成它,以克制这三个毒辣女人,并告诉我她已探出玄经地点,详告我地点后,说此二本是留给她的未来女婿,相公的。 “最后,她揭下蒙脸黑巾交给我,叫我蒙上,并求我教养妃儿,不要告诉她,她的母亲已死的一切事情,最后又叫进十二护法及双鬼,她才死去;如此兰心就成了鬼穴穴主了,十二护法与双鬼竟然毕恭毕敬,唯命是从。”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五章 拜堂成亲 秦官羽低声道:“完了。” 兰心妃子连摇玉首道:“没有,兰心为尊照她的遗言立装出五个人君相公令尊,一个令堂,于是计策在顺序中进行,到了相公,却是出了意外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什么意外?” “相公那时才六岁,照计策是放在恐怖林外,等至尊堡的人出来抱进,结果耍巧不巧,却适逢那毒辣女人弑师霸堡,你被水镜先生所得。” 秦官羽无法回答。 他的阿姨复娇脆道:“此事传进阿姨的耳中,着实令阿姨震惊无比,不,应该说是兰心,但兰心一再思索的结果,认为相公与水镜先生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办法,以后,到你进三国庙,联盟成立……” 秦官羽插口问道:“奇怪,难道这联盟亦是阿姨,不,兰心铸成的吗?” “正是兰心所铸成。” “用什么办法,使武林第一家,三国庙,亦加盟于联盟呢?” 他的阿姨亦娇脆笑道:“那还不简单,以鬼穴的威望呀,若武林第一家与三国庙不加入联盟,鬼穴将倾穴出动危害武林,并以利为诱加入联盟,互相交换令尊那五分之一的琴魂谷地图,届时可知辈魂谷地点呀。”秦官羽朗声笑道:“好个双管齐下!” 他阿姨娇脆笑道:“利诱未必成功,但威胁却成功了,武林第一家主上官鹏与三国庙主,难道如此容忍鬼穴危害武林吗?为苍生计,他们只得忍痛参加,又何况鬼穴虚实,他们毫无所知,当然非参加不可了。” 秦官羽突然有感,问道:“绛兰美人南宫仪,是不是就是那夏侯园主的第三妾陈凤仪呢!” 他的阿姨娇脆,道:“不是,其实绛兰美人南宫仪,就是那个假与相公对了一掌后,改称相公为文曲武魁的八奇女人心荡神驰俏仙女。” 秦官羽惊哦声道:“官羽还以为是陈凤仪呢?” 他的阿姨娇脆问道:“相公若有疑问,兰心知无不答。” 秦官羽点点头道:“南宫仪是夏侯园主之妻子?” 兰心妃子立娇脆道:“正是,亦是今夏侯园主的真正发命者,可怜夏侯园主是如此深爱陈凤仪,慑于南宫仪的淫威下,只恨绵绵了,据说相公……” 兰心妃于并没有接下说,但秦官羽已知阿姨所说的是什么,他俊脸含愧道:“凤仪对官羽一片痴心,又死于非命,令官羽深感惋惜,她亦是人中奇女,官羽并非动了真情。” 兰心妃子娇脆道:“相公如令尊一样,是个多情种子,相公还有其他的疑问吗?” 秦官羽立接下道:“另一个女人,就是艳罗刹如姗了?” 兰心妃子娇脆的声响道:“羽儿所说甚是,毒尊的父亲,安排三个危害武林的人物,即萧凤凰,甫宫仪,郑如姗三女,这三女一知毒尊之父已亡故时均雄心勃勃大有背叛鬼穴之举,毒尊是何等人物,微有所感后,立调回三人,于此间密室施展两心神功,并以毒惊骇她们三人,所以她们三人至今仍乖乖听命。” 秦官羽惊问遭:“那么阿姨如何见她们呢?” 兰心妃于娇脆的声响道:“筹备联盟之时,兰心曾调她们三人回穴过一次,蒙着那条黑纱,还不是照样见她们三人,告诉相公,兰心的身材与毒尊所差有限,可是这次,却惊得阿姨差点儿骇破了胆。” “为什么?” 兰心妃子娇脆的吃吃笑道:“当一切有关联盟的事谈好后,三人却假借以霸业武林为借口,要兰心指导她们三人武功,所谓武功首要内功了。” 秦官羽道:“她们是如何借口呢?” 兰心妃子娇脆悦耳道:“她们三人中,由萧凤凰说:穴主所交任务极重,凤凰等三人迩来感武功颇有臻进,却不知火候如何,盼穴主指教。” 秦官羽朗笑道:“好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兰心妃于娇脆的声响又道:“阿姨听完这句话,当然已知道了她们的心意,又惊心又胆寒,饶是如此,仍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也好在阿姨十二年来,无时无刻均在勤练两心神功,立即告诉她们,你们不说,我也要试试。” 秦官羽朗笑道:“好办法。” “于是,暗中运足神功催促她们出掌,因为练就这两心神功之际,仍可边开口,于是乃径自说此联盟的事,萧凤凰不客气地运起神功,于是比武开始,阿姨却仍口巧如簧地向南宫仪说明夏侯园的事。如此,约半盏茶时光,阿姨已感吃力,而萧凤凰看来也后力不足地出口要停止,阿姨乃就连答应边收神功,已边告诉南官仪她该如何做。如此说来,甚感侥幸,若再相持盏茶时光,兰心定然露出马脚,可是,她们三人同有一种感想,兰心的内功,超过她们数倍。” 秦官羽点点头道:“不错,能在运功中开口,至今武林罕见,尤其运功开口最损精元,神功已运不足四成,如此岂不叫她们惊诧呢?她们哪知阿姨已用了全力。” 兰心妃子娇脆的声响又接下道:“相公若再无疑问,兰心就要接下说去。” “说罢。” “不久,相公现身武林,立做了一连串惊人的事,如重建丐帮,组同盟,就连武林第一家主,三国庙首座长者,亦诚心加盟,怎不叫那三个毒辣女人,又惊又讶呢? “但于此种情况下,兰心能缄默吗?” “当然不能,阿姨,阿姨,不,兰心那时真感为难,若不幸错手伤了相公该怎办呢?后来才知道,相公在三国庙时,凤凰仙妃的大蛤明珠已缝在左右胸内,如此就不必怕任何毒了。” 秦官羽惊声问道:“可是羽儿……” 兰心妃子接口说道:“相公所问,莫非就是既然不怕任何毒,为何会在洞中,与妃儿共效巫山云雨梦吗?” 听得秦官羽惊声脱口说道:“这,阿姨,兰心竟也知道?” 兰心妃子粉脸虽然仍旧依偎在秦官羽的胸膛,却也一时粉脸飞霞娇羞道:“这是兰心的佳作,兰心害怕相公知道父母死于毒尊的掌下时,会痛恨妃儿,兰心的目的,是要相公与妃儿先有情,尤其是相公,妃儿的热情蜜言痴恋与献身,正可溶化相公这条铁铮铮的汉于呀。” 秦官羽俊脸飞红道:“兰心,这,这……” 兰心妃子娇脆羞声道:“相公所中的是与令师水镜先生、令义父丐帮掌门、令师叔斯文秀士相同的灵蛤春药,非大蛤明珠之毒可解的。” 秦官羽不知如何是好。 兰心妃子却幽幽叹道:“本来,兰心并无妃儿会自动献身的绝对把握,因在妃儿的一举一动中看出妃儿是深爱相公,想不到,她竟然被兰心猜着而落入圈套了。” 这时,秦官羽才明白过来,惊声问道:“难道梅姑娘不知道,这是阿姨的圈套吗?” 兰心妃子娇脆道:“相公何不试想,如给妃儿知道了,她纵然深爱相公如痴如疯,也不会去了。” 秦官羽愣愣片刻,轻叹道:“阿姨,这何必呢?只要……” 兰心妃子娇脆道:“阿姨不得不如此做呀,纵然阿姨把前情详告相公,相公也明理知义,知道不可恨毒尊,但父母至情,心中总有点余恨呀。” 秦官羽尚未回答,兰心妃子已娇脆道:“如此一来,相公纵然再恨毒尊也不恨妃子了,是吗?尤其那是妃儿一片痴心,自动献出的呀。” 秦官羽愣道:“如何安排法呢?” “相公有所不知,兰心与那三个蛇蝎女人联络时,总是非妃儿去办莫属,若妃儿知道兰心的本意,怕妃儿年幼无知,无形中透露,而使今后武林不堪设想,所以,兰心在妃儿脸前谈起相公总是假装……” 秦官羽续声道:“假装成对官羽痛恨入骨,恨不得啃其骨,寝其皮,是这样吗?” “相公所猜正对,最近并告诉她以前指腹为婚之事,兰心却自说要毁约,兰心要创造个武林皇帝娶她呢,兰心养育妃儿十几年,所谓知女莫若母,兰心极为清楚她的性格。想不到,她竟然亦是个旷代奇女。由她的谈吐中,早已知她既已指腹为婚,终身不再他嫁,并誓死反对。 “所以,此次相公一路往云南玉龙雪山来时,兰心已抱定誓在必请相公入鬼穴一行,一来相公此去玉龙写山,光凭那首无头无绪的诗,想得玄经是件难事,二来,情况已临武林正邪最后大决斗的时候,若相公仍蒙在鼓里,如何可以?” “相公一路上,本穴门人飞书频传。 “妃儿呢?坐立不安,在穴中心急如焚,常假借出谷,兰心呢?故意不容她出谷。直到昨天,相公已近本穴时,在她面前我假令大鬼带蛇去毁你,并说了那些春毒是大蛤明珠不能解等话,非发泄完性欲即死于山谷的话。大鬼出去后,她的粉脸整个变了。兰心立寻找困于本穴的令尊令堂,要他告诉她玄经的事。果然,她偷偷跑去见假令尊令堂了,后来我就叫十二护法告诉他的一切,他深为赞成兰心的安排。 “你知她如何?” 秦官羽愣愣问道:“如何呢?” 兰心妃子又娇脆接下说道:“我命她不可出洞,违者重罚,她竟然不出兰心所料,不顾一切的带着她的大护法出谷了,大护法只知她中计,就问她为何要如此不惜生命去抗命,她说,你是她的丈夫,你死了她如何以活?尤其你中了淫毒,若没有兽欲发泄,五毒攻心,非死不可,而母亲却不要她与你团圆。” “大护法就按照我的计划劝说,目前唯一的办法非她亲自去救你不可。但必须献出贞操,她为难了,大护法又说,这样一来,你可救她,二来你与她生米煮成饭.母亲再也奈何不住了,她毅然地答应了。并且还说,母亲总是母亲,俗语说:毒虎不吃亲子,如此一来,母亲再怒也不会处死相公与她了。” 听得秦官羽感慨不已。 兰心妃子又接下道:“兰心的安排,是经过一番苦心的,相公当不会因而错怪这月下老人吧?” 听得秦官羽怒笑不得:“但总有点过份。” 兰心妃子吃吃娇笑道:“难道相公忘不了不死老丐的叮嘱,别破童贞吗?” 秦官羽惊声道:“呀,我竟然失信于人?” 兰心妃子又娇脆道:“相公放心,不死老丐其本意是别因此而忘了一切,何况妃儿与相公早有婚约,这该另当别论。” 秦官羽突有所思,问道:“兰心,阿姨对三国庙如何知其甚详呢?” 兰心妃子娇脆道:“三国庙的五个长老中,有二个是毒尊的父亲所派到三国庙卧底的,就是武林第—家的总管亦是鬼穴的卧底门人呀。” 秦官羽惊叫—声,兰心接着道:“相公,好在毒尊在临终前领悟了一切,不然武林上岂堪设想,也由可以知,鬼穴之成为鬼穴,其原因就在此。”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再接下说。” “已无可说的了,相公定然如此,兰心派出那些蛇,与相公为敌,一来激起相公内力,二来虚应场面给那三个毒辣女人看的。” 秦官羽立问道:“鬼穴派出卧底的所有门人中,除了这三个毒辣女人有意背叛之意外,其他的人均听命吗?” 兰心妃子娇脆道:“不但听命,而且全部知道了一切,并誓死服从兰心,且为兰心的作风喝彩。” 秦官羽这才安心道:“如此,这一切官羽均明白了,阿姨的苦……” “记住,这时你我二人,叫兰心,以后在任何场面,均叫岳母。” 秦官羽只得接道:“兰心的苦心,令官羽铭肌楼骨,毕生难忘,却不知如何报答。” 兰心妃娇羞道:“兰心要求报答之法简单,相公难道不知道?” 秦宫羽立即会过意来,道:“记住,别无杂念.只有纯洁的爱……” 说着,轻放兰心妃子于床上,他缓缓紧紧地拥抱着兰心妃子,在唇皮上……心心相印,层层相合,爱在升华…… 牙床绣被,锦帐流苏。 秦官羽与兰心妃子紧紧拥抱着在床上长吻…… 本来,这种男女相拥抱,尤其是在床上,身躯与身躯相贴着,双方神秘处虽未呈露却各相触及,不禁魂销神荡势将火山爆发。 但二人均非常人可比,是知人伦明道德之辈,故心无杂念,只有爱的升华…… 良久之后,二人才轻轻离床,各自在面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相对痴视。 此时,兰心妃子的粉腔如霞,更衬着她腮凝新荔鼻腻脂,当真是千娇百媚,秀丽出尘,秋水双瞳,含情脉脉,真是我见犹怜。 片刻后她才娇羞地道:“谢谢相公。” 秦官羽看兰心妃子的样子更是又惜又爱,奈何秉于母姨道德所束,当下轻轻叹道:“两情相悦,何谢之有?” 兰心妃子粉脸惊喜问道:“相公是真心爱兰心吗?” 秦官羽点头道:“造物弄人如此,夫复何言,官羽确是真心爱上兰心,奈何人伦如此,只好各铭于心底了,敬问兰心,家父家母之墓葬于何处,官羽纵然未能侍奉父母于生前,该跪拜父母于死后。” 兰心妃子低喟声道:“兰心此刻立带相公与妃儿同去跪拜姊姊,姊夫,但现在该称岳母了,岳母叮咛羽儿的话,别把妃儿真正身世告诉,以免妃儿伤心。” 秦官羽点头道:“当然,但岳母对待羽儿,几乎前后有南北两极的迥异,难道不怕妃妹奇怪吗?” 兰心妃子连点玉首道:“就如此,所以才请羽儿帮助岳母。” “如何帮助法呢?” 兰心妃子又娇脆声道:“岳母对羽儿,如此前后迥异犹若两人,易令妃儿泛起疑念,所以,岳母又要安排天衣无缝的计划了,只要羽儿肯帮助不难大功告成。” 秦官羽心下已明白大半道:“岳母计划,羽儿当全力以赴。” 兰心妃子连点玉首道:“相公只要装出一副威武不屈的样子即可,其他的事,兰心,不,岳母自有办法应付。” 秦官羽立即点头道:“请岳母速想办法,羽儿跪拜父母墓后,当即赶赴玉龙雪山,寻找玄经三四册。” 兰心妃子轻点玉首道:“岳母与羽儿同赴玉龙雪山如何?” 秦官羽点点头又摇头道:“岳母身负鬼穴存亡大责,岂可轻易离去?” “岳母虽身负鬼穴存亡大责,但此责早晚须交给妃儿;何况穴中十二护法及双鬼武功,仅差岳母有限,放眼当今武林,乃无任何一帮一派,可以与鬼穴分庭抗礼,因此,岳母外出,自可安心无忧。” 秦官羽心下轻轻叹:“想不到阿姨仍然痴心如此,为不使她扫兴立点头道:“如此路上有伴也有个照顾,羽儿答应岳母。” 兰心妃子轻颦浅笑,娇脆道:“如此才是好孩子,现在当安排正事,坐好,怒目相视,但仍不失敬意,知道吗?” 秦官羽不知如何安排,但为了梅湘妃,他只好勉强假装,此时只见兰心妃子的玉掌轻鼓,拍拍两响,应声响中,由背后门帐闪处,走出个清秀少女来,兰心妃于立道:“传命妃儿进屋来。” 那清秀少女,连连应着“遵命……”躬身退回。 秦官羽看得心中暗骇脱口说出:“岳母,刚才……” 兰心妃子轻摇玉首道:“羽儿担心刚才我们缠绵的事为外人知道,如这清秀少女,连鼓二掌即来,是吗?” 秦官羽连忙点头。 兰心妃子浅浅娇笑道:“放心,阿姨屋内,处处机关层布,刚才的事,无一人会知道,包括这使女在内。” 秦官羽这时方才安下心来。 不久,门外传来笃笃二声。兰心妃子倏地站起来,好厉害的女人!瞬间已娇腔如罩寒霜,冷冷喝道:“妃儿进来。” 看得秦官羽心中暗自喝彩,阿姨确实厉害,看来女人天生就是最佳的演员,但亦担心梅湘妃会受打击。 饶是如此,为了湘妃,他亦散然危襟正坐,双眼冷芒四射,一派高傲风度。 果然,门外就声:“遵娘命渝……”纤纤娇躯出现在眼前。 此刻的梅湘妃真是宛如惊弓之鸟,脸色又惊又急,令人怜惜,她惊目微盼秦官羽后,似乎微微安心,双眼再一望兰心妃子不自觉地微退一步。 看得秦官羽又惜又爱又怜。 兰心妃子则毫无感情地冷冷道:“妃儿,你还有脸见娘吗?” 接着,似乎神情激动地厉声叱道:“她,你做的好事,不怕辱及……” 梅湘妃嘤咛声:“娘……”就宛如风回雪舞般扑入兰心妃子的怀中,兰心妃子却毫无感情地伸手按着梅湘妃,使她不能近怀,沉声叱道:“这小子说,你和他,你和他,这莫非是真的吗?” 梅湘妃玉首抬起,直瞪若兰心妃子,粉脸带泪地连点玉首,续续断断道:“真的,娘……这是真的……” 秦官羽看得一清二楚,好在他此时明知这是假作,不然,对这回肠的一幕,定会滴下一把同情泪来。 兰心妃子突地尖叫声:“真的,天呀,这竟是真的……” 此时秦官羽边为梅湘妃的柔情所感动,却边为兰心阿姨担心,不知她如何收场,他倏然地站起喝道:“此事乃在下之错……” 他的用意,无非是要这场面快快结束,是故说了这句,好把兰心妃子的假怒发到自己身来,谁知话才出口,却同时响起二声娇叫:“小子,止口。” “相公,相公,这是我母女之间的事。” 自己好戏不看,自惹麻烦,碰来一鼻子灰,心中大感不服。 但这可说是最紧张的一幕,无论如何,他就不相信,兰心阿姨能把这幕戏重演,简单地草草收场? 可笑的是,于这幕戏中,他本来是个极为重要的角色,但此刻,他反而忘了他是一个主角,而大感不服,且紧张得不知所措。 兰心妃子突地莲步踉跄,蹬,蹬地直退到墙壁,双手蒙脸,亦自幽幽地哭泣起来。 秦官羽不觉大怒,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兰心阿姨一哭,所有的安排,岂非大乱,那该怎么办呢? 说来迟,那时快…… 只见梅湘妃嘤咛一声,就宛如飞鸟投林般扑入兰心妃子的怀中,低泣唤道:“娘,都是女儿的错……” 此刻,秦官羽才发觉到,这一幕,兰心阿姨演得是够绝了,心下微安,静待看后事如何变化了。 兰心妃子此次亦伸出纤手紧紧地拥着梅湘妃,这一对母女就如此相拥哭做一团。 秦官羽轻轻地喘口大气,看来这幕戏即将是收场的时候了,同时秦官羽深感到梅湘妃竟是如此地痴恋若自己。 而兰心阿姨是太厉害了,不但慧质兰心,心细如发,而且竟能透视人。 二个泪人儿,低泣片刻,已是香泪盈脸凄艳迷人,兰心妃子突地一声道:“妃儿站好……” 梅湘妃听后果然娇躯站好,晶莹泪光紧瞪着母亲之脸不放。 梅湘妃的举动,看得秦官羽又惜又怜,兰心妃子则幽幽叹声遭:“妃儿,这叫母亲怎么办呢?” 梅湘妃声带颤泣道:“妃儿自知……” 兰心妃子又幽幽轻叹,打断梅湘妃的话,似乎极为伤心道:“如今,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母亲对你的一片苦心,化作泡沫破灭了,破灭了……” 梅湘妃如诉如怨道:“这是妃儿……” 兰心妃于又幽幽轻叹,打断梅湘妃的话道:“事到如今,母亲也无话可说了,母亲总不能因你的如此作为而杀了你呀,你,妃儿……” 兰心妃子又低泣出声道:“你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母亲纵然再毒,也……” 梅湘妃来待她母亲说完,即嘤咛娇呼道:“母亲,女儿知道母亲的心意,但俗语曰: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事二夫,何况女儿,对秦相公深爱……” 兰心妃子粉脸一整,双目却呈茫然之色道:“好个秦相公……” 兰心妃子接着倏然转身,面对着秦官羽,又沉声喝道:”秦相公……” 秦官羽微一发愣,随即蓦地站起,傲然应道:“岳母有何指教?” 兰心妃子喃喃自语:“岳母……岳母……”二声后,又倏地尖叫声喝道:“跪下……” 这下子,秦官羽大感莫头莫脑了,有道是男子汉双胯如黄金怎可乱跪,再反而一想,兰心妃子也是自己的岳母,跪拜乃理所当然。 当下傲然下跪,沉声冷道:“官羽拜见岳母大人。” 说完,正想站起来,谁知,兰心妃子又娇声尖叫道:“跪好……” 秦官羽这下可发起火来了,心忖道:“你演你的戏,怎地可拿演戏来整我。”当下冷然站立起来,一脸傲然冷声说道:“在下业已跪拜过岳母,所谓跪好,其意安在?” 兰心妃子冷冷跨前数步,尖声叱道:“跪好……” 秦官羽着得又急又怒,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来自己若不乖乖跪下就难收拾了,但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地可如此无缘无故跪好呢? 当下,只得冷声道:“岳母该说出再跪下的理由来。” 兰心妃子跨前数步,娇脆叱道:“跪下……” 只见梅湘妃娇躯晃至秦官羽的身前,盈盈珠泪地泣声颤道:“求求相公,请听母亲的话,求求……” 秦官羽看得委实不忍心,喟然一叹只好跪下。 兰心妃子娇冷冷道:“秦相公,跟我念,苍天在上,后土在下,臣民秦官羽与梅湘妃姑娘,共效燕尔之好,念。” 秦官羽又好气又好笑地跟着念了一遍。 兰心妃子接下道:“从今而后,臣民秦官羽与梅湘妃已在岳母主持下成为正式夫妻,此后,秦官羽当毕生尽全心全力保护梅湘妃,视梅湘妃之命如己命,爱护她,照顾她,永无异念,接下念。” 秦宫羽又接下念了一遍。 兰心妃子接道:“此后臣民若有遗弃梅湘妃的企图或行动,愿受五雷掣劈而死,臣民秦官羽谨立此誓,恭请皇天后土见证。” 紊官羽随又念了一遍,心忖道:“兰心阿姨果真厉害。” 兰心妃子沉声喝道;“妃儿,跪下……” 此时的梅湘妃,对母亲这份海深山高的情意,感激得泪似连珠,只听她颤声道:“遵母亲命谕……” 兰心妃子此时口气稍转温和道:“一字不漏,跟母亲念下去,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臣女梅湘妃,已献身给秦官羽,并蒙臣民秦官羽不弃,将同生共死,梅湘妃从今而后,矢志服侍秦官羽至死不渝,决无二念,若有背弃秦官羽之事,愿为五雷轰劈,暴尸荒野,恭请皇天后土为鉴。” 梅湘妃以激动的心情,颤抖地娇声而渗合着过份的喜悦,随念一遍。 兰心妃子幽幽轻叹道:“愿天下有情人,均成眷属,母亲祝你俩白首偕老,并蒂连理,请站起来,妃儿速去传来十二护法、双鬼进屋,母亲有事交代。” 梅湘妃激动地站起来,颤声道:“遵娘之命……”纤纤娇躯晃处,翩如彩凤地飞出了房外,带着一颗喜悦的心情,传命去了。 待梅湘妃一走,兰心妃子才又幽幽感叹道:“情,爱,害煞了天下多少男女,但有情人能有几个成眷属呢?” 秦官羽此刻方才知道,刚才兰心阿姨所说的“愿天下有情人,均成眷属”,是她感慨自身而说的,心中不禁替兰心阿姨黯然神伤。 兰心妃子这才轻颦浅笑道:“羽儿,兰心表演得如何?” 秦官羽不自觉地脱口恨声道:“假公济私,逼人太甚。” 兰心妃子微愣后才莺声道:“兰心虽有假公济私之嫌,但不如此做,又没法逼真呀,羽儿,你当真愿让阿姨去玉龙雪山吗?” 秦官羽点头道:“羽儿虽不成材,却也是个一诺千金之辈,阿姨何必怀疑呢?” 兰心妃子连点玉首娇羞道:“我们呢?” 秦官羽愣愣片刻问道:“我们什……么?” 兰心妃子娇羞不胜地道:“相公有了新人,就忘旧人吗?我们圣洁爱情的升华呢?” 秦官羽此时才发觉,差点儿伤了兰心阿姨的心,当下俊脸一沉道:“请阿姨不要多心,羽儿虽然不敢高攀阿姨,但却是真心实意地纯洁地爱着阿姨。” 兰心妃子这才娇脸呈喜道:“如此阿姨心满意足,嘘,来了……” 果然人影闪动,房中已有了十四个面貌清癯,白发皤皤的老人,连梅湘妃亦在内。 梅湘妃入屋后,立扑入母亲怀中,感激地呼道:“母亲,娘……” 此时的兰心妃子,出于女人本性,由心底泛出母性的慈爱,轻轻摸抚着梅湘妃,道:“妃儿,镇定点,母亲许多事待办呢!” 梅湘妃果然不愧人中之凤,此刻知母亲定然有着极为重要的事,随即悄悄站于一旁,秦官羽突然想起什么来,朗声问道:”官羽为何不拜见贵派长老?” 兰心妃子微转玉首,平淡道:“本穴十二护法,即十二长老,所谓长老,护法,无非名称之分而已。” 秦官羽一时无话可说,因此刻,他已看清了这十二十七旬上下的老人中,一个正是赛歌石,以前为自己打通生死玄关的长者。 兰心妃子又转玉首道:“十二护法,双鬼听着……” 十四个老人恭声应道:“属下等恭候命谕。” 兰心妃子粉脸呈肃,郑重沉声道:“今天,本穴中发生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即穴主业已匹配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婚礼在我毒尊的主持下已草草完成。至于吉庆大典,当另择适当的日子再补举行,武林首奇,暂以秦相公代称。” 十二护法及双鬼听后脸色呈喜色,倏然向梅湘妃齐声恭贺道:“十二护法及双鬼恭贺穴主与秦相公,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梅湘妃娇脸飞红,羞怯不胜娇,柔柔道:“谢谢师叔。” 十二护法及双鬼又走到秦官羽的身前,揖身恭声道:“恭喜相公。”未待秦官羽答谢,兰心妃子即脸色沉凝态度,严肃而郑重地道:“妃儿既为本穴穴主,为何穴中一切重大要事,仍由本毒尊亲自主持?其因是她尚年轻,遇到大事恐难当机立断。” 她微一顿后,又郑重道:“如今,妃儿已经成年,且已结婚,时事处理,自然变得持重而有魄力,十二护法双鬼对本毒尊的话,有何高见?” 十二护法及双鬼齐声应道:“太上穴主所说甚是。” 兰心妃子又沉凝郑重道:“穴中一切之事,全由妃儿亲自主持,本毒尊暂再从旁辅导。” 接着,又是顿了一顿才道:“盼十二护法及双鬼等十四位前辈,今后能一奉对毒尊之真诚而协助妃儿,共使本穴日誉声隆武林。” 十二护法及双鬼听后各也脸色严肃,当下跪拜于梅湘妃之前,齐恭声道:“十二护法及双鬼今后誓死效忠穴主,唯穴主之意而为己意,遵从穴主之命,决无异志,若有背叛甘愿接受穴法处置。” 梅湘妃激动颤声道:“十二护法,双鬼等十四位师叔,请平身。” 十四人齐恭声道:“谢谢穴主恩典。”说着,各自站起恭身侍立。 兰心妃子又严肃郑重道:“至于秦官羽,他虽为穴主的夫婿,但他也是丐帮掌门,至尊堡堡主,所以不能干涉本穴中之事,不知秦相公对此有何高见?” 声中兰心妃子竟然轻转玉首面对着秦官羽,秦官羽也严肃道:“这乃理所当然,在下决不干涉鬼穴中事。” 兰心妃子轻点玉首幽幽叹道:“虽是如此,但女人终究是女人,妃儿虽然身为穴主,但秦相公若对本穴有宝贵建议亦请先向妃儿说明,然后由妃儿决定发命。” 秦官羽只得又郑重道:“在下确实遵守,但贵穴即有岳母之贤能辅导,在下已无须任何建议了。” 兰心妃子轻点玉首后,转对梅湘妃严肃地道:“但妃儿须切记,该时时抱着大义灭亲的坚决念头处处为本穴着想,母亲的以往就是个实例。” 梅湘妃立恭声应道:“遵娘之命谕……” 兰心妃于此刻才放松口气道:“此事已完,不知十二护法及双鬼,有何高见?” 十四个老人齐恭声道:“别无他事禀告。” 兰心妃子娇脸突转严肃道:“还有一点大事,也务请十二长老双鬼知悉,妃儿之夫婿即是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秦相公,妃儿为守妇道相夫教子,今后,本穴的方针可能有重大的改变,这改变可能会令各位震惊。” 十二护法及双鬼均恭立肃听。 兰心妃于突地严肃道:“本穴以往作风,即是霸业武林使鬼穴唯我独尊于黑白两道,而如今呢?可能为了要协助秦相公,为主持武林正义,必须全力以赴,各位都是本穴数代高手,该有意见才对。” 十二护法及双鬼各自脸呈喜色,只见首座护法赛歌石跨前数步,郑重道:“本穴如一改作风而加入正义行列,正是本穴大幸,亦是护法双鬼所望,协助秦首奇亦是十二护法双鬼所乐意,但属下等对秦相公均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秦首奇相公可否答应?” 秦盲羽微微一愣,立回声道:“敬请前辈直说无妨。” 赛歌石修地严肃道:”属下等十四人,恭请相公对本穴主终生爱护至死不渝,否则,而予见弃,令属下等十四人痛心。” 秦官羽心胸大震。 真想不到这十二护法与双鬼是如此地疼爱着梅湘妃,虽然这段话,对自己的人格几近侮辱,但此种忠实,诚使秦官羽极为感动道:“请十四位前辈放心,刚才在岳母主持婚礼时,官羽已发过重誓。” 其他十三位老人,齐声朗道:“十二护法及双鬼不恭之处,敬请相公处罚。” 秦官羽感动不已朗声郑重道:“十四位前辈,对贱内如此疼爱已令官羽感动刻骨铭心,何罪之有,敬请十四位前辈放心。” 这是一幕极为感人的场面。 却惊得梅湘妃的芳心如野鹿乱闯,双手紧捏暗捏一把汗,一只秋水双瞳更加又惊又急直视着秦官羽。 芳心中暗惊道:“他会生气见怪吗?” 直到此刻,她方才了放了心,同时也发觉,她的心上人不但是条铁铮铮汉子,而且是个明理尚义的大智大勇之辈。 她的芳心深处正固能得到如此丈夫,深感终生有托而欣悦无比。 十二护法及双鬼,各恭声朗道:“谢谢秦相公恩典。”随又向兰心妃子及梅湘妃恭声道:“若太上穴主及穴主别无他命,十二护法及双鬼即此告退。” 梅湘妃立娇柔柔道:“十四位叔叔,请……” 不久,十二护法及双鬼已告退返身出房去了,此时,兰心妃子才幽幽轻叹道:“如此,娘的心愿已了,唉。” 又是轻轻叹后,伤感地道:“此事虽大出娘意料之外,但总算妃儿身有所托;虽然违背娘的心意,然总达妃儿心愿,天命安排如此,,复有何言呢?” 语气带着伤感充满着真情,听得秦官羽暗暗喝彩,兰心阿姨在此幕戏中,不但导演得天衣无缝而且演来神奇妙绝,尤其最后这几句话,不但融合着感情,而且竟也渗和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淡淡哀愁。 其实,这些也是兰心妃子的心灵表露。 她是女人,女人对心上人的欲望是占为已有,但人伦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所以梅湘妃与秦官羽的结合使她矛盾。 此幕戏中,梅湘妃是唯一被骗者,也是唯一而真实获得幸福与快乐者。 人,多懂一事多增一份烦恼,远不如永远生活在艨瞳中宋得幸福。梅湘妃对母亲,真是感激得五体投地,只听一声娇叫:“娘呀。” 接着,就飞扑入兰心妃子的怀里,兰心妃子本来己把梅湘妃视如己出,此刻更是泛起天性母爱,柔柔地抚摸梅湘妃的秀发,轻轻脆声遭;“母亲如此做,妃儿可高兴?” 梅湘妃颤声道:“娘,都是妃儿的错,害得娘受如此折磨,但妃儿的心意如此……” “我知道,娘只问你,你可高兴?” 梅湘妃娇羞含嗔道:“娘,娘真坏……” 在母亲的心眼中,儿女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儿女的快乐。就是自己的快乐,此时的兰心妃子,竟然也忘了自己多舛悲惨的命运,而融浸在梅湘妃的幸福快乐中,只听她脆声笑道:“娘若真坏,早一掌把你的秦官羽劈死了,那时你不哭成泪人儿死去活来才怪,哪能有此心情,在此骂娘夏坏呢?” “娘,娘,娘坏……” 兰心妃子又脆声笑道:“妃儿,以往的事已经事过境迁,我们无须再责人责己,自今而后,我们须面对现实,紧紧把握住现在,才能获得将来。” 梅湘妃娇滴滴道:“娘说的真对,如此妃儿该可以去见秦相公的父母了吗?” 兰心妃子粉脸一阵黯然道:“秦相公的父母,早在十二年前死了,为了妃儿,此事娘已把……” 梅湘妃惊叫道:“娘,这可是真的?那么……” 一心妃子幽幽叹道:“妃儿急欲跪拜公婆是吗?唉,说来话长,这上代恩怨,妃儿还是少知为好,此事个中的详情始末,娘已清清楚楚告诉秦官羽相公了。” 梅湘妃颤声惊问道:“但秦相公可会谅解与相信?” 秦官羽知道此刻是该说话的时候了,立接口朗声道:“此事官羽不但清楚,而且相信,并且岳母已交有血书为证。” 梅湘妃才又惊声道:“血书呢?拿出来呀。” 秦官羽心中暗惊,这怎地可以,若容梅湘妃看完了血书,岂不等于告诉她,她的母亲并非兰心妃子吗?当下为难道:“血书已在官羽怀中了,湘妃要血书干吗?” 梅湘妃这时方才平静道:“湘妃虽然不能侍奉公婆于生前,也该跪拜公婆于仙逝后,何况血书乃相公父母亲书,若非相公父母……” 兰心妃子接下娇脆浅笑道:“没有相公父母,当然不会有现在妃儿的秦相公了,饮水思源,妃儿是对的,古云: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妃儿至善至孝,母亲极感安慰,但秦相公父母的坟地,藏于本穴中,妃儿就与秦相公,同去跪拜吧。 秦官羽这才安了心,也因梅湘妃能如此尊敬父母而感到心慰。 梅湘妃才点玉首道:“母亲所说甚是,但本穴中的假秦相公的父母呢?” 兰心妃子立把那三个毒辣女人如何雄心勃勃想反抗鬼穴而唯我独尊于武林,被逼无奈才假造秦官羽父亲人君之事,一五一十地娓娓道出。 当然,其中瞒去不能告诉梅湘妃的一段,而把毒尊之死,改为毒尊之父,亦即是梅湘妃之祖父。 此段解释,由兰心妃子出口,又是说得天衣无缝,令人不得不信,更不必说了。 一切圆满,秦官羽与兰心妃子均松口大气。 兰心妃子叫梅湘妃坐于秦官羽身旁再幽幽地轻叹道:“妃儿,母亲今天亲眼见你偷偷会过秦相公的假父母亲,妃儿此举,确实大为不智。” 梅湘妃貌呈愧色道:“母亲,妃儿确实不该。” 兰心妃子这才轻点玉首道:“这事是母亲为骗瞒那三个毒辣女人而有意安排的,这些假秦官羽父母的人,如非母亲亲信的话,妃儿此举,岂非坏了大事?” 梅湘妃莫名其妙问道:“妃儿不明母亲所说之意!” 兰心妃子脸呈严肃道:“妃儿曾数度偷偷会见秦相公的假父母,母亲在妃儿与秦相公木未成舟之前,恨透秦相公,如秦相公假父母告诉你关于玄经藏处;难道妃儿无所怀疑吗?” 梅湘妃粉胜呈惊道:“难道那是假的?” “本来就是假的。” “所以娘要告诉妃儿,以后处事须慎重三思而行,若非妃儿与秦官羽有过夫妇之实,此刻的秦相公不知又将变成怎样了。” 梅湘妃连点玉首道:“母亲所说极是,妃儿今后身负鬼穴大责,处事当会更慎重,但母亲为何如此痛恨秦相公呢?” 兰心妃儿幽幽轻叹道:“这是上代的恩怨,娘如今业已看开了,现在妃儿听着,秦相公今后所负乃伸张武林正义大责,但其武功尚嫌过薄。” 梅湘妃连点玉首,惊奇地望着母亲道:“娘是尚嫌过薄,难道娘……” 兰心妃子未待梅湘妃说完下文,已接下郑重道:“娘为了妃儿,就成全秦相公到底,有关玄经三四册,娘决定由秦相公所得。” 梅湘妃惊奇脱口叫道:“娘,玄经呢?” “妃儿切记,天下间决无不劳而获的东西,玄经三四册,乃是武林百年绝学,更应该由秦相公亲自去获得,但母亲此次将亲自出穴,协助秦相公一臂之力,何况时间迫切,且恐怖宴此次再延……” 梅湘妃娇声打断道:“娘,恐怖宴一延再延,已令那三个毒辣女人疑心了,此次再延不得了。” 秦官羽这时也插口问道:“所谓恐怖宴,莫非亦是岳母所支持大局的安排吗?” 兰心妃子轻点玉首道:“萧凤凰那毒女人,为设恐怖宴大赞苦心,准备一个打尽七大门派白道高手,但自嫌能力有限,请求本穴协助,因秦相公故逼使岳母一延再延。” 接着兰心妃子又道:“恐怖宴虽不可再延,但先取得玄经更是急如星火,所以母亲想立即带察相公先上玉龙雪山寻找玄经。” 秦官羽心中暗笑:“兰心阿姨,兜着这么大的圈子说话,结果,还不是想与自己上玉龙雪山吗?” 梅湘妃粉脸呈喜娇道:“娘,知道进百花丛之路途吗?” 兰心妃子轻点玉首遭:“十几年前,娘无意中得一奇女指示,早存一探虚实之心,但自认武功已足够应付,所以对玄经可有可无,现今,怎知那三个毒辣女人用媚功采集男人精元,而使她们内力纯……” 梅湘妃呸地一声,不屑道:“好下流的手段……” “实不瞒妃儿,如今她们的内力修为差娘极为有限,所以对五龙雪山之行,娘准备立即动身。” 梅湘妃又惊又喜道:“娘真有此把握吗?” 兰心妃子粉脸倏呈严肃道:“虽无绝对把握,但少说也有六成,此点妃儿放心,妃儿,你能原谅母亲及秦相公的假父母等人欺骗你吗?” 梅湘妃娇声怠道:“娘如此做,要表难言苦衷,何况娘所做之事,妃儿均认为是对的,天下哪有母亲要女儿原谅的道理呢?” 兰心妃子立点玉首道,轻一掌,应着掌声,刚才那清秀的使女恭身而立,兰心妃子立命遭:“立即准备轻便双人小轿一辆,于门外候命,备好立来禀告。” 清秀使女听后,恭敬万分带命而去,兰心妃子粉脸骤呈威严,郑重道:“妃儿,如今你已是真正本穴穴主,不但要有当机立断之勇气,亦复要有随机应变之机智,世事本非一成不变,记住,在母亲与秦相公上玉龙雪山的期间,妃儿该沉着应付一切,知道吗” 梅湘妃感激地恭声应道:“谢谢娘的指示,妃儿当不负母亲所望。” 兰心妃子这才脸呈慈笑,嘉许地道:“妃儿你已非三岁孩童,记住,应付武林中事必须要有胆识、毅力、智慧,母亲要去准备外出用具,妃儿向秦相公告别罢。” 兰心妃子说着,径自站起往内室走去,秦官羽与梅湘妃遂起身恭送。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六章 雪山取经 兰心妃子一走,梅湘妃才粉脸飞霞,丹晕罩颊,娇羞不胜地轻声道:“相公太过委屈,实令贱妾过意不去。” 秦官羽早听出梅湘妃的话意,当下淡淡道:“官羽未受委屈,而是湘妃有此母亲实令官羽羡慕不已。” 无论如何,兰心妃子还是疼爱梅湘妃,把梅湘妃视如已出,这是秦官羽亲目所见的事实如此,怎不叫秦官羽羡慕不已呢? 梅湘妃柔情蜜意,轻轻叫道:“相公,叫贱妾怎舍得相公就此离去……”说声中早巳如飞鸟投林扑入秦官羽的怀中,秦官羽轻拥梅湘妃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梅湘妃娇羞柔声道:“谢谢相公不嫌湘妃无知……” 秦官羽用唇轻轻一吻梅湘妃的右颊后,软声道:“湘妃别太胡思乱想,官羽已发誓毕生保护湘妃当终生不渝,何况湘妃乃人中奇女,何必自嫌呢?” 梅湘妃轻轻道:“湘妃能服侍相公,心愿足矣,母亲来了……” 娇软声中,娇躯轻掠已然飘身于一旁,这时缟衫晃处,兰心妃子宛如灵燕飞翔入屋,同时,那清秀使女也恭身而入道:“禀太上穴主,一切准备就绪。” 兰心妃子挥退了清秀使女后,转身对着梅湘妃严肃道:“本穴领袖武林近百年,妃儿首次身负大责难免战战兢兢,但只要记住,.凡事沉着应付,若遇难题务须请教十四位叔叔,视叔叔如亲娘,知道吗?” 梅湘妃恭恭敬敬道:“遵娘命谕。” 兰心妃于才又慈声道:“娘此次与秦相公往玉龙雪山一行,虽也有点私意,但最重要的,还是希望秦相公能得玄经消灭这三个毒辣女人,好使武林天下平静,那时,也能与妃儿平安无事过一生,而且娘对妃儿婚事有所打算,此时说来尚嫌过早,娘在轿中等你俩告别罢。” 娇声中,兰心妃子的娇躯掠处已出屋外了,留下秦官羽与梅湘妃相对凝视。 说不尽的依依离情。 梅湘妃又扑入秦官羽的怀中,秦官羽紧紧抱着梅湘妃,如此相拥片刻梅湘妃才轻声道:“祝相公此去马到成功,别容母亲久等,我们速速下楼去。” 两人手儿相携出了阁楼,兰心妃子已然端庄地坐在轿上等候了,秦官羽立即举步上轿,好在此轿宽有三尺,秦官羽与兰心妃子之间仍有数寸距离。 其实,这也是秦官羽做贼心虚,梅湘妃断然不会生疑的。 待秦官羽坐好,兰心妃子慈爱道:“妃儿自重。”接着道:“出穴……” 轿门立被关上,梅湘妃此刻的心情正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于短短一天之中,不但接掌鬼穴大责,而且获得朝思夜想的心上人。 更喜的是,她已探得母亲的谅解,就连母亲亦要协助夫君。 忧的是,此次夫君与母亲.同往玉龙雪山不知是否能如愿。 秦官羽待轿门关后,才觉对梅湘妃有点依依之情,轿外传来梅湘妃娇滴滴的声音道:“母亲及秦相公请保重。” 秦官羽也不禁脱口朗道:“也盼湘妃保重,” 轿极为平稳地向前飞驶,轿内并末点灯,固此轿外一切清晰可见,秦官羽突有所感,说道:“岳母大人……” 兰心妃子嗤浅笑道:“此时你我单独两人,怎地又呼起岳母来呢?” 娇脆悦耳的声响中,兰心妃子已把纤躯依偎过来,秦官羽心下暗惊,此时何时,此地何地,若这情况,万一落人鬼穴的门人之中,岂非落为话柄吗? 兰心妃子似乎早知秦官羽的心意,待秦官羽的右臂轻拥她的柳腰时,方娇脆悦耳道:“相公放心,这轿为鬼穴主所专坐,轿外一举一动瞒不过轿内人,但轿内人的一言一动,外面之人,却无法知悉。” 这时,秦官羽方才放心,兰心妃子却突然幽幽叹道:“相公,难道别无感想吗?” 听得秦官羽愣然问道:“什么感想呢?” 兰心妃子噗嗔娇脆笑道:“兰心不但是相公的阿姨而且亦是岳母,我们之间的关系愈深,愈使兰心更为胆怯,我们这种不正常的爱情似乎早该结束了。” 秦官羽怎会不知兰心阿姨所说这段话的意思,不禁也轻叹道:“但我们的爱,如此纯洁,毫无肉欲,发自心灵的升华,难道也不可以吗?” 兰心妃子幽幽道:“这不违背人伦道德的爱,当然是可以,但兰心总有担心,何况妃儿也如此大了,身为人母,该要有个人母的风度。” 秦官羽轻叹一声,默默无语。 是的,兰心阿姨说得不错,纵然再纯洁,基于姨母与岳母的情况下,也不可如此相爱下去了,但阿姨又是如此的可怜,叫自己于心何忍呢? 自己又该用什么方法去安慰兰心阿姨呢? 兰心阿姨把头钻进秦官羽的怀中,格格浅笑道:“相公在想什么?” 紊官羽却随口喃道:“想我们该怎么办的事?” 兰心妃子格格浅笑道:“有何好想,你我均拿得起放得下,兰心已早有决心,此次玉龙雪山回穴后,兰心已打算与相公做个真正岳母,姨母了。” 秦官羽低喟声道:“该是结束我们这段不正常恋情的时候了,记得不知何首诗,曾经有如此写……” 兰心妃子随口幽幽吟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 遥遥幽恨意难尽, 怅惘旧欢犹若梦, 觉来无处忆追寻。” 这竟然是首缠绵悱侧而又充满着哀怨忧愁令人为之心断的诗,秦官羽听得柔肠寸断问道:“阿姨由何处学来这首诗呢?这竟然是你我现在最切实的写照。” 兰心阿姨娇脆而带伤感道:“此首剪接的诗,阿姨足足吟了十多年了,如今,算是整个彻悟了,应该面对着现实,别因缅怀昔日追忆往事而伤了志,而把自己置身于往日的悲伤中,而日沉一日不知自拔。” 秦官羽连连点头道;“阿姨所说甚是。” 兰心妃子轻轻低叹一声,带着淡淡的衰愁道:“往日,已带给阿姨太多的悲伤,而现在呢?却带给阿姨加倍的快乐,相公,兰心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是聪明人,他怎会不知,兰心阿姨所谓昔日的悲伤,与现在的加倍快乐是什么,但他如何以答呢?又如何处理此事呢? 虽然他明知与阿姨之间,这种相拥相抱,坦心相爱,没有超过人性的丑恶,勉强可说发乎情,止乎礼…… 但可怕的是,这种界线,难于维持。 人乃血肉之躯,而非毫无感情,这种相拥相抱正是肉欲的导火线,如此长久下去,可能连圣贤亦不敢保证不会越出常规。 那该怎么办呢? 思索又思索,他的脑中纷乱极了,他总不能为爱阿姨为代父母偿还此情债而埋没了人性,违背了人伦,做出比禽兽更不如的事呀。 兰心妃子突转常态,双臂如水蛇般缠紧了秦官羽,娇脆浅笑道:“兰心已有所决定了,无论如何阿姨总要把握现在,因现在最现实,好好享受现在,相公,相公……” 叫声竟然是如此充满着感情,此时的秦官羽早知他的阿姨所要的是什么,俊脸微低,左臂一拥,就把兰心妃子紧拥入怀中了。 轿子平静如水,飞驰着…… 人却春心荡漾。 玉龙雪山,白雪纷飞。 这已是初冬的十月天气,虽是在南国,但雪地十里,遥遥望去,大地似乎披上一袭缟衣,显得如此纯洁庄肃。 本来雪花细细飘舞就仿佛毛毛雨般,但到了黄昏时刻,突然下着鹅掌般大的雪块,迎风缤纷,这银色的世界里又增了几份诗情画意。 雪花所铺满的山径小路上,突见一青一白两条影子,踽踽而行宛如一对踏雪寻梅、沉在爱河中的情侣。 可惜雪地上,并无梅可寻,也无寻梅心情,彼此的心情为情所缠为礼所束,不能尽情欣赏这幻境般的景色。 倏地,一声娇叹,幽幽袅袅,缕缕透散过雪花,响起道:“相公,许多雅人奇士所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原来是醉心于这如诗如幻的梦境中呢?” 娇脆悦耳的声响过后,才响起琅琅如玉相击的声响道:“行万里路倒是真的,读万卷书,就不可能了。” “为什么?” “一里路真能读一卷书吗?再说,谁若是置身于此,犹若玉宇仙境,谁还会有兴趣去读书呢?” 接着,响起琅琅与娇滴滴的笑声。 这一男一女,正是秦官羽与兰心妃子。 兰心妃子娇脆道:“相公,其实兰心置身于如此仿佛玉宇仙境,如诗如幻中何止千万百次,却没有一次感到快乐过,唯有此次,兰心真如置身梦中了。” 秦官羽微愣道:“我们所想,真是不谋而合。” 兰心妃子突地粉脸飞霞,娇滴滴地羞怯道:“这是心心相印呀!” 秦官羽微愣后,大笑道:“心心相印……” 接着手一甩,把个兰心妃子紧紧拥抱怀中,相对嘻笑…… 雪缤纷飞落在他俩身上…… 夜临月出,映得大地如银…… 而这两个人紧紧拥抱着,雪罩着他们像个雪堆。 良久,良久…… 两人方才离开,拍掉身上的雪,含情相视,缓缓而行。 夜色迷人,月华如银。 这大地,又是如此洋溢情意、喜悦…… 兰心妃子突然有所感地娇叫声道:“相公,兰心记得于轿上时,相公似乎有话相问,只是被兰心扯开了,是吗?” “是的。” “相公,问呀。” ”太煞风景了。” “唔,你竟然懂得使坏……” 兰心妃子缠躯轻摆,又扑入秦官羽的怀中撒娇,而秦官羽也确实有满腹疑念未解,当下,轻声问道: “侄儿一直奇怪,梅湘妃当时对三国庙庙主欧正琴说出一段“难道非到我们骨肉相残,为争霸业武林之际……” “相公莫非因这句骨肉相残,而觉奇怪吗?” “是的,莫非欧正琴与梅湘妃是姊妹吗?” 兰心妃子娇滴滴应道:“同父异母姊妹。” 秦官羽大感不解道:“这就奇了,前代三国庙的掌门,不是与家父母三人围攻万毒绝尊,置绝尊于死地吗?” “是呀。” “如此说来,莫非等于夫杀妻了?” “错了,妻杀妻呀。” 秦官羽大感不解道:“妻杀妻,天下哪有?哦……” 兰心妃子撒娇了一阵,才离开秦官羽,正色道:”相公有个可怕的错误观念,好像天底下的事均是男人做主般,其实女人若用计用策,并不下于男人,告诉你,前代三国庙的庙主就是女人,亦是不死老丐之同门师姊,简单地说,即是前二代的三国庙的庙主嫡亲女儿。” “那么欧正琴与梅湘妃的父亲怎样呢?” “死了,没有你相公幸运,被二女逼得发疯自裁。” “他是谁呢?” “当年的圣手书生亦是你的师伯谢君城,相公听来,定感傲视古人了。” “师伯?” “是的,令尊的同门师兄,两个翩翩于世的美男子同属一门,这是百年来武林一大奇迹,梅湘妃从母姓,欧正琴亦从母姓,如此,相公谅可明白了。” 秦官羽点着头低叹道:“武林恩怨,竟然是这样复杂。” “加以情愫,才够复杂呢!” 二人如此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已走到这条山径的尽头,尽头处正是百器削壁,挡着了这条山径的通道。 果真削壁之下,有着许多洞道并排。 兰心妃子沉思片刻道:“我总觉得人的感情不该放纵,虽是为‘真’而动情,为‘善’而敬仰,为‘美’而喜悦,就算是因‘爱’而如疯如痴也应有理性,不激不越,所谓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正是人与人间情爱的准绳。” 秦官羽大感不解,兰心阿姨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但他不得不相信阿姨说得极是,当下诧异问道:“阿姨所说绝对正确,可是你为何会想起这些来?” 兰心妃子嘘口大气道:“阿姨在想,如何来结束我们之间不正常的恋情,再想想这些后,使阿姨清醒得多了,羽儿,不,女婿,我们进谷入百花丛中呼爱神……” 接着,兰心妃子喃喃自语道:“爱神,多么诱人的名词,走……” 秦官羽默默无语地跟着兰心阿姨,走入一个洞中。 一天过去了……仍未见他俩出来,……一个月过去了……也未见他俩出来…… 已由初冬变为隆冬了,雪愈来愈大,每天差不多没有休止的时候。 可是到了月圆如镜的午夜,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这夜,天空突然放晴,空中只有几许纤云在悠悠舒卷,寒星布棋,散放着钻石般的光华。 月色经过雪的反映,光辉如银,亮如白昼。 倏然,只见一个半月前,秦官羽与兰心妃子进去的洞口出现了一条白影一条青影,正是秦官羽与兰心妃子。 仅一个半月时间,兰心妃子出落得宛如出水芙蓉,婷婷玉立,不但更清丽,而且更迷人,尤其她肤白如玉洁得宛如仙女下凡。 秦官羽也更加俊秀多了,二人相凝微微一笑,秦官羽琅琅如龙吟般笑道:“若非阿姨,羽儿寻个一年三载可能还寻不着百花丛中去呼爱神,如今,终于如愿得了玄经三四册,业已练成,这都该谢谢阿姨之赐。” 兰心妃子仿佛绽放花蕾般笑道:“谢阿姨,就谢错人了,该谢的是你的岳母,不是你的兰心……” 秦官羽轻笑道:“兰心……” “嗯,相公……” 秦官羽微一愣问道:“什么事呢?” 兰心妃子幽幽叹道:“该是结束我们这段不正常的恋情之时候了,羽儿,不,相公,相公,可是真心真意爱上兰心?” 月光柔柔,银辉交灿,这如水晶般的世界,突然袅袅地散发出薄雾。 轻轻的雾,落到地上,毫无痕迹,把大地缀成缥缈如梦的银色世界,而置身于银色世界中的秦官羽却有着淡淡的忧愁。 他不经意轻“嗯”了声,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他知道事实上他是爱阿姨的,但如何回答呢? 兰心妃子轻幽幽一叹,叹声宛如这袅袅的夜露般,然后,才娇幽幽道:“在结束前,兰心要求相公再真实而毫无虚伪做作地爱兰心一次。” 秦官羽怎会不知阿姨所说的是什么?当下立刻旋身张臂把个兰心妃子如小羔羊般紧拥入怀中…… 夜如诗如梦…… 人如醉如痴…… 二人相拥片刻,在一声娇幽幽的叹息中结束,兰心妃子离开秦官羽怀中后,如泣如诉道:“相公该不会说兰心是荡妇罢?” 秦官羽惊声道:“兰心,官羽……” “相公,兰心知道相公的心意,唉。” 只听幽幽的叹声后,兰心妃子又如泣如诉道:“人的一生,最少该有个值得毕生怀念美好的事,阿姨身为女人,别无所求,只求个能被人爱,在未见到相公之前,兰心已沉湎于如恶梦般的往事中,爱人爱不着,复没有被人所爱,想想,这岂非是空白而可怕的一生,如此一生人世,究又有何意义呢?” 听得秦官羽亦不自主跟着沉甸甸地叹息一声。 兰心妃子又幽幽道:“相公给予兰心真诚的爱,使兰心仿佛又回到十八年华,总算享受了一段如花香如梦境般有爱人与被爱的日子,如此,兰心一生一世,仍有段温馨的往事可追忆了。” 秦官羽茫然如缥缈的夜露般…… 兰心妃子又如泣如诉道:“阿姨最先见到相公,兰心确实因相公酷似姊夫而泛起情意,但直到相公欲火高烧,撕裂阿姨的衣衫时,阿姨就真正地爱上相公了,其实我虽是你的阿姨,但只要相公再度要求,阿姨总会以清白的身体献给相公以报答相公的爱意的,唉。” 幽幽轻叹后,又如泣如诉道:“阿姨现在才知,女人为何会把肉体献给爱她的人,她并非为了要享受肉体之乐,而是无以为报,因为女人不像男人,有健强的双臂可以保护爱人,女人本身除了肉体之外,一无所有,肉体是女人唯一而仅有的东西,所以女人为了报答被爱之情,往往就只有献出肉体了。 “兰心与相公往玉龙雪山的一路上,甚至入百花丛中一个半月,甚至现在,仍有以肉体报答相公爱意之念,好在相公与兰心尚算是个有理性懂人伦之流,尚能不搬不越地保持人性,不然真比禽兽不如了。但如今,兰心对相公仍有无以为答之感,这在兰心今后的有限残生中,将是个不可宽恕自己的遗憾。为报答相公之爱,兰心发誓永守这唯一仅有的清白身,以报答相公爱兰心之意。” 秦官羽惊声道:“兰心怎么地可以,你该好好相夫教子,重新为人呀,人世多的是奇男子,兰心……” 兰心妃子幽幽轻叹道:“相公,兰心的心意已决,至死不渝,只要相公时时记得兰心就心满意足,兰心申明为相公保守这身清白,决非等相公来与兰心共效凤凰于飞之乐,而从此发誓不再见任何一个男子,因兰心已被相公见过,而且爱过了……” 秦官羽俊脸变色道:“兰心,这……” 兰心妃子又幽幽道:“相公,今后若不与相公在一起,见到一个男人,就自挖双目,若有男人故意闯进则杀他以示清白,不然,兰心则自以谢相公,兰心心意已决,只要相公能时时念及兰心这片痴情,兰心就心满意足了,相公能时时记住兰心吗?” 秦官羽惊声道:“官羽会时时记住兰心,但兰心这岂非太残……” 兰心妃子双跟含泪,又如泣如诉道:“相公,我爱你,兰心的一生,竟然是如此悲惨,又是如此幸福……” 秦官羽默默无语,张臂把兰心妃子拥入怀中,心胸如铅沉重。 鬼穴太上穴主的房间内,兰心妃子端庄而又严肃地坐在太师椅上,秦官羽与梅湘妃则并排站在兰心妃子之前。 兰心妃子突然站起来,郑重道:“秦相公,如今你已大功告成,该是为武林主持正义的时候了,尤其是令师的仇人萧凤凰,令义父的仇人南宫仪,令叔古冷云的仇人郑如姗,这三人均为本穴门人,本穴负有难辞之罪……” 接着,又对着梅湘妃道:“妃儿,你是否感到此罪全系由本穴而起,你,娘,均应该担负其责?” 梅湘妃连连点头道:“娘,正由你我而起,我们母女该负此责。” 兰心妃子满意地连点玉首道:“所以,母亲的计划先毁夏侯园与滴血教,幸如相公神功告成,并且又有三国庙,武林第一家,丐帮之助,不难踏平这一教一园。” 接着又郑重道:“至于至尊,因其毒唯有本穴能克制它,且萧凤凰毒辣女人,已经飞燕传书,要本穴于除夕恐怖宴之日协助她,是吗?” 梅湘妃连点玉首道:“是的,孩儿业已接到。” 兰心妃子又接道:“如此本穴应派出十大护法先到至尊堡,待相公率领大批人马入堡时,收复至尊堡,那叛门杀师的萧凤凰,则由秦相公亲手去处置。” 秦官羽躬身道:“奉告岳母大人,这是官羽的事,官羽不愿假他人之力,贵穴盛意官羽心领了。” 兰心妃子厉肃道:“秦相公难道见外了吗?” 秦官羽微愣道:“岳母别误会……” 兰心妃子立接道:“妃儿已是相公的妻子,不该视鬼穴为外人。” 秦官羽忙遭:“官羽……” “岳母知你心意,但岳母心意已决,何况这也是岳母的心意,难道相公不要接受?” 秦官羽想想,坦然打揖道:“如此,谢谢岳母了。” 兰心妃子淡谈道:“现在日期逼近,秦相公该回去与贵帮联络,届时在至尊堡与妃儿见面,岳母不想现身武林了。” 秦官羽已知兰心阿姨的心意,立打揖道:“官羽拜别岳母。” 兰心妃子仍旧淡淡道:“秦相公,只要你能记着,唯有你与妃儿是岳母的亲人,盼能常常来探望岳母。” 秦官羽早由兰心阿姨的话中,知道了阿姨的心意,当下立道:“官羽有生之日,不但会时时忆起岳母,并且会常常来探望岳母,盼岳母保重。” 梅湘妃突然向兰心妃子及秦官羽,折身拜别道:“妃儿去准备相公出穴事宜,娘,妃儿去去就来,秦相公,楼外见。” 未待他们答腔,就旋风般飞身出去了。 此时的梅湘妃心满意足,于人世她别无所求了,唯一令她担心的是,她心上人的爱情是否专一而已。 而秦官羽与兰心妃子呢? 目送梅湘妃出屋,再互相凝视…… 凝视复凝视…… 四目相接,各自黯然神伤,轻轻一叹…… 尤其是兰心妃子,媚眼含泪晶莹盈盈欲滴,如今,心上人与自己的名分已订,唉。 天下间,真折煞人的是这种恋情。 明知相互间深深地相爱着却不能结合,而且更是面对面相见,就是有千言万语亦不知由何处说,爱情无从诉…… 兰心妃子和泪轻吟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 遥遥幽恨意难尽, 怅惘旧欢犹若梦, 觉来无处忆追寻, 相公记住这首诗,记住兰心……” 此时兰心妃子珠泪盈脸,倏地转身过去,秦官羽黯然一叹,吟道: “夜夜千里共蝉娟, 时时怀念人永在,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见当初已惘然…… 官羽就此告别,盼兰心阿姨岳母,保重身体。” 他双眼一合两行热泪沿颊而落,这时兰心妃子转身来正好看清一切,秦官羽来不及拭干眼泪,倏然旋过身,如风而逝…… 只留下兰心妃子心痛如割地低呼:“相公……” 娇躯轻晃已来到门旁,此时,她所见的只有秦官羽那修长潇洒的背影,她的心底疾声大呼:“相公,回来见见你的兰心,你的兰心需要你……” 但一到口中,就只有如喃的轻呼:“相公,相公……” 她看着秦官羽的身躯远逝,粉躯如燕般飞扑倒在床嘤泣不停,口中只有:“相公……相公……”这如喃的呼声。 若世上的一切事能更改,她愿不是秦官羽的阿姨,如此她可如愿以偿地与秦官羽在一起,然而世间事本在她生下来的那一瞬就决定了一切,就算大罗神仙亦无法更改。 她双手蒙脸,低泣片刻突地站起来,哺道:“望帝春心托杜鹃,望帝春心托杜鹃……呀,望帝春心托杜鹃……” 一张梨花带泪的粉脸,突然泛起了微笑,这种微笑看起来,虽然有点凄切悲凉,却是发出于她的心中,只听她喃喃道:“兰心就是杜鹃,但愿相公真的是皇帝……” 接着,又低垂玉首幽幽叹息:“夜夜千里共婵娟,时时怀念入水在,相公,兰心定然夜夜望着蝉娟明月,时时怀念你,兰心明白你的意思了。相公,兰心恨不得一切都献给你,以答相公的爱……” 秦官羽也沉甸甸地叹息一声。 此刻,他正在下楼,突然,他俊脸为之大变,不由一阵心惊肉跳,现在,他知道他铸成了大错了。 他父母所负阿姨之债尚未清。 他本人竟然也负阿姨如此一笔生死情债,如今,可算是债上加债…… 这一生一世,他以什么来报答呢?又能以什么来偿还呢? 此情何以堪,此意又何以托呢? 突然,数声朗朗如钟响般道:“十二护法,双鬼恭迎秦相公。” 秦官羽立即拭干眼泪,打揖道:“谢谢各位。” 赛歌石迈开大步走到秦官羽面前,拜身道:“相公令尊令堂之墓,十二护法、双鬼即将亲手扩建,并将轮流参拜奉香,相公放心主持武林大局,如此谅令尊令堂在天之灵,定会含笑了。” 秦官羽不知如何以答,回揖道:“谢谢前辈。” 十四个老人同时又恭身朗道:“恭贺相公神功大成,祝相公二度现身武林,将是魁魑匿迹,武林安泰之时,十二护法、双鬼以前纵有得罪相公之处,实因相公敌视奉穴穴主之故,其实早已心折相公了,谅相公该会赐谅。” 秦官羽连忙又回揖道:“各位宏量已令官羽感激不尽了。” 十四个老人整齐地分开二排,秦官羽知道不可推托,立迈开大步由中间走过,待秦官羽走后,十四个人立跟着秦官羽亦步亦趋地紧随。 出了楼阁,早有梅湘妃相迎,秦官羽步上轻便小轿后,梅湘妃亦跟后落坐在他的身旁,娇滴滴道;“出谷,走……” 十二护法及双鬼齐恭身打揖喃道:“十二护法及双鬼恭祝相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请相公自重。” 秦官羽立坐着回揖道:“谢谢各位的好意,并祝各位万事如意。” 轿门已掩上,轿已如流水般平稳地向前飞驶。秦官羽低声道:“姑娘届身相委,实令……” 梅湘妃如春笋般的纤指掩住秦官羽的口后,娇羞地怯道:“夫妇本为一体,同为一心,相公,如此客套,岂不把贱妾看成外人了吗?” 秦官羽只好点头。 梅湘妃又娇羞带怯道:“相公上次我们同去拜父母墓时,贱妾极为担心又忧郁,至今仍有。” 娇滴滴的声响中,早把玉首钻入秦官羽的怀中,秦官羽顺手把她拥入怀中,轻轻问道:“担心、忧郁什么?” “相公,贱妾害怕父母在天之灵是否会喜欢梅湘妃,尤其是梅湘妃祖父与相公父母有血海深仇!” 秦官羽听后心头一阵黠然,又是一个痴情少女,痴可怕,复令人生出怜爱之心。 当下淡淡道:“上代恩怨别谈了,我相信父母亲会喜欢你的。” “真的?” 梅湘妃轻抬玉首,如此惊奇问着,秦官羽只好严肃道:“当然真的。” 梅湘妃听后粉脸呈喜,星眸半闭,樱唇微启,一脸我见犹怜,秦官羽轻叹道,低头把唇皮轻轻压上梅湘妃,同时双手紧抱…… 轿,四平八稳地前行……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两人的唇皮才离开,只见梅湘妃含羞带怯,粉脸飞霞,美如新娘娇脸,娇滴滴道:“但愿相公能如此一生一世爱贱妾,贱妾心愿足已,即使做牛马亦愿以报答相公之爱意。” 秦官羽心中又是轻轻一叹。 天下痴女何其多,但天下多情男人多不多呢? 轿终于停了。 两人在轿中相拥良久,方两手儿相携跃身出轿,梅湘妃又喜又忧娇羞羞道:“祝相公此去马到成功旗开得胜,贱妾自会自重自爱,别挂念旁事,全心应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至尊堡中见,相公请罢。” 雪花缕纷,寒风凛冽,迎面生凉,秦官羽立即整个清醒过来,他知道此刻不能再因这些儿女私情,折磨雄心壮志了。 何况自己尚有许多事待办呢! 当下与梅湘妃吻别,宛如龙吟凤鸣般长啸一声,身形翱翔冲霄。 又昼雪飘风冷的黄昏时分。 秦官羽取道巴东镇与师叔不死老丐及神秘人、欧正琴汇合,正好路过湖北武当山,他沉思片刻,认为自己的武功,岂非前可比,理应单枪匹马先毁滴血教才对。 当下,取道进入滴血教。 秦官羽走完婉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洞路,已到滴血教的进门处。 这里,万钟倒挂,蓝光暗射,地上罗列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看去像是许多恶鬼猛兽般,加以幽幽蓝光映射,更显得阴森恐怖。 蓦地,一阵阴冷尖锐的话声传来道:“若再跨前半步,那你死定。” 现在的秦官羽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玄经第三四两册中的旷世绝学,“玄阳神功”与“玄阳神掌”已炼足十成火候,哪把这区区滴血教放在眼中? 当下,沉声喝道:“速叫艳罗刹郑如姗这毒辣女人出来,说本少爷今天专程为师叔古冷云报仇来了。” 阴森尖锐的声响喝道:“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不成,竟敢口辱我教主,罪该万死,接掌……” 喝声中,一股强烈无比的劲力,在呼啸如雷的声响中,挟排山倒海之势,修向秦官羽攻袭而至。 秦官羽因玄阳神功初成,有意试试其威力如何,再则,他已在运功聆听中,知悉此发声人,在距五丈远的六尺高的洞壁穴中。 说时迟,那时快,秦官羽的神功已运起…… 而这股排山劲力,结结实实地击着秦官羽。 但闻轰然震天巨响中挟着一记闷哼,那出掌之人竟然应着喝声隆然跌落地上挣扎。 这下秦官羽真地大喜过望了。 记得他第一次来时,曾接过这人一招,逼使他连连倒退十数步,但与现在相比,相差何止数倍。 那人爬起的刹那间,六条身影快如流星泄空飞射,把秦官羽包围在中心。 秦官羽雄心万丈,豪气干云,“呛当”一声反手抄出无情剑,冷冷喝道:“你们不必来送死,快快去叫郑如姗那贱人来会少爷。” 六个人齐嘿嘿冷笑,手中挥处,六条蒙蒙生寒的弧线划起,快捷无匹地卷向秦官羽。 秦官羽手中剑影过处,数声惨叫,同时,三颗丑恶头颅滑落在地上。 这瞬间,另外三剑,已分左右腰及前胸电掣风驰般攻到。 好个秦官羽,只听他傲然冷哼一声,箭飘身形斜斜地退出二尺外,这三剑同时落空。 接着剑光一闪,又闻惨叫,二个大汉犹如飞球般滚出。 同时暴响起“呛”的金铁相击声…… 一条冷光飞泻而出击中石壁,正是一柄剑。 写来虽慢,但这些均是同在一刹间的事,秦官羽又杀死两个大汉,震落一个大汉的手中剑,均在分毫间一气呵成。 这时,秦官羽正把无情剑尖贴在那人胸前,傲然沉声道:“本少爷暂留你一条命,速去告诉郑如姗那贱人,说本少爷来取她的狗命。” 声响中,同时插入剑鞘。 那大汉被秦官羽震落手中剑后,惊得心裂胆破六神无主,哪能听清楚秦官羽所说的是什么,急如丧家之狗拔腿就跑。 秦官羽闪过他的身旁,飞射入洞。 深入洞中约二百尺,已见郑如姗率领着二十多名婢女,迎脸飘身而来。 秦官羽一个箭步,立刻飘到郑如姗身前不及丈远处,才收住前扑之势,沉声喝道:“你果然来了。” 郑如姗娇躯疾刹已俏然玉立在秦官羽的眼前,娇滴滴道:“相公果然来了。” 秦官羽因想他第一次来滴血教时,发觉郑如姗话中,颇多跷蹊之处,立傲然冷哼声:“蛇蝎女人,你该认命了罢?” 郑如姗粉脸上望不出一丝感情,娇脸如罩寒霜,冷问道:“仍旧只有相公一个人?”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本少爷一个人够矣。” 郑如姗冷冷道:“如此极好,秦相公请罢。” 说着竟然做出让客之状,婢女亦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秦官羽本想出口问问究竟要带自己往何处去,但反而一想,既敢踏入此地,就是龙潭虎穴亦要闯它一闯。 思索间,早把玄阳神功运起戒备全身,迈开大步,傲然而行。 郑如栅娇躯则在秦官羽之旁,往洞中深入,二人边走,郑如姗边娇冷冷道:“相公,此次谅系寻得玄经三四册了?”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不错,而且现在正在少爷怀中,若你姑娘有意,大可放心夺取。” 郑如姗长长嘘口大气,娇冷冷道:“如此心慰矣,本教中有八长老,十二护教,这二十人在本教中武功最高,若相公能毁掉他们,便是毁掉滴血教,本教主便将自奉头颅,去祭拜令堂相公师叔古冷云。” 秦官羽冷冷沉声道:“姑娘想假本少爷之手,代你清除后患,是吗?” 郑如姗淡淡应道:“这二十人中,可以说有四个来自鬼穴,四个来自至尊堡,二个来自夏侯园,另外十个则是本教收罗的黑道高手。” 郑如栅竟然轻轻幽叹道:“多年来,日夜闷心,天道罪该万死,早想在义父兼师尊面前自裁,以谢杀师及做丑事之大罪,但却自感死不瞑目。所以……” 开口间,众人已弯过二个弯,但见洞中路,愈来窟宽,光线也愈来愈足,亮如晨曦。 秦官羽早发现这其中奥妙,冷冷问道:“为何死不瞑目?” 郑如姗似乎充满着恨意地道:“相公不觉得这人世太过不公平吗?相公一生下来,就拥有自由之身,自己可以有喜爱,而我一生下来就受人指使,受人指挥,先是鬼穴,过后至尊堡主,做尽了人间最下贱丑恶、味尽天良的事,生受苦,死不能。” 秦官羽冷冷问道:“姑娘身为教主,生受何苦?” 郑如姗倏地旋过身尖声喝道:“相公为何明知而故问?贱妾再下贱,也不会在相依为命的义父恩师的莲子汤中放下春药了,以致联合做出那违反人伦的丑事来,再大言不惭愧地夺下教主之位,十几年了……” 郑如姗粉脸苍白双手紧握,激动道:“十几年了,十几年来,若非是还有誓必亲眼看到这些魅魑终会裂灭的念头,早已一死了之,以谢罪武林及恩师,但我又能死吗,连死都不敢想,做人何用?” 秦官羽冷冷哼道:“好动听的一段感人肺腑的话,你既然知错,为何一错再错地削断恩师双脚,为何不救出恩师逃命?” 郑如姗激动得尖声道:“逃命?谈何容易,武林天下,全是鬼穴、至尊堡、夏侯园所布置的天罗地网,逃到何处?再说这二十个大汉中大半是卧底的,恩师呀,孩儿杀了你,是不愿你被别人所杀呀……” 秦官羽冷冷哼了声道:“走,废话少说。” 郑如姗似乎由激动中回醒过来般,冷冷道:“走……” 不久之后,果真走出洞口,来到一座城堡之前,城门大开,秦官羽与郑如姗及背后的婢女相继步入堡内,果然在广场中临风傲立着二十个劲装大汉。 这二十个劲装大汉,看来年在四十开外,脸貌参差,有的一脸慈祥,有的却狰狞可怕,郑如姗低声道:“这就是了,祝相公成功,看我的头颅,请。” 接着,娇躯疾掠已站在那二十人之前,娇冷冷道:“这位相公,就是当今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为报其师叔毁教而来的.各位下手罢。” 就在瞬间,二十个大汉飞出四个人,沉身着地,伏身跪拜在秦官羽眼前道:“属下等四人,参拜穴主夫君。” 事出突然,郑如姗及其他十六个人均相顾失色,秦官羽早知道这是什么,淡淡道:“请各位起身应敌。” 四个齐恭声道:“谢秦相公恩典。”声响中,四人同时站起来,立即一字排开在秦官羽的身后。 秦官羽闪电般一个飞身,落身于十六人前丈远处,这四个人亦跟在秦官羽身后,飞身而至一字排开。 秦官羽转过头朗声道:“你们四人包围四周,我不希望有一条漏网之鱼。” 四人齐恭应声:“遵命……”正要晃身飘起,那长老护教的十六人中,一个人沉声喝道:“四位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四个鬼穴派往滴血教卧底的竟是身任长老之职,四人中一人沉声道:“实不瞒各位兄弟,区区等系来自鬼穴,本穴今后作风,因穴主与秦相公联婚之故而加入正义阵容,本穴有幸,承秦相公不弃,而不究本穴以往之过,本穴门人无不因而雀跃千丈,各位若能知道,为非作歹到头来也要落个尸暴荒野万人共唾的话,那末即请过来,秦相公乃宽怀君子定会不究既往,为武林,为苍生,于秦相公的主持下,跟随秦相公去掌武林大局,言尽于此。” 说完,四人均飘身而出,各隐于城门一面。 开口之人,低吼声:“反了,反了。” 郑如姗听后,尖声笑道:“说得好,听得痛快,你们十六个人要死快去送死,本教大将不及一招就内伤得精元全失,这就是实例……” 十六个人,未待郑如姗说出,各暴吼声飞身扑向秦官羽。 秦官羽知道这十六个人,看来个个均是满手血腥之辈毫无向善的,当下斜身抄剑,檬檬的红光过处直迎向十六个人。 这十六人展开攻势,威力端的惊人,十六人个个并不使剑而是双掌抡起,一时劲力宛如狂风暴雨,掌影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分由四面八方压向秦官羽。 秦官羽气闲神定,直待他们攻到,方才震天清啸一声。 玄阳神掌劈出万钧的劲力,卷向扑来的人。 同时晃身数尺,手中剑抡挥而起,和身疾旋,红光暴闪中响起数声惨叫…… 三条人影飞泻而出,胸前各开了一个窟洞,血浆溅了一地,早已毙命。 秦官羽的身形,同时疾拔而起。 这时郑如姗突地尖声:“护教门退后……” 秦官羽的身形才已拔起,为攻向他而闪过那一掌的五人,齐齐暴喝声:“教主,你说什么鬼话……” 身形亦跟着秦官羽拨起,五人双掌又抡,分由四面八方攻向秦官羽。秦官羽突地双脚一错,再拔一丈多,这五个攻他之人,齐齐落了个空。 只见秦官羽冷声喝道:“本少爷送你们去鬼府说鬼话去罢。” 于半空的身形,突如大鹏般一个回旋,血光大冒,这五个人齐散声尖叫…… 早已身首异处,跌落在地上。 地上的人看得胆战心骇,竟然忘了出手。 秦官羽疾沉着地喝道:“本少爷没空陪你们,赶快上来。” 八个人各暴吼声,和身挥掌又扑向秦官羽。 此时的秦官羽真惊喜不已,想不到此刻的自己竟然是意行合一,想起身形即能行动,心想,玄阳神功果然是天下绝学。 八人扑到,掌风呼呼,劲力四溢…… 秦官羽厉声喝道:“本少爷不客气了。” 朦朦红光闪处,宛如晴空冷虹,这八个人但觉眼前红光大闪,来不及惊叫已然隆声个个横尸跌落地上。 才瞬间的功夫。 秦官羽轻易地解决了这十六个人,真是豪气干云,他傲然晃身于郑如姗身前,沉声喝道:“郑姑娘,轮到你了。” 郑如姗过于喜悦似地粉脸呈晕,娇幽幽地道:“是的,应该轮到我了,但还有这二十四个婢女呢?” 秦官羽心想,这二十四个使女中,谅有几个是至尊堡来的,若容他们其中之一逃回至尊堡,把鬼穴改变的事说出,兰心阿姨的计划岂非前功尽弃吗? 思章着,沉声喝道:“谁是由至尊堡派来的,滚出来。” 应着喝声,六个婢女袅袅而出,跪拜在秦官羽的身前! 秦官羽大感不解地喝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六个婢女中,一个娇滴滴而带凄怨道:“婢女等虽系由至尊堡派出,但婢女未入至尊堡前,均是良家小女,若非至尊堡主迫婢女等入堡,咱等婢女如今岂非仍是良家妇女吗?” 秦官羽点头道:“如今,你们均有改正的念头吗?” 那婢女又道:“并非咱等六婢女,婢女之话,系代表教主所有二十四婢女而言,相公能主持正义,婢女不必在至尊堡、夏侯园的淫威之下,喘气偷生,真是婢女等大幸,相公仁慈宽怀,恭请赐罪。” 其他婢女在那个婢女的声响中,齐晃身跪在秦官羽的身前。 秦官羽并非好杀之辈,当然相信她们所说的话,当下沉声冷道:“也罢,本少爷再申明一句,在至尊堡未毁灭前,谁胆敢踏出滴血教一步,谁得死命。” 二十四婢女齐恭声道:“谢谢秦官羽恩典。” 秦官羽朗声道:“站开一边去……” 二十四婢女谁敢叛命,齐齐恭应声“是”各自退开一旁去。 秦官羽这时才沉声喝道:“蛇蝎女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郑如姗粉脸茫然,似乎不胜悲切道:“唯死而已。” 秦官羽冷冷大笑道:“是由本少爷代你割下,或你自己动手呢?” “我亲自动手。” “快点呀。” “请秦相公准我在恩师、义父前动手如何?” 秦官羽点头冷道:“走。” 郑如姗凄声道:“谢谢相公宽怀,随我来罢。” 娇躯如燕飞翔而去,秦官羽恐怕这郑如姗使鬼,身形亦告随后射起,身在半空中喝声道:“四长老听着,不得容教中人踏出城堡一步。” 这鬼穴派来滴血教中任长老的四人,齐恭声:“遵命!” 郑如栅疾射向前,数个起落已来到城堡之后一大墓前,伏身跪拜。 秦官羽展目望去,果然见到那墓碑写着:滴血教第五代教主斯文秀土古冷云之墓。 秦官羽不禁一阵心酸,悲愤填胸热泪满腔,但他仍强行忍住,此刻他既知天下间每个女人均是最好的演员,他要当心这郑如姗耍花样。 郑如姗已哭成泪人儿,娇躯更是由颤而抖,她凄声如诉如泣道:“师父,姗儿大逆不道,如今已得了报应,但那时姗儿身不由主,容姗儿以一死来谢万罪罢。” 泣罢倏地站起身,玉翻腕起,于呛当的声响中挟着一记娇哼…… 郑如姗竟然如约举剑自戕,娇躯晃了晃随剑倒地。 上官鼎 >> 《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二十七章 杀姊祭师 秦官羽缓缓地跪下来,和泣低朗道:“师叔,羽儿已代你老人家报了仇,愿师叔你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含笑瞑目。” 默默地跪了半刻,才又低喃道:“羽儿有事待办,就此告辞师叔,容有生之日,当来墓前守百日,师叔,羽儿去了。” 秦官羽拜别了师叔之墓,把滴血教之事托由鬼穴派出的四长老掌管,赶赴巴东镇了…… 秦官羽回到巴东镇,已是十二月之初了。 鹅掌大的雪花满天飞舞,到处一片晶莹,仿佛粉妆玉琢般,变成琼瑶世界。 秦官羽踏着雪层,跃身入客栈房间内,已是午夜初更时分。 客栈内,欧正琴、不死者丐、神秘人,均相对而坐,各自沉默无语,见到秦官羽突然回来,均大喜过望,三人眼中齐闪兴奋的光芒。 不死老丐最是沉不住气,他见到秦官羽立站起来箭步走近秦官羽,紧握着秦官羽的双手,激动道:“羽儿,恭贺你神功大成,得了玄经三四两册。” 这时,神秘人与欧正琴也各站了起来,欧正琴袅袅走近秦官羽,娇声宛如银铃般道:“恭贺相公。” 秦官羽向欧正琴回礼道:“托姑娘的福。” 随转头对不死者丐,问道:“师叔,你怎地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不死老丐朗笑道:“三国庙派往鬼穴卧底的人,飞燕传书禀告,并祝贺相公这次鬼穴之行的奇遇。” 听得秦官羽全身一震,如此说来,自己于鬼穴中的一切言行早落入三国庙的眼中了,正在大惑之际,神秘人亦走进朗笑道:“盟主大功告成,可贺可喜。” 不死者丐接声道:“羽儿,我们出去谈谈。” 听得秦官羽心胸微震,师叔的所谓谈谈显然另有用意,当下忙向神秘人回礼后,对不死老丐道:“师叔,走……” 跃身出屋,几个起落已至屋外,待不死者丐到来,秦官羽朗声问道:“师叔,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死老丐突地朗声大笑道:“羽儿,师叔非常想念你。” 秦官羽也随着朗声大笑,原来此刻他已发觉到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又道:“师叔,羽儿也极为想念你。” 两人相视片刻,不死者丐箭步走近,把秦官羽拥入怀中朗笑道:“羽儿的遭遇令人又幕又佩,据说鬼穴今后将一切改往日作风而协助羽儿共同主持武林正义,是吗?” 秦官羽点头称是道:“师叔知道极多,是吗?” 不死者丐朗声大笑道:“知道得多之又多,如羽儿已经与鬼穴穴主结婚,这岂不是天下的喜事?” 羽儿点头道:“师叔,你的所谓谈谈,莫非就是此点吗?” 不死老丐突转严肃道:“是的,羽儿,据师叔估计,鬼穴的痛改前非,正义之方已稳操胜券,最大的关键,即在羽儿的终身大事上。” 秦官羽愣然问道:“为什么?” 不死老丐忧郁道:“试想想,鬼穴主梅湘妃,三国庙主欧正琴及武林第一家上官凤的次女上官丹心,这三个女人谁不是都可独当一面的?” 秦官羽全身大震道:“这……这……” 不死老丐叹息道:“羽儿艳福不浅,令人既叹且慕,但这在师叔来看,却是件吃力而不讨好的事,你可知圣手书生的事?” 秦官羽微愣一下忙问道:“关于圣手书生的事,羽儿略知一二,师叔为何把羽儿比做圣手书生呢?” 不死老丐沉重地道:“因为你的遭遇,与圣手书生一般无二,而你尤甚于圣手书生,多了个武林第一家的上官丹心,如此羽儿若应付不好,岂非……” 秦官羽也觉事态严重,道:“师叔,那么羽儿该怎办呢?” 不死老丐立接下道:“最要紧的是,你既然与鬼穴主联婚,该不能顾此薄彼,在师叔的主持立与三国庙主结婚。” “这……这怎地可以。” 不死老丐的话,实令秦官羽大感为难,一来他对欧正琴虽有爱意,但欧正琴那种雍荣华贵倾国倾城的绰约风姿,实令他有美人隔云端可望不可及之感,所以才如此说,但不死老丐却会错了意道:“怎么,难道羽儿对欧姑娘毫无好感吗?” 秦官羽连连摇头道:“并非羽儿对欧姑娘毫无好感,雍华高贵清丽艳绝,令羽儿有美人隔云端……” 不死老丐朗声笑道:“羽儿何必过于自谦,欧姑娘虽是美人隔云端,但羽儿的英俊出尘潇栖出众与欧正琴相配,方是天生一对呀,哈,哈……” 秦官羽连连摇头道:“叔父说来,像是极为简单……” 话未完,不死老丐的朗笑声又打断了秦官羽的话道:“简单,简单,有指腹为婚在先,有欧姑娘的暗恋羽儿之后,何处不简单……” 突地…… 一声哈哈朗朗笑声道:“天酒丐,你说得对,再说,纵然我那侄女再寻,找尽天下,也无人能出盟主左右了。” 声响中,神秘人快如苍穹流星般飞泻而至。 不死者丐旋过身,郑重道:“你神秘人何故偷听我们的话?” 神秘人也厉肃道:“有关老夫侄女的终生大事,老夫焉有不关心之理?” 说着,两者同时仰天大笑。 秦官羽羞得无处可容,两人对笑片刻后不死老丐才朗声道:“今夜完婚,神秘兄你意下如何?” 神秘人朗朗笑道:“当然,盟穴不但与鬼穴主完婚,而且已洞房花烛,老夫侄女纵然身为妹妹,也不能落后太远了,万事就拜托天酒兄了。” 不死者丐朗笑道:“当然,此事奉丐逃不了责任的。” 神秘人朗笑打揖道:“老夫先回房间,把此大喜事告知侄女,新郎官这边由天酒兄安排了。” 未等他们回答,就返身飞纵而去。 不死老丐突地伸张双臂紧抱秦官羽道:“羽儿,我丐帮光荣矣。” 秦官羽却插口问道:“我的事,你们如何知道得那么多呢?” 不死者丐朗笑道:“鬼穴厉害,三国庙也不简单,羽儿该相信这句话罢,走,丐帮掌门,今夜与三国庙主联婚,此事若传扬武林,将是武林百年来一大盛事呢!” 秦官羽毕竟年纪尚轻,有点羞态道:“师叔,这似乎……” 不死者丐朗声大笑道:“羽儿也真是的,刀锋边缘都不怕,还怕个女人来,唉,想我丐帮百年来何会有过如此大的喜事,不但与三国庙主联婚,而且与鬼穴主及武林第一家二千金,哦,我的老天爷,武林天下归我羽儿统一也。走。” 不由分说,拉着秦官羽就走。 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师叔无异于父母,他怎能不听呢?所以只好战战兢兢跟着不死老丐走入客栈的客厅内。 客厅内欧正琴早粉脸飞霞,垂低玉首恭立在一边。 不死老丐一进入客栈,就笑道:“此次男方女方,均有师叔老丐,神秘兄共作双方的主婚人吧。” 神秘人朗笑道:“抢面子的酒兄,我们遇到难题了。” “什么难题?” “我们是长老,他们何尝不是长老呢?” 不死老丐这下愣住了,对了,他们两人无非是长老而已,而联婚这对年轻男女,一个是庙主,一个是掌门,怎地能叫他们下跪呢? 好生秦官羽聪明过人,早听清楚了神秘人话中之意,当下默默地走到他们身前,跪了下去,欧正琴也同时袅袅跪在秦官羽身旁。 不死老丐与神秘人相对一视各自默默点首,不死老丐作了一个手势请神秘人开口,神秘人也作了个手势请不死老丐先开口。 不死者丐朗声开口道:“哦,哦,哦……本丐,不死老丐,忝为羽儿叔辈,哦,哦,就主持羽儿成婚大典,愿你们相敬如宾,哦,哦,哦……” 神秘人看苗头不对忙接下去道:“相爱如胶似漆,夫妻应为一体……” 话未完,不死老丐忙抢先接下道:“夫,应处处体贴妻,妻,应诚心诚意服侍夫,哦,哦,羽儿,你先发个誓愿。” 这一对男女涨红了脸,心里各自如小鹿乱闯,对这段错误百出的话,并不以为意。 秦官羽立即道:“臣民秦官羽若有背弃欧姑娘,将不得好死,恭请皇天后土共鉴……” 神秘人点头微笑。 欧正琴亦跟着娇羞羞道:“臣民欧正琴,从今而后已是秦相公之妾,当服侍相公,若有二志,愿为五雷击顶而亡,恭请皇天后土共鉴,二位师父共证。” 二老齐含笑头点。 二个男女青年,已羞得头低得更低了。 清晨大雪已停,阳光从云块间探出来,遍照人间,有着暖和的感觉。 于客栈锦帐流苏的绣房内,一对新人均已醒来了,虽是天已大亮,但这一对新婚男女一时仍不想起床。 只听一声,宛如珠玉走般,娇羞带怯的溺溺声响道:“相公……” 一声爽朗的朗声道:“嗯,欧姑娘,有何事?” “又是姑娘。” “呀。” “怎不叫贱妾小名正琴?” “正琴……” “嗯……” “正琴,你有……” “嗯……” “我的话未说出,你嗯什么?” “贱妾要相公多叫几句……” 清晨,寒风簌簌,可是却吹不进这处处温暖如春的房间内,客厅里,不死老丐与神秘人,相对而坐。 不死老丐朗声问道:“我们如何着手呢?先从夏侯园,亦或至尊堡呢?” 神秘人叹息声,摇摇头道:“说这些何用,你又不是不知道,纵然你是丐帮掌门,小弟是三国庙主,谈来谈去,能够谈个什么名堂出来吗?人家简单一句,还不比我们二个老鬼谈了半天来得实在。” “唉,老了。” 神秘人摇摇头道:“并非老不死的问题,你我年轻时,天天吵架,为一句话起争端,又谈出个名堂吗?” 不死老丐双目发火倏地站起来,又猛地坐下来,黯然轻叹道:“神秘兄,此话说得中肯已极。” 神秘人却轻轻道:“真的老了。” 不死老丐莫名道:“刚才说是不老现在又说老了。” “试想想,若在往年,你听了这段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还不气暴三尺,可是如今呢?” “如今怎地?” “火气没有了,真是老了。” ”老了,我不死老丐真的老了。” “老又何妨呢?” 不死者丐哪里沉得住气,立刻又倏地站起来问道:“你说话永远是如此颠三倒四,老想抢本丐脸子。” “坐下谈不可吗?” 不死老丐突地笑道:“对,坐下来就坐下来,不过,你神秘兄却非给我一个清楚的解释不可。” 神秘人朗声笑道:“以往,酒兄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你的羽儿身上,老夫则寄托在琴儿身上,如今,你我的二个希望已合成为一个子,这不是天大好事,老了又何妨?” 不死老丐不由举掌拍桌大笑道:“对,对极了,你神秘兄所说的话,算此次最适合老夫的胃口。” 开门中,一对宛如仙童玉女般的少年男女走到客厅来。 秦官羽向二位长老打揖道:“谢谢两位师叔。” 二老朗笑起立回礼,各落座后,还是不死老丐先沉不住气地问道:“羽儿,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立道:“我们先上夏侯园,再安排一切,师叔,我丐帮的门人,来了多少?” 不死老丐立道:“三老五丐齐来了。” 秦官羽招头向神秘人间道:“贵庙呢?” 神秘人立道:“一老五佛。” 秦盲羽点点头道:“够了,立上夏侯园。” 在大雪缤纷夜里,仍依稀可见到重门叠户灯光闪烁显得非常伟巍的一座大庄园。突见二条影子手儿相携,快如划空流星般飞射落在这座庄园前。紧接着,又有十四条人影飞落到。 来人正是秦官羽所率领的欧正琴,丐帮三老五丐和三国庙一老五佛。 秦官羽抬头低声道:“留下三佛把守园外,不得有漏网之鱼。” 三声朗朗地应遭:“遵命。” 秦官羽立道:“其他的人,进园。” 声响中,与欧正琴如双燕穿庭飘然起身,后面的神秘人及二佛,二老五丐,齐跟在秦官羽的身后,飞跃而起。 一行十人,轻飘飘的落入园内之际: 蓦地…… 园内的灯光通明,火把四张,一时亮如自昼,同时响起阴森森的冷笑道:“本园主恭候阁下等,业已数月之久了。” 秦官羽见状,书籍夏侯园早有戒备,当下傲然笑道:“如此最好,园主现身指教。” 狂笑声响中,三条人影,快如三双流矢飞射而到。 秦官羽举目望处,正是夏侯园主,联袂而来的是二个中年妇女。 夏侯园主狂笑道:“原来首奇竟也是惹花沾草之辈,此刻尚有兴率女夜游本园,也罢,本园主就成全你俩作地狱鸳鸯罢。 秦官羽对夏侯园主的话,充耳不闻,因他此时仇火填胸,想起义父前代丐帮即是死于绛兰美人南宫仪的淫毒下…… 当下双眼愤火喝道:“谁是南宫仪,滚出来。” 一声莺莺娇声道:“本姑娘正是。” 只见在夏侯园主左右,两个美艳妇人中,走出个艳态娜婀娇艳若花妇人。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跟红,秦官羽脸对着义父的血海仇人,怒火熊熊地燃烧着心胸,但此刻的他镇静得多了,当下沉声冶冷道:“你就是南宫仪吗?” 南宫仪格格淫笑声道:“不错,首奇谅系为前代掌门报仇而来吧?” 这时,早有四名大汉抬着一个大鼎放在夏侯园主的身前,热雾袅袅四散,看来,夏侯园主要施出魔面的杀手铜了。 秦官羽转过头,对着欧正琴道:“正琴,这魔面人由你应付,官羽要报义父这血海深仇,这无情剑给你,小心应付。” 于呛当的声响中,一道红朦朦的寒光闪过,秦官羽早把无情剑抄在手中递给欧正琴,欧正琴却连摇玉首道:“区区魔面慑心术,正琴无惧,相公留意应付这淫妇罢。” 秦官羽虽然明知欧正琴武功非同凡响,但这种魔面慑心术,有人曾亲领略过一次知其厉害,他为欧正琴的安全起见,只好道:“听话,拿去。” 欧正琴本想拒绝,但秦官羽的话,似乎具有无上威厉般令她不敢再加拒绝,只得把无情剑接过手中。但此刻她却芳心大喜,原因是她已发觉她的心上人是衷心诚意地爱着她呀。 女人就是女人。纵然武功再高,亦须丈夫的保护,方感安心。 这是种极尽其妙的神秘感觉,又何况此刻的秦官羽自觉学会玄阳神功与玄阳神掌后,武功已高过欧正琴一筹。 她,欧正琴更需要秦官羽的保护了。 秦官羽见欧正琴接过无情剑后,眼光含歉地一看欧正琴后,转过身对神秘人不死老丐等众人,朗声道:“能饶则饶,以免多杀无辜。” 众人朗声:“遵命……” 此时,袅袅浓烟迷漫在夏侯园的方太园内,秦官羽轻声对欧正琴道:“琴妹放心,官羽随时接应。” 欧正琴感激道:“相公小心为要,别挂念琴妹。” 官羽点头转对南宫仪,沉声冷道:“夫人想何种死法?” 南宫仪格格淫荡娇笑道:“鹿死谁手,犹未分晓,你小子竟敢大言不惭,接招……” 喝声中,南宫仪娇躯快捷得如幽灵般倏地欺过秦官羽,一双纤手扬处劲力四溢呼呼轰轰宛如狂风暴雨般,攻扑秦官羽。 秦官羽怒喝遭:“来得好!” 早运功集于全身,双掌抡起迎了上去。 这时夏侯园内,宛如怒鹰般飞泻出好几十条人影。 不死老丐朗喝道:“能留则留,留不得滚进地狱去,出手。” 众人,早在应声中迎身飞扑了上去。 魔面于浓烟之后,桀桀……狂笑道:“小妮子,来呀。” 以魔面人在武林中的地位,竟然不知欧正琴是谁,所以才有如此豹子胆叫小妮子,如他知道不吓个半死才怪。 此时的欧正琴并未全心应敌,她所急切知道的是心上人自得了玄经三四册后,究竟有何增进。 所以她听后冷喝道:“阁下未免狂得太过可怕了,接招。” 右手一扬,呼的一声,一股柔绵绵宛如微风般的劲力卷向夏侯园主。 场中死斗已经如火如荼般展开了,不死老丐等十人,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攻向飞泻而来的几十个人。 不死老丐身为八奇的天酒丐,此刻已不藏私,一展开来犹如天神下降勇不可挡,再加上神秘人和二个八奇的武功,何等威猛。 怪叫呼喊,一声接过一声。 欧正琴那股柔软绵绵的劲力才出,夏侯园主已然桀桀狂笑不已道:“如此身手,还敢入我夏侯园……” 喝声中,双掌齐抡二股力如天泻般,挟惊涛骇浪的威力迎向欧正琴。 欧正琴掌出过后,才发觉自己未免过于大意,对方既然能身列八奇,可知并非泛泛之辈,当下把精元加到八成,直迎上去。 奇怪的是,劲力仍是柔软如绵。 劲力相接,但闻轰然震天巨响。 浓雾竟然袅袅四散,夏侯园主,虎步不稳,登,登连连倒退二步,方才站稳,此刻,他方知遭遇到了强敌,立飘前二步。 好在大鼎浓雾竟然袅袅又起,一下子飘缈朦朦,他的方太园内已全为浓烟所罩了。 欧正琴因手持无情剑,那朦朦红光罩在她方园内,无须运功抵挡夏侯园主的幻面慑邪术,所以她仍可分心注视秦官羽。 此时,南宫仪的一双索手,早已幻起如涛掌风,满天飞舞着象牙林如雨点般,罩上秦官羽全身。 招招毒辣,层出无穷,端的威俦无匹。 秦官羽初展开手来,本有立即置南宫仪于死地之意,但反而一想,一个强大的敌人,叛师的萧凤凰,何不与这南宫仪先虚与委蛇,试试对方的身手究竟如何?谁知一试之下,才知不过尔尔,与现在的自己一比,逊色多了,当下,宛如龙吟般厉啸,施出玄阳神掌。 南宫仪但觉眼前掌影纵横,浩大无边,令人无懈可击。此刻的南宫仪,知道退又不及避又不能,只好抡起素手直迎了上去。 劈拍劈拍,两声震天巨响中,早响起一声娇叫。南宫仪的娇躯,犹如空中飞球般直滚了出去。 秦官羽对别人也许尚有手下留情,对南宫仪则是恨之如骨,哪有容手之理,就在南宫仪娇躯飞跌的瞬间,秦官羽如影附形般立即跟了上去,在南宫仪的娇躯尚未着地时,玄阳神掌又告倏然抡出…… 呼,呼的二声。 二股犹如长江巨浪绵绵不绝的劲力,呼啸之声风雷俱动地卷上南宫仪。 南宫仪早被秦官羽的神掌震得气浮神散,脑袋一片混沌,哪知闪避,秦官羽的双掌不偏不差正好卷个结实。 但闻轰然震天巨响。 挟着一声惨叫,“叭哒”又飞落十丈地外,芳魂已赴黄泉。 秦官羽身形正待飘起。 一个影子比他更快,飘近南宫仪的横尸处,同时响起朗声叫道:“羽儿,这贱人首级由师叔割下,好祭羽儿义父英灵,羽儿去应付夏侯园主罢。” 秦官羽与师叔的心意正好不谋而合,当下也朗声回腔道:“师叔,就交给你,把首级收好。” 身形晃处已如行云流水掠到欧正琴的身旁。 这边的欧正琴及夏侯园主正好相持住,两人各递了十多掌,欧正琴没有用上全力,夏侯园主知大势已去故存拼命之心。 欧正琴见心上人大功已成,芳心大悦,正待下杀手之际见秦官羽突然掠到,当下把无情剑递过去,声如珠玉走盘道:“相公,这夏侯园主交给你,贱妾与师叔及双佛入内园。” 秦官羽点头接剑,宛如春雷暴响喝声道:“幻面人纳命来。” 喝声中,无情剑抡出一道红光朦朦的弧线,仿佛经天冷虹,身随剑游直射入浓烟之中。 这时场中打斗已近尾声。 夏侯园的门人早巳死得干净,有几个宵小混着纷乱中逃出夏侯园外,由园外传来的嚎声,可知没有一个幸免的。 欧正琴已然率着神秘人二佛深入内园。 秦官羽的无情剑过处,血光大冒。 一个丑恶的头颅仿佛滚球滑落于浓烟外,正是夏侯园主的首级。 这时夏侯园内相继走出近百名男女老幼,个个脸呈现惊惶全身打抖。 不久之后,欧正琴、神秘人与二佛已相继出来,欧正琴晃身于秦官羽身旁,娇滴滴道:“相公,这些人如何处置?” 秦官羽不假思索朗声道:“愿改邪归正,当不问罪,这夏侯园乃系许多人的心血所建造的,若付之一炬,未免可惜,是吗?” 欧正琴立娇滴滴接下道:“相公所说甚是。” 众人办好夏侯园中后事立相率出园,不死老丐感叹道:“羽儿的神功,进步得骇人。” 却蓦地响起一声怒吼道:“盟主的神功进步后,就无须本家,把我弃之如履了吗?” 秦官羽微微一愣,立知大吼之人定然是武林第一家的家主上官鹏了。 当下躬身施礼道:“前辈大驾光临,何不现身详谈?” 神秘人冷冷哼声道:“大好男人,吃什么干醋?” 不死老丐却朗声大笑道:“来,来,上官老鬼来得正好,何不现身准备做岳父,对着亲家的脸,为何如此不客气,哈,哈。” 神秘人又冷冷声道:“哼,哼,若不客气点,看我八奇之一的神秘人可愿意作月下老人,不信试试看……” 又响起厉吼声道:“说什么鬼话连篇……” 吼声中,一条七彩影子快如流星掠空般飞泻落在秦官羽的二丈远处,气呼呼道:“老夫也是盟友,为何攻打夏侯园的事,没有我上官鹏的一份,哼,哼……” 上官鹏不满地连哼道:“当真是看人低了。” 秦官羽大为心惶,正想开口…… 神秘人已冷冷哼道:“上官鹏,我说我们都老了,你上官老鬼更老了。” 上官鹏听后,脸色大变怒吼声道:“我上官鹏虽老,可是实力不老,不信,神秘鬼放过来试试看。” 不死老丐看得轻叹声道:“老了,我们三人都老了。” 神秘人接下朗笑道:“看看,酒兄,你看看上官老鬼……” 这下子,武林第一家上官鹏可发觉这其中蹊跷来了,此刻他真是满头雾水,一种被骗与被辱的愤怒油然而生,怒吼道:“我上官鹏,有什么好看?” 不死老丐却低叹声道:“真的,老了,刚才他说的是鬼话连篇,若在往年,哪还有叫阵放马过来试试的功夫,早就抡掌和身直扑过来,现在……” 神秘人接着轻叹道:“现在大家都老了。” 秦官羽早由这三人的话中知道了一点儿,尤其是他们三人相处已非一朝一夕的事。互相间的脾气早已清楚了,是故自己若想做个和事佬插足其间,反而是多余的。 当下默默站立,宛如临风玉树。 上官鹏脸色变了又变后,才低声叹道:“真是老了,想当年,哼,哼.就是皇帝老爷.或是咱同胞兄弟如此莫名其妙地欺负老夫,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如今,哈,哈。” 大笑后又吼声道:“履平夏侯园,为何没我姓上官的份?” 不死老丐摇摇头道:“来不及,你别高兴,哼,哼,至尊堡内,你是武林第一家,就有得好看了。” 上官鹏这才转怒为笑道:“这才像话,不然,哼,哼……” 神秘人则突然朗声道:“新娘子来了,为何不现身呢?最少,我月下老人也须先受你一拜呀,不然,岂非白劳?” 欧正琴则娇滴滴地呼道:“丹心妹,为何不来见见琴姊呢?” 一声娇羞羞如银钤般的声响道:“你们几个老人,总是欺负人……” 一条细纤美妙的影子,快如风掣般飞扑入欧正琴的怀里,口中娇声道:“琴姊……” 不死老丐则突然问道:“神秘兄,上官新娘不骂我们为老鬼,而骂老人,她可也是老了?” 神秘人脸呈严肃,煞有其事道:“不,她更年轻了。” 就连上官鹏也忍不住与不死老丐神秘人齐朗声震天大笑。 可是三老一笑,却笑得秦官羽面红耳热无处藏身。 上官丹心则在欧正琴的怀中,娇声道:“他们真会嘲笑人家……” 欧正琴玉手摸着上官丹心的头发,娇脆脆安慰道:“做新娘子,总得过这关的。” 上官丹心则娇声问道:“琴姊可有过关?” 这下子就连欧正琴也飞霞罩面丹晕满额了。 惹得三老更豪放的大笑。 沉沉的夜。 风漫雪降,苍穹黑得如墨,不见一颗垦星。 恐怖林前的恐怖谷中,残尸狼藉,层层叠叠,好不吓人。 就是这时…… 吱,吱,这犹如一曲尖锐的魔音悠悠响起,令人毛发悚然。 恐怖林前,两盏幽幽如鬼火大的灯光摇曳而出,二盏灯光并排相隔约丈,持灯者是两个疾服劲装的狰狞大汉。 最先看到七条影子,呼啸着再向这二盏幽灯走近。 哎呀.这七个莫非想要再添高这乱血尸吗? 不,这七个人乃当今七大门派的七位掌门,是应至尊堡堡主玉嫦娥萧凤凰之恐怖宴的邀约而来的。 七位掌门走近幽灯之际,右边的持灯人冷森森道:“须看灯光而进,达恐怖宴处。” 七个掌门微微回礼后,各自大步直往森林中走去。不久,吱吱之声又响起…… 一条红影子快如一道火花般疾射入林,只听持灯的二人齐弯身施礼,恭敬地道:“恭迎鬼穴主大驾……” 声停人去,这条红影早已深入在恐怖林中了。 紧接那恐怖骇人的吱吱声又告破空响起。 只见三条曲线婀娜娉婷轻摇的人影走进那二盏幽灯,右边的持灯者冷森森道:“请报芳名。” 娇娇滴滴如银铃般的悦耳响起道:“武林第一家家主上官鹏的双女儿及好友欧姑娘,有意瞻仰贵堡主风采而来。” 右边持灯者森森道:“请顺灯而入。” 三女齐回礼后,步入恐怖林。 接着三条偌大的影子,宛如流矢般连袂落在二盏幽灯之前,三人中一声冷冷声响道:“老夫等…芒鞋竹杖天酒丐,奇装异服怪影客,杯弓蛇影神秘人。” 只见两盏灯微微一晃随及响起冷森森道:“三奇大驾,令敝堡蓬荜生辉,请顺幽灯而入。” 三人响都不响,就大播大摆走入恐怖林内。 这姗姗来迟的人,正是秦官羽。 此刻的秦官羽踏过血尸走过残骸,脑中感概万千,他在此地会见了恩师水镜先生,又在此地与恩师死别…… 人世当真是沧海桑田变化莫测,如今已是第三次掀起武林血雨腥风的是非地了…… 他心中暗暗祈祷,愿恩师在天之灵保佑此次能捭杀叛门杀师之徒,去祭恩师英魂…… 秦官羽已站在两盏幽灯之前,那右边的持灯人冷森森道:“阁下报名。” 秦官羽傲然冷冷道:“至尊堡第二十四代堡主秦官羽。” 说着身形疾晃,已没入恐怖林内。 这两盏灯又是微微一晃,接着两声隆隆声响,两个持灯人齐跌落在地,闷哼声死去,二个灯光却飞出老远。 那二盏灯未落地,二条影子已快如幽灵般抄住了这二盏灯光,紧接着约有五十条影子飘到,原来抄住这二盏灯的正是丐帮三老之二,妙手神偷与三白鬼丐。 二人轻声道:“各位小心而进,立即服下解丹丸,最要紧的,别容灯光熄灭,各挂在树梢即可,由老夫等领路,各位请……” 此时,夜近三更。恐怖谷外,除了层层的死尸残骸之外影踪全无,那如鬼火般的盏灯弧立在树俏上。 在幽幽青光播影下,树旁地上,死尸横置,残骸堆山,死尸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总之,可怕已极。 幽幽青灯,一盏一盏挂在树梢…… 在森林的深处开了一个宽有三十丈方园的空地。 空地上品字排列着三桌,杯盘齐全,酒气冲天,山珍海味,竟是极其奇妙的菜肴。 最前一桌,两旁各坐着五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中间则留下两个空位,两张精致的牙椅没有人坐,但后面却站着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销魂夫人了。 秦官羽与三奇不死者丐,神秘人,怪影客坐在前端,后面则坐着欧正琴、上官丹心姊妹。 左桌则坐着僧道俗皆有的七大门派,七位掌门人。 气氛显得极为紧张。 也因为这场面太过紧张了,所以四周静寂得就连细针落地均可听到。 秦官羽早看清下,前桌左右十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鬼穴的护法长者,心想这次看来定已稳操胜券了。 但胸中仍是热血澎湃,激动不已,恩师的血海深仇之人,即将出现,怎不叫他为之激动不已呢? 突然…… 一声莺莺涩涩的娇声响起道:“恐怖宴主持人至尊堡主,连袂鬼穴穴主玉驾来临,恐怖宴开始……” 秦官羽双眼喷火。 却在这时忽见两轮娇轿飞泻而出,轿门开处,二个女人莲步细碎婀娜袅袅地走到了椅上落座。 秦官羽的整颗心差点爆炸。 要知恩师水镜先生与自己相处十二年,从小相依为命长大,这份情感超越父子,眼前这位即是杀恩师的叛徒,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怎不叫秦官羽怒火盈胸呢? 但历经过多次生死打斗场面的秦官羽已学会了如何镇静自己了,当下乃压住怒火,冷冷地,傲然坐着。 只是双股怨毒的冷芒笔直地向这杀师叛变女人射去。 这真是标致的萧凤凰,真是美得令人眩目,一双丹凤眼,一对柳叶眉,瑶鼻樱唇,瓜子脸,身材更是美得令人心跳,仿佛每寸肌肤都是造物者的特别杰作,无一处不撩人,每寸肌肤令人泛起绮念。 她袅袅站起来,声如细水细诉道:“小女萧凤凰有幸接掌至尊堡堡主之责,更设此恐怖宴,承蒙各位前辈、奇人,屈尊大驾,实令小女子三生有幸,也使敝堡蓬荜生辉。” 说着微微一顿,又娇甜道:“在座者除了是武林牛耳的七大门派外,复有武林三大禁地之二,鬼穴穴主,及三国庙主,首座长老,武林第一家家主,上官鹏老前辈,及二位千金,以及丐帮的首座长老,不死老丐师叔。小女子更荣幸地能有一位已身为丐帮帮主的师弟,实令小女子毕生难忘。” 娇声宛如乳燕归巢,又似黄莺出谷,不但悦耳动听且也迷人极了。 秦官羽五内将炸但他仍然忍住,心中暗叫道:“看你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萧凤凰接着又娇声道:“此次小女子邀请各位参加恐怖宴别无他企图,只是小女子亲奉恩师归西,恩师临终前,交有遗命非当着各位高人说出不可……” 说着,萧凤凰竟然玉面飞霞盈盈送秋波于秦官羽后,含羞地娇滴滴道:“恩师临终前,曾有遗命说:他老人家于人世,唯有羽弟与小女子是他的亲人,若小女子能与羽弟联婚,他老人家将更快乐……” 听得众人腔色齐变。 秦官羽心胸一震,暗骂道:“好毒辣的手段,不耻的诡计,你既以淫乐陷害恩师,恩师岂有命我与你联婚如此乱伦之事?你想挟我而领袖天下吗?” 梅湘妃粉脸呈怒,忍不住倏然站起来,娇声冷冷道:“无耻下贱的女人,可怕的狡计……” 接着又迅速娇声道:“三位前辈应付至尊堡三堂主,七位前辈入内协助秦相公,收回至尊堡。” 情势为之大变。秦官羽知道时间已到,也蓦地站起来朗声大喝道:“各位前辈,速入至尊堡,湘妃,来我处……” 一连串的“遵命”“遵命”的声响中,人影幢幢快如流矢般飞泻入至尊堡去…… 鬼穴的十个护法中七十护法跟进,三个护法则晃身在销魂夫人等三堂主身后。 梅湘妃娇应声:“尊相公命谕……” 早晃身在秦官羽身旁了。 萧凤凰粉脸呈愣,微微笑道:“梅穴主这是什么意思?” 梅湘妃娇冷冷道:“意思简单明朗,你贱人难道自己不会看吗?” 奇怪的是萧凤凰并不呈出惊状,只是淡淡道:“反了,这一切反了,武林天下当真没有我萧凤凰立足之地了’” 秦官羽目瞪唇裂怒道:“你该认命了罢,贱人,你用淫药吸去恩师的精元,你……你难道还有人性。” 秦官羽是激动的,是愤怒的…… 他早在开口中晃身在萧凤凰身前不及半丈远处,功运全身举势待发。 萧凤凰连摇玉首道:“羽弟你怎么可以怪我呢?这些错并非凤姊有意铸成,而是完全被迫无奈呀。” 秦官羽一直把愤怒之火勉强压住,沉声冷道:“这一切我全知道了,不错,照名份安捧,你是我秦官羽的凤姊,纵然你罪大滔天,你仍是我秦官羽的师姊,萧凤凰,师姊,恩师藏身何处?” 萧凤凰仍是若无其事,淡淡道:“你所知道的,无非只是片面之词,不足为凭,难道你不能平心静气地听你的凤姊而又将是你的妻子,说几句话解释吗?” 秦官羽怒声喝遭:“废话少说,恩师藏身何处?” 萧凤凰却仍淡淡道:“师弟痛恨师姊入骨,这早是师姊预料中,让师姊先说恩师藏身何处罢,恩师藏身于历代堡主至尊堡后山中,再说师姊的苦衷罢。” 她幽幽一叹道:“其实,今天的武林天下,无人是师姊的对手。” 秦官羽尚未等媳说完,已大喝道:“好狂的口气,接掌……” 喝声中身形修地欺过,正好靠近,如此二人间的距离已经是不及三尺了。 秦官羽欺过后,双掌平胸推出,挟开山裂碑之势以十成精元直印萧凤凰的前胸。 萧凤凰惊声道:“师弟何必同门相残呢?” 其实秦官羽的欺身出掌,快如闪电疾如奔雷,他的师姊想闪避均已不及,只好快捷抡出莹白玉手硬接秦官羽的掌劲。 这时至尊堡内早传来喝声,吼声,掌声与惨叫声…… 杂乱无比,显系堡内已经展开了生死之斗了。 七大门派的掌门早巳站起来,少林慧静掌门高喧声佛号道: “七大门派,也将尽绵薄之力,为首奇效劳……” 说着七个掌门早弹身而出疾射入至尊堡内。秦官羽与萧凤凰四掌相接。但闻轰轰轰数声震天巨响。 挟着两记闷哼,秦官羽晃了晃身,登地倒退—步,而萧凤凰则莲步不稳,登登地倒退了二步。 这时鬼穴的三护法与至尊堡的三堂主早打得如火如荼,但毕竟鬼穴的三护法内力纯厚打来轻松,三堂主早呈不支之态了。 萧凤凰倒退始纷纷呈惊,娇急道:“羽弟,你已得了玄经第三四两册?” 秦官羽傲然冷道:“不错,师姊,羽弟不愿迫人过甚,若你愿去恩师墓前自杀谢罪,羽弟愿网开一面。’ 萧风皿则冷冷道:“话别说得太早,接掌……” 一双如雨后春笋的玉手挥处,双掌倏地印向秦官羽。 秦官羽则怒喝道:“如此别怪师弟出手毒辣了。” 双掌真力直推,带起雷霆万钧的劲功。轰的两声震天巨响…… 秦官羽闷哼,登,登,登退出三步外。萧凤凰则娇躯连晃,斜斜退出五步之外…… 三奇均是大风大浪的过来人,早知秦官羽胜过萧凤凰一等以上,不死老丐朗笑道:“三位新娘及冰心姑娘,到堡内换新装,好准备结婚大典……” 说着,率先跃身射向至尊堡内。 上宫鹏与神秘人各相顾一笑,亦跟在不死老丐之后飞射而去。 只羞煞三位新娘子,包括视己妹之命如己命的上官冰心在内,对秦官羽的安危不能放心,但经不死老丐如此一说则非走不可了。 只好暗咬玉牙,连袂慢步得如龙朔风舞,飘身入至尊堡。 这时,一声惨绝人衰的娇叫响起…… 销魂夫人早跌于十丈外的血海中伤命了。 紧接着,响起二声惨叫…… 另外两个至尊堡的分堂主,在鬼穴护法的掌下送上黄泉道。 鬼穴三老打死至尊堡三分堂主后齐恭声道:“禀告相公,三护法入堡内……” 这时分,由恐怖林外快如流星划空般摇泻飞来一轮娇轿,如水银倾泻般落入秦官羽与萧凤凰的打斗场中。 秦官羽倒退后厉啸一声又扑向萧凤凰。 此刻秦官羽早运足毕生精元把功力运到极限。 人影忽合忽分。 但闻轰然震天巨响…… 萧凤凰飞跌出十丈外,哼都不哼一声跌落于地。 秦官羽亦跌出五丈之外后,疾跃而起扑近萧凤凰身上连点数处大穴,方才转过头来,注视娇轿。 轿门开处,如雪般晃出个玉人来,对着秦官羽含情脉脉道:“相公,贱妾先叫使女命来轿后才支开轿夫,绝无见过一个男人,并且贱妾在穴中已宣命,见过贱妾者死,当无人敢见贱妾。” 秦官羽面对着世上唯一的骨肉亲人,又是自己如痴的爱人,再想想这一年的遭遇,悲伤涌上心头,喃叫声: “阿姨,兰心——”就扑入兰心妃子的怀中了,兰心妃子又娇脆如蜜道:“如今有相公在,见到贱妾的男人,就不要紧了。” 唉,多情男女,情多必苦。 情之一字,也太折磨人了,偏偏天下又有如此多的痴情男女呢。 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娇脆悦耳的声响道:“羽儿,相公不愧首奇,把过去忘掉,好好的抱起萧凤凰的尸体,先去祭水镜先生后再由阿姨主持婚礼,阿姨就是想到武林天下无一人能主持羽儿婚礼,所以才特意赶来的,也希望能多得相公未婚前的一份情意,擦干眼泪,命人清去残骸死尸,好举行婚礼大典,也好迎接新的一天,开始……” 是的,五更已残,东方已晓,苍穹放晴如碧,远处隐约传来阵阵炮竹声,声声驱走了一切旧的悲梦。 正是炮竹迎新,春回大地,万象更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