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 《暗器高手》 第一章 秘图招灾   蜀道难行。   然而蜀中却是卧虎藏龙之地。   除了峨嵋派之外,另有坐落于嘉陵江上剑门山下之唐门。   唐门虽不及峨媚派出名,但其火器、暗器、机关布阵堪称武林一绝,多少年来,总能傲立江湖,声名不坠。   虽然唐门真功夫或许较弱,然而,说不定有一天,称绝武林已非真功夫,而是巧夺天工之暗器高手时,那将会是什么局面?   剑门山东麓有座潜龙潭,潭宽数百丈,清澈见底,潭中游鱼遍处,偶而掠高抢食,或又相戏斗耍,映在野花、碧林中,俨然一幅世外桃源。   忽见一名十八上下青衣男子掠于潭边高岩。   游鱼乍见此人,似遇凶神恶煞般,全部坠沉水底,震得水面圈圈波纹撞开来,汇成另一股奇景。   那人见状,已呵呵笑起:“怕什么?又不会要你命,只不过教你们识识字,认点儿数目而已。”   他笑的甚邪,瞄着潭面,尽是露着促狭、得意神情。   他正是唐门独子唐小山,年约十八岁出头,长得身强体壮,却不能说是玉树临风,却也面目挺秀,自有格调。   尤其那副灵动眼眸,更充满着无尽智慧与狡黠意味,未满二十,已尽得家传功夫,不但暗器、火器、霹雷弹、机关布阵等等样样精通,且玩得出神入化,甚至还负责改良之责。   他之所以常到此潭,那是在试验一种叫水底针之暗器。   由于针细,且水厚,复有暗流,故而想打中深水鱼并不容易。   然而几次试验下来,成果似乎不错。   唐小山君临天下地瞄了潭面一眼,随即喊了一句:“七加五是多少?”   话音似含内劲,穿入水底,只见鱼群引起骚动,不久一条手臂粗蹲鱼窜出水面,惊惧地游晃着,才转一圈,复见另一鱼儿蹿出。   唐小山见状呵呵笑道:“你们倒未忘记自己是几号?”   仔细瞧来,那鱼背上不知何时已被刺上号码,这两鱼浮出者正是七和五字,难怪会现身。   唐小山等不及另一只蹿出,又喝着,“那个答案怎不见了,难道要我刮你们的鳞不成。”   那鱼群似乎不敢惹他,想躲,却又惧畏地左右打转。   唐小山好不容易找出那刺有十二的短肥鱼儿,一手探抓过去,并浮出水面,那短肥鱼儿已吱吱叫饶,那意思大概忘记自己是几号。   唐小山斥叫:“七加五即是十二,你不懂吗?”鱼儿吱吱叫着,不知懂或不懂。   唐小山瞧它可怜,斥笑一声算了,把它放回水中,笑道,“好男不跟鱼斗,教你们是想提升你们智慧!你们老是不长进,我也没办法!今天我要练的是水底针,去吧!”   他似乎已练过多次,一声水底针喊出,鱼儿立即四处散开。   他则反手一扣,多出一把银光闪闪,却呈弯型细针,相着目标,猛地打出。   那银针落水,似会转弯,各自往奇特目标射去。   唐小山特别注意一处目标,眼看细针已失,猛地潜入水中观瞧,只见那针穿入百孔千疮岩洞,复往里头极细白点射去,果真命中目标。   唐小山为之欣喜叫好,力道拿捏之准,已有几分火候。   他轻轻击掌,鱼儿立即分工,将那银针衔了回来。   唐小山接过手,复试了几次。   随后找向源头,那个流较急,试起来效果自然较差,他却不断研究巧劲,总想突破困境。   如此一试下来,已是近午时分。   他正待要抽身休息,忽闻远处传来轰然炸声,轰得地动山摇,两耳隆隆。   他怔愣道:“哪来爆炸声。”   复又想及方位,脸面登时大变,“千万别是咱家火药库才好!”   直觉有变,他猛地掠出潭面,抓起衣衫,直往山下奔去。   掠出数里,方自穿出林区,望向自家宅院,他不由傻了眼,偌大四合院,竟然塌得乱七八槽。   “爹!”   唐小山惊惶中,拚命往废墟冲去,想找出父亲身在何处,然而他又何等忌讳找到什么,那将是人间大不幸啊!   还好,转了一圈,根本未见尸体,他心中稍安。   然而屋倒墙塌,不挖掘,又怎知有无伤亡?他开始挖掘。   然而挖遍前厅后室,哪见着人踪。   唐小山怔然不解,如若意外,或是敌人偷袭,该有尸体啊?难道会是弃家而逃?   若真如此,爹怎会一声不响?这事透着不寻常。   唐小山忽而想及前几日父亲曾说过:“唐家门前那块木匾也该换了,有空儿把它拆下来,免得挂久便塌了……”   这分明暗示什么。   唐小山忙找到块黑木匾,仔细找寻,果然在夹层中找到一张羊皮纸,另有张新宇条,里头写着:“带它快走,天涯海角自有会面之日。”   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是父亲字迹没错,父亲仍在人世。   他再张开羊皮,里头画了不少的秘图,他直觉这是一张藏宝图,父亲甚可能因它而走避。   唐小山立即将秘图藏入怀中,并把字条毁去,轻轻一叹:“爹您何苦呢?唐家其实也过得去了……”   纵使未能练得绝世武功,但唐家的绝活,仍让人忌讳几分,只不过吃亏者总会说些“用此手法不入流”之言语,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只要能打倒敌人,其他都是次要的,何况他还想把自家绝活发扬光大。   他怔愣瞧着家园,感触良多,早上它还耸立山林间,谁知一眨眼已毁于一旦,自己却变成无家可归。   看来,得四处流浪,打探消息去了。   唐小山苦笑直叹,找向原是藏着暗器之秘室,挖出那秘道,还好,此秘室经过特别设计不惧强震,仍完好如初。   他找些平日常用之暗器以及霹雷弹装在一件特制软甲中,并穿在身上,随又将秘窒封好,想想,退入山林,准备再观察一阵。   他想,如果爹涉及某种阴谋,必定会有人找上门,到时自可逮人问罪。   就此,他静守林区。   时间分秒流逝,直到黄昏时刻   忽见一道灰影掠向废墟。   唐小山一眼瞧及乃是留了胡子年约五旬的清矍老人,便自小心翼翼盯瞧过去。   只见那人凝目瞧着废区,轻轻说道:“晚了一步!”随又四下搜寻,想找蛛丝马迹。   唐小山闻其说话,暗自冷笑,这家伙敢情有阴谋而来,说不定即是逼迫父亲之人,不逮他问罪,实是说不过去,于是暗运真劲,准备逮着机会便出手。   那老头绕了一圈儿,喃喃说道,“不见尸首,且又被挖过,难道另有人知道秘密而前来挖掘?”   唐小山心头稍愣,那秘密会是这张藏宝图?   尚未想出答案,那老头已动身搜往山区,看来该想找出蛛丝马迹。   唐小山正是求之不得,见他掠来,心下冷笑:“到我地头,有你好受。”   当下一转身子,潜入林中,随又偶露怪音,引得那老头疑神疑鬼暗追其后。   唐小山自有阴谋,故意引至一处隐秘山洞,此洞名为九鬼洞、里头漆黑一片,冷风飕飕。唐小山一潜即入。   那老头追近此洞,眉头稍皱,但觉此洞阴森,不知该否进入,但自觉武功不差,何惧之有,已运起功力,亦步亦趋潜行进去。   唐小山躲在暗处,见及此人闯入,暗道一声好狗胆。   当下手中一翻,多出十数支水底针,相准来人,见机即打,但见水底针有若流散萤虫四散飞射过来。   那老头忽见银光,登时运劲戒备,逢光即打,岂知那银光竟然会转弯,轻而易举闪过掌劲,四面八方罩剌过来。   老头惊觉不妙,跟看暗器迫身,他想躲,却不知如何躲闪,只好运用内家真劲想震落暗器。   岂知此暗器刁钻,方被震及,即已旋转反噬过来,竟然剌中肌肤,使得他闷哼痛叫,再次发劲,始将利针震荡。   唐小山岂肯给他机会,猛地又是一把银针射去。   那老头怔道:“请住手,老夫有事相请!”话末说完,见势不对,赶忙开溜。   唐小山岂能让他走脱,冷喝一声,唐家有名霹雷弹射打出。去,轰然一响,炸得入口塌陷,拦住老头退路。   那老头惊觉再叫:“住手,我是友非敌。”发掌震石,想迫出退路。   唐小山冷斥:“是友,先束手就缚,我或可放你一命!”   那老头闻言惊笑:“是唐公子吗?”   “不必叫的这么肉麻,再不束手,且看我如何炸得你粉身碎骨。”唐小山冷笑:“唐家的霹雳弹一向不含糊。”   那老头惊叫:“千万别乱来,老夫束手就是!你且住手。”   唐小山冷道:“束手还不够,还得自封穴道。”   那老头迟疑道:“这……”“不封就吃我霹雳弹。”   “可是……”“你别无选择。”   唐小山喝地一声,作势欲打暗器,吓得老头惊叫:“别射,我自封穴道。”说着,伸手封住穴道:“已封住,你可安心了吧!”   唐小山冷斥:“安心才怪,谁知道你是真封还是假封!”   那老头暗道:“传言唐家公子鬼灵精怪,今日相逢,果然名不虚传。”   他道:“已经封穴,你却不信,那待要如何?”   唐小山冷笑:“站着别动,别做出任何举止,然后乖乖回答我的问话。”   那老头道:“你问吧!”   唐小山道:“你是谁?”“老夫江天林。”   “何人门下?”   “呃……”   “不说,难道见不得人。”   “老夫无门无派。”   “骗鬼!”   “真的。”   唐小山邪邪一笑:“真的才怪,不过你既然不说,我也似得知道,我倒想听听,你找到这里,所为何来?”   江天林道,“为了找你。”   “找我?”唐小山稍诧:“我跟你素昧平生,竟然找我?我看另有原因吧?”   江天林道:“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小山冷道,“不必了,我看你有所为而来,找我,只是个幌子,不说实话,休想离开这里。”   江天林道:“老夫真是为少侠而来,同想到却遇上贵门惊变,才产生误会,还请少侠给老夫个机会,以免误会越结越深。”   唐小山冷道:“如果想解开误会,你最好把来此目的说清楚,当然,我非笨蛋,你想鬼扯蒙骗,休柽我翻脸不认人。”   江天林犹豫一阵,终于点头:“好吧,看来此误会不易解开,老夫便实话实说。”抿抿嘴唇:“老夫前来确想找少侠,抑或令尊亦可。”   唐小山冷道:“这话已说过,你找我到底有何用意?”   江天林道:“想请少侠找寻一本武功秘籍。”   唐小山心头一楞,莫非这人亦为父亲所得秘图而来?可得小心应付为是。   他道:“是何秘籍?”   江天林道,“惊天诀,它乃数百年前一位异人所创。”   “惊天诀?”唐小山心念一闪,他倒是听父亲说过,数百年前有位惊天老人凭此神功打遍夭下无敌手。   随后即消失武林,且留有秘籍一部,留待有缘人,父亲每说于此,似知秘籍在何处?   莫非自己身上宝图即和秘籍有关?   得小心为是,以免引来麻烦。   他邪冷一笑:“你搞错没有?既是绝世武功,自己独吞都来不及,还想找人代寻?不怕被我独吞?”   江天林道:“你我可以共享此秘籍。”   唐小山讪笑道:“笑话,我找到那是我的,哪还跟你分享,有没有搞错。”   江天林道:“没有我的指引,你根本找不到,何况,老夫也不怕你独吞。”   想及这家伙己身落险处,还口出狂言,倒是够嚣张。   唐小山冷邪地道:“你不怕我不讲信用?”   江天林转为淡笑:“少侠又岂是失信之人?只要说好条件,老夫信得过你。”   唐小山邪邪暗笑:“竟然用仁义套我?那也得看看我是不是仁义之人?”遂问道:“惊天诀现在何处?”   江天林道:“在绝情谷中。”   “绝情谷?”唐小山不由眉头掀挑。   传言江湖两大险地:“莫入绝情谷,有命归不得,或入极乐宫,一步登天化神仙。”   绝情谷与极乐神宫一向神秘莫测,江湖不断传出种种怪力乱神事迹,倒让人闻言即泛起神鬼殿堂之意,避之犹恐不及,哪还敢说长论短?   唐小山道:“世上真有绝情谷?”   江天林道:“不错,那秘籍即在此谷之中。”   唐小山道:“既然知道,自己何不去取?难道想找我去送死不成?”   “这……”   “你在找替死鬼!”   “呃…-并非如此。凭少侠机智-…”   唐小山冷笑:“碰上魔鬼,机智有个屁用,我看你是诅咒让他人死,还懂得谈正义?倒不如现在炸死你算了。”   说完手一扬,一颗东西已射出。   江天林但见劲风射来,吓得掌劲乱打,猛闪左侧,急切叫道:“少侠住手,不瞒你,我便是极乐宫弟子……”   掌劲过处,打得那东西闪撞乱弹,始终未炸,原是块岩石而已。   江天林已知受骗。   唐小山乍惊:“你是极乐宫弟子?”一时之间,猝闻两神秘门派,复见人踪,让他惊诧不己。   江天林为防被炸,情急说出,此时只好承认:“不错,老夫的确是极乐神宫弟子。”煞住冲势,以免撞墙受损。   唐小山邪声说道:“素闻极乐宫弟子武功深不可沆,我看未必吧?”   江天林有苦说不出,若非受困洞中,且被暗器威胁,他岂会搞得如此灰头土脸?   他轻叹:“是少侠机智过人,困住老夫,否则老夫不会如此不济……”这倒是实情。   唐小山冷邪一笑,虽想放人一搏,却又觉得不安。   冷道:“既然是极乐宫之人,素闻你们功力通玄,可为所欲为,难道还怕绝情谷?竟然不敢自行去取秘笈。”   江天林干声道:“极乐宫和绝情谷素来是对头,弄个不好,将会火拚,故而宫主想请少侠代为出面……”   唐小山冷笑:“我何德何能被宫主看中?”   江天林道:“破解机关秘阵,唐门堪称武林一绝,此行非少侠不可。绝情谷充满机关秘阵,常人根本越不了雷池一步。”   唐小山道:“就算如此,可是极乐宫武功已深不可测,纵使夺得惊天诀,又有何用处?”   江天林道:“本门想多研究几样绝学,何况像惊天诀如此神功落入绝情谷手中,本门自是顾忌万分。”   唐小山觉得他这次倒说了实话。   便道:“纵使秘籍在绝情谷人手中,我为何要听你差谴?你我根本风马牛不相干。”   江天林道:“我可以帮你找回你爹!”   唐小山目光一闪:“你怎知我爹失踪?”江天林呃了一声。   唐小山立即逼问:“是你派人追杀我爹?”又想攻招。   江天林急急说道:“别误会,极乐宫有求于唐门,怎会自砸手脚,老夫是见及唐门已经毁了,少侠又隐身于此,故做此惟断,你别误会,若你觉得这条件不妥,可另定条件。”   唐小山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然而父亲的确失踪,且毫无头绪,或而该借助极乐宫之力加以找寻。   最重要的乃是自己身上另有藏宝图,何不利用此机会印证一番,若得机缘,找出秘籍,想练即练,不想练,也算是对父亲有个交代吧!   他冷道:“我父亲下落是该找寻,不过,这未免太空洞,我看来点儿真实交易,我帮你找秘笈,你得找个时间把极乐宫秘功拿来交换,如此,谁都不吃亏。”   “这……”江天林不禁犹豫。   唐小山冷道:“怎么?我冒性命危险,只换你们一本秘笈,还不值吗?”   江天林道:“不是不值,只是此事未经宫主同意,老夫不敢冒然答应……”   唐小山冷道:“这么说,你是宫中无名小卒?那找个够分量的人前来说话,省得浪费时间。”   江天林忽而心下一横:“好,老夫答应你,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完成此交易。”   唐小山挑眉说道:“你该不会放马后炮,说说而已,到时全不认帐吧?”   江天林正色道:“老夫愿以性命做赌注,少侠大可放心。”   唐小山道:“那也得看你身分地位再说。”   江天林道:“老夫司职总管,分量够吗?”   “总管?”唐小山想瞄他几眼,然在黑洞中,瞄不出名堂,只好作罢,道:“即是总管,分量当然够,只希望你我一言,到时别反悔才是。”   江天林道:“绝不反悔。”   唐小山暗道:“在这世上,只有我坑人,哪容得人坑我,届时你若反悔,想从我手上得到秘籍,那是做梦。”   其实他想,若真能得到惊天诀,他未必心甘情愿交出,一切状况且待日后发展再说吧!   江天林畅然一笑,道:“事已谈妥,少侠可以引路出洞,找个地方畅饮一番吧?”   唐小山道:“有此必要吗?你还是先说出绝情谷地头,我去寻找便是,待事成再庆祝不迟。”   江天林道:“绝情谷神秘难寻、非得有人引路,少侠何必急于一时?”   唐小山道:“原来还要有人引路?实是麻烦,好吧,暂且听你便是,你走在后头二十丈,不准靠近,否则我翻脸不认人。”   江天林淡笑:“少侠多心了……”直觉对方太过于小心。   唐小山邪笑:“不然你先走,我在你后面,看你走的多潇洒。”   江天林一愣,随即干笑:“我不识此洞,怎能走在前面?还是少侠引路吧?老夫听你指示便是。”老实说,他也怕被暗算。   唐小山这才讪笑,引着他,绕行一阵,终于穿出秘洞,月光迎来但觉畅快,可是再瞧及山脚下自家家园被毁,心头不免戚戚焉。   江天林跟在后头,始终保持二十丈距离。   仔细瞧及唐小山,见他身体强壮,目露精智,倒是不可多得,不禁赞赏几句,英雄果真出少年。   两人方自行往塌屋处,忽见人影闪动。唐小山怔道:“有人?”急于躲藏。   江天林却已见及那白影,淡声一笑,道:“少侠莫惊,她是我跟班,名唤双儿。”那双儿见了人影,诀速掠来。   淡弱月光下,仍见及她一副姣美脸容,身躯更是凹凸毕现,胖瘦适中,直觉是个美人胚。   唐小山眉头直跳,邪声笑道:“没想到你跟班还是个女的……”那句老不修倒笑骂于心。   双儿掠近,忽见唐小山,亦觉意外,仍自拱手拜礼。   江天林爽朗一笑,道,“这便是我们要找的唐公子。”笑容淡露。   她虽显得落落大方,然对唐小山那样眼神,仍觉不自在。   唐小山乍见美人,笑的甚邪:“江老头你该不会是用美人计吧?”   双儿闻言,脸容稍红,虽想强作不在乎,然那句美人仍让她甜笑于心,浅浅酒涡亦露了出来。   江天林哈哈一笑:“她是美人没错,却非用美人计,她乃我入门弟子,此事紧要,只有她能差遣,还希望少侠多多照顾她。”   唐小山目露邪样,笑道:“照顾,当然照顾,姑娘十六岁不到吧?”   双儿淡声道:“小看我吗?我二十岁了。”   “二十?”唐小山皱眉:“真的二十?一点儿都不像。”   双儿只顾暗笑,不作回答。   江天林笑道:“她几岁我也弄不清,少侠有兴趣倒可自己去证明。双儿,你乃负责引他到绝情谷,一路上得听唐少侠指挥,知道吗?”双儿颔首:“徒儿知晓。”唐小山呵呵笑道:“江老头,你倒是有心人,大概打探过,我还没娶老婆吧?”   双儿闻言更窘,她斜眼一挑,大概想讨回便宜,然师父在场,不便说什么,江天林呵呵笑道:“男女婚嫁,自是正常,且看是否有缘,老夫只能祝你们沿途一切顺利。”当然此话表明乐观其成之态。唐小山带邪笑声不断,暧昧暗示总让人联想他心怀不轨。   双儿从尴尬中亦强自镇定,且不甘示弱瞄眼过来,大有较量一番之态。   两人就此眉斗眼挑一阵,各怀鬼胎,瞧在江天林眼里,不由暗暗呼句:“果真绝配!”   时辰已晚。   唐小山看在交易分上,也就当起主人,带两人到附近小镇进食。随后,三人住进客栈。   唐小山倒是念念不忘家园被毁之事,彻夜难眠。   他好不容易挨到四更天,方始睡去。次日醒来,己日上三竿。   于双儿早就倚门而立,阳光下,她更显得清新脱俗,肌肤嫩中透红,果真是大美人一个。   唐小山不由瞧得两眼贪婪,还是于双儿喊醒他:“该盥洗啦!再睡下去,想吃晚餐不成?”   唐小山一楞,干笑道:“是天亮了,怎不早点儿叫醒我?”   于双儿道,“要是叫得醒,就无人称得上大睡猪了。”   “哦?我真的那么严重吗?”   唐小山自嘲笑着,昨夜或许太过劳累,反被人当猪看待。   他末敢多说,立即奔往井边盥洗一番,随即进入食堂,这才。发现江天林已不在。   他问,“你师父呢?”   双儿道:“有事先走了,他要我带你到绝情谷。”   唐小山会意。随又邪笑:“有你做伴,这一行将是多彩多姿吧!”   双儿睨眼道:“天下男人,你好像是最不正经的一个。”   唐小山瞄眼:“纵使如此,也是你自找的,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必挖苦我,极乐神宫的人,还没有被吓着的。”   唐小山笑的甚邪:“透露一点儿神宫事如何?”   双儿道:“事成之后,你自然会了解一切。”   “一点儿都不行?”   双儿笑而不答。   唐小山无奈一笑道:“看来极乐神宫就像你的衣服,露一点儿都不行。”笑声中,大有找机会较量,把人脱得精光之意。   双儿但觉困窘,却仍不甘示弱冷笑着。   这一行,她得小心应付为是,直觉眼前这人就像一头狡猾的色狼。   唐小山未再逼问,带邪中,已将早餐吃完,才问道,“绝情谷在何处?”   “往北走,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双儿语气回答暖昧,唐小山知道问不出名堂,心想反正时间多的是,迟早仍会知晓,不再逼问。   回到房间,收拾一些随身东西,也就跟着双儿一路往北行去。   一连三天,已行往北方凤翔附近。   唐小山照行程判断,大概猜及绝情谷可能藏在塞外,甚至可能坐落大漠,行程看来并不轻松。   三天之间,或多或少有人跟踪,但双儿似乎不在意,总在必要关头之际,技巧地将人甩去。   是夜。   两人住进凤翔镇吉宝客栈。   照例,两人各睡一房,以免引来麻烦。   唐小山当然感到失望,但双儿总是坚持,他自觉诡计无法得逞,也就随遇而安。   三更时分。   唐小山正准备熄灯而睡。   忽闻猫叫声淡淡传来。   他直觉耳熟。   “这猫叫声听来贪婪又淫荡,会是什么猫?”   他想从记亿找出蛛丝马迹,猫叫声却越来越急,忽见一颗石块射窗而入,咔咔掉落地面。   唐小山一愣:“谁敢暗算我老人家?”   猫声叫得更凶,突然往北逃去。   唐小山突地想到什么,立即穿窗而出,屋顶上果然见及黑影,冷笑一声,急起直追。   那黑影掠往镇西一栋业已荒废宅院,猛地钻身入内,猫叫声即出他口,唐小山更自加劲追掠进去。   鬼屋似的大厅,突然亮出火光,一位身躯瘦小,脸面长着两撮猫也似胡子的小老头,一副君临天下地站立当场准备迎接某人。   唐小山笑道:“原来是你这个贪狼苗多财,何时懂得优雅?难道真的发财不成?”   苗多财苦笑,“算啦!现在的守财奴越来越贼,想和他们分点儿财产可不容易,我要是发了财,岂还会三更半夜在此学猫叫?”唐小山笑声不断。   原来三年前,苗多财偷偷光临唐门,想盗一件暗器,却被唐小山逮个正着,苗多财苦苦哀求,唐小山其实也无伤他之意,在他说出他乃侠盗,专门劫富济贫,唐小山登时亮眼,立即追问他闯过多少机关秘室?   苗多财已自得意,口沫溅飞表示至少闯过数百处,而且今天还是第一次失手,唐小山于是要他证实,苗多财只好一一说明。   他越谈越是来劲,两人遂开始研究种种机关之学,哪还顾得谁是贼,谁是捉贼者。   谈论至天亮,竟然成为朋友,唐小山遂把他要的暗器送给他,苗多财感激告别。   日后,苗多财总会找时间前去探望唐小山,虽说是拜访,相互研究机关,但苗多财感恩成份居多,每次前来,总带了不少机关秘图。   唐小山始知他乃天下第一神偷,外号贪狼。   至于是否劫富济贫,不得而知,不过只要他所洗劫之处,必定一毛不剩,颇为让江湖顾忌。   唐小山对于他偷盗之功夫甚是欣赏,一有机会,总和他长谈,倒让自己获益不少。   前次一别至今己有半年,没想到会在此地碰面,倒让唐小山颇为意外。   苗多财又道:“我现在已改名叫神猫,你不要再叫我贪狼了。”   唐小山呵呵笑道:“为何改为神猫?贪狼也不错嘛!”   苗多财叹道:“算啦!又贪又狼难登大雅之堂,改成神猫,神气多了。”   唐小山笑道:“难怪叫声这么淫荡,我要是母猫早就受不了了。”   “会嘛?”苗多财干笑:“会这么淫荡吗?我只是把雄猫的伟大表现出来而已。”   唐小山笑道,“这就差不多啦!”   苗多财干笑:“要是能勾引女人,倒挺值得……”   “多努力叫叫看吧!”唐小山道。   苗多财又试着叫了几声,可惜得不到反应。   唐小山道:“三更半夜找我,不是为了学猫叫吧?”   苗多财这才想到正事,收回心神,目光四下溜转,但觉无人,始细声道:“你要去寻宝?”   唐小山稍惊,“你已知道!”   苗多财带着流气,耸耸肩头:“别忘了,我是干哪一行。”   “那你知我寻何宝物?”   “当然是天下异宝,价值连城。”   “原来你还没弄清?我是去找武林秘籍。”   “秘籍?”苗多财虽觉失望,但随又两眼发亮:“有的秘籍比金银还值钱,算我一份如何?是何秘籍?连极乐神宫都看上了。”   “大概是惊天诀吧!”   “惊天诀!”苗多财惊心道:“难怪有人这么动心,世上真有这东西?”   唐小山道:“找了不就明白了。”   苗多财目露贪婪:“我陪你去,只要分点儿汤即可,也就是说,你可以先把秘籍背下来,然后我拿去卖,保证卖好价钱,一举数得。”   唐小山道,“你对秘籍没兴趣?”   苗多财干笑道:“那是骗人,只是我已七老八老,再去学那功夫,总还得练个一二十年,到时恐怕牙齿都掉光,人生还有啥意义?还是银钱来得实在,有得花又摸得着,你不觉得这选择很正确嘛!”   唐小山笑道,“我可没你这么现实。”   苗多财道:“可是,你还是去换了。”   唐小山道:“唐门已毁,我爹又失踪,我不去行吗?”   “唐门己毁?”苗多财征愕:“有人敢毁唐门?”   唐小山道,“事实俱在。”   苗多财嗔道:“是谁?我和他拼了!”   唐小山轻叹:“知道就好啦!所以我不得不跟极乐神宫打交道,要他们帮忙找出我爹下落。”   苗多财道:“要找人,丐帮比较管用吧!”瞄向小山,直觉他并未多大感伤,忽有所觉:“你大概也对秘籍产生兴趣吧?”   唐小山对他之精明,投以淡淡笑意:“不错,他们说是绝情谷地形柽异,我倒要看看能否破得了。”   苗多财呵呵笑起:“我说嘛,能引起公子兴趣者,大概只有机关秘阵啦!不觉得再加上我,力量不多几分嘛?”   唐小山道:“除非你知道绝情谷位置,否则我只有跟极乐宫合作。”   “绝情谷!”苗多财眼睛一亮:“我好像探过消息,即在长白山东麓,该不会难找。”   唐小山道:“要是找不着,岂非白费?何况我跟他们另有交易,极乐神宫你得罪得起吗?”   苗多财邪笑,“明的不行,来暗的总行,放心,我找东西的功夫一向不差,只要你我合作……”话末说完,突见左窗寒光一闪,奇速无比射向苗多财背脊,吓得他叹呀滚弹屋梁,哧的一声,背衣一角已被切落。   唐小山惊神一瞧,竟是于双儿赶来。   她正举着利剑,掠追苗多财,疾刺过去,并喝道:“何方妖孽,敢前来挑衅?”   剑刺更猛,迫得苗多财哇哇叫,幸而凭着了得轻功,穿掠于梁柱之间,否则早被击中倒地。   他惊叫道:“住手住手,我是唐公子朋友。”   于双儿嗔斥:“獐头鼠目,鬼鬼祟祟,绝非好人,滚,否则人头落地。”一剑刺来,更形狠猛。   苗多财被迫落地打滚,情急中直叫唐小山说话以表明身分。   唐小山见状急道:“于姑娘,他是……”   话本说完,于双儿嗔喝一声,利剑直若流星射出,迫得苗多财逃躲不及。   唰然脆响,一撮头发被剃飞起,冷寒剑身抹头而过,吓得他唉呀惊叫老命不保,哪敢再作停留,猛地掠身,破窗逃退。   于双儿冷笑斥喝,抓剑回手,疾追出去,大有欲置人于死地之态。   唐小山见状,真正焦切起来,急喝:“小丫头你别乱来!”见人已失,急忙追去。   一连数闪,追出古屋,己见及于双儿白影返回,抖着利剑,冷笑道:“算他逃得快,否则更他人头落地。”   唐小山冷目瞪来,“你什么意思,为何赶走我朋友?”   于双儿稍怔:“他是你朋友?”   唐小山道:“别假装,我叫那么大声,你会没听见?”   于双儿窘声道:“情况较急,来不及听清楚……”   唐小山冷道:“少假惺惺,我看你是故意不让我跟别人接触。”   于双儿干笑道:“事关重大,试想有多少人能禁得了诱惑,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师父交代我,有保护你之责,我不得不特别小心。”   唐小山冷道:“谁知你心里在想什么?”   于双儿干声道:“一切还请公子原谅,以免节外生校,毕竟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唐小山冷笑道:“这么说,此后只要有人靠近,你就宰了谁?”   于双儿干笑,“没那么严重,只是防其万一而已,我看此处不宜久留,不如连夜赶路,较为实在。”   唐小山冷道:“凭极乐宫也会怕事?我真是感到意外,实在有点儿后悔找错合作对象。”   于双儿笑道:“错不了,极乐宫将来自必让你满意。”   唐小山冷道:“天晓得。”   虽然责怪于双儿从中作梗,然而任务依样可以完成,他也不想多费唇舌,只好跟她回客栈,收拾简单行李,终又连夜赶路,直往北方掠去。 暗器高手 第二章 逼婚 暗器高手 第二章 逼婚   足足花了五天五夜光景,终抵长自山东麓。虽然己是初春时分,长白山上仍自白雪冰封。一切白茫茫一片,若非有人引路,实不知地头该如何寻找。于双儿凭着记忆,带领唐小山掠过两座山头,终抵一处冰笋林立,似若刀山般地形,她始嘘口气,娇笑道:“过了这冰笋林,那头将有断崖,崖面有吊绳连接,过了吊绳即是绝情谷。这冰笋林听说即是天下最厉害的冰雪阵,只要踏错地方,保证风雪交加,冰刀冰箭乱射,不被射死,也会冻死里头,你可有把握?”唐小山默默注视大阵区,挑战眼神已露,喃喃念道:“总是有门路可寻……”于双儿又问:“你可有把握?”他们多日相处,已生情感,对他反而觉得不忍,唐小山壮胆一笑:“我要不行,天下无人能破啦!”一副信心十足摸样。   于双儿稍安心,道:“可要我同行?”   唐小山道,“不必了,破阵不比作战,多带人未必管用。”   于双儿自知道理,闻言轻叹:“那你自行小心,如果不成,别勉强,咱们再想其他法子,我在外头等你消息,若要我支援,叫一声便是。”   唐小山笑道,“知道啦!有美娇娘祝福,此去一定行。”   于双儿嫩脸本就被冰雪冻得泛红,此时又生晕红,瞧起来不由更楚楚动人,娇窘一笑:“你好自为之,别再贫嘴啦!”   “谁说贫嘴,我还想得寸进尺呢!”   唐小山趁她困窘之际,突然欺前过来,猛地吻向她那迷人香唇,吓得她哎呀愣叫,想反抗,唐小山却急忙跳开,带着胜利笑容往阵区奔去。邪笑不断:“想很久啦,终于得逞。嗯!挺香的,让人回味无穷,可惜只有一个……”   于双儿窘愣中惊醒,复闻此言,更形窘困,嗔斥叫着:“你敢!眼看事实具在,越说越窘,只能顿足泄窘。   然而少女情怀总是梦,几日相处,对于眼前男人,总有股难言魅力,她早被深深吸引。在嗔叫中,意中人已闪入笋林之中,那笑谑声传来,竟然震荡心灵,幻来几许甜意,直叫人回昧无穷。   激荡许久。小山声音已逝,她已从甜蜜中醒神,复换来几许感伤,轻轻一叹:“能吗?这段情能发展下去吗?”   茫然心境又如天上飘雪,轻浮得不知该着落何处才好。   此时,她只能默球替心上人祈祷,希望他能平安过关呵!   她认真守着,准备随时支援,一股在所不惜牺牲性命之感觉,使她又幻起几许甜蜜。   至于唐小山则早就陴醉战胜香吻之中。   他边回昧着此味道,边往前探去,直到一脚踩入某一界线突然引来左近三人高冰笋倒塌,差点儿压个正着,他始醒神过来。   暗暗自言道:“不能再分神,否则真要为女人而亡。”遂把于双儿暂时抛开,认真探查地形。   四处瞧来,除了大小不一冰笋之外,实在瞧不出名堂。   他遂找尊较大冰笋,掠了上去,再瞧四面八方,始见及轮廓。   四面除了冰山即是云雾蒙罩,甚难瞧及边界,而且不易辨认方向。   幸好此时近午,天空自有阳光投下,唐小山即以此为基准,开始盘算此阵势如何排列。   好不容易探探瞧瞧,比比划划,猜出大概。   “照阵面看来,该是九阴阵势,外分天九宫、地九宫……”唐小山目光落于阵中心一处九尊较粗冰笋,心想毁了它,阵眼将可被去。   正沉思中,   忽见东方云层开始卷动,似乎是万条巨龙齐飞,奇怪无比卷往天空,掩去泰半阳光,唐小山自知阵势已发作,正待寻求落身处之际,猝见无数银光倾泄而下。   他原以为雪花取来,然见其速度,却快逾暗器,他顿时叫糟,正赶忙欲躲,那银光当真如利刀蜂拥罩冲下来,打得他哎哎痛叫,没头没脸躲去,   这哪是飞雪?   原是聚结成冰之硬块,有圆有方,有的甚至成尖锥形,在高速下坠之下,简直比暗器还厉害。   幸好唐小山躲得快,几个纵身,已钻入冰笋底凹处,逃过不少劫难。   尽管如此,脸面、背身,甚至手脚亦挨了不少颗,疼得他叫苦连天。   他苦笑道,“什么世界嘛!下的是冰块?想打死人是不是?”   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经此一砸,他已明白,此阵原动力不只阵眼那九尊冰柱,它来自天地间,若真如此,可谓天然阵势,想破去并不容易,看来还是以找出通行之法为重,免得自找麻烦。   好不容易待那冰块落完之后,天空已被层云罩住,四面已自青阴一片,直若进入幽冥地府,那股寒森,足让人打从心头发寒。   唐小山自知掠往冰柱,很可能再次引来冰块袭击,只好乖乖四下摸索。   然而行及十效丈,复闻啸风乍起,紧跟着怒雪扫至,那简直掉落棉花堆中,一片白茫茫世界,莫说想辨别方向,就连张开眼睛都极为不容易。   唐小山被扫得发白、身白,满脸雪花,冷得他直发颤,照此下去,若再找不出破阵之法,准会被冻死当场。   他深深吸气,卯足精神,喝着一声:“反九宫,进二退三,转八封,斜七横五,六合朝元,万象俱开。”   他猛地往前冲去,顾不得几许方向,只觉踩上冰笋,立即照着方法变换位置,或许摸对门路,总能及时从暴风雪缱隙中闪过。   好不容易挤迸百余丈,满心以为找到方法,岂知最后一步踏去,全身竟然往下沉,就如落人沉沙之中,淹得满发满脸。   他惊叫不好,敢情已撞入内九宫位置,方法得变通才行,然而身在软雪花中,根本使不上劲,眼看身子直往下沉,不被闷死,也会冻死,情急中,赶忙拿出霹雷弹,喝着一声,打向底部,霹雷弹猝地炸开,偌大雪片有若火山爆发往上冲,唐小山借此得以冲出地面,甚至更冲天际。   这一刹那,他已见及九尊冰柱在左近不及百丈处,复又喝着一声拚了,冒着风雪往其射去。   一连数处掠冲,顿觉通近冰柱不及二十丈,反手一扬,成猛无比之霹雷弹再次打出,相准一尊冰笋即炸,轰然一响,声震天地,但见冰柱炸得碎屑烂飞。   唐小山正得意阵眼将毁之际,岂知远山突又传来轰声,甚且夹带地动山摇之势,他猛往那头瞧去,乱雪中依稀可辨,那是雪崩所引起之震动。   他脸面顿变:“不好,内九宫牵着外九宫,根本炸不得呵!”   他自知每炸一尊阵眼冰笋,自会引来一座雪崩,若九座同崩,人类岂还有活命?   幸好。他只炸一尊,然而尽管如此,那雪崩震处,连同阵势抖功。地面不时裂出深凹,冰柱更自倒砸不少,那暴风雪登时找到缺门似地疾贯过来,直若海啸漩涡,猛不可挡。   唐小山见状直是闷心苦笑,若被暴风雪卷去,不知将会吹向河处,他当机立断,盘旋内退,斜七横六,又如跳棋似地东掠西窜。每每方脱险,暴风雪即已卷至。好几次己被卷入暴风雪呻,复被其冲破弹出,实是险象环生。   然而他最担心之雪崩,竟然迎面涌来,他本想闪躲,可是崩雪太巨,而且生门明明在此,他哪顾得闪去,又是一句挤了,猛地往那崩雪撞去,抱着头,顽强抵挡。   就只一闪身,暴雪轰啦啦罩冲过来,他哎哎痛叫,直觉被活埋似地压入地底,四面一片黑暗,无数沉重东西往身上压来,迫得他几乎血液裂喷而出之痛苦,就连哎哎叫声皆迫之不出。   耳际只闻得隆隆作响,天地似乎已毁已沉。   人类性命在此顿觉脆弱渺小得可怜。   好不容易,一切平息,四处静谧无声。   唐小山勉强抽动疼痛肌肉,还好仍有感觉,看来没翘辫子,他始敢小心翼翼免动雪堆。   还好,雪堆不若砂石沉重,挖掘一阵,终于挖出空隙,得以卷爬出来。   方自探出雪地,日光照来,显得刺眼,他闪目一阵,始能适应,再次四面瞧去,景色恢复往昔,暴风雪早已消失,至于那些冰笋是否已被雪崩毁去?   他反身乍瞧,竟然仍自冰笋林立,一支支有若发光利剑,阴森迫人。   他始知那雪崩不但能毁阵势,却也负责再造另一阵势,如此生生不息,永不毁灭。   他伸伸筋骨,的确被砸得百处是伤,还好,皆是皮肉之伤,该是不幸中之大幸。   对于如此狼狈闯阵势,他顿觉太没面子,不禁自嘲笑起。   “若非想在双儿面前耍帅,突然擅入阵区,否则不会那么惨吧……”   回想当初更是瘪笑。   还好,小命已捡回,且再探探阵势如何?   他本想再往阵区探去,但又想及,好不容易穿出,难道要重冒此险?   他自觉不值,要闯,也得办完此事再说。   可是挣扎一阵,此行乃以破阵为最大乐趣,岂可半途而废?   想着想着,终又被阵势所吸引了。   于是他再次打起精神,往阵势探去。   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探察此阵,遇到不明处,则以小冰块先试,终也试出名堂。   在深入数百丈之后,他方始理出头绪,自得一笑:“原是反玄阴阵,也就是阴中带阳,难怪我第一步即已搞错。”   试探中,他己发现此阵和日月甚有关系。就如现在,虽不见阳光,然而冰笋反射之下,地面交错无数亮光,而那亮光照处,即是落脚之地。   每每本是生门之地,若少了亮光投照,立即成为死穴,根本踝踩之不得,而那亮光反射又随阳光变幻,可谓分秒在变,终于证交此点,不禁爽声畅笑,现在可谓通行无阻矣。   至于夜间,照他想法,该是反月光而行。亦即此时踩亮光处,到了夜晚,该踩暗处,可惜此时非夜间,无处可试,只好作罢。   探出进出方法,可说阵势已破,唐小山已自得意哼起小调,复往里头行去。   他亦想及外头于双儿,暗暗想笑:“天崩地裂恐怕早吓得她屁滚尿流了吧?”   本想发出信号,可是传信号何用?让她多急些时日,这才显出自己的重要。   越想越得意,已自大摇大摆行往最里头,尽处果然发现断崖。   那断崖宽逾四五百丈,居间有条臂粗绳索连接,显得单调。   唐小山走到绳索处,仔细摸摸,还算牢靠。然而此绳悬空,只要轻风一吹,立即摆荡不定,欲想通过,仍是危险万分。   他衡量深渊,不见底处,敢情深不可测,虽然危险,可是既来之又何当缩头乌龟?   当下打起精神,掂着斤两,自己武功虽非绝顶,却也非庸手,轻轻一喝,掠往绳索,就此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踏踩而去。   再行百丈,幸好风啸不大,他得以平稳行之。   当然,他最大倚靠乃是——必要时,手脚并用爬过去,保证万无一失,至于面子,那已不是顶重要了。   就此,再行百丈,已近中央。   他正待庆祝走了一半之际,对崖突现声音:“何方妖徒敢闯绝情谷?”一绿衣女子已现。   唐小山见状,赶忙打哈哈,“在下唐小山,想前来觐见谷主。”   那女子斥道:“凭你也想见?”直觉他连凌空掠绳功夫都不会,如此角色,自无资格见主人,登又怒斥:“给我滚开,否则手下不留情。”   唐小山急笑道,“在下有任务在身,还是请姑娘通告一声。”又逼近几步。   那女子冷笑:“谷主十数年未曾见客,你滚,否则摔落深渊,怪不得我。”   唐小山轻笑道:“我走得稳,摔不落的。”   “那倒未必。”女子邪笑道:“我忘了告诉你,这绳子叫做软丝索。只要吃力过重,随时可断,凭你这身肥肉,我看差不多啦!”“怎会……”   唐小山直觉不会,但回首往下瞧之际,却发现臂粗绳索已拉扯成手指般细长,吓得他两眼怔凸,急叫不妙,想退,可是那也是数百丈开外啊!   正在挣扎,猝闻叭地脆响,绳索断裂,唐小山惊声尖厉大叫完蛋,欲喊救命已不及,眼看身形往下坠去,急忙伸手抓向另一头绳索,哇哇大叫之间,人若断线风筝坠落,幸有绳索牵引,得以往崖壁靠去。   然而坠力甚猛,若撞上岩壁,恐怕照样小命难保。   尖叫中,绿衣女子亦已僵脸:“他真的武功不济!”想救人,却不知该如何出手。   眼看唐小山如肉饼般撞向岩壁,叭地一响,他闷吐鲜血,整个人已往深渊坠去。   情急中,猝见一道青影直冲下来,灵巧抓住唐小山,再一吸力,伸手扣住岩壁,一个反扯,弹高十数丈,再抓绳索,借力反弹奇速无比弹回崖面。   唐小山得以死里逃生。   待唐小山苏醒,已躺在一间瞧来幽雅房间。   两眼方亮,即已映入一位长着淡淡雀斑的漂亮少女,她乍见小山醒神,已自惊喜叫道,“醒来了,终于醒来了,仙子,他醒来了……”夺门而出。   唐小山怔愣中,皱眉不已,难道我被人所救?摸摸鼻息,还有气在,全身亦觉疼痛,敢情没死。   “那会是谁教了我?”   想及方才这雀斑姑娘一身绿衣,该不会是先前绝情谷那位吧?然而此地除了她们,又有谁能进入呢?   他苦笑不已,没想到一进谷即栽筋斗,实是没什么面子。   反正丑已出定,既来之则安之,他倒静下心来,仔细瞧瞧四周。   此处该是姑娘闺房,床被留有淡淡兰花香。   左窗外更见一面天然兰花墙,直觉身落世外桃源。   除此之外,只见右窗前贸着一张古木桌,桌上摆着儿本古籍。另有一面铜镜,磨得闪闪生光,敢情此屋主人特别喜欢照镜自怜吧!   正在揣测那绿衣女子口中的仙子长得是何摸样之际,屋外己传来急促脚步声。   忽而房门乍开,出现三位女人,除了方才那绿衣雀斑女子之外,另有一名青衣老妪,她一头灰发,瞧着上了年纪,可是一脸姣好肌肤,仍留有半老徐娘风韵,甚容易让人联想她年轻时,必定是个大美女,绿衣女子又称她一声仙子,表明是此地主人。   至于另一名女子年龄和雀斑姑娘差不多,相貌甚具仙子神韵,秀发披肩,灵眉谈扫,鼻挺嘴甜,且带点儿趣青短胡格调甚是独特,不管如何瞧她,总觉她不但是个大美人。而且是独一无二之美女。   唐小山目光不由发亮,若说于双儿是人间美女,那她该是夭上仙子,甚且多了一份冷艳,足可深深吸引天下男人。   然而就在她开口欲语之际,唐小山突然哇地惊声尖叫。   他做梦都没想到,如此美女竟然一副歪嘴巴,还长了一口大烂牙,所以美感全被被坏,   他的尖叫,登时引得三人冷目瞪来,那女子似感觉出小山在喵笑自己,目光瞪得更狠。   唐小山自知失态,赶忙装咳,以伤势加以掩饰。   仙子冷道:“你的伤还痛吗?”   唐小山勉强装笑,拍拍胸口,“是有点儿,不过,我被她吓着!”直指绿衣女子:“是她迫我下崖!”用此掩饰惊诧状。   仙子闻言,脸色稍宽。   那姑娘亦自抽缩冷利目光,直觉已疑方才是否自己惊动他?   绿衣女子冷道:“是你不听劝告,我才没逼你下崖!”   唐小山冷道:“等我在半中央才暂告,分明坑人嘛!”   绿衣女子嗔道:“私闯禁地,还敢嚣张,没看到下面石碑刻着擅入者死?”   唐小山冷道:“你最好天天去铲掉石碑上的冰雪。”   “你!”绿衣女子还想反驳,仙子伸手制止妯,冷道:“香儿闭嘴,我还有事问他。”   唐小山暗自得意,终也讨点口舌之利回来。   仙子冷目盯向他,冷道:“你是谁?胆敢闯入绝情谷,要不是先祖留有规矩,能闯日月阴阳九宫阵者,得以活命,你早葬身崖底,不过,我已救你一次,机会相抵,此时若说假话,我随时可以杀你。”   唐小山这才明白被救原因,当下拱手,“多谢仙子救命之恩,你该是绝情仙子了吧?”   仙子冷目瞪来:“你还没回答我话!”   唐小山干笑道:“在下唐小山,乃是四川唐门之后。”   仙子目光一缩:“原来是唐门之后,难怪能闯此阵……”对唐小山投以欣赏目光,一敛即失,冷声又道:“你闯此阵,有何目的?”   唐小山道:“有两个,其一是我想研究天下所有阵势,故才闯它一闯,其二我乃受极乐神宫之托,准备前来寻找惊天老人的武功秘籍惊天诀。如此而已。”   仙子闻言,不禁动容:“你乃受极乐神宫之托?”   唐小山颔首:“正是。”   那烂牙女子冷斥:“他们必定不怀好意。”   仙子冷笑道:“他们终于发动攻势了,玉儿你们先回避,待我问个详细。”   “娘……”烂牙女子似乎不大愿意,一张口,嘴巴即歪,实是坏相。   仙子冷道:“娘的话,你敢不听吗?”   玉儿这才不敢顶嘴,心不甘心情不愿地瞄了小山一眼,这才和香儿双双退去。   唐小山暗嘘口气,实没想到这玉儿怎会长得一口烂牙?难道当真爱吃糖到此地步?   他笑道:“她真是你女儿?”直觉上年龄差甚多,当祖母还差不多。   绝情仙子冷道:“少说废话,回答我所有问题,若有年句虚言,要你狗命。”   “你问吧!”唐小山直觉,老蚌生珠亦无不可能,却也猜起她丈夫会是谁?   绝情仙子冷目瞪来:“极乐神宫给你什么条件,让你甘冒大险?”   唐小山道:“帮我找爹喽!”   “你爹失踪了?”   “不然,我想那么甘心答应。”   “凭什么你认为极乐神宫找得着?”   “那倒未必。”唐小山道:“老实说吧,我是想探探这阵势,至于找秘笈,倒在其次,如果找得到,我拿去和极乐神宫交换,因为他们武功也不赖,如果找不到,我就躲起来,直到他们找出我爹下落便是。”   绝情仙子皱眉:“你不想学高强武功?”   唐小山道:“学了又如何?说不定我一颗霹雷弹即把人炸死!”还是对自家绝活甚有信心。   绝情仙子道:“可惜此时你却派不上用场。”   唐小山道:“我不是不想学,只是不强求,反正我志不在独霸天下,想破去天下所有阵势,如此而已。”   绝情仙子忽而转为有趣眼神瞧着这位奇异年轻人:“你的想法倒是十分特别……”   唐小山道:“不是特别,是洞知先机,就像你武功再高,却躲在这里,像什么人生?如果你甘心隐居倒也罢了,若是为躲强敌,何苦来哉。”   绝情仙子不由一愣,冷道:“我无强敌。”   唐小山道,“那你又何必听到极乐神宫消息,即现紧张,还说什么他们终于发动攻势,还叫你女儿闪一边,似乎有什么大事要谈。”   绝情仙子不由再愣,久久说不出话。   随又轻轻一叹,望向窗外兰花墙,感触甚深,哺喃念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唐小山倒还落落自在:“说的不错,但能进则避,所以说,我对惊天神功兴趣不大,仙子若想交出即交,不想也没关系,我不会把极乐神宫的人引来,老实说,我爹若其的想躲,天下恐怕没人找得着。”对于父亲杯有藏宝图一事则只字不提。   绝情仙子突然转身,冷目瞪来,似想着穿唐小山身上任何一寸肌肤。   这年轻人长得人模人样,邪中带灵,显然聪颖过人,怎会一副对武学毫无兴趣之态?   她冷道:“别忘了,有高强武功,可让你被去更多阵势,而且可获得更长生命,就像前天,你差点儿跌落深渊,若有武功,自可化险为夷。”   唐小山笑道:“仙子误会我意思了,如若师父教弟子。我倒可学它几把式,如果乃是争夺之秘籍,学了之后,将引来一大堆麻烦,那倒不必了。”   绝情仙子闻言,难得露出满意笑容:“这才是真心话,你这小子果真老实,我且信你便是。”   唐小山笑道:“多谢抬爱,人说绝情仙谷中全是绝情人,我看未必吧!”   绝情仙子昵眼而笑:“不错,在某些地方,我绝不留情,对你算是特别优待。”   唐小山拱手一笑:“在下可受宠若惊了,仙子该不会想把女儿嫁给我吧?”   “没错!”   “什么?”唐小山猛地从床上蹦起,他直觉仙子瞧来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眼神,才消遣似地如此说出,想到对方竟然爽口即劈来?   他怔心不已,简直哭笑不得。   绝情仙子邪邪一笑:“那是你的福气,老身我相尽天下男子,才觉得你够资格又可靠,才勉强答应,要是别人,连瞄一眼都没资格呢!”   唐小山仍自苦笑:“不会吧……”想及歪嘴女,她若能嫁出去,已是万幸,岂能轮着挑人?   绝情仙子脸面突然一拉,冷道:“你不愿意?你嫌她嘴歪、牙烂?”   唐小山急道:“不不不,男女相处,贵在知心,如此冒昧,未免太那个……说不定会伤到你女儿……”   绝情仙子冷道:“你不娶她,才是伤害她,你明知她歪嘴嫁不出去,还敢挑她毛病?”   “不不不!”唐小山哭丧着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答应了,岂非违背良心,不答应又伤害对方,一个脑袋涨得快裂开。   绝情仙子冷笑几声,语气转邪,道:“虽然她有些缺陷,但除此之外,她几乎完美无缺,你娶了她,我保证你绝不后悔。”   唐小山暗道一声“才怪”,干笑道,“还是看缘分吧!”   绝情仙子邪笑:“母女连心,我看上的,妯岂会不軎欢,恭喜你啦!”   唐小山哭笑不得:“仙子玩笑开得过大了吧!”   “我可认真得很。”绝情仙子邪声道:“只要你娶她,我立即把天下第一神功传给你。”   “那是利诱?”   “随便你怎么想。”   “什么神功?”   “就是惊天神功。”   “惊天神功?”唐小山不禁动容:“它当真在你手中。”   “不错!”绝情仙子道,“老实告诉你,惊天老人即是我师祖,那秘籍即留在绝情谷中。”   唐小山桄然:“原来如此,看来这趟没白走了……”   绝情仙子道:“那得等你答应这门亲事再说。”   唐小山皱眉:“一定要扯上男女关系吗?”   绝情仙子冷道:“不然,我会平白送给陌生人?别忘了,惊天诀乃武林至宝,除了自家人之外,我根本不可能传与别人,何况我又只这么一个女儿,你考虑清楚,你可是人、宝两得,若非看你老实,我才懒得让你占尽便宜。”   唐小山皱眉道:“既然你损失这么惨重,应该从长计议吧,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如何?”   绝情仙子突然冷斥:“有何好商量,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女儿嘴歪,全是以貌取人肤浅家伙,我改变主意,不嫁女儿了。来人,把他关入地牢,让他想个透彻,再阉了他。”   说完,气冲冲走人。   唐小山急急叫道:“仙子,有话好说……”   香儿却已谑笑奔入:“没什么好说,你认命吧!”   趁唐小山慌张之际,一指将他穴道封住,扣抓掠出雅居。   唐小山仍自挣扎,哪知丫环香儿武功竟然不俗,硬是扣得死死,将人抓往山径,一路仍讪言不断,惹得唐小山悔不当初未把武功练好。   或许绝情谷从来没关过人,竟然找不出地牢,香儿转了一阵,只好找向平常用来闭关之山洞,将人丢了进去,并我来绳索绑其手脚,勉强当作牢房使用。   香儿怕他挣开脱逃,遂出言恐吓:“你还是认命留在此洞,别忘了绝情谷四面全是断崖,你逃了,除非跳崖一途,否则迟早会被抓回,到时……嗯嗯嗯,剥皮剐肉,那是常有的事。”   唐小山苦笑不已:“没想到仙子翻脸像翻书,真是在劫难逃。”   香儿冷斥:“谁叫你说话不长眼睛,我们小姐哪点不好,真不识相,整死活该。”   唐小山一愣:“你全听到了?”   香儿稍愣,随即斥道:“你叫的那么大声,谁没听见,实在可恶。”   其实,当时她和小姐怎肯甘心离去?两人乃躲在门外窃听,忽闻仙子说媒,玉儿但觉窘困,先行进去,香儿却继续听下去,没想到事倩变化如此之大,一时气忿,当然对小山不怀好意,抓捉中总故意拉捏几把以替小姐报仇。至于玉儿虽未听及后半段,但见着事情发展到小山被囚,大概能猜出真实状况,却不知她心头如何想法?   唐小山颇有悔意,道:“其实,我并非看轻你家小姐,只是男女之间,总该心灵相通,这事未免来得太突然了,如若传到小姐耳中,该如何是好……”   香儿斥道,“少假悝锃,你根本以貌取人。仙子已说过,没你的份,所以你也不必再多想此事,你安心地当阶下囚吧,真是不长眼睛的家伙。”   一气之下,又敲他二记响头,方始悻悻而去。   唐小山哭笑不得,突如其来的转变,实让他应接不瑕。   还好要命的丫环已去,他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好拟出对策,莫要当真一辈子受困于此才好。   想及一辈子受困,他心头不由怔愕:“难道真会如此?若真是如此,我该如何应付?”   他想及绝情仙子既是惊天老人徒孙,武功当然非自己所能抗衡,何况次处说不定当真四面全是断崖,自己纵使想逃,亦无去路,处境可谓奇惨无比。   如若答应这门亲事呢?   显然绝情仙子拂袖而去,自己若苦苦哀求,她或许会回心转意。   但若真如此,岂非出卖自己一生幸福?   他实在想不透,好端端一个大美人,怎会长的一副歪嘴,甚至还满口烂牙,实在可惜。   能矫正吗?牙齿或可换副假牙,可是歪嘴呢?难道能矫正?唐小山不敢多想。虽然他在意她容貌,但他更在意她个性。这个大小姐脾气可不小,谁娶她,准吃不完兜着走。想及玉儿脾气,唐小山再也不敢心存奢望,还是别沾为妙兔得一辈子倒霉。   然而若不答应,该如何走人?   唐小山想了许久,仍未理出答案,不得不狠下心来,干声苦笑道:“看来得先答应再说,反正是老太婆先逼人太甚,待我能脱困,只要离开之后不说,该不至于对她名声有所受损,其他种种优待条件,我看就别沾吧!免得多欠一份情,更难还几分。”   他想着,如若老太婆免费赠送惊天诀武功,那该如何拒绝?   然而怎么想都难,若拒绝如此绝世神功,岂非摆明有诈!凭老太婆智慧,岂会相信一切?   唐小山为此头疼不已,想了又想,仍未理出头绪,不知不觉中,已自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声音传来:“吃晚餐啦!”   唐小山愣醒过来,一眼瞧去,竟是大小姐亲自光临,做贼心虚使他征诧不已,张着嘴想笑、想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大小姐换来一身干净淡青衣衫,不开口,的确清新脱俗,然她就是闭不了口,说道:“吃吧!毒不死你!”目光却死盯对方不放。   唐小山但觉困窘。本想说声不必,却觉肚子正饿,遂道声谢谢。   手脚受捆,只能坐跳移来。   大小姐见他狼狈,始将竹篮端前。一阵淡淡兰花香气袭来,使得小山直觉白天躺的的确是她的床。心头不禁百味交杂。   大小姐见他双手被捆,甚是不便,想想,终替他解去。   唐小山仍觉困窘,道声谢谢,打开竹篮,四菜一汤,煮得色香昧俱全,他不由脾胃大开,立即狼香虎咽起来。   大小姐冷目盯着他,总觉他人模人样,鼻挺、脸俏,虽非风度翩翩,却也别具格调,尤其那眼神,本是灵动带神,但忽转之间,又变得足智多谋,甚且可说黠中带邪,甚是特殊,让人实是不易猜出他心头在想什么。   唐小山直觉有人冷目直逼,感觉甚不自在,一颗脑袋压得快贴上碗盘,以掩窘境。   一边却揣测大小姐为何独自前来?她似乎并末受到任何打击,仍自一副漠不在乎,待唐小山吃的差不多,她始冷道:“你很在意我的长相?”   “呃……”唐小山一楞,不知如何回答。   大小姐冷声,“老实回答我。”   “呃……我是觉得,大小姐要能完好如初,那该多好……”   “你是说我现在很丑了。”大小姐怒声道。   唐小山急忙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说,若是花朵,总觉不能缺了花辫,如此而已……”   大小姐轻轻一叹:“可惜,我本就是缺了花瓣的花朵,没有人会欣赏我的……”   唐小山一时不忍:“大小姐多心了,其实你的条件也不差……”   大小姐冷斥:“你却拒绝我娘所提。”   唐小山为之语拙。   急道:“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男女交往,总该有所交情吧,你娘如此,未免太突然了……”   大小姐冷目更刺:“你可想过,那样会刺伤我?”   “呃……若真如此,在此向您道歉,我没那种意思……”唐小山真心道歉。   大小姐冷目盯了许久,终于叹口气:“好好养伤吧,养好了,才有心情应付我娘,我的事,不必你操心!”   说完,收拾碗盘,径自走人。   唐小山怔坐当场,此时的大小姐看来并非泼辣女,自己种种强烈反应似乎伤到她,心头顿时内疚万分。   然而事已成真,又如何挽收回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连三天,两人几乎未聊几旬,或许大小姐自卑,而唐小山内疚的关系吧!   他颇为惋惜。   第四天清早。   唐小山早已酲来,活动筋骨,但觉伤势好了七八分,虽然受困,想挣脱并不困难,但他并末这么做,以免触怒对方,自讨没趣。   活动不久,忽闻脚步声,   唐小急忙跳回睡处而放作假眠。   他每以为是安玉人到来,岂知却传出冷沉喝声:“起来,睡得可好吗!”   唐小山暗惊,怎会是绝情仙子安玉雪?   她为何一大早现身,看来又有大麻烦了……   他故作幽幽醒神状,忽见仙子,怔诧坐起:“是您……”   “难道是鬼不成!”绝情仙子依样冷漠:“混得挺自在,吃定绝情谷不成?”   唐小山急急苦笑道:“不不不,在下不敢,其实……绑着并不好受……”   绝情仙子冷笑:“不好受?天天有人送饭菜还不好受?现在就受不了,接下来日子怎么熬?”   唐小山怔急道:“仙子待要把在下如何?”   绝情仙子邪笑:“很简单,山谷后面有座山,我看得甚碍眼,你去给我挖开,每天一千担,少一担抽一鞭,直到那座山挖平为止,自然放你离去。”   唐小山诧声叫道:“一千担?半刻钟一担,日夜不停工作,也只不过几百担而已啊……”   绝情仙子冷笑:“不错,也就是你准备每天挨三百鞭吧!”   唐小山苦笑:“这岂非生不如死!”   “那你就自杀吧!”   “呃……呃……仙子,能不能宽待些……”   “废话少说,你以为绝情谷三字喊着玩的!”   唐小山苦笑不已:“却不知那座山有多大?”   绝情仙子朝洞外望去,顺手一指:“跟那座差不多。”   那座山峰足足可冲向天际,雄伟已极。   唐小山见状更惊:“这么大?挖一百年恐怕也挖不完。”苦笑开来。   绝情仙子冷笑:“所以你应该改名唐大山,一辈子努力,也是值得。”   唐小山苦笑道,“仙子饶命吧,其实我对玉儿己暗生情愫,对于她的外表已不在意,仙子能不能让我娶她?”   绝情仙子斥道:“虚情假意,太慢了,当初你不要,现在没什么好谈,走!”   她猛地抓起唐小山衣领,提小狗似地往外拖去。   唐小山急急苦叫,“仙子误会了,在下完全真心真意,我敢向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必道天打雷劈!”   绝情仙子冷笑:“你这种人,发誓像放屁,若闪电劈得死,也不会活到现在。”   “在下从未发过如此重誓。”   “鬼才相信。”“仙子一定要信。”   绝情仙子冷哼,干脆抓着他,掠飞而去。   唐小山眼看厄运难逃,更是苦求,誓言再起:“不然,我若背弃誓言,愿遭大小姐乱箭穿心。”   这话果然引得绝情仙子身形稍颤,脚步终于放缓,随即把唐小山丢落地面,冷目直瞪着。   唐小山一副乞柃模样道:“在下真的愿让大小姐乱箭穿心,仙子该明白在下心意了吧!”   绝情仙子冷目再瞪,终也开口:“你当真愿意以性命当赌注?”   唐小山哈巴狗似地诌媚笑道:“誓言已了,天地可证,绝对真心。”   绝情仙子冷道:“这可是你自找的,绝情谷一向对付绝情汉有一套。”   她蓦地欺身过去,一手掐开唐小山嘴巴,猛地射入一丸东西,咕嘟一声,吞入小山腹中,她始松手。   唐小山哎呀一声,猛抓喉咙,急道:“你给我吃下什么?”   绝情仙子淡声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绝情谷中最厉害的绝情蛊而已。”   “什么?你在我身上下蛊毒?”   “不然,你以为闹着玩的。”绝情仙子冷笑:“我等这誓言已等很久了……”   唐小山猛想呕出什么。急道:“可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绝情仙子突地道,“既然都是死,乱箭穿心和万蛊蚀心有何不同?除非你存心欺骗,那你就准备惨死吧!”   唐小山急道:“我没这意思,只是,那是在违背誓言后之事。你却现在就叫我天天受毒蛊之煎熬,这不公平吧!”   绝情仙子讪笑:“放心,这蛊虫只对负心汉起作用,你只要不负心,它根本起不了作用的。”   “可是它的确存在啊!”   “你可学习忘掉它的存在。”   “任何人发现自己肚子有条虫随时会打转,他还爽得起来吗?”唐小山苦笑不已。   绝情仙子讪笑:“那又如何?反正都已进你腹中,根本无法取出,除非开膛破肚,你反悔不成?那我替你剖腹取出便是。”说着便欲动作。   唐小山哪敢想象肚腹被切之惨状,急忙退闪:“等等,不必急。待我想想……这太可怕了……”   绝情仙子喝道:“你待要如何?发誓不算数,要帮你取出又拖拖拉拉,你在耍我是不是?难道要我先抽你三百鞭才甘心。”   唐小山见到她动怒,一时也没了主意,急忙陪笑:“仙子别误会,我只是突遭蛊虫,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绝情仙子冷喝:“那你要如何?”   唐小山暗暗一叹,没想到受此重击,看来只好走一走算一步了,勉强打起精神,装笑道:“或许仙子有所顾忌,但蛊毒都已下了。这比发誓更管用,现在仙子信我的诚心了吧?”   绝情仙子又哼一声:“还不知玉儿愿不愿嫁你呢!”   唐小山道:“要是她不愿,您会帮我取出蛊虫?”   绝情仙子斥道:“早就说过取不出,她不嫁,你只有死路一条,否则就开膛破肚。”   唐小山闻言,脸色又变。   急忙装笑:“玉儿会的,我跟她已有某种默契存在了。”   绝情仙子冷笑:“最好如此,否则后果自行负责。”转瞧左前万谷底那座大山,捉黠一笑:“可惜这座山何时才能挖去?”   唐小山移目过去,瞧了几眼,暗自庆幸未挖着,否则可能一辈子都挖不完。   然而这付之代价也不算小啊!绝情仙子猛地伸手。几指点落手脚绳索,并解开他穴道,唐小山得以恢复自由之身。   “走吧!去求你未来妻子,前途会光明些!”   绝情仙子甩头即走,恨本不怕某人逃走。   唐小山松揉腕臂,此时虽除去禁制,然而他却显不出喜悦,其腹中蛊虫,让他困叹不已。   看来只有安玉人可解这咒了……   他不得不跟在仙子后面,往雅居行去。   边走。他边想,或许他也可以找到名医替安玉人换牙。并矫正嘴型,说不定因祸得福呢!   幻想归幻想,他却不存多大希望。   边转边行之间,已见及清幽古宅院。   绝情仙子冷目瞧来,直指左侧山泉处,唐小山自知安玉人在那头,也就移步过去。   转行百余丈,山泉清池已近。   安玉人正在池边替一丛丛长得枝茂叶盛的兰花修枝理叶。   兰花正盛开,或许她身上香气即是如此传来。   唐小山方近十丈,安玉人自有所觉,转身过来,第一眼充满五味杂陈意味,随又恢复冷静。   她道:“我娘放你出来了?”   唐小山干笑:“正是……”总忍不住瞧向她那张歪嘴,暗道若能摆正,那该多好啊!   安玉人道,“她为何放你?”   “呃……”唐小山挣扎,还是说了:“我想娶你,她就放了我。”   “娶我?”安玉人怔诧不已,嘴巴张大,烂牙尽露,奇丑无比。   唐小山默笑点头,表示决心。   安玉人但觉困窘,却有意更露丑态以掩饰,“你当真要娶我?”   “不然,我就不会来找你……”   “你不嫌我破相?”   “我知道你很善良。”   “我不信这天下有男人能包容我的丑态。”安玉人冷目逼人:“你是不是跟她交换条件?”   “没有。”   “一定有,你想借用我,得以离开这里。”   “大小姐别多心,我是真心的。”   “我不信。”安玉人冷道:“娶了我,不准离开这里半步,你根本不会愿意,对不对?”   唐小山叹道:“一定要想那么多难题来否定我的诚心么?为了你,我已服下你娘的绝情蛊虫,还不够?”   “绝情蛊虫?”安玉人怔诧。   唐小山道:“是你们家传用来控制人的法宝,你该心满意足了吧!”   安玉人呢呢笑了开来:“你当真服下了……”难得露出开心笑意。突又一敛,冷道:“是不是我娘逼你服下的?”“这很重要吗?”   “不错!如果你自愿,那还有话说,如果你是被逼,根本是虚情假意。”   唐小山自知此事恐怕瞒不了,遂道:“我发誓若违背你,将乱箭穿心,她突然塞我服下绝情蛊,就如此,最重要是我先发誓。”   安玉人冷目更逼:“一定另有原因,是不是我娘要整你,你才发誓?”   唐小山突然叫道:“你怕什么?怕我讥笑你歪嘴吗?哪个男人不愿娶个好老婆?你有缺陷,就一定要逼我完全不在乎地接受你,那才是真爱你吗?”   “你怎不想想,我已克服困难,准备试着接受你,准备试着忘记你的缺点,虽有点儿同情,可是那根本不是戏弄,是真心想如此做。”   “我当然也想过,如何能把你弄得缺点尽失,漂亮出众,你难道一定要说,我只喜欢你漂亮的脸吗?你怎不想想,我要是歪嘴缺眼,你会不经过挣扎就爱上我?难道试着发现你另外可爱之处,就不是真心的?为什么一定要想些莫名其妙之事来考验我?就连逼我服下毒蛊还不算数,那我算什么?”越说越气,竟然甩头即走。   安玉人不由被说得呆愣当场。   是了,她本就有缺陷,若有谁不在乎这缺陷,那根本是违心之论。   是可贵者何尝不是在挣扎后能包涵、能接受,而试着去了解自己另外可爱一面,如此情操已是难能可贵。   自己又何苦一定要找到一个刚见面即完全不在乎缺陷之人?或许这除了圣人之外,大概只剩下有企图者吧!   安玉人不由暗暗落下泪水,毕竟唐小山这番话已点酲她自卑而无知一面。   最重要是她发现唐小山并非闹着玩,他的确有心试着接受自己,那样已经够了,这情操让人想来可贵,已经感动她。   忽而背后传出声音:“玉儿,你觉得他是真心。”   不知何时,绝情仙子已现身。   安玉人乍闻声音,赶忙抹去泪痕,转身过来,勉强挤出笑意:“我们太苛求了,他已试着接受我这张脸,这已不容易。”   绝情仙子轻叹:“我只怕他出了这里便变心了……”   安玉人道:“若真如此,也是命……”轻叹中,又道:“不过,我觉得他并非绝情之人……”   仙子道,“若非看出此点,娘怎会如此做,只是……他智慧太高,娘就怕斗不过他而被他蒙蔽了。”   安玉人道:“娘怎知他智慧甚高?”   仙子轻叹:“观察吧!试想,外头那日月阴阳九宫阵,何等神奥,他却能安然破去,而且又如此年轻,若非有过人才智,恐怕行不通,何况他还口出狂言,要破去天下所有奇阵,没有三两三,又怎能说得这般自信满满。”   安玉人道:“若真如此,他怎会没看出悬崖上那条绳子有问题,差点儿摔死深渊?”   仙子道:“大概得意忘形吧……他还年轻,不失童真一面,若非如此,我还不敢大胆跟他接触,但如果他以身犯险,不顾性命往崖下跳。为的即在取得我的信任,那未免太可怕了!”   安玉人道:“我猜他是前者,否则他大可见着我时,表现出不生乎神情,那样,他很容易可得到想要的东西。”   仙子摸摸女儿秀发:“娘也希望如此……”轻轻一叹,道:“既然我们都选择了,日后一切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啦!”   安玉人稍窘一笑:“娘也真是,还怕我嫁不出去么?太便宜那小子了。”   仙子笑道:“哪有这么便宜他,进了安家的门,他一辈子都跑不掉,现在就让我们考考他到底聪明绝顶到何程度。”   丈母娘耍女婿心情,让她笑的甚开心。   不久,丫鬟香儿已经返回,拱手即道:“他已经找到崖边,正在设法接上绳索,准备离开。”   绝情仙子笑道:“倒是挺有骨气,去看看,免得让他溜了。”   三人于是带着玩谑之心,赶往断崖那头行去。   掠转几条隐秘曲径之后,终于穿出悬崖区。   只见得唐小山正在断绳旁,剥着什么东西。   绝情仙子见状,皱眉道,“他在做啥?”   香儿道:“在剥断绳,那绳索本是三条较细长绳所缠绕而成,他剥开,连接之后,长度可增加三倍。”   绝情仙子冷笑:“他难道不知此绳易断?”   香儿道:“应该明白,不过,他却仍剥得如此认真。”   仙子讪笑:“真是狗急跳墙。你们留在此,我去把他抓回来。”说完,径自掠飞而去。唐小山果然认真解拆细绳。   直到仙子逼近不及几丈,他始发现,猛一转头,见及仙子,顿觉怔诧,干声即笑:“仙子好雅兴,游玩至此。”   仙子讪笑:“想看你如何逃走?”   “我?呃……我哪敢!”纵使唐小山有此想法,却怎敢让老凶婆知道,计划岂非泡汤?他笑道,“我只是在研究,这是什么绳子?说软不软,说硬不硬。”   “它叫软丝索,是一种特别山麻制成,这么细,纵使攀上对崖,也支持不到几分钟,你死了心吧!”   “呃,我只是研究研究而已。”   其实,唐小山早有盘算,此绳虽软,但若引来冰雪冻结,自成硬棒,到时自可支撑许久,自己将能借此脱逃,如此秘密,他怎肯轻易透露。   绝情仙子并未猜透,讪笑几声,道:“不必拆了,你要是开溜,不怕腹中毒蛊发作死于非命。”   唐不山闻言为之暗愣:“对啊,怎没想到此点,当时实在气昏了,看来仍是走不了……”   只好放弃剥绳,干笑起身道:“在下根本没开溜,我只是跟大小姐聊过,给她一点儿时间考虑而已。”   “不必考虑,她已答应,算你走运。”   “她答应了!”唐小山一股欣喜,心头却想,不知好运抑或衰运:“我就知道,我们心灵相通……”   绝情仙子冷目瞄来:“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日后有你好受,回去吧!你已成为安家一份子,我没必要再保留惊天神功。”   唐小山一愣,“你要传我神功?”   绝情仙子斥道,“否则你拿什么保护我女儿。”   练武之人,不想学绝顶神功,那是骗人,唐小山不由喜容直露,直道当真当真?哪还顾得学过之后是否有副作用。   绝情仙子冷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   唐小山呃地一声,干笑不已,急忙拱手,“多谢仙子恩赐,在下感激不尽。”   仙子瞄眼,“少在那里唱腔,要学此功,还得拿出功夫才行。”   唐小山一愣,“还要考试?”直觉又是难题。   仙子道:“惊天神功,天下至宝,师祖当年为考虑其安全,以免任意落入坏人手中,故将其秘藏起来,我虽学了皮毛,却末窥全貌。也就是说,真正正本秘籍仍藏在此山中,你得有本事挖它出来才行。”   唐小山闻言,稍稍欣慰,这考验并非什么故意刁难,他自愿接受,问道:“仙子也不知秘籍藏在何处?”   安玉雪道:“没有必要,我懒得找,不过我知在五玉峰中。”   “就这样?可有暗示?”   “一句话:五玉迎光,利剑开天,只要解开,自得秘籍。”   唐小山念了几遍,道:“这得到了五玉峰才能悟出什么……仙子可否带路?”   安玉雪蓦地叫声走,掠身而起,引路去了。 暗器高手 第三章 惊天决 暗器高手 第三章 惊天决   唐小山没想到她动作如此快速,怔愕中,仍自追跟过去。安玉雪知道他武功并不高,掠行之间,专找较平坦之路径,唐小山追来并未吃力。   两人一前一后,已追奔数百丈。   后头安玉人及香儿但觉好玩,亦追掠过去。一行四人,连纵两座山头,终于抵及一处群峰耸天地形之中。   绝情仙子已顿足,伸手指向前方一座奇异山峰,道:“那即五玉峰,秘籍藏在一处秘洞中。”   唐小山迎目瞧去,此峰的确怪异,就像叠宝塔似的,最前方近处,乃为五堆较矮山峦,再远处,则是较高较瘦山峰,算算,大约亦有五寻,更远则被云层掩去,但依稀可见数座峰尖,整体看来,直若罗汉塔似的耸向天际。   唐小山直觉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他道,“大大小小山峰想起来也有十来座,并不好找啊!”   绝情仙子含邪一笑:“所以说,得靠点儿运气,只要解开‘五玉迎光,利剑开天’秘语,自然能找到。”   唐小山不禁苦思:“五玉迎光……分明是见光……这些山峰顶端皆有雪,该是全见了光,利剑开天又是何解?”   他苦思良久,悟不出利剑开天含意,就是五玉迎光亦让人捉摸不定。   绝情仙子不断露出神秘笑容,她却故作不解伏,喃喃思考。   唐小猜之不出,然而他总觉得对此山峰似曾相识,甚且映出一处特别明显。   反正在毫无头绪之下,干脆以灵感猜猜便是。   他突然装出顿悟状,猛地往第二层山峰右侧指去:“一定在那里。”   此置正是第二、三峰之间,这一指,刚好云雾轻散,山峰之间露出并不明显之令一小峰。唐小山凝目乍见,更自欣喜:“就是它,找到了,秘密山峰就是它。”绝情仙子眉头不由跳动:“你确定!”   唐小山喝笑道:“八九不离十,仙子可曾想到五玉迎光何解?原是‘五’跟‘玉’和‘王’字忒有关系。而这山峰下一排,中一排,上又一排,虽然大小不一,但仔细看,也可称得上是三字形排列,只要中间山峰再串连,则为王宇。然后再看五字和玉字,都在右侧加一横或一点,尤其玉宇那点,不就摆明地指出那座小山峰?您看它峰顶白雪迎光,不就迎证了秘语?它只不过较小,且偶被云雾掩去,故被忽略罢了!”他越想越肯定,登时一马当先掠去:“准没错,咱们过去看看便知。”绝情仙子不由怔愣。   虽然她早知地头,但那也是经过三月思考,另加师父暗示方悟通,没想到这家伙照个几眼即已猜出,而且甚有把握地奔掠过去,果然是个厉害家伙。   她不由暗暗钦佩,边追边道,“你当真一眼即看穿?”   唐小山呵呵笑道:“天分很重要,第六感也很重要,有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神探,随便指指,不论什么名堂,立即无所遁形呢!”   绝情仙子虽满意他所表现之灵智,然却对他狂妄不以为然,瞄眼道:“你最好灵,否则我把你绑在山顶,冻个三天三夜。”   唐小山闻言,呃了一声,狂态顿敛,干笑道:“说着玩啦!大家消遣消遣,别当真,咱们去看看便知。”   绝情仙于暗笑于心,暗骂一句“胆小鬼”,瞧他奔掠更快,也就紧追其后,以免有听失闪。连纵数里,果然逼近此山区,迎眼望去,那山峰原是另一山峰分脉出来的小峰,仔细瞧来,倒像一颗雌伏龙头。那小峰则为延伸出去之龙须,然后在须尾结了一座圆塔。   若想至此塔,得经过险蛸龙须不可,且此处云烟迷蒙,深渊处处,凶险倍增。   唐小山见其地形,越发相信找对地头,欣喜道:“看来没错,只是,地形险了点儿……”绝情仙子道:“只要正确,我陪你走一趟。”   当下扣住唐小山,登时展开绝顶轻功飞攀掠于险壁、断崖之间,唐小山直觉险象环生,头皮直紧,幸好仙子轻功的确不俗,总是化险为夷。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掠过如恐龙背脊之险径,终抵那冰雪缠罩的奇异山峰。   此蜂乍看虽小,然近瞧,仍大得足够填平大海。   尤其其陡峭如剑,唐小山不由想起那句“利剑开天”秘语,于是往较高处攀寻。然而雪地茫茫,何处觅洞穴?   就在绝望之际,唐小山忽见深崖传来飞鸟叫声,他登时目光发亮:“有了,雪地传鸟声,必是佳音,山洞一定在崖边。”   他往山崖瞧去,果然发现下头百丈深处,凸出一块如剑锷似的崖层,飞鸟似乎从此飞出,他欣喜不已,又道地头在那里。绝情仙子冷道:“就凭飞鸟?”   唐小山道:“不然冰天雪地,它们非冻死不可。”“那可能只是一个小洞。”   “不可能,若是小洞,它们在靠近时,速度必定放慢,下头一定是个大洞。”   绝情仙子暗暗佩服:“那就下去看看吧!”说完,拉着唐小山右手,径往下头坠去。   一落百丈,已抵凸崖,只见凹洞颇大,正感欣喜,大群飞鸟受惊,疾冲飞出,吓得两人左有躲闪,待鸟儿飞尽,两人始想掠入,却又发现鸟便味道甚浓,两人不由皱起眉头。   唐小山率先跨步入内,里头味道更浓,他不得不捏起鼻子,正待表示受不了,此处无秘籍可寻之际,忽又见及左内洞另有秘石封道似的,他登时欣喜,奔向该处,伸手推落石块,果然出现秘洞,   他更欣喜叫道:“秘籍快出炉啦!”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秘道是天然,却弯曲难行,但唐小山似发现宝藏,当然寻来特别带劲。穿穿绕绕数百丈之远,突又亮光投来,竟然已抵另一洞穴。   此洞仍倚崖而立,比起方才那洞,更大许多,却不见野鸟栖息,干净许多。   “该是这里了……”唐小山这么想,往四壁搜去。绝情仙子穿出秘道,冷声道:“是不是又要穿到某个洞穴才算数!”唐小山干笑:“该不会吧,您看!”   他指着内壁一处稀稀落落刻着淡淡奇异痕迹,道:“这是古老秘阵图,用来锁门,我只要破解它,自能找出秘籍。”绝情仙子道声当真,亦凑上去瞧瞧。   唐小山边摸索边解释:“这叫文王锁,相传是姜子牙所创,要解它并不难,通常只要将紫微星君生辰八字排印上去即可……”   他照典籍所记载,按向秘锁,可惜并不开。   不由皱眉:“敢情变了……得仔细再研究才是……本来该用上惊天老人生辰八字,然不可得,只好用其他破解之法……用倒转紫微数试试!”   他喃喃念着数宇,不停击掌石壁,一连数掌劈下蓦见石壁轰然陷入,一条秘道终于现形。   他自欣喜:“找对门了,仙子跟我来!”鱼贯而入。   绝情仙子终于相信,唐小山的确是天下第一把机关手,就连如此机密的文王锁,他竟然花不到几分钟即解开,实是叫人诧讶。佩服中,她亦踏步入内。   里头阴暗,却看得出甚是干净,尤其地板,似青石磨亮,反射淡谈人影,显得特殊。   方行五十丈,眼前又有石门挡路,门顶则刻着“藏龙洞”,署名“惊天老人”。   唐小山不敢确定,亮出火折子再瞧,登时欣喜万分,叫道:“看啊!当真是惊天老人洞穴,我们找到地头了。”绝情仙子已跪下膜拜。   喃喃念道:“弟子玉雪,遵照师祖指示,此人自行解破种种秘语,始窥仙洞,今将尊谕,传其惊天诀武学,还请师祖多多照应。”言罢再拜,忽见唐小山怔愣当场,遂喝道:“还不跪下,叩拜太师祖!”   唐小山愣脑一晃,立即下跪,三叩九拜,倒是虔诚。   随后。绝情仙子先起身,再唤他起来,指向石门,道:“最后一关,你自行开启吧!”   唐小山兴致冲冲,探向石门,想瞧出名堂,可是瞧了老半天,却未见端倪,不由皱眉:“这是什么锁?怎无迹可寻?”   绝情仙子斥笑道:“大头呆锁,推它不就得了。”   唐小山一愣,伸手推去,石门迎力而开。   他不禁失笑:“原来没锁,难怪我解不了。”话未说完,他已被里头奇异景象给吸引。   原来里头诺大石室呈倒碗圆形,石壁上刻了九条栩栩如生巨龙,龙眼则嵌着闪闪夜明珠,光亮透处,不但将巨龙点化得神灵活现,更将石室照得如同白昼。   唐小山哗然惊叹,果真是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不知不觉中已踏入里头,绕着顶空龙形图案打转。   绝情仙子至此,总算认定他是自家人。语气变柔,道:“惊天诀分九龙式,照顺序为内功心法,然后是拳、剑、暗器等外功兵刃武学,只要练得全部,且融会贯通,自能天下无敌。你好好研究,我帮不上什么忙,因为许多地方,我也无法悟通。”   唐小山已深深被图案吸引,闻言喃喃欣笑:“不懂之事,交给我即可啦!这些图,我好象看过……”   绝情仙子怔楞:“你看过?在哪儿看过?”唐小山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这才想起,自始至终似曾相识,原来全是父亲所留下那张藏玉图所曾经绘下之图案,若非那图上标明五峰之间之另一小峰特别白亮,自己又怎一猜即中?   她猛伸手,掐着唐小山脖子,必要时,掐断它。   毕竟她对唐小山聪颖才智,甚是忌讳。唐小山被掐疼,急叫放手。   眼看对方逼急,复又想及她已将惊天诀公开于自己,足可表示交情,自己再瞒她,似乎太多心了。   当下立即说道:“我是从一张藏宝图上看到的!”   “藏宝图?”“嗯!”“图在何处?”“在……在我身上……”   “拿出来!”绝情仙子放手,却戒备式地逼迫过来。   唐小山窘疼一笑,却边揉脖子,边解腰带。绝情仙子见状嗔斥:“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干笑:“拿宝图啊!它藏在腰带上,我怕遗失或被抢,把它缝在腰带上。”边说边把腰带解下   仙子抢过手,仔细瞧来,果真见及五玉蜂之图案,此峰在上角则画了一副九龙图,分明是指藏龙洞之图没错。   仙子急道:“此图得自何处?”   唐小山道:“是我爹留下的,真正原因,该问他才明白,可惜他也失踪,不过此宝图既然这么真实,必定是太师祖或相关人留下的。问我爹,恐怕也隔数代,问不出名堂,仙子何不想想,太师祖等人可曾留下秘阁。”   仙子沉吟着没有答话,仔细瞧着手中藏宝图,她甚且比对壁上刻凿文字迹,越是比对,越是觉得出自同一人手笔。   她不得不相信这张秘图的确是师祖所留。   “怪了,师祖留此秘图何用?”   唐小山道:“该是等待有缘人吧?要是你们……”以下“如若不存在”等不吉利之话,他并末说出,以免触人霉头。“或许有这可能……”   绝情仙子仔细再瞧宝图,忽而发现左上角几乎已被磨平之处。竟也刻着着“龙吟啸天”四字   她顿有所悟,登时往石壁寻去,找向传剑招之龙纹图上,终于见及一段写着“龙吟剑法配上龙吟剑,更能发挥功力”等字。   她忽而恍然道:“对了,师父不是曾说过,师祖曾遗失一把龙吟宝剑,终身引以为憾,要我有机会将其寻得,他还说过,龙吟剑上刻有三招剑诀,那是师祖心血来潮所创,威力恐怕不比龙吟剑法差,师祖老是担心落入歹徒手中,照此看来,那把龙吟剑当真还在江湖了。”   唐小山道:“原来太师祖仍有遗憾,我看将来有空儿,替他完成心愿便是。”   绝情仙子冷道:“不是有空儿,而是我命令你务必找到龙吟剑,否则立即给我滚出藏龙洞!”   唐小山一愣:“这么残酷?你的师门对你有此威胁吗?”   绝情仙子斥道:“那是我不懂机关秘阵,又没你贼,自是不易寻得,你可不同,你不是自认为天下第一神探?若找不出来,你还有脸见太师祖?四川唐门招牌也砸了。”   唐小苦笑:“一定要说的如此严重嘛?我尽力便是……”   绝情仙子忽而想到什么:“难道你的灵感是假的?当时你猜出五玉迎光,原是宝图之暗示。”对唐小山才智未免大打折扣。   唐小山干笑:“是有一点儿,但灵感却假不了,比如说寻找龙吟剑一事,我的灵感即跟你一样——除了我,再也没人找得着啦!”   “希望你灵感很准!”绝情仙子冷道:“惊天诀在此,给我好好练,要是不行,只有废了你,以免侮辱师祖威名。”说完甩头欲走。   唐小山急道:“那宝图……”   仙子斥道:“都已找到地头,要它何用?”“可是我拿什么向爹交代?”   仙子想想,终把宝图丢还他,冷道:“练好武学,哪还要啥宝图,早晚两餐,我会派人送来。”   说完。关上石门,径自离去。   唐小山脑袋一时抽白,几天变化,实是让他措手不及,先是闯入绝情谷,随又被逼婚,现在又莫名获得惊天诀,人生际遇,简直难以顸料。   此时一切沉静无声,九条巨龙栩栩如生盘于壁顶,那透亮眼珠似在引诱逼迫什么。   唐小山不知不觉已被吸引。他终于开始细读口诀,越读,他越是来劲。   没想到惊天诀记载武学方式的确大异常理,每每甲穴必经乙穴之运气心法,它总能闪过。   唐小山只要稍稍一试,劲道即源源迫来,这无异让人趋之若鹜。   他终如蜜蜂见及花朵似地粘上武功秘诀,开始练得昏天暗地。   这之间,大小姐总会按时送来饭菜,然而唐小山已入迷,总在想到时才进食。   大小姐虽想劝她,可是又伯他受到干扰,只好作罢。   还好,他多少总吃点儿东西,让人觉得还算正常,也就稍稍安下心来。   就此晨昏流转,不知不觉中已过两月光景。   唐小果然聪颖过人,竟然已将九龙秘图上功夫全给记下,甚且能演练纯熟,进步的确神速。   唯一稍差的该是内功,然这门功夫全靠苦修,若无灵丹妙药,恐怕得有段日子才行。这之间,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轻身功夫龙腾九天。但见施展开来,简直如若飞龙盘天,不但快捷,甚且霸气,她想假以时日,必能一纵数百丈,届时,再也不怕外头那道深渊了。   可惜秘洞不算宽广,他不知进展如何?   今晨心血来潮,霎时溜出洞外。准备一试身手。   然行至洞口,见及上头崖顶相距至少百丈。若纵身不及,恐怕得摔落深渊而亡,然而他岂肯放弃。   “笑话!我唐小山不如女的?”   但觉香儿及安玉人都比他高明,脸面实在挂不住。   于是我来尖长石块,心想要是纵身不高,用岩块打洞稳身便是。   想定之后,他算准落脚处,猛地运劲,全身逼出一股强劲,猛往上冲。这——掠冲,竞如冲天炮,直射上头,那快速腾云驾雾之感觉。直叫唐小山受喜若惊,哇哇大叫,怎会如此过瘾?   然叫声未落,纵势已弱,他却忘了找寻落脚处,整个身形立即往下摔坠,吓得他又是叫,双手若疯子胡乱抓扣,坠二十余丈,他抓扣住岩块,得以稳身。   他喑呼要命,死里逃生感觉让他快慰不少。   他探头往下瞧去,离洞口足足二十余丈,再加上滑坠距离,这一纵岂非四五十丈之高?   他怦动不已:“这么高?岂非要取名冲天炮了?”   欣喜中,猛又运起真力,再展“蟠龙弹峰”功夫,四肢并用,果真如蛟龙,猛攀十数丈,一连三数攀,竟也掠向崖面。   轻松落地,不屑地抛去手中石块,潇洒拍拍手,一副不可一世神情:“看来大功生成啦!”   喝地一声,人若飞龙,蹿掠于冰天雪地之中,或见冰笋挡前,一踩即过,或遇两壁交夹,斜身照样穿射而过。   忽有冰雪滚落,兴之所及,让它追赶,复又喝地一声。反掌打得冰雪四射,他早若幻龙闪失,眨眼峰头峰尾闪现不断。   他终于感觉出,练得绝世神功,的确过瘾!   猝地一喝,再展神龙步法,蹿掠于雪地间。   蓦有青影闪来,奇袂无比冲劈唐小山。   那劲风过处,唐小山乍惊,哎呀一声,脚踩奇步,闪退数丈,那青影如影随形追扑过来,喝着:“好步法,且看我惊天掌试试!”   猝见无数掌影叠涌而至。   唐小山乍见即知门道,喝道:“惊天掌第七招十二式‘龙幻千影’,我就以第九招六式‘群龙罩天’相迎!”   他掌势化开,双臂挥动。果真幻化无数强龙似地掠跳数丈方圆,每见对方掌影劈至,必定及时反击,砰砰叭叭之中,竟然连封四十八掌,丝毫不见下风。   那青影正是绝情仙子,乍见唐小山能封住自己掌法,又惊又喜,急道:“你已学会惊天掌法。”   唐小山喝笑:“小意思,试我这招‘龙毁天地’看看!”那是惊天掌法中最犀利一招,就连绝情仙子都只能学样划招,仍未悟出其中奥妙,如今见他施展,自己也就化展开来。   双方交错,骤见两道人影有若狂龙厮杀,人形忽上忽下,掌影乱飞乱切,砰砰叭叭,直若鞭炮开响。战至狂处,早巴不见双方身形,只见青、灰双影绞成一团,难分难解。就在绞动之际,蓦见唐小山一声惊喝:“错了,左掌探高半寸。欲切头顸。实取双目!”猝见他左掌突然穿透封锁,直取仙子头顶,及至近处,复取眼珠。其势甚抉。仙子竟然无所闪进。眼看眼珠将受损,唐小山登时想及她是未来丈母娘呵!猛地散去招式。岂知仙子武功甚高,情急中自然反击内功登时运极,猛往前胸轰出。唐小山又自散招,一个不察,被扫个正着,哎呀一声,迫弹数丈,他急忙喝着“神龙化雨”身形扭扭闪闪,终能安然落地。   仙子一时焦切追来:“伤着你了?”   唐小山检查伤势,只不过胸口稍闷而已,自是爽声轻笑:“还好,化开啦!惊天神功果然了得。”仙子稍安,面带喜色收招,急道:“你已经把九龙壁上功夫全学会了?”   唐小山笑道:“一字不差,一式不减,只差火候而已。”   仙子甚惊:“怎么可能?就连师父也学了三年余……”   唐小山笑道:“各人天资不同,学习方法亦有别,何况我还有过目不忘之能呢!”   “当真?”   “不然,方才那招‘龙毁天地’,我怎看出你露了半寸空隙?”唐小山还想说她并末悟通,但面对未来丈母娘,怎可太嚣张,话到嘴中,又收了回来。   绝情仙子已不敢相信地瞧着这位怪异少年,他当真厉害到仅花两月时间即把惊天神功学得?   若说他耍花样,可是那招“龙毁天地”的确不假呵——这得完全悟通之人,方能瞧出破绽,他却做到了。   “你当真完全学会?”“仙子可以试试呵!”   安玉雪惊中带喜,惊者乃是这小子若真学会,其才智之高恐天下无人能及,这种人总让人觉得像个幽灵。根本无法捉摸而心生忌意。喜者——他却是自己未来女婿,实是不可多得。   她还想证实什么,登时又耍测几招,唐小山照样应付得体,且有青出于蓝之态,她不得不完全相信,这家伙已经学会惊天诀上面所有功夫。   她目露淡淡欣笑道:“你果然学会了,可惜功力、火候仍差,将来可要多多练习,方能成为绝顶高手。”   唐小山虽对绝顶高手名衔无啥兴趣,却仍应付式地颔首:“那可得慢慢来喽,可惜太师祖没留下什么灵丹妙药,否则我岂不爽死了!”   绝情仙子瞄眼:“少贪心不足!你太师祖就是怕有人年轻得志,胡乱非为才故意不留灵药,好让弟子苦修武功,待心智成熟再成正果,免得定力不够受不了引诱,而失了侠义之心。”   唐小山喃喃道:“七老八老才成名,那还有什么意思……”   绝情仙子斥:“岂可乱批评师训,你想天打雷劈不成!”   唐小山闻言急道:“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其他人,这跟在下毫无关系。”   “不必口是心非,你敢胡作非为,自有报应。”绝情仙子冷道:“既然你已学会所有武学,留在洞中已无作用,我该把一切告诉你了。”   唐小山怔愣:“仙子另有秘密?”   绝情仙子冷道:“不然,那么便宜你,即可练得神功。”   唐小山不说话了,他只能苦笑,没想到这老太婆也是厉害角色。竟然另藏秘密,此时武功也练了,又许了她女儿婚约,自己看来只有任她摆布之命矣!   绝情仙子瞧他一副苦脸反应,已自怜道:“綮张什么,又非要你命。这只不过是你任务延伸罢了!”   唐小山干笑道:“希望如此啦……”   “回去再说!”   绝情仙子遂掠往崖下,把藏龙洞给封闭,以免泄踪,随又掠回崖面,领着唐小山径往住处奔去。   唐小山轻功已大迸,数里路,眨眼即至。   此时仍是清晨,香儿、玉人正赶着弄早餐,没想到却见及仙子将小山带回。惊诧中,两人更露欣喜,今晨终可吃顿团圆饭了。   安玉人特地煮锅鱼香藕莲粥,吃得唐小山直叫可口可口,差点儿把锅子也吞了。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香儿收拾残局,仙子始将唐小山及女儿带注清泉附近雅屋,准备说出心中话。   几月相处,安玉人似已死心塌地爱上唐小山,举手投足之间,总对男人露以含情眼神。   然而小山虽对她有所感情,但却因练武而耽搁其发展,他只要见及安玉人,心念闪起,必定是如何方能将其歪嘴矫正过来,两月来,始终未想出好方法。   这对安玉人稍残忍,但或许相处久些,情况会改善吧!   话又说回,若能治愈其缺陷,何尝又非一种爱意之表现呢?   难得空闲,唐小山竟也懂得问及安玉人近况可好?   惹得安玉人甜笑于心,不断表示不错,一有机会,亦夸未来丈夫武功大有进展,实是了得。   唐小山闻言,总觉虚荣式地笑意不断。   绝情仙子看在眼里,心头亦觉欣慰不少。   她仍未忘记正事,埋了头绪之后,已说道:“你可知极乐神宫和绝情谷有何关系?”   唐小山道:“不是死对头?江湖大概有此传言。”   绝情仙子道:“那是好事者加油添醋,事实上,极乐宫主是我哥哥,我们关系匪浅。”   唐小山似被抽了一鞭:“极乐宫主是你哥哥?”   绝情仙子颔首:“不错,亲生兄妹。”   唐小山不觉怪笑起来,搞了老半天,两派竟然一家亲,那还谈什么恩怨仇恨?   看来传言果然一塌糊涂:“既然如此,为何当时我刚来之际,你们一脸挑衅地说,他们已经发动攻势,难道你跟哥哥早就不和?”   绝情仙子冷道:“没那回事。”   安玉人道:“其实舅舅和娘一向亲和,只是……人隔两地,极少见面而已。”   唐小山道:“我糊涂啦!既然是一家亲,当然也学过惊天诀,又怎要我前来取经?”   他的确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绝情仙子道:“他虽是我哥哥,却没学过惊天诀,因为师父只传我一人。”   唐小山道:“可是他能当上极乐宫主,武功当然不是胡乱唬人的。”   绝情仙子道:“师父虽未传他惊天诀上功夫,却也另创一套功夫传予他,哥哥天资亦不差,在学得绝学后,复又吸收数家之长,得以发展另套武学,自创极乐神宫,可谓颇有成就。”   唐小山桄然:“原来如此那他既然另有所长,怎又想再夺惊天神功?”   绝情仙子轻叹:“问题便出在此……”轻叹中已陷入回亿,不久。理了精神,又道:“已是二数十年前之事,哥哥在草创极乐神宫之时,曾说过,如果成功将一帆风顺,如果遭遇困难,只有请找出面帮忙。”   “他的帮忙,当然是指——惊天神功,后来我陆续去了几次。他总能顺利经营神宫,唯有三年前最后一次。哥哥终于面露愁容,说及神宫弟子似有人心存野心,不断制造纷争想夺权,可惜事迹未明,根本不知何人捣鬼。   “我则替他担心,没想到三年后,他终于辗转派你前来求取惊天诀,一定是遭受重大困境,需要再修神功以摆平。”   唐小山恍然:“难怪你们同时感到紧张,原是极乐神宫出了乱子,却不知那真正目的如何?我是说宫主为何要成立神宫?”   绝情仙子道:“其实哥哥并非好权之人,他设立神宫是想让厌卷江湖之人,得以躲入神宫之中,从此过着无忧生活,故而取名‘极乐’之意,谁知总有野心分子渗入,想兴风作浪,看来想维持没乐、无忧境界实在太难了。”   唐小山笑道:“不错,谁不想多伟大一点儿,何况,听说到了极乐神宫,还可学得高强武功?一些好武之人,可就有所企图啦!”   安玉人道:“坏就坏在此点,我想阴谋者目的即在想利用那些高手做坏事。”   唐小山颔首:“说的有理,那些高手要是闹出江湖,可就麻烦多多……”   绝情仙子道:“所以你有责任去摆平此事。”“我?”唐小山怔诧。   他本是极不愿意涉入江湖之人:“我行吗?”   绝情仙子睨眼道:“学了惊天诀,哪还不行!”   “那只是练个把式而已,真正动手,还差得远。”“我对你有信心。”   唐小山瘪笑:“我对仙子也有信心,那您去不去。”   暗想:一句“有信心”就叫人送死,那未免太伟大了。   绝情仙子突地斥道:“难不成你还想溜掉?我只要向武林说,惊天诀在你身上,你从此一辈子吃不完兜着走。”   唐小山一愣,这招可厉害,已自苦笑不己:“如此一来,您女儿只有当寡妇的分了。”   安玉人闻言不禁泛红脸容。   绝情仙子斥道:“我会替她再物色他人,不必你多操心。”   “真是绝情啊!”   “你说什么?”   “呃……”唐小山被斥得不敢再哼声。   安玉人于心不忍,道:“娘只要你去找出元凶,其他之事,宫主仍有能力解,如此而已。”   唐小山闻言恍喜:“就这样,早说嘛!我还以为要打打杀杀呢!”登时笑起,拱手拜礼:“多谢丈母娘抬爱,照顾如此周到。”   绝情仙子被逗得轻轻笑起,随又极力敛住笑意,“真是马屁精,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唐小山笑道:“在下这是由衷感激之话啊!却不知仙子要在下如何去做?您将交代我什么任务?”   绝情仙子从身上拿出一本秘籍,道:“把它交给极乐宫主,他自会运用,然后再帮他找出元凶,你不是自以为大神探?”   唐小山干笑道:“神探是不错,可是也不能乱探呵!”绝情仙子斥道:“难道你学了武功,占尽好处,一点儿回报都不肯。”“呃呃……”唐小山一时答不上口。虽然这些几乎全是被逼之事,但事实上却颇有受益啊!绝情仙子更斥:“这是命令,不遵,只有杀了你。”伸手一扬,就想点他穴道。   唐小山急忙说道:“您别动怒,我接令便是。”赶忙接过秘籍,笑脸迎人道:“这是惊天诀吧?您已抄下,为何还要我去挖山洞?”   绝情仙子斥道:“它哪是惊天诀,它乃是极乐武学的另一招,是你师祖所创,足可破去极乐神功,比起惊天诀,实用不少。”   唐小山恍然:“原来如此,宫主要是有了它。再也不怕谁造反了……”偷偷翻了几页,全是零散招式,想来大概需配合极乐神功加以研究吧?遂揣入怀中,想到什么,便道:“要是宫主要我交出惊天诀呢?”   “他不会!”绝情仙子断然回答。但想想,又道:“你可以说没学到。不过。若有机会可以送他几招。”   唐小山频频点头:“保密对我来说太重要啦!”为免不必要麻烦,他决定守口如瓶。   绝情仙子忽而想到什么,冷道:“别忘了,另有一任务,给我找回龙吟宝剑,否则无脸见你太师祖。”   唐小山颔首:“知道啦!”他并未忘记此事,甚且把它当成神探代表作:“宝剑该削铁如泥吧?它长相如何?”   绝情仙子道:“不清楚,只知刻有龙纹,大概可以削铁如泥,那龙纹很可能是秘密武学。”   唐小山道:“只有这点儿消息,恐怕不易找寻啊!”   绝情仙子道:“纵使翻遍天下也要找出来。”   唐小山干笑着,他只能视为坚强挑战,全力以赴了。接下来,仙子又说些有关极乐神宫琐事。随后说道:“宫主既然求助,恐怕已甚危急,他可能急病了,我看你稍作收拾,午后即走。剩下时间不多,你多跟玉儿聊聊,我先走了。“说完,起身退去。   雅屋霎时静默下来。   两口子面面相视,虽然平时能坦然相处,有说有笑,然此时真正可谈心之际,却又显得干窘,难以自在。   还是唐小山先打破僵局,淡谈说道:“我要走啦!这一段……好奇怪……”   安玉人窘红脸容道:“你嫌我?”   唐小山赶忙截口:“不要说那些,都说包容了,你何苦老挂心头,放心,我一定找来神医,替你恢复美貌。”   “要是恢复不了呢?”   “要有信心。”   “我是说。万一……”   “那还要活呵……”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想跟一个缺陷女子度过漫长一生,实在不容易。   他怕安玉人多想,伸手拍拍她肩头,笑道:“至少你的烂牙可以修正一番吧,它可以让人出色不少。”   安玉人窘声道:“是病的,我可不爱吃糖。”   唐小山道:“看得出来。”   “我努力修理它便是……”安王人想及别离,感伤上心头:“离开之后,要记得有人在此等你……”   “我会啦!你怕什么?我连蛊毒都服下,跑不了的。”   “那蛊毒是假的。”   “假的?”唐小山怔诧万分。   “不错。”安玉人锐利目光盯来,想瞧出心上人真正心意:“它只不过是一颗丹丸,我娘故意拿来逼迫你而已。”   “假的,呵呵!我被耍得好苦啊!”唐小山如释重负,差点儿手舞足蹈。心中那条虫终于不见啦!   安玉人瞧他得意忘形表情,不由暗暗伤神,少了蛊虫,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   唐小山忘形一阵,忽见她感伤表情,顿觉失态,赶忙调整过来,干笑道:“你别多心,我没其它薏思,我只是觉得肚子里少了一条虫,那值得高兴,就像你脖子上缠着一条毒蛇,本是让人不自在,现在却不见了,自然高兴,这是自然反应,跟感情无关。”   安玉人勉强装出无所谓,轻轻一叹:“希望你别忘了便是。”   唐小山直道不会,安玉人不想多说什么,遂走回房间,拿出他那件装着稀奇古怪东西之软甲,交还给他。   唐小山乍见软甲,欣喜接过手,谢声不断。这可是唐家被毁之后所剩下的传家宝喽!   他小心翼翼穿回身上,精神更壮三分,再次感谢安玉人把它保存如此之好。   安玉人不想多说,陪他四处走走,做最后缅怀,直到中午,香儿唤及用餐,四人再次团圆进食。   安玉人甚且拿出自酿的冰雪露,它乃新鲜花瓣加上万仞高峰上之冰雪清泉水所酿成,味道特别芬芳甘美,让人一饮成瘾,回味无穷。   玉儿本想在大喜之日再开封,但此时也算差不多,一时激情,终也拿出与心上人分享。   美酒虽醇,亦有饭尽时刻。   直到杯空、酒尽,绝情仙子方自催告上路。   唐小山带着三分醉意,终也被送往悬崖。   崖上早就绑妥长绳,此时以他轻功,自可安然渡过。   他再次感激拜礼:“多谢三位殷切招待,没齿难忘。”   绝情仙子虽是常以绝情姿态出现,此时亦两眼含泪,直道保重。   安玉人则离别心重,勉强想装笑,却又愁苦难舍,表情变化不定。   还是香儿自在些,淡笑道:“别忘了大小姐还在等你啊!”   唐小山媚情一笑:“当然记得,我一定回来,尤其那冰雪露,真叫人垂涎三尺啊!我迷上它了。”   安玉人闻言稍感欣慰,挤出笑容道:“你去吧。有什么需要,带消息回来,我们会去帮忙。”   唐小山哈哈笑道:“我还会有什么麻烦,你们且等我佳音便是。”   告别声中,绝情仙子遂催他上路,唐小山这才收起心神,凝聚功力,施展龙腾九天功夫,一掠数十丈,点向绳索,得以借力飞掠而去,仙子见他身形利落,满心赞赏,这厮果然天资过人,学有所成,假以时乱必可继承祖学矣!   唐小山几个起落,已掠向那头崖边,本是吊高嗓子喊着道谢,可是声音方起,四周冰蜂突然雪块滚落,吓得他赶忙闭声,以免引起雪崩,招招手,终于钻入日月阴阳九宫阵区,身形顿失。   绝情仙子轻轻一叹:“希望他真的能回来……”   香儿道:“不回来,是他失去福气。”   安玉人感伤道:“如若他都成为负心汉,天下男人还有谁靠得住?”   香儿邪狠道:“要是他敢负心,宰了他。”手掌一切,决心更重。   然而此时三人除了等待,又能如何?   天空开始飘雪,三人同是祈祷,希望一切顺利吧……   至于唐小山则带着绝学离开绝情谷。   这日月阴阳九宫阵,他已闯过一次,自知门路,轻而易举得以穿过。   离开绝情谷虽无再世为人感觉,但重出江湖快感仍让他心冲畅快,喝喝有声地施展绝世轻功,奔驰于冰天雪地之中。   他直往山下掠去。   脱缰野马,奔来特且啸声震百峰,俨然天下第一人。   就在他奔出冰雪区,正往山下林区掠去之泺。忽觉背后有人跟踪,   他猛转头喝道:“何方家伙敢大胆跟踪大爷。”   正准备赏他一颗霹雳弹之际,那白影已掠近,清甜声音传来:“唐公子你忘了我吗?”   唐小山定睛瞧去,诧声惊叫:“是你?于双儿!”   瞧她那灵秀容颜,婀娜身躯,笑起来迷人酒涡浅露的妙龄少女,不是于双儿是谁?   于双儿追上小山,已自嘘气喘笑:“公子轻功倒是大有进步,害我追得气喘吁吁。”   唐小山呵呵笑起,立足当场,邪笑道:“你还没走?”   于双儿道:“怎走得了?看你一入阵区,接下来雪崩地裂,还以为你死了,急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淡淡笑起:“还好,吉人天相。你终于脱困而出,这我可放心啦!”   唐小山邪笑道:“你怕我死了就没老公啦!”想及于双儿灵中带媚,女人味甚是迷人,他总泛起一股一亲芳泽心念,说话间总带调情,或许更过瘾吧!   于双儿嫩脸稍红:“不错,想当我老公,得认命些,否则,吃不完兜着走。”   唐小山邪笑道:“这一劫,通过考验了吧?咱们结婚去如何?”   说着即欲拥人入怀,吓得于双儿赶忙跳开,斥道:“少不正经,别忘了你的任务,惊天诀可到手了。”   唐小山闻言,眉头抽缩,暗道:“莫非她的虚情假意乃另有目的。”戒备之心油然而起。   忽又想及安玉人,虽然于双儿的确比她动人许多,但婚约誓言总仍存在,且别乱来,免得中了美人计。   他心头虽有了戒备,外表却不露痕迹,邪笑道:“当然到手了,只不过……嘿嘿嘿……”笑得更邪。   于双儿窘红脸面道:“只不过如何?”   唐小山邪笑道:“当然是要你嫁给我,才能换得秘籍啦!”   于双儿闻言更窘,斥道:“少动歪念头,秘籍之事,我根本做不了主,也不会答应你条件,别忘了,还有你爹……”   “我爹?”唐小山登时紧张:“你们当真找到我爹,拿他来威胁我。”   于双儿笑道:“别紧张,我们没那么卑鄙,我只是说,你爹都没找着就想结婚,未免太不孝了吧!”   唐小山闻言,方自嘘气,邪笑再起:“到时,也管不了这么多啦!走吧,快带我到极乐神宫,也好交差。”   于双儿闻言,忽而升起忌意,不知该如何处置。   唐小山道:“你不愿意?”   于双儿轻叹:“自会带你去,可是极乐神宫此时危机重重,你去了,若有闪失叫我如何是好?”   唐小山笑道:“难得你关心,那正是爱的开始,放心,我有备而来,谁想摆我道儿,谁准吃不完兜着走。”   于双儿瞄眼:“老想占人便宜,还是小心点儿吧!”   唐小山笑道:“会啦!走吧!”   于双儿自知别无选择,轻轻一叹,只好道声:“自己多小心。”于是领路前行,下山去了。 暗器高手 第四章 极乐神宫 暗器高手 第四章 极乐神宫   极乐神宫原来筑于川境巫山十二峰中。   经过半月赶路,两人终抵巫山山脉。   在于双儿引导之下,立即登上云层密布的山区。   不知转行多久,似乎在半山蜂之间,云层蓦地散去,忽见十二峰四列开来,其中一山终见楼阁宫殿,浮在陡崖峭壁之间,缀以几朵白云绕缠,直若天庭仙宫似的,果真仙味十足。   在于双儿口中得知极乐神宫位于凌霄峰中,那宫殿即是凌霄宝殿。   别瞧它远观小巧,实则三殿十二宫,浩巨工程,恐怕不比当今帝王宫差。   于双儿见及宫殿,心头随即沉重不少,感伤说道:“回到神宫,我辈分太低,恐怕无法再跟你碰面,一切你好自为之了。”   几月相处,说是无情,那是骗人。   唐小山道:“要是我要求你陪我呢?”   于双儿带喜目光瞧来:“那自另当别论……不过……唉,到时再说吧……”   唐小山道:“你有困难?”   “呃……”   “不敢说?”于双儿在挣扎。“不说,我岂非危机重重!”   于双儿终于叹息说道:“也罢,谁叫我碰上你。”对于唐小山,她说不出是何感觉,只知道极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   当下理理情绪,便道:“老实说,极乐神宫此时已危机四伏,今天明明是好友,明天可能变为仇人,也就是说,纵使最亲信之人,也不能完全信任他。”   唐小山皱眉:“这么严重?那你也不敢信任你师父了?”   于双儿道:“不能这么说,师父一手将我带大。我不信他信谁?若真的被他出卖,我也无话可说。”   唐小山道:“听你如此语气,倒是危机重重。我会小心应付便是。”   于双儿淡声一笑:“走吧,碰上了,你就知道啦!”   说完。引领唐小山取道掠往神宫。   奔过山林、险崖,登上万阶梯,绕行落鹰涧。终抵神宫。放眼瞧去,巨红宫门口耸高入天,霸气隐现,门顶题有桌大金体“凌霄宝殿”四字,让人感觉直若进入南天门,里头将是仙殿神宫。必定另行一番奇境吧!   两人方自现身,已见四名守卫冲来。   于双儿立即高举令脾:“总管令,带此人入宫。”   守卫立即检查令牌真伪,在确定后,拱手道声“请”字。   于双儿立即带人进入。   里头果真宫殿林立,倚山而筑,更见不少白梯、石阶连接其间。大有步步高升之意。   于双儿似怕被人发现,方进内宫,立即躲入幽径中,转转折折,终抵一栋古普雅居,双儿小心翼翼带人闪了进去。   唐小山经过一阵打转,已看出极乐神宫建筑形态,除了外头较正式之宫殿外,延伸而来不少山林曲径,更有亭台幽居散落其间,它该是修身养性之处,和那极乐神宫初创,乃聚集出尘侠士隐居于此,不谋而合。   他想如若未涉及野心之争,此处倒是个极佳隐居之地。   于双儿好不容易引带唐小山穿过雅居,抵达后院松林间。忽见一清矍老者正在石椅打坐。   于双儿见及此人,欣声喊道:“师父,唐小山回来了!”   那人正是总管江天林,忽闻声音,双目急张,见及女徒和唐小山。惊喜立起,笑得满脸皱纹,急道:“回来就好,快,快里面说话。”   他深怕让人发现,引带女徒及唐小山,复往左近厢房行入,并带上门窗。   唐小山四处瞧来,原是书房一间,布置清雅,颇有品味。   江天林急打哈哈,本想立即追问有关秘籍之事,却又怕唐小山误会太过现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于双儿自知师父为难,已含笑说道:“唐少侠已把秘籍寻回了。”   “当真!”江天林欣笑不已:“这太好了,太好了,绝情仙子没为难你吧?”   唐小山苦笑道:“差点儿被整死而已。”   江天林叹笑:“辛苦你啦,在此替宫主向您道谢。”   唐小山爽声道:“不必客气啦……”往杯中抓去,复想交出秘籍,可是又起犹豫之心。   江天林自知他想法,笑道:“还是你亲自交给宫主吧!”   唐小山干笑道:“却不知宫主在何处?”   算来宫主亦是一家亲,他亦想瞧瞧庐山真面目。   江天林颔首直笑:“事不宜迟,老朽这就带你前去见宫主。”   说完正待行动,外头忽有声音传来:“江总管何在?”三人同是怔诧!   江天林登时要两人别动,自行推门而出,见及来人身穿玄衫,粗眉大眼,身躯魁悟,若长眉毛,倒像个杀猪者。   他怔笑:“原来是刁护法,不知突来造访,所为何事?”   那人正是极乐神宫右护法刁元,他笑道:“令徒带来外人,他是谁?我特地过来瞧瞧。”   需知护法自有维护神宫安全之责,但如此做,未免太过明显。   江天林心神不由一紧,故作雅态:“他乃我徒未婚夫,私下前来玩玩,并不为过吧!”   里头于双儿闻言,脸面飞红,唐小山却露出占尽便宜之笑容。   刁元闻言畅声一笑:“有总管担保,在下当然放心,只是他是何来历,总管可清楚?”   若是不清楚,自该查清,若是清楚,又得说明。   总管心念一闪:“他非武林中人,说了你也不知,这样好了。待他回来,我带他去见你如何?”   心想待见宫主之后,一切己无所谓。   如此一说,刁元倒无话应付,问道:“他不在吗?”   总管道:“刚来此,凡事透着新鲜,吾徒已带他四处走走,或许你找找,可以碰上。”   刁元瞄向书房,瞧不出破绽,只好拱手说道:“既然如此,不便打扰,这就告辞,待他们回来,希望通知一声便是。”   总管回礼答应,刁元始拜礼离去。   总管见他走远,才敢返回书房。   唐小山道:“这么快!这里眼线特多!”   总管叹道:“极乐神宫人人自危,被盯上,自是平常,你且跟我去见宫主吧!”   唐小山道:“就这样出去?那家伙岂非随时会发现?倒不如总管去把宫主找来,可能较为隐秘。”   总管认为言之有理,遂前去请宫主。   唐小山道:“你们为什么不把宫中可恶分子清除,任他们作威作福?”   于双儿轻叹:“谈何容易,对方势力未必弱于我们,冒然清理。伤之必定惨重。”   唐小山喃喃说道:“我倒未想及此点,看来只有智取,不能力敌了……”   他开始动脑筋,如何能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在群龙无首之下,危机自可解除。   于双儿则趁此机会说及宫内有可能叛变之徒。   唐小山道:“我看那护法就有问题,他急着想知道某些事,必定别有用心。”   于双儿叹声道:“几乎每个人皆有问题,你何尝不能说他为本宫而尽心尽责?”   “这种人已经不多啦!”   两人遂在讨论右护法行径到底是真是假。   唐小山表示,要是当时跟踪下去,说不定会有结果呢!   然而机会已失,多说无益,一切只有看以后努力了。   说话间已过盏茶光景,忽见总管返回,方推开房门即传声道:“宫主已到雅厅,唐少侠快请。”   唐小山怔诧:“这么快?”   于双儿道:“盏茶已过,不快啦,你去吧,别让宫主久等了。”她辈分低,不便跟随。   唐小山在总管催促下,也就落落大方步门而出,笑道:“见见大人物,也好增广见闻。”   江天林甚快领人进入雅厅,并将门带上,里头一位灰发童颜。长得一副仙风道骨有若吕洞宾之青衣老者,正以慈祥眼神瞧唐小山,那淡笑声隐含感激。   江天林拱手拜礼:“禀宫主,唐少侠已至。”   宫主含笑点头:“你就是唐门之后?好,果然英雄出少年。”   唐小山乍瞧官主,只觉其眉眼之间和绝情仙子果然有几分相似,尤其挺拔鼻尖,更如出一人,倒让他感觉出兄妹关系。   他拜礼:“唐小山拜见宫主。”   宫主淡声笑道:“免礼免礼,听说你已替总管完成任务?老夫代表极乐神宫谢你大恩。”   唐小山干笑:“不必了,其实,都是一家人……”正考虑是否说出和绝情仙子之事。   宫主闻言,笑声更慈样:“只要少侠愿意,极乐神宫永远欢迎你加入。”转向江天林:“总管你作个安排,只要他愿意,立刻派他重要职责。”   江天林立即洪手应是。   对于唐小山方见面即被赏赐,他颇为高兴。   唐小山笑道:“有机会再说吧!”已拿出秘籍,笑道:“这是宫主要的东西,您请收回。”   江天林立即接过手,交予宫主。   宫主见状甚是惊喜:“秘籍已到手?当真是惊天诀?”如获至宝地翻阅不断。   唐小山笑道:“宫主看过之后,该知其用处不小。”   “那是当然!”宫主忍不住哈哈畅笑,似乎一切心愿将可达成矣?   江天林拜礼说道:“属下曾许诺唐小侠,若他送来秘籍,便以本门功夫交换,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唐小山闻言哎呀轻叫,自己倒忘了此事,没想到江天林还记得,可见他乃可信之人。   宫主哈哈畅笑:“有何不可,他都肯把绝世武功奉上,咱们又何吝于传授本门武学?这一切事交予你处理便可。”   江天林欣喜不已,拱手再拜:“多谢宫主成全。”   他示意唐小山拜礼,但唐小山早学得正统武学,又知极乐神宫出自惊天诀分支,兴趣已不大。   然见及江天林一副诚心,在不愿拂逆之下,也就拜礼告谢便是。   宫主更是畅笑道:“你好好表现,日后本宫必定重用你!多谢你送来秘籍,本该重谢,只是此时老夫另有要事得先去处理,就让总管先陪你,待晚上,老夫再设宴谢你如何?”   唐小山拱手道:“宫主您忙吧,有空儿再约见便可。”   “那老夫先告辞了!”   宫主淡笑起身,礼貌回礼,且交代总管好好招待,始歉然退身离去。   唐小山甚是满意说道:“宫主果然平易近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江天林道:“就因如此,我才死心塌地跟他,可惜好人易欺,竟然引来野心分子想对抗他,实是老天无眼。”   说及伤心处,他轻叹不已。   唐小山一副正义凛然笑道:“现在不一样啦!那些叛徒开始要倒霉了。”   江天林轻叹:“希望如此……”   但觉失态,赶忙打理精神,笑道:“宫主既然答应传你武学,我这就传你,咱们到外头庭园如何?”   唐小山笑道:“不必客气,我武功也不差啊!”   他想,趁此了解极乐武学也好,遂跟江天林步返庭园,于双儿亦迎上来,问及结果,欣喜表示任务已成,实不简单。   在得知两人将练功,她也就退于一旁,自我练剑。   就在江天林传授唐小山极乐武学之际,忽见外头守卫奔来,供手即拜礼,说道:“宫主有请总管前去一晤,他还交待,事关重要,必要之人亦可随行。”   总管一愣:“宫主不是方才才来过?”   守卫道:“属下不知。”   “回去吧,我随后即到。”   守卫拜礼后,立即退出。   总管百思不解:“宫主为何如此之快即来唤人?莫非又出何事?”   唐小山道:“会不会看不懂秘籍?守卫说过,必要时可带相关之人,分明指我嘛!”   总管当机立断,颔首道:“咱们过去看看,双儿留守便是。”   于双儿颔首:“徒儿知晓,你们快去。”   总管立即领着唐小山直奔后殿。   情况似乎紧急,他也懒得闪人,大步直趋九阳宫。   转过三厅七院,来到一栋屋顶嵌有九条金龙,龙头顶着九颗太阳之庄严殿厅,它正是宫主所居之九阳宫。   八名守卫看着大门,忽见总管,已自拜礼。   总管问及宫主可在,守卫回答在里头,总管立即引带着唐小山入内。   里头宽广清幽,四处立有九尊龙雕,所雕龙纹,栩栩如生。   最里头,则设九龙壁一幅,龙壁前则置有五张太师椅,居中那张特大,灰发宫主即坐其上。   见及总管,他已焦切起身,急道:“江总管回来,怎未及时向我回报?”   江天林闻言乍惊:“属下不是前来回报过了?”   宫主道:“有么?我一直在此等人。”   唐小山闻盲,心头一直往下沉,直觉上,似乎不大妙矣……   江天林更惊:“宫主并未前往属下住处?”   宫主道:“以前倒去过。”   “宫主未见过这位唐少侠?”   宫主瞄向唐小山道:“第一次见着。”   江天林更惊:“怎么可能,方才宫主明明见过他。”   宫主道:“你恐怕误会了。”   唐小山急道:“宫主未得秘籍?”   “什么秘籍?”   “从我手中拿去的秘籍?那是从绝情谷寻来的秘籍。”   “没有。”宫主先是不解。突然惊叫:“什么?你们把绝情谷弄来之秘籍搞丢了?”   唐小山苦笑:“恐怕是了,如若您方才未到总管家中的话。”   宫主急道:“我哪里都没去。”   江天林怔诧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小山苦笑道:“如果他是真宫主,又没出门,那就表示另有人假冒宫主,骗走我手中的秘籍。”   “什么?”换来江天林惊诧大叫。   宫主更惊:“有人假冒我?他竟然取走重要秘籍!”   江天林登时下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没想到栽在最后一着棋,他恨得想自杀。   宫主焦切不安道:“怎么办?秘籍已失,极乐宫完了,怎么办?”   唐小山急道:“下令呵!此时此刻,不准任何人出宫,防止他脱逃。”   宫主顿醒,猛地唤来守卫,喝道:“传金令,任何人不得出宫,所有人立刻会集凌霄殿前广场,违者立刻逮捕。”   扯下身上金令,丢予守卫,守卫立即拜退,紧接着战鼓乍响,四处人声焦切。山雨已来,草木皆兵。   宫主一时伤心过度,眼角已下泪水,他急忙别过头去,掩饰地拭去泪痕,刹那间似乎老了许多。   江天林内疚万分,直道属下该死,却不甘心就此死去,便宜那假冒家伙。   唐小山想到什么,瞪向宫主,冷道:“怨在下无礼,宫主得证明身分才行。”   他想,既然有人假冒,此人不知是真是假。   宫主冷目扫来:“你杯疑我身分?”   唐小山道:“不敢,只是此时,宫主有义务证实自己。”   宫主为之轻叹:“你又怎知真正宫主是谁?”   唐小山冷道:“我知,但问宫主贵姓?”   宫主道:“老夫姓安,名玉楼,这名字已数十年未用了。”   唐小山道:“就因如此,才好证明。”   他想宫主姓安,果真和绝情仙子同姓,不过,这并非不能查,他得进一步证明,遂道:“宫主移步,在下想再印证。”   此乃关系绝情谷秘事,他不想公开。   宫主瞧瞧江天林,似乎不想瞒他什么,江天林早已两眼含泪,急道:“属下不能知,那是重罪!”宫主轻叹:“起来吧!事出突然,防不胜防,为今之计,乃想办法把秘籍抢回便是。”   江天林感激万分,拜礼过后,始待罪立于远处一角。   宫主这才转向唐小山,道:“你问吧!”   唐小山冷道:“你要取的秘籍是什么?”   宫主道:“惊天诀。”   唐小山棱道:“胡说,绝情仙子都说了,请老实回答。”   宫主稍愣:“你并非取回惊天诀……那该是极乐神宫另篇了,它足以克制正篇武学,可对?”   唐小山已知正确,他却不说,反问:“宫主跟绝情谷为何结仇?”   宫主道:“根本无仇,若有仇,她怎肯出手相助,老实说,她乃我亲妹妹,不知仙子是否告知过你?”   唐小山此时才露出满意笑容:“还好说了,否则此时不知如何收拾。”当下拜礼:“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宫主轻叹:“证明又有何用?秘籍已失……”   唐小山道:“再抢回来不就得了?抢不了,骗也要把它骗回。”   宫主叹道:“总有法子可想……”   脑筋不由直打转,或许不易抢回,若行骗……倒是打草惊蛇了……   江天林道:“所有门徒已经聚集广场,也许可一一搜身……”   唐小山道:“他若有意隐瞒,必有防备,如何搜得着!”   忽而灵机一动:“有了。”   登时向宫主耳语几句。   宫主闻言后轻叹:“看来只有试他一试了……”   唐小山道:“那就快快进行吧,免得错失良机。”   宫主会意,轻叹一声,立即告退,直往前殿行去。   唐小山转同江天林,安慰道:“总管放心,此人必定贪婪,迟早会中计,咱们去演这场戏吧!”   江天林感伤一叹:“希望如此,否则如何面对宫主,只有自绝谢罪矣!”   感伤中,已领着唐小山默默离去。   宫主既然怒下金令,总管自不能违抗,他跟着唐小山往凌霄殿前广场行去。   及近地头,广场已万头乱窜,足足上千人之多,然能进此门者,几乎在江湖上皆叫得出名号,修为亦有数十年之功力,当然不像小伙子吵吵闹闹偌大一群人,顶多交头接耳,询问发生何事。未见大声喧闹。   总管进场之后,已向唐小山介绍,立于台阶上八位,乃是长老级人物,六男两女。最右侧那名短髯中年汉子,面目冷森,却见豪气,江湖名号冷面天神,一手快刀几乎难逢敌手,七年前进入神宫,司左护法之职。   他身旁则是半老徐娘装束之彩衣女子,乃是神宫女殿主姓英名若花,剑术颇为独到。靠其左侧是位白发老太婆,手执龙头拐。她乃副执法堂主。   再右则为矮胖半秃老头,乃司正执法一职,江湖名为铁笔判官官星河。   更右那瘦高灰发老头,乃是刑堂堂主青三平。另一名光头和尚则为总掌事,其实可说为副宫主,权势颇大,某身边乃一名道人装束,乃司职总教头,功夫甚是了得。   最右边的则是那位已见过面的右护法刁元。   唐小山瞧及八人一副忠心耿耿摸样,实猜不出谁有背叛之心。   总管职位并不低,江天林遂带着唐小山往台阶行去,他本想站上台阶,却又觉得不妥,干脆陪小山站立阶下便是。   忽而闻及战鼓再响,只见得宫主怒气冲冲走出,立于台阶中央,森冷即喝:“本门出现叛徒,竟敢假冒本宫,骗走惊天诀秘籍。”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不是叛徒使人惊,而那是惊天诀让人怦然心动。   总掌事乾坤和尚道:“宫主何来惊天秘籍?”   宫主道:“本宫派人千辛万苦方取得,没想到刚送回宫中,立即被假宫主给骗走,实是可恶至极。”   正执法官星河道:“此事何时发生?”   宫主道:“一刻钟以前,是以本宫下金令封锁全宫,他必定仍在场,劝你快快现身,饶你一命,否则事后查出,绝不宽容。”   此语一出,众人面面相视,各有猜忌。   总管见状,立即迎前拱手拜礼:“禀宫主,属下有秘事相告。”   众人闻言,目光顿时投来。   宫主冷道:“莫非你知何人盗走秘籍?”   总管道:“不,唐公子另有要事相告。”目光落于一脸希冀之唐小山。宫主先是一顿,随即冷道:“你说吧,别误了我缉凶工作。”   唐小山干笑,憨然颔首,已自行去,向宫主传过一张字条。   宫主接瞧字样,忽露喜色,随又敛住,冷道:“你的意见不差,待我考虑再说,退下吧!”   唐小山应是,拱手拜礼,恭敬退回原地,神态却是从容,根本未见失宝急切之态,不由引起众人猜疑,他到底说些什么?   宫主很快将字条毁去,随即向众人说道:“此事严重性你我皆知,但互相猜忌,亦损及同门情谊,我且宽容三日,让那盗宝之人自动投案,否则受严惩。你们退下吧,为了避嫌,还是别出神宫一步为是,我在九阳宫随时等任何消息,尤其是投案之人。”   说完,寻视在场众人一眼,便退去。   此后三天,一直没有假宫主的动静。   神宫仍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离开。   至于宫主,竟然对于追查假宫主取回秘籍之事不再热衷。他甚至躲在后山练功坪中,暗暗练起某种神功,而那唐小山总有意无意出现其中,双方敢情在研究什么?   原来这一切全在计划之中。   自从假宫主骗走秘籍之后,想将它找回并不容易,唐小山遂心生一计,即是故意装出不在乎状,以表示失去之秘籍无关紧要。   此第一步骤即在当时大厅广场前,唐小山一个字条,轻而易举改变宫主追查到底之决心。如若假宫主在场,想不疑心都难。   第二步骤则是宫主不再热衷追查凶手,那该表示无所谓了。   第三步骤则是唐小山偷偷传宫主几招惊天诀上之武功,好让那假官主探知,自必觉得受骗——真正正本该是现在所传之功夫才对。   在贪婪心灵逼迫下,他甚可能再现身骗取真本。如此一来,自可将他逮个正着。   此计划可谓天衣无缝,而且对贪婪者特别有效。   果然——   唐小山和宫主改在夜间秘密练功之后,总觉有某人在窥探,这正是引敌第一步,接下来该制造机会了。   在传授一星期之后,唐小山已不再出现练功坪,反倒是宫主,却练得更勤。   如此又过了三天,仍无消息。   是夜,快至三更天,唐小山忽而接到宫主传令,只好潜去练功坪。   月光下,松林间,宫主仍自苦练那招“群龙罩天”掌法。   唐小山仔细瞧及掌法,果真是出自惊天诀之上武功,始肯定他乃真宫主,这才大步迎去,拱手拜礼道:“不知宫主深夜召见,有何要事相商?”   宫主闻声,立即收招,见及小山,含笑道:“不好意思,深夜把你吵醒。”   “在下并未入睡。”   “不管如何,总是歉意。”   “宫主不用客气,您有话直说无妨。”   宫主淡笑后,语声已转感伤:“还不是为了那假冒者,这么多天,消息全无,他该不会已溜出神宫了吧?”   唐小山道:“不大可能,当时咱们封锁甚快,何况进出神宫之路只有一条,除非他能爬下万丈深渊,但经查后,仍无人出此凌霄峰,不是吗?”   宫主轻叹:“话是不错,可是万一意外……”   唐小山道:“若真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尽人事,听天命吧!”   宫主笑得沧凉:“没想到极乐神宫会沦落如此地步……要是当时你未失去秘籍,那该多好?”   唐小山歉声道:“是在下失误,不过有此惊天武学,哪怕他兴风作浪!”   宫主但觉不该责怪他,干声说道:“我只是遗憾,并未责怪你,何况你传我惊天神功……”突而爽朗笑道:“不谈这些,你传我这招叫什么来的?”比划开来。   唐小山笑道:“群龙破天!”   “正是群龙破天!”宫主笑道:“有几处,我老是转折不过来,是否和运气心法有差别?还请少侠多多指点。”   唐小山颔首:“你练一遍,我看看。”   宫主立即开练,只见双手有若群龙飞舞,动气顿生,可惜未学全,出现不少漏洞。   唐小山见状,皱眉道:“宫主果然劲气未调和,该是掌发气缩。劲起招至,才难以发挥此招神妙,咱们来对掌试试。”   他登时掠身战区,照样耍出那招“群龙破天”,双方对上,直见掌影劲飞,有若猛龙啸天,砰砰叭叭,霎是好看。   耍掌其间,唐小山不断指点错误,宫主自是谨记心头。   猝见唐小山攻势一变,数掌迫切过来,宫主竟然封架不住,叭然一响,左脸挨了一记,吓得唐小山诧愣当场,不知所措。   急急叫道:“宫主恕罪,属下一时失手……”   宫主虽感诧讶,但随又兴奋:“好招,果然好招,少侠掌法果然了得,老夫技不如人,何来怪罪之有?别客气,该打就打啊!”摸摸脸颊,笑声仍起,当真不以为意:“不过,打了之后,可别忘了传予老夫,如此我才不致失脸于他人啊!”   唐小山干笑:“在下自想传您,此招名为‘龙劈龟甲’,在下倒是把它取成‘龙劈龟蛋’,那样较易劈开之故。”   宫主笑道:“还是龟甲好,龟甲硬,能劈开,足见功力,它共有几式?”   唐小山道:“七式十式诀,您看清楚了!”   他登时耍开,果真如神龙摆尾,每每一有机会,立即劈向宫主脸面,宫主本可以他对招相抗,但为求真实,亦即跟着比划,甚至和小山对掌,岂知这一对掌,唐小山竟然无法收招,叭叭叭叭,竟然连破对方防线,打得宫主脸面频频受击。   宫主当真老脸接之不住,想翻脸,却又想及风度,勉强捺了下来,急叫着别再以脸当目标。   唐小山直道:“省得,您先左掌护前不就得了!”   宫主顿梧,恍然笑开,直道“是极是极”,复见唐小山攻来,他赶忙掩手护脸,岂知那招简直神奥,竟然又穿透左掌,掴中脸颊,宫主直觉小山颇为故意,正待翻脸。   岂知唐小山突然一拳打向其左掌,那掌面自往脸部冲去,叭地脆响,打得鼻歪腿疼,宫主已自发怒,唐小山却捧腹暴笑,急忙跳开。   他谑笑说道:“什么王八羔子假宫主,连挨七八个巴掌还不觉悟么?”   宫主闻言更怒:“你敢当我是假,还戏弄我?留你不得!”   猝见他身形如电欺射过来,绝招尽展,欲置人于死地。   唐小山自知他厉害,赶忙踩着龙腾九步想躲。   然而他功力毕竟相差太多,仍被追着,眼看就要挨掌受擒,突见青影飞射而来,迫得宫主回身自救,双方砰砰连对十余掌,各自散开落地。   先前那位宫主乍见来人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假冒家伙,还不束手就擒。”   另一位宫主冷笑:“今夜,我倒想看看你庐山真面目!”   话声末落,复见四周突然冒出不少高手,将此练功坪团团困住。领队者正是总管江天林,看来他们早就有备而来。   先前那名宫主见状哈哈大笑:“你们来得正好,他才是假宫主,快把他拿下。”   唐小山讪笑道:“少吹啦,你才是假的,别以为我们全是呆子,今夜看你往哪逃?”   那人冷斥:“你敢做伪证?本宫请你过来切磋武学,你却吃里扒外,简直恩将仇报,还不把他拿下?”   没人肯动。   唐小山讪笑:“发飙何用?你早中计,告诉你,就在你请我来此之际,我早就看出你是假的,意外吗?很简单,我早和宫主说好,不管何时,当见面时,必将右手抓左耳。你这笨蛋根本未察觉。再则我传的是‘群龙罩天’,我故意说成‘群龙破天’,你也依样打迷糊仗,想唬谁?你只不过是在一旁偷窥,学了几把式就想再骗我绝学?简直做梦!”   那假宫主闻及此,已知泄了底,突然哈哈大笑:“臭小子果然有了套,可惜你忽略我和他——模一样。只要相互打转一阵再分开,任你多厉害。照样分辨不出谁是谁!”   唐小山闻言惊叫:“糟了,我连秘密手势都说了!”   那假宫主更是谑笑:“那是你自找麻烦,再见!”   他猝然扑向真宫主,谑吼道:“来啊!看谁才是真正极乐宫主人。”话声未落,怒掌猛击。   两人登时扭打开来,但见人影飞舞,终至混成偌大青团,分不出谁真谁假。   唐小山却急得直叫别混在一起,可惜无力回天,双方仍自打成一片。   猝地砰声大作,双方击掌弹开,各自退落地面,左边那人冷笑:“好功夫!”   右边那人冷道:“你也不差!”   两人同样恢复冷默神情,根本分不出谁真谁假。   唐小山直叫糟:“怎么办?哪个才是真宫主?”   众人目光全往左边那人瞧去,那人森声道:“把他擒下,金令在此。”他伸手抓出金令。   唐小山糟声乱叫,突然捧腹大笑,直指左边那人,笑泪直流:“你还装?任你如何混,别忘了照照镜子,哈哈!对不起,打你巴掌,对不起,我的手没洗干净,打得你一脸黑,哈哈……”快笑滚地面。   众人亦笑意不断。   左边那人闻言怔诧不已:“你?”赶忙伸手往脸上抹去,再瞧手指。竟然发黑,身躯不由气得颤抖。   唐小山更自笑岔真气,极尽戏谑指指点点。   那假宫主已忍受不了,怒火大炽,厉吼一声:“你找死!”竟然不攻安玉楼,直扑唐小山,显然欲置其于死地而后始畅快。   宫主见状,登时斜切欲拦,然已过慢。   不得不大喝:“唐公子快闪。”   唐小山吓醒,那人不及丈远,他复哎呀退逃。假宫主厉笑拿命来,一掌即欲劈死人,岂知唐小山突然转身,喝声“拿你个头”。   同时猛一扬手,打出黑丸,那正是唐家有名霹雷弹,假宫主哪知厉害,谑喊:“雕虫小技!”竟然伸手击去。   唐小山哎呀扑倒地面之际,蓦传轰声大作。炸得假宫主闷哼倒栽空中。   他连翻七八筋斗勉强落地,已是一脸焦黑,满身烂衣,还好神功护体,伤得较轻。   他哇哇欲吼,蓦见唐小山伸手再扬:“看我蝴蝶镖!”   只见掌动处,忽然飞出三只奇异暗器,那飞掠蹿射之间,当真如蝴蝶飞行般,飘忽莫测。   假宫主见非黑丸,为抢颜面,猛地即探即劈,岂知蝴蝶镖突遭掌力,顿时四散,回旋再转,竟然全往对方头顶落去,假宫主还想震碎,暗器竟然爆出火花,猛溅灰白头发,霎时火势更猛。   假宫主大骇,猛地打地欲滚,仍无法消去火苗,急得他扯下那头白发,抛丢地面,众人一阵诧呼,宫主更愣:“是你,阴曲弦?”那人露出灰头散发,左额头留有三寸长秃丑伤疤,正是平常以道士帽子掩饰的总教头外号阴阳道长之阴曲弦。   阴曲弦眼看身分己露,忽而狂笑:“不错,正是大爷,你这极乐宫迟早不保,劝你快快投降,否则魔鬼天使饶不了你们。”   宫主痛心:“当年你落难太行山,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   阴曲弦谑笑斥道:“能者为王,你的时代已过去,劝你下台是给你面子,难道要见棺材才落泪?”   江天林根本听不下去,怒斥:“放屁,你捣得本门生乱不够,还敢骗走秘籍,简直禽兽不如!”   唐小山则冷道:“往事已矣!只要你交出秘籍,宫主或许留你一条生路……”心想把秘籍先骗回再说。   “秘籍?”阴曲弦突然紧张地往胸口摸去,却抓出一本百孔千疮烂本子,他怔愕,秘籍竟然被炸得一团乱。   唐小山皱眉瘪笑,怎生炸槽了?   阴曲弦越瞧越怒,终于爆发开来,怒将秘籍扯碎,厉吼:“你敢毁我秘籍,看我砸烂你脑袋。”双掌猛探,疯狂再次扑来。   唐小山冷斥:“没有秘籍,留你无用。”伸手猛打,又是霹雷弹。   那阴曲弦冲力过猛,想闪已是不及,复被炸得连退数步,身肉裂开不少,鲜血为之渗流,却仍哇哇大吼,反扑过来。   唐小山则自怔愣,唐家霹雷弹威力何等凶猛,一般人吃上一颗,早已四分五裂,这家伙连吃两颗,竟然还能反击?   这一怔诧,阴曲弦杀招己迫近不及七尽,唐小山根本无法闪避,他惊叫糟,赶忙想抓暗器,却已过慢。   情急中,复见江天林喝着手下射来利剑,猛刺其肩背大腿,阴曲弦一时被逼住,反手猛击,可惜左大腿射中一剑,他狂吼,反掌突击江天林。   宫主冲势已至,一上手即是惊天诀上之武学“群龙罩天”,只见掌影幻化千百只,奇速无此地打向阴曲弦胸口,砰砰砰砰,打得他口吐狂血,连退十数丈,撞倒松干下。   宫主冷道:“束手吧,自废武功,留你一命!”   阴曲弦哈哈厉笑:“凭你也想支使我?做你春秋大梦,魔鬼天使永远不死,极乐神宫迟早灭亡。”   说完,他突然往后狂奔,众人不明企图,及至悬崖,他竟然狂笑跳下,吓得人怔骇不已!他竟然疯狂到连自杀都能狂笑自得?   唐小山怔笑道:“像吸了鸦片,快快乐乐死了都不知道?”   宫主轻轻长叹:“没想到他这么疯狂……”   江天林立即交代手下绕路前往深渊搜索尸体,他一直对魔鬼天使永远不死有所顾忌。   眨眼间,极乐神宫长老、护法等人全部赶来,问及状况,皆甚不信,尤其总掌事乾坤和尚,他和阴曲弦或许是僧道的关系,走得较近,没想到他竟然心存不轨,想暗中篡夺极乐神宫?   他追问:“何者是魔鬼天使?”   总管道:“那是南武林最近常传言的杀手组织,没想到他们早已混进极乐神宫,实是无孔不入。”   刑堂堂主青三平道:“他跟极乐宫有仇?”   宫主道:“本宫从未跟任何人结仇。”   执法官星河道:“若是杀手。不必仇恨,只要有人出价,他们连亲人都出卖。”   宫主道:“却不知他是否受人收买……目的何在?”   总管道:“说不定是为了惊天秘籍而来。”   青三平道:“也有可能前来吸收手下……”   宫主一愣!   随即转向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阴曲弦原是名杀手,他或是主脑,但既是杀手组织,行径必定走邪,他或曾会给你们什么诺言、美景,你们或许有人动心,然而现在真相大白,你们该知道结果是什么。如果你们回心转意,极乐门永远欢迎,如若你们另有想法,那就自动离开,看在本门与世无争分上,还请你们别来骚扰,而且我保证不兴师问罪,恩怨就勾销,希望诸位知我苦心才好。”   这番话乃对已往蠢蠢欲动之人所言。   众人闻知之后,多少面面相视,或想找出曾有动心之人。   然而宫主宽大为怀,以及对阴曲弦彻底失败之下,终见众人出言表示支持极乐宫一切,使得宫主闻声备感欣慰。   宫主道:“坏事者已查出,今后大家又可坦诚相处,实是好事。现已快天亮,已无其他要事,诸位回去吧,待明儿,共聚话长短便是。”   众人闻言,这才各自拜礼离去。   宫主则把江天林及唐小山引接雅轩,亲自道谢,计划成功。得以逼出凶手。   唐小山笑道:“还好那笨蛋果然贪婪。否则还真无计可施,我现在头疼的是秘籍已失,宫主该不会要我另抄一份吧?”   虽然他可能记清楚,但抄写工作实是无聊。   宫主笑道:“留待以后再说,你传的几招,实是管用,本宫只要加以融会使用,该足可应付一切了。”   唐小山欣喜一笑:“如此,我该解脱啦!”   江天林道:“原来少侠早研究本门功夫?”   宫主笑道:“他是学了更厉害功夫,所以不必再学本门功夫啦!”   江天林道:“是不是惊天诀之功夫?”   唐小山急忙嘘声,干笑道:“只学一两招,总管可别传出去,否则我今生麻烦了。”   江天林会意直笑,总觉得这小子一定不只学几招,年轻人,如此的深思熟虑,倒是少见。   再聊几句,唐小山道:“看来任务已完成,我得走了……”   宫主怔诧:“这么急?极乐宫,你可能只去过几处,何不逛完再走?何况老夫尚未尽地主之谊呢,有事么?没事即留下吧!”   唐小山干笑道:“我爹失踪已多日,我得去找他……”   “你爹失踪?”宫主亦感惊讶。   江天林忽然想及,道:“对呀,还有此条件,少侠放心,老朽这些日子派人打听,你爹似乎已躲到京城,好像隐身于一间铸剑庄。真实情况未亲自前去,不得而知。”   唐小山怔道:“他隐身铸剑庄?”   他直觉,莫非和寻找龙吟宝剑有关?   不管如何,有老爹消息,总是好事。   江天林笑道:“这是找丐帮一位好友打探,消息大概可靠,只是后来无瑕再进一步查证,听说那剑庄名为大吉,少侠或可走一遭。”   “大吉剑庄……”唐小山喃喃点头道:“那我多谢你了。”   江天林道:“如此区区小事,怎能回报少侠大恩。”   唐小山笑道:“不必客气,彼此彼此。”   宫主笑道:“既然已有你爹消息,多留三日,不为过吧?”   “呃……好啊!双儿说这里透着好玩,我早向往哩!”   对于双儿娇美、爽朗、丰满、迷人种种,唐小山早就心动,怎愿中途放弃呢!   老实说,留下三天多半是于双儿主意。   宫主、江天林乍知其企图,自也乐观其成,一口答应下来,乐得唐小山笑眯双眼。   走一道极乐神宫,果然畅快无比。   此后三天,双儿果然寸步不离唐小山,照顾他起居饮食,并陪他游览风光景致,两人淡笑风声,简直己如情侣,相差者大慨只是尚未同睡一席罢了。   第三天,唐小山大胆说声“跟我走”,于双儿竟也大胆回答“好啊”,随后满脸飞红。却强自镇定。   唐小山当然乐翻天,猛地欺身上去,在她嫩脸吻了一记,扬长而去。   此吻让于双儿怦然心动,满脑子幻想男欢女爱情景,虽觉窘热,却甜得迷醉。   唐小山甚快向总管表明,江天林直表示年轻人该出去闯闯,何况宫主亦大力支持。   他只暗示一句:“多多照顾吾徒啊!”态度暖昧,唐小山拍胸脯打包票,江天林终自将双儿交付小山。   临行,宫主、总管亲自送至巫山山下,倒让唐小山消受不起,猛行大礼后,始将两人送回。   就次,他和于双儿自由自在取道北上。   说是寻找父亲下落,却若乡下佬进城,随兴逛着稀奇地区,玩得不亦乐乎。 暗器高手 第五章 大吉剑庄 暗器高手 第五章 大吉剑庄   一月之后,终抵京城。   见及偌大都城,简直比海天还宽,街道穿若蛛网,且不知尽头,两人已自欣喜且沉沦其间。   他俩足足逛至夕阳西落,方自找寻落脚处,终于住进一清雅之佳宾客栈。   此时于双儿并不坚持独居一房,何况一月挥霍,所剩已不多。   两人只好同住一室。   虽然如此,两人仍分床而眠,不是唐小山不敢,而是他每每想一亲芳泽之际,总会想及那莫名订终身的安玉人,良心让他不敢逾越一寸,然而良心却正在慢慢消失之中。   盥洗过后,两人觉得清爽。   肚腹已饿,该是进食时刻。   然而唐小山摸摸腰际,不由皱眉,干笑道:“好像空了,你呢?”   于双儿亦自苦笑:“一路乱花,师父给的十两银子也花得差不多,大概只剩……”把小布包拿出,算算子儿,只剩八钱。   唐小山怔道:“只八钱?”   于双儿笑道:“不然,还能变成八两不成?改吃馒头啦,还可过个三天。”   唐小山苦笑:“不成不成,连房租都不够,可怜我唐小山堂堂一门之主,现在也被金钱所困……难不成要拿霹雷弹去卖?”   于双儿歉声笑道:“我一直在极乐宫,对银两没概念,否则会存多些,咱们明儿去摆摊子耍功夫,大概可赚些糊口吧!”   唐小山摆摆手:“不成不成,堂堂一门之主,沦落摆地摊,要是传出武林,四川唐门可就出丑了。”   于双儿瞄眼:“死要面子,我去摆好了。”   唐小山干笑:“我怎忍心,不急不急,待我想想办法。”   于双儿瞄他一眼,闪在一旁不语。   唐小山不由续尽脑汁。   此时他最想碰上的是贪狼苗多财,他对找钱功夫似有一套。   可惜一别数月,却不知他在何处?   难道如他所言,抄下惊天秘籍拿去卖?   如此一来。岂非全天下知道自己学了神功?   劫富济贫?这倒是好方法,可是临时到哪儿去打探谁为富不仁?何况人生地不熟,甚是容易出差错!   他继而想及父亲曾出现大吉铸剑庄,铸剑和铸暗器该是同行,说不定有所交情,或可前往一探,问问父亲下落,可能的话,借点儿银子便是。   想定后,他干笑道:“我出去转转,该无问题。”   于双儿瞄眼:“你想打劫?”   唐小山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想起远门亲戚,想去借点儿银子而已。”   于双儿道:“我跟你去。”   “呃……”   “不肯,即表示有鬼!”   “好吧!”唐小山看是劝不了,便答应。   于双儿心头生甜,也就跟他后头走出客栈。   临穿过食堂,香味袭来,两人猛吞口水,掌柜直呼佳肴美酒,两人恨得磨牙,又怕被发现空心大佬棺,急忙走人。   穿出街道,于双儿不忍,还是花两文钱买几个馒头,先填肚子再说。   唐小山虽瘪,仍吃个精光。   随后,他开始打探大吉铸剑庄,或许老字号,甚快探出在城西,两人遂赶去。   乃至城西一条古老街道,见及坐落街尾一间颇大古宅院,其门前耸立一座石砌剑塔,正是标记。   于双儿这才桄然:“哪是什么亲戚?你想碰碰运气而已……”   唐小山干笑道:“刀剑一家亲,说不定真的有牵连,你且在附近走走,我去去就来。”   于双儿不愿看他出丑,轻斥“真是”一声,也就随他去了。   唐小山如释重负,当下打理精神,大步行去。   及近古宅前,已见围墙斑驳,显出一副老字号摸样。   大门敞开,门顶石匝嵌凿“大吉”两字,勾划了了,气势不凡,该是名家手笔。   里头不时传来敲敲打打声音,颇为热闹。   唐小山轻轻探头,偌大广场四周设有数座炼铁炉,不少师父光着上身,认真铸剑敲铁。   广场散乱许多铁砂、煤堆、铁条,及成形、未成形之刀枪剑棍。   虽已华灯初上,他们似意犹未尽,拼命工作。   唐小山不知该找谁,遂轻敲大门,喊道:“有人在吗?”   第一次,没人回答。   他更大声喊道:“有人在吗?”   一名似是工头壮汉转头过来,斥道:“这么多人,岂会没有人在?你要买剑、铸剑还是找工作?自行进来。”   唐小山呃地干笑:“我想找贵东家……”   “老板在里头,自己去找!”工头仍自敲铸一把利剑,他似乎甚想练出名剑,然后把名字刻上去,未再理唐小山。“真是奇怪一群……”   唐小山喃喃说着,还是大胆走往前厅。   其实,说它是厅,倒不如说是刀剑铺来得恰当,从门外屋据直到里头,兵器架上不知摆了多少把各式各样兵刃,就连里头四面墙上都挂满刀剑。   里头只见一冬锦衣员外打扮之中年人,正在一张巨大桌前,翻着一大堆刀剑设计图,另又腾出右手,直拨算盘,不知是在估算刀剑尺码,抑或算及银两。   其专心程度,并未发现来人。   唐小山想套交情,不免礼数周到,仍自敲门:“可是店东家?”   那员外郎摆摆手:“要什么自己挑,最好再拿来估价即可。”兀自认真算着。   唐小山干笑:“在下想和店东家谈谈。”故意走前几步,让对方无法拒绝。   那员外郎始惊觉,抬头瞧来,挂了一副金边眼镜,瘦中带儒,倒非市侩长相。   瞧及唐小山,复抓眼镜,再瞧清楚:“我认识你?想找我谈什么?”   唐小山拱手道:“不知店东家可曾听过四川唐门?”   那员外闻言,动作煞停,先是一楞,却又极力想掩饰,冷眼瞄来:“你想干什么?”   或许唐门被毁消息已传开,他得提防。   唐小山但觉似乎问对路子,然他却考虑是否该说出自己身分,心念一转,道:“在下是唐门远亲,听说唐老曾经来此,我是来找他的。”   那员外冷道:“我是认识唐大祥,却没听过他来过此地。”   “可是我听到消息……”   “传言一向有误。”那员外道:“你若想找他,可能会失望,或许你留下地址,我一有消息即通知你如何?”   唐小山轻叹:“我刚从川境来此,不知该落身何处……”   那员外目光更冷:“你专程来找他?”   唐小山道:“不瞒东家,此次全是唐家介绍在下前来此地谋生。”   他想打探事情似乎不易,倒不如留下来,先支些银两过活,随再找机会探其他消息不迟。   那员外目光一亮:“你会打造暗器?”   唐小山颔首:“在唐家待过。”   “这可好,我试试。”   那员外随即往后边较隐秘柜子翻找,拿出一口盒子,交予唐小山,问道:“它是何暗器?”   唐小山一见即知是仿唐家作品,道:“它叫开口笑,可射细针,三把三次十二针,共三十六针,不过这非正品,不知是否有此功能?”   那员外欣笑:“果然识货,你打得开?装得了?”   唐小山当场表演,三两下已把它拆开,那员外瞧得频频点头,果真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此暗器难在装填,尤其是弹簧强劲且细小,不易收拾,唐小山却轻而易举把它装回。   那员外频频点头:“好好,你就留下来吧,每月三两银子。”   唐小山干笑道:“我还有家眷,能不能多加点儿!”   那员外皱眉,终仍点头:“好吧,多加一两半,不过你得更认真才行,否则别的师父知道,又要闹意见。”   数目虽小,却也暂时解难,唐小山自拱手拜礼:“多谢东家收录。”   “别客气,我姓申名剑吉,大概想把造吉剑吧!”申员外笑道:“以后叫我剑王便可啦,明天来上班吧!”   唐小山拱手:“多谢剑王……”“好极好极!”   那剑王让申员外听来倍感虚荣,笑道:“现在铸剑竞争厉害,哪天说不定要改名暗器王呢!”   呵呵笑中,可猜知他为何如此重视唐小山,该是看到前景吧!   唐小山不断陪笑,仍在等什么。   “你还不回去?”通常“明天来上班”即表示可以走人之意。   唐小山尴尬一笑:“能不能先支薪水?在下盘缠已尽……”   “呃……”申剑吉想笑:“你倒是特别急?”忽又想到什么:“该不会骗了钱就溜吧?”   唐小山窘困一笑:“在下一向守信用,我住在南大街佳宾客栈,东家要是不信……”   “算啦!”申剑吉道:“先支三两,剩下日后再付,就信你一次。”   唐小山登时拜谢:“多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申剑吉边挑银子边道:“不必那么大言凿凿,明儿准时上班便是。”   好不容易从口袋扫出三块白银,交予唐小山,乐得他躬身连连,几乎三叩九拜,方自退去。   申剑吉看在眼里,皱眉想笑:“倒是一副知恩图报模样,却不知是真是假?”   且等明就知分晓了。   至于唐小山兴高采烈拿着银子奔出申家之际,于双儿已急切迎来。   唐小山示威地耍着银子:“看,油水可活了。”   于双儿怔喜道:“唐东家当真借了?”   唐小山苦笑:“也可以说是从我身上炸出来的油水。”   于双儿道:“怎么说?”   唐小山叹道:“沦落江湖,卖劳力讨生活啦!明儿一大早就要去做苦工,实是越混越回去了。”   于双儿不忍,道:“我帮你。”   唐小山摆摆手:“算了,你不适合。”   于双儿道:“谁说的,我内力不比你弱呢!”   唐小山道:“不比内力,比外表,那里全是男人,你这骚姑娘一去,岂非弄得猪哥处处,我杀他们都累死,还讨什么生活。”   于双儿闻言,笑的甚是心甜,毕竟心上人如此间接赞美,自己顿觉光彩不少。   她笑道:“怕什么,大不了蒙着脸便是。”   唐小山瞄眼:“你难道也要把胸脯压扁么?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于双儿登时窘红脸面,斥道:“人家是真心帮你,怎生如此说我。”   唐小山邪笑道:“要帮我,便是现在好好吃顿大餐,然后替我捶背,好让我过个舒舒服服夜晚。”   于双儿窘斥:“休想!”   两人笑闹中,果真找家像样饭馆吃它一顿,然后再逛夜市,直到二更天,方自回房。两人已累,早忘了捏背捶肩一事,倒头便睡,   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唐小山哎呀惊叫已迟到,赶忙盥洗,丢下银子,要双儿付帐,并抽时间租间房子,他即匆匆赶往大吉铸剑庄。   连转十数街,终抵剑庄,大群人已开工,他困窘走往大厅,见及老板威风凛凛立在桌前接客。   申剑吉见着来人,邪笑道:“我还以为三两银子溜了呢!”   唐小山干窘道:“在下睡过头,大概首日到京城,贪玩了些,小的多做几时辰补回便是。”   申剑吉道:“这才像人话,以后可别错把太阳当月亮啦!”   唐小山急道:“不会不会,不知在下做何工作?”   申剑吉拿出昨天那名为开口笑暗器盒,道:“你看有啥好改良,一天弄两个,没问题吧?”   唐小山颔首:“只装两个,很简单。”自以为捡便宜。   申剑吉却道:“不只装,还要打造。”   唐小山大惊:“什么?一天打造两具?简直压榨劳力,唐门顶多是十天弄一具,你想整死我不成?”   申剑吉淡笑道:“放心,有人帮你,到左边那铸造房吧,别泄气,我说你是大师。”   唐小山闻及另有助手,心头稍安。   他不便多说,拿了盒子,直往左厢房奔去。   那厢房中,置有较小型火炉,已有一老一少两个师傅等候,唐小山热切打招呼,方知两人乃父子,父亲袁水金大约五旬年纪,儿子袁火旺二十出头,世代皆靠打磨兵刃为生,身强体壮,双手沾长不少创痕,可见辛劳。   唐小山瞧瞧两人一脸憨厚,总觉可能造暗器么?   他再问及开口笑何物,两大不知。   唐小山不禁叫苦,看来申剑吉只不过塞了两人便了事。   然而银两都花了,有何话说?无奈之下,只好做吧!累死算了。   他先将暗器拆开,要两父子想办法铸造同一型式盒子。   两父子瞧上几眼,憨笑之后,立即燃火铸造。   唐小山则另外打造较细弱之弹簧等东西。   他想,一天要铸造两具,恐怕相当困难,今夜看来甭想回去了。   谁知那两父子只瞄盒子几眼之后,便径自打造,根本未再量过尺寸,而且只花一时辰,父子各铸一口完全一模一样盒子。   唐小山惊诧不已,拿来样本比较,分毫不差。   他终于知硗,两父子可全是高手,当下欣喜不己,立即让两人铸造弹簧。   两父子自是乐意,当然,那老头亦想测测唐小山斤两。唐小山指出炼铸弹簧,必须用精钢铸砂,严格要求火候,炼烧时间之拿捏。   这一指导炼铸之下,炼出之弹簧果然弹性更佳,且不易损断。   袁老头不由惊为天才,顿时尊敬如师,便要儿子多多学习,以期能获诀窍,毕竟江湖一点诀,师父不说穿,徒儿说不定摸索一辈子亦未必能悟通,然唐小山所言,全是宝贵诀窍啊!   受尊敬之下,唐小山果然轻松不少,可是由于迟到,自必赶工,待两口铸成,己是初更时分。   他先让袁氏父子下班,自己则拿了东西交差,申剑吉瞧及成果,频频点头夸赞。   唐小山虚应一番,这才告退。   及出大门,于双儿已焦切迎来:“怎这么久?老头在压榨劳力!”   唐小山苦笑:“一半啦!迟到也该算,走吧,今儿够累了,房子可租到?”   于双儿领首:“在前三条街,小巷中,不过挺干净。是一位夫妇出远门托人暂时租绘我们的。”   唐小山道:“有即好,走吧!”   他果真累着,于双儿不忍,立即引路,穿过街道,步入巷中,抵达一栋木造平房,推门入内,虽显空荡,却见清雅,窗口还养山花。颇为闹中取静。   唐小山甚为满意,问及租金,每月只八钱。亦算合理。   由于太累,便匆匆进食,随后盥洗之后,便懒躺床上,于双儿本想替他按摩,岂知他已然呼呼睡去。   于双儿实是不忍。堂堂少门主,怎沦落京城当苦工?她想帮忙,却一点儿办法皆无。   一连三天,唐小山方自调适如此早出晚归苦力生活。   今夜,他已有雅兴陪双儿喝两杯。   然而酒兴方起,忽见大门射入东西,唐小山惊愕欲闪,于双儿已自抓于手中,原是包着石块之字条。   唐小山见状惊叫:“怎会是他?”   抢过纸张再瞧,怔喜不已道:“没错没错,太可恶了,双儿你留下看守,我去去便是。”   他迫不及待,连顿饭皆来不及吃,登时掠冲而去。   双儿怔楞他反应如此激烈,那信分明特别重要,为顾及心上人安危,急叫一声,亦自追出。   唐小山似得了失心疯,只管疾奔西郊,哪顾得惊世骇俗,轻功直展,身形如电飞掠而去。   双儿一时追失目标,但她知相约地点,便寻路追去。   唐小山穿出城门,已找至西郊,忽见一道青影招手,他更追过去,青影引人掠入一片松林,终抵一处古宅,他闪了进去。   唐小山前后脚之差,亦自追徚,大厅忽而亮灯,青衣夜行装束汉子已挺立当中,笑迎小山到来。   唐小山乍见此人,惊诧大叫:“爹,真是你!”   青衣汉子含笑点头:“不是我,难道是你儿子不成?”   唐小山激情不已,没想到散失数月,遍寻不着的父亲,竟然会突然现身。那心头重铅登时崩落,喝着一声“可恶!”两拳即攻。   青衣汉子呵呵畅笑,疾闪开来,笑道:“不急不急,我可有事。”   “我才有事呢!”唐小山一副兴师问罪:“你敢毁家逃家,遗弃亲生骨肉,太狠毒了吧!”   唐大祥苦笑:“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唐小山瞪眼:“到底何事,快说吧。”   唐大祥笑道:“自该说明,你火气过了吧?”   “那得看你说出什么鬼名堂,才决定消不消。”   唐大祥淡声一笑,抚着胡须,他本是一副书生雅士模样,只不过近日劳累,显得清瘦许多:“爹也是被逼,才不得不毁家而逃。”   唐小山道:“谁敢逼你?”   唐大祥道:“南武林不少高手。最可怕还是魔鬼天使。”   “又是魔鬼天使?”   “怎么,你也碰上?”“是碰过,顶厉害。”“不错,他们本是冷酷杀手组织。”“爹怎会惹上他们?”   “还不是为了那张藏宝图。”唐大祥又得意复后悔:“为了它,唐家可惹了不少麻烦啊!”   唐小山道:“何苦如此,连命都快赔上!”   唐大祥干笑:“没办法,人总该有个目标,嗜好,只是爹的嗜好较危险而已。”   唐小山不想责备,只想知道状况,道:“所以你千方百计寻得秘图,可是又为何那么不小心被人发现?”   唐大祥干笑:“我是盗取而来。”隐现得意:“听过江南有个天神帮?我即从不死天神仇天雕手中盗来。他当然愤怒,四处追探,后来又用出魔鬼天使,而直几乎已确定盗图之人即是我,是以爹干脆毁家以掩行踪,当时来不及通知你,还请见谅。”   唐小山瞄眼:“既然如此,何又把宝图留在家中?”   唐大祥道:“爹已复制一份,留下真本,是要你相信真有宝图一事。”想及如此周到思考,他露出得意笑容:“何况你比爹聪明,听说你已找到惊天诀?”   “没有!”唐小山呕气说出,哪有这么便宜让他得去?   唐大祥笑道:“那没关系,我已查出,惊天诀似是刻在一把龙吟剑上,只要找到此剑,自能获得秘籍。”   唐小山惊道:“你如何得知?”   唐大祥自得一笑:“秘图上写有龙吟啸天四字,后来我探出当年确有一把龙吟剑,串连起来该差不多啦!”   唐小山对父亲智慧亦颇有赞赏。   他道:“所以你才找到大吉铸剑庄打探消息?”   唐大祥颔首:“设错,我已探出当年铸造此龙吟剑的后代,他名李巧,亦是当今铸剑一等高手,我已请申剑吉聘他到京城,从他身上或可找出龙吟剑下落。”   唐小山暗道:“这可好,找及此剑,不就可向绝情仙子,或说是太师祖交代。”   唐大祥道:“你既然来了,咱们父子就来个明查暗访如何?”   “不这样行吗?你一躲,连个影子都不见。”   唐大祥干声笑道:“爹是万不得已,其实找出龙吟剑。能获得武学秘籍,只是其中之一目的,最重要的是它能削铁如泥,正可借来对付魔鬼天使。你要记住,虎鬼天使不知服用什么。全身几乎不怕刀剑,就算砍断三大肢,剩下一只手,照样能行动,能要人命。”   唐小山想及阴阳道长那事,余悸犹在:“他们到底如何练的?”   唐大祥道:“铁定不是正当手法,我今夜冒着被发现危险前来,即是要告知你此点,并要你找出龙吟宝剑,另外,听说你在大吉铸剑庄当苦工?”   唐小山瞄眼:“都是你,害我沦落京城,差点儿当乞丐。”   唐大祥呵呵笑道:“别泄气,反正都是自家生意,不瞒你说,大吉铸剑庄一半是咱们唐家的。”   “什么?”唐小山怔诧,以为听错,   唐大祥笑道:“别忘了,唐家铸造功夫可说独步天下,大吉铸剑庄能名闻天下,绝大多数是唐家的功劳,当年申家祖先亦出自唐门,后来你爹干脆技术支援,条件是一半股份,申家当然同意,这些年,唐家开销绝大部分来自铸剑庄。爹本想在你接掌唐门时再说出,但你都来了,告知你亦无妨。”   唐小山不禁呵呵笑起:“搞了老半天,还是替自家人打理生意呵!真是高潮迭起。”   唐大祥道:“看你做苦力,该是未露身分,这样也好,铸剑庄一直让申家经营,且利润不错,你大可不必干涉,如若呆不了,自动辞职便是。除非你另有经营之术,当然,你得保证赚大钱,而且还是百年赚,不是三两年压榨即倒之方法。”   唐小山爽声道:“我省得啦,只是最近申老头老是不断动暗器脑筋,好像生意遭受压力。”   唐大祥道:“不错,前几年,城东另开一间大胜铸剑庄,有意跟大吉庄拼,申老当然头疼,发展暗器,或许能出奇致胜。”   唐小山轻笑:“难怪听到我是唐家出身,立即录用,真是用心良苦。”   唐大祥道:“你可要专心帮忙,别毁了大吉庄,唐家家园还得靠它重建呢!”   “知道啦!”唐小山颇有使命感。   唐大祥这才满意笑道:“不久,铸剑大师李巧将临,你一方面帮助大吉庄照顾他,一方面暗中打探龙吟剑消息,一切但求保密。我得走了,免得引起不必要麻烦,你好自为之。一有机会,咱们再见面。”说完拍拍儿子肩头,就要离去。   “爹!”唐小山突然叫住他。   唐大祥怔愣:“还有事?”   唐小山干笑:“缺盘缠,给点儿什么吧!”   “你也有今天!”唐大祥讪笑,掏着口袋:“临急,爹也没带多少,何况还有你娘及家丁要养……”   “还不是都为了你,没事贪图什么秘籍?”唐小山斥了一声,问道:“娘她们可安全?”   唐大祥笑道:“甚安全,你不必挂心,一有机会,自带你去见她。只有七八两,省着用啦!”将银子交手过来。   唐小山闻及还有人要养,也不敢贪多,收下之后,想想说道:“你等等,我学了几招口诀,传给你。”   唐大祥问道:“是什么武功的口诀?”   “学了再说!”“好吧,你说便是。”   唐小山遂把较筒易之口诀传给父亲,心想他多学几招,多几分安全。   唐大祥亦是行家,闻及口诀,已知非普通功夫,也就用心学它。   好不容易传了两招,忽闻外头有所动静,唐大祥机警吹灭烛火,低声道:“日后再见。”已自先行潜溜。   唐小山仍自交代多练此功,已得不到父亲答复,只好收回心神,准备对付入侵者。   他运起内劲,渐渐潜出,忽见淡影闪动,现出来人模样,他怔诧道:“双儿,怎是你?”   此人原是随后赶来之于双儿,她闻及心上人声音,已自欣喜:“莽莽撞撞即跑走,谁知道你出何事,不赶来瞧瞧行吗?”   唐小山现身,干笑道:“情势太急,来不及说啦!”   于双儿睨眼道:“他是谁?”   唐小想想,道:“我爹。”   “你爹?”于双儿忽有撞见公婆之窘喜:“他现身了?他安然无恙?”   “不错。”   “那可好了,你大可放心啦!”于双儿欣笑:“他怎也画一座山?”   唐小山自得一笑:“那是我们父子秘密信号,我叫小山,他画座大山不就得了。”   于双儿笑道:“令尊真叫大山?”   “叫大祥!”唐小山道:“吉祥的祥,多多指教。”   于双儿弄笑:“真是大小通吃!”   唐小山笑的更形得意:“这么说,你的汉字是将来要生双胞胎了!”   于双儿为之窘困,斥笑道:“老不正经,如何?你爹交代什么?”   唐小山捉笑道:“他问我们何时结婚,他好现身。”   于双儿更窘,斥道:“胡扯,可恶!”登时攻招过来,迫得小山急急跳闪奔去。   两人霎时追逐郊野,直往城区奔来。   追累了,方自放声畅笑,心灵喜悦,不能言喻。   回到家中,酒席仍在,虽已冷去,两人照样开杯畅饮,径至醉倒三更天。   次日。   唐小山差点儿又迟到。   但在得知大吉庄有一半股权乃被唐家拥有之后,他更是来劲。   他甚至开始注意四周环境,种种工作流程,准备加以改良,也好让大吉庄更发达。   然而,他发现来此交易着,一天顶多十来位,且买价不高,就算赚个一二十两,又怎够支付师傅薪资?   大吉庄到底赚什么?   好不容易问及一位老师傅,始知若有宝剑出炉,有的甚至可卖上千两黄金。当然,这并不多见,最主要利润来自客户订制,一把利剑卖上十两金子,自属平常。   唐小山终于明白经营状况,看来还是以炼剑技术力量主要了,难怪铸剑大师前来之事,申剑吉如此着重。   如此边工作边探查之间,又过三日。   唐小山不知订做状况如何,但他想,唐门等着复帮立派,若无十万两银子恐怕不够,那要铸多少把剑啊?或许自己该想想其他门路吧!   好不容易挨至傍晚下班,他收拾过后,己步出大门。   为省麻烦,他叫于双儿不必再来接人,他始可偷得片刻闲情,正准备逛街之际,忽闻巷角传来卖剑声。   唐小山惊诧瞧去,怔叫道:“贪狼阿财!”   来者正是索有神偷之称的苗多财,他仍一副娇小敏捷,有若猫鼠般跳来,呵呵笑道:“卖把宝剑呵!可嫌多少钱?我已改名神猫,别再叫错啦!”猫也似胡子抽了几下。   唐小山斥笑道:“少损我,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   苗多财促狭一笑:“找我帮你卖宝剑。”   唐小山笑道:“可以这么说,有何发财方法?你不是专门劫富济贫?”   苗多财欣笑:“怎么,穷怕了?当初要你把惊天诀秘籍拿来卖,你偏不要,现在还来得及。”   唐小山斥道:“我哪来秘籍?”   苗多财道:“你不是去了绝情谷还安然回来!”   唐小山道:“是带些东西,不过全被极乐宫主拿去啦!”   苗多财道:“可惜啊!就为了换那凶女人?”指于双儿。   当初于双儿曾阻止他和唐小山交易,他自认为她心性颇凶。   唐小山斥道:“少说她,否则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苗多财呃了一声,惊觉到若要和唐小山做生意,终必碰上于双儿,还是留点口德为佳。当下立即改口:“其实她也满不错,既漂亮又聪明,不可多得。”   唐小山道:“少拍马屁,你分明是在跟踪我,有何发财路子?”   苗多财轻叹:“跟你是想找出秘籍拿去当,不过此时看来已泡汤,至于其他财路,恐怕难啦!劫富济贫,你恐怕不干,正当门路,少之又少……”   唐小山道:“想啊!还亏你取名多财!”   “正在想啦!这多财之名已害了我上半辈子,看来下半辈子也逃不过此劫……”苗多财虽轻叹,但似乎并无后悔,甚且感到几许得意,想了又想,道:“或许唐家暗器可以多卖几个钱……”   唐小山摇头道:“这个路子行不通。”   苗多财邪笑道:“那么你去当午夜牛郎如何?保证财源滚滚来。”   唐小山斥道:“要我出卖肉体?”   苗多财邪笑:“现在顶流行午夜牛郎,看你是块好料子,赚钱又容易。”   唐小山斥笑:“莫非你捞过了?现在只剩皮包骨!”   “我哪有此福气?”苗多财叹声道:“我梦想已久,可惜到现在还没开张过,只好沦为小偷啦!”   唐小山笑道:“待我物色一个给你便是。”   苗多财笑道:“算啦!都已七老八老,哪有精神应付。”   唐小山道:“千万别随便放弃你的梦想。”   苗多财道:“我梦想已转到你身上!”   唐小山斥道:“少胡扯啦!当午夜午郎,干脆找个有钱人家女儿入赘算了!”   苗多财桄然大悟:“对呵!这可是大发利市绝活,我看你就这么办吧!”   唐小山斥道:“若真如此,何必你想,你混那么久,难道只知出卖灵肉的方式赚钱吗?”   苗多财干笑:“那是一劳永逸方法,如果你不愿意,只有想其他方式啦……”   心念不断转着:“这个不做,那个不做,要发可就不容易了……除非再找到稀世宝物,或者……当保镖吧!”目光忽而一亮:“开镖局,完全无本生意,而且还可捞到油水!”   唐小山道:“怎么捞?”   苗多财道:“接人家不敢接之生意啊!一趟就发了。”   唐小山瞄眼:“一趟也把命丢了!”   “呵呵,我看你并非短命相!何况开镖局,可以先探出有何宝物,到时……呵呵呵,捷足先登,那是常有之事。”   “我看先登的是你吧!”唐小山知他喜欢盗取特别之宝物。   苗多财干笑着,直道:“岂敢岂敢,其实这行已是万无一失,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道:“又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只是没有门面,如何揽生意?”   苗多财呵呵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你同意,我转他几圈,不必门面,照样将生意抢过来,到时……呵呵,利润怎么分?一人一半如何?”   唐小山道:“随你,不过,别真的接那种死去活来之买卖。”   苗多财喜道:“生意谈成,走,现在我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庆祝一下。”   唐小山道:“哪来银两吃香的喝辣的?”   苗多财笑道:“这顿我请!”   “正等你这句话。”唐小山登时欣笑:“听说第一楼不错,走吧!”   “第一楼?有名的贵啊!”   “你请不起?”   “笑话,神偷钱多多,会请不起合伙人?走!”   苗多财登时大摇大摆行前,唐小山立即跟上,两人爽声畅笑,许久未如此快活过。   第一楼乃贵族贵楼,料理自是不差,价钱当然更高。小二本对两位布衣家伙感到杯疑,但在苗多财晃出一绽金元宝后,终改态度,奉为上宾,躬身哈腰请人入座。这一席,足足喝到三更,两人畅饮数坛美酒后,方自尽兴。   也不知花了多少,苗多财把元宝一丢,问声够不够?小二笑例嘴巴,直道够了够了。   其实这桌大概花个二十两银子,那金元宝却足足十余两之多,换算成银子,恐怕超过五十两,难怪小二笑歪嘴,神仙般把人送走。   一路上,两人仍称兄道弟,猛祝生意兴隆,鸿图大展。   待逛至巷口楠树前之际,忽见白影一闪,逼了过来,那人喝道:“鼠辈,敢计算人家么?”一掌击去。   来者正是于双儿,她等,心上人不着,已出来找寻,好不容易寻及,复见苗多财,她想起几月前,苗多财亦计算唐小山吞秘籍之事,此时自认为他把唐小山灌醉,有所企图,一个照面,登时开打。   那掌劲杀来,竟然击中苗多财肩头,吓得他哎呀一声尖叫,闪退一旁,一脸惊骇,酒醒不少:“是你?”   于双儿喝斥,强招又自攻来。   苗多财赶忙逃躲闪进,急叫道:“姑娘别误会,我们是朋友……”   “你是专坑朋友的家伙!”   于双儿武学出处极乐神宫,自是了得,而那苗多财除了轻功之外,其他功夫糟得很,他又不想逃,已被打得四处乱转,急成唐小山:“老弟快说话呵!否则我老命休矣,生意也甭谈啦!”   闻及生意,唐小山登时瞪亮醉眼,急道:“谁说不谈生意?谁?”   “是你身边的女人!”   “我身边……”唐小山转头瞧及,惊道:“双儿?快住手,他是我生意伙伴。”   甩甩头,醒神不少。   于双儿见他没事,这才住手,冷道:“獐头鼠目,会是什么好路数?”   苗多财困里逃生,干笑道:“人不可貌相,姑娘日后会了解一切。”   于双儿冷道:“我才懒得了解。”转向唐小山,嗔道:“你敢跟他前去花天酒地,忘了我的存在!”   唐小山急笑道:“我是跟他谈生意去,大生意,不久,我们就要发了。”   于双儿冷道:“什么生意?偷抢拐骗?”   唐小山笑道:“保镖,保非常之镖,利润自丰厚。”   于双儿冷道:“我看他别有用心,说不定又想煽动你落入他圈套之中。”   苗多财干笑:“误会误会,我可还没接到生意,老实说,这还是他提起,我只是协助帮忙而已,你若是他朋友,不应该这么排斥吧!”   “是他提起?”于双儿怔诧中,态度有所转变:“他想保什么镖?”   苗多财道:“生意尚未开张呵,不过你若有意见,将来要保何镖,先找你谈如何?我是真心想化解你我误会。”   于双儿闻言,终露笑容,斥道:“这还差不多,你敢搞鬼,我第一个修理你,看在他面子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不过,今晚花天酒地,给我睡在外面。”   说完冷哼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苗多财见她离去,方始嘘喘大气,暗道好险,死里逃生。   苗多财惹嘲一笑:“你真行,找个母老虎在身边。”   唐小山苦笑:“是她自己跟来的,不过只是暂时性,过了今夜即好啦。谁叫咱们花天酒地没带她去?女人嘛,总是喜欢吃醋。”   苗多财忽有所感,呵呵笑道:“对啊,下次你得一定带她去,如此一来,虽说同乐,但咱们把她当成陪酒女郎不就得了?呵呵,有此绝世美女陪酒,不知要羡煞多少人,而且免费呢!”   唐小山亦觉有理,登时点头:“一定,下次一定带她去。”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不亦快哉。   可怜于双儿突然变成陪酒女郎而不自知,倒让两人大大消遣作乐,终因酒力不胜,兀自倚靠树干,呼呼大睡矣!   第二天。   未待于双儿前来叫人。   忽见大吉庄年轻师傅袁火旺匆匆赶来找人。   见及唐小山躺在树下,他急忙摇醒,道:“唐师父,您快起来,老板有急事,想请您过去一趟。”   “老板,什么老板?我就是老板。”唐小山仍沉醉镖局美梦之中。眯着笑眼喃喃直道:“保个镖,赚它一万两便是……”   袁火旺不知他所言何物,复又急道:“是剑王老板有请。”   “剑王老板?”唐小山猛被剑王两字吓醒,急目望去,终于认出袁火旺,睡意全失,急问:“这个鬼老板找我何事?”   袁火旺干笑:“您得亲自前去方知,他找您甚急,似有要事。”   “会是何事?”唐小山从未被如此重用过,闻知必有事,登时抹把脸,醒醒神,说道:“走吧!”   于是己跟袁火旺奔去。   临行,复又丢来石块,打醒苗多财,远远说道:“老板有急事找我,你自行料理啦!”说完,飞奔而去。   苗多财怔仲中喃喃念道:“像找到宝似的……能赚什么钱……”自觉疲累,照样倒地再睡。   唐小山则跟袁火旺急急奔回大吉庄。   袁火旺要他直接进入后院厅堂,唐小山照办。   待穿过弃满刀剑前厅,后院庭园已现,唐小山发现申剑吉站在雅厅那头,焦切挥手示意,唐小山立即奔去。   申剑吉欲言又止,脸色不佳,道:“进去再说吧!”返身进入雅厅。唐小山跟进。   方入雅厅,忽见一名四十上下中年胖女人像座巨熊挡于前头。   这女子不但胖得离谱,脸圆、肚圆、手圆、腿圆,浑身上下似若大小圆球连结而成。   她却浓施脂粉,精于打扮,本就胖得发丑,却想扮出花技招展,忒显粗俗,她仍眉笑眼眯,似想勾人似的。   还好,除了那身较华丽黄衫裙外,她并未戴上珠光宝器首饰,否则准像吃了无数油水的妓院老鸨子。   唐小山从未见过如此奇特女子,不禁想笑,又捺笑意,拱手便拜:“可是夫人么?”   那肥胖女子淡笑:“是夫人,不过不是大吉庄的夫人。”声音并未如想象粗肥,看似经过甚久训练,倒含媚挑。   她目光犀利,开始游走唐小山,似在鉴定什么。   唐小山笑道:“能当夫人,挺不容易啊……”   那女子总是风度翩翩:“你说我嫁不出去?”   唐小山暗道她并不笨,干声道:“哪有,夫人可说国色天香,身分贵重,必定许多男士追求。”   那女子淡笑:“就差你一人。”   唐小山邪笑着,还想说什么。   申剑吉已冷道:“不可对黄夫人无礼,她乃正义使者,一向受人尊敬。”   “正义使者?”唐小山听来想笑,通常主持正义之人,应该没这么痴肥吧?   那胖女子瞄眼:“怎么,我看来不够正义?”   唐小山呵呵笑道:“怎会,您看来中厚老实,不可多得。”直往她腰际那厚厚肥肉瞧去,笑意更起。   那胖女子淡笑:“你怎不说我怀胎已十月?”   唐小山笑道:“看不出来啊!真是神奇。”   那胖女子淡笑:“好一副伶牙俐齿,申庄主,你可找对人了。”   申剑吉赶忙拜礼:“不敢,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转向唐小山,冷道:“要你来不是说废话,还不向黄夫人道歉?”   唐小山倒是落落大方,拱手道:“夫人大人大量,请原谅小的吧!”说是道歉,态度全然看不出。   那胖女子淡笑:“何怪之有,大概我取名圆圆取坏了,老是想吃东西,不胖行吗?”说完,忍不住又从口袋拿出一片绿豆糕,如品佳珍似地吃起来。   唐小山忍笑不断,听及圆圆两字,直觉再恰当不过了。   申剑吉趁那胖女子吃东西之际,拿出一包东西,交予唐小山,冷道:“看看这是不是唐门暗器?”   唐小山立即瞧看,其中三把细针,一把尖勾,另有三样似是螺丝状暗器。他一眼即看出,颔首道:“是唐门的七星扣暗器所发出来的吧!”   申剑吉冷喝:“确定才可说,事关重大。”   被他这么一喝,唐小山顿有所觉,语气已自犹豫:“应该像吧……可是又不像,我好久没看过这门暗器,记之不清啦……”   申剑吉闻盲,脸色稍宽。   那胖女子黄圆圆淡笑道:“怎么,瞧一眼即会没事?申庄主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人来告状,说用了你打造之暗器,结果反把自己射死,盒子还留在正义门,难道要我一并拿来算个清楚?”   唐小山皱眉:“怎会把自己射死?”   胖女子道:“把喑器装反,当然如此。”   唐小山道:“不可能吧……”   胖女子道:“事实如此,人已死去,我只想查明这是否出自大吉庄,然后,一切后果自行负责。”又把绿豆糕丢入嘴中大嚼,似吃定某人之态。   申剑吉赶忙打哈哈:“夫人有话好说……”   胖女子冷道:“正义门一向公事公办,如果你们理亏,对不起,我只有实话实说。”   申剑吉仍不断想安抚胖女人。   唐小山觉得奇怪,道:“用暗器,难免出错,庄主为何如此苦苦哀求?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申剑吉冷斥:“你不懂,胡说什么,大吉庄百年信誉一向可靠,现在暗器出了问题,若是宣传开来,只这么一句——大吉庄暗器不可靠,用了会杀死自己,以后谁敢再上门?他们必定转往大胜庄铸造,大吉庄岂非要关门!”   唐小山闻言,登时知道问题严重,不禁咋咋舌,往那女子瞧去,她始终露出正义无敌姿态,果真得理不饶人!   唐小山不禁打哈哈:“夫人或许有误会吧……单凭一口暗器,即说是大吉庄所造,这不公平。”   胖女子冷道:“要是喑器上刻着大吉两字呢?”   唐小山道:“这也可能是大胜庄所故意陷害,毕竟他们想抢大吉庄生意已经很久了,用这招,非常狠毒。”   胖女子目光直缩:“照你这么说,你们反而是被冤枉,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唐小山笑道:“大吉庄不敢说完全没责任,但本庄已有百年信誉,这是不能抹煞的事实,夫人似乎该多查清楚此事,以免正义不张,反而被奸人所用。”   胖女子突然想笑而笑起:“好一张利嘴,明明是你家出事,你却能扯得头头是道,好像错事全没了!”   唐小山干笑道:“这非我嘴利,而是沾了理宇,若无理,任在下舌灿莲花,又有何用?”   胖女子道:“可惜出了人命,这事恐怕善罢不了?”   唐小山道:“这更该查清,夫人何不说出死者何人,暗器又在何处?本庄派人去查,如此一来,自必甚快水落石出。”   他想,必要时。先毁证据,到时死无对证,自能免去麻烦。   然而胖女子似知他用意,冷冷一笑,道:“不必了,查办之事,正义门一向在行,既然你们如此说,我就查个水落石出,到时谁是谁非,保证狡赖不掉。一大早打扰,过意不去,就此告辞!”   说完,她已邪笑,往外行去。   申剑吉急忙迎去,奉承道:“夫人不留下吃饭?”   胖女子笑道:“免了,多吃一顿,多软一分,正义门从不做此事。”   唐小山笑道:“那也非要你软,申家请客,乃是对您尊敬,这年头,维护正义者已不多。”   胖女子瞄眼向他,眯笑起来:“你实在嘴利,脑袋瓜子又不错,正义门正需你这种人才,有兴趣么?欢迎加入正义行列。”   唐小山猛打哈哈:“在下当然想成为正义化身,不过也得等此事摆平再说,否则难免徒增嫌疑,不是吗?”   胖女子淡笑:“亏你设想周到,就等此事落幕再说吧,不必送了,事实便是事实,礼多也没用。”   说完,扬长而去。 暗器高手 第六章 正义使者 暗器高手 第六章 正义使者   唐小山见及一只狂妄巨熊摇摇摆摆走出大门。   送走胖女子之后,申剑吉目标转向唐小山,嗔道:“什么唐门暗器,竟然会杀死了自己,简直太离谱,现在好了,出此纰漏,说不定大吉庄就此被毁!”   唐小山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那人使用错误,把暗器孔对准自己,就像利剑一样,剑尖往自己一送,你能说铸剑出了问题?”   他当然要替唐家暗器辩护。   申剑吉一时语拙,自己似乎急得理智尽失,抓下眼镜,不断擦拭,想平抚情绪。   他道:“得想个法子解决才行……”   唐小山道:“正义门是何玩意?”   申剑吉道:“不大清楚,只知他们曾替不少百姓申冤,在京城风评不错。”   唐小山道:“那就是专门多管闲事之人了?庄主可知那暗器卖给谁?只要找到买主,说不定问题可迎刃而解。”   申剑吉轻叹:“是一名陌生人下订金买去,并未留下姓名、住址,无法追查。”唐小山道:“不知来路,还卖给他。”   申剑吉道:“干我们这行,这种事多的是,不足为奇。”   唐小山稍愣,但想想,终也明白,想使用兵刃、暗器者,几乎全是江湖中人,自是涉及黑道人物,不留线索,那自平常。   他叹道:“既然如此,只有从正义门下手了。”   申剑吉道:“你看黄圆圆意思如何?”   唐小山道:“刚碰上,看不出来,还需查探。”   申剑吉道:“她似乎对你甚感兴趣,你去探探看吧,薪水照给,记住千万别自作主张,把事情闹大。”   唐小山淡笑:“知道啦,我也是大吉庄一份子,自该为本门效力。”   申剑吉听来颇为欣慰,含笑道:“只要摆平此事,我加你薪水。”   唐小山笑道:“希望能摆平,时不宜迟,我去探探便是。”   说完,拜别申剑吉,径往外头行去。   他想追踪黄圆圆却不见踪影,心念一转,便打听正义门地址,准备先摸摸底子再说。   大吉庄原就是唐家产业之一,遇此重事,他当然得尽全力解决,否则岂能向父亲交代?   未久,行及目的地。   只见得一座似庙宇般古宅。   门前置有一双石狮,虎虎生威,除此之外,瞧不出有何帮派味道。   “难道只是分舵?”   唐小山若非见及门匾题有正义门三字,还以为走错地方呢!   既然已来,便进去探探情景吧!于是欲敲门,却发现大门未锁,他推开,里头出现小小天井,左右各置不少长椅,大概常有布道、开讲之聚会吧。   再入里头,则为正厅,门顶题有正义千秋四字,仔细一看,厅内供有一尊关老爷。看来此处的确是庙宇改装,连神明皆是现成。   唐小山刚欲进入大厅,已见及门前走出一名中年信生,手执笔、薄,似想记录什么。   唐小山瞧他虽其貌不扬,却也隐生一股读书人傲气,正符合正义之士。便拱手笑道:“可是正义门?”   那儒生瞄眼:“外头不是写着?你有何冤屈要伸张?”   敢情见过官场,问话官味十足。   唐小山一时想不出有何冤屈,呃了一声,干笑道:“难道来此,一定要伸屈?”   那书生道:“倒未必,那你所为何来?”   唐小山道:“慕名,想前来看看……”   “那你看吧……”   儒生说完,径往内厅书桌行去,放下薄子,开始记录。   唐小山这才嘘口气,四下瞧瞧。   然除了神像及那桌子外,已找不出其他特殊东西,看来想偷回暗器,恐怕无处可寻了。   他忽而走近儒生,笑问:“正义门,真的可替百姓伸张正义?”   儒生道:“本门结合朝庭正官,及江湖正义之士,目的即在伸张老百姓冤屈,你有苦处?可以试试。”   唐小山道:“当真?你记录的全是伸冤屈之人?”   儒生道:“不错,这个月足足百余人,成绩差强人意!”翻翻记事薄,稍见得意笑容。   唐小山欣声一笑:“如果我被老婆罚跪,能不能来此伸张正义?”   儒生挑眉瞧来,想笑,道:“你老婆这么凶?你结婚了?看你不是甘于被罚之人吧?”   唐小山干笑:“只是比喻,要真如此,你们如何处理?”   “从来未碰及此事发生,这对男人,的确甚没面子……”儒生终于笑起,道:“若真如此,我们当然先查他为何被罚跪?如若夫妻一般吵嘴,也就劝合,如若妻子太凶悍,那就……”一时想不出方法。“那就如何?抓起修理?”   “本门不以暴制暴。”儒生道:“该是公布她恶行,让舆论制裁吧!”   “就这样?”唐小山但觉不够味,邪邪一笑,道:“我会把她丈夫杀了。”   “你?这想法……有何用意?”   唐小山笑道:“让她变成寡妇,然后替她立贞节碑!”   儒生终于被逗笑而呵呵笑起:“好个贞节碑呵!这可是对那凶妇最佳报复,不过,只是说说而已,杀人之事不能做。”   唐小山轻叹:“所以说理想跟现实,总还差一段距离,母老虎总是威风凛凛。”   儒生笑道:“你似乎感触良深!”   唐小山惊觉,笑道:“哪有,我的感触是时代在变,母老虎反而习惯成自然了。”   儒生笑道:“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才好。”   唐小山道:“贵派不也有一只?胖胖的……”   “你说的是黄夫人!”儒生笑道:“她怎能算,她只是执法甚严,如此而已,你受过她的教训?”   “没有!只是在路上看到她查案,似乎跟一宗暗器命案有关……她凶得很。”   “命案?”儒生稍惊:“有么?如若命案,已非我们能力所及,该是官府之事了……”   唐小山道:“你薄上没登记?”   儒生翻着薄子,根本未见此案,道:“你确定是命案?”   唐小山呃了一声,干笑道:“或许看错啦!你们查案,都要经过登记?”   儒生道:“当然,否则有人胡乱报案,我们不就累死?”   唐小山笑道:“懂了,你实是正义之士,不知贵姓?我若有冤屈,必定找您申冤。”   “在下姓梁名光平,乃正义门执事。”书生道:“不过,还是希望你无冤屈才好。”   唐小山笑道:“在下自当努力便是。呃,打扰你工作,不好意思,这就自行游览便是。”   说完含笑施礼,已自告退。   儒生或许习惯于客来客去,亦自目送唐小山走出大门,始自工作。   他笑意不断,似乎对贞节碑之事回味无穷。   唐小山则另有所思。   看来黄圆圆并未把此案做成记录,她目的何在?   难道事情只是空穴来风?   抑或他们早有防范?在时机未成之前,丝毫不露半点风声,待时机成熟,立即给予大吉庄痛击?   还是她根本就跟大胜庄串通好,想收拾大吉庄?   他想出许多可能性,却因状况不明,丝毫不能确定什么。   “看来有必要找她谈谈了……”   他不自觉地往城东行去,似乎也探探大胜庄底子吧……   转过三条大街,来到一处市集,人渐多,沿街叫卖小贩更如过江之鲫。   忽有声音传来:“糖葫芦等等!”   这声音甚熟,唐小山转头过去,果然见及肥胖如熊的黄圆圆。   她正贪婪买了三支糖葫芦,津津有味吃着。   唐小山猛地欣喜招手:“黄夫人,咱们又见面了!”急步奔去。   黄圆圆乍见这小子,目光一闪,笑的甚是迷人:“京城果然小地方,到处碰上熟人,你也来买糖葫芦?邱老头的特别纯甜,像蜜也似的,甜而不腻,百吃不厌。”   说得是津津有味,却哪肯送人一枝。   唐小山看那邱老头已走远,想买来尝尝已不可得,只好猛吞口水,直叫好吃。   黄圆圆瞄眼道:“你想通了,想加入正义门了吧?看你也非真正大吉庄之人吧?”   唐小山淡笑道:“那夫人认为我该是什么人?”   黄圆圆上下瞄着:“外地来的,乡音甚重,一时想不起来是何地方人士,有名字么?”“在下唐小山。”   “唐小山?姓唐的?你是四川唐家之人?对了,申老头要你检查暗器,你分明内行,原是出自唐家,果然人才辈出!”   黄圆圆笑的甚甜,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唐小山道:“只是唐家远房亲戚,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圆圆道:“怎么,想谈暗器?”   唐小山干笑:“正是,为此事,我被钉得满头包。”   “那暗器是你所设计?”   “我才来不久,不过它可能是唐家之物。”   “好吧,谁叫我看你顺眼,就到街尾那陈老久茶坊,他的铁观音京城出了名。”   黄圆圆已移动庞然身躯往街尾行去,唐小山立即跟上。   陈老久茶铺落于桶树下,延伸至古宅区,摆了二十余桌,或许出了名,生意不差,通常坐有七分满。   陈老头认得黄圆圆,见她来到,便自招呼,还自动沏上铁观音。   黄圆圆含笑寒暄之后,选了较清净之内窗口,坐了下来。   椅子发响,唐小山赶忙欲扶椅子,黄圆圆瞪瞄眼:“少动作,这椅子,我坐了十几年,从来也没跨过,你这么一抓,准让人见笑。”   果然,不少茶客已笑出声音。   唐小山当然有意消遣,方始做出此动作,表情却干窘:“抱歉,在下失察!”   “坐吧,你想聊什么?”   唐小山坐妥,道:“有关暗器一事,夫人不知从何得来消息?”   黄圆圆道:“你在怀疑我?”   唐小山道:“不敢。”   黄圆圆道:“当然是人家告到正义门,本门有义务查明此事。”   唐小山道:“可是,他们为何不直接找大吉庄算帐?”   黄圆圆邪邪一笑,瞄眼道:“通常这种情况,不是以大吃小,即是你们花钱摆平,正义何在?”张着大口,吞下糖葫芦。   唐小山道:“事实上,若当事人愿意和解,大吉庄当然在人道立场上会给予补偿,我是说,如果其是大吉庄暗器出问题的话。”   黄圆圆眯眼邪笑:“你在向我贿赂?”   唐小山笑道:“夫人可能没听清楚,那得在事实真相明了之后,我们才可能人道补偿。”   黄圆圆淡笑:“我看事实已相当明显,只是迟早问题而已。”   唐小山道:“夫人能否告知受害人是谁?”   黄圆圆道:“对不起,本门有保密责任,谁都知道有些人可能采取暗杀手法,这对当事人太危险,当然,我不是针对大吉庄。”   唐小山笑道:“大吉庄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黄圆圆睨眼而笑,轻舔糖葫芦,态度暧昧,似想瞧穿对方心意。   唐小山淡声笑道:“加入正义门,月薪不少吧?”   黄圆圆笑道:“不比你多。”“那……夫人过得清苦了!”   “怎么,你想捐资给正义门?”黄圆圆笑道:“你该听过,正义门资金,大都是伸张冤屈后所捐出吧!”   唐小山笑道:“那真不容易,看来正义门办事效率甚高,才能维持至今!”   黄圆圆笑道:“那该归于世上太多冤屈要伸张,就像今日暗器一案。你不觉得理亏在你们吗?”   唐小山道:“人道上,我们是有些感觉,总想补偿什么……”   黄圆圆道:“这还得问苦主才明白,不过,我会查明,到底是你们出差错,还是有人故意栽赃,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唐小山拱手笑道:“多谢夫人帮忙……”   黄圆圆笑道:“我谁都不帮,只帮正义一方,这是本门办事原则。”   “还是要多谢夫人。”   唐小山道:“此事不知多久才会有消息?”   黄圆圆道:“三天吧!我只是要再问明苦主,大吉庄只要坐得正,不必怕什么!”喝杯铁观音,媚笑而去。   唐小山则独坐发愣,他得把黄圆圆所说过所有的话做一个整理,然后拟定下一步如可进行。   正思考中,忽见黑影闪动,苗多财走了迸来,一付兴师问罪之状:“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溜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唐小山道:“当然有事情了。”   苗多财斥道:“有事也说明白些,你突然溜走,害我被于双儿审得好惨,只好偷偷开溜。看来我跟她之间的代沟又加大不少啦!”抓着椅子即坐。   唐小山苦笑道:“你还有抱怨,我可诉苦无门哩!”   苗多财皱眉:“谁敢惹你?给他几针不就得了!”   唐小山轻叹:“问题就在连动她一根汗毛都不行!”   苗多财道:“啥事这么严重?”   “听过正义门吧!”唐小山道:“不知哪个家伙买了大吉庄暗器,竟然乱七八糟使用,结果把命玩掉,大概是他的亲人拿到正义门喊冤,结果来只大肥猪,准备把大吉庄搞得身败名裂,简直叫人头疼死了。”   苗多财道:“有何好头疼?你一个月才领几两银子,干脆趁此机会辞职,专心开镖局,啥事也不关你的事了。”   “开你个头!”唐小山突然敲他脑爨,吓得他莫名不解。   唐小山斥道:“大吉庄有一半股权是唐家的,你敢叫我丢下不管。”   “真有此事?呃,早说嘛!”苗多财干笑不已:“早说不就对了?既然如此,该管了!呵呵,原来你身价还不差嘛!说来听听看!”   唐小山遂将状况仔细说清楚。   苗多皱眉道:“我看十有八九是大胜庄派人栽赃。”   唐小山道:“我也这么想。”   苗多财道:“若真如此,正义门那肥婆也不怎么正义,我看她想索贿。”   唐小山道:“要是花钱能摆平,或可一试,可是就伯沾上大胜庄,如此一来自必麻烦不少!”   苗多财冷笑:“要是大胜庄敢耍花招,咱们一夜之间,把它搬个精光,也不看惹了谁。”唐小山道:“如此一来,大吉庄也就毁了。”   苗多财道:“怎会?”   高小山道:“怎不会,节骨眼里,大胜庄突然出事,大吉庄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苗多财恍然:“这倒是了,看来只有延后进行啦。”   唐小山道:“能延多久?大吉庄只要三天后,可能信誉全毁。”   苗多财道:“果真棘手,我看,不如先跟踪肥婆,逮到什么把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唐小山笑道:“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苗多财惊道:“你要我跟踪?”   唐小山邪邪一笑:“不然神偷干假的?何况她并不认得你,你工作将能更顺利。”   苗多财困笑:“你倒顶会计算,我薪水可高得很呐!”   唐小山笑道:“有多高,记多高,待我发了,多赏你都没关系!”   苗多财道:“要是没发呢?”   唐小山道:“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别忘是你来找我,如果不发,也是你有眼无珠,还敢要钱?”   苗多财瘪笑不已:“看来是上了贼船,好吧,看在合伙分上,先吃点儿亏又何妨?事不宜迟,我走了。”   说完,猛闪窗口不见,露了手高强轻功。   唐小山这才宽心不少,付了茶钱,甚快奔往大吉庄,想将事情禀报申剑吉。及至大吉庄。   申剑吉早焦切地等候消息,见及唐小山回来,立即引人内厅问明情况。唐小山甚快将经过说一遍。   申剑吉怕遗漏什么,问道:“你是说此案正义门并未登记!”   唐小山道:“没错,我查过了。”   申剑吉喃喃道:“那该是她私下接的案子吧……照你所说,她提到正义门所有花费,全是百姓捐赠,她似在暗示什么。”   唐小山道:“她会是那种人?”   申剑吉道:“希望是。”   唐小山道:“庄主要花钱摆平?”“如果能的话。”“那岂非承认自己错误?”   “总比闹开好。”申剑吉道:“何况那暗器极可能出自大吉庄。”   唐小山皱眉:“要是唐门,就不会这么做。”   申剑吉轻叹:“你不懂,生意场合,不比江湖,信誉一毁,生意立即全毁,有些事能摆平,总比传出去好。”   唐小山不说话了,毕竟他说的亦有道理。   申剑吉轻叹道:“再过几天,铸剑大师李巧前辈即将到京城,我不希望闹得太难看,你找个时间,拿一千两黄金去见黄圆圆,看她怎么说。”   “一千两黄金!”唐小山直觉数目太大。   申剑吉道:“得考虑她后面是否另有黑手,不多些,恐怕塞不住。”   唐小山干笑道:“这么好赚啊!”心想多要几次,岂非发了:“要是她不收呢?说不定她已跟大胜庄合伙了呢?”   申剑吉轻叹道:“希望并非如此才好……此事无法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务必最快解决。”   唐小山只好配合,毕竟生意经验申剑吉较为丰富。   再谈些琐事之后,唐小山已告别离去。   他本想前去找寻苗多财,可惜已不知踪影,只好回家等消息。   于双儿见他回来,立即追问发生何事。   唐小山不想瞒她,便照实说出,于双儿帮不上忙,只好安慰必将没事。   她倒对苗多财自告奋勇前去查探,升起些许原谅式好感,不再对他那么排斥。   两人等至夜晚初更,苗多财方自现身。   唐小山要他先用餐,然后边问他:“可有结果?”   苗多财呵呵笑道:“神猫出场,必有结果,这是千古不破的定律。”   他吃起双儿所熬鲜鱼汤,自在许多。   唐小山笑道:“光吃,也要说呵!”   “我看见她跟一个女的碰头。”苗多财道:“在隐秘的阁楼,当然是谈秘事。”   “你听到她们在谈什么?”   “听不到,大白天,根本近不了身,只从窗口看见两人有说有笑,态度暧昧。”   唐小山道:“什么神猫?我看是无胆猫。”   苗多财自得一笑:“不急,后来我跟踪那女的,竟然消失在大胜庄附近。”   唐小山怔诧:“她是大胜庄的人?”   苗多财神秘一笑:“我打听之后,探出大胜庄有位金小姐,几乎全权掌握一切,金小姐喜欢穿镶金衣衫,那女的正是穿此衣。”   唐小山道:“黄肥婆当真和大胜庄有所挂勾。”   苗多财道:“看来不假!”   于双儿道:“干脆把肥婆抓来对质,不怕她不说。”   唐小山稍顿,似乎可考虑此方法,道:“你难道一句话都没听清楚?”   苗多财道:“没有,我看逮人不适合,毕竟毫无证据,大肥婆纵使跟大胜庄碰头,她也可以说是查案,我们根本拿她没办法。”   苗多财道:“只有继续监视,总会我出线索。”   唐小山道:“可是时间不多……”心想几天期限,未必够用,然除了此招无其他计策可用,他遂同意。   待苗多财吃饱后,唐小山又催他动身,两人遂再探消息。   直到三更,仍是空手返回,只好睡去,明儿起来再说。   一夜无事,次日醒来,唐小山要苗多财再探消息,自己则往大吉庄奔去,好告知申剑吉最近发展。   申剑吉一见唐小山便塞给他一打东西。   唐小山不解道:“这是……”   “银票。”   “银票?”   “不错!”申剑吉道:“捐给黄圆圆的。”   “庄主当真这么做?”   “我已经做了。”   “可是,您该再考虑一下,我有最新消息,昨天,大肥婆曾跟大胜庄的人碰头。”   “跟谁?”   “是跟金小姐,有说有笑。”“难道真会是大胜庄设下的陷阱?”“若真如此钱也没用。”   申剑吉陷入两难,不断叹息:“事情怎会如此棘手!”   唐小山默然不语,毕竟,他仍未想出办法。   申剑吉不断长叹,终于开口:“还是给她吧!”   唐小山道:“你不怕失效?”   申剑吉道:“有时做生意就像押宝,若不押,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她若收了一切好办,她若不收,咱们立即采取另一步骤。”   唐小山道:“好吧,不怕她黑吃黑,到时……”   申剑吉急道:“千万别闹翻,有任何事,得跟我商量才行。”   他俩担心事倩若是闹大,百害无一利。   唐小山自知他苦处,只好点头答应,心想若报复,来暗的便是。   他道:“银票为何这么多张?一张不就得了?”   申剑吉道:“本庄不适合开出银票,散一点儿,也好运用。”如此将不留痕迹。   唐小山自知意思,不再多问,将银票塞入杯中,已自告退。   申剑吉补了一句:“你敢吞银禀,我立刻会叫钱庄止付,然后捉你回来,保证很惨。”装出一副凶相。   唐小山这才想到银票数目不少,然而它本就自家钱,吞它何用?   便笑道:“放心,我若吞了,你饶我,四川唐门未必饶得了我呢!”   申剑吉道:“有此想法最好,去吧!”   唐小山这才含笑离去。   不多时,已寻往街道。   黄圆圆似乎居无定址,并不好找,唐小山只好尽往卖有美食摊贩寻去。   及至近午,果然发现大肥婆出现狗不理鲜肉包子摊旁。   唐小山立即凑上去,此次他已学乖,先买几个包子吃吃看,果然味道颇佳。   此次倒是黄圆圆先发现唐小山,即刻笑举肥手,打起招呼:“小兄弟何时学会吃东西?不简单啊!”   唐小山笑道:“跟你学的。”   “你该不会跟踪我吧?”   “你说呢?”   黄圆圆笑得肥肉轻颤:“我看差不多,怎么,又有何要事想说?”   “那得请夫人借一步说话,隐秘点儿如何?”   “敢情大事喽!”黄圆圆笑道:“好吧,应你要求,品香楼正合你意。”说完,移步而去。   那品香楼原是酒楼,古色古香外观,可见其历史悠久。   它只有内行人知晓,故而顾客较一般酒楼清静不少,位置宽且大,必要时另可加屏风,自有隐秘性。   唐小山想要求加上屏风,黄圆圆却制止,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不是太明显么?”   这对她正义使者身分有所损伤。   唐小山心想人潮不多,且距离颇远,若谈妥,银票一塞便成,也就不再坚持。   黄圆圆点了几道有名之醉鹅、蒸鱼、五味拼盘、鸭掌……等美食,亦自津津有味吃起来。   唐小山急问:“这几道菜值多少钱?”   黄圆圆笑道:“不多,一道大概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唐小山见及六七道,不就三四十两?自己根本不够付帐,那大把银票又不能动用,难道叫这大肥婆付帐?那岂非什么都甭谈?   黄圆圆瞧他表情,淡声笑道:“别急,就算我请你好啦!”   唐小山心绪始宽松:“那怎么可以?”   黄圆圆道:“你有更好方法?”   唐小山道:“或许,可叫我老板送钱来。”   黄圆圆道:“如此,岂非在贿赂我?”   唐小山干笑:“怎敢,只是对夫人一种尊敬心意罢了。”   “我有何好让人尊敬?”   “维护正义者,人人敬仰。”   “你很会说话,不过,我的确不能受你恩惠。”   唐小山感到失望,若她接受请客,当然有所暗示了,没想到她竟然坚持,看来甚是棘手,不过,他仍未死心,笑道:“那各付各的,以免引起误会。”   “好个各付各的。”黄圆圆笑道:“这词句很好,只是少了人情味而已。”   唐小山天奈一笑道:“其实你我皆是充满人情味之人,只是被现实所逼而而已,不是么!”   黄圆圆亦自感叹:“不错,现实往往残酷无情,吃吧,边吃边说,感觉上好些。”抓着大块醉鹅,一口啃得津津有味。   唐小山亦自进食,感觉上,的确不差。   黄圆圆边吃边笑道:“找我来,不是有要事相谈?可以说了吧!”   唐小山正考虑如何表达心意。   然而此时任何言语试探似乎都是枉然,他决定用最直接方式,把银票抓出道:“这有几张纸,你看了就会明白。”   银票卷成一堆,复有绢纸包着,通常不易引人起疑。   何况唐小山注意四周,那些客人自命清高者多,根本未曾直眼瞧这肥婆一眼,唐小山始敢大方拿出。   “这是什么?”黄圆圆打开它,发现银票,目光猛地抽缩,表情却不变。   唐小山笑道:“几个数字,几个印而已,加起来是一千,和你分量差不多吧。”   黄圆圆目光更冷:“这是什么意思?”   唐小山淡笑:“你该明白。”   黄圆圆冷道:“你想封住我的嘴巴!”   唐小山笑道:“不敢,只是想聊表心意罢了。”   黄圆圆忽而邪笑起来,故作冷静地端起美酒,浅浅啜着,斜眼瞧来:“我不喜欢你这种作风。”   唐小山但觉她未一口拒绝,左手且扣着银票不放,看来有所进展了,淡淡道:“嫌它绉么?要不要我拿熨斗将它熨平?”   黄圆圆忽而发出神经放荡之笑声:“这是申剑吉的意思吧?”   “我哪有这么多钱。”   “你好像不喜欢这么做?”   “没这回事,我也希望大吉庄相安无事。”   “你似承认错误了。”   唐小山急道:“没这回事,大吉庄只是想息事宁人,要知道,生意上的对手往往不择手段。”   黄圆圆淡笑:“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即付我一千两?好大手笔!当然,这也许对大吉庄只是个小数目。”   唐小山苦笑:“大吉庄有了竞争对象,最近生意并不好。”   “或许吧,不过,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收下吧,留在桌上不好看。”   黄圆圆瞄眼,笑的甚邪:“我还没决定怎么做。”   唐小山道:“听说,昨天你跟大胜庄的人碰头?”   黄圆圆脸色抽变:“你敢打听我!”   唐小山道:“不敢!只是朋友看见而已。”“我是去查案。”   “看起来很开心,有说有笑。”   黄圆圆再瞪几眼,终于邪邪笑起:“你果然很精明,不错,我是去谈案子,他们希望我不要放手,我可未答应他们。”   唐小山笑道:“其实,整个事情仍未明朗,何况有可能是那使暗器者用错方式,错不在大吉庄,这些钱是道义补偿,剩下的,即捐给正义门,这是大吉庄最大诚意。”   黄圆圆忽而哈哈畅笑:“好个道义补偿,好吧,看在你们诚心上,我想办法尽量摆平便是。”   “多谢夫人。”唐小山含笑拜谢。   黄圆圆这才握着银票,扇了几下,但觉实在许多,随又抽出一张,交予唐小山,笑眼快眯成一线:“不管如何,我很欣赏你。”   唐小山怔诧:“这……”   “没了它,你用什么付酒钱?”   “呃……呃……好吧,多谢夫人!”唐小山终也收下。   两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已将银票塞入怀中,然后虚情假意相互敬酒,装出一副相处融洽模样。   唐小山敬过几杯美酒,便心存套话,笑道:“现在终于可坦诚相交啦,不知夫人从何处得知有关暗器消息?”   黄圆圆皱眉道:“暗器?什么暗器?我记不得了!”   “可是……”   “记不得,全忘光不是更好吗?”   唐小山恍然,她此番话已表明不再提起,虽然无法再从她口中套出什么,但大吉庄之事亦告摆平。   如此也好,总能交差,当下不再套问,放开心情陪喝几杯便是。   黄圆圆酒量甚佳,足足喝去三大缸花雕,方自尽兴而去。   唐小山发现银票足足百两银子,便用它付帐,找回五十余两,倒让他觉得这些银子已甚重,千两黄金自也不轻啊!   若非庄主一直想息事人,他实在舍不得平白送人。   此事已摆平,他也就乐得轻松,取路回庄。   申剑吉闻知一切迎刃而解,难得露出笑容。   他道:“黄夫人已收下这笔钱,看来已没什么问题,只是,她是否会食髓知味,又回来向我们敲诈?”   唐小山道:“这我就不清楚啦!你在付这笔钱时,没考虑清楚么?”   申剑吉道:“是想过,可是……”   “可是还是付了!”唐小山笑道:“看她模样,应该不会啦,我想她也是在毫无把握制住我们之下,才会息事宁人,你现在想她,根本毫无作用,不是么?”   申剑吉轻叹:“只有希望她良心仍在了……不谈此事,再过几天,铸剑大师李巧先生将来此,你安排一下,那天可能要开桌欢迎。”   唐小山登时眼睛发亮,父亲说过,龙吟宝剑线索可能出在李巧身上,那岂非两事同办,何乐不为。   当下猛拍胸脯道:“此事交给我便行了。”   申剑吉露出满意笑容:“这几天不必打造东酉,去张罗一切吧!”   自从摆平黄圆圆之事后,他已对唐小山特别倚重,甚至有意栽培接管大吉庄,对他自是亲切许多。   唐小山早知大吉庄本就是自家产业,当然当仁不让,一肩挑起重任,含笑拜礼之后,已退去!   他急往住处奔去,准备炫吹伟大事迹。   屋里只有于双儿在家,她发现唐小山酒气甚浓,原想责备,但闻及他已摆平暗器伤人之事,终也替他高兴。   两人甚至再开酒坛畅饮以庆祝。未久,神猫苗多财亦赶回,不问原委,先凑上酒桌,喝它几杯再说。“今天我请客。”   唐小山好不容易嫌了五十余两银子,迫不及待想炫诳,当下领着于双儿、钱多财往街道奔去。   他本想回到品香楼,以表现行家,但想想一天吃两顿同样东酉,实是浪费,遂改变主意,找了江浙南方口味酒楼,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三人喝到二更天,才意尽兴致回到住处,倒头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   虽觉头沉,但洗过冷水澡,一切已恢复正常。   待洗澡完毕,于双儿弄来可口早点,三人同桌饮用。   唐小山这才一副得意情状,宣布说道:“近几天将有大事发生。”   于双儿瞄眼:“该不会又是暗器出问题,被人勒索更惨吧?”   唐小山干笑:“不是这码事啦!告诉你们,再几天,铸剑大师李巧即将来大吉庄,稀不稀奇?”   于双儿、苗多财同是瞄眼,两人似乎对此事兴趣缺缺。   大概不知另有龙吟宝剑之关系吧!   唐小山瞧两人反应,不由一愣:“你们……”   于双儿道:“大师来了,你想帮他引火炼炉不成?那工作倒挺适合你。”   苗多财笑道:“他虽有名,但总是在铸剑上,我们又不缺兵刃,你干嘛如此大惊小怪。”   “呃呃呃……”   唐小山这才明白两人未抓狂原因,已自呵呵神秘笑起:“你们不懂,真的不懂!”考虑是否要说出有关龙吟宝剑之事。   苗多财弄笑道:“不懂什么?难道那家伙家财万贯?若真如此,我一定相当看中他的。”   唐小山笑道:“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存在?”   苗多财笑道:“金银珠宝也行。”   唐小山呵呵笑道:“说你贪狼,还真的贪到底。”   苗多财道:“已改为神猫啦!什么懂不懂?到底有何名堂?”   唐小山心念转了又转,终于决定说出。   他暖昧一笑,道:“李巧未必家财万贯,却是宝剑一大堆,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知不知?”   苗多财道:“是听过,可是却未闻及他手上有何名贵宝剑,你有内幕消息?”   唐小山自得一笑:“不错!”   “当真?是何宝剑?”   “龙吟宝剑。”   “龙吟宝剑!”苗多财不由睁大眼珠:“百年前,天下无敌的宝剑?”   “正是。”   苗多财干声直打哈哈,实在难以相信,道:“怎么可能?此剑消失百年之久,怎会在他身上?”   唐小山道:“我可没说在他身上。”   苗多财一愣:“别耍了吧,一次说明,老卖关子,想吊死人胃口么?”   唐小山神秘一笑,道:“据我得知可靠情报,李巧可能知道此剑下落,这或许和他终日铸剑有关吧!”   苗多财道:“该有此可能,若找到龙吟宝剑,可以卖不少钱呢。”   唐小山敲他脑袋斥笑道:“除了钱,你什么都能卖么?也不怕掉头!”   苗多财干笑,搔搔脑袋:“说着玩的,有此宝剑,我才舍不得给人,你消息确定可靠?”   唐小山道:“八九不离十,不过此事得秘密进行,以免消息泄露,徒增麻烦。”   苗多财笑道:“别的不行,守财奴的功夫,我一向不落人后。”   于双儿道:“却不知此剑是何模样。”   唐小山道:“恐怕无人见过吧?不过它既能削铁如泥,必定锋利无比,说不定和冰雪一样通体透明呢!”   于双儿笑道:“甚想一睹庐山真面目。”   唐小山笑道:“快啦,我有预感,一定找得出来。”   苗多财附和道:“我也有预感,那把剑离我已相当近了。”   三人相视而笑,似觉宝剑已在手中。   苗多财笑了几声,始问及正事:“现在该如何进行?我全力配合。”   唐小山道:“第一步当然是把人接到大吉庄,然后再伺机探消息。”   苗多财道:“那好,我负责暗中行动?”   唐小山道:“既然你那么主动,便让你先去探路,只要大师一来,咱们便来个风风光光接人,让他倍感虚荣。”   苗多财一口答应没问题。   随后三人再谈些自我陶醉话题。   唐小山看看夭色,知道该办事,这才告别两人,自行离去。   其实只是欢迎任务,唐小山根本毋需花多少精神去准备。   他和申剑吉商量之后,决定先发帖子,也好邀来名家,共囊盛事。   唐小山自知得先接到人之后,才是欢迎宴会,故而帖子随意发放,较远或较难找者,留待以后再说。   次日。   传信回来,大师已过淮阳,大约三日之内将抵京城。   大吉庄上下同自欣喜。   复过三日。   苗多财传回一个消息。   他亲自向唐小山说道:“来啦!午时左右,永定门见!我已跟车夫说好,到时热烈欢迎。”   唐小山自是欣甚,依样传向申剑吉。   他登时下令所有员工放假。回去盥洗,换上新衣,一同前去接人。员工有假可休,一声欢呼,各自散去。   午时将近。   一大群员工再次会合,百余人浩浩荡荡前往永定门行去。   “若大师见及此场面,大概会恸哭流涕吧!”唐小山沾沾自喜这么说。   他和申剑吉一马当先,行至永定门。   镇守大门官兵见及人群,亦自戒备,申剑吉立即前去说明,大吉庄在京城有声名,守卫这才放心,让大吉庄弟子出城,靠着城门散立两旁,等待佳客到来。   时间拿捏颇为准确。   不多时,只见黑衣人苗多财先行奔来,指着后头黄马车,笑道:“大师便在车厢中。”   众人欣喜,迎目望去,果然见及黄马车缓缓行来。   那车夫似受到好处,不断和苗多财引目相交。   终于马车已近。   车夫笑道:“李师傅,有人来接你了!”   车内传来呢声,门帘一掀,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老头出现窗口,稍带疲累眼神,难得露出喜悦,欣笑直道:“谁来接我?”   “是大吉庄的人!”唐小山替庄主回答。   并说道:“欢迎大师光临,快鼓掌!”   百余大吉庄弟子登时鼓掌热烈欢迎。   这本是件好事,岂知掌声过巨,吓着黄马,它惊慌唏聿聿人立而起,扬蹄即往前奔,吓得车夫急喝不准跑,慌马仍逃,车厢颠撞,大师闷皱眉头。   申剑吉惊叫大师受惊了?急追过去。   唐小山见状惊叫:“快住手,别拍啦!”   大吉庄弟子这才知道拍得过火,赶忙停掌。   现场几乎一片混乱。   看城守卫虽不断叫着别乱,按秩序进城,却因知道全是大吉庄弟子,也乐得袖手一旁,瞧瞧难得有趣场面。   马车奔行较急,已冲在前头,唐小山和苗多财又不敢展现武功,只好任其奔去。   反正己进城,除了大吉庄,还能去哪儿?   何况马车前头,仍有后来街上三人引路,唐小山这才嘘嘘大气,呵呵笑道:“总算还接着尾巴,不算完全失败啦!”   那些人果然脚程了得,已将马车接往另一街道,转眼即失。   申剑吉叫道:“快别让大师落单了。”快步奔去。   虽然出此差错,但终见大师,他仍欣喜不已,自是原谅所有人。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往大吉庄奔回。   足足奔行半刻钟,才回到地头。   不少人已累得热汗直冒,此行可比铸造利剑更累几分。不少人已宽衣露身,让自己凉快些。   留守弟子见大批人马返回,自也立于大门笑迎众人,不断问道:“接驾如何?大师何在?”   申剑吉闻声笑道:“坐在马车里的那位便是。”扇着脸面,想把气吁吁咻给抚平再去见人。   留守弟子不解:“马车?哪来马车?”东张西望。   唐小山闻言惊道:“你没看到马车?黄色马匹,车厢坐个白发老头?”   留守弟子摇头:“若有马车,不就该在广场?”   众人亦觉不妙,四处探瞧,哪来马车?   申剑吉登时焦急:“难道走丢了?真是,京城道路太多,没人引导,他们哪知地头?快分头去找!”   来不及让他们休息,已自催令,大群员工只好再奔往街道寻人,   申剑吉虽想前去找寻,可是想想要是大师回来,没人照应,那多失礼,尽管紧张,仍留在庄院,兀自张头晃脑,望穿秋水。   唐小山则和苗多财边奔边笑。   没想到想好好接客,谁知会出此差错?   苗多财讪笑:“没事豉什么掌?吓得乱七八糟!”   唐小山干笑:“欢迎不就如此?谁知那马儿这么胆小,看来要被扣薪水了。”   苗多财道:“那后来接引者也真是,竟然会搞错路?他们才真的要大扣薪水。”唐小山道:“可惜不知道是谁……”   苗多财道:“你安排的,会不知他们是何人?”   唐小山道:“我才没安排他们,所有员工都挤到城门外了……”忽然想到什么怔往苗多财瞧去。   苗多财亦悟出什么,急急瞧来,两人同时惊叫:“不好,中计了!”   此话喊出,两人登时往城东大胜庄奔去。   唐小山苦笑不已:“我怎没想到大胜庄虎视眈眈,要是人被他们接走了,该如何是好?”   苗多财自嘲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去抢呵!难不成还跪着求人不可!”   情况紧急,两入顾不得惊世骇俗,急忙掠飞屋顶、树梢,直线飞掠。连纵十数街道,终抵那栋颇为气派的大胜庄院。   两人从对街屋顶顿落大胜庄门前,吓得两名守卫惊叫何人?利剑已抽出。   唐小山未加理会。   他见及大门上金匾刻有大胜庄劲书大字,已自冷笑道:“你们干的好事,还不把李大师交出来!”   守卫冷喝:“这里没有李大师。到别处去找。”   苗多财贼眼一闪门缝,发现什么,急道:“快进去。他们想把马车藏起来。”若真如此,岂非死无对证。   唐小山闻言冷喝,双手猛地施展惊天神功,一掌“龙捣泰山”轰出,砰地大吼巨门暴开,里头马儿被吓,唏聿聿吼叫蹬蹄,两名壮汉制止不了。   唐小山冷笑:“果然在此!”   两名守卫立即拦来:“敢闯私人禁地,抓下见官府。”   两把利剑狠猛疾刺,唐小山一掌甩去,打得两人东滚西撞,跌得没头没脸。   唐小山、苗多财大步踏入大胜庄。   苗多财忽而想及身分,赶忙抽腿,急叫:“小场面,你来解决,足足有余,我留着,日后有用。”   说完一闪高墙松林,再闪不见。   唐小山自知他用意,并未责怪。   眼看证据确凿,他壮胆前行,冷笑不已:“大胜庄尽是用此卑鄙手法么?”   后头守卫跌坐而起,已自尖喊:“快来人呵!大吉庄的人打进来了。”   这一喊,忽见广场铸剑壮汉,个个拿着兵刃,蜂拥围来,少说也有百人之多。   唐小山喊道:“没你们事,退开,否则有得好受。”   有人不服,斥道:“大胜庄岂容得你撒野,大家把他收拾,看看有谁还敢闯本庄一步。”   话声方落,一大群人互张声势,哇哇大叫,一拥而上。   唐小山冷笑:“去抓小瘪三还可以。”   眼看人马逼近不及一丈,他始攻出“神龙化雨”,掌劲啸如暴雨,打得大群人兵刃脱手飞震好远,哇哇惊叫传来,大群人跌跌撞撞,滚倒偌大一片。   他们充其量也只是较具武力之老百姓,哪曾见过如此高手,这一兵败如山倒,危恐之心已起,哪还敢再抓人。   个个惊慌闪退,有人登时大叫“快找金姑娘来”,立即有人往内厅奔去。   “不必找了,外头谁在闹事?”   话声未落,已见一位身穿雪白,且镶着闪闪金边之丝绢罗裙半老徐娘迎面走出。   虽然大胜庄弟子唤她金姑娘,然她看来似已三十开外,成熟风韵隐现,哪还是个姑娘人家。   她并不算漂亮,却别有一股韵味,或许身材娥娜,又懂得打扮,倒像一位贵妇,只不过两眼清亮带神,看来精明伶俐,颇有生意人架势。   她已注意到唐小山,眉头不由掀挑:“只有你一个?”   对于他能以一敌百,感到甚是讶异。   唐小山冷道:“一个已经够了,还不把李大师交出来,难道要我拆了大胜庄?”   “好大的口气,我便会会你有多少斤两。”   金姑娘喝地一声,平地面起,抽出身边师傅利剑,疾速无比地刺杀过来。   唐小山冷道:“是你先惹我的,怪不了谁!”右脚尖勾起地面半支断剑,不闪不避,相准对方来剑,猛刺出去。   铿然一响,金姑娘惊诧翻退,这小子认位之准,出人意外,竟然能击中自己剑尖?分明是高手。   她讪笑道:“好功夫,难怪你狂,再看这招‘有风来仪’。”   且见那利剑飞若凤凰掠天,突又辗转扑若流星贯月,威力自生。   唐小山但觉剑势走寒,该是绝招,但他聪明绝顶,能一眼辨出剑招破绽,且又学过惊天武学,哪将此招放在眼里。   登时迎剑反剌,讪笑道:“你有风来仪,我就群龙归航。”霎见断剑幻若万龙飞窜捣向对方。   任对方剑势如何灵猛,尽被挡得进寸不得。   突又锵然一响,金姑娘竟然抓剑不住,极欲飞出,她却耍个手势,做出甩剑飞去,以掩饰窘状。   她喝声笑道:“好功夫,接我一掌试试。”   霎时扑来,双掌迫招凶猛,看似全力以赴。   唐小山冷笑:“定要我出狠手么?”断剑丢去,金姑娘一弹即飞。   待她迫近,唐小山登时引掌相迎。   连切十数掌,打得金姑娘心惊肉跳,这小子简直无所不能,任何招势皆攻他不下,会是何来路?   就此一分神,唐小山快掌一切,竟然穿破其防线,直逼胸口。   金姑娘哎呀一声,干脆以胸脯顶招,唐小山怔愕,猛收回来。   如此一来,倒成了金姑娘乃为被薄情郎非礼而叫,掩去不少落败困境。   她忙着掠退,冷道:“你是何人门下,胆敢欺负大胜庄,以及我女流之辈?”   唐小山冷笑:“谁欺负谁大家心知肚明,今天若不交出李大师,我就拆了大胜庄。”   金姑娘冷道:“谁是李大师?”   唐小山斥道:“还想装蒜,马车明明在此,搞什么鬼。”   他当真怒火直冒。猛地转身。见及一大铜鼎立于左近,一掌打去,铜鼎呼然飞起,滚弹十余丈,拦向墙头,轰出大洞,吓得大胜庄弟子个个脸色大变,直觉此人要拆屋。无人能挡。   金姑娘脸面冰冷,忽闻外头声音喊来,如见救星,赶忙喊道:“黄姐快来啊!大胜庄简直欺人太甚,您要为我们主持正义。”   原来她早算淮大吉庄必会找上门,故而先行告知肥婆黄圆圆,也好用来挡驾,谁知唐小山早到一步,差点儿闹得不可收拾。   正义使者黄肥婆跺着油肥大腿,晃晃行来,一副判官驾到姿态,说道:“啥事闹成这场面?”   金姑娘抢步过去,急道:“是大吉庄欺人太甚,想毁大胜庄,眼前事实俱在,您要替我们主持正义。”   黄圆圆肥笑道:“放心,一切有我,正义即在。”   忽见唐小山,笑脸顿失:“是你?”   但觉失态,笑容又露:“敢情真是大吉庄的人!”   唐小山冷道:“正义不是靠嘴巴说说,大胜庄抢走我们客人,还想狡赖,这笔帐不清不行。”   金姑娘冷斥:“你胡说,我们根本没抢人。”   唐小山冷道:“马车仍在,你还想狡赖?”   金姑娘道:“大吉庄就没马车?它本就是大胜庄之物。”   唐小山狂笑起来:“好个三八婆,想欺人太甚么?别惹火我,否则天王老子我都不买帐。”怒目一瞪,当真杀气现形。   黄圆圆赶忙打圆场,笑道:“你们别吵,坐下来慢慢谈,谁有理,我便帮谁。唐公子,那铜鼎可是你毁的?”   唐小山冷道:“不错。”   黄圆圆道:“原来你武功不差,我走眼了……”   唐小山冷道:“现在不是来谈功夫,我要的是公道。”   金姑娘冷道:“毁我铜鼎,恐吓大胜庄,还敢讲公道!”   唐小山冷笑:“我还要拆了这里,你去诉苦吧。”他实在气之不过,卯上了。   黄圆圆拿人钱财,自该倒向他,便道:“唐公子别生怒,有话即说,正义门一向站在正义一方。”   唐小山冷道:“都说过了,大吉庄邀请李师傅前来,这婆娘却用计接走,马车还在场,任谁都赖不掉。”   黄圆圆道:“可是她说那辆马车是大胜庄的。”   金姑娘赶紧接道:“对呀,他血口喷人!”唐小山道:“我还想喷死你呢!”   黄圆圆冷道:“双方别吵,待我问来,金姑娘你说那马匹是你的,可有证明?”   金姑娘道:“在场一百多人全是证明。”   大群员工虽心虚,仍自点头。   唐小山哈哈大笑:“叫你儿子证明你是男的,叫谁相信?”   金姑娘怒斥:“待要如何?你说我抢走李大师?那好,大胜庄任你搜,要是不见人,看你如何还我公道。”气得七窍生烟。   黄圆圆立即抓住把柄:“这话公平,唐公子,金姑娘既然愿意让你搜,那已是摆明一切,你就搜吧!”   唐小山冷道:“谁知她把人藏在何处?”心想她敢开口,必定早有所防备,这一搜,恐怕效果不佳。   金姑娘闻言冷笑:“怎么,怕啦?难道我到大吉庄抓人回来交给你不成?”   黄圆圆道:“唐公子,你若不搜,恐怕站不住脚……”   “那又如何?搜就搜!”唐小山当下大步往大厅行去。黄圆圆道:“我陪你去。”正义凛然,跟了过去。   金姑娘冷笑不已:“就怕你搜不出来,到时看你如何向我交待。”   唐小山自知不易搜着,遂特别注意任何可能机关秘窒,于是转行前厅,未见结果,复往后院搜去。   三厢五院,许多秘室竟然被挖出来,有的甚至是金始娘放置隐私物品之处,搜得金姑娘脸面飞红,开始后悔放人进来。   终于剩下最后雅轩,它倚池而筑,池旁有假山,唐小山一眼看去,即知毛病,奔过去,三两下抓扣石块,假山终现秘道。   金姑娘登时急叫:“不准进去。”拦了过来。   唐小山冷笑道:“怎么,承认藏人了?”   金姑娘斥道:“谁说里头有人?这是金家秘库,没有必要向你公开。”   唐小山冷笑:“那还叫搜?你早认罪算了。”   黄圆圆道:“金姑娘既已开口,任何地方都该公开。”   金姑娘道:“你们不会在这儿叫,如果有人在里面就会出声。”   唐小山冷笑:“想的美,你要是把人迷倒,装在箱子里,怎么叫也没声音。”   黄圆圆道:“不错,金姑娘你还是先进去,把必要东西先收起来,我们只搜人。”   金姑娘怒斥:“那是宝库,以及秘密开发资料,他又是大吉庄的人,怎可让他进入?”   黄圆圆道:“我进去如何?”   “你?”有所思考。   唐小山冷道:“算了吧!她开机关功夫差得远,谁知道里头是否另有机关?你说不行便不行么?”   他猝然一闪身,施展龙形九步身法,奇快无比冲入里头。   金姑娘眼睛一花,待醒神过来已不见人踪,吓得她尖叫,没命冲入里头。   黄圆圆但觉好戏上场,亦自奔入。   里头全是石室,微弱烛光下,勉强可瞧清四周。   唐小山打开第一间秘室,果然是藏宝洞,堆了十几箱,算来挺有油水。   他正持开启第二间,金姑娘没命冲来,甚且用杀招,欲置人于死地,迫得唐小山引掌相抗。   岂知她却虚晃一招,身形猛往秘门撞去,跌入里头,忽见她双掌乱打,毁去里头所有东西。   唐小山怔愣中已看出许许多多纸张、衣布乱飞。心头猜想,那该是记载一些秘事之类东西,难怪她如此紧张。   就在金姑娘怒毁东西时,唐小山猝闻淡淡咔砰声,登时敏感有异,猛往门口掠去,蓦见雅轩人影闪动。   他喝地欲追出,岂知石门突地关闭,秘洞霎时昏暗。   唐小山喝道:“好个调虎离山之计!”想解开秘门机关,却因突然变黑,视线无法瞧清。   他当机立断,反往内壁掠去,照他方才记亿,另有秘道,几掌劈按,秘道突然开启,他大喝一声,疾追入内。   金姑娘见状骂道:“天杀的,什么秘门都瞒不了你。”急追跟去。   黄圆圆直皱眉,看来这位金姑娘亦非简单人物,大吉、大胜两庄之争,将来恐怕好戏连场,她得小心应付为是。   心念虽闪,动作未停,疾跟而去。 暗器高手 第七章 深夜盗人 暗器高手 第七章 深夜盗人   唐小山志在追那人影,方入秘道,猛追数十丈,连破两道秘门,终于从一软床下撞出,看来此处该是金湘兰秘密闺房,除了香味,且扔了一地内衫肚兜,他无暇多想,追出去,雅轩外庭园空空荡荡,哪还见踪影。   他甚懊恼,金湘兰的确是个狡猾家伙。   金湘兰穿出闺房,窘心自得一笑,赶忙三两下收拾内衣,藏于一角,始自往外头。唐小山立在当场,冷笑道:“你比狐狸还精明!”   金湘兰冷道:“我不知你说什么。你毁了我不少东西,看你如何交代!”   “交代个屁!”唐小山口气甚硬,“是谁理亏,大家心知肚明!”此时黄圆圆已奔出。   金湘兰立即诉苦:“黄姐您看到了,他根本搜不出人,分明是诬告,您要替我主持公道!”黄圆圆呃一声,不知该如何收拾局面。   唐小山冷道:“黄夫人你也看见种种情况,她分明有鬼!”   金湘兰斥道:“我维护本庄机密,难道不行吗?搜不着人就是诬告,看你什么理由搪塞!”   唐小山邪邪笑起:“对付你,不必什么理由,咱们走着瞧!”   说完猛掠屋顶,一闪即失。兀自留下金湘兰哇哇斥骂之声。   黄圆圆轻轻一叹:“他的来路恐怕不简单,金姑娘似乎低估他了!”   金湘兰嗔道:“你到底在帮谁?”   黄圆圆道:“帮谁,你心理有数,偷吃腥也要擦嘴,没事留什么马车?”   金湘兰嗔道:“你也相信我抢人?”   黄圆圆瞄眼道:“不是吗?你认为我智商只有八十分?”   金湘兰脸面变幻莫洳,终于苦笑:“大胜庄的确需要李大师造势,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黄圆圆道:“你和大吉庄如何斗法,我管不着,可是总不能露了尾巴,叫我出来主持正义,你想整死我不成?”   金湘兰干窘道:“抱歉,我本无此意,只是那家伙简直太贼,差点儿坏了大事!大吉庄怎会有此角色?武功不但怪异,甚至机关秘阵功力简直吓人,大胜被他一抄,恐怕也像脱光衣服的女人,丝毫藏不住了。”   黄圆圆道:“你却把人藏得很好!”金湘兰惊笑道:“若非方才来个调虎入穴,我非穿帮不可。”黄圆圆道:“你把人藏在闺房?”   金湘兰道:“闺房的床下。若非机关能手,根本查不出,后来我看罩不住了才用计叫人赶紧移走,的确险极!”   黄圆圆道:“别忘了唐小山那句走着瞧,他可能随时会回来。”   金湘兰干笑道:“多谢警告,我自会小心:却不知他是何角色?”   黄圆圆道:“我跟你一样一片空白,你自行好自为之,下次别弄成这样,否则我只有帮他的分,毕竟正义门还要撑下去,我走了,免得停留太久惹人非议。”说完,稍作拱手,大步踏去。   话已说明,到时倒帮唐小山。金湘兰自是不知其中玄机。   金湘兰送走黄肥婆后,便自叫弟兄们整理恢复一切,她则躲入秘室沉思,下一步该怎么走。且说唐小山嗔恨掠出大胜庄,才奔过转角街道,苗多财已追过来,见人急问消息。唐小山据实回答。苗多财怔愕不已:“这婆娘竟然如此厉害!”唐小山道:“不但厉害,而且是非常厉害!”   苗多财道:“她到底把人藏在哪里?”“这得问你了。”“问我?”“不错!”“何解?”   “如果你方才看见有人掠出大胜庄,那李大师可能已被带走,如果没看见,人一定还在里头。”   “没看见,我盯得紧,十分肯定。”“四面八方?”   “虽没有,但有人掠高,抑或绕行,我一定会发现。”   唐小山这才邪笑:“谅她也不敢把人移到他处,看来我们还有机会扳回一城。”   苗多财道:“你不是搜过了?”   唐小山黠笑道:“就是因为搜过,她才会把人留下,我本想再翻一遍,可是只有一人,难免在捉迷藏,何况搜到了,李大师未必跟着走。”   苗多财不解:“为什么?”唐小山道:“李大师并不认得我,如何肯跟我走。”   苗多财道:“那该如何进行?”   唐小山邪笑道:“如法炮制,她敢拦路劫人,咱们也来个深夜掳人,只要把李大师带回大吉庄,可省去许多解释,就算金三八想兴师问罪,也师出无名,她是哑巴吃黄莲,只能苦在心头!”   苗多财猛地击掌:“好极!咱们去准备大麻袋吧!”两人相视畅笑,立即隐入街巷中。此时大吉庄弟兄仍自四处寻人,唐小山并未出面相告,因为如此一来,金湘兰自会暗笑于心,因此松懈防范。   好不容易等到夜晚。华灯初上,映出繁华街景,别具一番风情。   唐小山无意欣赏,和苗多财小心翼翼潜回大胜庄附近。   两人找及街巷一株古枫,掠藏其中,从此处自可瞧清大胜庄大部分地区,勉强可监视里头活动。   未久,果然见及后院雅轩灯火通明,不断传出金湘兰敬酒声,该是设筵招待某人。   苗多财道:“会是李巧师傅?”唐小山道:“可能是吧!”   苗多财道:“现在下手抢人?”   唐小山道:“不是说好秘密行事?待散宴再说,来个神不知鬼不觉,让那金三八搞不清楚,然后像疯子一样鬼叫。”   苗多财呵呵笑道:“这也不差,等她便是……”目光四下瞄去:“却不知她家藏金窟在哪里?”   唐小山道:“后院假山中,好几箱!”苗多财道:“你不心动?”   唐小山道:“怎么动?闹大了,大吉庄岂非永无宁日?要偷,也得过了这风潮后。”   苗多财颔首,“有道理,这三八若太可恶,迟早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两人相视而笑,开始计划如何修理这三八婆娘。   不知不觉,二更己至。那宴客室终有变化。   且见人影晃动,谢声连连,随后见及金湘兰引着一群人走往附近住处,可惜过远,唐小山只能从林树缝中一窥即失,瞧不出名堂。   但可感觉出正是目标没错,心绪不由兴奋不少。   待金湘兰将人送回屋中,并派出守卫严密看守,这才甘心离去。   未久,一切渐渐平静,该是行动良机。   苗多财道:“静得很,金三八可能灌了不少酒。”   唐小山笑道:“那可就方便我们了,走吧!”   说完,使出龙腾九天轻功一闪数十丈,藉点高墙瓦梢,复又腾落屋顶。   如此纯熟轻功,瞧得苗多财眼睛发直,急急追来,问道:“这是什么花招?当真没得到惊天诀?”   唐小山笑道:“极乐宫主教的,满意了吧?现在还谈这些?走啦!”先行去。   苗多财呃地一声,呵呵暗笑,说着是极是极,便自跟了过去。   掠过前厅屋顶,及近目标,那是厢房尾端独立雅房,坐落花园中。   然而此时瞧来,竟然有两栋一模一样雅房,相隔不及三十丈,当时在庄外窥探,甚易混淆。   苗多财皱眉:“好像有机关,两边都守了人,你猜哪一边?”   唐小山邪邪笑起:“好个金三八,连住处都动了手脚,这叫天厅房,也就是一边有动静,另一边必然知道,它的秘密在两屋之间有一空水管相连接,所以能互相传音。”   苗多财桄然笑道:“天下真是无奇不有,还好碰上你这无奇不知之人,现你猜,他是在哪间?”   “马上便知!”   唐小山随手捏起屋上瓦片,往右侧雅房打去,叭地脆响传来。守卫急声叫道:“谁?”四下张望,不见动静。   一名守卫低声道:“会不会是……”   另一名守卫斥道:“别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三更半夜最忌谈鬼。”   那名守卫反斥:“你知道什么?我是说会不会是鸟屎滴到屋子,老想邪东西!”   另一名守卫呃地一声,斥笑起来:“什么鸟屎,这么准、这么脆?真是!”   几名守卫弄笑一阵,随又告平静。   唐小山道:“人在左边。”“怎么说?”苗多财问。   唐小山自得一笑:“要是人在右边,出了状况,左边岂会毫无反应?可见人在左边。”   苗多财道:“会吗?要是错了,怎么办?”   唐小山斥莫:“错了,便把你囚在这里吧!我去切断相连管子。”说完,潜落地面,伏行而去。   守卫根本毫无一流能手,哪能发现什么?   唐小山甚是顺利找到管子,先挖开泥土,然后弄个小洞,他并未大力切去,只不过抓来泥土,往小洞灌去,只要管子塞满,自然无法再相通。因为大意切断两边通风声音必乱容易被人察觉。   待管子塞满,唐小山始向苗多财招手,示意行了,便先行潜往左侧守卫,三两下放倒七八人,轻巧无比潜入雅房。   苗多财立即跟入。   雅房没有小厅,经查无人,两人便往房间探去。这一潜入,赫然发现两张床,两个人。   一名白发苍苍,自是李巧大师,另一名却是长发红衣,吓得两人闪向暗处——那女子莫非是金湘兰?   然而瞧她几眼,唐小山但觉她年轻太多,脸型根本不像,便自窃笑:“会是……呵呵,这个老不修!”   苗多财笑道:“不会吧,她看来清清纯纯……”   “谁知道,这年头,很事不能预料。”   “可是她也醉啦!而且李老头该不会那么色吧……”   苗多财发现什么,直往女子床前包袱抓去,捏了几下,便道:“我们恐怕误会了,这女子远行而来,所以仍有包袱,而且李老头并未带包袱,所以他们应该共用,也就是共同来到京城。”   “真有此事?”唐小山不由多瞧女子几眼。   苗多财不多言,解开包袱,果然抓出李老头常用外袍。   唐小山终也信了:“可是咱们当时怎没看见?”   苗多财道:“她躲在车厢,若不想见人,谁也看不到。”   “倒也是了,当时若非李师傅掀开车帘,咱们也见不着他面貌……”唐小山道:“却不知他俩是何关系?”   两人开始注意这女子相貌,看来十八上下,长得花容月貌,漂亮可人,似是富家姑娘,只是嘴唇稍薄,感觉上或许娇生惯养吧!   苗多谢道:“会是李老头亲人?两人眉毛稍粗,耳垂亦圆,大概差不了。”对于相人术,他颇有自信。唐小山道:“就算不是,亦有关系。”苗多财道:“你的意思是……”“一起带走!”   “可是布袋只有一个。”“哪管得了这么多,你套李大师,她交给我好了。”   “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我?”苗多财露出占便宜邪笑。唐小山瞄眼:“她要是发现被你这种老头扛过,不自杀才怪!”   “真是,说这话,叫人信心受挫!”   “事实胜于一切!”唐小山笑道:“为她性命安全,我只有牺牲了。”   苗多财自嘲一笑:“你不怕我告诉双儿?”   唐小山瞄眼:“说啊!将来自杀的可能是你!”   苗多财皱眉:“这么严重!”呵呵笑起:“算啦!不必冒这个险,我扛便是!”说完,行向李大师,开始套布袋。   唐小山则先把包袱套在肩上,随又抱向长发姑娘,可是方抱及身,一股淡淡体香袭来,让他窘涩。   尤其那尖耸胸脯压了过来,柔中带软,简直让人想入非非。   他不禁犹豫,把人放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苗多财则已扛起李老头,转瞧此景,捉笑道:“你很棘手是不是?叫你让我扛,你偏不要,想占人便宜又不敢!拿棉被卷上吧!耽搁太久,该走啦!”   唐小山恍然,干笑直点头:“是极是极!”赶忙抓来棉被,将女子裹上,再扛起,呵呵笑道:“现在感觉像在扛肥猪肉,差那么多!”   两人相视而笑。   时间不多,两人随即探出门口,但觉毫无动静便潜出带上随后潜掠屋顶,逃之夭夭。   凭两人上乘轻功之绝妙,果然走得毫无声息。   直到掠往西域街道,忍不住放声大笑,却引来狗吠连连。两人不敢再笑,时取道掠回大吉庄。   此时大吉庄一片沉静,唯有东厢灯火未熄,唐小山猜出那大概申剑吉为失去李巧而食睡难安吧!   他甚快掠去,然后撞门而入。   书轩前,果然见及一脸樵悴的申剑吉倒在书桌旁。忽闻声音,吓得他惊叫谁?一边急抓金边眼镜,一边想找武器防卫。   唐小山呵呵笑道:“是我,唐小山!”站立当场,将姑娘置于椅上。   申剑吉怔叫:“你?”   戴上眼镜,这才瞧清,惊心方去,焦心又起:“你混到哪儿去?不是要你去找李大师?你却中途开溜,到现在才回来!”   唐小山笑道:“我们正是去找李大师啊!”   申剑吉道,“找到哪儿去?人可找到了?”   唐小山笑道:“当然找到,看!”把棉被扯下一角,笑声更得意。   申剑吉急急瞧去,吓得哭笑不得:“李大师会是女的?你神经有毛病到处抓人。”   唐小山呃地一声已发现错误,自己一直以为扛的是李大师,却忘了另有女子,干笑道:“误会误会,大师在那里,这是他的女人。”   说完指向苗多财。   苗多财已将布袋置于太师椅上,呵呵笑道:“正品货在此,请看!”拉下布袋,大师脸面现形。   申剑吉见及,怔吓当场,“怎会?怎会?真是大师?哪里找得?大师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当真喜极欲拜。   唐小山笑道:“庄主别急,他已被点昏穴,暂时难醒,你拜他无用,还是先安排地方让他住下吧。”   申剑吉这才发现失态,窘喜而笑:“我太高兴了,竟然失态,抱歉抱歉,是该安排住处,你们怎会找到他?传言是被大胜庄劫走,可有此事?你还去闹过了?”   唐小山笑道:“不错!金三八不承认,我只好趁夜把人扛回,让她阴谋失败!”   申剑吉欣笑道:“多谢帮忙,终于人归原主。”忽又担心,“金姑娘会找来或抢人吧?”   唐小山道:“恐伯会,但她师出无名,只要大师不走,谁也抢不走!”   “是极是极!”申剑吉这才又欣笑起来:“大师乃受我们邀请,自是请之不走,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   唐小山道:“那我就放心了。”   “该安排到何客房呢?”申剑吉打转着,忽而想及那女子,急问:“这是……”   唐小山笑道:“他的亲人,要住在一块儿,免得大师不快,也就是一间房,两张床之意。”   申剑吉恍然而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呸呸呸,不该有此想法,我自会安排,加床便是!”   说完已想出住何处,便引领两人往清幽庭院行去,找到一间坐落池边雅屋,这本是行馆,老实说平常乃为唐小山父亲唐大祥所准备,毕竟唐家占有大吉庄一半股权,留此行馆,亦自应该。   行馆分两层,唐小山考虑过后,也就让李师父及那女子各住一间,省得搬床麻烦,毕竟同住一栋已交代得过去。   安顿妥善之后,申剑吉复找来家丁看管。   唐小山但觉或有被掳走可能,遂决定摆下阵势。   于是走出行馆瞧去,竟然发现四周庭园、石灯、古树,早被设置于阵眼之中,这分明自成阵势,只是并未引动而已。   他仔细探瞧,终也发现出自唐家手笔。看来这行馆是唐家前来查帐,关心大吉庄事业时所住之所吧!他遂把阵势发动。   瞧及哪株古松枝干该砍,便摘下,复在石灯里头倒入冷水,说也奇怪,竟然冒起淡淡雾气,十余盏石灯这一冒气,四周登时变得朦朦胧胧,果然具有保护伪装功能。至于屋后全是水池,分隔空间,可省去不少防范。   如此一来,纵使敌人闯入,恐怕也得费上不少时间吧!   苗多财瞧在眼里,啧啧称奇,道:“我要是搞懂了,天下已无我偷不着之东西了。”   唐小山自得一笑:“你慢慢学吧!将来有一天自会如愿以偿!”   苗多财干笑:“可惜老啦,学到出师,说不定已迸棺材矣!”   唐小山笑道:“给自己一点儿信心嘛!”   钱多财笑道:“我当然有信心,我的方法更聪明,即是找你合作,省去数十年努力。”   唐小山道:“不过如此,你得分出一半甜头给我哩!”   “值得!”苗多财笑道:“一定值得!有了你,我的营业额一定不只高出一倍,说来太划算!”   申剑吉这才注意到苗多财,拱手笑道:“敢问侠士是……”   苗多财呃地一声,笑道:“在下苗多财啦!人称神猫,专捉老鼠,唐兄弟想找李大师,便把我找来,幸不辱命!”   唐小山笑道:“他找东西着实厉害,就算庄主把元宝吞入肚子,他照样能挖出来。”暗示着死要钱。   申剑吉惊笑道:“这么厉害!实是奇侠,在下感激您把李大师找回,实在太感激!”说完伸入口袋,拿出银票,就要给赏:“小小意思,请您收下。”   苗多财一愣:“这是……”   申剑吉笑:“小小意思,请您收下!”倒是一脸虏诚。   苗多财窘声笑道:“不必了,我本义务帮唐兄弟之忙……”   唐小山见及银票有百两之多,便伸手接下,笑道:“我先收下,待他后悔时,再赏他不迟。”收得心安理得。   苗多财一愣,心头直道:“这是什么名堂?谦虚又反吃大亏!”   申剑吉对于打赏之事从不心疼,见状自也笑道:“如此甚好,能尽心意,实是快慰不少,侠士有空儿不妨多到大吉庄做客,也好让在下尽地主之谊。”   苗多财干笑道:“有空儿一定来!”心道:“可千万别带唐小子来,否则似乎分不到什么好处。”   唐小山笑道:“银子都赏了,庄主可安心啦,已是三更过头,该回去休息啦!也好有精神好好招待大师。”   申剑吉猛头:“是极是极!得好好睡一觉,明儿才有精神。”   唐小山笑道:“如果雾多,进来时得点火把或烛灯,否则不小心掉入水中,我可管不着!”   申剑吉欣笑,“我懂!”忽想到什么,便道:“小唐呵!我看你便住在庄内,明儿也好帮忙接待大师,我怕一人应付不来!”   自从唐小山连办几件棘手事之后,申剑吉已对他器重到变成倚赖程度,少了他,似乎毫无头绪,始会有此言。   他又道:“我看你们干脆搬到这里住下,这里空房不少。”   唐小山笑道:“在下会考虑,至于明天之事我会赶来,现在还得回去办些琐事,明儿见如何?”   如此一说,申剑吉亦不便久留,直道快去快回,房子随时腾出等等真心话,听得唐小山颇为受重用而倍感虚荣直笑。   随后,唐小山告别,领着苗多财返回住处,于双儿早就倚门而望,忽见心上人归来自是高兴,便要两人吃顿消夜。   唐小山难撩得意杰作,便边吃边说,听得于双儿颔首叫好,直道哪天也该换她表演一番。   唐小山满口答应,乐得她鲜汤、美酒一一送来,吃得两个男人不亦快哉。   已快天亮,自该休息以应付清晨事。   两人遂匆匆盥洗,随后和衣而眠。   唐小山仍想着李巧师傅及那名女孩,不易入睡,干脆盘坐床上,运起惊天神功,慢慢调养。   功行三周天后,东方已吐白,他已精神百倍,遂收功,准备返往大吉庄。   于双儿亦跟着醒来,想弄早餐,唐小山却说不必,大吉庄仍有事,于双儿只好作罢。   唐小山忽地想欺身吻人,吓得于双儿赶忙躲闪,没被亲着,下巴却被勾了一下,心头泛窘但甜,轻斥道:“色狼吗?”   唐小山转笑着:“是又如何?”于双儿斥道:“那我就打!”   唐小山黠笑:“我先逃,回来收拾你!”说完他这才闪身出门,逃之夭夭。   于双儿追前几步,呵呵笑起,摸摸下巴,那甜味仍上心头,自从跟了唐小山,她从无悔意,甚且今生今世将满足矣。   唐小山亦似乎渐渐忘记仍有个未婚妻安玉人,而把心思全放在双儿身上,谁知将来会是何局面?   唐小山根本忘记此问题,他只想弄清李巧师传和那女人关系,快马加鞭,奔返大吉庄。   此时朝阳己爬升山头,清晨更显清朗。   唐小山赶往行馆那头,只见得雾气更浓,托得雅朴行馆勉强见及形貌而已。   他立即奔往石灯,倒出里头水液,雾气渐散,终能见及四周轮廓,苍松乍现,更显清新。   守卫已知唐小山光临,便告知庄主睡在客厅,唐小山但觉想笑,终也推门进入,果真见及申剑吉四平八稳躺在两张太师椅合并之间。   他前去叫人,吓得申剑吉仓皇醒来,见及唐小山怔叫着天亮了?复见窗口光线射来,便自干笑,果真天亮了:“失态失态,大师醒来没有?我得快去盥洗,你先照顾一下!”说完,匆匆赶去。   唐小山自也落得轻松自在,本想前去探探大师,但想想,还是作罢,免得误闯姑娘闺房,引来误会。   大约盏茶光景,楼上传来干咳声,敢情李大师已清醒,他怔声便道:“奇怪,房子怎不大一样?难道醉酒,看错了?欣儿呢?欣欣你可在?”   他急忙穿出房门,随又敲向另一房间。   姑娘声音果然传来:“起来啦!哇,昨晚喝了什么酒?到现在还晕着呢?”   李巧闻声欣笑:“没事便好,金姑娘太热情了,实叫人无法婉拒,看看,真是服侍周到,连盥洗清水都弄来了,快起来盥洗吧,别让人看笑话啦!都已太阳照床头哩!”   “知道啦!爷爷就是爱管人!”   那女子亦推开窗,笑声传来,接着盥洗声已传出,该不会再倒头睡去了吧!   唐小山闻及两人谈话,恍然暗道:“原来是祖孙,难怪如此献依为命。却不知他家人是否安在?”   心念方起,复又觉得此事太遥远,自不在思考范围,暂且放弃便是。   他想着要如何把金姑娘之事解释清楚?   说金姑娘只不过是大吉庄派出来的司客姑娘?可是将来碰上了,岂非穿帮?   隐瞒可能留下不好印象。   如若说是金姑娘接错客人,事后又送回?   这也不妥吧?哪有三更半夜送回之理?而且要是金姑娘找来,照样穿帮。   想着想着,忽闻楼梯响声,传来姑娘欣喜声:“爷爷你看,外面有湖还有白雾,好美哩,我去看看!”脚步声快急,带着俏皮。   只见淡红人影一闪,美丽姑娘已现楼梯,唐小山已笑脸而立,等在那里。   姑娘忽见奇异男子,甜俏笑容顿僵,唉呀想钤躲,复又觉不该认输,挺胸斥来:“你是谁,胆敢拦我去路?”   唐小山但觉她果然带有富家女子泼辣劲,便拱手笑道:“路在那边,我可不敢挡,姑娘误会了。”   那女子这才发现他立于左侧,乃是自己面向他,方觉去路被挡,虽是理亏,却仍斥道:“不管,吓到我,就是有罪!”   “那在下向您赔罪便是!”“随便说说就算赔罪?”   “那姑娘待要小的如何?”“跪下,磕三个响头!”“是,遵命!”   唐小山当真雄赳赳,面带光荣跪了下来,就要叩拜。此举吓得红衣姑娘惊惶失措:“等等!你当真要跪?”   唐小山恭敬道:“心甘情愿已极!”当真仍跪。   那姑娘突被逗得呵呵笑起,“算啦!真是奴才。连下跪都那么光荣伟大,真是气人!”   唐小山恭敬笑道:“能为姑娘做任何事情,乃是在下光荣。”   直觉上,对付李巧大师,倒不如对付这嫩姑娘来得容易多——尤其想探出龙吟宝剑下落,对她更是马虎不得。   那姑娘斥笑道:“看你人模人样,怎会一副奴才心性?”   唐小山道:“狗儿尽忠亦值得尊敬,人能尽忠,更可贵,这便是我的奴才想法。”   那姑娘更笑得快掉泪水,斥道:“好吧,你想当就当个够,叫何名字,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唐小山道:“在下唐小山,未来会变成大山,在此司职宝剑设计师,暂时派来招呼姑娘及令爷爷,李师傅早就是小的偶像,在下以侍候大师为荣!”   那姑娘呵呵笑起,“原来是打铁的?不简单,这么小就当上师傅了!”   唐小山笑道:“在下已不小,比姑娘大了呢!”   那姑娘笑道:“会吗?我看不见得吧!”   此时大师李巧已慢步走下楼梯。   虽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看来七旬开外,他仍目光带神,神韵含劲,未若想象中老态,适中身躯亦未发福,两只手掌特大,挂着不少疤痕,让人想象得出,那是铸造无数宝剑后所付出之代价。   他方现身,唐小山立即大礼拜来:“在下唐小山,久仰大师大名,能随身侍奉实是与有荣焉。”   李巧大师淡声笑道:“免了吧!听说你亦是铸剑师?”显然他已听及方才谈话。   唐小山拱手道:“不敢当,和大师相比简直班门弄斧,茌下自该向大师多多学习。”   李巧淡笑道:“你太抬举我啦,老巧只不过平庸之徒而已。”   唐小山道:“大师别客气,您若自称平庸,那在下岂非笨蛋一个?天下谁人不知大师所铸之剑,简直神兵利器!”   李巧淡笑:“过奖了!”对唐小山马屁功夫已领教,不敢再多扯,便问:“不知金姑娘可起来了?”   唐小山道:“金姑娘已睡在天边。”“睡在天边?”李巧祖孙同感惊讶。   唐小山暗笑于心,表情仍认真说道:“不错,她一向如此。”   那姑娘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过她随便耍一招便走了?”   唐小山道:“她一向如此。”   李巧道:“能不能说明白些?”   唐小山道:“其实也没什么,老实说,大师要见大吉庄邀请之人对不对?”   李巧颔首:“没错,还是四川唐掌门介绍,老夫始来此。”   “这就是了。”唐小山笑道:“可是大师却跑错地方,溜到大胜庄,还好我们发现得早,才把大师给接了回来。”   李巧怔愣:“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们跑到大胜庄?金姑娘便是大胜庄庄主?”   唐小山颔首:“正是。”   李巧更愣:“怎会?怎会如此?金姑娘为何一点儿不吭声?”   唐小山道:“大胜庄和大吉庄一向死对头,他们哪肯让师傅知道一切,老实说,还是大胜庄派人把大师劫到他们那儿,手段卑鄙。”   李巧怔愕:“怎会?金姑娘看来一点儿都不像坏人……”   唐小山道:“要是她长着一张坏脸,大师岂会上当?”   李巧道:“呃,说的也是……”   那姑娘忽然想到什么,嗔叫道:“她把我们劫去,你又如何把我们弄回来?也是用劫持的?趁我们酒醉之际劫回?”   想及可能被抱过,不禁窘红且嗔怒。   唐小山早有准备,笑道:“在下请了个姑娘,小心翼翼才把您接回。”   那姑娘斥道:“我不信!”   唐小山笑道:“在下随时可以带您去见她,我们知道您是大师掌上明珠,怎可能任意污损呢!”   如此一说,那姑娘安心不少,然仍见怒气:“偷偷把我们带来就是不对!”李巧亦显意见。   唐小山轻叹道:“还请两位原谅难处,时下大吉庄若明目张胆要人,自必引起斗殴,若有伤亡何等不幸,故只能暗中和金姑娘谈判,然后把两位接回,毕竟大师乃是我们遨请之人,如若大师觉得大吉庄不够资格,那大吉庄又怎敢亵渎两位呢?”   如此一说,倒见严重,李巧虽觉此法不妥,然金湘兰已错误在先,或许只有如此,才能将事情伤害消弭到最低程度。   他本是铸剑工作者,心性较纯朴,怎肯让大吉庄下不了台,便叹声道:“罢了,若非误会在先,也就不会发生此事,欣儿何苦再责备人家?”那姑娘还想再斥,唐小山便说:“在下跪行大礼,难道还不足以赎此罪吗?”   那姑娘想及唐小山方才趣态,已自呵呵笑起道:“暂时原谅你,要是让我发现什么。到时就算跪断腿也饶了不了你!”   唐小山见已摆平此事,乐于心头,又自拱手道:“在下随时愿意为姑娘跪断腿!”   那姑娘呵呵笑斥:“真是一副奴才样!”李巧道:“欣儿怎可如此说人?”   那姑娘笑道:“爷爷有所不知,他以当奴才为荣哩!”   唐小山欣笑:“是忠心的奴仆,在下乐意为两位服务。”   李巧闻言亦觉想笑,对于唐小山之忠心,已然升起好感,轻轻一叹道:“有此忠仆,大吉有福了。”   唐小山神态光荣道:“两位不嫌弃,在下带您去见庄主便是,老实说,他昨夜一直睡在这里,只是方才被在下唤醒,急急前去盥洗,以免失礼,他应该马上过来才是。”   光闻及庄主亲自睡于此,李巧又自轻叹:“庄主太抬举在下了,实是罪过,快去快去,老夫得亲自谢他便是。”   正待催促,唐小山已指向门外,笑道:“敝庄主已来了,戴金边眼镜,满斯文地。”   只见得申剑吉一脸慌喜,快步奔来。   李巧见状,极欲出门相迎。申剑吉乍见此景,吓得更慌,快奔过来,干声直笑,“大师傅请里边坐!”   李巧笑道:“庄主多礼了,莫折煞老夫矣!”   申剑吉怔笑:“哪敢哪敢,若得大师抬爱,乃是大吉庄无上光荣!”   直觉似乎一切误会已解释清楚,想了一夜说词恐怕用不上了吧?   唐小山则笑道:“禀庄主,大师已知误入大胜庄之事,他已谅解一切,至于这位乃是大师孙女儿,长得实在漂亮动人!”   这么一夸,那姑娘已甜笑于心,暗自斥了一声“马屁精”却甘受人拍马屁。   申剑吉闻言欣笑不已,复又一脸歉意:“冒犯大师、小姐了,还请见谅。”   李巧笑道:“老朽才汗颜,竟然走错地方仍不自知。”   两人不断客套自责,随又相互喧寒问暖,并介绍那姑娘,始知她叫李欣欣,对铸剑功夫一窍不通,却喜欢舞两招,可惜剑法更差。   申剑吉直道唐小山招式不错,倒让李欣欣斜目相看,似有掂掂斤两之意,唐小山只能谦虚表示烂得很,未敢当场示范。早膳即在行馆食用。   唐小山破例获准共同进食。   此间,申剑吉大略说及将招开宴会,邀来名人侠客为李大师接风洗尘,大师虽说不必如此,但在申剑吉坚持下,他也就顺其自然。   他最关心仍是李欣欣,便向申剑吉表示孙女刚到京城,凡事透着新鲜,有空儿不妨派人带她出外走走,申剑吉目光落向唐小山,他欣然笑称没问题,李欣欣余眼瞄来,虽说不愿,但看她笑意仍浓,恐怕求之不得。   申剑吉干脆好人做到底,笑道:“唐世侄,你现在就带李姑娘前去走走,天桥、八大胡同都是极佳地区,李姑娘必定会大开眼界。”   唐小山一楞:“这么快?”   李欣欣嫩脸一拉:“怎么?你还以为我愿意?”   唐小山心念一转,立即笑道:“姑娘误会,在下是说要去也得等您吃饱再说,在下一向以服务姑娘为荣。”露出一副尽心尽命模样。   李欣欣瞧不出真假,露出战胜笑容。   方至街道,李欣欣果然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凡事透着新鲜,除了走马看花浏览外,甚且东问西问。   唐小山干笑回答,他知道的也不多,李欣欣这才明白他原来比自己多来十天半月,土包子遇上土包子情境使她畅笑不已。   就此,她反而露出少女纯真一面,逛得更为自在开心。   唐小山亦自陪她四游。   现在,他就怕遇上于双儿,到时又将如何解释?如若解释不了,回去该不会跪算盘吧?   花了一个早上,足足狂遍西城区,或许艳阳高照,李欣欣已显疲备,遂要找间茶馆休息。   唐小山不知何处有名茶,便在附近江记茶行坐了下来。   他有模有样叫壶铁观音。   茶行另有小菜,顺便点个几样就算中餐啦。   他想这女人看来任性,若到酒楼,说不定来个大吃大喝,不陪死才怪。虽说回去可报公帐,但申老头的钱一半亦是唐家的,怎么算都划不来。   李欣欣喝过凉茶,舒服许多,便找话题聊开。   她道:“你可曾听说京城有个正义门?”   唐小山稍愣:“你怎知这种事?”   李欣欣笑道:“消息可多呢。前几天,有个中年妇人搭我爷爷便车,她即说受了一位大户人家欺负,硬把她家女儿强娶过门。后来她向正义使者申冤,立即得到协助,她女儿也安全嫁人,她说我们要是有冤屈,亦可找正义门申冤,我听得有意思便记下啦!”   唐小山暗斥:“什么正义门?还不是红包进、正义失!”淡笑道:“不错,你喜欢可去喊冤。”   李欣欣笑道:“真有此事?那我可要扰机会瞧瞧了!”   唐小山道:“要不要我打你一拳?”   李欣欣一愣:“什么意思?”   唐小山讪笑道:“打了你才有机会申冤啊!肿在脸上最为敏感!”   李欣欣忽而嗔斥:“你敢?不必申冤我必收拾你!”   唐小山笑的暧昧:“我哪敢,说着玩的,别在意。”   李欣欣这才笑起:“别的不扯,扯到我头上,实在讨打。”   唐小山笑道:“我是有问必答嘛。”   李欣欣道:“既然有问必答,那你说说看,京城最近有何精彩故事?例如说,哪里有人火拚死了不少人之类……”   唐小山皱眉,“你好像对江湖事特别感兴趣?”   李欣欣笑道:“谁叫我爷爷是铸剑的,他总会说出某把剑曾经经什么战役,死了多少人。我虽然不特别感兴趣,可是爷爷年事已高,不再涉入江湖——我是说打探江湖消息,这责任只好落在我身上,如若我知道了也好跟他闲聊,否则他人生已无多大乐趣可言了。”   唐小山道:“原来你另有用心啊!可惜我来京城不久,知道不多,倒是你爷爷必定说过许多名剑事迹,说些听听如何?”   他有意套及龙吟剑之消息,若能问出这才够好。   可惜李欣欣说了不少名剑故事,就是未谈及龙吟剑,他好生失望。   唐小山道:“你爷爷可曾说过百年前的宝剑,例如……红伶剑、青霜剑……就是不敢说出龙吟剑,免得露出痕迹。   李欣欣笑道:“红伶剑才不是百年前的名剑,它乃三百年前红伶仙子所铸青霜剑更久,大概在五百年前铸成,两剑已沉入涧中,恐怕永远无法见天日,百年前大概只有一把龙吟剑叱咤武林,结果亦消失无踪,可惜得紧。”   唐小山但闻消息,暗自欣喜,问道:“却不知龙吟剑是何模样?有何威力?”   李欣欣道:“当然是削铁如泥,至于是何形状恐怕无人见过。”   唐小山道:“连你爷爷也没见过?”   李欣欣道,“大概吧!爷爷常说如若见着龙吟剑,说不定铸造功夫会更进一层,可惜他未曾见过。”   唐小山虽感失望,但想及此事较为神秘,李巧就算知道,也未必会告诉孙女,待日后再行打探便是。   他顾忌谈剑太多,徒起疑心,便将话题转向铸剑方面,李欣欣却不爱听,有一句没一句搭唱着,她无聊啜饮名茶,目光注视街道。   突然发现穿着镶金衣衫女子,已自欣喜叫道:“金阿姨!”竟然还起身招手。   唐小山闻言瞧去,果真见及大胜庄主金湘兰,她似早就知人在此,态度讪牙欲笑般行来,唐小山暗道可麻烦了。   金湘兰忽见李欣欣,亦自高兴招手:“李姑娘你可把我急死了!”急奔过来:“你怎会在此?”   李欣欣娇笑道:“他带我来的啊!”   “他?”金湘兰冷目盯向唐小山,邪邪一笑:“又是你!”   唐小山谑笑道,“今早没哭死吧?”   金湘兰行入茶铺,冷斥道:“你敢闯入大胜庄偷人!”   唐小山冷笑道:“是吗?他们在大胜庄吗?你金姑娘不是说明人不做暗事,还找正义使者前来证明你的清白,原来全是演戏啊!”   金湘兰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那又如何?对付你这个小人,不用点儿手段行吗?”   唐小山讪笑:“事实证明你还是不行,还有脸来此见人。”   金湘兰冷斥,“还好,我见的不是你,否则会吐血,李姑娘,你说是吗?”   唐小山道:“李姑娘,别忘了她曾经骗过你和你爷爷!”   “我……”金湘兰冷斥,“那是让你和你爷爷知道大吉庄的人有多狡猾!”   唐小山冷笑起来:“金三八,你别逼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金湘兰又反斥:“怎么,敢恐吓我?大家走着瞧,李姑娘又不是你的人质,她爱跟谁就跟谁,你管不着!”   转向李欣欣,笑道:“李姑娘你不是想逛京城?我带你去,保证比他好玩一百倍。”   李欣欣怔喜:“当真?”跃跃欲试。   唐小山急道:“李姑娘别忘了你爷爷己受大吉庄聘请,你不该再跟大胜庄往来,这不是威胁,而是道义上问题。”   李欣欣道:“可是,我觉得金阿姨为人很好啊!”   唐小山道:“老鸨子对刚进门小姑娘一向不错,等到她要逼小姑娘接客时,狰狞面目立即露出来,你千万别上她的当。”   金湘兰不由嗔斥:“你说我是老鸨子!”   唐小山讪笑道:“你要承认我也没话讲!”   “可恶!”   金湘兰猛地一拳捣去。   她怒极而发,威力非同小可。   唐小山根本不闪不避,眼看那拳将要捣中胸口,他才使出惊天武学“神龙探爪”,那速度简直匪夷所思,明明见及怒拳已沾肌肤,照样被扣得死死,   金湘兰唉呀惊叫,想抽回,却无能为力,急得尖叫:“非礼啊!”四处食客尽往此处瞧来。   唐小山根本不理,邪邪一笑,“我非礼你?你的手脚在我胸口,到底谁在非礼谁?”   此语一出,食客哄然笑开,金湘兰己窘得满脸通红。抽又抽不回,喊又喊不出,尴尬已极。   李欣欣突然嗔喝:“你还不放手,难道你一向如此对待女人吗?”气冲冲站立而起,直往外头行去。   唐小山一愣,已自松手,急道:“李姑娘!”想追却急着付帐。   李欣欣怒斥:“不准过来,我没你这朋友!”   金湘兰藉机奔向她,拱手道:“多谢姑娘解危。”   李欣欣竟然含笑回礼:“不必客气,我没想到他那么粗鲁,否则死也不会跟他出来。”   金湘兰笑道:“没错,他不但粗鲁,而且狡猾、恶心,甚至无赖到家,你离开他是正确选择。”   唐小山好不容易付帐完毕,急追出来:“李姑娘你请留步……”   李欣欣怒斥,“别过来,否则我连爷爷都带走,我不想再跟你一起,你滚吧!”   她催着金湘兰,两人奔行更快。   唐小山怔愣当场,没想到李欣欣任性到这种地步,难道为了对方是女性,就可是非不分吗?   他虽然顾及李欣欣安危,亦考虑过李师傅,然而对于李欣欣任性、毫不讲理行径,根本无法接受,再跟下去恐怕仍自找难堪,不禁心下一横:“去吧!吃了苦头,可别回来找我!”   他决心不跟去,可是,如此一来又如何向李巧师傅交代?   为了李欣欣,李大师说不定当真会倒戈投靠大胜庄,到时大吉庄岂非落入下风?   “难道世上全是些不守信用之人吗?”   唐小山当真横了心,他己决定,如若李巧跟去大胜庄就让他去吧!反正无情无义,留他无用。至于大吉庄所有损失,他会想办法从大胜庄弄来,甚至盗光对方宝库也在所不惜!谁叫对方用的全是卑鄙手段。   李欣欣已不在身边,唐小山一时交不了差,只能流浪街头,心想混晚些再回去,说不定李巧已经睡着,倒省了种种解释。   不知不觉中己夕阳西下。   唐小山这才知道,计算着时间过日子竟然如此难煞,虽只过半天,却如三日之久,实在不易打发。   好几次,他将走入大吉庄,却又中途抽身离去,毕竟找不到好理由喟!   越近夜晚,他越是心焦。   正待找向小餐馆,先填饱肚子再说。   忽见红影一闪,有人喊道:“喂!”   唐小山回头望去,怔诧不已,“是你?”竟然是蛮横离去的李欣欣,此时还有脸面笑首迎来了   他冷道:“你不是得道升天,现又回人间干嘛!”   李欣欣娇声一笑:“怎么,你生气了?”奔得更近。   唐小山冷道:“不敢,粗鲁之人不会生气,只会非礼女人!”   李欣欣笑道,“唉呀!当时我只不过临机应变而已,你别在意,我向你道歉,没那个意思!”   唐小山瞄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时明明划地绝交而去,现在又奔回道歉,其中转变实非常人所及。   “你的金阿姨没有把你带去勾拦院花天酒地,爽它三天三夜?”   李欣欣斥笑,“我是女的,哪来这套!”   “找午夜牛郎啊!”   “神经病!”李欣欣斥笑道:“别再挖苦我,我是真心回来向你解释,当时你若跟金湘兰打起来,事情闹开,对大吉庄自是不利,至少是双方受损,她的目只是我,所以我才决定跟她走,再则,我也想逛逛京城,而且她昨天对我不错,我总不能不理她吧!”   唐小山皱眉,这家伙看来一脸任性会想那么多?冷道:“你明知她是大吉庄死对头,还跟她走。”   李欣欣笑道:“那是你跟大胜庄之事,和我并无多大关系,也就是说,我和她是私交,不会妨碍大吉庄任何事情,我现在回来就是证明,你不会连我的私生活。也要干涉吧!”   唐小山讪笑道:“一副自以为老江湖模样,希望你永远罩得住!”   暗想凭她也要跟狐狸精金三八斗,恐怕迟早被收拾都搞不清。   李欣欣斥道,“不然,你以为我混那么多年是假的?我早和金阿姨说好,不管两庄怎么争,不要给我和爷爷添麻烦,她已答应,所以这件事也不必告诉我爷爷。”   唐小山瞄眼:“好厉害的交际手腕,我该多向你学习!”   李欣欣娇笑:“少损我啦!你功夫好像很高,改天教我几招如何?”   唐小山冷道:“再高也是跑腿的,你可找错人了,我劝你要学真功夫到峨媚山去吧!那里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李欣欣笑道:“你要我当尼姑!”   唐小山道,“不敢,学功夫不一定要当尼姑,不过你喜欢我也支持!”   李欣欣笑道:“你这人就是坏,不跟你扯了,天色已晚,爷爷一定挂心我,不管你原不原谅,总得带我回去吧。”   唐小山瞄眼邪邪笑起:“看来你倒是只小狐狸,早就在计算我了!”   李欣欣笑道:“随你怎么想啦!走呵!”   唐小山终于引路回行。   然满脑子却对这位看来天真骄横,实则诡计多断的家伙百思不解,烛到底是何种人?怎生喜欢江湖事。   他想不透,只好把人原原本本带回大吉庄。   大师李巧见及孙女回来,已自安心不少。   祖孙俩随即聊得津津有味,李欣欣除了遇上金湘兰一事未说之外,其他全盘说出,果真让李巧心怀大开。   唐小山则移步行馆外头,准备再把石灯加水,发动阵势。   申剑吉随后行来,先是道谢唐小山尽日招待李欣欣,唐小山直道别客气,心想收了百两银票,怎么说都是值得。   申剑吉随后又说:“其实大师傅此次入京,除了帮助大吉庄铸剑之外,他另有一桩心愿未了。”   唐小山道:“是何心愿?想把孙女嫁掉?”   申剑吉笑道:“倒非此事,而是……他想找一个人。”   “找人!”唐小山道:“他曾来过京城?他想找谁?”   申剑吉道:“一位救命恩人,傍晚时分我跟他聊天,他始说出一段过去。原来是在二十年前,他曾在五台山过到歹徒抢劫,后来有位侠士出现相救,他使能活命至今,事隔二十年,他对此事仍耿耿于杯,不断想报答此恩。”   唐小山道,“他倒是知恩图报之人……那人是谁?可有名号?或可帮他找找。”   申剑吉道:“难处即在此,他只知那人姓常,长有粗胡子,如此而已。”   唐小山想笑:“这是什么线索?要我把全天下长胡子姓常的家伙全找来?”   申剑吉干笑:“我也摸不着边,我想你出自唐门,可能对江湖事较了解,或许你跟大师谈谈能找出线索,可能的话,就替他完成心思吧!”   唐小山瘪笑:“简直大海捞针呵!”   然而他想若答应此事,大师自必更对大吉庄有所向心力,较不易被大胜庄挖走,也就欣然接受。加满石灯水液之后,已和申剑吉再返行馆。   此时李欣欣却已发现石灯开始冒出水气成雾,惊喜叫道,“怎会如此?你们在石灯里头加了什么,怎会冒出雾气?”   唐小山道:“加水而已,百灯下有热炭,就冒气了,有空儿你可以去煮蛋。”   李欣欣呢地一声:“原来如此……”有些失望,   唐小山并未客气,立即拜向太师椅上的李巧,道:“听庄主说大师傅正在找一位常姓侠士?”   李巧稍怔:“申庄主您说了?”   申剑吉洪手笑道:“只要能替大师分担之事,大吉庄必定全力以赴。”   李巧感恩道:“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申剑吉笑道:“哪里,为大师服务,与有荣焉。”   唐小山再问:“那姓常侠士,大师怎会想到在京城?”   李巧缅怀过去,道:“当时在五台山……我受了难,那侠士前来搭救,事后我极欲报答,他却说路见不平不足挂齿,便离去,我急问他姓氏,他则说出姓常。我再问何名,他却笑而不答,径往京城方向行去,我复追问侠士可是京城人士或住在京城,他则颔首说声‘大概吧’,虽是大概两字,但我认为他并无欺骗之必要,所以才认定他住在京城没错。”   唐小山皱眉:“可是事过二十年,说不定他已搬走了呢?”   李巧轻叹:“如此只有全凭运气了……”一副失望模样。   唐小山见状不忍,笑道:“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他就在附近呢!大师且说说他有何待征?除了一把胡子,人有多大?身材如何?脸上可有记号?”   李巧回忆道:“当时他看来三十上下,如今大概五十开外,身躯适中,肌肉结实,至于脸面嘛……可惜时间甚短,根本无法认真辨识,只见得他满腮粗胡,如此而已。”   “就这样?”唐小山倍感棘手道:“他用何兵刃?大师该对兵刃甚内行吧!”   李巧道:“是峨媚分水茨,我记得,那是弯勾的双兵刃。”   唐小山颔首:“这还好办些,有了兵刃,自可缩小范围……”   大师轻叹:“就怕他把兵刃给换了!”   唐小山道:“大概不会吧,当时他已三十岁,且把兵刃带在身边,可能是惯用兵刃,只要练武人习惯之后,便甚难再改变了。”   申剑吉欣声笑道,“如此该能找出那人啦!大师尽管放心便是。”   唐小山道:“如若把人找来,大师能辨认他吗?”   李巧道:“该可辨认吧!我对他神韵记忆甚深。”   唐小山道:“那就好,否则找错人岂非闹笑话!这件事就交给在下办理,一有状况立即回大师消息。”   李巧拱手道,“多谢帮忙。”   唐小山笑道,“哪里,为大师服务,甚是光荣!”   接着,唐小山又问些似是而非问题,李巧并未能回答任何有用线索,倒是李欣欣对此颇感兴趣,说了一大堆,照样不管用。   她的目的大概想和唐小山共同出寻,唐小山察觉,送把话题引开,免得惹来麻烦。   随后,晚餐已开宴,唐小山受邀,但他吃个几口已起身告辞,匆匆赶回住处,那里还有双儿大餐等着啊! 暗器高手 第八章 明查暗访 暗器高手 第八章 明查暗访   及进住处,双儿和苗多财斜眼瞧人,大有兴师问罪之态。   唐小山干笑道:“有事吗?”总觉不妙。   于双儿冷道:“你今天干啥去了?”   唐小山恍然:“你见着了?”   于双儿冷道:“不必见着也有人会说。”   唐小山瞄向苗多财,“你说的?”   苗多财干笑:“双儿逼问,我只好说啦!我觉得那只不过是应酬罢了,双儿却很在意!”   于双儿冷道:“一大早就去应酬?”   唐小山干笑:“她可是大师傅孙女,我不陪她行吗?可惜神猫未见着后半段,否则不可能引起误会。”   苗多财凑趣道:“后段如何?把误会变成事实,所以不必再误会?”   他一副看着生米煮成熟饭表情。   唐小山斥笑:“老是想歪,后半段是她抛我而去,投向金三八怀抱,真是气人!”   苗多财、于双儿同时一楞。   苗多财征道:“她真的不识抬举?”   唐小山自嘲一笑:“说她不识抬举也不对,到了傍晚,她又跑回来,说什么只是去应付金三八,她的事和她爷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也不想涉入两庄恩怨,她和金三八交往,纯属个人行为。”   苗多财一脸不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唐小山道:“天知道,或许她本就是任性女孩吧!”瞄向于双儿,邪邪笑起:“所以啊,以后你该放心啦,她根本看不上我。”   于双儿不禁窘困,反斥道:“谁管你死活!开饭啦!老是不回家饿死算了!”   说完,她赶忙清到厨房端莱去了,以掩饰窘境。   唐小山看在眼里,逗笑不断。   苗多财笑道:“女人啊!毛病忒成多,所以我才不上当!”   唐小山笑道:“我就不相信你想当一辈子打光棍!”   苗多财笑道:“那也得找到适合者再说。”   两人相视而笑,开始讨论何者较适合,结果苗多财条件太简单——只要是女人,而且会撒娇便成。   唐小山闻言呵呵笑起,直道:“那岂非到勾栏院去找就有了?”   苗多财竟然不否认,板板点头直道是极是极,追问之下,方知他以前有个老相好,陪他度过一段快乐时光,可惜等不及便从良嫁人,他好生悔恨,却也暗暗以那老相好为标准,难怪提出此条件。   两人聊得津津有味,于双儿却不爱听,喝着开饭,还不去盥洗,两人始打住话题,径自盥洗去了,待回来便自开饭。   未久,肚腹己饱。   唐小山这才提及正事:“其实大师信此次进京,最大心思是想找一个恩人……”便将种种状况说明。   他想苗多财混遍江湖,或许有所线索。   苗多财皱眉直笑,“神经病,光凭这些就要找人?京城虽不大,但人口何只千百万,怎么打听?这无异大海捞针!”   唐小山道:“连使用分水刺这线索都派不上用场?”   苗多财道:“不是派不上用场。而是地广人多,想找出,恐怕三月五月,甚至三年五年。说不定那人己搬走,岂非等于零,难道我们要傻乎乎找下去?其他生意不必做了?”   唐小山道:“这倒是了……不知有何快速方法可用?”   于双儿道:“贴告示喁!把他通缉,官府不也都如此抓逃犯。”   苗多财眼睛一亮:“这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皱眉:“行吗?把他当逃犯,岂非让大师傅责罪!”   于双儿笑道:“又非一定要说他是逃犯,说明我们在寻人,只要悬赏够的话。照样线索不断。”   唐小山恍然:“对啊!的确好方法!却不知要多少赏银才会打动人心?”   想及银子,难免英雄气短。   苗多财道:“要立即造成轰动,我看得悬赏百两以上。”   “百两以上?”唐小山怔愣:“那岂非要我全部家当!”   苗多财道:“百两己算小数目啦!那只是找到后的酬劳,如若要线索只要报消息或找到大胡子娃常的便给十两银子,保证生意兴隆。”   唐小山更诧:“就凭消息便给钱?我岂非立即破产?”   苗多财笑道:“大胡子又姓常并不多,很可能是正主,你可考虑,反正大吉庄并非花不起这个钱。如果觉得太多换个方式,给个五两,不必非得姓常,毕竟对方可能隐姓埋名,如此将万无一失。”   唐小山仍自心疼:“这得花不少钱啊!”   于双儿道:“或可另有计策,金湘兰不是想拉拢李大师?咱们暗中传她消息,她必定肯花大钱,到时我们跟踪她照样可得消息,只要先前一步截住她一切将无问题。”   苗多财猛击掌:“妙招!就这么办,既省钱又省力!”   唐小山道:“要是真的被她捷足先登呢?一切岂非泡汤!”   苗多财道:“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   唐小山道:“别忘了,金三八是狐狸精一只,她若暗杠消息,我们可能完全失败。”   苗多财道:“既然如此说,你就自己花钱吧,反正一定划得来。”   唐小山轻轻一叹:“谁叫咱们有求于他!只要能从他身上找出龙吟剑,一切牺牲都值得啦!”   苗多财猛地一笑:“对啊!龙吟剑何只值千万两!花!该花!若不够我去大胜庄搬银子,一定要弄得它轰轰烈烈!”   于双儿道:“不必要那么轰轰烈烈吧!如此一来,必定引来太多人起疑,日后岂非自找麻烦!”   苗多财又是一愣,干笑道:“说的也是,那就小轰小烈,照旧一百两找人,传消息给五两如何?”   商量之下,全无异议,于双儿遂在食后,找来笔墨开始书写告示。   直到二更天,足足写了百余张,三人分头贴往全城,三更天一过,始回来就寝。   次日一大早,竟然敲门声不断。   全是急着前来告消息。   东城常二麻子面馆正合告示,西域牛员外就是胡子一大把,南街天帝庙庙祝便是要寻之人……忙得于双儿不断记录。   眨眼一百两银子去了一半。   唐小山忽觉不对,便更正得找到确定长胡子再给钱,后来者虽抱怨,却也莫可奈何仍是说了。   其报案名堂无奇不有,光是卖面者即有数位,问及可会武功,那人便说刀削面武功一流。   问及可用分水刺?便说常常用,连面条都切成分水刺模样,惹得众人哭笑不得,还是一一记下。   这还小事,竟然还有大胡子者亲自找来,劈口便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一大把胡子,五十上下,姓常,叫登天,亦即常常登天之意,武功了得,还会使分水刺,你们看!”   那人露出满口黄牙直笑,分水剌猛地施展开来,一个不小心喝地钉向门板,竟然揪不下来。   唐小山见状笑道:“你的分水刺,一向用来刺门板的吗?”   那人喝喝笑道:“这只是开端,只要百两银子奉上,莫说门板,就连墙壁,我照样戳穿让你们看!”   敢情他仍未察觉唐小山在笑他拔不出分水刺,却自得把木门戮了洞。   众人闻言,更自想笑。   苗多财道:“你知道我们悬赏用意何在?”   那人道:“不是在寻找恩人吗?”   苗多财道:“是吗?找恩人何必那么认真?老实说我们是在找杀父仇人,你来的正好。是大胡子又是姓常还会用分水刺,一定没错,来啊,抓下他。先给他一百两,然后做了他!”   那人怔愣:“不会吧?”   他仍在犹豫之际,唐小山喝地欺扑过来,揪按桌面,扯下分水刺便砍,怒喝:“杀父仇人,纳命来!”   这一砍‘叭然’一响,切面而过,吓得那人魂飞魄散,大叫,“我不是常登天,是常阿发!饶命饶命!”挣扎中已被唐小山放开。   他没命抢逃,急道:“我不是你们杀父仇人,胡子也是假的!”赶忙扯掉。以为后有追兵逃得更快。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已呵呵笑起,其他排队仍想告密者,不禁摸摸脖子,再也不见方才潇洒。   唐小山挥挥分水刺,笑道:“哪个还想领一百两的杀父仇人,请借一步说话。”   此语一出,复有三数名大胡子者惊惶干笑,急忙甩头开溜,直道他们从不杀人,当然不值一百两,逃得既快且急。   其他剩下者虽感受威胁,但只是报消息也就留下来,小心翼翼说出某人,由于恩人变仇人,告密者己自提心吊胆,有的甚且后悔起来。   唐小山见状,再次笑道:“其实我们的确在寻恩人,方才只不过吓吓捣鬼者,你们大可放心便是!”   苗多财笑道:“我就是他父亲,所以你们不必怕!”   群众怔诧,猫头猫脸的家伙会生出如此儿子?   但在唐小山并未否认之下也就放心许多,开怀心情又起,一一说出心中人选,始畅快离去。   这一波,再记录十余人,始落得清闲。   待人走光之后,苗多财始呵呵笑起,“没事多个儿子也不错哩!”   唐小山瞄眼一笑,“通常当我爹的,现在都已经很习惯把眉毛剃掉!”   苗多财不解:“为什么?”   唐小山道,“他自觉很倒霉,所以把眉毛剃掉改运,你觉得如何?”   分水剌突然一抖,利光乍闪,苗多财唉呀惊叫,赶忙抽退,摸向眉毛,还好仍在。   唐小山却把利刃收回,轻轻吹去,黑毛飞落。   苗多财见状复又唉呀一声:“我的毛?”   抓向胡子,却已少了半截,吓得他苦笑不已:“老弟你剃了神猫胡子,叫我如何捉老鼠?”   唐小山笑道:“抱歉,那我再把它种回去便是。”分水刺利尖便欲挖去。   苗多财唉呀再逃,窘笑道:“不必了,还好没剃光,够用啦!我看算了,当爹的确危险万分。”实是后悔方才说过那句话。   唐小山呵呵笑道:“不会吧!久了大概就习惯啦!”   苗多财急摇手:“半刻钟即受不了,哪还敢久候?你另找别人吧!”立即转开话题:“得了不少线索,办正事要紧不是吗?”   唐小山这才收回兵刃,道:“是该办正事,可惜赔了不少钱,得回去跟庄主商量商量,我看你先替我跑吧!”   苗多财求之不得,立即颔道:“没问题,我立刻去收拾那些家伙。”   说完,抓起名单便往街道行去,先避开再说,免得唐小山不小心又把利刃剃来,那可得不偿失。   于双儿道:“我呢?”   唐小山道:“留在这里接待前来告秘者如何?当然,如果想不开,四下溜转也行。”   于双儿淡声一笑:“快去快回吧!我再不动,当真会变成黄脸婆呢!”   唐小山笑道:“怎会?你是越来越漂亮,我快被你迷死啦!”又想欺身揩油。   于双儿赶忙闪开,斥笑道:“少来!快去办事,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塞你嘴巴!”   “我句句由衷!”   唐小山虏诚拜礼,这才甘心离去,惹得于双儿甜笑于心,暗道着了什么魔,竟然死心塌地跟他到此当个煮饭的?更气人的是竟然毫无怨言。   唐小山自是怀着战胜一切心灵,快步奔往大吉庄。   他本想高高兴兴大肆邀功。   岂知庄主申剑吉却焦切赶来迎人,开口即道:“唐兄弟你把事情闹大了,为何贴那告示?惹得李大师极度不安正在那里发愁呢!”   唐小山一愣:“怎会?如此正可加速找出那人啊!”   申剑吉道:“我也这么想,大师却说那是私下恩怨,他不愿公开,你去听他怎么说吧!”   唐小山立即跟他步入后院行馆中。   方入行馆,已见及他不安地来回踱步,李欣欣则特别喜欢窗外石灯冒白雾,盯得出神。忽见唐小山进门,李巧惊神迎来,急道:“唐少侠可贴了告示?千万使不得,如此一来,岂非把他当着通缉犯!”   唐小山道,“不会啊!我已写出寻找恩人,对他将是甚为光荣之事。”   李巧轻叹:“你不懂!需知我们上了年纪之人最怕莫名干扰,虽然此法或许可能较容易把他找出来,可是闹得全城皆知,他日后生活岂能安宁?何况他本不愿张扬为善之事,这么做,他可能根本不会出面啊!”   唐小山一愣,暗道:“没想到事情还真复杂?”   李欣欣转头回来,笑道:“我爷爷意思是希望你以暗访方式探查,不要太过张扬,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干笑,拱手道:“既然大师有令,在下只好照办啦!”   李巧这才露出欣慰笑容:“老朽无理要求,尚请见谅。”   唐小山直道哪里哪里,却嘀咕着,五十两银子看是要不回了。   李欣欣笑道:“既然如此,别忘了把那些告示取下,免得让人不安哩!”   唐小山只好点头:“这就去办。”   李欣欣笑道:“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唐小山委婉拒绝。   在她坚持下,申剑吉只好开口要求唐小山带人出去,唐小山哪敢再拒绝,便自答应。   时不宜迟,他俩告别李巧、申剑吉便又往外头行去。   在转过大街道后,李欣欣始呵呵笑起:“你好天才想出此法,我连做梦都想不出呢!”   唐小山冷道:“少挖苦人,是不是你要求你爷爷如此做的?”   李欣欣道:“误会,这次我完全没意见,我也意外爷爷会反应如此激烈,我发誓不关我事。”   唐小山瞧她一脸认真,所言大概不假,轻轻一叹,不再追究,忽见对街墙上红告示,便行过去准备撕下。   李欣欣急忙追去,道:“你不再陪我逛街了?”   唐小山道:“红告示百余张,你高兴便跟着逛来吧!”   说完,他撕下红告示,复寻往他处。   李欣欣对他冷漠,先是一愣,随又想及自己一个淑女,跟着他四处撕告示,未免不雅。   她便叹声道:“算了!你不爱我跟,我便不跟,反正大吉庄我已认得,不会迷路啦,你好好撕吧,我逍遥去了!”说完,扬长而去。   唐小山本想唤她回来。以免因人生地不熟受到伤害,可是总无法喊出声音,毕竟她想法忒异,莫要再碰钉子便是。   眼看李欣欣已走远,唐小山轻轻一叹道:“反正她一向诡计多端,什么都不怕,自己又何苦自找担心?”   他想还是撕告示去吧,免得惹大师不快。   他实在猜不透,大师为何要暗着来,那多费力啊!   反正告示已贴出去,有心者,大概都该知道消息,现在撕告示,只不过聊表安慰心意罢了。   直到中午,他才把大部份告示撕下,却仍暗中偷留几张,也好持续昭告天下。   随后,他返回住处。   于双儿见他垂头丧气,问明原因之后,虽对李巧行径不解,却也安慰道,百余位前来提供线索应该够用啦!   唐小山不由打起精神笑道:“那就查证去吧!”   于是他和于双儿收起摊子,把门关上,终于双双成行前去探查消息。   虽说拥有百余名单,但在对照探查之后,许多重复者扣除结果只剩二十余位。   尽管如此,这些人亦够他俩忙得团团转,可惜几乎未能找到符合条件者,有的不是假冒,便是不懂武功,抑或根本不会使分水刺。   越找,越让两人心情低落。   不到初更,便已返回住处。   于双儿苦笑:“再找下去,恐怕要疯了。”   唐小山道:“我才惨呢!可能还赔上大把银子!”   于双儿道:“不必给那么多,很多人是混水摸鱼,存心想骗银子的,这事交给我办便行啦!”   唐小山干声笑道:“沦落此种地步,实是叫惨,且等神猫这头看看,他去了一天不回,说不定有线索呢!”   于双儿笑道:“希望如此,他一向靠此吃饭,大概有希望,我且备酒菜庆祝便是!”说完,进入厨房料理去了。   唐小山则坐于厅前边思考边等待。   就在于双儿快把饭菜弄妥之际,苗多财已风尘仆仆赶回。   唐小山见人即问:“可有消息?”   苗多财神秘一笑道:“有,也可说没有!”   唐小山道:“什么意思?”   苗多财道:“线索有点儿用处,却未找到常大胡子,如此而已。”   唐小山惊喜道:“线索有用?快说来听听看。”   就连于双儿亦凑向前,想了解状况。   苗多财顿显地位吃重,立即把纸张摊开,找到需要处道:“就是这里,看到没有?宣武门东,震威武馆里头有个常姓武师会使分水剌。”   于双儿道:“这好像是个小胖子跑来告密的,他还理半个光头,我记得清楚。”   苗多财道:“没错,我还找过他,谁知他一见我就溜了,我觉得奇怪便特别留意震威武馆,还进去问人,结果一无所知,没人肯说。后来我偷偷潜向厨房间老厨子,他终于说出以前的确有这么一个武师,但后来便不见了。”   唐小山急道:“他没说去了哪里?”   苗多财道:“当厨子,怎可能知道那么多?最重要是总教头矢口否认,其中必有缘故。”   唐小山道:“不错,他大可直说,何苦隐瞒!”   苗多财道:“我探查许久未得动静,只好先行回来告知消息,免得你们疑神疑鬼。”   唐小山笑道:“亏你这么细心,看来跟你合伙好处多多!”   苗多财自得一笑:“当然!别的不行,偷偷摸摸我可说天下无敌手。”   唐小山笑道:“那就封你为偷偷摸摸王吧!”   苗多财皱眉:“怎会有这么难听封号。”   唐小山笑道:“我一向以真实封号为原则。”   苗多财干笑道:“实话使人伤心。”   两人还想斗嘴,于双儿说道:“谈正事吧!我认为量该查的是那个小胖子。”   唐小山已被吸引:“怎么说?”   苗多财道:“他是该查,但你语气像发现什么?”   于双儿稍带得意笑道:“照理说,那小胖子年纪轻轻怎知震威武馆之事?说不定有人指点。”   苗多财道:“如果他一直在武馆附近长大,此事便不足为奇。”   于双儿道:“可是他看到你,为何要逃?”   苗多财道:“大概小老百姓,禁不了吓吧!”   于双儿道:“老百姓会逃出你魔掌?”   苗多财一愣:“对啊!他该有武功才对!”   于双儿道:“所以说,他的身分很可疑。”   唐小山道:“纵使他身分可疑,我们却只想找到常胡子,不必费那么大的劲再去探查他吧?”   于双儿道:“我是说要是找不到常胡子,或许小胖子是最佳线索。”   苗多财道:“抓他和总教头对质,亦不失为好方法。”   唐小山摊手一笑,“怎么说都行,反正查案不只我一人!”有人帮忙,落个轻松。   于双儿笑道:“你想偷懒不成?”   唐小山干笑:“怎敢,只不过让你有表现机会而已,你不是常闹着要出去?现在终可实现愿望了吧!”   于双儿笑道:“才不上当,我只是提供意见罢了,才不趟这混水。”   唐小山道:“那你另有何意见?”   于双儿道:“你假冒学徒到武馆学艺,保证有所收获!”   “我?”唐小山一愣,随即想笑:“亏你想得出来,把我送去受折磨吗?”   苗多财频频点头:“这不失为好方法!”   唐小山道:“何不换你去当学徒?”   “我?”苗多财想笑:“我这么老还学武?别笑死人行不行?”   唐小山笑道:“活到老学到老嘛,说不定还可领奖状呢!”   苗多财呵呵笑道:“病了,全都疯了,连我这糟老头也想出卖吗?”   说说笑笑中,终也吃完这顿饭。   随后,再谈些细节,唐小山决定暗中监视震威武馆,他遂和苗多财趁夜行去,于双儿只能留家看守。   唐小山在行进间亦顺路打听李欣欣状况,得知她已回大吉庄,心事少了一桩,行动起来更带劲。   初更刚过,两人终抵震威武馆。   此武馆看来己有数十年历史,门前两只大铜狮虽触摸得发亮,该是被许久抚摸所致。   除此之外,门面和一般大宅无异,只是门顶黑匾金体“震威武馆”四字却霸气豪劲,颇让人感觉其不俗之处。   此时武馆门面紧闭,里头却传来喝喊声。   唐小山、苗多财觉得奇怪便寻向暗角处,掠向高墙,往里头瞧去,大广场置有百盏灯笼,以及十数盏火鼎映得四处通明。   数十位门徒光着上身,手抓兵刃,认真练着秘功。   唐小山乍见他们所抓兵刃,登时怔愣:“分水刺?”   苗多财亦感意外,极目往阵前教练瞧去,竟然是位年轻人,他长得硕高,表情冷漠,舞起分水刺隐含杀气。   苗多财瞧上几眼,怔道:“这可是道地峨嵋分水剌招法,他会是谁?”   唐小山道:“若是姓常,恐怕是常大胡子的徒弟吧!”   苗多财道:“也有可能是他儿子……”   两人瞎猜,莫衷一是。   忽见那年轻人喝道:“看清楚这招‘抽刀断水’,三分巧,七分劲,招招连招,让流水无法越雷池一步。”   说完,只见得他全力一舞,直若日月交辉,群星乱点,几乎已将身形裹住。   那剑势生风,啸得周遭枝叶卷飞,群徒裤管猎猎作响,他猝然喝定,猛一收招,全场煞静无声,群徒却已目瞪口呆。   苗多财见状,不由暗自叫好。   猝有一道劲风往他背脊射去,直中臀部,痛得他唉呀尖叫。   唐小山怔诧回头,忽见人影闪人暗处。   他急道,“有人偷袭我们!”   话声末落,猝见群徒喝叫:“有人偷窥,把他抓下。”大群弟子急步围来。   唐小山、苗多财同自叫糟,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眼看大批人马冲来,两人正待逃开,忽见那年轻武师抓着兵刃,快步奔向暗处,极欲避去。   唐小山当机立断,道:“你去追暗算你之人,我去追他!”   说完使出龙腾九天绝顶轻功,猛地一蹿射去,踩着群徒脑袋,直往年轻武师逝去方向追去。   苗多财可不愿当落水狗,急往暗算者冲去,希望追得着然后赏他大馒头吃吃。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闪逃,任武馆弟子众多,却哪曾见过如此快捷身手,尤其唐小山踩头而过,更吓得那人怔头愣脑,诧愣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至于唐小山追及年轻武师,或许惊天武学厉害,“龙腾九天”又是旷世绝学,纵使唐小山功力不足。   但极力施展开来,照样身形如电,几个闪身,竟然逼近年轻武师不及二十丈,吓得他冷喝,反手一把暗器直射过来。   唐小山乃是暗器祖先,一看即知是金钱镖,伸手弹出指劲,轻而易举打偏暗器,身形仍往前追。   他笑道:“兄弟别紧张,我是友非敌,只是有些话想问您而已。”   那人冷笑,不肯吭声,一击无效,突又掠向附近大户古宅,他猛蹿树干,极欲藏身,随又一掌切断树干。   叭地脆响,枝断树倒,唐小山却正巧冲上来被压个正着,他暗叫不好,神龙跃天般曲角度斜往上翻,终能勉强闪过树枝压顶,然想再追年轻武师时却已不见人影。   他好生懊恼,仍自追前。   那年轻武师逃过追踪,连纵十数民宅屋顶之后,方自寻往一处隐秘宅院躲了进去。那似乎是无人空宅,除了林树森森,野草亦及胸高,显然久被遗弃。   那年轻人却找向后院一栋雅屋,不久,终于点亮烛火,淡淡传来一句:“会是谁?想坏我大事吗……”只此一句,立即沉默。   唐小山仍未追着年轻人,他转过数条街道之后,自知把人追丢,已解嘲笑道:“没想到出师不利,这小子武功倒是甚高,竟然能逃过我的追捕!”   人已追丢再寻不易,他只好选路折返,行及西街,忽见苗多财垂头丧气晃来。   唐小山见他表情,呵呵笑起:“你也没追着!”   苗多财困笑:“栽了,对方显然一流高手,我竟然连屁影都未见着。”   唐小山道:“你赶去追他时,他已无踪可寻。”   苗多财道:“不然,我想连较量机会全无!”   唐小山道:“或许他地形熟,突然藏起来……要是当时我追他,或许能逮着什么……”   苗多财道,“你也失败了?”   唐小山干笑:“你没成功,我哪敢超越你?那家伙耍了诈先断树干,我想追,他已走失,只好很没面子地回来啦!”   两人同病相怜而笑,随后又互相安慰。   苗多财笑道:“你和他相隔数十丈。能追着也算不差,我可连鬼影都没见着,传出去,神猫将会何等颜面无光?”   唐小山道:“你不觉得他射你屁股一事更严重吗?”   苗多财呃地一声,困笑道:“是了,这家伙实在可恶,竟然敢消遣我老人家他用意何在?”   唐小山道:“要你出丑喽!”   苗多财喝喝骂了几句道:“他分明是在警告震威武馆,其中必有原因。”   唐小山道:“我看是在防止我们探查有关常大胡子之事吧……”   苗多财恍然,“看来常大胡子并不简单,我们会不会卷入某种阴谋之中?”   唐小山道:“你很机敏,如果是寻仇或许还有可能,我们是在找恩人,那干谁何事?”   苗多财道:“说的也是……可是那人真的在耍我哩!”摸着臀部,竟然还疼着呢!   唐小山笑道:“反正你也习掼被耍嘛!”   苗多财窘笑:“我是习惯被耍吗?”老是不愿承认。   唐小山笑道:“日后便知啦!回去养足精神吧!明儿还得去找总教头,看看他怎么说?”   两人已自相互消遣,选路返往往处行回。   于双儿问及经过,自也笑声不断。   三人己确定震威武馆一定有所牵连,已拟了不少计划,准备应付一切。   有了线索,牵挂较少,一睡甚甜。   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唐小山、苗多财盥洗进食过后,纷纷动身,再次寻往宣武门东震威武馆。   白天瞧来,震威武馆气势更旺,大门敞开,里头门徒耍着十八般武艺,场地不够竟然耍到门外来。   但见刀枪剑戟,你来我往,身手不凡。   苗多财暗道,难怪此武馆门徒多,功夫练得颇为扎实,听说出了两三位将军、武状元,行情更形看涨。   当然,这些武术较适合引兵作战,如若比起江湖种种门派内外功倒逊色几成。   苗多财行近,便直截了当地说明:“我要见总教头,这位……(本想说儿子,随又改口)我这位兄弟想练武,请多多引见。”   门徒闻言,瞧见唐小山,直觉还顺眼,有人便道:“总教头在大厅前,你们进去吧!那着长枪坐在大铜椅那位!”   唐小山、苗多财立即拜礼,打哈哈式地行往里头,见着门徒练枪练棍,只好东躲西闪,终也走进大厅。   只见得一名四十上下中年汉子,坐于两头铸有金龙之横条大椅,双目如电直往两人瞪来。   他相貌英挺,留有短髭,威严自在,难怪能当上震威武馆总教头。   他姓雷名震字,乃震威武馆开山大师雷震威独子,子承父业,照样有声有色。   他认出苗多财,冷冷说道:“你又来做啥?”手中长枪一抖,嗡嗡轻鸣传来,暗暗露了不悦心里。   苗多财干笑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雷震宇冷道,“不必,有话快说,没看到我在教徒弟吗?”   苗多财干笑:“打扰片刻而已。”   雷震宇冷哼,不理他,目光落于唐小山,冷道:“你又为何而来?”   唐小山道:“为昨晚那位年轻武师而来,使分水剌那个。”   雷震宇目光不由抽缩:“昨晚是你大驾光临?”   小山道:“不敢,只是想着看,不便打扰,谁知出了差错……”   雷震宇冷道:“大门已闭,即不欢迎外人观赏,你们行径未免小人!”   唐小山歉声道:“事非得已,还请见谅。”   雷震宇冷目仍瞄:“听说你昨夜踩人头而过?”   唐小山干笑,“我只急着追人,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雷震宇道:“原来是个高手,在下走眼了,可能的话想讨教几招!”   唐小山干笑:“总教头抬爱啦,在下只是混口饭吃,难登大雅之堂,就像他,江湖人称神猫,除了轻功之外,其他功夫一塌糊涂,在下亦是如此。”   苗多财怔急叫:“你怎能将我名号说出,要是将来……”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雷震宇念道:“神猫?我倒曾听过贪狼,你们该不会是兄弟吧?传言长相差不多。”   苗多财暗自欣喜,这家伙竟然不知神猫即贪狼,身分可保矣!他道:“我们毫无关系,总教头可否见告有关常胡子之事。”   雷震字立即说道:“恕难奉告。”   苗多财道:“你是不知还是不说?”   雷震宇冷道:“我没有回答你之必要。”   唐小山道:“若是昨夜那位武师呢?”   雷震宇冷目瞄来,终于说道:“我没必要告诉你,除非你能胜过我手中长枪!”   他自有替年轻武师保密之义务,但若技不如人,他则无话可说矣。   唐小山皱眉:“一定要这样吗?”   雷震字道:“这是行规,你若问,将来如何向手下交代。”   唐小山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话未说完,雷震宇已自起身畅笑:“好英雄,这就以武会友!”   伸手挥向广场,徒众立即收招让开,空出偌大方圆,雷震字做出请字动作,“不知少侠习惯用何兵刃?”   唐小山笑道:“你用长枪,我也用它便是。”   雷震宇目光又缩,这小子未免太狂,敢向自己三十六路穿神梅花枪挑战?   然而他瞧来如此自信,恐怕真是高手,当下不敢轻敌,拱手道:“好个英雄出少年,老夫奉陪就是!”   说完,将手中长枪丢予唐小山,随即掠身广场抓向弟子手中枪,轻轻旋耍,扎出弓步,道:“少侠请吧!”   唐小山笑道:“你也请!”   抓着长抢,毫无架势,边掂斤两边行来。   苗多财瞧他这般德性,急道:“你行不行?听说雷教头的三十六路穿神梅花枪,几乎打遍京城无敌手,在武林享有盛名啊!”   唐小山瞄眼道:“你要行,你来如何?”   苗多财霎时怔愣,干笑道:“我哪行?要是行,昨天早就把他抓来逼供了。”   唐小山道:“既然不行便往一边站去,看结果,至少他不会杀了我吧!”   苗多财想想也对,这才躲向一边,放声叫道:“不能伤人,拚他便是!”   如此一来,则和真正敌人打斗有别,唐小山甚至只顾攻,不必守,该占有不少便宜。   唐小山倒未如此想。   他早在藏龙洞中学会壁顶蟠龙棍法,或许此时可一试威力。   可是他又想及苗多财仍不知自己学了惊天诀之武功,此着若被他瞧出破绽,将甚难解释,还是少用为妙。   他走向战区,再次拱手道:“不知总教头如何比法?”   雷震宇道:“点到为止。”   唐小山笑道:“就这样,我是挑战者,先进招便是!”   于是长枪抖来,一招“灵蛇抢珠”奇快刺去。   雷震宇喝道:“好枪法!”   梅花抢尖一抖,嗡嗡鸣声再起,一招“穿花寻柳”架挡过去。   霎时只见枪影幢撞,或而散如孔雀开屏。   随又化成万众齐落让人目不瑕给,瞧得在场弟子暗自叫好,尤其总教头每抖一枪,嗡嗡鸣声自必大作,雄浑气势的确慑人。   雷震宇对上三招,总觉唐小山毫无招式可言。   他几乎只能说是拿着牛鞭硬试招,虽是耍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只不过探探拨拨,根本难得硬擒硬缠。   复过两招,仍自如此。   雷震宇不由狐疑,他难道一点儿枪法都不懂?还是有意隐藏?   当下冷喝:“少侠小心了。”给他警告,同时使出杀招“穿星射月”,猝见长枪抖若万箭齐发,全往敌手门面射去。   但闻啉啉之声不觉于耳,着实让人感受万箭齐发威力。   唐小山但觉眼花缭乱,寒气逼来,迫得他得全力应敌。   他本有过目不忘之能,方才和雷震字拆了几招,也大略记了几招,情急之下,猛地使出“穿花寻柳”枪法。   只见长枪摆荡有若飞柳乱扫,竟然巧妙无比扫得万箭梅花枪叭叭作响,难越雷他一步。   雷震字见对方使出自己招式,已是诧惊,复见此招破“穿星射月”更让他惊骇不已,惊叫道:“你?你早会此枪法?”   唐小山干笑:“在下只学皮毛而已……”   虽如此说,雷震宇哪肯相信,突又枪法走急,一招“厉星陨落”利枪直若千万流星陨射过去,那满天星雨之势,直叫人无处可逃。   唐小山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使出“穿星射月”未击向敌枪,却直接往雷震宇射去。   前三枪被挡回来,他却落地打滚,忽见长枪坠落,他猱地伸脚踢去,长枪如箭怒弹飞射,竟然奇准无比捣向雷震字,迫得他不得不闪偏数尺,抽回长枪自保,这一拨打,长枪飞弹退去,已被弹身而起的唐小山接个正着。   群众为之哗然,不但赞叹总教头枪法神妙,更赞佩唐小山那记回马枪踢得太过于神妙,就像能知道未来似地,早算准对方方位而一踢定江山。   苗多财更是击掌叫起:“好一记回马枪,这是什么功夫?”瞧之乱七八糟,却又传神有效。   雷震宇心头更骇,没想到自认为得意招式,会被对方以两招相连以破去?   尤其回马枪更让人所料未及,他不禁冷喝,使出最后绝招“神枪破万天”。   猝见长枪幻若无数冲天炮,奇猛无比射蹿过来,那炮中有炮,枪中带枪,明明穿射仍猛,复见抢头再喷更猛利枪。招招连招,迫得唐小山穷于应付。   甚至节节败退,被逼得落地打滚,险象环生,早瞧得苗多财冷汗直冒,急叫快闪快闪!唐小山闪出对方招式,根本全都破之不了,那本就如机关强弩枪法,已非一般招式可破去。   正在惊惶躲闪之际,枪影且闪,竟然穿剌左肋而过,吓得他赶往滚躲,唰地衣角已被戮破,简直就快落散,迫得他不得不旋展出蟠龙棍法。   一招“蟠龙搅天”猛扫出来,那枪己成棍鞭,化成狂龙猛搅,在那摆尾、腾抓扫身之际,又如一张巨网,猛将对方无数利抢卷缩扯扁,迫得雷震宇惊骇欲抢回长枪。   岂知那狂龙突然弹开,奇速无比扫划门面,雷震宇闷呃一声想叫糟,长枪枪尖突然弹过脸面,斜钉地上。   雷震宇却如天神,长枪斜抓,枪尖直指唐小山胸口不及七寸。   一切煞停,唐小山兵刃脱手,胜负已分,武馆弟子霎时击掌叫好,有人甚至夸总教头枪法了得。   雷震宇神冷目直瞪唐小山,面无表情,心头却起伏不定,似乎千万个念头直闪脑门不放。   唐小山倒认命,干笑道:“我输了,就此告别,打扰处尚请见谅。”   说完,拱手拜礼,便想招苗多财离去。   雷震宇突然冷喝:“等等!”   唐小山道:“总教头还有事?”   雷震宇道:“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   唐小山呃地一声,不知该如何启口。   苗多财见状,立即打哈哈:“是极是极,如果总教头方便的话,便告知也无妨。”   雷震宇道:“请里边坐吧!”   说完抛下长枪予手下,向唐小山哄手为礼,转头先行进入大厅。   唐小山、苗多财见状心喜,亦自跟进。   唐小山仍不断说出总教头宽宏大量,自己落败还能受邀,实是幸运。   然尽管落败,但武馆弟子早对他枪法赞赏不已,自对他另眼相看,能被总教头邀请,可说受之无愧。   有的弟子甚至竖起大拇指夸赞,使得唐小山倍感虚荣,只能回笑,不敢回答。   大厅布置十八般兵刃,两旁列开,隐现府衙味道,里头挂着几张褒奖状,该是功成名就学徒感恩所赠。   雷震宇立身相迎,伸手肃客坐于太师椅,他示坐下。   不待两人开口,雷震宇已说道:“昨夜那位年轻人姓冷,名啸秋,分水刺功夫火候甚高,我只知这么多。”   唐小山怔愕:“他不姓常?”   唐小山颇为失望。   苗多财道:“他是贵武馆武师,总教头却只知这些?”   雷震宇道:“他是自行前来应征,只说明待遇,然后全看他喜欢何时前来授徒,我并未问他任何来历。”   苗多财道:“你不怕他是……”以下“坏人”两字不便出口。   雷震宇道:“我们关系仅止授徒,至于他所做所为,我不便于涉,何况若有任何不利于他的风声,我有权解聘。”   唐小山道:“他何时还会再来?”   雷震宇道:“不清楚,经过你们骚扰,他或许从此不肯再现身也说不定。”   唐小山干笑:“我们并非真心骚扰,我们是在找恩人啊!”   雷震宇道:“听神猫说,你们要找的是五十上下老头,怎又扯上年轻小伙子?”   唐小山干笑:“他可能是常胡子的儿子,因为他分水剌使得出神入化,这种人并不多。”   苗多财道:“你在武馆多年,难道没碰过我们所要找的那类型吗?”   雷震字目光缩收,欲言又止。   苗多财道:“其实我问过贵武师,他表示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   唐小山道:“我们又非寻仇,总教头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吧!”   雷震宇终于轻叹:“以前的确有这么一位武师,不过他走了,老实说,他伤了眼睛,后来酗酒已不知去向。”   唐小山急问:“他可姓常?”   雷震宇道:“叫常英池。”   苗多财道:“他当真不知去向?”   雷震宇道:“曾经有人在东郊看过他,之后,一无消息。”   唐小山道:“您对常师父来历可知多少?”   雷震宇道:“从小即见他在这里授徒,我还称他大叔,由于长辈也就少打探,该是京城人士吧,唉,设想到他会落得如此地步……”   苗多财欣喜道:“京城人士,差不了啦!咱们得到东郊找找看,说不定会有结果。”   雷震宇道:“若找着顺便带一句话,震威武馆差他一人,想请他回来。”   唐小山道:“您的话一定带到,多谢总教头提供消息。”   雷震宇轻叹:“该谢的是我,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保住我的颜面。”   苗多财一愣,方才明明他得胜,为何会说出此话?   其实真正状况,只有当事人双方明白,唐小山那招“蟠龙搅天”既然能封住对方招式,即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时唐小山复把长枪弹射过去,雷震宇虽躲开,但利枪既能划脸而过而不伤人,那可比一枪穿肉来得困难许多,这乃是唐小山留了一手,否则落败者将是雷震宇。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雷震宇岂可是非不分,自欺欺人?这才请人入内,把该说的全说了。   或许唐小山让了一手,看来心存仁厚,他始得心甘情愿,毫无顾忌。   唐小山拱手笑道:“其实总教头枪法已是出神入化,我只是乱招迎敌,谈不上什么武学。”   雷震宇道:“说哪儿话,你才厉害,竟然一眼即已看出在下招式破绽,还以我的招式相迎,简直神奥无比,和少侠对招之后给了在下收获不少,您可曾学过此怆法?”唐小山干笑道:“刚学的,我只会有样学样而已。”   雷震宇怔诧道:“你有过目不忘之能?”简直惊为神人。   唐小山干笑道:“哪有这么厉害?我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雷震宇则已爽声笑起,若说碰运气即能学得招式,那未免真的太神奥了吧!既然唐小山不愿承认,他也不便再逼问。   他爽朗一笑:“将来若感兴趣,震威武馆欢迎你前来传教,那可是本门一大福音啊!”   唐小山笑道:“有机会再说喽,现在我还得寻找恩人,就此告别,对了,若有冷啸秋消息,可否通知在下?我们是大吉庄的人。”“大吉庄?”雷震宇恍然道:“早说大吉庄就不必如此多麻烦啦,申庄主跟我甚有私交,此处兵刃几乎全是大吉庄所造呢!放心,若有消息,一定通告,也许我会劝冷师父去一趟,如此较能圆满解决事情。”   唐小山拱手拜礼:“多谢总教头帮忙。”   随后他和苗多财起身告退。   总教头本想送出大门,但徒众太多,方才又以战胜者姿态出现,这两人又非名人,似乎行大礼有所不妾,始自送至厅前。   随即伸手一挥,徒众让路,两旁默送,唐小山、苗多财终于风风光光走出震威武馆。   行于路上,苗多财欣笑:“原是大吉庄旧识,倒绕了不少冤枉路。”   唐小山道:“若非如此,又怎知另有一个冷啸秋?”   苗多财道:“可是若找到常老头,冷啸秋已不重要。”   唐小山道:“我觉得冷啸秋才是最重要线索。”   “何道理?”   “说不上来,直觉吧!”   “直觉不能当真理,还是到东郊走走吧!”   苗多财催促着,两人于是出城,往东郊行去。   然而探至傍晚,几乎访查无数民户,仍无消息,两人意兴阑珊地返回住处,心想一切事等冷啸秋出现再说,如此大海捞针打探,实是吃力不讨好。   方回住处,于双儿已坐在厅前等待,见及两人,她带劲起地说:“我发现一个秘密。”   唐小山、苗多财同讶异,她对此事似乎特别兴奋。   “什么秘密?”唐小山问。   于双儿自得一笑:“我发现李欣欣会武功。”   唐小山霎时想笑,道:“神经病,她本来就会两招,不足为奇。”   于双儿道:“岂只两招,她武功可能不在我之下。”   唐小山怔诧:“当真!”   苗多财怔道:“你怎得知?亲眼所见?”   于双儿欣笑道:“不错,还是她甩掉我的。午后,我想没事便到街上打转,忽然发现李欣欣似想到何处,好奇之下便跟踪。转过几条巷子,她忽觉有人跟踪,突然旋展轻功东躲西藏,我全力追去竟然仍被逃脱,可见她武功不在我之下。”   唐小山道:“你确定没看错人?”   于双儿道:“这么重要之事,我岂可胡扯,你若不相信难道不会自己去证明!”露出不悦。   唐小山呃地一声,干笑道:“说的也是,别误会,此事的确甚重要,得问清楚才行。”   于双儿战胜似地讪笑,“帮你查案还惹来消遣不成?”   唐小山干笑道,“有此发现,大功一件。”   苗多财道,“于姑娘可知她想去哪儿?”   于双儿道:“没追着怎知?不过,看样子她可能去某个地方赴约。”   唐小山道:“会是跟金湘兰这个三八婆有约?这几天她老是早出晚归说是逛街,原来另有目的……”   于双儿道:“我看不会!金湘兰在城东她却偏北,不大像。”   苗多财道:“她若非跟金三八约会,会跟谁?”   “情郎!”唐小山呵呵笑起:“可能在私奔!”   于双儿斥笑:“少不正经,歪人歪想法!”   唐小山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解释!”   苗多财道:“要查她吗?”   “这个……”唐小山陷入难境:“她本是大吉庄客人,查她恐说不过去,可是不查又觉得怪怪地……”   于双儿道:“说不定李巧师傅此次到京城另有目的。”   唐小山道:“有啊!他在找恩人。”   于双儿道:“我是说另外其他未说出之目的。”   唐小山道:“会吗?李大师傅看来颇重义气……他该不会两面说话吧!”   苗多财道:“说不定李欣欣亦为找那常大胡子而奔波……”   其实这理由稍过牵强,她若想找恩人,为何暗中赴约不肯说出?   唐小山道:“我看去查明她和谁约会便是,毕竟她是大师孙女,我们有保护她安危之责。”   于双儿露出喜色:“要我帮忙吗?她是女的我也是……”提议已被重视,她当然高兴。   唐小山笑道:“未来当然要,不过照你白天所说,你跟踪她该已被她发现,暂时还是别出面较好,此事先交给我和神猫去办便可。”   于双儿泄气:“你只会派一些鸡毛小事给我吗?”   唐小山笑道:“哪会!例如料理餐饭可是人生大事,非你莫属哩!”   苗多财附和笑道:“对对对!三餐饭饮何等重要,我饿了,咦,怎未见餐?”   于双儿为了追查李欣欣来不及做菜,此时正在气头上,冷笑道:“你们要的伟大餐饭在此!”   右手一甩,桌上盘子已出现两颗白嫩馒头。   唐小山怔愕:“怎会是它?”随即发笑:“看来得罪女人下场便是如此!”   苗多财干笑:“只要是出自于姑娘手中自必好吃,在下爱死它了!”说完大口啃食。   唐小山亦不客气,吞得更猛,随又大叫好吃好吃,逗得于双儿心花大开,自是原谅不解风倩的心上人,亦自啃食馒头。   晚餐即此打发。   随后,唐小山和苗多财趁夜复往大吉庄探去。   及近地头,两人并未现身,渐渐潜往后院行馆。   虽有阵势,却是唐小山一手引发,他当然毫不在意,探入其中,几名守卫根本未曾发觉。   唐小山已探出李欣欣仍在楼阁之中,暗自窃笑和苗多财躲入林树中,拿出字条包上石块相准即往窗口射去。   叭的一响,李欣欣欲惊叫谁?突又发现字条,赶忙闭口,急抓字条打开,里头写着“急事,一晤”未署名。   心神已乱,她探向窗外,雾气一片,瞧不出名堂,随把窗子带上,匆匆行往爷爷住处,不知以何方法把他摆平。   然后熄去灯火,终又探出窗子,见无动静已自掠身飞出,借力枝干已弹射墙外,去之夭夭!   唐小山瞧其身法,暗自怔诧:“果然有两下子。”   苗多财道:“不错啊!一流以上。”   “快追吧!”   唐小山一声令下,已和苗多财疾掠追去。   两人怕被发现,遂改采交互追踪,若李欣欣觉得左侧有异,则左侧暂停,改以右侧追踪。   如此追过数条街道。   唐小山忽觉些眼熟,却不知李欣欣寻何人?   正在疑惑之际,李欣欣已穿入一大户人家,随即东绕西闪,终抵一荒弃古宅,她停步下来,四探无人,始偷偷潜掠进去。   唐小山、苗多财幸未追丢,两人立即左右闪入,躲入屋顶暗处及古树丛中。   里头后院灯火突然现亮,传出男士声音:“谁?”   “是我……”   “你?你怎来了?有事?”   “不是你找我来的?”   “我找你?没有啊!”   “字条在此……”声音稍停顿,突又惊叫:“不好,中计了。”   “快退!”   灯火突然熄灭,霎时传出收拾东西声。   随即见着一男子先行掠出,手持双兵刃戒备四周,唐小山一眼望去,更觉眼熟。   待李欣欣掠出,那男子拉着她,直往右侧屋顶掠逃,这方向正是唐小山斜对面,他一眼认出,竟然是震威武馆那位年轻武师冷啸秋。   他竟然和李欣欣认识?而且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唐小山愣呆矣!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苗多财飞追过来,喝道,“别步前尘,快追!”身形掠远十数丈。   唐小山霎时惊醒,立即掠身追去,幸好仍来得及。   只见李欣欣和冷啸秋东掠西藏,直往东南方向奔逃。   忽又奔往某一大户人家,立即穿掠进去,唐小山极力追来,突见屋里头喊谁,几把暗器飞射过来。   唐小山登时掠开,心想已被发现,只有暂时避开,反正另有苗多财追踪,于是掠往高墙,随脚一踢,墙瓦飞坠砸向追兵,他趁机逃之夭夭。   随后,他绕道背后,想找苗多财踪迹,岂知苗多财仍自伏在附近暗处未动,见及唐小山,他轻招手引人过来。   唐小山诧道:“没有追着?”   苗多财自得一笑:“不是没追着,而是根本无人可追。”   唐小山怔道:“没人出来了?”   苗多财道:“不错,这里是他俩的另一个窝,更是掩护秘处。”   唐小山道:“多等一会儿看看!”   为怕另一头落空,他立即掠往东北方,暗中监视。   虽然大户人家派出追兵,但只一吆喝,突又消逝无踪,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勉强可听得几句狗吠传来,标淮沉夜情景。   足足熬到三更天,苗多财始潜过来,表示问题出在此户人家,待找时间前来摸底便是。   唐小山却不死心,道:“冷啸秋可以不回家,但李欣欣不能不回大吉庄吧?”   苗多财道:“若有秘道之类,咱们在高处根本见不着,说不定她早已回家睡大觉了!”   唐小山闻言,直觉有可能,道:“既然如此,那冷啸秋也有可能再潜回古宅收拾种种线索了。”   苗多财道:“你想去看看?”   唐小山道:“反正没事,去搜搜看,说不定有所收获。”   苗多财领首同意,两人二话不说,即往暗处掠去。   由于来过一次,两人甚快找到古宅院,见及草木杂生,敢情荒废已久。   两人找出位置便往后院行去,找出独立雅屋搜了进去。   里头四周散落不少碎椅,居中却是收拾干净,穿过雅厅,乃是书轩,竟然布置整齐,左内角置有席被一套,该是临时睡觉地方。   唐小山把蜡烛点亮,四周一片清晰,始看出此屋本是腐久书室,经过整理后已现格局,只是一些书籍已经虫蛀,显得沧凉。   苗多财几眼瞄去,道:“这地方住人不久,一切都还新置。”光是草席、棉被位置,他肯定判断无误。   唐小山道:“你是说他刚搬进来不久?”   苗多财颔首:“他必定另有住处,照雷震宇所言,他已在武馆呆了不少日子,可见此处只是他暂时落脚地方。”   唐小山道:“这么说,他另有阴谋了!会不会是为了迎接李欣欣才落脚于此?”   苗多财道:“有可能,看看有无其他线索?”   两人于是再仔细搜寻,可惜空空如也,除了几件换洗衣衫,已找不出线索。   唐小山忽而发现不对,道:“看这衣衫……”   将一套拆叠整齐素黑衫打开:“看到没有,它小得多,根本不是冷啸秋自己所穿,而且它折叠整齐,该是欲送给某人。”   苗多财目光一亮:“衣衫上可有写名字?”   两人开始翻找,并未发现名字,不过却发现衣领上缝有印章式红线,那该是某间神庙用来消灾祈福之用。   苗多财仔细瞧其字体,喃喃念着:“醒……天……醒天宫吧……”   唐小山道:“这会是哪里庙堂?”   苗多财道:“一问便知,把它带走再说。”   甚快将衣衫折妥塞入怀中,虽鼓出来他却不在乎。   再次搜向四处,仍未发现什么,便笑道:“看来已无其他线索可寻,回去休息啦,今晚可算大丰收!”   唐小山满意一笑:“待我明儿去看看李欣欣怎么说。”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随即吹熄烛火,掠身退去。 暗器高手 第九章 魔鬼天使 暗器高手 第九章 魔鬼天使   归途上,唐小山不放心李欣欣,遂又探向大庄,果然发现她已返回,他和苗多财这才甘心回家休息。   深夜中,于双儿也不多说,稍问几句得知已证实李欣欣会武功,她已心花大开,终能证明并非空口说白话了吧!   三人随即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醒来。   唐小山己然再探大吉庄,想探探李欣欣消息。   李欣欣今日倒是挺乖,并未踏出大吉庄。   她正在行馆前,研究会冒烟的石灯。   忽见唐小山现身,她瞄眼道:“你骗我,说什么石灯会发热,可以蒸出白烟雾,我摸它,冷得跟冰一样,到底是何原因?害我昨夜想了一夜差点失眠!”唐小山暗笑不已,这家伙竟然想掩饰,说道:“冰块也会冒烟,反正冷热都冒烟便是。”   李欣欣白眼道:“这还用你解释?听说你出身唐门?对机关阵学很有一套?教我如何?”   唐小山邪邪一笑:“可惜我只是小兵兵,不像你,高来高去,实在叫人捉摸不定。”-   李欣欣怔愕:“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小山道:“有人发现你轻功高强,你敢否认?”先把于双儿所见招出来、对方较不易起疑。   李欣欣怔然,随即笑道:“谁发现的?可能吗?我在哪里被发现,我怎会不知?我多么希望高来高去呵!”   唐小山冷道:“一位始娘发现的,她是我请来的助手。”   李欣欣笑道:“她?她敢确定?你在调查我?”   唐小山道:“早出晚归,着你在忙什么?”   “忙什么?有吗?哦,大概忙着诳街、欣赏风景吧!”李欣欣道:“我一直跟金湘兰在一起,由于她和大吉庄不合,所以我才未说绐你听,或许你助手看到的是金湘兰而非我呢!”   唐小山皱眉:“真有此事……”暗自笑骂,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李欣欣笑道:“如果你有顾忌,今后我少出去便是,听说你已找到有关我爷爷恩人的线索了?”   唐小山道:“大概吧,不过,可能先找到他儿子。”   “儿子?”李欣欣征诧道,“恩人有儿子?你如何肯定此事?不大可能吧!听爷爷说那人是独身……”有意替冷啸秋开脱。   唐小山道:“你爷爷连人家姓名都搞不清,怎知他是独身?”   李欣欣呃地干笑:“或许独自一人出现的关系吧……既然有线索,下一步该如何走?”   已无法开脱,干脆问明对方行动,也好有个防范。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今天可能要到北郊去查消息,因为有人说常胡子即住在那儿,我看这一赶下去,恐怕又得三更半夜才能回来了。”   李欣欣目露喜悦,轻轻一叹:“辛苦你了,何不快去快回,夜晚奔波,平添凶险啊!”   唐小山笑道:“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了,明儿见!”   说完拜礼,从容而去。   李欣欣瞧他背影逝去,喃喃念道:“昨夜不像他,会是谁呢?”陷入疑惑思考中。   唐小山则带着窃笑离开大吉庄,心想李欣欣闻此消息,若真有事,恐怕将忍不住溜了吧?   他得先去查探那栋巨宅,也好有个了解,而后拟定行动计划,   照例地,他在明处,苗多财在暗处,如此相互探索,将能减少失误。   不到半个时辰,那栋豪华府院已近,只见得两扇红门宏伟高耸,已知乃非常人家。   唐小山行近,而后敲门,竟然没有回音。   “难道躲起来了?”   他当机立断,掠墙而入,三院两厅格局甚是气派,花木修剪整齐,庭院打扫干净,怎会没住人?   他再喊声:“有人在吗?钦差大人到了!”想以官威逼人。   然而喊了数声,仍没反应,他疑惑心起,立即搜向内厅后院。   结果当真空无一人,就连犬畜之类全然不见。   唐小山不由狐疑:“去了哪里,难道会找错地方?”   可是怎么看都没错。   他反掠回墙,找向昨晚被踢落的瓦片。   果然发现失瓦凹处,的确是此栋府宅没错。   人呢?   他不信,再次搜去。   终于在后院发现秘道。   他潜了进去,行约百丈,终在左侧小屋找出通路,可是仍不见人踪。   他苦笑不已,难道冷啸秋等人为了断线索,甘心放弃如此豪华宅院?   苦笑中,只好退回府院,想另找线索。   方想转入东厢房之际,忽又见及白影一闪。   唐小山冷喝:“谁?”赶忙掠追过去。   那白影奇快无比闪入厅中,唐小山亦自追去。   及进厅堂,却见一位白衣白袍公子打扮年轻人,他扇着白玉扇,一副潇洒坐太师椅上,含笑迎着客人前来。   唐小山见及此人,皱眉道:“你是谁?”   光见及他明明一张国字检,张飞眉,本是孔武模样,他却装出一副风流书生神态,他似乎还上了胭脂,让黝黑嘴唇看来更红润,想弄出玉面朱唇效果,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那年轻人淡声笑道:“你说我是谁?”   唐小山道:“总不会是女人吧?”   那人忽而哈哈畅笑,立身而起:“好个不是女人,相信不久,你就会明白我是谁。”   唐小山道,“你是此屋主人?”   那人道,“不是。”   唐小山道:“那你为何在此?”   那人道:“跟你来的。”   “跟我来的?”   唐小山怔楞:“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未免太可怕了吧!   那人淡笑道:“在下无此闲工夫,老实说,你在查冷啸秋,我也在查他,如此而已。”   唐小山道:“你为何查他?”   那人反问:“你又为何查他?”   唐小山道:“告示贴得很清楚,你自个儿不会去看?”   那人淡淡一笑:“当真如此而已?”   唐小山冷道:“我懒得解释,再见!”   说完,甩头欲走。   那人忽而畅笑,突地闪身已截在唐小山前头,那身形之快,颇让人诧讶,唐小山看得出,他武功甚高,绝非一般庸手。   他笑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查他?”   唐小山道:“别人之事,我没兴趣。”   那人谈笑:“有个性,老实说,我总忍不住要说出来,因为……”   唐小山冷道:“我不想听,告辞!”   说完一闪身,穿出那人阻拦,掠向外头。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起:“好功夫!”   见人已走远,便道:“因为他也是我要找的人,有机会咱们合作吧!”   唐小山置之不理,即刻掠出府宅。   掠向巷街,奔行不及百丈,苗多时已追上来,急问,“方才有个白衣人飞去,他是谁?”   唐小山道:“恶心的家伙,人若张飞,却装成玉面书生,谈不来,只好溜了。”   苗多财道:“至少也该问清他来路吧?”   唐小山道:“他也为找冷啸秋而来,不会是好路数,我甚至怀疑上次射你屁股者就是他。”   苗多财怔愣:“那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唐小山道:“可能是,又不像,走吧,另寻线索,有他在,没人会现身。”   说完,带领苗多财复往暗处掠去,转转折折之间,忽又找向荒废古宅院。三度造访,唐小山仍小心翼翼要苗多财潜伏暗处,他则掠身入内。   一切似乎没变,杂草、野树、无尽落埃、灰尘……   他本想探行一番,立即前去打探那衣服上所绣醒天宫是在何处,或许线索更明显。   谁知方转至雅轩,忽见白昼却有烛火。   他怔愕不已,昨晚明明吹灯,烛火怎仍发亮?   疑惑未解,烛火竟然移动,他冷喝是谁?运功戒备。   烛火移门而出,一位素青男士现形。   唐小山怔楞不已:“冷啸秋?”   那表情一向冷漠之人,果然是遍寻不着的冷啸秋,他淡然点头:“你一直在找我?”捻熄火花。   事出突然,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呃呃直笑:“正是……”   冷啸秋冷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唐小山怔道:“你知我要找谁?”   冷啸秋道:“你找的是常大胡子,我却姓冷。”   唐小山道:“可是……你的分水刺……”   冷啸秋道:“全天下会这门功夫何其多人,难道我不能会吗?”   唐小山为之语拙:“可是……你也在震威武馆授徒……”   冷啸秋道:“那是我打听那里有教授这门武学,才前去试试,结果被录用而已和你要找之人可说完全是巧合。”   唐小山道:“真的吗?”   冷啸秋道:“在下没有说谎必要,我现身,即是想请你别再跟着我,这对你没有好处,甚至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唐小山稍愣,轻轻一叹:“若你非我要找之人,打扰处请见谅,倒是我还有一问题……你跟李欣欣是何关系?”   冷啸秋诧楞,目光直缩:“昨夜是你?”   唐小山颔首:“不错!”   “你怎会发现她?”   “我的助手发现她会武功,如此而已。”   冷啸秋凝目盯紧,想瞧出唐小山说话真伪,终于轻叹,道,“我们是朋友。”   “很早就认得?”   “不错!”   “在何处相识?”   “……不便说明。”   “你们在京城有任务?”   冷啸秋显紧张,却极力想装作没事,道:“你问的太多了,我和她见面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才会东躲西藏,谈什么任务。”   唐小山道:“有位白衣人也在找你。”   冷啸秋顿时沉默,随又说道:“我跟他有过节。……这不关你的事,碰上他,你也别去惹他,他武功甚高,非一般人所能抵抗。”   唐小山道,“你就是在躲他?”   冷啸秋终于颔首:“不错!”   唐小山道:“他是谁?可有名号?”   “叫仇冠群……”冷啸秋忽而摆摆手,“不关你事,你还是避开好,该说的,都说了,请你别再跟踪,我走了!”   说完,转身掠去。   唐小山想追,突又放缓脚步。   远处忽又传来冷啸秋声音:“对于欣欣之事还请保密……”终于不见。   唐小山楞在当场。   照他这么说,可能跟常胡子完全没关系,他之所以东躲西藏,恐怕为了那位仇冠群之故吧?   他若真有仇家,那李欣欣和他约会,当然要偷偷摸摸了!   如此串连下来,一切该说有了答案。   然而那件衣衫呢?   “糟了,方才竟然忘了问此事……”   唐小山颇为后悔,立即追出,可惜人踪己逝,他想喊来苗多财,却发现连他都不见。   “会去哪?跟追冷啸秋去了?”   他想追,却不知去路,心想,便打探醒天宫吧!分头进行或许早日可完成任务。   于是他专找较老一辈老百姓打探。   本以为甚难,岂知才探两位,即已指出东郊即有座醒天宫,他喜出望外,立即找路,疾奔而去。   两三里路,眨眼即至。   眼前地形甚熟,他才想及当时震威武馆厨子也不过说常胡子可能出现东郊?他和苗多财曾搜了一遍,独独忘记醒天宫。   打探之下,方知醒天宫位于后山小坡地,他赶过去,远远即见此宫人潮不断,香火鼎盛,大概灵验无比吧!   他登向百阶石梯,终于见及此宫全貌。不算顶大,却颇具规模,分前后两厅,供有三实佛及天上诸神,该是佛道一家,庙宇后边则为禅房,延伸山林间,有厢房式,亦有独立式,算算,少说也有两三百间吧!   唐小山灵机一动,直觉这些禅房或许住着该寻之人吧!   他绕道而行,渐渐探往禅房。   瞧瞧情景,那连栋厢房正多人活动,他乃决定先探独立禅房。   这一探入林区后,直若进入深山,灰尘尽除,林树参天相映,倒是修道佳地,方探十余栋,只不过瞧及普通百姓,并未见及想找之人,再探七八间,忽见林区有人招手。   唐小山见人,怔诧道:“神猫?”   没想到他在此,心头怔喜,抉步掠去。   苗多财要他噤声,然后代一栋颇为偏僻禅房,两人躲入丛林中,远远望及房内,隐约可见一位老人抓着拐杖,坐于椅子,面无表情。   另有一人正是冷啸秋,他轻轻揉捏老人肩头。   两人似在交谈,老人不断摇头。   唐小山见状怔诧道:“那老人会是常大胡子?冷啸秋当真是他儿子?”   苗多财道,“恐怕是了……”   唐小山道:“那他方才所言?”直觉冷啸秋骗自己又有何不可?自己和他本就对立,又怎能要求他说实话?   还好,找到正主人,一切终有着落,心情轻松不少。   苗多财道:“他们似有争执……”   唐小山见及两人动作大,该是争执没错,道:“到底在吵什么?”   忽见冷啸秋面目冷森走出禅房,一手捏碎左侧树皮,悻悻然离去。   老人仍自木讷坐于该椅,好几次想起身,却都坐回原位,终于轻轻一叹,起身慢行,拐杖点着地面,四处探路,该知他眼睛似乎瞧不清。   他走向那株枫树,并未如李巧所言胡子一大把,顶多亦只是粗胡散乱,或许年纪己高,头发稀疏,连胡子亦少了许多吧?   他已佝偻,身形清瘦,根本瞧不出练武架势。   苗多财皱眉:“照理说,一个五十上下之人,不可能这么老态龙钟。”   唐小山道:“或许伤了眼睛,终日沉闷结果,去看看?”说完,他轻轻步出丛林,渐渐移步过来,他特别注意老人耳朵。   果然在逼近二十丈之际,老人耳朵已现抖动,但随即平复,老人叹声,已往回走。   唐小山但觉他在伪装,便自大方行去。   及近四五丈,老人突地冷道:“谁?”   唐小山笑道:“在下雷震宇派来的。”   “雷震宇?”老人沉缅冥想,终于摇头:“不认得……你请便吧!”   唐小山此时已瞧清他容貌,本是颇为侠气,却因两眼翻白,看来甚是沧桑,胡碴亦未想象中多,或许李巧情急一瞥,有所误差吧!   他道:“常师博您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教头的确想请您回去。”   老头仍自冷道,“我不是什么师傅,也不认得总教头,我只是位受了伤的糟老头,你们到底要什么?”   唐小山道:“什么都不要,只要找恩人,常师傅可曾记得二十年前,曾在五台山下救过一位铸剑师傅?”   老头闻言更斥:“胡扯什么,我己瞎了数十年,还会救人?老夫姓陈,不是姓常,根本不是你所要寻找之人,请回吧,否则我将唤来寺倌赶你走路。”   唐小山道:“前辈不多想想?”   老头冷道:“没什么好想,我根本不懂武功,更谈不上救人,你没看到我还等着人家救助?”   唐小山道:“雷总教头正有心照顾您。”   “可惜不认得,免了吧!”   老人说完,黑色拐杖疾点,赶忙行入屋内,随即把门带上,不理任何人。   唐小山连叫数声,得不到回应,泄气不少。   苗多财不断挥手,要他退去。   唐小山顿有所悟,便拱手道:“在下乃替雷总教头跑腿,既然前辈不愿受打扰,在下这就告退,冒犯之处还请原谅。雷总教头说,震威武馆随时欢迎您回去,就算您不回去,有困难捎个信,我们立即前来帮忙,您多保重,在下告辞了。”   说完,拜礼,随后和苗多财躲入暗处,且看老头如何反应。   木门仍自紧闭,始终不开。   乃近午膳时间,有位小僧送来餐食,老头勉强开门接餐之后,随又紧闭门扉。   唐小山顾及对方或许亦在试探,便自耗下去。   这一耗,简直腹空日子长,十分难挨,直到近黄昏两人几乎已快放弃监视,木门方自开启。   老头再次现身,他已换下褴褛布衣,穿上一件较新之灰青素装,胡子已剃去,头发亦梳绑整齐,虽仍是瞎子,却少了几分落魄神态。   他聆耳倾听,直觉无人,始轻轻一叹:“此处已呆不得,唉……又该去向何处……”黑杖一点,渐渐行前。   虽是瞎眼却行来顺畅,眨眼行去百丈,碰上小僧,他说及有事进城,或许曾经如此,小僧只关怀说声。小心照顾自己,快去快回便自放行。   唐小山惊道:“他进城做啥?”   苗多财道:“这已不重要,你得去请李巧师傅前来辨认,他是否就是欲寻之人。”   唐小山道:“说的有理,如若他不是,也就不办再烦他,如若是,死皮赖脸也要把他请回去。”   苗多财道:“你去通知,我监视他,咱们再会合。”   两人随即约定几种联络方式,唐小山这才飞快掠去,苗多财则远远盯着老头,渐渐行往城区。   那老头并不在意被人跟踪,一路行来从容,方进城之后,立刻打探某住处,由于他是瞎子,许多人报出行走方式仍想引带却被他婉拒。   苗多财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他要找的是东南一座叫三潭桥,目的地已知,盯来较为轻松,偶而甚至还过去帮忙引路。   未久,三潭桥已至。   那老头摸摸桥头刻字,方自放心,随后念道:“左近百丈,有间露潭酒楼,”渐渐行去。   苗多财迎目过去,果然见及一栋雅朴酒楼,正写着“露潭”两宇,它倚湖而立,别具一番情景。   那老头甚快摸向酒楼,小二见他是瞎子,就近找位置让他坐下,老头便点了几样小菜,一壶烧刀子,便自啜饮起来。   苗多财心想他这一啜饮,恐怕得花不少时间,该是通知唐小山时刻了,便自掠往大吉庄。   闪过数条街,终抵地头,忽见唐小山倚门而望,苗多财叫声:“在东南露潭酒楼!”说完便自离去。   唐小山欣喜转身奔人,未久,带来欣喜欲狂之李巧大师及申剑吉,三人快步追向街道。申剑吉本就老京城,自知小巷捷径可钻,不到两刻钟,已赶至三潭桥。   苗多财迎上来,指着酒楼门侧那老头,道:“人在那里,想瞧清,又不想打扰,坐船划去便是,我已雇一艘在桥下等着。”   申剑吉闻言,拱手笑道:“多谢帮忙,这方法甚好,大师请移驾如何?”   李巧甚紧张:“快去看看,二十年不见,甚叫人难熬……”   他未见老态地跟着申剑吉下桥、落船,唐小山、苗多财亦掠身船上,船夫霎时划往酒楼前。   华灯灿亮,映得酒楼一片通明,亦将老头脸容照得清清楚楚。   船身渐渐逼近,李巧心情起伏不定,他虽年迈,但老眼正适合远视,在逼近不及七丈之下,他已瞧清几乎靠门、靠窗食客。问道:“你们说的是哪位?”   苗多财道:“门前和第一窗口之间那位,头发斑斑,两眼翻白那位。”   李巧盯去,他直截了当道:“他不是常大胡子!”颇为失望。   唐小山道:“他胡子刚剃掉,您再看清楚些!”   李巧道:“不是胡子问题,乃神韵关系,那人雄赳赳气昂昂,怎会是这副德行?”   唐小山道:“事而二十年,他又瞎了,神情自然落寞……”   李巧仍是摇头:“差别太大,纵使他姓常,也绝非是我那位恩人,走吧!多瞧也无益!”轻轻一叹,感伤己起。   申剑吉怕他太过感伤,便叫船家靠岸准备走人。   唐小山无奈推手苦笑,既然是替李巧找人,他已看不顺眼,一切即算失败,除非能拿出更有力证据,否则要他如何相信且接受?   苗多财亦嘲苦笑:“白忙一场,那个常大胡子实在难寻呵!”   申剑吉想安慰鼓励两人,却怕李巧师傅闻声再起感伤,故只字不提,只对唐小山道:“继续找,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唐小山干笑:“希望吧!”   既然那老头不是欲寻之人,守着他已无意义,唐小山遂将李巧大师、申剑吉送返大吉庄。   苗多财没事干,在闲着亦是闲着之下,便赖在桥上盯着那老头,心想,他到底想去哪里?在此又在等谁?   渐渐地,初更已过,那老头仍未走。苗多财实在太饿,遂在附近买了馒头啃食,折返回来老头仍在。   直到二更天过去,酒楼欲打佯,只剩他一位食客,小二向他说明他才付钱外出,慢慢走回三潭桥。   然后盘算位置,喃喃念着,“顺着潭岩西行五百丈,再转左行百步,有一小巷穿过去再攀十户人家屋顶,然后……”   苗多财已听得模模糊糊。   老头却铭记每一位置。   忽闻三更锣响,他突然往西岸行去,此时拐杖已少用,他行来有若常人,并不断算着步伐寻找方向渐渐已穿入重重住宅之中。   苗多财暗跟其后。   未久,忽见老头被墙挡路,他猱一吸气,终于展出轻功,掠向屋顶,小心翼翼探路飞掠而去。   苗多财奇怪他为何不会踩空而窜向地面?仔细瞧去,方知他手中不断打出东西,靠着声音传回,得以寻找落脚处。   苗多财抓去那东西瞧瞧,原是米粒,这可好,一小把米粒即可用上老半天,他几乎毫无缺货之虞。   忽见那老头掠过十余户,突然又翻落地面,找向另一小巷,转行至尽头,果然出现一栋古宅院。   苗多财一眼瞧去,怔诧不已,这分明是冷啸秋藏身的荒废古宅。   苗多财不由疑感,大白天,他才和那位年轻人吵架,为何现在急着再找他?   难道他发现那禅房已不能住人,不得不前来我冷啸秋要他帮忙换地方?   除了这理由,苗多财已想不出其他原因。   忽见老头已掠入古宅,苗多财自是跟入。   老头四处探摸一阵,确定无误,便喊出:“秋侄儿,你若在请现身,我有事相商。”渐行入里头。   但闻雅房忽而一丝声息也无,苗多财好奇心起,便自小心翼翼潜过去,从破窗中往里瞧,只见得老头倚倒草席,双手紧抱拐杖,似在瞧觉,亦在沉思……一切几乎静止不动。   苗多财瞧探一阵。但觉已无名堂,始准备撤退。   然过于大意,一脚踩及落叶,唰地脆响,那老头怔醒急叫:“谁?冷啸秋吗?”极欲起身。   苗多财暗叫糟,登时学猫叫,瞄地一声,且打出指劲向墙面,而后屋顶,装出野猫上屋声音。   他自封神猫,自对模仿猫叫有一套,竟然能瞒过耳朵极为灵敏的老头子。   “原来是猫……”老头轻轻一叹:“为了那把宝剑,几乎赔了一生,还闹得反目成仇……”说来后悔不已,翳然倒地。   苗多财一楞,老头为何说出“宝剑”两宇?莫非他手中亦有至宝?他的“反目成仇”又是跟谁?   和冷啸秋?   当时冷啸秋就是为此和老头争吵不休?   苗多财越想越兴奋,只要有至宝可得,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   他想前去窥探,可是这家伙连侄儿都不肯说,他岂会随便透露他人?   冒充冷啸秋?   可惜自己不谙口技,年龄亦相差太多,根本无从冒充。   “得找唐小山商量!”   他想,唐小山年纪较轻,或可瞒过。   再不然得亲自找冷啸秋前来,虽然冷啸秋已不知踪迹,但只要从李欣欣下手,照样能找到人。看来这老头未等着人必不会离去,自己暂时离开应无关系。   于是他小心翼翼蹑着足尖,退开数十丈,方敢掠向屋顶,逃之夭夭。   几经转折,终抵大吉庄。   方进门,已见及唐小山躺在一口大铜鼎中,头、脚全露外头,眼望天星,一副异想天开姿态。   铸剑员工早下班,广场冷冷清清,苗多材大方走来,神秘一笑:“你在此做啥?”   唐小山道:“等你回来……”   “等我?未必吧!”苗多财笑道:“你一定是在思考对不对?你在想什么?”   唐小山道:“我在想什么东西最易使人入睡?”   苗多财呵呵笑道:“当然是安眠药了。”   唐小山道:“对吗?”   苗多财道:“难道你另有秘招?”   唐小山道:“娶一个黄脸婆吧!”   苗多财一楞,随又呵呵笑起:“对是对,可是你当真会娶那种女人?”   唐小山道:“现在倒想,我累死了,想睡却睡不着。”   苗多财道:“为了李大师之事。”   唐小山道:“不然,还有啥事,明明快找出常大胡子,结果竟然全功尽弃,回来还得表现百般有信心模样,实在够呛。”   苗多财神秘一笑:“本来我也该累,但现在不累了,因为我已找到宝!”   “哦?什么宝?”   “宝剑。”   “宝剑?”唐小山赶忙弹坐而起:“龙吟宝剑?”   “未必是,不过一定是宝!”苗多财道,“那老头亲口说,为了宝剑才和冷啸秋争吵,我敢保证必是宝剑。”   唐小山更诧:“那老头说出他手有宝剑?”   苗多财道:“没说,但我感觉得出,否则冷啸秋为何要照顾他?”   “他们是父子,当然有责任。”   “错了,他们是叔侄关系!”   “怎么说?”   “我亲口听老头称他侄子。”   唐小山脑袋直打转,那老头和冷啸秋到底是何关系。   苗多财道:“什么关系已不重要,现在该找出冷啸秋或冒充他,去探老头消息。”   唐小山道:“你确定老头手上必有宝剑?”   苗多财道:“不然我这神偷名号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念道:“其中必有原因,没那么简单,一定另有原因!”   苗多财道:“老头藏宝剑,当然有原因,我们却只要那宝剑而已。”   唐小山沉吟道,“李大师也甚急,而且回来后闷闷不乐,纵使恩人对他甚重要,可是他一方面又说不能公开找寻,可是却耿耿于怀,我总觉得不对。”   苗多财道:“难道他也是寻宝剑而来?”   唐小山道:“不能肯定,但既然老头传出拥有宝剑一事,我得试探他看看。”   苗多财道:“试吧,被蒙在鼓里,对智慧是一种侮辱。”   唐小山看看天色,该四更天了吧?   他想等天亮,但这不够刺激,便自起身,直往后院掠去。   苗多财暗道好戏上场喽,追去。   后院行馆处,依然白烟袅袅,掩去行馆踪影。   唐小山直接进入,守卫喝问是谁,唐小山回话,守卫霎时拱手相迎,多日相处,他们几乎把唐小山当神看待,大吉庄一切几乎已变成他在打点。   唐小山只问一句:“大师可在?”便进入。   登上二楼,虽灯已烛,他却点亮。   明光处,他轻轻推开房门故意弄出声音,老人较易醒,李巧已自醒来,急道:“是谁?”   起身欲抓长袍披身:“欣儿吗?”   唐小山拱手道:“是在下。”   “呃,唐少伙,深夜求见,有事吗?”李巧安心露出笑意:“是否找到恩人了?”   唐小山道:“抱歉,尚未我到,在下是来说今晚所见的瞎眼老头已经遇害。”   说得越严重,越能制造气氛,反正大师已不想见他,根本碰不着,嘘吹现见惨状,有何不可。   李巧闻言轻叹:“怎会?刚才明明好好的……”   唐小山再道:“他临死喊着宝剑被抢……”   话未说完,李巧怔脸大变:“宝剑?他说出什么宝剑?是什么剑被抢?”   唐小山瞧他几乎从床上滚下来,已猜知八九不离十,道:“在下并未听出……”   李巧怔中急醒,猛穿衣服:“快,快带我去,务必找到那抢剑之人。”   唐小山道:“那人恐怕已走失,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真的来不及?”李巧失态中跌坐床前,感伤不已:“前功尽弃呵,我怎未看出他即是要找之人?错失良机!”   沉叹不已,似乎刹那间又老十岁。   唐小山道:“那人会是大师要寻之人?大师和他失剑有何干系?怎地如此感伤?”   李巧似乎决定什么,又自起身,焦切拜礼:“唐大侠务必帮忙追回宝剑,您一定要追回!”差点儿下跪祈求。   唐小山含笑道:“大师交代,在下必定照办,只是大师总得说些线索和原因吧!”   李巧连连道谢后,心绪较为平静,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我要找那人,并非我的恩人……”陷入回忆之中。   唐小山虽诧,却也不意外,默默等他说明一切。   李巧理过思绪之后,始说道:“二十年前,我在五台山遭劫,那人的确救过我的命,但当时我身上带着一把宝剑,他却私心大起,趁我不注意把宝剑盗去。十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此事,那宝剑乃吾师凿天手所铸,功能削金斩铁,又岂能在我手中遗失?”   唐小山道:“所以大师才借寻恩人之名找宝剑?”   李巧颔首,“没错!”   唐小山想笑:“难怪我当时贴告示,你极力阻止,原是这么回事。”   李巧道:“他虽有救命之思,却也是盗宝之徒,怎可能现身?老朽甚至担心告示一出,他躲得更快!”   唐小山道:“大师为何知道他住在京城?”   李巧道:“猜的,当时他救我时,我所问他姓氏,全是真的,故才如此猜想,事实证明也不差。”   唐小山频频点头,接下来该是最重要问题,“不知那把宝剑可有名称?”   李巧道:“名为龙吟,宝剑出鞘嗡嗡悦耳,故得此名。”   唐小山暗道:“果然是龙吟宝剑。”   然而他却疑惑,照惊天老人所留遗言,那龙吟剑是他所拥有,又怎变成凿天手所铸?   或许宝剑落入凿天手手中,他即自说成传家之宝吧!   唐小山道,“却不知此剑是何模样?”   李巧道:“刻有龙纹,全身透青,但师父为敛它光芒,以乌铁封住,此时该是一把钝剑,就连剑鞘也弄黑,活像一把拐杖。”   “拐杖?”唐小山怔诧不已:“龙吟剑没有剑锷?”   李巧道:“那对它是多余,就像狂龙套上金箍咒,处处受制。”   唐小山登时怪叫:“他妈的拐杖,搞了老半天,竟在眼前而不自知,大师等等,在下去找找看。”   说完拜礼,赶忙破窗而出。   李巧怔诧他说走就走,虽想喊住却无踪影,叹息不已。   唐小山射出外头,急急招手:“走啦!宝剑早就出土,快走吧!”   苗多财怔喜追来,道,“宝剑何在?”   唐小山道:“就是老头手中拐杖。”   “拐杖?”   “不错!”   “怎么说?”   “大师说它已被封住,状如拐杖。”   “唉呀!我看就是!”苗多财恍然:“一个乞丐,还有什么财产,除了那拐杖,嘿嘿,宝剑寸不离身,高招!”   “他在哪儿?”   “那栋荒宅。”   两人争前掠后,掠若追风,或见巨宅挡前,照样掠踏过去,砰声响起,狗吠连天,两人仍自狠掠。   十数街道,眨眼即蹿过,终于掠至荒宅。   苗多财仍有顾忌:“看看再说。”   唐小山道:“看什么?是找宝剑,又非请恩人!”   一掠数十丈,抢追过去。   苗多财呃声:“说的也是。”便自跟追。   三个起落,书轩已至。   唐小山这才落定门前,说道:“冷啸秋来了!”想试试里头反应。   然话声喊出,里头并无任何回音。   “没人?”唐小山疑惑,猛地推门奔迸,书房一物末动,却发现那老头熟睡地面,他方自欣笑:“原来是醉倒了。”   老头在露漳酒楼喝过酒,传来淡谈酒香。   苗多财却觉不对劲,“怎可能醉倒?若真如此,他怎找得到此处?”叫道:“老头,有人来看你了!”   老头仍未反应。   唐小山最是注意他手上、身边,惊道:“拐杖不见了。”   苗多财惊道:“怎会?方才明明还在。”   赶忙欺身翻找,仍未发现拐杖,却摸及湿东西,往鼻子闻去,怔道:“是血!”   唐小山急忙煽亮火折子,火光照去,老头早已毙命多时,胸口穿出血洞,显然一剑毙命。   苗多财道:“谁那么狠,连糟老头都杀。”   唐小山苦笑道:“一定是盗走宝剑之人,怎会如此,只差半个更次不到竟然得而复失。”   苗多财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走,盯死他也不走!”   唐小山道:“多说无益,找找看,宝剑说不定藏在附近!”   两人抱着希望,开始四处翻找。   然而庄院太大,纵使找遍也未必翻出宝剑。唐小山忽而想到老头是瞎子,已自苦笑:“不必找了,他根本无处可藏!”两人垂头丧气,再次回到书房,望着老头尸体,一筹莫展。   苗多财道:“怎么办?不知是谁盗走此剑……”   唐小山道:“除了冷啸秋,谁还知道他手中有宝剑?”   苗多财道:“你是说冷啸秋为抢他宝剑,然后把他杀了?”   唐小山道:“不然你有更好理由?”   苗多财轻叹:“这家伙未免太狠心了吧!”   唐小山道:“得找他出来才行!”   苗多财:“那就得从李欣欣下手了。”   唐小山道:“却不知他们在耍何名堂……”   当下两人商议,仍决定跟踪李欣欣,借此找到冷啸秋,看他如何解释。   至于糟老头,既然已死,两人便在附近挖个坑,将他埋了。   苗多财道:“老头地下有知,请祈祷我们早日找到凶手及宝剑。”   死者为大,两人虔敬行礼。   之后,他俩开始计算如何跟踪李欣欣。   由于为追查玲啸秋,苗多财决定化妆成糟老头,混入人群之中。   唐小山则不动声色回到大吉庄。   直到天亮,才匆匆盥洗,进食。   李欣欣仍是一副天真无邪,说什么想去拜神祈福,还提了篮子。唐小山想跟,她并未拒绝。   但出了大街,李欣欣却当场拒绝唐小山。   她笑道:“女人的事,有男人跟着,不大好吧!”   唐小山笑道:“赶庙会,男人多的是,除非你想去会情人。”   李欣欣笑道:“你说呢?其实你就是最佳情人,不觉得吗?人品佳,武功好,听说出自唐门,你是唐家公子?弄几颗霹雳弹瞧瞧如何?”   唐小山笑道:“我要行,也不会沦落京城当打铁客啦!”   李欣欣笑道:“客气,凭你机智,还找不到工作?”   唐小山道:“想当你跟班都没分,还能搞什么?”   李欣欣娇笑道:“唷,倒挖苦起我来啦?老实说,我约了金湘兰,你有兴趣就跟吧!时候不早,我该走啦!再见!”说完,扬长而去。   唐小山只能干笑,任她嚣张了。   他并不急着跟踪,东溜西溜后,才和暗处苗多财接头,得知她果然和金湘兰相约,径自前去烧香拜佛。   唐小山不能跟踪,苗多财自是代劳,神不知鬼不觉,盯稍去了。   李欣欣和金湘兰行往西郊千佛寺,虏诚祷拜后,随又在附近游玩。   直到中午,近餐馆进食之后,她始和金湘兰返回京城,金湘兰有事告别,李欣欣则又四处溜达,非得拖到夜晚,看看是否甘心回家。   苗多财监视良久。   忽而想到什么,便又调头离去。   唐小山则漫无目标四处乱晃,每以为苗多财即将回报,岂知一无消息。   他只好晃过街头,便坐茶坊,喝完凉茶,再逛街道,或见杂耍,亦凑前欣赏,直到杂耍收场,还只是傍晚时分。   无聊至极,只好找事做做。   便潜向那栋荒宅,心想宝剑既然在此失踪,而且糟老头亦死于此,或许另有人会来查探吧?   他便找向屋角隐秘处,舒舒服服躺下,边监视边休息。   或许多日劳累,睡眠不足,此处又无情况发生,不知不觉中。他已昏昏欲睡,终于沉入梦乡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声闷雷轰开,震得屋瓦坠落,更把唐小山吓醒,直觉惊叫:“打雷了!”抬头望天,明月如银,哪来打雷?   他正疑惑会是什么声音之际。   忽见西面火光大作,直冲黑天。   他征声道:“火烧房子?”   忽而想笑:“还是哪家火药库炸开了?”   直觉好戏上场,凑凑热闹也好。   于是便往该处掠去。   才行五百丈,忽见不少夜行人飞逃四窜,有人叫着:“炸着了,可是死伤惨重!快躲!”   两人皆受伤,相扶持逃去。   唐小山皱眉:“会是抢劫?先炸开宝库,然后抢劫,可惜死了不少人?”   他虽犹豫是否该凑热闹,却仍不自禁往前行去,动作越来越快。   掠过数街,及近火光处,乍看之下,征诧不已:“这不就是上次冷啸秋藏身的大宅院?”   只见火光从第二厅堂冒起,一发不可收拾。大府院四周一片混乱。   外围百姓不断尖叫仇杀,纷纷走避,不敢救火,里头黑衫、白衫人马战成一堆,黑衫人马似已不敌,节节败退。   蓦见一名黑衫人尖声大叫,原是女者,她猛挨一掌,倒跌七八丈,呕出鲜血。另一名黑衣人惊叫小欣,想扑过来救人,却被白衣人拦下,狂笑中,复见另两名白衣人欲杀那女子。   忽见屋顶一道黑影暴射过来,怒喝:“李姑娘还不快走!”双手猛打暗器,欲挡白衣人。   唐小山忽见那人身形,怔诧道,“神猫?”   那黑衣女子不就是李欣欣?   眼看两人陷入危急,他哪还袖手旁观,直叫他妈的,没事搞什么名堂?猛地施展龙腾九天,一啸如龙,飞严去,一纵百丈,再纵数十丈,凌空一掌打翻白衣人,喝着:“神猫,搞什么鬼?”   苗多财忽见唐小山,惊喜道:“你溜到哪儿去了,快救人!”   大概想找人却找不着,只好亲上战场,猛又一掌劈向白衣人,却是无法退敌。   忽见一位白衣人哈哈狂笑:“一个也不准走脱!”   他全身白衣已百孔千疮,看是被炸药所炸,却毫不在乎,猛劲扑冲过来,双掌开打,劈得三名黑衣人暴弹飞跳,砸地疼叫,鲜血已呕。   李欣欣见状急叫:“唐小山快炸他们,快快救人!”   唐小山瞄眼:“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救人?”   李欣欣急道:“他们是大恶——”   唐小山还想反驳。   岂知一名白衣人强掌迫来,欲劈人于死地,唐小山唉呀一声,肩背已被扫着,疼得他恨叫不已。   苗多财和李欣欣却连滚带退七八丈。   白衣人若厉鬼再扑杀下来。   眼看李欣欣就欲丧命。   她尖急大叫:“唐小山快炸死他们,刀剑杀不死啊——”双掌乱打,却无用:“他们是魔鬼天使啊!”   “魔鬼天使?”   唐小山没想到会在此碰上恶毒杀手,哪顾得趟浑水,猛喝一声:“别走!大爷来收拾你们!”   龙形九步猛踏开,久未用上霹雷弹猛抓于手。   忽见白衣人扑空而来,他冷喝:“炸你脑袋!”霹雷弹奇准无比射向那人眼珠,轰然暴响,白衣人尖声厉叫,七孔流血,倒喷七、八丈,跌死地面。   白衣首领见状厉喝:“先收拾他,一个不准走脱!”猛地冲来。   唐小山怒斥:“我才想收拾你呢!”   飞冲过去,见人即轰。   那白衣人武功果然高强,连闪两颗霹雳弹,凌空一掌打得唐小山倒滚地面唉唉痛叫,他更奸笑:“凭你也想和我作对?去死吧!”奇招切杀下来。   唐小山这才认出他就是油头粉面,方脸丑态的烂公子,冷声大笑:“回去当你的娘娘腔,大太监吧!”   见他狠劈过来,霹雷弹欲轰未轰,突然使出“神龙探爪”欲扣对方手腕,迫得他极欲防备。   他却暗中打出水底针,这暗器乃他精心苦练,针却弯曲,看似往前射,但射至一半,却突然转弯,形成四面八方蜂拥噬来。   那白衣人自恃武功高强,想以内功震暗器,岂知此针专破内家真劲,一个失察,唉呀惊叫,数处穴道受击,身形为之疼麻。   就在此时,唐小山谑笑,“死吧!”   猝见他双手霹雳弹连连开攻,砰砰砰砰一连四五弹,炸得白衣人闷叫弹天。   随又受重击,直若弹丸飞撞屋墙,摔地不醒人事,他早被炸得全身发黑,衣衫尽碎,不死那才怪事。   其他白衣人见状大骇,急急掠退。   一人吼道:“少门主死了,杀!饶他们不得!”   他一马当先扑杀过来。   唐小山冷喝一声,哪容让他嚣张,霹雳弹两响,炸得他倒栽十数丈,当场毙命。   剩下三位白衣人,竟然仍不畏性命,猛扑过来。   唐小山仍想再炸,然而往身上抓去,却抓不着可用东西。   登时喝叫,几掌劈去。   砰砰数响,的确打中对方胸口。   然而他功力较弱,根本无法伤人,眼看掌劲失效,哪敢再战,猛地转身,急叫:“快逃喁!”   他猛冲李欣欣,扣着她手臂,没命即逃。   苗多财自知不敌,照样开溜。   白衣人却想追杀,复见几位伤残黑衣人奋力作战,然却难以相抗,险象环生。   李欣欣虽被架走,却仍心恋战场,极欲挣回,叫道,“放我下来,非杀了他们不可!”   唐小山讪笑:“你拿什么杀人?快走吧!”   “不行,我不能抛弃他们!”   “别吵啦!他们也开溜了。”   那群黑衣人果然且战且走。   李欣欣突然叫道:“你不杀他们,大吉庄完了!”   唐小山一愣,如若对方其是魔鬼天使,大吉庄的确完蛋。   他苦笑不已:“小三八,你倒是特别会替我我麻烦!”将人交给苗多财:“看好她!”只好硬撑,回头准备再次参战。   李欣欣露出笑意:“前厅椅下还有炸药……”   唐小山轻叹:“炸人不死的炸药,有何好用?”说完已掠入战圈。   三名白衣人发现炸死少门主之仇人已现身,登时扑杀过来,三人厉笑不已似如疯狗,牙齿一獠,口水欲流。   唐小山根本不肯硬拚,喝着想杀我吗?还早得很!赶忙溜进大厅,猛一瞄眼,果然见及太师椅下,堆了不少炸药,这些或许炸不死,但聊胜于无。   他正想引燃火折子丢去。   岂知三名杀手奇速无比抢攻,迫得他无从下手,纵然点燃,引信恐怕亦会被切掉,这一忧犹豫竟然挨了一掌,痛得他闷苦痛叫。   三名白衣人嘿嘿厉笑,三掌三剑齐逼过来,硬将唐小山困于中央,越逼越近,简直险象环生。   猝见屋顶猝然暴响,瓦片散坠四处,一女子喝喊:“快闪!”唐小山但闻声音,竟是于双儿赶来,她双手捧着大桶,见那三人劈头即倒。   三名白衣人但觉不妥,不敢硬接,勉强抽身,于双儿仍自将东西倒散全屋,喝着唐小山别沾上。   唐小山自幼玩过头,一眼即看出是煤油之类东西,这下可好了,猛将火折子甩燃,切成双片四片一大片,罩着全厅各个角落猛打出去,复又喝着双儿快退。   于双儿早就计划火攻,但见心上人已引燃,她省了麻烦,纤腰一扭,赶忙倒踢,身形如箭逃出大厅。   那火种沾地,点燃媒油,轰然一响,火海式卷向四面八方,三名白衣人多少沾上煤油,霎时脚底冒火,三人怔急欲逃。   岂知火海引燃椅底炸药,蓦然引来火山暴发式轰雷,炸得偌大厅堂全毁,火柱冲天,和那后殿相映,直若两座活火山,照得全城通明。   唐小山、于双儿飞命扑出百丈开外,方自躲过此劫,回看火海,三人惨叫连连,猛在火海中挣扎,终于倒地死于非命。   外头似乎已传来官兵吆喝声,唐小山急急拉起于双儿,笑道:“快走吧!否则要去坐牢哩!”   于双儿心中一甜,心甘情愿让他拉着走。   唐小山掠飞越墙而出,发现黑衣人以及李欣欣等人全部撤退,这才安心带着于双儿潜掠附近屋顶。   连闪十数间,穿过官兵包围线,始敢飞落地面,转着溜回住处,急关上门,看来已摆脱这要命江湖拚斗。   于双儿道:“换下脏衣,染了血又有污泥,免得人认出。”   唐小山立即奔回房中更换,待穿着素青衣出来时,于双儿亦换上花青布衣,显得村姑许多。   唐小山轻轻一笑:“咱们好像天生一对儿,我去放火,你即带煤油?”   于双儿甜在心里,瞄眼笑道:“谁跟你天生一对儿,我才不干杀人放火勾当!”   “可是,你的确带了油!”   “那是……是被友情所累!”   “我看是爱情吧!”   “老是贫嘴。”于双儿斥笑道:“有爱情,还会变成煮饭的黄脸婆吗?”   唐小山道:“可是你心甘情愿的,给馒头,还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于双儿斥道,“好啊!说我自找吗?那就天天吃馒头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只要你愿意,大家都开心哩!说真的,你是如何得知我杀人放火?”   于双儿瞄眼:“都已经怒火冲天,炮声连连,全城皆知,难道我是耳聋不成?”   她很想找个馒头塞他嘴巴。   唐小山干笑:“可是你怎知是我?”   于双儿瞄眼:“除了你,谁有那么多炮可放!”   唐小山恍然:“原来如此,可是少带几颗,差点儿被收拾,还好你的媒油及时赶到,你又如何取得媒油?”   于双儿道:“我赶去时,见着你被三人追着走,又发现他们身上全是焦痕,心想练有什么邪功,平常方法恐怕不行,才溜到厨房找来大桶煤油,没想到果然派上用场,他们到底是谁?怎会那么难缠?”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天使!”   “魔鬼天使?”于双儿怔诧不己:“和极乐神宫那位假道士阴曲弦一样?”   唐小山道:“恐怕是了,我听得如此才拼命,否则才懒得理人!”轻轻一叹:“却不知这麻烦是否有后遗怔,否则实是罪该万死!”   于双儿道:“魔鬼天使怎会出现京城?李欣欣为何又惹上他们?”   唐小山道:“我要知道就好了,没想到这丫头看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惹出轰轰烈烈大事。”   于双儿道:“她真实身分又是什么?”   话未说完,忽然听得有人敲门。   两人同惊。   声音已传来:“是我,神猫!”   于双儿这才放心,急去开门,只见神猫大气直喘,扛着昏迷不醒的李欣欣,撞了进来。于双儿立即将门关上。   唐小山怔道:“她没开溜?”   苗多财苦笑道:“溜个屁,她看到火光大作便晕了,看来伤势不轻。随后官兵围上来,情势一不对,我便开溜,扛个人实在难逃,差点儿还被抓去坐牢呢!”   唐小山笑道,“跟她坐牢有何不好,说不定花开并蒂呢!”   苗多财干笑道:“别胡说八道啦!跟着她,保证一辈子像这样。翻不了身!”做出一副难扛模样,惹来笑意,他始将李欣欣置于椅上。   于双儿但觉不妥,道:“扛到我房间!”   干脆自己抱起李欣欣,径自走入闺房。   唐小山道:“有需要再叫我吧!”于双儿应声。终去治伤。   苗多财深深嘘气:“要命,他们竟然策动大谋杀,吓得我差点儿晕倒!”   唐小山笑道:“你不是他们一份子?黑农裤还蒙面?”   苗多财干笑:“该换该换!”   赶忙溜入寝窒,抓来店小二衣衫换穿身上,始敢现身,自嘲笑道:“白天也是小二装,可是后来我跟踪李欣欣上了画舫,她突然不见,我左想右想不可能,除非船底挖个洞,可是这机会实在太小。后来想及两位年轻人曾经登岸,便探跟下去,竟然发现竟是她和冷啸秋,鬼鬼祟祟地躲入一栋秘宅,心想他们必定有什么名堂,便想联络你过来,可是却找不着,只好继续跟踪!”   他瞄着小山:“你去哪儿了?”   唐小山笑道:“跑到荒宅睡觉去了,反正你已太久没联络,只好把表现机会让给你!”   “可恶,节骨眼儿里还敢睡觉!”苗多财轻斥几声,终也呵呵笑起:“这种事,只有你做得出来!”   唐小山道:“你发现冷啸秋可见着那把拐杖?”   苗多财道:“难呵!当时他们躲入秘宅,我一时心急跟了过去,却未见着有那么一把黑拐杖。”   唐小山皱眉,“这么说……冷啸秋并未夺得神剑了?”   苗多财道:“也未必,当时一开战,我似乎听到宝剑宝剑,可惜从未见过宝剑威风。”   唐小山道:“你仍认为冷啸秋偷了宝剑?只是来不及使用?”   苗多财道:“至少如此还有个目标。”   唐小山喃喃说道:“却不知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迟早会找着!”苗多财道:“你可见着有个黑衣蒙面小胖子?”   唐小山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一直跟在冷啸秋身边,他是谁?”   苗多财道:“就是那个告密常大胡子藏在震威武馆的小胖子。”   唐小山怔愕:“你确定?”   苗多财道:“当然,他虽蒙面,但脖子有颗黑痣还长毛,我一眼便认出。”   唐小山道:“他跟冷啸秋该是一伙,为何要告密?实在令人费解!”   苗多财苦笑:“会不会我们一开始便落入人家圈套?”   唐小山道:“怎么说?”   苗多财道:“他们早知你身份,想利用你的霹雳弹,所以耍了这么多花招,后来,你终于现身,杀了不少敌手。”   唐小山道:“不会吧!若真如此,李欣欣又何苦百般避我?而且他们又何苦千方百计埋炸药?最重要的是他们开打时我根本不知!”   苗多财道:“或许他们想透过我,只是你突然跑去睡觉而已。”   唐小山道:“我仍觉得不对,毕竟他们也死伤惨重,若把我计算迸去,必定让我的霹房弹先上场,何苦让弟兄冒死亡危险?”   苗多财稍愣,“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多管闲事了……”   唐小山道:“大概是吧!何况还涉及宝剑一事,冷啸秋若说明,更不可能让人趟此浑水。”   苗多财频频点头笑道:“还是你厉害,分析透彻,现在,冷啸秋会躲在哪儿?”   唐小山道,“小胖子他家。”   苗多财眼睛一亮:“他家又在哪儿?”   唐小山道,“在李欣欣嘴中,她要说咱们便知,她要不说咱们就头大。”   苗多财道:“却不知这丫头和魔鬼天使有何深仇大恨?”   唐小山道:“那得问她自己了,治了那么久也没动静,我去敲门!”立刻走向房门,轻轻敲去:“如何了?静悄悄,莫非在搞同性恋?”   双儿斥声传来:“少胡扯!我在替她推拿,胸口青紫一大块,就快好了。”   唐小山道:“内伤如何?”   双儿道:“七成,该无性命危险。”   苗多财忽然拿出药丸,道,“两颗华山还阳丹送她吧!偷了三四年还吃不完,看在她是李巧孙女赏她便是!”   华山还阳丹虽非极品灵丹妙药,却亦是疗伤圣品,于双儿闻言,立即开门索取,闻及芳香醒神,她替李欣欣道声多谢,便自入内。   苗多财复拿出两颗,像花生米似地吞了一颗,随即瞄向唐小山:“也来一颗吧!你也挨了几掌。”   唐小山边服还阳丹边道:“这就是华山派的第一宝?”   苗多财道:“第二宝,第一宝是续命金丹,功能起死回生,我本想偷它一颗以增强功力,岂知当时华山掌门竟然莫名跌落深渊,差点儿断命,他们便把金丹喂给掌门服下。我看他们可怜,不好意思再偷剩下唯一颗,要是掌门再跌倒,华山派岂非倒闭?勉强改偷还阳丹,抓了一大把少说也有三四十颗,足足可吃上七八年!”   唐小山呵呵笑道:“这么说,你对各派灵丹了若指掌了!”   苗多财自得道:“当然,不论少林大还丹,武当七星丹,昆仑元神金丹,峨嵋九灵丹,我爱偷几颗便几颗,无人能阻。”   唐小山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多吃几颗,居为天下第一强功之人?”   “呃……呃……”苗多财干笑道:“可是……我是义贼啊!怎好干下不法记录?”   唐小山道:“你偷还阳丹便不算记录?我看你是偷不到,才改偷二流货色吧!”   苗多财窘道:“不是偷不到,而是偷了以后,必定引起各派抓狂,我哪挡得了。”   唐小山道:“吃下所有开药,岂非天下无敌?”   苗多财道,“少梦想了,吃一颗增加二十年,吃两颗未必增加四十年。因为人体吸收有限,若不照着运行方式苦练,说不定还搞得七孔流血,走火入魔,我才没那么笨!”   唐小山道,“其实我倒想增加二十年功力,如此,打起敌人更过瘾!”   苗多财皱眉:“你要我去盗灵丹?”   唐小山邪邪一笑:“可能的话。”   苗多财干声笑起:“或许有机会吧!可是我看你武功已不差啊!”   唐小山道:“要是行,也不会挨掌,以前直觉暗器已够用,现在才知道,武功亦相当重要。”   苗多财频频点头:“我了解你想法……要偷各派灵丹的确不容易,不过碰上了,也只好干啦!”   他想到什么,道,“我看你运气不差,或许可到毒龙山上毒龙潭,听说那里有条毒龙,吸收日月精华已千万年,如若能取得它内丹,保证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唐小山稍稍心动,道:“既然那么有用,为何无人敢取?”   苗多财道:“不是无人敢取,而是无福可行,有的找不到,有的找到却得不到,那毒龙既然通灵又有剧毒,寻常人岂能动它他丝毫!”   唐小山道,“既然有毒,你想叫我去送死?”   苗多财邪邪一笑:“会吗?唐门除了暗器,对毒亦颇有研究,你只是把它收敛不用而已,要毒死你可并不容易!”   唐小山淡声笑起,苗多财说的没错,唐门毒术亦是武林一绝,他只是觉得甚不人道,故始终未用于暗器上。   久而久之也就淡忘,然若碰上了,他仍有办法对抗。   他道:“看来有机会真的要去会会那条毒龙了。”   苗多财笑道,“听说毒龙会吐内丹,你或许可趁它吐出之际,抢它过来,既省事又安全!”   唐小山斥笑,“你在说神话不成?”   苗多财更笑,“那可说不定!毒龙虽通灵,却未免托大,自有机可乘!”   两人相视而笑,大有一试之态。   谈话间,忽闻房内传出李欣欣呻吟声。   两人立即把心神收回,全心想看结果。   于双儿轻轻唤道:“李姑娘你醒醒。”   虽然她曾经吃醋,但见她受伤,一切便忘了。   李欣欣穴道已解,幽幽醒来:“这是哪里?”忽见于双儿,惊道:“是你?”   想躲开,却发现在床上躲不了。   于双儿笑道:“你受了伤,多亏唐少侠背你回来,还好,伤得不重,吃过灵药已不碍事。”   “我……”李欣欣渐渐醒神,已记起一切,怔然带窘一笑:“是你们救了我,不好意思!”想起身下床,却仍晕眩,于双儿立即扶去,   李欣欣忙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于双儿不好意思再扶她,含笑问道:“伤得如何?运气看看,若不行,在此休息亦无妨。”   李欣欣立即运气,直觉胸口沉闷,却被灵药清凉效果护住,不再疼痛难挨!当下投以感激眼神:“好多了,谢谢你……他们在外面?”   于双儿颔首:“嗯。”   李欣欣立即整理下头发,想照镜子,却发现衣衫己换成素青便装,身躯被剥光,窘态使她怔窘难堪。   忽又发觉便装只是套上,里头黑色血衣仍在。   她始嘘喘大气,暗暗瞄向双儿,她并未发现自己失态,心头宽慰不少,安心整理头发。   其实于双儿早就剥下她胸襟加以推拿,否则伤势岂能复原如此之快。   她自知李欣欣高傲,纵使同是女人身,恐怕亦忌讳良多。   故而不便替她换下血衣,免得引来不必要误会,见李欣欣偷瞄过来,她早转身整理棉被,却也暗笑于心。   李欣欣但觉容貌还能见人之后,始敢向于双儿瞧上一眼,暗示可出去了吗。   于双儿含笑道:“他们甚关心你伤势呢!”   李欣欣斥笑,“有何好关心!”始推开房门,忽见两男如天神立于门前,吓得她尖声惊一声,退缩一步。   唐小山呵呵笑起:“会叫即没事,过来过来,你干的好事,今晚得说个清清楚楚,否则……”   李欣欣斥道,“否则如何?一点儿礼貌都不懂,竟敢偷听女人谈话!”   唐小山道:“这不是偷听,是关心,顺便保护!”   李欣欣瞄眼:“什么保护?恶心!”   苗多财道:“姑娘可不能如此说,若非我们,你岂能安全脱险。”   事实如此,李欣欣无话可说,只好拱手道:“救命之恩,日后再报,只是你们可不能以此逼我,有失侠士风范!”   唐小山道:“我逼你什么?”   李欣欣瞄眼:“挡在门前不让路,还要逼我说出一切!”   唐小山呵呵笑道:“好好好,我让开!也不逼你!”   往椅子行去,凛凛生风坐下:“我只不过会实话把真相告诉吓爷爷,我看他大概不清楚有这么一位伟大的女刺客!”   此语一出,李欣欣登时焦急:“你不能说!爷爷不能受这刺激。”   唐小山淡笑道:“是你求我的,你看着办吧!”   苗多财道:“看在伟大的救命之恩,你难道不能透露半点禅机?”   李欣欣为之长叹,靠向桌边椅子坐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于双儿端来热茶道:“喝了它,慢馒再说。”   李欣欣道声谢意,端茶即喝。   随又长长一叹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然想知道……”苗多财、唐小山异口同声说出,随又互望一眼,苗多财道:“你先说。”   唐小山不客气,便问:“你们是什么组织?目的何在?你跟冷啸秋又是何关系?”   李欣欣缅想种种,轻轻一叹,“我们没有组织……”   唐小山道:“没组织?哪来一大堆刺客?”   李欣欣道:“我们只是有共同仇人罢了,加上几位正义相助的朋友而已。”   苗多财道:“你们跟魔鬼天使有仇?”   李欣欣颔首:“杀父之仇,五年前恶魔杀了我们全家,当时我才十二岁,还是个不大懂事的女孩……”   她回想伤心往事,已两眼含泪。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暗暗轻叹,默然不语。   李欣欣忽觉失态,忍下泪水始道:“我爹为了一笔生意和人起争执,谁知竟然遭杀身之祸,还好我当时在爷爷家,否则照样遭毒手。后来我返家已见双亲坟墓,偷偷打探才知道被恶魔鬼所杀,立志报仇,便拜师学艺,几年下来小有成就,才展开报仇行动。”   唐小山道:“你爹跟他们争什么?”   李欣欣道:“我爹也是以铸剑为生,在苏州开了间刀剑铺,那群人看上我家,便要我爹出售,本是说好千两纹银,谁知契约订下,却变成百两。我爹找他们争了多次,没想到他们却下毒手,他们甚至杀人之后,连房子都烧掉不用,根本是存心找碴。”   唐小山道,“倒是心狠手辣!”   虽然自己一直不大想理江湖事,但路见不平,却又难忍拔刀相助之心,看来自己根本不甘寂寞,挺适合吃江湖饭嘛!   于双儿道:“你怎知是魔鬼天使杀了你爹?”   李欣欣道:“邻居说的,白衣白面罩,后来一探之下,很容易可查出真相。”   唐小山道:“度鬼天使到底有多少人?你又怎会追到京城报仇?看来你早知那群人将出现京城吧?”   李欣欣道,“我并不清楚魔鬼天使有多少人,只知他们组织庞大。似乎有并吞天下之意,我会北上京城,其一是爷爷受了大吉庄之邀,我正好跟来。其二,我打探之下,方知冷啸秋有意刺杀魔鬼天使,我便自动加入,我是到京城后,才知一切活动的。”   唐小山道:“这么说,此事和金湘兰毫无关系?”   李欣欣道:“她只是我利用的对象,爷爷并不愿意让我抛头露脸。他却信任你,我才能随时跟你出来。可是你比我想象精明,我若有所行动,你必定知道,后来突然多出一个金湘兰,终于解去这麻烦,我通常先去找她,但转了一下,便藉故离去,终能瞒你多日直到有一天……”   转望于双儿:“有一天似乎被她发现我会武功,事情便复杂了。”   于双儿干笑道:“其实我也是无心插柳……希望没带给你太大麻烦……”   李欣欣轻叹,“如此也好,若非被发现,唐少侠怎会及时赶来救人……没想到恶魔当真如此厉害,连百斤炸药都轰不死!”   于双儿道:“他们似乎服了什么药,抑或练了邪功,才会如此。”   李欣欣道:“这点冷啸秋已说过,只是,他们比我想象还可怕,我这两下子几乎不堪一击……”   唐小山道:“你跟冷啸秋如何认识?对他来历知道多少?”   李欣欣道:“是在江南认识的,他跟我师父人称碧玉金剑刘雪娘有交情,那时我跟师父学武,他忽然出现,相谈之后,才知他父亲也被魔鬼天使所杀,由于同仇敌忾便认识了。至于对他了解多深。倒不多,因为他平常甚少谈家事,恐怕是不想触动丧父之恸,后来得知他为寻找伯叔来到京城,也因此我和他分开有段时间……”   苗多财道:“你喜欢他?”   李欣欣霎时怔愣,随即欲言又止,终于带窘说道:“谈得来,但……还谈不上什么……”男女之间之事她似乎未曾认真考虑过。   苗多财笑道:“喜欢,就该多把握啊!”   李欣欣默然不语。   于双儿道:“那也得多了解再说,冷啸秋身上有不少秘密。”   李欣欣道:“你们一直查他,到底何事?”   唐小山道:“你爷爷没说?”   李欣欣道:“你是说。他跟爷爷的恩人有关?”   唐小山瞧她似乎仍未明白真相,大概是早出晚归,连事情发展都忘了问,便道:“你爷爷找的不是恩人,而是盗走宝剑之人。”   李欣欣怔愣:“冷啸秋与盗剑有关?”   唐小山道:“恐怕是了,你可曾见过他最近抓着一把黑色拐杖?任何时刻。”   李欣欣回忆当初,仍自迷惑:“似有似无,当时夜色甚黑,且众人纵使拿剑,也得以黑布包裹起来,以免反光让敌人发现。”   唐小山忽有所思,道:“冷啸秋惯用分水刺,当时他是用分水刺,抑或其他兵刃?双手跟单手甚容易区别。”   李欣欣喃喃道,“似乎是使剑……他得留一手指挥,而且偷袭不便用显眼兵刃吧!”   唐小山道:“看来他真的脱不了干系了……”   李欣欣急道,“他会是盗用宝剑之人?”   唐小山不愿说的太明白,免得伤害两人交情,淡声笑道:“未必如此,得等查清再说,李姑娘有空儿不妨带我去见他,事情或许可水落石出。”   对于冷啸秋可能杀害瞎子之嫌,由于事关重大,他更不便随意说出。   李欣欣道:“暗杀已成局,他可能暂时避开一阵,我未必能找到他……”   苗多财道:“那个小胖子呢?他该较容易找吧?”   李欣欣道:“他和玲啸秋交情不错,说不定已双双离开了……一切事等躲过这阵风潮再说吧!”   唐小山但觉有理,便笑道:“多谢帮忙,我看你就呆到天亮再回大吉庄,免得三更半夜官兵又在四处搜人,惹来不必要麻烦。”   李欣欣感伤一叹:“该谢的是我……”想及往昔种种,悲心又起。   于双儿立即扶她回房,让她休息,一切等天明再说。   累了一夜,三人便自找地方打坐。   直到天亮,风声渐弱,唐小山始把李欣欣送回大吉庄。   李大师见及孙女回来,霎时愁容尽失,长问短询昨夜去何处?害他整晚担心。   李欣欣表示起了仇杀,四处官兵,难以回家,只好暂避唐小山住处。   唐小山并未否定,李大师闻言,再次谢过唐小山,他对孙女种种,依然不知。   不再操心之下,李大师再问及有关宝剑之事,唐小山只能回答正在查,稍有眉目,终也打发过去。   此后三天,李欣欣足未出户,全心养伤。   外头官兵亦因搜不着凶手,且并无告诉者,已渐渐淡化此事,剩下的该只是街头传言,说得精彩无比,但那不足以威胁到任何人。   第四天,李欣欣突然不告而别。   待唐小山黎明例行探拜李大师之际,已找不到她的踪迹。   唐小山急道:“欣儿去了哪里?”   李巧淡声说道:“她回江南,大约一个月始返回。”   祖孙情深,颇有依情。   唐小山暗自苦笑:“她可交代过什么?”   李巧道:“没有,她只觉得玩腻了,想回去走走而已。”   唐小山道:“自己一个人?您不怕她……”   李巧道:“一伙人吧?她总说一伙人……”   唐小山道:“你没见过是谁?”   李巧道:“偶尔见过,但此次没见着,怎么,她可能出事吗?”瞧小山问得如此详细,他不由忧心起来。   唐小山呃地干笑,“没事没事,只是太突然,有些不习惯。”   李巧淡声一笑,“原是如此,可吓坏老朽。”   轻轻一叹:“女大不中留,除了如此又能如何?在她爹娘病死后,拴住她反而不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吗?”   说来轻松,但眉宇间总仍流露离情之苦。   唐小山只能应是。   闻及她父母又变成病死,该是她瞒蔽爷爷所言吧!   他道:“欣儿回到江南,有谁照应?”   李巧道:“大概是她师父吧,住在苏州会点儿武功,可是欣儿老学不好。”接着说出地址。   唐小山倒也印证欣儿拜碧玉金剑刘雪娘为师之事,心想该问都问了,李欣欣为顾及爷爷,许多事未必肯明白说出,再问下去也是枉然,   他便把话题引开,谈及龙吟宝剑一事,李巧自是眉飞色舞,直道何时可寻回?   唐小山则表示若找到冷啸秋,自可寻回宝剑,故而将可能出远门。李巧自然高兴,直道快去快回。   唐小山便告退去了。   随后,他又告别庄主。   在闻及为李大师办事,申剑吉立即答应,还支付五十两银钱当开销,唐小山照单全收,时不宜拖,便拱手告别,离开大吉庄返回住处,交待双儿转告苗多财一声后,便急急向江南赶去。 暗器高手 第十章 艳遇 暗器高手 第十章 艳遇   时过八日。   唐小山已行至安徽石弓山附近。   他想再过几日即可抵达江南,届时不但可寻得冷啸秋等人,亦可避开魔鬼天使追踪报复,可谓一举双得。   索闻石弓山山势奇特,他也就趁机绕行瞧瞧。   果然见着一山峰光秃无树,居中凹个天窟,山势弯斜,的确有若石弓,或而因此得名吧?   虽说新鲜,但瞧上几眼,亦自发腻,且他有事在身,不便久留,遂又取道南下,谁知方行山郊外,忽闻姑娘救命之声传来。   他急目望去,忽见一名黑衣家伙正狂谑淫笑,追着一位衣衫不整慌张乱逃的长发姑娘,那救命声即出自她。   这一瞧眼,姑娘复绊倒摔落地面,哇哇急叫救命,黑衣家伙受到豉舞,更是剌激淫笑:“陪大爷爽一下,包你欲死欲仙!”   淫笑中猛扑姑娘,伸手便扯,刷地脆响,一片红肚兜甩高天空,姑娘尖叫欲死。   唐小山见状怒火喷冒,怒喝:“淫徒别逃!”相隔百丈,他照样猛扑即至,尚差二十余丈抓起石块即砸。   那淫徒忽见有人,复见喑器强猛射来,脸色为之大变,惊叫不好,拔腿即逃,猛窜丛林。   唐小山两蹿飞来,仍想追击,姑娘哭中带谢扑来:“多谢相公搭救!”   唐小山本是直线欲从她头顶掠过。   岂知她突然扑近,一时乱了方寸,不得不煞停身形,以免撞倒她,这一煞停,姑娘抱满怀,哭得涕泪纵横。   唐小山安慰道:“姑娘等等,待我收拾那淫徒!”   他仍想追,可是再抬眼已人踪渺失,哪还能追啥玩意,恨恨嗔斥,手中石块便又乱打出去,可惜瞎猫碰不上死耗子,毫无惨叫声传回。   他恨骂几声,这才又想回头安慰,姑娘却抱得更紧,哭声更炽。   唐小山道:“姑娘,没事了……歹徒已开溜!”   忍不住扶起姑娘秀发,直觉她脸形圆甜,颇具姿色,只可惜哭得一塌糊涂,胭脂粉腮己混红,否则必定更为出色。   “姑娘,没事了……”   唐小山还想安慰拍她肩背,然而这一动作,姑娘没事,他却吓出事来。   那姑娘竟然衣衫披碎,肚兜飞去,上半身完全祖胸露乳,竟然如此亲亲腻腻地贴在自己胸脯上。   他怔诧欲窘,想推人,又不敢面对现实,不想还好,这一想及,那结实胸脯却在她抽泣中,阵阵波打过来。   直挑得他血脉奔腾,窘得他满脸飞红,不知所措。   那姑娘虽仍哭泣,但女性人家,对男人反应最是敏感,她忽觉有异,以为又将被非礼,猛地挣开那男人,怒斥:“你……”   这一推开,复见眼前并非凶徒,且是恩人,已自怔诧不知该如何面对,僵楞当场。   唐小山忽见姑娘不但漂亮,且身体丰满,流露一股艳媚性感,的确诱人已极。   尤其那双酥胸,粉嫩雪白,坚实挺耸,随她呼吸轻颤,简直勾人心魂,他不由得看呆了。   那姑娘随他目光移来,这才发现自己光身露陶,委如晴天霹雳,唉呀惊叫,缩手缩胸,蹲藏下来,全身为之抽搐。   唐小山这才知道失态,赶忙转身,干笑道:“抱歉,为了救人,我不得不……”   那姑娘泣声道:“怎么办?我已经抱了你……和你有肌肤之亲啊!叫我如何再见任何人?”泪水更流。   唐小山窘声道:“情况危急,姑娘大可不必在意……就像和向救落水妇人一样……”   那姑娘仍自哭泣:“我怎不在意?我清白之身从此毁了,叫我如何见人,如何见人——不如死了算了!”   一时想不开,她登时往左近树干撞去,吓得唐小山急叫不可,赶忙拦去,她仍想自杀,拦扯中她终又扑向男人怀中哭。   唐小山迫于现实,只好将就。   虽占便宜似的有点儿想入非非,却也伸手拍她肩头:“姑娘别太在意,一切有话好说,你先静下来,咱们慢慢谈……”   又是哭泣:“我还能如何?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除了一死护清白,还能如何?有谁还会要我?死了算了!”   唐小山窘困道:“别太冲动,咱们好好谈,说不定我会……”   那姑娘突然鼓起勇气抬头,泪中带笑:“你要我了吗?我……我……”   “别激动,咱们谈谈……”   “你还是不要我?对不对?你嫌我残花败柳之身?”   “没那么回事!”   “我不是,我不是,我还是处女啊!”   那姑娘更形激动,忽然白牙一咬,笑得沧凉:“不错,我已残花败柳,但对你却还是处女之身,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唯有这身子。就送给你吧!献给你之后,我便自杀谢天地,相公。你是喜欢我的,我感觉得到你的情!”   那姑娘冒着豁开心灵,突然伸手扯向男人腰带,就欲软身,吓得唐小山惊窘不已:“姑娘不可!”想扯裤腰保身。   那姑娘豁得彻底,已传媚声:“这是你我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原谅我吧!这世上,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她当真扯下唐小山裤腰,就要非礼。   唐小山急欲挣扎,却又欲火高涨,这女人似有妖法,竟然媚得让人受不了啊!   理智与动物本能交错着,在未寻得答案之前,他居然一一被姑娘收拾。外衫裤腰都快褪去。   那姑娘更形大胆,忽地抓他双手往自己酥胸摸去,媚邪一笑:“它是为你长的,美吗?”   唐小山顿觉软柔传来,整个身躯已发颤,动物欲火不由高涨几分,竟然揉摸过去,那女子一声沉醉浪笑,已扑搂男人,终把他扑倒地面。   唐小山急笑道:“姑娘不可,我们……”   那姑娘苦叹:“过了今天,你若不要我我便自杀。所以你不必大在意,放开心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放心我不会缠你的……”   张嘴欲吻男人胸膛。   唐小山说什么也不肯乘人之危,急急笑道:“姑娘别如此说,你相貌不差,只要我不说谁会知道?”   那姑娘媚情一笑:“那又何苦呢?如今,我只想为您献身,哪怕你是对我虚情假意,我俩对您一片真诚,相公您就成全我吧!”   她易客为主,急于求欢,弄得唐小山哭笑不得。终于心生一计。欣笑道:“好好好,别激动,我成全你便是!”   “当真?”   那姑娘为之心花怒放,抱得更紧:“来啊!我正等着呢!”   唐小山笑道:“那也该找张舒服软床才行吧?你不是在用计甩脱我吧!”   “怎会,你这么漂亮迷人,是男人,恐怕全逃不了你媚力之下。”   “你就是另一位男人!”   “我没那么伟大。”   “如果你不要我,我便自杀……”   那女子忽又转为悲枨,两眼为之含泪。   唐小山道:“怎会不要,你这么漂亮啊!”   那姑娘泣声道:“漂亮何用,想献身都没人要,我看你就是在耍我,罢了罢了,我身已残,又有何脸留于人世,死了算了!”   她当真放弃唐小山,猛又往树干扑去,极想撞死当场。   唐小山急叫:“姑娘不可……”   虽觉她假意,却又怕她玩真的,登时伸手点她穴道,那姑娘不察,应指而倒。   一件棘手事终于摆平。   唐小山赶忙起身,直叫要命,好端端惹来什么桃花运?   他赶忙穿妾衣衫,再次注视那女子,总觉得她体态艳盈,性感天生,的确十分动人,可是自己虽非什么正人君子,却哪能乘人之危?甚且毁了她一生?   当下他猛把邪念收起。   随后替她找回撕去肚兜,虽然破裂,且将就用用便是。待肚兜穿妥,复把衣衫穿上,系上腰带,终能免她裸体窘态。   一切弄妥?那该如何处置她?   置于原处?是否会遇上虎豹,抑或歹徒返回,到时她岂非一命呜呼!若带她走,又能带往何处?待她醒来,岂非旧事重演?   想来想去,只有一办法。   他遂把姑娘抱往附近较靠山径处,然后拍开她穴道,自己则偷偷藏于附近草丛,瞧她反应。   那女子幽幽醒来,登时发现换了地方,复又发现衣衫竟然己穿上。   她怔立而起,目光扫向林区,急心直叫:“负心郎,你要遗弃我吗?”   加快脚步,竟然再往林区奔去。   唐小山为之怔楞,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死心塌地吗?   这本是韵事一件,可是想及被缠种种窘困情景,他已心生忌意。   “还是别沾桃花运来得安全些,否则说不定赔了夫人还折兵呢!”   唐小山庆幸避过一劫,登时寻了路子,逃之夭夭。   至于那丰满姑娘追向林区,搜喊一真,却哪还见及男人踪影,地不由恨恨说道:“明明就快结为鸳鸯,谁知……就是少了一张床!”   她怒瞧地上矮枝碧草,就是不顺眼,猛地双掌开打,极欲铲平。   那掌势过处,竟然化出风劲,敢情练过武功?   就在她劈打之际。   四周忽而传来促狭笑声:“二姐这次栽大筋斗了。”   话声未落,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瞧她穿着,似像极方才那非礼淫徒。   然此时却现女人身躯,瓜子脸面,秀发披肩,长得一副巾掴不让须眉英雄,却也漂亮不俗。   只是两眼灵动,邪意直露,属于鬼点子特多那类型。   先前那姑娘瞄眼道:“都是你,为何不把我凌虐惨一点儿,那小子岂会束手即走!”   黑衣女子笑道:“这样还不够吗?连肚兜都挑起来,看来你的咪咪吸引不了他哩!”   “谁说的!你这个死刑小莹,长不出伟大胸脯,老说酸葡萄话吗?”那二姐耸起胸脯,总是自信满满:“那小子还差点儿被迷倒呢!”   黑衣女子刑小莹呵呵笑道:“人说胸大没脑,我看倒有几分真实!”   那二姐斥笑:“你也未必有多少脑子,要是行,你去勾引他呵!”   刑小莹呵呵笑道:“也得我看顺眼才行!”   那二姐笑道:“恐怕是看不上眼的一大堆,看上眼的,人家却不要你吧!”   刑小莹斥笑:“哪像你被人弃之如敝履。”   那二姐恨恨地道:“下一波,准让他受不了!”   忽有声音传来:“你已经失败,得想其他办法,别误了师父交代。”   话未说完,林中走来两人。   刚说话着身躯瘦高,手抓长剑,淡蓝衣衫显得朴素,一张脸颇具姿色,却嫌清瘦,且流露一般冷漠神韵,不苟言笑,她乃大姐冷秋霜。   另一身着淡黄衣衫女子,脸蛋甜甜嫩嫩,一副清纯净美,玲珑樱唇时传笑意,圆亮眼睛充满天真,有若大家闺女,哪见着江湖味?她即四妹许纯纯。   此四人近日在江湖薄有名气,谓之四大金钗,冷、艳、邪、纯别具性格、风味。   那二姐道:“看他嚣张到何时!”   冷秋霜道:“你根本迷不了他!”   艳桃花道:“谁说的?不信。再赌一把!”   刑小莹邪邪一笑:“赌啊!要是你再栽筋斗,怎么办?”   艳桃花道:“我就死给你们看!”   刑小莹呵呵笑起:“算啦,你发誓像放屁,死了一百次,结果还活生生在此臭大屁!”   艳桃花干笑:“这次一定真的!”   刑小莹斥笑:“鬼才相信你!”   艳桃花笑道:“说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否则,你们如何叫他去见师父?”   冷秋霜道:“把他绑去不就得了!”   艳桃花媚笑:“谈何容易,他武功高得很呐!”   刑小莹讪笑:“我看未必,方才他打暗器就伤不了我!”   艳桃花道:“那是你走运,相隔太远,而且他用的是石块,稍重了点儿。”   刑小莹道:“高手不分轻重,照样打得着。”   艳桃花道:“你那么喜欢让他打着,是不是在暗恋他?”   刑小莹斥道:“你才暗恋他,脱光身子倒贴,还不断呻吟叫着,呃呃呃!”耍出淫浪叫声。   艳桃花斥道:“怎么,你看不惯,可以亲自表演啊!”   冷秋霜道:“好了,再吵下去,无济于事,还是想办法抓人要紧!”   一脸清纯的许纯纯,突然冒了一句:“二姐,你抱着他的感觉如何?”   艳桃花邪眼瞄来,呵呵笑起:“哇,可真是欲死欲仙,神妙无比啊!”   许纯纯嫩脸稍红:“这就是爱的滋味吗?”   艳桃花呵呵笑道:“对,爱死的滋味,爱得深陷不能自拔,所以我到现在还自拔不了呵!”呃呃媚叫着,一副肉醉爱欲之中。   许纯纯窘红着脸:“那滋味好不好?”   艳桃花笑道:“当然好,不是说过了欲死欲仙吗?”笑声更淫荡。   刑小莹斥笑:“我看是欲火焚身,淫女发浪吧!四妹别听她胡说八道,只要是男人,她什么都说好!”   艳桃花喝笑:“我就不相信你不喜欢男人?”   刑小莹讪笑:“至少不像你那么滥情吧!”   许纯纯窘笑道:“我却连男人都没碰过!”   艳桃花登时哈哈笑起:“你在为谁守身啊?今天这个让给你如何?说不定他喜欢的是你这种纯情女子呢!”   刑小莹喝笑:“对啊!四妹出马,说不定马到成功!”   许纯纯为之脸红:“我才不要,被你们煽动的爱情,怎么谈?”   刑小莹弄笑:“这么谈啊!多谈几遍,什么爱情滋味都出来了。”   许纯纯窘笑:“我还是无法接受。”   刑小莹消遣过头,目光转向冷秋霜:“四妹既然不要,我看大姐下海,说不定更有媚力呢!”   冷秋霜瞄眼:“有完没完?逮个人,还讨论那么久?你最多情。大概最想下海,有意思,就换你吧!”   艳桃花登时鼓掌叫好:“三妹就是这种人,闷骚在心中,老说别人差,你就努力一次让大家瞧瞧吧!”   刑小莹为之干笑:“算啦,他不是我理想对象,而且二姐已霸占在先,还是让你继续表现,省得节外生枝!”   艳桃花笑道:“你既然让贤,我只好免为其难啦,我看那小子会住进下个村镇客栈,咱们去收拾他便是。”   刑小莹转问冷秋霜,道:“要是二姐再失败,该如何处理?”   冷秋霜道:“只有硬抓回去。”   刑小莹道:“咱们四个应付得了?”   艳桃花道:“你方才不是说他功夫不怎么样?”   刑小莹瞄眼:“我这是以防万一,难道还要再一次失败?回去如何向师夫交代……”   许纯纯轻叹:“听说这小子身怀异宝,不知是真是假?”   冷秋霜道:“这不关咱们的事,多准备绳网,今夜非把他捆回去!”   艳桃花叹声道:“这么说,你们是对我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了?”   “不,错!”刑小莹一字字喊出,随即呵呵笑起:“你该检讨啦!小三八,光靠两个眯眯,能吃多久?”   艳桃花反斥:“总比你这荷包蛋好!”   两人又开始斗嘴。冷秋霜极力制止。   四人随即讨论对策,一有结论,这才选路奔去。   黄昏渐渐降临。   夕阳已落西山,彩霞满天。   唐小山已行往石弓镇。   此镇建筑特异,或许想沾石弓山光彩,家家户户门前或屋顶飞檐皆安置弓形石块,远远望去,还以为屋顶长了牛角,让人瞧来莞而一笑、   唐小山心想此处已离石弓山三十里,那疯婆子大概赶之不来,住它一夜便是。   于是他找了一间石头居客栈住下。   此客栈别具风格,不论屋内任何桌、椅、柜台、器具,皆是石材所雕,就连酒壶亦不例外,倒是别出新裁。   唐小山暗道:“莫要连床铺都是石床才好。”   岂知进了客房,果然石床石椅,一切都是石制品。   小二直夸睡石床,冰心凉血,可治百病,唐小山其实亦也是故作瞎猜,在得知石床之后,便以体会心情住下。   吃过晚餐后,睡躺下来,果然清凉无比,浑身舒服许多。   他呵呵笑道:“有若躺在山泉边的大石块,的确另有风味!”传来一丝陶醉心灵。   他舒舒服服伸个懒腰。   随巳开始想及那艳媚动人的落难姑娘,那裸裎相见风流韵事,想来即叫人心动,回味不已。   “她好大的胆子,竟然自动想献身?而且反过头来要非礼我!”   一个男人被非礼,会是这种滋味吗?   甜甜地,带点儿冒险,想入非非,却又陷入理性挣扎之中。   他其实亦不大愿意想拒绝,试想,这么一个性感美女,自己又是血性少年!   那姑娘真是处女?   处女怎么回事?   凭感觉吗?   瞧她润滑身躯,艳满雪白酥胸,还有那粉嫩乳晕……并未像生过孩子般变黑变粗……一切似乎和传言中的处女相符合。   然而她为何如此大胆行径?敢主动非礼自己?呃?那算非礼吗?或而该说是感恩后的牺牲!   照现实风俗,她既然已裸裎相见,复又和自己肌肤相亲,除了嫁给自己,又能如何?她的牺牲似乎可以了解。   然而自己身为江湖儿女,早不拘小节,怎还在乎现实风俗?否则救一人便娶一人,到头来岂非妻妻一大堆?   然而不拘小节,怎又拒绝她?她看来如此诚恳而自愿啊!   尤其那胴体媚力,简直让人难以抗拒啊!   唐小山不自觉地闻向衣袖,竟然仍留香味,不禁泛起串串动人春梦,晕得他陶醉邪笑不已。   忽有声音传来:“相公,你在想我吗?”   不知何时,艳桃花竟然己出现门口。   她仍穿着那件破烂衣衫,胸口欲露未露,红肚兜轻轻挑开,酥胸隐隐欲现,落难后的娇媚欲滴,更是挑人。   唐小山猝见是她,宛若见鬼似地尖声大叫猛猛蹦弹起,却又跌摔硬床,未等感觉疼痛,猛又缩向床角:“你……你!”想确定是人是鬼?那满脑子春梦已吓飞。   艳桃花娇媚一笑,嗲声扑来:“相公您好狠,丢下我即走,害得我找得好辛苦啊!没有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你就收容我吧,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我都不在乎……”扑得很带劲。   唐小山更叫:“别过来!”想躲,却无去路。   艳桃花技巧纯熟,霎时扑向他怀中,欲火难熬似地喘息起来:“相公,您收容我吧!一切我已不在乎,只要能侍候你一辈子,我已心满意足……”   那迷人身躯倚得紧紧,更让唐小山呼吸急促。   艳桃花感觉他血气己升,更自挑媚喘息:“相公,把我当妻子甚至骚女人吧!生平就这么一次,你喜欢我吧?”   嗯了一声,将男人衣襟解开,张嘴即吻。此举更挑得唐小山欲火高涨,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艳桃花见时机成熟,身形一掀,竟也干净利落剥光上衣,碎裂肚兜下,酥胸更形媚力四射。   她终也熬不住,喘息如虎似地欲征服这男人。   唐小山仍极力抗争:“不要……你这是……”   “我把当怨女吧!一生就只这么一次!”   虎狼女人已扯向他腰带,就要把他剥光。   唐小山更急叫着:“不可乱来!”岂知对方竟也褪光衣衫,疯狂欲掀翻云覆雨之势。   就在唐小山裤腰被扯之际。   猝闻刚然脆响,裤腰裂了大缝,吓得他惊心大叫:“撕不得!”他只这么条裤子。   艳桃花却仍媚狂欲撕,他更急心保护,反手急推女人,或而心急,用力过猛,这一推,艳桃花唉呀一声,跌落外头,差点摔落床下。   唐小山经此冷却,欲火尽失,赶忙穿回裤子,急笑道:“姑娘千万不可!”   艳桃花媚笑道:“有何不可?你把我当成是妓女不就得了?我不想再做三贞九烈女啊!”又自扑来。   唐小山眼看解释不了,只好故伎重施,准备点她穴。   艳桃花见他举止,自知行动又告失败,若被点穴,岂非败得彻底?当下暗骂气死我也!竟然抢先出手,欲点对方穴道,如此总算挽回些许颜面。   就在她出手之际,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不妙。   他绝顶聪明,对招式几乎过目不忘,且修得惊天诀上乘武学,虽过惊变,且近身不及半尺,他仍自使出“神龙探爪”这招奇功,且把爪改成指,竟然后发先至,猛点艳桃花左肋穴道。   这一截,正中笑腰穴,艳桃花登时呵呵笑起:“你……你……哈哈哈……”   唐小山更急:“你会武功?你根本在计算我?”“我没有……哈哈哈……”   “没有?分明就是!受谁指使?”“我只爱你,哈哈……”   “爱你个头!不说,笑死你!”“你敢,呵呵呵……”   “不敢才怪!”   唐小山还想再点艳桃花另一处笑穴,准备让她笑得泣泪横流,岂知外头忽有东西射来,一道指向艳桃花腰背,另一道直取唐小山肩胸。   唐小山冷笑:“雕虫小技,也敢献丑!”别的不说,暗器他最在行,一眼即已看出是石块,用双指夹住,反打回去。   锵地脆响,冷秋霜以剑鞘击落,她身形一翻,已掠于门口,冷目瞪着对方不已。   唐小山邪笑:“原来是姐妹淘?失敬失敬。”赶忙将衣衫穿妥再说,可惜裤当的裂缱,却也顾不了这么多。   此时艳桃花笑腰穴已被暗器解开,急急退回冷秋霜那头,恨恨瞪向唐小山:“可恶!我要倒贴你这小白脸,你却不知怜香惜玉?难道非礼我这么难吗?”   唐小山被骂得哭笑不得,瞧这艳桃花仍然光溜着身子,却一点不在乎,实是大胆无比,他干笑道:“现在过来我试试!”知道对方底子,反而心存调戏。   艳桃花哼笑一声:“没了!现在倒贴,我也不要,可恶!害我在姐妹面前丢脸,看你怎么赔偿!”   唐小山笑道:“换我让你非礼好了!”   艳桃花噗嗤笑起,“原来你也是个登徒子,好啊,躺下,老娘免费再倒贴一次!”当真转向冷秋霜:“姐你出去,看我如何收拾他!”   唐小山哭笑不得:“你到底……是色狼不成?”   “是又如何?谁敢逃床的,谁就是太滥孬种!”   “真她妈的没遇过像你这种女人!”   唐小山简直笑得无奈。   艳桃花喝笑:“有什么大不了,我只不过把你当成男妓,玩弄一下罢了!”   唐小山哭笑不得:“男妓?”   “不然你以为你多清高、多值钱!”   “那,嫖客来吧!”唐小山跳坐于床前,呵呵直笑,且看这女子如何耍?   艳桃花不禁皱眉而笑:“什么嫖客?这么难听!”   唐小山笑道:“没说你是女嫖客已算你走运了!”   “怎越说越难听!”艳桃花想着如何才能说出更难听字眼,扳回一城。   冷秋霜说道:“你敢过去?不怕他再点你穴道当人质?”   艳桃花道:“不会吧!这是面子问题!”   冷秋霜道:“哪个妓男守过信用?”   “说的也是!”艳桃花恍然一笑盯向唐小山:“不跟你玩了,你既然已放弃机会,便乖乖给我束手,跟我们回去,否则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要去哪里?”   艳桃花道:“总不会把你卖到妓女户,走了自然知道,不必多问!”   唐小山讪笑道:“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我算什么?”   艳桃花道:“什么都不算,走是不走?”   唐小山邪笑:“你一个,我已受不了,旁边又一个,我岂非随时受到非礼威胁!”   冷秋霜斥道:“由不得你不走!”   利剑已抽出,寒光闪闪,气势陡升。   艳桃花喝笑:“对,不给他一点儿颜色,还以为我们全是饭桶呢!”亦摆出架势,但觉光溜涫,实不方便,进伸手道:“拿来!”   唐小山笑道:“什么?被单?”   艳桃花斥道:“我的衣服!”   唐小山拎起烂衣,皱眉一笑:“这还能穿吗?”   艳桃花斥道:“你管不着!”   唐小山捉笑:“真的,好端端,当什么疯婆子?”还是把烂衣扔过去。   艳桃花接过来,勉强穿在身上蔽体,腰带一扎,架势再摆:“现在你面对现实吧!是投降,或是开打!”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开打,因为我觉得你很差劲!”   “喝,瞧不起我,看招!”   艳桃花猛地欺身劈掌,一招“穿金裂石”威猛劈来,瞧她一副媚态,动起招式,竟也气势不凡。   唐小山虽知她功力不弱,但自己更行。待她迫近三尺,笑道:“好招式!”右脚一抬,竟然切挡过去,奇准无比封住对方掌面。   艳桃花唉呀惊叫,喝道:“你这人怎脏到以脚底挡我手掌?”气极,双手开打,似猫抓凶狗,乱七八糟。   唐小山嘿嘿笑道:“是你爱抓,我可没动!”眼看敌手迫来,他只好双腿并用,照样逼得对方无法越雷池一步。   冷秋霜看在眼里,知道唐小山招式奇特,不敢大意,利剑立即抖动,一招“引弓射月”穿刺过去,直指对方心窝。   虽然任务上乃将人活擒,似不该出此杀招。   但冷秋霜知道唐小山绝对不笨,一剑能刺死才柽,她甚至全力以赴。利剑霎时发出轻轻脆鸣。   唐小山但觉剑气逼人,哪敢再玩双足踢,猛地身形一蹬,倒飞内床,利剑如蛇追来,他再翻床顶,利剑仍追,迫得他喝叫好招,连翻数筋斗,穿掠两女,翻落桌顶,呵呵笑道:“好招!”   这话乃赞赏自己翻得漂亮。   两女同时翻筋斗,一掌一剑倒刺过来。   唐小山喝地一笑:“好剑法!”双脚猛踩龙形九步,在尺半圆桌上东跳西踩,两女始终无法刺出成绩。艳桃花不由嗔喝:“有胆下来!大男人,跳什么脱衣舞!”唐小山讪笑:“免费跳给你看不好吗?”   越说越是故意,百般搔首弄姿,气得艳桃花抡掌猛攻,然她攻得越快,唐小山躲得更快,总让她沾衣不得。   冷秋霜连攻十数招下来,始看出对方不但踩着奇怪步法,甚且已知自己剑招来龙去脉,每每将要成功,他总能及时躲开,自是佩服他认招之淮,当下故意不按牌理出牌,胡乱刺去,蓦地一剑刺去。剌穿对方裤管。   唐小山怔愕:“你这是什么剑招?”搞不清,看不懂。   冷秋霜冷笑:“杀狗剑招!”   趁机连刺数剑,迫得唐小山唉唉怪叫,裤管连穿三数洞,他俩不甘心跳下桌面,终于老老实实踩着幻步,闪出千百幻影,终让冷秋霜又无用武之地。   艳桃花一点儿也没捞着,早就气喘吁吁,只好想别的办法道:“咱们把石桌拆了,看他如何耍招!”   登时击往石桌,岂知唐小山喝地一声,一脚踩向她脑袋,迫得她非得反掌自救,一连数招,石桌未击成,脑袋却被踩了七八下,气得她嗔叫:“姑娘跟你拚了!”竟然再出怪招,猛地趴向石桌,想鸠占雀巢。   唐小山哈哈谑笑:“上来啊!只不过多一块肉垫而已!”   不把艳桃花放在眼里,当场踩着头、肩、腿背,跳来跳去,艳桃花竟然连爬起机会全无,气得哇哇大叫。   冷秋霜见状,突地猛喝,长剑刺去,唐小山踩着剑身欲挑空而飞,冷秋霜猝地丢弃利剑,双掌猛往上击。   砰地一响,唐小山竟然被击中,往屋顶弹去,冷秋霜没想到如此顺利能得逞,便喝着:“拿下他!”   唐小山纵然被击,却也只是皮肉稍疼,根本不在乎,闻言讪笑:“凭这掌就想拿人吗?”   话未说完,突闻砰然暴响,屋顶突然破袭巨洞。   唐小山惊叫不好,正欲躲人。   岂知巨洞之外另有巨网罩来。   他本是托大,此时欲进无路,竟然被罩及。   他猱地施展千斤坠往下蹿。   然网势来得太快,左右复有两女拉扯,唐小山终逃不出巨网,只好抽出匕首欲切网绳。   那刑小莹早算准此着,猝一罩下之际,便喝着许纯纯相互交换,且滚动巨网,以能把人裹香肠式裹起来。   唐小山嗔喝:“下流暗算,算什么好汉!”   刑小莹斥笑:“我们本就不是好汉!”滚得更急。   唐小山无奈,拼命切砍,果然破去一洞,吓得艳桃花大叫快收拾他,四女登时扑来,有人抢刀,有人点穴,有人趁此开打,唐小山边此乱击,登时损失惨重,痛得哇哇大叫。   “快住手呵!我认输,跟你们走便是。”   在特别检视唐小山穴道的确受封之后,冷秋霜始把他丢于桌下,冷笑道:“再给我跳呵!”   唐小山干笑道:“跳久也会累,休息一下如何?”   艳桃花斥笑:“你累,我可没累,陪你跳两下过过瘾!”登时跳向他身躯,狠狠又踩几脚,以替自己脑袋报仇。   唐小山尖疼大叫:“住脚啊!不是好说好一切好谈吗?”   艳桃花斥笑道:“现在倒可谈了!”   她跳落地面:“说,要谈什么?”   唐小山哭丧着脸:“你们是哪一帮人马?”   刑小莹谑笑:“女人帮,专制薄情郎!”   唐小山苦笑道:“我哪有薄情?你们抓我干什么?”   艳桃花邪邪笑起:“把你逮住,当然有原因,因为你早已不是人,带回去准当成狗,剁了!”   许纯纯惊道:“这么严重?”于心不忍。   艳桃花笑道:“谁叫他薄情寡义!”   许纯纯道:“可是我怎么看都不像!”   唐小山登时装笑脸:“对对对,我为人正派,根本不是她们所想象那种……”   刑小莹斥道:“四妹别听他胡扯,他这种人面善心恶,留之不得!”   “会吗?”许纯纯睁大眼睛,却仍瞧不出名堂。   唐小山苦笑道:“在下到底何处得罪你们?要受此折磨?难道你们是魔鬼天使?”   刑小莹但觉好听,便点头道:“对啊!你准备受死吧!”   冷秋霜道:“三妹别乱说,惹了麻烦不好!”   刑小莹这才闭嘴。   唐小山苦笑:“你们不是魔鬼天使,那又是什么?”   冷秋霜冷道:“到时你自然明白,带走!”   她伸后一招,艳桃花、刑小莹突然伸手,复又想到什么,双双放弃。   艳桃花本是报复心态,现在可不傻:“路那么长,我可不想扛死他!”   刑小莹本是捉弄心态,立即更正,笑道:“是啊!路长得很,留下他顶麻烦,不如现在就宰了算了!”   冷秋霜道:“你们都不扛,难道要我扛吗?”   使出大姐威严:“大家轮着扛,小莹先扛,不准再说什么宰不宰人,要是他想不开自杀,咱们拿什么向师父交代?”   刑小莹终于点头:“扛就扛吧!反正大家有份!”   唐小山干笑道:“其实你们不必那么麻烦,我有双脚呵!只要绑住双手不就得了?”   刑小莹恍然:“对啊!还争?真是笨死!”一转笑态,转向冷秋霜:“这个方法可好?”   冷秋霜道:“你不怕他逃走?”   刑小莹道:“笑话,他能从我们四姐妹手中逃走?天岂非塌下来?何况咱们四人名守一方,把他囚于中央,他插翅都难飞!”   艳桃花笑道:“这方法最佳,要是扛着他,多么累啊!”   冷秋霜颔首:“好吧,到时别怪我没警告你不准睡觉喔!”慢慢解开绳网。   刑小莹笑道:“放心,想睡,便把他绑在石柱上不就对了?没事,一定没事,有事我负责!”   她伸手解网,眨眼,唐小山终于得以伸缩手脚,满是感恩坐起:“多谢四位美姑娘关爱啦!我必好好表现,不让四位失望!”   刑小莹讪笑道:“不必那么虚伪啦!你只要当乖孙子,我们自然疼死你,把手伸手出吧!省得你乱吃艳姐姐豆腐!”   艳桃花呵呵媚笑:“算啦!凭他,再等二十年看看!到时我老了,或许会同情他而施舍他!”   唐小山感恩拱手道:“多谢关爱。在下没齿难忘,请受在下大礼一拜!”直觉拱手无法显出镇重,立即爬跪桌面,登时欲行大礼。   四女瞧得直皱眉头,这男人怎会如此没骨气?   刑小莹斥道:“像个男人行不行?简直是瘪三行径嘛!”   艳桃花斥道:“本来看你还有点儿格调,勉强喜欢你,没想到你却……你难道不知男人膝下有黄金?”   唐小山淡笑道:“知道呵!”   “知道还跪,还笑哩?”   “因为我做出此动作时,就是想……”   “想什么?”刑小莹首先叫出,三人同是这么想。   唐小山忽而黠笑起来:“想放屁!”   四女闻言,登时捏着鼻子,退闪几步。   刑小莹嗔斥:“恶心家伙,有点儿水准行不行?”   艳桃花斥道:“你敢乱放屁,我截你屁股,简直可恶又恶心!”   唐小山笑道:“多谢各位抬爱,我放的救命神屁,效果威力无穷,再见!”   只见他如青蛙蹦起,电也似穿冲屋顶,没命逃去。   四女突见此景,怔诧当场,这小子明明穴道受制,怎可能恢复功力?   她们哪知唐小山练了绝世奇功心法,四人点穴手法又非希奇,且劲道有限,唐小山只要稍加运劲冲穴,轻而易举得以解去。   这才用计说服四人解开网绳,随后故意说出屁话,逼得四人走避,他则趁此一蹦,逃得轻松愉快。   甚且传回声音,捉黠道:“女乌龟还不醒醒快追人!还在发什么愣!”   四人霎又一怔,不追,让人白跑,追了,岂非承认自己是乌龟?   冷秋霜当机立断:“别落入他圈套,让他逃走才真正是只大乌龟,快追!”   一声令下,四人登时穿瓦而出。   然而经过此一耽搁,唐小山早掠奔数百丈开外,四人欲追,恐怕得大费周章才行。然而四人岂甘心被戏弄?已自使出吃奶劲道,拼命追了过去,非得再把人擒回而后始甘心。   得而复失,让四人颇为懊恼。   尤其是刑小莹,竟然还开口打包禀。   此时实在无法向姐妹交代。   她恨得牙痒痒,极欲吞食唐小山而后始快,追起来难免咬牙切齿。   唐小山连逃二十余里,躲入不知名山区之破庙之中。   听听声音,一切似乎安静潜沉,该无追兵。   他始喘息呼气,终于逃过一劫。   他实在想不透,似乎和魔鬼天使无关。   那她们又是何路人马,其师父又是何人?   实在想不进、想不通,不由瘪心呵呵笑起,自己武功不敌四人联手吗?抑或是色迷心窍,栽在女人手中?   其实四大金钗个个不差,颇具姿色,为她们着迷男人恐怕不少吧?   尤其是艳桃花,当真艳若桃花,媚力四射,而她又如此放荡大方,老喜欢裸裎相见?   唐小山不敢再想下去,他便是如此栽筋斗,别重蹈覆辙才好。   再听四处无声,夜已深沉,便自找地方睡去。   次日醒来,忽见外头浓雾迷蒙。他觉得有异,这些雾吹得甚假,若非地理位置特殊,便是有人故布疑阵。   “难道又有敌人找来?”   为了报复自己,魔鬼天使说不定巳出动,得特别小心为是。   于是他运用布阵技巧,渐渐探向迷蒙白雾,小心翼翼想突围而去。   摸行半里。   忽见声音传来:“师父说,人就在山中,可是雾气甚浓,怎么找?”   唐小山诧楞,这不就是刑小莹声音?她们怎会找来?而且还提到师父?   暗自揣想过后,他不禁苦笑,是了,自己奔进二十余里,对于懂得轻功之人并不远,自己又睡了一夜,四人搜来并不稀奇,而且另有个师父在暗中临视,不落入圈套已是万幸。   还好是四大金钗,要是魔鬼天使那就麻烦了。   另一名艳桃花声音传来:“这样找不是办法,咱们或可守在四周,等他现形时再逮人。”   刑小莹道:“他鬼灵精怪,说不定发现异样已经开溜,如此瞎摸,很难奏效!”   冷秋霜道:“既然知他鬼灵精,便该少开口,那可能还有机会,搜吧!师父说的准没错!”   现场一片沉静。   不久,复闻刑小莹抱怨声:“师父既然现身,又已知他去处,为何不干脆自己动手捉人?”   冷秋霜冷道:“她若捉着,咱们脸面往哪摆?何况师父也只是看地形下判断,她根本未见过那小子!”   刑小莹呃了一声,未敢再吭声。   四人脚步声渐渐往东南方向移去。   唐小山暗自嘘气,劫难将过。   他小心翼翼潜进,以免弄出声响,引来麻烦。   就此摸索中行约半刻钟。   忽闻远山处复传喝声:“在这里!人在这里!”   “真的?别让他逃了。”   “臭小子,你死定了!”   登时传来一阵打斗声。   复又闻及一男子喊道:“干什么,臭婆娘找死吗?”   打斗、叫喝声已若市场一团乱。   唐小山闻言征愕,喑道:“我会在那里?”人却明明在这里。   那人会是谁?   四位凶丫头会看错人吗?   或许吧,云雾如此之大。   唐小山不想走了,准备窥个结果,遂调头暗中潜去。   打斗声颇为激烈,尤其刑小莹为报逃脱之仇,出手更是狠劲,劈得那人东闪西逃。   那人似乎招架不了,唉唉痛叫:“臭婆娘,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何仇?”   艳桃花喝笑:“逼婚之仇,你敢抛弃我?现在死定了!”数掌打得过瘾。   那人困叫:“我逼你结婚吗?搞何名堂?”   艳桃花斥道:“想得美,凭你也想逼婚?死来吧!”掌劲更凶。   许纯纯忽见这人身躯庞大许多,且一身黑衣,不由疑惑:“他是唐小山吗?怎一下子胖了这么多!”   此语一出,三女亦觉差异,可惜雾中瞧之不清,何况这人脸面亦抹黑,根本瞧不着真面目。   那人登时干笑:“对对对,我哪是唐小山,未免太离谱了吧!”   刑小莹斥道:“他最易装神弄鬼,说不定练了缩骨功、变形功,故意把身子打大,先逮下再说!”   那人急道:“我真的不是唐小山!”   刑小莹斥道:“这种事不是由你决定,若非心虚,干嘛脸面涂黑?”那人怔愣,“呃……”   艳桃花喝道:“对,脸面涂黑,分明有鬼!逮下再说!”   四姐妹哪容那胖子证言辩语,猝又绝招尽展,杀得那胖子东躲西逃,四处乱撞。   唐小山皱眉暗道:“会是谁?还把脸涂黑?或许跟我一样被追杀吧?”   他存心想看热闹正想再欺前,岂知胖子竟然撞过来,吓得他赶忙伏地不动,胖子自左侧七八丈逃过,复见数位美女掠穿追过。   唐小山暗暗嘘气。如若四女中有位踏步前进,自己必被踩着而暴露身分。   忽闻那胖子唉呀一声,绊倒滚地,四名女子喝笑逮着了逮着了,硬是扑多过去,戮戮捆捆,将人给捆成猪球一团。   刑小莹这才喝笑:“看你再往哪儿逃?”狠狠又敲几记。   那胖子莫名受击,哇哇痛叫,却己挣扎不得,瘪苦不已。   冷秋霜道:“人已逮着,退出雾区,以防有变!”   于是四人合力,拖着胖子飞掠退去。   唐小山暗道:“这家伙会是谁?听其声音,似乎认得我唐某人?”   好奇心使然,他俩自潜行,欲瞧究竟。   此时朝阳高升,照得雾气升飞,散淡许多,四周瞧来己较明显。   那四大金钗好不容易穿出雾区。   行至山角坡地,便把胖子丢于地面。   胖子仍自苦苦哀求:“你们抓错人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你们不信我所说的话,总该相信我这张脸吧?”   四大金钗瞄眼过来,对于丰收,仍自心满意足。   刑小莹斥道:“抹黑的脸,有啥好看!”   艳桃花讪笑:“是不是见不得人?抹着黑脸,想当鬼呵?”   那胖子苦笑:“我哪见不得人?只是一时不察而已,你们可把我脸上炭粉洗去,自可还我真面目。”   刑小莹斥道:“叫我洗脸?有没搞错。”一个响头敲了下去。   那胖子哇哇苦叫:“拜托,抓错人,不只是我的损失,更是你们损失,请验证我身分吧!”   许纯纯道:“是啊!一个人突然变那么大,实在可怕……”   刑小莹淡笑道:“我来试试,他是否灌风?”   霎时抓出银针,往胖子大腿剌去,痛得胖子唉呀惊叫,直道饶命。刑小莹呵呵笑起:“好像是真材实料?还是他以前就这么胖,当时乃故意缩小?”   那胖子苦急道:“我功夫要这么厉害,还会三两下便栽在你们手中吗?快洗净我的脸,一切自可大白真相!”   冷秋霜道:“二妹去弄点水,免得误抓!”   艳桃花道:“会吗?我觉得他就是唐小山,不然怎会躲在此山区?”   那胖子急叫:“我不是,唐小山贼得很,我根本不贼!”   艳桃花笑道:“我倒觉得你够贼哩!”   冷秋霜仍叫:“去吧,先把脸面洗清再说。”   “我去!”许纯纯霎时掠往附近山泉,以芋叶盛水捧了过来。   那胖子大喜,自动将脸面向上,泉水一浇,炭粉渐渐流去,露出一张平平凡凡,却带点小丑怪笑表情的大脸。   那胖子眨着圆圆小眼,笑道:“看清楚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吧?”   四大金钗瞧及,不由怔诧,的确差之太多。   刑小莹不信:“我看是否成了人皮面具?”   她蹲身下来,捏向胖子脸颊,拚命用力,胖子尖叫如猪。   “放手呵!再捏,脸皮都会被拉下!”   刑小莹斥道:“说,到底伪装没有?”   “难道你捏不出那是真皮肉?快放手,疼呵!”   艳桃花皱眉道:“看来他不是了……”   刑小莹气极:“不是也得是,抓回去向师父交差,看他还能装多久!”   那胖子急叫:“饶了我吧!你这不是硬把肥猪当野牛吗?”   许纯纯道:“我确定他不是唐小山。”   艳桃花道:“为什么?”   许纯纯道:“他有狐臭!”   “哇!”不说还好,这一说,艳桃花倒尽胃口,赶忙跳开:“早说嘛!我还以为捣了狐狸窝呢!”   刑小莹赶忙松手,逃到山泉那头洗手去了。   那胖子暗暗庆幸,没想到狐味竟然救了自己,呵呵笑起:“小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唐小山,现在一切辨明,可以放了我吧?”   艳桃花斥道:“那你又是谁?干嘛躲在此?说清楚,否则照样收拾你!”   那胖子干笑道:“在下黄得贵,京城人士,出门在外,不小心遇到劫匪,才躲入山区避难。”   刑小莹道:“黄得贵?我看是黄得鬼,想骗人,遇什么山贼?凭你武功还打不退吗?”   黄得贵苦笑:“山贼一大群,有的武功不弱,我哪是对手!”   艳桃花斥道:“胡说八道,这里靠近镇区,哪来成群山贼?想唬谁!”   黄得贵窘困道:“真实状况,我不懂!但我的确遇了山贼!”   刑小莹斥道:“还不说实话?”便想用刑。   冷秋霜却阻止她,道:“既然不是唐小山,管他是谁,快搜去,莫要让那小子逃了!”   此语一说,三人顿醒。   刑小莹道:“对呵,便宜那小子了!”   艳桃花道:“得快封山,莫要真的让他开溜。”   四人登时心意一致,猛地掠身,复往雾山搜去,免得让正点子逃了。   黄得贵不由挣扎急叫:“喂!要走,也得先放开我再说呵!”   然而四大金钗早走远,任他吼叫仍无效,他暗呼倒倒霉,只好慢慢挣扯以解围。   唐小山得确定四大金级搜入山区,这才赶忙掠身潜向黄得贵,抓着他,立即狂奔。   黄得贵复被捉起,惊骇大叫:“放了我,我明明已证明不是唐小山……”   “住嘴!”唐小山怕他胡乱鬼叫,猛地点他哑穴,迫得他呜呜闷叫,吭之无声。   唐小山这才大胆飞奔。   他不敢在附近藏身,复又疾奔七八里,找到一处隐秘山林,躲入里头。动作迅快地绕寻一阵,终于发现山洞,便窜躲入内。   将黄得贵丢下,立即退出山洞,四下瞧望,遂移来不少树枝、石块之类东西,布置简单阵势,暂时可掩去秘洞痕迹。   他这才潜回洞中,伸手解去绳索,拍开穴道,黄得贵惊骇跳起:“唐小山?”在京城他早已暗见多次。   唐小山邪邪笑起:“认得我便好,省得多费唇舌解释。”   黄得贵呵呵干笑:“没想到在此遇上你,实是太有缘了,你知不知我是谁?其实咱们该是同一家人,只是我身分非常神秘而已!”   “神秘个屁!”唐小山斥道:“从你脖子上的那颗长长黑痣,便知你就是到我们那儿告密的小胖子。再看你长的肥肥胖胖,相貌与黄圆圆有八分神似,再加上你也姓黄,我看你多半是黄圆圆的儿子,还以为多了不起!”   黄得贵一愣:“你已知道?”   直觉什么事迹败露,急得他赶忙戒备,以防万一,脸面却是一副求饶摸样。   虽说他胖,却因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瞧来该属肥壮之类,并非油肥,故而不像一般胖子般可怖。   唐小山邪邪直笑:“凭你也想跟我动手?别忘了我身上炸药一大堆,随便一颗,照样炸得你脸黑肉黑,从此不必伪装,出门也省得穿衣服!”   黄得贵曾参加京城扑杀魔鬼天使战役,自知对方霹雳弹厉害,于是撤了招式,苦苦笑道:“你我无怨无仇,大可不必恶脸相向吧?”   唐小山冷道:“那得看你是否实话实说了!”黄得贵道:“你想知道什么?”唐小山道:“有关冷啸秋之事。”   “呃……”   “不敢说?”   “不是!”黄得贵干笑道:“我是在震威武馆认得他,觉得他不错便拜他为师,他不收,以朋友相待,不过还传我武功,就这样啦!”   唐小山忽而想到什么:“说到震威武馆,我才想起,当时你为何告密武馆中有常大胡子?”   “呃……”   “说!不说就是敌人!”   “是冷啸秋要我说的!”   “冷啸秋?”唐小山喝道:“何解?”   黄得贵干笑道:“他跟常大胡子有冲突,想请你去吓吓他,便要我传话如此而已。”   唐小山又喝:“后来呢?那个暗中打石子的一定是你,对不对?”   黄得贵窘困一笑:“我乃见着你们窥探冷啸秋,知道他已露行踪才出面警告,可是我打的是苗多财,对您还是相当尊敬!”   露出虔诚马屁精模样。   唐小山斥道:“尊敬个屁!耍得我们团团转,还说尊敬?”   黄得贵干笑:“这全是冷啸秋极欲隐藏。我自不能出卖,否则早出面告诉你了。”   唐小山道:“现在呢?为何出卖他?”   黄得贵道:“因为事情已过,而且我越来越尊敬你,情不自禁便说了!”深深拱手施大礼。   唐小山斥笑:“真是马屁精!”   复又喝道:“既然尊敬,便把冷啸秋一切说出!”“是!”黄得贵复拜礼。“那还不快说,光拍马屁何用!”   黄得贵道:“在未说之前,有一事还请大侠答应。”   “何事?”唐小山瞄眼:“名堂真不少!”   “我要拜您为师!”   “收你为徒?”   “正是!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黄得贵当真跪行大礼。   唐小山昵地闷笑,终也莫名笑起:“你倒是四处拜师,逢人便拜?”   黄得贵认真说道:“徒儿可非胡乱拜师,徒儿深具慧眼,一眼即已看出您是良师,可栽培我这千里马。”   唐小山斥笑:“你倒是自捧自擂,一点儿都不觉得害躁!”   黄得贵认真道:“有时谦虚反而虚伪,徒儿是实在之人。”   唐小山斥笑:“算啦!要当千里马还不简单,每天山头跑两趟便是!”   黄得贵颔首:“师父传得甚妙,徒儿谨记在心!”   当真有欲试之态。   唐小山斥笑道:“慢来慢来,我得看看情况,再决定收不收你为徒!”   黄得贵道:“徒儿必定全力让师父满意。”   唐小山道:“那好,冷啸秋他的来历,你知道多少?”   黄得贵呢地一声道:“徒儿不大清楚,只知常瞎子是他叔伯,如此而已。”   唐小山瞧他似乎虔诚,便又问:“他这次跟你同行,可拿着一支黑色拐杖?”   黄得贵颔首:“有,长及腰际对否?”   唐小山怔喜道:“果然在他手中,冷啸秋,你未免太狠了吧!”   黄得贵皱眉:“师父为何说他狠?”   唐小山道:“你没发现那拐杖是他叔伯的?他谋杀了常瞎子,然后夺走拐杖!”   黄得贵不由抽动脸面:“怎么可能?常瞎子不是活得挺好的?”   唐小山道:“他被刺死在冷啸秋密窝中,还是我亲手埋的,难道你要说是别人谋杀嫁祸吗?那拐杖又为何会落入他手中?”   黄得贵实是不信,直叫可能吗?可能吗?可是见及唐小山表情,却又不像说假话,他心绪乱七八糟。   “他为何谋杀常瞎子?”   “为了那支拐杖!”   “拐杖?”黄得贵怔诧不已:“那拐杖有何秘处?容得他杀人?”   唐小山思量是否告诉他真相,直觉他是忠心之人,便说道:“那拐杖可能是一把宝剑。”   “宝剑?”   “不错,削铁如泥的宝剑,你看他用过?”   “原来是宝剑……”黄得贵回忆道:“难怪他老是说没效,我问他,他又不肯说明……”   唐小山道:“宝剑会没效?”   黄得贵道:“我也搞不清,只听他常失望喊着而已。”   唐小山喃喃说道:“或许他仍不懂开封之法吧!”转了话题:“像这种人,你敢跟他在一起?”   黄得贵道:“可是一点儿看不出来,他一直就对我不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唐小山冷道:“不管什么误会,也不能谋杀亲叔伯。冷啸秋现在在哪里?你不是跟他一起避难吗?怎会落单?”   黄得贵轻叹:“他被捉了。”   “被捉了?”唐小山怔诧道:“被谁捉去?在哪儿?”   黄得贵道:“百里外的青阳镇,当时我们准备进入扬州,结果来了几名光头喇嘛,便将冷啸秋和李欣欣给抓走,我趁机开溜,他们追杀一真,我便躲进雾山中。才遇上你,以及那群凶女人!”   唐小山怔诧道:“喇嘛僧?他们是何门路!”   黄得贵道:“我看也是魔鬼天使伪装,他们直说抓到什么,可以交换什么,然后哈哈大笑。最重要的是我们砍了他们几刀,他们根本不痛不痒,跟魔鬼天使状况差不多。”   唐小山道:“多久以前之事?”   黄得贵道:“前两夭吧!”   唐小山疑惑道:“难道他们已得知宝剑之事?想拿它向某人交换……”猜之不透,一脸不解。   黄得贵道:“这就非徒儿所能得知,不过……还请师父前去救人如何?”   唐小山征诧:“叫我去救杀人凶手?”   黄得贵道:“或许凶手另有别人,你不救他,线索立即断去,何况还有个李姑娘,您不忍心她落难吧!”   唐小山斥道:“这个野丫头,就是知道私会情郎,也不想想自身处境。”   黄得贵道:“看在李大师面子上,师父该去救人吧?”   唐小山斥道:“救救救!你以为我多行?拿肉包子去打狗不成?”   黄得贵干笑:“徒儿对师父您有信心,一定可以收拾那几名臭和尚。”   唐小山叹道:“为了宝剑,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黄得贵立即逢迎笑道:“对对对,为了宝剑,更该出面,多少得抢回什么东西吧!”   唐小山瞄眼斥道:“真是个马屁精!”   黄得贵不以为意,笑道:“师父打算何时收徒儿为徒?”   唐小山邪笑道:“除非你能做到完全服从,我再考虑考虑。”   黄得贵道:“这个简单,徒儿立即服从,至死不渝!”   “真的?”   “绝无虚言!”   唐小山为之邪笑不已:“那好,只要你答应一事,我立刻成全你。”   “师父快说!”   “看到刚才那四名女子吗?”   “看到了,挺凶悍的。”   “不错!”唐小山邪谑直笑:“只要你能把其中一位叫刑小莹的三八婆追到手,我便收你为徒,就是那个硬把你说成是我那个姑娘!”   “哇!那个凶女人?”   “不错!你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黄得贵登时哭笑不得:“师父的题目未免太难了吧!”   唐小山笑道:“拜入少林,得苦工十年才能学武,我却送你一个妻子,你还抱怨什么?”   黄得贵苦笑:“有此妻子,我可苦上数十年呵!”   “要或不要?”唐小山斥道:“不要拉倒。”   黄得贵急道:“要,当然要,徒儿拜师决心永远不变,必定全力以赴,只是现在……你暂且收容徒儿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就先当记名弟子,待有所收获,再正式拜入本门。”   黄得贵登时欣喜拜礼:“多谢师父收容,请受徙儿三拜九叩首!”当真拜得五体投地,虔诚不已。   唐小山瞄眼一笑:“你好像职业拜师喔?连姿势都练的那么标准!”   黄得贵欣笑:“师父说笑了,良师难求,徒儿可说欲拜无门呐!”已拜妥,讲道:“可以起来吧?”   唐小山讪笑道:“这个就得换我请教你了,因为我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黄得贵呃呃苦笑:“岂敢岂敢,通常徙儿行过大礼之后,师父便会说起来吧然后徒儿才敢起来!”   唐小山道:“要是你师父被你一拜,突然死去,那你岂非永远起不来?”   黄得贵一愣:“不会那么巧吧!”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我就有这种感觉,被你一拜,脑袋立即昏昏沉沉,我看时日不多喽!”   黄得贵干笑:“这么厉害!”   唐小山讪笑:“当然厉害,被你狐臭一熏,不倒毙的并不多!”   黄得贵笑得更瘪:“师父放心,徒儿立即去清洗。”   说完,再叩响头,即欲离去。   唐小山道:“以后再说吧,时近根本没有水,你站远些便是!”   黄得贵一声得令,便闪站一旁,呵呵笑起:“拜师已成,师父你请赏我几招吧?”   唐小山道:“这么猴急?”   黄得贵道:“早练早出师,这是徒儿标准。”   唐小山道:“然后早背叛师门?”   “不敢!徒儿不敢!连一点点想法皆无!”黄得贵道:“徒儿练武,目的在光耀本门,师父请放千万个心赐招便是。”   唐小山瞧他一脸希冀,便笑谑起来道:“好吧,看你虔诚之心。我便传你绝活,首先……”   在破烂衣服中找出药丸道:“你该知道,我出自四川唐门,毒功亦是一绝,你便从毒功练起,先练习吃毒药便是,拿去!”   黄得贵霎时僵愣:“师父……吃它下去会如何?”   唐小山讪笑道:“轻者全身发麻,上吐下泻七天七夜便没事,重者全身肿痛如球,半月始消,不过,一定要不了你命便是!”   黄得贵顿时苦笑:“改天吧,现在不适合,现在强敌环伺,而且咱们还得救人呐!”   唐小山瞄眼:“既然知道,还缠我练功?”   黄得贵愣了一下,随即干笑:“徒儿失察,下次一定改进,恕罪恕罪!”   唐小山这才把毒丸弹掉,冷道:“计划一下,该如何救人,你把当地倩况详细再说一遍!”   “是是是!”黄得贵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详细无比。   唐小山闻言后,哺喃说道:“这么说,他们应该离此不远了?”   黄得贵接道:“而且他们武功甚高。”   唐小山道:“武功若高,自是不宜力拚,若智取的话……”忽而有了盘算,呵呵笑起:“为师便露一手功夫,让你开开眼界,跟我来!”   他登时舍弃此洞,掠往山区。   黄得贵立即追去,半带着欣喜与忧心道:“师父要传我绝活了?”   唐小山斥笑:“有本事尽管学。”   他掠得更急,不断寻向可利用地形。   黄得贵本是兴奋,但追至后来,气力已疲,无暇再高兴,只顾力拚,已汗流挟背,满头大汗。   他忽而想及训练千里马方式,不禁暗暗苦笑,莫要真的每天爬山头才好!他心中开始疑惑,这个师父到底拜的值不值?   唐小山顾不得他,只管掠寻。   眨眼已快中午,终矛找到一处似是块谷,却又宽广之地形,他四处查看,左右两侧峡谷较远,其中不少乱石、孤树,丛草杂生,正适合布阵。   他喝笑道:“胖徒弟过来!”   黄得贵气喘如牛跌步而来,苦笑道:“师父,就算我是匹千里马,也不堪受你如此折磨呵!”   唐小山讪笑道:“我看你是笨驴马,才逛个十数里,便死去活来吗?算了算了,去洗把脸,回头还有工作要进行。”   黄得贵闻知可休息,立即精神上身,道声得令,快步奔去。   唐小山喃喃说道:“该布何阵呵?对方武功苌高,得加点儿机关才行……就来个天南地北七杀阵吧!”   决定布阵之后,他便掠向高处,四下瞧望,研判地形,终有定论。   此时黄得贵洗清身躯后,舒爽许多,已自奔回,笑道:“师父,传何功夫?”   “布阵!”   “布阵?”黄得贵道:“像少林罗汉阵一样?”兴致甚浓:“可是哪来的人?”   唐小山指向岩块道:“那些便是了。”   “什么?以石头代替罗汉僧?呵呵,倒是光得一般亮!”黄得贵呵呵直笑。   唐小山道:“罗汉阵是人形阵,我们布的是地形阵,我看你是不会懂的,上工吧,把大石搬到十丈远那岩块上面。”   指向一快足足两个圆桌大石块。   黄得贵怔愣:“那至少有千万斤,怎么搬?”   “四两拔千斤,懂不懂!”   唐小山立即做示范,把巨石推动、摇晃,万斤巨石在多次吃力后,已渐渐晃摇,终能弹起似地。   唐小山喝地一声,巧劲一拨,巨石竟然往前弹滚,由于不定型,滚来甚是崎岖,唐小山却始终赶在左右加以修正劲道。   乃近较高处,他复喝地一声击掌推得巨石往上弹,待欲落下之际,他猛地踢来较小石块,挡在巨石前,叭的一响,巨石滚压不过,已定在预定位置。   如此巧劲,瞧得黄得贵目瞪口呆,直道石头好像你养的?   兴趣自来,也就加入行列。   由于唐小山急于布阵,无暇逗他,两人便自合力推动十数颗巨石于预定位置。   说也奇怪,巨石一定,身立其中,总觉方向感全失,似乎四面八方皆同方位。阵势威力隐隐显露。   唐小山完成重要阵眼,便又利用地形设人埋伏,有的挖探坑,有的以树枝弹力做成暗箭,另有种种奇怪名堂,弄得黄得贵满头雾水,兴趣却更浓,但越是询问,越搞得慢脑问号,已觉当他徒弟实是不易!   一切似乎已布妥。   唐小山这才露出满意笑容,道:“如若晚上,少了左右山峡,方向更易搞鬼,只是咱们不能等,得让它起雾才行!”   说完,掠向左峡山林处。   黄得贵搞不清雾气如何能起,便跟去瞧瞧。   那山峡尽处,现有洞流,黄得贵当时即在此洗身,此时却见唐小山将涧流截往左侧较平坦石堆。   黄得贵不解:“此着何用?”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制造雾气!”   黄得贵怔诧:“这样就能造雾气?”   话未说完,忽见水淹向石面,或许石块被太阳晒热,己蒸出不少白气。   黄得贵怔喜不已:“当真能生雾气?可是石头若冷去,哪来雾气可生?”   唐小山笑:“那就得看功力了,就像拨巨石,懂得巧劲,哪管多大,照样拨动。淹水造雾亦同此理,只要流水不多,刚好可抵过太阳热石速度,雾气自然不断。当然,这不易办到,所以布阵者另有秘方!”   便从贴身衣甲中拿出几颗白色药丸,将它置于十丈方圆石洞中,不久,白药丸渐渐化出雾气,倒让黄得贵叫奇,直问那是什么?唐小山笑道:“便叫引雾丸吧!它若沾上水气,便能引发成雾,一颗可用一天一夜,故而造雾功力不小,有它引带大约一个时辰后,此处将被白雾掩去。”   黄得贵学了一招,呵呵笑道:“原是这么回事……照这么说,除去白丸,雾气便散了?”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就像天空白云,凝成一块,便可能吸来附近云气,纵使白丸功效消失,若有附近雾气补进来,照样可以维持下去,这便是万事起头难之意。”   黄得贵恍然憨笑:“原来如此,这学问竟然如此深奥,不容易学啊!”   唐小山道:“这还是皮毛,最厉害的是借东风,也就是发现哪里有雾气,然后将它整片引过来,就像诸葛孔明能算风而借用一样,才是最高手法。”   黄得贵称奇道:“怎么引?”   唐小山道:“方法不少,得看当时地形而定,例如说,哪块云雾正好在风口,则引风吹来便是,云雾若在深谷,可能要加热让它浮高,再加以引带,反正现在说,你也不懂,有机会碰上再解释。”   黄得贵干声笑道:“说的也是,原来师父和孔明一样,能借东风啊!”佩服不已。复见雾气渐渐冒开,更佩服不已。   唐小山虽是得意,却仍轻叹:“若引兵作战,这玩意或能管用,但用来对付高手,怕只能障个眼睛吧!”   黄得贵道:“障了眼睛,即变瞎子,再趁机收拾,岂非妙哉!”   唐小山呵呵笑道:“马屁功夫,你最厉害,足可独步武林啊!”   黄得贵干笑:“哪里哪里,徒儿所言,句句属实,师父不必谦虚便是。”   唐小山笑:“我看有一行业最适合你。”   “哪行业?”   “太监。”   “太监?”   “对!”唐小山呵呵笑道:“你在宫中,多的是皇亲国戚、娘娘、妃子,你左一颗马屁,右一颗奉承,包准处处受欢迎,成了太监王,皇上之下,就数你最威风啦!”   黄得贵干笑:“可是切了卵蛋,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吧!”   唐小山笑道:“生了儿子再去,比较不会遗憾,或是学敛阴功,说不定可通过考试。”   黄得贵道:“您好像很希望我去宫中的样子!”   唐小山笑道:“那当然,到时你和皇上混熟了,要多少油水有多少,四川唐门正等着钱重建呢!”   黄得贵苦笑:“师父很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包括人。”   唐小山笑道:“那是你拜入我门下该牺牲的条件,我看把追刑小莹的条件换过来吧!”   黄得贵急道:“万万不可,师无戏言,说就要算数,总不能把徒儿推入火海吧!”   唐小山瞄他几眼,呵呵笑道:“也罢,一样一样慢慢来,或许到时你即会想通。”   黄得贵干笑:“和师父在一起,似乎很没安全感……”   唐小山笑道:“这是训练你危机意识,走吧!去引敌人,光在此说风凉话,有啥用处!”   “是极是极!”黄得贵亦不想多谈,当下引领前头,往山下行去。   半时辰后。   两人走出山区,眼见四处茫茫,该往何处找番僧?   唐小山道:“到镇上转一阵,反正肚子也饿了,先填饱再说!”   黄得贵道:“要是引来四位三八婆,岂非前功尽弃?”   唐小山道:“她们要的是我,到时若真如此,你便把番僧引来,让双方火拼,咱们收渔翁之利!”   黄得贵击掌:“妙哉!不过,在临到镇上之前,弟子另有建议。”   一副慎重模样。   唐小山道:“啥事?又想出馊主意吗?”   黄得贵拱手直道不敢,终仍忍着笑意说道:“师父您那件开裆裤,是否该换下呢?”   “开裆裤?”唐小山猛往裤挡抓去,这才发现昨夜被艳桃花扯破的裤裆,仍通风见底,惹得他恼羞成怒,斥道:“不早说!存心看我出丑吗?”   黄得贵急道:“弟子不敢!弟子以为那是师父故意装出性格的表征。”   “征你个头!”唐小山猛敲响头过去,斥道:“穿开裆裤耍性格?”自觉想笑而笑起:“什么名堂嘛!把你裤子脱下来交换。”黄得贵一愣:“师父……”   唐小山斥道:“难道有师父露肉,徒儿不露的吗?”   黄得贵苦笑:“可是徒儿穿的是大号,给了您,岂非成布袋……”   唐小山想想也对,轻轻一叹:“罢了罢了!缝它便是。” 暗器高手 第十一章 活宝师徒 暗器高手 第十一章 活宝师徒   他这才脱下长裤,拿出水底针,再拆腰带布线,缝了几针,勉强过得去,始再穿回身上,想及艳桃花种种,实让他哭笑不得。   黄得贵欣笑道:“师父绣缝功夫实是了得,徒儿佩服!”   唐小山斥道:“少屁啦!走吧!”两人这才掠往五里外柳河集。   只见得一条婉蜓柳河畔,聚集不少住户商家,车水马龙,颇为热闹。两人本就引人,不必躲躲藏藏,大摇大摆地走进市集,找家最豪华之柳香楼进食。   柳香楼布置典雅,分上下两楼,此时午时已过。食客仍坐满七八成,可见生意不差。唐小山点些较少吃过之河鱼料理,再品一壶竹叶青,倒也逍遥自在。   至于黄得贵,或许身躯较巨,食量惊人,连啃七张大饼还不够,瞧得唐小山两眼瞪来,直道你要吃垮我?黄得贵回答这顿他请客,唐小山始放过他,暗道他母亲收了大吉庄千两银子,吃他一点儿,仍是便宜多多,也就由他吃去。   足足拖过一时辰,眼看客人己剩四成不到,唐小山不得不另作打算,遂叫来小二,问道:“兄弟可曾见过喇嘛翻僧?”小二目光露出惧意。   唐小山立即说道:“我们是仇家,你说没关系!”   小二这才放心不少,说道:“近午的确有两喇嘛前来进食,后菜色不对,他们翻了桌子即走,也未付银子……”   黄得贵嗔道:“太可恶了,他们往何处去?我替你报仇!”   小二急道:“千万不要,在下惹不起他,也不想报仇。”   唐小山笑道:“我不会提你姓名便是,你说吧!”   小二闻言,始露笑意:“他们往北村行去,到底要去哪,小的不知,公子若碰上,千万别说是小的说的。”唐小山笑道:“当然不说。”   转向黄得贵:“给赏!”“我?”黄得贵一愣,但随即会意,爽声笑道:“小二哥,连这餐,十两银子够不够?剩下的给你啦!”   小二登时心花怒放:“够了够了!太多了,其实五两银子便够哩!”   小二道谢,磕头连连,方始退去。   唐小山瞄眼道:“你一向出手这么大方吗?”   黄得贵干笑:“是替师父出的,您有面子,徒儿一样沾光。”   唐小山道:“这么说,你娘的油水很足了?”   黄得贵干笑道:“不瞒您说,徒儿的油水十足。”低声道:“徒儿从上次那栋大府院搬来满满三大箱元宝,足足可花上三年哩!”   唐小山睁大目光:“这不就发了?”   黄得贵道:“可惜大部份分给正义门了……”   唐小山又如泄气皮球,冷道:“下次油水之事,由我决定,知道吗?走吧!”起身离去。   黄得贵干笑道:“下次徒儿将改进,一定改进。”急追过去:“没想到师父对元宝那么有兴趣,我即该留下它们。”   唐小山冷道:“过去之事不必再谈,以后给我多多表现。”   说完,掠出市街,往北方奔去。   黄得贵当然频频点头,心头想了无数方法,决心哪天让师父心花怒放,随后呵呵笑起,直追师父,掠往北方去了。   两人再掠十余里,忽见左前方溪林内巨石上,坐着一名喇嘛和尚,另一名则蹲身舀水洗脸,两人似在休息。   唐小山见状,登时躲入草丛,黄得贵亦蹲躲进来。   两人引目探去,唐小山皱眉道:“怎未见人质?”   黄得贵急道:“莫要被他们宰了才好……”   唐小山轻叹:“若真如此,也莫可奈何了。”颇替李欣欣担心。   忽贝那舀水洗面嘲嘛跳向巨岩,原是个矮冬瓜,其高度几乎跟坐着的喇嘛差不多。他脑袋却奇大,声音粗沉说道:“找了两天,一无踪影,不知胖僧那头如何?”   那较高僧人说道:“看是无果,咱们干脆把人质押到城门上逼人出来,否则如此寻,何时才有结果?”   矮僧人道:“可是人质不在这里,何况对方未必知道,逼也无用。”“不知道?哈哈……”   瘦僧人突然仰天长笑,声带真力,震传百里似地,逼得黄得贵急掩双耳,直叫难受。   唐小山亦运起神功抵挡,直觉喇嘛内功果然高强无比。   不过他庆幸听及人质仍安然无恙消息。   瘦僧人笑声突然煞住,声音却如飞带绕窜许久,方自消失。   他冷笑道:“不出来,便吼得他们鸡飞狗跳!”   话声未落忽闻西南方复传来笑声。   矮僧怔笑,“是老三回话,不到三十里吧?”瘦僧道:“难道他把人质带在身边?”   矮僧道:“大概不会,囚在鬼哭洞中,十分安全。”   瘦僧满意点头:“待逮着那小子,便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两人相视,复又纵声大笑,威力更强一倍,趁此回应另一名僧人。   黄得贵却被震得头晕脑涨,差点儿晕倒。   唐小山亦觉血脉翻涌,极力运功平抚。   他暗道:“鬼哭洞在何处?这凶僧竟然狼心要杀人灭口,实是留他们不得……”   黄得贵苦笑道:“再让他俩笑下去,我真的要翘辫子啦!听冷啸秋说,他们是大漠三凶僧,武功高得出奇,制得了吗?虽然徒儿对您有信心,但信心不必一次建立,可以分期付款。”   唐小山瞄眼:“少说风凉话,你去把他们引来,我赏他们几针便是。”   “我……”黄得贵犹豫。   “呃,这倒不是,这点儿小事你都不敢吗?”   “我只是被吓过一次,现在得再壮壮胆才行。”   黄得贵深深吸气,心想奇阵已布,只要熬过一阵,自可没事,何况他见过唐小山霹雷弹威力,应该可以制住对方。   于是壮了胆子竟然大摇大摆晃去。   如若他知唐小山霹雷弹已用完,恐怕无法晃得如此传神吧!   唐小山立即扣住水底针暗器,心想对方未必怕刀枪之伤,得射他们眼睛或耳朵、鼻孔,方能奏效吧?于是特别注意双僧行径。   黄得贵再逼近十余丈,已不敢越雷池一步,随即放声大笑:“番僧,原来躲在这里,还不抉过来受死!”   喝笑声起,瘦、矮凶僧四目瞪来,发现目标出现,己自哇哇狂笑。   矮僧晃着大脑袋,笑出满口黑金牙:“好气魄,敢前来栈咱家挑战,哈哈哈!”   手中降魔杵抖得锵锵作响。矮僧脸面只巴掌大,两腮凹陷,眼珠却出奇凸大。实是奇丑无比,他冷笑:“说那么多何用,先宰了他再说!”   话声方落叫声起,人若弹丸飞射过来,看似极慢,却闪之奇快,霎然迫至黄得贵顶空,月牙铲已劈头猛力砍下。   矮僧亦不落后,射动身形如猿,暴蹿即至,降魔杵更自抖得锵锵作响,催力杀来。   黄得贵哪敢应战,光闻声音,拔腿即奔,复喝声:“让你老骨头三招,再来收拾不迟!”逃得比什么都快。   瘦僧没想到对方喝喊大话,竟然不战而逃,一击已落空,更自哇哇厉叫:“逃得了吗?”   身形如电,复射过来,逼近七八丈,月牙铲脱手飞出,存心穿剌敌人背胸,让他当场毙命!   就在此时,唐小山见对方逼近不及五丈,正是下手良机,猛地打出十二支水底针,奇速无比,复又无声无息飞去。   那瘦僧但觉蚊虫之类东西沾身,本在不意。   岂知蚊虫却变成蜜蜂螫来,一群十二支尽往脸面攻击,吓得他怔心大叫不好,“好”字未出口,嘴巴射中一针,直刺舌头,疼得他赶忙闭嘴,这还不止,脸面连中数针,若非眼睛闭得快,准被蝥成瞎子。   还好他功力深厚,怔疼中,猛运真劲震抵不少利针。   那矮僧见他受击,怔诧道:“你怎么了?”瘦僧赶忙喊道:“快闭嘴!”   矮僧顿觉蜂针射至,赶忙闭嘴,果然利针刺唇而落,他正庆幸运功逼住之际,岂知那细针竟然会转弯,由下贯上,直冲鼻孔,叭地命中,他惊疼哎叫,鼻孔己挂出血丝。   他猛地伸手揪出细如牛毛弯月针,气得直发抖。   唐小山虽能命中对方要害,却因功力不够,无法贯穿脑门,当场将人杀死,实是一大遗憾。   不过,尽管如此,他为了对付强敌,早在山上采了毒叶,将汁液涂在利针之上,它虽可能毒人不死,却能让对方奇痒难忍,而且血流不止。   矮僧受此一针,鼻头登时麻痒,迫得他哈啾直打,伸手捏个不停,瘦僧亦绞着舌头,喝喝怒叫:“何方败类敢暗算大爷,还不现身受死?”一掌打向唐小山藏身位置,迫得他跳闪出来:“毒王祖宗在此,你们准备见阎王吧!”   脚踩龙形九步,身形晃飘不定,手翻惊天诀,利针再射,一大把猛地开射。任瘦、矮两僧武功如何高强,竟然闪避不及,全身被螫十数针,哇哇怒叫,劈攻再猛。   唐小山根本不想正面交锋,靠着神奇步法游走两人空隙中,利针打出去,复又以轻巧吸字诀手法吸了回来。登时叫好。   当下不再逃避,找来石块,见机即打,并喝笑道:“唐门暗器,天下无敌,你们死定了!”石块偶能击中,爽得他笑声更谑,攻击更猛。那矮僧忽闻唐门暗器,惊诧道:“他便是唐小山!”哇哇笑出狂厉声音。   瘦僧怒邪大笑:“你终于送上门!”双掌开打,砰砰两响,震得地面深陷两大洞。   唐小山虽靠奇异步法闪过,却亦险象环生,怔心道:“你们找的是我?”   矮僧哈哈狂笑:“不错,天神少爷要的是你!那些混怅只不过是垫背而已。”   唐小山怔问:“天神少爷又是谁?”瘦僧谑笑:“去了便明白。”   双掌再劈,唐小山猛地掠身闪躲,一把利针复又直取对方嘴面,迫得他不敢开口,赶忙掠退数十丈,退回溪边巨石。   他更喝:“老二回来,远攻!”哇哇叫痒,抓得恨极。   矮僧闻言,猛地倒掠回去,照样抓得满脸满身通红,怒叫怎么办?   瘦僧道:“把血逼出,让毒性减弱。”   于是两人双手合攀,互运内劲逼毒,只见无数针孔紫血演流,恐怖已极。   唐小山见状,哪肯让两人喘息,猛地欺前欲攻。   岂知方迫近二十丈之际,两凶僧突然翻出右掌,一道狂劲劈斩而至,虽隔二十丈,威力仍猛不可挡。   唐小山内劲本就较弱,一时又未料及仍未二十余丈,对方便开打,终被击中,闷哼一声,连翻十数筋斗,掉落地面,已自头晕目眩,不太好受。   黄得贵见状急道:“师父您……”   唐小山醒醒神,干笑道:“不碍事,王八凶僧果然功力深厚,咱们且战且走便是。”   当下喝喝有声,抓起石块当暗器,没头没脸直打过去。   两凶僧正在逼毒,纵然腾出一掌迎击,但唐小山暗器手法就是高明,竟能闪过攀劲缝缝隙,狠狠凶凶砸打下来,两凶勉强劈个几掌,却己耐不住乱石击身,只好放弃逼毒,哇哇大叫反攻扑来。   唐小山、黄得贵见状,拔腿即奔,且不断喝笑着:“老秃驴,头一包,眼一包,舌一针,脸一针,活像麻花老太婆,不如改当尼姑算了!”   此话更惹得凶僧狂怒,猛逼十数丈,双掌连击十数掌,极欲收拾对方。   岂知唐小山步法高明,东跳西闪,躲得甚是巧妙,忽见那把月牙铲落地斜摆,他拔起来,喝喝耍招:“看我乱铲杀番僧!”   竟然反攻过来,用上蟠龙棍法,霸气立现。   两凶僧见状,哈哈狂笑,两自侍武功高强,怕的只是对方开溜,哪怕对方攻来这无异自投罗网。   番僧见及唐小山攻来,笑声更狂,准备一招抢回颜面,竟然不闪不进,冲前伸出右掌即抓,那速度奇快无比,照他想法,这一抓,必定手到擒来。   岂知唐小山招式巧妙忒异,和尚竟然一掌抓落空,月牙铲棍头猛往和尚脑袋落去,销地脆响,和尚东跌西晃,昏沉欲坠。   唐小山却哎呀尖叫,双手发麻。   没想到和尚头竟然硬如铁块,劲道反震回来,迫他倒退两步。   不过,他见及瘦僧晃得东倒西歪,仍自得意大笑:“妙哉,当头棒喝!”   话声未落那矮僧岂肯让自家兄弟受损,怒喝一声,恶掌劈来。   唐小山复在跌退之中,一时身形不稳,闪之不及,砰地暴响,左肩背受击,哎呀再叫,暴跌七八丈远,月牙铲脱手飞出,跌落地面,疼痛得哎哎怪叫,已是灰头土脸。   番僧一招得逞,冷喝一声,霎时欺杀过来,唐小山见势不妙,手抓泥沙怒喝:“看百毒砂!”   猛打出去,快闪开溜。   矮僧受他毒害匪浅,复闻百毒砂怎敢硬接,不得不斜身扭掠,先闪一旁,唐小山早借此逃奔数十丈,欲往山区躲去。   矮僧不由大怒:“逃不了的,你们逃不了的!”   不顾瘦僧,掠身疾追,哪肯让人脱逃?   瘦僧好不容易定位身形,虽然脑袋沉痛,可是他更恨被耍,怒牙一咬,抓起月牙铲,更自猛追。   双方一前一后,直往山区掠去。   数里山路,刹然即过,唐小山眼看秘阵将至,突然回过头来,谑嘲两凶僧:“嚣张吗?碰上我,还能嚣张起来吗?明年此时便是你们忌日,你们想要如何死法?我成全你们便是。”   矮僧气得哇哇大叫:“咱家怎么死,你管不着,只要你别走便行。”   猛扑过来。   唐小山斥道:“笑话,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话?自以为多了不起,吃我一弹!”猛地抓起地面脑袋般巨石,往矮僧砸去。   矮僧喝地反击降魔杵,砰然脆响,巨石被击,本该猝散,岂知它却裂成两半,降魔杵击穿中间而过,两片巨石仍往矮僧脸面砸来,吓得他猛缩脑袋,极欲躲去,可惜他脑袋巨如西瓜,躲得了左石片,躲不了右石片,叭地一响,砸削左脑角而过,痛得他跌坐地面,哇哇怒叫。   唐小山本就把巨石震裂,以引对方上钩,如此看来,效果十分良好,他呵呵谑笑,趁机又找来十数石块,吓得矮僧不敢硬接,滚地逃离去了。唐小山正欲追击,岂知瘦僧已经赶来,他气极败坏,又不敢随便再扑杀,右脚猛地扫向地面,大小石块蹿飞而起,直射过来。   唐小山哎呀怪叫,连翻筋斗,闪逃于乱石之中,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不敢再战,猛地骂道:“卑鄙家伙,不跟你玩了。”   说完,他猛掠退逃,往远远雾区奔去。瘦、矮双僧那曾受过这种失败和侮辱,登时狂吼厉追,两人双双并行,以防唐小山再次作怪。早就逃近秘阵的黄得贵忽见唐小山飞近,猛地招手:“快过来,一切顺利!”先行躲入雾区。唐小山见及雾区弥没深广,自知阵势已发动,也就大放其心,钻了进去,瘦、矮双僧已怒火攻心,哪曾想过埋伏?猛追过来,大喝谁都别逃,急蹿进入雾区。   两人连冲数十丈,顿觉视线受阻,只得运用听力加以辅助。   唐小山声音忽然传来,谑笑:“别逃的是你不是我。”   “在那里!”瘦僧嗔怒,直往左侧不到十丈的距离扑去,月牙铲极力猛砸,哪知声音顿失,人影更无。   正待疑惑之际,猝闻声音又起,竟然就在背后。唐小山谑斥:“在这里,去吧!”一脚踹在瘦僧屁股上,踹得他往前栽去。不但是他,那矮僧亦是遭那黄得贵乱石飞砸,疼得厉叫,且躲躲闪闪,急靠瘦僧,道:“不要分开太远,相互照应,这是奇阵。”   这一喊,两人复觉巨树倒倾声传来,分明已不及三四丈,吓得两人又气又急,想躲,不知方向,只好拼命发掌乱打,想穿透树枝以保命。   还亏两人多劲,终将树枝干打穿一洞,轰然巨响倒塌中,两人得以免受重压之苦。   两人暗暗嘘气,想庆幸之际,复闻唐小仙声音不及七尺之近传来:“这样就没事吗?树上多的是毒蛇,没感觉出来吗?”   其实,他只不过勉强找来两条毒蛇,一人一条,赏了过去。   凶僧正闻毒蛇,复见软东西粘身过来,吓得面色铁青,厉喝如杀猪,双掌猛扯又扯,拼命把身上毒蛇扯得粉身碎骨,腥血沾满全身,更让两人觉得可怖,赶忙窜逃他处。   瘦僧更自提起勇气,抽出木棍,得以行动方便,逃出丛区,木棍猛往雾区丢去,厉吼着:“有胆出来硬拼,躲在喑处玩下流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小山笑道:“我就在你身边,只不过你有眼无珠而已!”   声音的确近得可以鼻碰鼻,瘦僧大怒,一掌击去,唐小山突然消失,木棍猛地敲来,又打得他头晕脑涨,怒得他又气又恼。   左边矮僧亦好不到哪去,早被黄得贵偷袭得鼻青眼肿,伤痕累累。   矮僧当机立断:“大哥,退去,不走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他们玩死!”   瘦僧亦有同感,哇哇厉叫:“这笔帐,等着算!”   登时和矮僧运掌护身,采直线方式移步退去。   唐小山不禁谑邪笑起:“想走就走,未免小看我这天下第一阵手了吧?”   矮僧怒斥:“雕虫烂阵,耍何威风!”   话未说完,唐小山斥道:“既是烂阵,为何要逃?气死我了,上!”   他和黄得贵突然左右开攻,四掌劈杀过来,瘦、矮双僧突见掌劲,自是明露目标,登时反掌打来,砰然脆响,唐小山、黄得贵哎呀闷叫,跌落地面。   瘦僧刚想扑上去。矮僧拉住他:“小心有诈!”   瘦僧一愣,忙煞身形,厉斥道:“有胆来取佛爷性命,耍花招,徒见下流。”   唐小山呵呵笑起:“学乖了,不肯上当了?这样就没事吗?这样就没事吗?老实说,方才引你们,是在调整位置,因为你们站偏了,我的暗器根本射不到,现在行了。”   猝见他伸手斩断绳索,埋伏地上弯弹树枝立即弹开,木滚三数把,奇快无比飞射过来,矮、瘦两僧岂敢接,赶忙对掌,并喝着往后连退十数丈,稗然地面踩空,掉落深坑,吓得两僧惊叫不好,欲弹掠反蹿。   岂知唐小山喝着一声:“快砸!”黄得贵猛将高处小山般巨石推砸下来。   那深坑本就是巨石挖出之洞,既深且大,如今巨石砸下,正合本位,一切吻合已极。   瘦、矮双僧身形本是落空下坠,两人复用真力想反弹,哪知巨石砸来,两人只好出手反击。   在迷雾中,两人以为顶多桌大石块已了不起,劲道自是劈紧,岂知那巨石竟如一座小山,那简直巨无霸威力呵!两人顿时变脸变色,极欲加劲击掌,却因身躯悬空,使劲不易,砰地巨响,虽似能震住巨石,身形却反弹更往下坠,巨石其实速度只慢了一刹,随又轰然巨响砸下。   双僧兵刃勉强斜架,却被砸弯,迫得两人拼尽全力推抵,却已被活活埋压地下,两人甚且受不了重压,闷吐鲜血,却只能为性命拚力挣扎。   唐小山一见奏效,已自跳身出现,哈哈谑笑:“什么番僧,想抓我?门都没有!”   黄得贵跳向巨岩上,踩蹦着,谑笑不已:“有师父在,一切搞定,两位若想活命,还不快说出鬼哭洞在哪里?”   瘦、矮双僧此时全靠着一股真劲抵拦,身形早被压得血脉绷紧,几乎快暴裂而死,两人哪有空儿回话?   黄得贵连喊数声,没回音,不由怔道:“难道被压死了?”   唐小山摸摸石块。笑道:“还在挣扎,石块仍在绊着呢。不过我看也差不多,只要再过个几刻钟,或者咱们上去加把劲踩去,不死都不行。”   黄得贵道:“可是他俩死了,咱们如何去救冷啸秋等人?”   唐小山道:“还有一大脖僧不是吗?咱们去收拾他便是。”   黄得贵恍然道:“倒是可行之计,听妖僧说,他也快来了,怎未见身形?”“我试试便知!”   唐小山突然尖声啸起,声传数十里,轰得山蜂回音不绝。   啸声末落,忽闻数里外另有回音传来。唐小山与黄得贵面面相视。   黄得贵欣喜道:“来了,这可好,省了麻烦。”   唐小山汕笑:“一并收拾吧,看着他俩,我去引人来。”   黄得贵恭敬拱手:“放心,徒儿现在脚踏实地,踩得更是踏实!”   唐小山道:“最好能一脚踩死两人。”   说完,他蹿掠退去,眨眼已消失雾中,再转几路,已掠出雾区,直往山下纵去。   然而方纵不及一里,已见及一位肥胖如猪,两眼如豆,一副贪婪奸谑模样的玄衣唰嘛掠来。   他忽见唐小山,冷喝道:“小子,给佛爷滚过来!”   唐小山瞄眼:“干嘛要滚?”“不滚就得死!”   胖僧猝然扑到,狂厉探爪,就欲捏脑袋。   唐小山但觉这家伙更毒三分,方见面,毫不认识,便下杀手,实是恶毒。   他猛踩龙形九步闪了过去。胖僧一愣,竟然抓空,怒喝:“你那是何步法?”   唐小山冷笑:“乱七八糟步法!”双手猝扬,水底针一大把飞射过来。   胖僧自侍武功,见状哈哈大笑:“只会玩这些吗……”尚未说完,那利针却似毒蜂噬来。   他但觉威力,急急运劲欲拦,岂知内劲竟然无效,脸面被砸了十几针,若非眼睛闪得快,立即瞎去。   利针剌脸,登时痒得他哇哇厉叫:“你敢使毒!”劈掌即杀。   唐小山冷斥:“我还想油煎大肥猪呢!”不理对方,拔腿即奔。   胖僧岂肯放过他,拚命即追。里许路程,眨眼即至。   唐小山全靠神奇步法保命,这一掠来,仍自安然无恙,眼看秘阵已至,他忽又转身过来,冷笑道:“死肥猪,告诉你,我便是你要我的人,有本事来抓我呵!”挺胸立于石上,威风八面。   胖僧惊诧:“你是谁?”   “唐小山!”   “你!”胖僧忽然哈哈大笑:“好个家伙,寻来全不费工夫,快快跟我走,留你不死。”   “要带我去哪里?”“好处多多的地方。”   “是不是魔鬼天使总舵?是不是去找天神少爷?”“你知道了?”   “原来当真是魔鬼一派?”   胖僧哈哈大笑:“知道更好,他们热心邀请,你便去一趟,佛爷也就该得到我该得的,咱们互不相欠,恩怨一笔勾销。”   唐小山道:“你想得到什么?”   胖僧咤哈大笑:“当然是练不死神功方法,你去了也可以练,大家全都变成不死神仙。   唐小山恍然,原来魔鬼天使即以某种可练成神仙之方法利诱贪心者,然而这方法有效吗?   他道:“我可以跟你走,只是我的朋友被你困住,你该放人吧!”   “当然放。”胖僧笑道:“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放人,因为他们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唐小山道:“鬼哭洞在哪里?”   “你怎知他们被困在鬼哭洞?”胖僧不由起疑。唐小山暗自叫糟,不动声色笑道:“瘦僧和矮僧说的。”“你已碰上他们?”“不错,而且我也答应他们,去见天神少爷。”   胖僧先有私心般不悦,随又悟道出什么似地哈哈畅笑:“咱们三兄弟全是一体,只要有你,一切好办,且跟我走吧!”   “你不想知他们下落?”“他们自会跟回,走吧!”   “你还没告诉我鬼哭洞在何处?”“在鬼哭山,走吧!”   “鬼哭山……真有这座山?”“当然有,而且还在附近。”   “胡说!瘦僧明明说鬼哭山在江南!”“笑话,根本没……”“没鬼哭山对不对?”   “呃……”胖僧自知溜了口风哈哈干笑:“我是说根本没那回事,鬼哭山的确在这附近,不信,我现在带你去看!”   唐小山知他在说谎,看来这家伙阴险多诈,要套他说出实话,的确不易,还是先收拾再说,反正既知洞名,四处打听,该有结果,当下颔首一笑:“如若能学得不死神功,去去也无妨,带路吧!”   “跟我来。”   胖僧含笑招手,身形稍转,忽见唐小山直近不及三丈,猝然暴喝,反扭身形,即欲擒人。   唐小山早算准他会突袭,逼近只不过欺敌之际,但见肥猪扑来,他突然踩出龙形九步,左闪右晃,躲得对方三爪五掌,一把匕首奇准无比刺中肥猪腰际,叭然一响,那肥肉陷入里头,猝又弹开,震得唐小山倒弹三四丈,跌落地面,右手生疼。   他惊诧道:“弥陀肚!”   胖僧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既然试出我威力,便跟我走吧,我不伤你便是。”   说不伤人,猛一探抓之间,照样杀招尽出。   他想把人折磨半死之后,再去交差。   唐小山临急无法腾身,只得四处躲滚,水底针急欲射出,却似慢了一步。   情急中,猝见黄得贵冲来,手中硬石喝砸过来,胖僧哪知另有伏兵,正待得意将手到擒来之际,却觉背面劲风扑至,迫得他运功抵挡。   叭然一响,正中背心,闷得他呃声疼叫,虽顶了过去,唐小山却趁此翻身斜掠,水底针准狠狠剌入他耳朵之中。   任胖僧武功何其高强,但耳朵乃是人身要害,那水底针竟然无声无息射来,及入耳中,猝如烈鼓暴响,咚地一声,耳膜似乎破裂,更伤及神经,疼得他尖声厉叫,疯狂开打。   唐小山谑笑道:“利刀剌不死你,就用尖针剌得你耳聋眼瞎。”“纳命来——”   胖僧有若疯虎杀至,唐小山、黄得贵急急掠入雾区,胖僧顾不得是否埋伏,狠命即往里边冲去。   “纳命来——佛爷要挖得你七孔流血——”胖僧杀得疯狂。   唐小山却不理会,和黄得贵奔回巨石那头,风凉话直说:“下边那两妖看来是变成肉饼了。可惜啊,否则放他们出来自相残杀,倒省去咱们不少手续。”   “不错,可惜,的确可惜!”黄得贵倒一点儿也不觉可惜,能杀两妖僧,他得意非常。   胖僧终于赶至,他右手掩着血淋淋耳朵,厉吼道:“有种别逃,佛爷一块一块把你们撕了。”   厉掌再劈。   唐小山闪向一边,黄得贵溜往暗处,两人双双捡来石块,猛打猛砸,胖僧只能像疯狗乱挡乱窜,打得石屑乱飞。   唐小山连击十余弹,颗颗命中,但觉没啥意思,道:“和你这肥猪玩,的确浪费我宝贵时间,想死是不是?我派天兵天将跟你玩!”   他登时现身,想引胖僧去某处。   胖僧已失去理智,见人即劈即砸,唐小山故落险境,哎哎跳叫。   黄得贵闻声急道:“我来助你。”唐小山喝道:“别过来!”人已蹿失。   黄得贵乍椋,混战那么久,还未遇过唐小山喊出此话,莫非那头有危险,也就顿足,不敢再追去。   且见唐小山把胖僧引至一处凹地,便自转头过来,黠笑道:“你这个妖僧,杀人如吃饭,现在上天终于派我来收拾你,好好为你罪恶赎罪吧!”   胖僧哪听得他说些什么?一味只想手刃对方,厉喝一声:“五马分尸!”   双掌劈出十数道掌劲,当真欲将人大卸十余块。   唐小山当然不能让他得逞,龙形身法一闪,胖僧掌劲全落空,劈得泥地凹陷如坑,碎泥为之乱飞。   忽而啧啧之声响起,胖僧以为暗器又来,猛地四处开打,岂知越打越是心惊,那黑点暗器竟然不断冒来,而且颗颗带剌,刺得肉身剌疼难耐。   忽觉脚部沾满暗器,回头一瞧,吓得他全身抽搐,尖叫:“杀人蜂!”   已经没命想逃。   原来唐小山早就发现此处有杀人蜂窝,故而将胖僧引来,让他发掌击中地底蜂巢,那杀人毒蛙只只拇指般大,不但能蛰,而且能咬。   它们忽见巢穴被毁,怒火可想而知,哪肯容得仇人逃去,猛地群蜂尽出,千万只扑满胖僧肥身,见肉即蛰即咬。   任那胖僧武功何等高强,但那杀人蜂毒性之强,通常只要被蝥两三针,必定毙命,那胖僧却被螫刺千万针,全身登时肿红如球,那毒性窜入体内,任他练过什么不死神功,此时亦抵拦不了。   他拼命喊着跟你拼,跟你拼!双手不断劈打,却劈之不去,气极之下,猛往自身毒蜂抓劈,那有若猩猩自行捣胸姿态,己自疯狂难收。   然那毒针不断刺来之下,胖僧终于抵拦不了万蜂蛰刺,终于倒栽地面,这一倒,亦只能做垂死挣扎,呜呜抽叫不已,已回天无术。   唐小山早躲向远处,凭着听声,已知胖僧受灾殃,心神惊定不少。   黄得贵赶来,问道:“那肥猪也死了?”唐小山道:“差不多,说话小声些,是杀人蜂!”   黄得贵赶忙闭嘴,以手掩口,却又忍不住低声说道:“你早知有杀人蜂……现在怎么办,它飞出来,如何才会飞回去?”   唐小山道:“等它确定没危险之后……”忽闻啧噙之声响起,急忙拉住黄得贵伏下。   蜂群不断四散开来搜寻百丈方圆,甚至更远,白雾中,只见黑点乱飞,着实让人捏把冷汗。   足足绕飞一刻钟之久,蜂群始往回飞退,终至不见踪影。   唐小山这才指示黄得贵退出百丈开外,呼出大气,道:“平安啦!摆个阵,立即收服三妖僧,比什么厉害功夫都管用。”   黄得贵佩服不已:“看来这门学问才是天下无敌神功呵!”直觉该学它才正确。   唐小山自得一笑:“所以说,唐门才是智慧最高学府,应该实至名归!”   黄得贵频频颔首:“不错,徒儿以拜入唐门为荣,将来可当个副掌门吧?”   唐小山瞄眼过来,邪邪笑道:“当然可以。”   黄得贵登时感激且光荣拜礼:“多谢掌门提拔,徒儿必定全力以赴,把手下调理得让您无忧无虑。”   “我看省省吧!”唐小山捉笑道:“唐门一向只有家族企业,你算是第一个门徒,也就是副掌门之下,无兵可管。”   黄得贵一愣:“那副掌门不就等于你唯一手下?管不到半只小猪?”唐小山点点头:“当然了!”黄得贵笑道:“这个副掌门怎这么不值钱兼命苦呵!”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只要你常常出差,威风自来。”   黄得贵欣然,笑:“对啊,在内神气不了,在外可就不一样了,师父果然高明,一句话点醒徒儿,实是位得道高人。”   “少屁啦!”唐小山敲他响头:“你怎不说是得道高僧?”黄得贵搔头干笑:“那得等以后看看啦……”“你敢咒我日后会出家!”唐小山猛欲揍人。   黄得贵急逃开,干笑道:“徒儿不是此意,徒儿只是想说,高僧高人,您都有资格。”   唐小山瞄眼道:“马屁少拍,该上路,救人啦!”   黄得贵这才想及冷啸秋等人,不敢再多言,立即理了衣衫,道:“除了衣衫,无啥可理,师父请!”   唐小山拿这马屁精没办法,瞄他一跟,不再理他,径自走向巨石处,但觉瘦、矮两僧被埋得纹风不动,他始安心,深深吸气,便往阵外行去。   黄得贵已跟来,笑道:“杀了大漠三凶僧,师父必定可扬名武林啦!”   唐小山冷道:“你自己去扬名吧,我只想逍遥过日子!”   黄得贵哗地一声,道:“高啊,师父的确是高人,徒儿失言了,此事绝口不提便是。” 暗器高手 第十二章 雾阵 暗器高手 第十二章 雾阵   唐小山未理他,径自奔出阵区,见及青山绿林,心神大好,便深深吸气,喝了一声:“好爽!”   黄得贵亦有样学样,叫了一声好爽,的确,他从未如此感到光荣、实在。   然而两人正在陶醉之际,忽而左林传出姑娘笑声:“爽什么呵!连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都不能让你满意,你爽什么呵?”   不知何时,身材丰满,体态妖媚的艳桃花竟然飘飞过来。   唐小山乍见此女,惊诧不已:“怎会是你?你怎会找到此?”   艳桃花媚笑道:“有人叫春叫的那么凶,我特别感动便来了,冤家,你可想死我了!”   飞奔中,酥胸轻颤,媚力更生,她已换下那件烂衣,换上素玫瑰洁净衣衫,别具一番风味。唐小山闻言知她们本就在附近追捕自己,那三凶僧和自己如此嚣叫打斗,当然极易引得对方注意,寻到此处并不困难。   他暗暗后悔,当初未想及还有要命的四大金钗,否则他可不敢如此放纵大喊。   事已至此,后悔无益,他瞧及只有艳桃花一人,或把她逮住,封其嘴巴,自可脱困。   他暖昧一笑:“骚妞,那夜一别,实是让人回味,我想了又想已决定跟你旧情复发,你可愿意?”   艳桃花受宠若惊,呀呀媚笑起来:“真的?真叫人心动,好啊!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奉陪,谁叫你是我的甜心呢,哇,好热啊,恨不得把衣衫脱了……”   她伸手抚向胸襟,似想扯开,欲掀未掀之际,已瞧得一旁黄得贵口水直吞,暗道艳福怎未落到自己身上?   唐小山却受其挑逗似地邪笑起来:“骚女人,就是喜欢勾引男人吗?”   “我只勾你,谁叫你是我的甜心呢?”“也是我的……”“什么心啊?”“我的……恶心!”“怎那么难听!”   唐小山邪笑着猛扑过来。艳桃花却未所觉,哎呀媚叫:“你坏,光天化日之下也想非礼……”甘心投怀送抱扑了过去。   两人终就撞成一堆,艳桃花果然猴急似地把他抱得紧紧,且欲非礼似的狂情起来。   唐小山直叫恶心怒心,邪笑地正想点她穴道,岂知艳桃花却喝起来:“逮到了逮到了,姐妹们快来收拾他呵!”唐小山登时诧楞:“你!”   艳桃花媚笑道:“你能用计,我不能用吗?而且还是美人计呒!”   “不好。”唐小山已知中计,急欲甩脱,岂知穴道已受制,复见左右林区射来三大金钗,个个有若屠夫,欲宰自己这只羊。   他不由更急:“黄得贵还不快来救我?”   黄得贵乍见要命金钗,早已苦叫糟透,急欲往雾区钻去,忽闻唐小山鬼叫,他怔声道:“师父您!”   唐小山急叫:“中了美人计,快拉开她!”   黄得贵怔笑道:“好惨呵!”猛地抢身过来,急欲救人。   艳桃花见状大喝:“你敢!”仍在地上,却已腾出右掌欲劈。   黄得贵怎敢抵抗,抓人肩手不及,只好抓向右脚,猛地拖扯而退,磨得唐小山脸面见沙,赶忙抬头斥叫:“你敢这样待我?”   黄得贵苦笑:“情非得已呵!”   那刑小莹、冷秋霜忽见人已被拖走,双剑猛砍过来。刑小莹怒斥:“臭胖子你敢!”   黄得贵哪敢哼声,赶忙抓起唐小山当棍子一扫,或许四大金钗不愿伤人,立即闪避,黄得贵趁此扛起唐小山,猛往雾区奔去。   唐小山急声尖叫:“黄得贵你敢把我当肉垫——”   黄得贵苦笑道:“情非得已,诡计成功,请安心啦!”猛地一跳冲,终于躲入雾区。   四大金钗哇哇大叫,极力杀来,迫得黄得贵再往里头逃躲。   唐小山急道:“还不解开我背部穴道。”   黄得贵呃一声干笑,戮指过去,唐小山终能活动,一个响头已敲向黄得贵,嗔斥道:“你敢拖我脚?拿我身挡利剑?”   黄得贵哎呀一声跳退闪去,苦笑道:“当时情急,徒儿为救师父,才使出此招,我知道他们想活捉你,必定不肯伤人,事实证明这招很有效。”   唐小山斥道:“有效也不能乱用,万一她们发疯,我怎么办!”   黄得贵一脸苦水,没想到救人还被训斥,直道生不逢时。   唐小山斥了几声,自知理亏,不再发飙,伸伸双手,活动一番,始斥向外头:“四个小三八,大爷何处得罪你们,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有胆来啊!我接着就是。”   四大金钗想往雾区冲,但冷秋霜突然喝令不许进去,此雾来得奇怪,必定有诈,四人乃定身雾前。   忽闻唐小山狂话骂来,刑小莹讪笑:“抓你回去完婚,有何不好?躲得像龟孙,算什么男子汉!”   唐小山斥道:“我哪躲,明明立在这儿,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这不是女人的女人,瞧来让人恶心,不想拚斗便快走吧,我懒得理你们,疯婆子!”   艳桃花笑道:“是不是被阉了,不敢出来见人哩?”   唐小山讪笑道:“是又如何,既知我是太监,还那么穷追不舍?不怕被人取笑?”   艳桃花笑道:“谁叫我命苦嘛!冤家您就出来便是吧!”   唐小山谑笑:“出去让你们四人非礼是不是?那么猴急?”   许纯纯窘笑道:“我们没那意思,我们只是想请你回去见师父而已!”   唐小山笑道:“怎么,连你师父也熬不住?我可招架不住,四位另请高明吧!”   冷秋霜斥道:“再不出来,小心我们杀进去,到时断手断脚,怪不得谁。”   唐小山呵呵笑道:“欢迎欢迎,反正摸黑打,谁也占不着便宜,快来啊,我等得好心急啊!”   冷秋霜不由喝怒:“别以为仗着阵势就能护你一辈子,看我如何破阵。”   她气呼呼,却瞪着雾区,根本奈何不了。   唐小山仍讪笑:“多谢提醒,我得从后头开溜了,再见!”   当下真的唤来黄得贵,直往后头掠去。刑小莹登时尖叫:“糟糕,大姐,怎么办?”   冷秋霜道:“追!两人追去,只要拦住,另一方立即支援。”   刑小莹立即和许纯纯掠往山林,绕道追去。   唐小山和黄得贵的确往后区奔去,但奔至一半,忽觉林区传来掠空声,唐小山暗自好笑,便道:“回去吧!”   立即和黄得贵折返,想来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然而两人潜回后,往外探去,复又发现冷秋霜及艳桃花拦前,不由苦笑,敢情诡计失败矣。   黄得贵道:“只有两个,制住再走吧!”   唐小山道:“恐怕不容易,那冷冰冰家伙剑术不弱,何况逃落山下,还有一大段路,情况并不理想……”   黄得贵道:“可是不突围,难道永远困在这里?师父连三凶僧都能宰杀,何况在乎几名女子?”   唐小山苦笑道:“问题是她们不肯进阵,何况,要平白杀死四人,实是有点儿手软……她们似乎罪不足死呵!”   黄得贵轻叹:“虽不足死,也让咱们吃过苦头,难道不想捞回本?”   唐小山道:“想捞本,也得对了机会,现在不宜,能保身已是不错啦!”   黄得贵道:“何不把人引进来?到时一一击破。”   唐小山道:“你去引!”已自邪笑起:“别忘了你拜入我门下唯一条件是勾引刑小莹,还不快去!”   黄得贵霎时苦笑:“一定要现在吗?非常时期,我看不大适合吧!”   唐小山道:“她们要的是我,你不引怎行?快去。”   黄得贵无奈道:“为了师父,徒儿只有卖命演出啦!”   苦笑中,只好跟着唐小山,再次往后方掠去。   掠行一阵,已近后段,两人潜探外瞧,果然见及刑小莹、许纯纯挡在外头。   刑小莹虽一副男人婆模样,其实眉清目秀,说是美女,没人会反对,黄得贵若能娶着地,按说是八辈子得来福气。   然黄得贵目标却转往清纯似仙女的许纯纯,瞧她模样,似乎较易上勾。   他道:“换那小姑娘如何?”   唐小山呵呵笑起:“行,不过……只怕你得先摆脱男人婆才行。”   黄得贵为之轻叹,此时刑小莹在场,岂有置之妹妹于不理之由?   他只好现身,媚情往刑小莹瞄去,极力沮柔声说道:“大姑娘,你要找唐公子吧?他已经走了……”   刑小莹瞧他恶心模样,不禁想笑,随又忍下,斥道:“狐臭大王,卖什么肉,快把那混怅小子叫出来,免得皮痛!”   许纯纯呵呵笑起:“三姐,他叫你大姑娘呐,看来有意思喔!”   刑小莹斥道:“恶心,恶心!”甚想拿针缝了对方嘴巴。   黄得贵笑得更媚:“不管什么心,只要能打动,即有收获……”   刑小莹突地怒斥:“有完没完?叫你去把那混怅小子抓回,你还卖弄什么?可恶加恶心!”   她猛地抓来石块,若在打落水狗,打得黄得贵哎哎痛叫,躲回雾区。   他苦笑道:“师父,看来是不行了……”唐小山道:“既然如此,还敢叫我师父?”   黄得贵干笑:“那也是该叫,徒儿找机会努力便是,可是现在……我骗不了她们,逮人不着,如何摆平此事?”   唐小山道:“看来只有抛下你当人质,我拚拚看,过了关即逃,逃不了再说了。”   黄得贵急道:“千万使不得,要是再落人她们手中,必定脱层皮!”   想及前次被虐待,他余悸犹在。   唐小山道:“不是说过,他们要的是我吗?何况你躲在雾区便行,怕个什么劲!”   黄得贵干笑:“话是这么说,只是若落了单,徒儿直觉像孤魂野鬼,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小山冷道:“亏你还是男人,真是胆小鬼,随你吧,到时我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了你。”   话方说完,猝地掠冲出去,喝地一笑:“恰查某,咱们又见面啦!”   刑小莹忽见唐小山,如见至宝,欣喜急笑:“在这里!”   利剑一抖,即已扑上来。   唐小山自有意放倒她,龙形九步猛踩,蹿绕她四周。   刑小莹登时展出奇异剑法,护得全身剑光闪闪,她想只要拖过半刻钟,追兵一来,他准完蛋。   唐小山自知她用意,在时间不多之下,他只有冒险从事,猛让闪一剑,斜切肩背而过,一招神龙探爪,奇速无比从那剑墙中,几乎微乎其微缝隙中探抓下来。   刑小莹自觉眼睛一花,左肩被扣,哎呀一声,想挣扎,却发现全身无力,吓得尖叫:“四妹还不快收拾他!”   许纯纯虽是清纯,本是楞在一旁不知所措,但见及姐姐受制,终于逮着任务,猛抽利剑刺来,喝着:“快放开我姐姐!”   唐小山捉笑道:“放就放啊!”   猛地抓抱刑小莹,窘得她尖声大叫,欲扭却无力,唐小山随身一甩,已将刑小莹砸往许纯纯,趁此机会喝笑道:“再见,明年春天再见!”   大摇大摆掠奔逃去。   许纯纯哎呀一声,把剑收回,急捧双手,始把刑小莹接住,急道:“三姐伤着没有?”   刑小莹嗔叫:“被非礼啦!快解穴道。”   许纯纯伸指欲点穴道,岂知黄得贵亦自杀来,呵呵笑道:“乖乖别动,没啥大事!”   他想戳住许纯纯穴道而后开溜。   许纯纯哪肯受制,赶忙抱着姐姐左闪开去。   黄得贵一戳不中,但见路前光明无阻,便弃人而逃,追向唐小山那头。   然那深峡处已不见唐小山,黄得贵只好加把猛劲,疾追不舍,免得落单,遭了报复。   忽闻峡谷深远处传来砰砰、哎呀之声,黄得贵不由怔愣,这分明是师父惊叫声,难道另有埋伏?心念未落,猝见唐小山慌慌张张跌奔回来。   黄得贵怔问:“另有伏兵?”   唐小山苦笑:“大老千啊!快躲,否则没命!”   他急忙反蹿掠回,忽见刑小莹,哪管得多,便冲掠过去,从许纯纯手中抢过来,任刑小莹如何尖吼叫骂,他仍不管,拚命往雾区奔去。   许纯纯没想到对方从自己手中抢走三姐,怔急之下,厉喝:“把三姐还我!”   竟然奋不顾身往雾区冲去。   黄得贵两头茫然,忽见远处奔来一位青衣女子,那该是击退唐小山之人,他哪敢与其交会,调个头,赶忙往雾区掠去。   冷秋霜及艳桃花此时正巧追来,忽见刑小莹、许纯纯已入雾区,急得心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闻远处青衣女子声音传来:“退回去,挡住他退路!”   艳桃花见人喜叫:“师父!”和冷秋霜同拜礼。青衣女子道:“快去吧!”   冷秋霜、艳桃花这才应是,急急掠去。   唐小山忽闻“师父”两字,不觉回头,趁着那人逼近,且雾气飘散缝隙瞧去,已见及那青衣女子年约四干,身形适中,脸面冷肃,一副不苟言笑之态,纵使具有雅韵气质,亦觉不太好惹。   唐小山暗道苦也,连老者都出马,此后日子怎么过?   刑小莹自也闻及声音,已自惊叫道:“师父快来救我啊!我快被非礼了。”   唐小山斥道:“胡说八道,我现在还有心情非礼你吗?”   刑小莹怒斥:“抓着我就是非礼我,师父救命呵!”   唐小山斥道:“什么解释?抓你便非礼,那抓狗不就非礼狗?算啦,我懒得再非礼你,换人非礼的吧!”   猛地将她抛给黄得贵,狐臭味熏来,冲得她极欲作呕,一时忘了骂人。   黄得贵怔楞中接人过来,已自怔窘:“师父,这是……”   “你看着办吧!”唐小山捉笑中,已往阵中移去。   黄得贵干声直笑:“这样就非礼实在太……”总觉占尽便宜。   刑小莹好不容易挣扎叫出口:“放我下来,你想毒死我不成?师父救命啊!”孤臭味实叫她难忍。   黄得贵怔心道:“刑姑娘别怕,我没恶意。”   “放我下来——”刑小莹仍挣扎。   黄得贵不忍:“好好好,我放,只要你不溜就行了。”   于是把刑小莹置于石块上。刑小莹心中稍安,火气却旺:“还不快滚——”   “我……呃……滚……”黄得贵仍依依不舍。   许纯纯却己听声辨位,摸寻过来,忽见黄得贵,嗔声斥道:“你敢非礼三姐?”   利剑猛剌过来。   黄得贵但觉危险,哪敢恋战,只好舍人逃去,一闪即失。   许纯纯这才嘘气:“要命!”   伸手替刑小莹解开受制穴道。   刑小莹蹦弹起来,怒不可遏,厉吼着有胆别逃,哪顾及白雾一片,抓剑即追。   “三姐等等,师父来了,退去再说!”   许纯纯想退,但顾及三姐,终究还是跟过去。   然而雾区全是阵势,若不懂进退之法,却是越走越混,即使声音听来极近,但是想两相碰头,似又千难万难。   如此转得两女不由心急,终于求助师父想办法。   那青衣中年女子掠过阵区探探瞧瞧,她甚至以身试阵,先行掠入,但只行二十余丈,忽见白雾反卷过来,自知不妙,立即急掠退去。   她喝道:“小莹、阿纯,待在当地别动,此阵不易解开,且可能没有埋伏,不动是唯一方法。”   刑小莹、许纯纯闻言,哪敢再移寸步,立即定在当场,四下戒备,以防偷袭,两人唯一希望便是等师父快快救人出去。   刑小莹仍自骂道:“唐小山你这不得好死的家伙,要是被我逮着,非剥你一层皮不可!”   忽有声音传出:“是吗?”   竟然离刑小莹背后不及三尺,吓得她反剑即剌,唐小山邪笑着闪向暗处,吃尽地势之便。   刑小莹再也不敢乱喊,照唐小仙神出鬼没方式,自己岂非成了待宰羔羊?还是闭上嘴,以免目标更明显,惹来无妄之灾。   唐小山吓她一阵之后,亦觉得赶快思考脱困方法,否则再纠缠下去,可能耗去不少时间!   可惜,四大金钗已是难以应付,现在又多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师父,要走,恐怕不甚容易矣!   他问道:“不知这位师父尊姓大名?寻找在下有何原因、企图?”   青衣女子没有回答,她冷瞧阵势,想悟出解阵手法。以救出徒弟,抑或逮着唐小山。   唐小山喊了几声,并未得到回话,不由皱眉:“会是什么意思?不说话,难道想破我阵?”   嘿嘿一笑:“来啊!你破得了,我跪着跟你走便是。”   青衣女子忽而冷笑:“说的算不算数?”   唐小山一愣,对方回话甚有信心,莫非真的能破此砗,得小心应付才是。   他道:“当然算数!”   青衣女子冷笑:“待我除去雾气,看你往哪儿逃。”   唐小山暗道:“她竟然知这雾气是假,果真有点儿门道,看来险境大增,得先守住雾源才是。”   他虽如此想,却不敢动身,以免对方发现雾源在何处,终于闭嘴,不再给青衣女子任何线索,且暗暗监视,对方到底耍何花招?   青衣女子为想破阵,自是东探西掠,想找出阵眼,然而唐小山布置巧妙,任她寻遍四处,总徒劳无功,虽毁去不少石块之类东西,却仍无效。   不知不觉中,已渐渐黄昏,天空自来雾气,如此混合,更是难以破阵。   唐小山至此方知对方对阵势并不高明,已呵呵讪笑起来,道:“老太婆,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吧,待我让出此地后,你再来慢慢研究吧!”   那青衣女子冷斥:“破不了,照样困得你饿死里头!”   未说还好,这一说,黄得贵首先反应饥肠辘辘,他闷笑道:“师父,若无粮食,困起来将十分不利……”   唐小山自有所觉,笑喊道:“你想连徒儿一起困吗?我要是饿得没办法,可能会吃你徒儿身上肉喔!”   刑小莹终于忍不住,嗔斥:“你敢动我,我就自杀!”   唐小山捉笑:“当然是要杀了你,才能吃肉,你自杀,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刑小莹斥吼:“你这畜牲!”   唐小山邪邪怪笑,似乎把她身上肉当成香肉。   许纯纯惊诧道:“三姐,他不会当真吃我们的肉吧?”   唐小山笑道:“你比较乖,留待后面再吃。”   许纯纯斥道:“你敢!还不快放我们出去!”   唐小山笑道:“这就得向你师父谈了。”   青衣女子突然喝道:“你敢威胁我?”   唐小山笑道:“怎敢,只是饥不择食,狗急跳墙而已,哇!肚子好饿啊!”   装出一副贪食声音。   许纯纯惊道:“师父,给他东西吧?我们也饿了……”   刑小莹斥道:“不行,拼死命也要拖他下地狱。”   唐小山邪笑:“有志气,难怪我会选你,吃了你的肉,想必撑的较久。”   刑小莹斥道:“有本事来啊!”   唐小山笑道:“那也得看你师父给不给馒头再说了!”   许纯纯求乞道:“师父给他吧,我们也饿了……”   青衣女子轻轻一叹,喝向对面冷秋霜,道:“霜儿去弄点东西,不过,别走太远。”   冷秋霜得令,便自掠去,似在附近找寻猎物。   唐小山倒也轻松自在,轻轻笑道:“看来今夜是走不了啦,大家就此共眠一夜。也好将来有个美好回忆!”   找个舒服石块,躺了下来。   刑小莹斥道:“恶心家伙,还不放我们出去?”   唐小山笑道:“早就放啦,只是你笨,走不出去,怨不了谁!”   刑小莹闻及笨字,自难忍受,嗔嗔斥斥要找人拚命,不顾师父交代,开始又东杀西打,然却仍无法摸着对方衣角,气得她捶打顿足,却也莫可奈何。   青衣女子并未说什么,静静等待冷秋霜回来。   果然盏茶光景,冷秋霜扛回一只小山羊,得到师父指示,便在时近生火烤起羊肉。   这之间,唐小山风凉话不断:“有这么多佣人代劳,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天皇老子呢!”   刑小莹嗔骂无耻、下流,他俩不理,静静等待香肉送上门。   果然,初更不到,羊肉已烤妥,冷秋霜照着师父指示,分成数块,有的抛入阵区,有的和艳桃花及青衣女子分食。   唐小山甚快将羊肉拾来,呵呵笑道:“好大腿儿呵!”   掂着肉块,足足数斤之重。   黄得贵饥不择食,奔来即抓,即想啃食。   唐小山邪笑:“不怕有毒?”   黄得贵一楞,不敢再啃,急道:“如何证明是否有毒?”   唐小山笑道:“你吃几口便知道啦!”   黄得贵呃地干笑:“还是让刑姑娘先吃吧,我得孝敬她呢!”   说完,捧着肉腿,径自奔往刑小莹落身处。   唐小山瞧他吓得不敢吃,已呵呵笑起,随即张着嘴巴,猛吃羊肉,大呼好香。   他早知羊肉得分配给刑小莹和许纯纯,不可能下毒,唯有黄得贵笨得可以,信以为真。   黄得贵的确找向刑小莹,恭恭敬敬奉上羊肉,笑道:“这是你师父赏的,还请笑纳!”   不敢太靠近,以免受击。   刑小莹咳喝:“滚开!”   几核石块拼命打来,迫得黄得贵哎哎跳逃,直怨吃力不讨好。   刑小莹这才抓起羊肉,张口便啃,边啃边骂:“有朝一日,烤你来吃!”   黄得贵问道:“不知是我还是烤我师父?”   刑小莹怒道:“两个都一样,滚!不想听到你恶心声音。”   黄得贵苦笑,喃喃说道:“我声音有这么恶心吗,可是我怎觉挺有磁性的。”   直觉刑小莹难缠,遂找向唐小山,道:“师父,此肉无毒,可以吃……”   唐小山已啃得差不多,一根骨头丢来,打向黄得贵脑袋,呵呵笑起:“是无毒,挺可口的。”   黄得贵一楞:“您不怕毒?”   唐小山笑道:“我怕刑小莹不肯试,便先啃它几口,老是叫你盲险也不好意思。”   黄得贵霎时感激笑道:“原来师父还是关心徒儿,不过此事以后叫给徒儿便是,万一您若出差错,叫徒儿何处拜师?”   唐小山笑道:“外面还有一个。”   “她?”黄得贵干笑:“算不算了,拜了她,准跟四大金钗一样,胸大没脑,这种事才不干!”   忽闻许纯纯叫道:“批评够了没有?我的肉,还不快拿过来。”   唐小山笑道:“肉不是在你身上?”   许纯纯斥道:“是烤羊肉,还说我胸大没脑,真是笨蛋一窝。”   双方传来呵呵笑声,不知谁笑谁笨。   唐小山笑道:“是是是,我笨,你聪明,请笑纳!”   说完,抓来黄得贵手中另一肉片,弹射出去,轻而易举打向许纯纯那头,她伸手抓住,始呵呵笑道:“若非我们,你还有肉吃吗?”轻食起来。   唐小山皱眉:“人质还有这么嚣张的?”   许纯纯哼道:“师父早晚破去此阵,到时看谁是人质。”   “她想破吗?我看难喽!”   唐小山开始再次追踪青衣女子下落,然四处听来,静悄无声,莫非在想暗算?他则小心翼翼戒备。   如此,一个更次过去,仍无动静。   唐小山不由起疑,在耍何花招?便喊道:“青衣大师父,你该不会睡着吧?既然如此,我可要开溜了。”   外头忽闻冷笑传来。   唐小山皱眉:“光冷笑有何用?得努力呵!”   外头不再回应,冷喝一声,开始又四处探路,偶而发掌击石,唐小山自知那些全是无用花招,笑声不由更谑:“照你这么破,大概要花三年吧?直到海枯石烂,或许有一天会蒙上了。”   没人回话,只有身形飞掠及劈打声。   唐小山消遣几句,但觉没意思,便盘坐起来,准备长期抗战,慢慢运起神功,也好让体力早日康复。如此又过一更次。   忽又闻及内峡远处传来哈哈狂笑声:“什么阵,这么难破?且看我八卦王献计也!”   一名灰发半秃,身躯稍偻,却灵活无比的老头己自掠来。   唐小山但闻八卦王心神不由凛动,照父亲所言,江湖中能摆出像样阵势,八卦王即是其中一位,自己临时造阵,恐怕挡他不了。   他搞不清,八卦王怎会突然现身于此!   忽又闻及远处青衣女子声音:“就在前面雾区,只要把雾驱散,阵势立现!”   唐小山闻声惊道:“这么远,难道她早就开溜了?”   忽然喝向外头:“冷秋霜你敢耍诈吗?”   冷秋霜这才冷笑道:“不这样,怎能让你上钩,不错,我师父早去请人破阵,我只有代劳,随便乱打而已。”   “难怪你不敢开口,老是笑!”唐小山苦笑不已。   冷秋霜讪笑道:“还是出来投降吧,你迟早都难逃厄运!”   来不及让唐小山多想,八卦王已掠及雾前,哈哈大笑:“什么阵?里头是谁,快快出来答话,自动投降,否则阵势破去,更惨百倍。”   唐小山冷斥:“你祖宗也,什么八卦王,见到我,改成八龟王还差不多。”   八卦王忽而狂笑:“原是小娃儿。也敢嚣张辱我?给我出来。”   他竟然托大,未观阵势,立即往雾区掠冲,存心从里往外破去。   青衣女子急声道:“任八卦,里头有我两个女徒,可别伤了她们。”   八卦王笑道:“没问题,我且把她们救出来便是。”   如入无人之境,霎时入侵百余丈。   唐小山本就运用激将法,且把人骗进来,也好收拾。见诡计成功,便向黄得贵道:“这家伙厉害,你只可远攻,不得近身,知道吧!”   黄得贵立即叫声遵命,加入战斗位置去了。   八卦王转了一阵,哈哈大笑:“我看是乱七八糟的九宫阵吧?差透差透!”   唐小山突然喝斥:“九宫加上乱针八卦阵,你好好解吧!”   一把水底针乃在水底练成,最易转变方位,唐小山又是算准方位而出手,任那八封王跳往何处,终难逃利针追刺,唉呃一声,背肩臂部挨了三四针,痒得他怒叫:“你只会使卑鄙暗器吗?”   赶忙拔掉毒针,猛挤毒血,以减少麻痒。   唐小山已自讪笑开来,道:“你不是天下无敌?告诉各位女士、姑娘们,这个八卦乌龟的屁股已被我打三两针,现在大概在脱裤子揉哩!”   霎时传来艳桃花怪笑声,以及几位姑娘闷笑,但知此举不妥,赶忙煞住。   八卦王不由嗔怒:“混小子你敢乱说,我根本没中针,看我如何毙了你!”   怒极反扑,劲道更猛。   唐小山谑笑道:“凶就有用吗?看我劲风劲雨落满天,打!”   猝见无数利针飞刺过来,吓得八卦王赶忙撤招欲躲,然那利针威力实在太猛,逼得他倒掠再退又退,呃呃数响,连挨数针,逼急往树上掠去。   岂知树顶早埋有暗器,他根本不察,这一弹撞树干,触动机关,树枝反弹无数,叭叭叭叭,一连十数扫弹,十数木枪暴射剌来。   八卦王见状,脸都绿了,哎呀惊叫,赶忙施展千斤坠,欲坠往地面,岂知那树枝甩弹实在太多,又在黑夜,八卦王根本无从拿捏方位,叭叭两响,硬被打中腰,哎呀尖叫,飞滚数十丈远,摔得鼻青眼肿。   还好,他功力仍在,始未当场掉死。   那尖叫声传出,外头众女子脸面全变,暗自庆幸未闯入战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身陷雾区的刑小莹,她一直蠢蠢欲动,此时见八卦王才一上阵,便败如落水狗,她可惊心动魄,只好乖乖坐下,未敢越雷池一步。   那青衣女子急道:“八卦王你可要紧?”   八卦王受此重创,哪敢再使个性,急忙喊着:“不好,阵中带机关,相当难破!”   他猛地抽身掠逃,并吼着:“两女安在?待我送你们出去。”   刑小莹、许纯纯急道在此在此,终觉在此阵特别凶险,还是快溜为妙。   唐小山得知八卦王想溜,冷笑道:“想走,也得问我肯不肯!”   龙形九步猛踩过去,并喝着“乱石齐飞——”,黄得贵终于得到通知,兴高采烈,乱石即砸,迫得八卦王哇哇大叫,乱闪复逃,然却仍吃了不少颗,不得不改变方向逃去。   唐小山就等他变换位置,手中两颗巨石已相准目标,喝地打去。   巨石有若沱螺转不停,且呈孤形飞出,及近目标,突然相撞而炸开,那喷石更猛三分,叭叭叭全往八卦王胸脸炸去,砰地闷响,八卦王终被打成内伤,哇地喷出鲜血,倒栽七八丈远,俱恐让他全身发寒。   他急道:“寒月女暂先进来拦他,我再引你们出去。”   那青衣女子闻声,急道:“他伤着你了?”   八卦王道:“妖法厉害,老夫遭了暗算。”   唐小山斥笑:“什么妖法,根本是你罩不住,不瞒你说,大漠三凶僧刚刚在这里得道升天,凭你也想破我奇阵?”   “大漠三神僧?”八卦王脸色大变:“你把他们……”   唐小山讪笑:“超度啦!”“你到底是谁?”   “暗器大王唐小山是也。”   “唐门之子!”八卦王更惊:“我正找你……”又觉此时不该说话,急道:“难怪阵势如此高明……”   唐小山冷笑:“你跟凶僧是一伙,想抓我对不对?”   八卦王冷道:“没那回事。”   “敢撒谎?不想活了!”唐小山冷喝,猝然再吼“乱石齐攻”,和着黄得贵,极尽威猛再砸得八卦王东躲西藏,忽见有个凹洞,便自躲去。   唐小山喝地掠去,讪笑道:“乌龟落洞喽!”   一脚踢向高处巨石,叭地一声,巨石往下砸来,八卦王猝觉这是陷阱,急欲逃开,然唐小山早算准,一掌打得他无处可闪,那巨石己快压身,只能反掌顶去,硬是被压得面红耳赤。   幸好此石只有桌般再大些,否则他只有跟瘦、矮两僧一样,被压死当场。   人已受困,八卦王自是拚命尖叫:“寒月女快快助我呵!”   青衣女子一时紧张,心下一横,急欲掠入。   唐小山冷道:“你想跟他一样,葬身秘阵吗?”   青衣女子正犹豫之际。   猝见天空叭啦啦,轰然一响,打出闪电。唐小山不由一楞,入夜山区,云气水气最足,下场雨,并非太困难,如今闪电已起,这场雨恐怕下定了。   八卦王闻声欣喜叫道:“雷起雨自来,雨一下,雾气必散,寒夫人大可放心攻进来了。”   唐小山怒斥:“鬼叫什么?”   两个巴掌打得八卦王唉呃闷叫。真气一弱,巨石再落几分,迫得他再也吭不了声。   寒月女正待决定掠入阵区之际,左右各有两道白影飞入阵,她惊声道:“魔鬼天使?唐小山你还不快投降!”   此话似乎有警告与帮助意味。   八卦王勉强露出狠笑:“终于来了……妈的,慢不这么久……”   他原是带着魔鬼杀手欲寻唐小山,只是半路被青衣人请来,魔鬼杀手虽不受欢迎,但四人无路可去,自是跟在后头,及至近处,发现八卦王受困,四人毫不考虑。往阵区攻人,以期能救人,抑或杀敌。   唐小山闻及凶狠杀手又来,自是苦笑不已,没想到一切祸害一次涌来,的确有穷于应付之感觉。   尤其是下雨,若把雾气冲散,阵势威力大打折扣,这一战未免更苦了。   他冷声喝道:“烂恶魔,想杀我吗?来啊!”   准备速战速决,猛跳上巨石,踩了几下,八卦王不由口吐鲜血,恐怕已是伤势惨重。   忽见白衣杀手飞射过来。   唐小山喝地引人便往附近林区掠去,四名白衣人不疑有诈,怒喝追杀过去。   唐小山猛地打出石块,一名杀手架剑挡开,岂知石块裂成两半,故技重施,猛往其脸面砸去,魔鬼杀手岂有瘦僧般功力?   一时不察,被砸得脸面生疼,脑袋沉晕。   一连数石,砸得四名杀手凶性大起,猛吼着别逃,唐小山偏偏往树林闪去。   四名杀手一不做二不休,举剑、逼掌即砍即劈,岂知此树早就布有机关,四人一砍,霎时引动木枪乱射,强技乱弹,四人或能砍去一二却无法拦去全部,这一射来,或见腿部中枪,或被强核弹扫,打得四人东倒西弹。   他们似乎不疼,爬身又战,甚至劈断树干,霎时引来崩塌,其中一名闪避不及,已被压在地下。   那杀手的确凶狠,眼看挣扎无用,竟然自断右手臂,再运劲止血,随又加入战圈,唐小山瞧在眼里,心头悚然,说道:“这还算是人吗?”   眼看那凶恶家伙杀来,他倒下了狠心,抓起木枪,猛捅其肚腹,喝道:“死吧!”岂知那断臂杀手不躲木枪,任其捅入腹中,他却猛挥利剑,欲砍敌人。   唐小山哎呀惊叫,赶忙弃枪,落地打滚,可惜躲不了,左肩挨了一剑,裂出三寸长伤口,疼得他哇哇大叫。   黄得贵早已摸来,黑夜中,更看清白衣人活动,自是乱石猛砸,迫退敌人,唐小山得以抽身。   那魔鬼杀手眼看几招杀人无效,气得哇哇大叫,又自乱砍乱撞,唐小山却不再理会,躲在暗处放冷箭。   四名杀手抓人不着,更是疯狂乱窜,触发不少暗器机关,一位已连中三枪,却仍凶狠挺立,直叫唐小山苦笑,看来除了砍下他们脑袋之外,只有炸得支离破碎一途了。   缠战中,闪电老是不断。   猝又轰然巨电闪来,紧接着暴雨叭啦啦落扫下来,那白雾被砸,已开始浮动。   唐小山暗自叫苦:“完了!准备开溜吧!”   喝着黄得贵,已退掠奔去。   那青衣女子但见雨势己急,知道雾阵将破,这才敢喝着女徒:“抓住他,莫要让他逃了。”   她猛掠身,追射入内。冷秋霜、艳桃花霎时带劲,掠追过去。   刑小莹本就在阵区,忽见白雾渐散,复见唐小山身形,登时喝叫:“哪儿逃!”电射过来。   唐小山反斥谑笑:“别以为雾散了,阵势即失效。”   故意拉向刑小莹,逼得她利剑直剌过来,眼看双方就欲撞上,岂知唐小山猛一闪身,竟然不见。   刑小莹怔愕大叫:“有胆出来!”   唐小山立即从一块巨岩走出,丢颗石头于她后发上,一击命中,他呵呵笑道:“不是在此吗?”   刑小莹气得七窍生烟,正待回剑剌去,唐小山一个闪身又自不见,她吼着追着。   刹那间,青衣女子已飞掠过来,急道:“人在哪里?”   唐小山突又从石块探头出来:“在此……”   他正要消失,岂知那青衣女子武功特强,猛劈掌劲过来,虽击人不中,却把巨大石块震得粉碎,唐小山一时无法掩身,怔诧大叫不妙,青衣女子已探爪扑来,唐小山赶忙闪退,躲在另一暗处,   他暗道不好玩,得开溜才行,准备且战且走。   阵势果然威力仍在,任那青衣女子如何闯掠,明明就快逮着唐小山,偏偏又被他大摇大摆开溜。   如此一连数次,不由气得青衣女子喝道:“四面包抄,不准让他走脱!”   四大金钗立即分守四角落,且往前逼,那四名魔鬼杀手亦加入战圉,情势更形紧迫。   尽管如此,唐小山仍自靠着奇阵,得以闪掠众人之间。   猝见大群人逼近不及二十丈,唐小山喝地一声,赶忙一掌迫退许纯纯,奇速无比斜穿而过,突破众人封锁,赶忙往深谷方向奔逃。   众人这才知道上当,登时加足全力猛追。   然而一行七八人,明明就将冲出阵区之际,但一掠空落地,复又失去方向,连试几次,已自心急,他们根本无法突破此阵以追人,眼看唐小山便要逃去,不禁忙乱恼恨。   青衣女子这才想到八卦王,便自掠寻,并喊着:“八卦王你在哪?”   她倒担心要是八卦王不幸丧命,又将如何出得此阵?   天空闪电不断,黑夜一阵青白,暴雨扫琳不止,此处有若地狱阴府,张张脸面似乎全带着邪气。   猝见一张挂血脸面撞来,吓得众人尖叫,他已开口:“别急,我是八卦王,踩左七右四,前三退二方式,可出此阵……”   他乃八卦王。   他本已被压在巨石下,虽是身受重压,然而那巨石比起压埋瘦、矮双僧那块,实是小得太多。   他趁着唐小山应敌之际,慢慢一点点将巨石推开,终于能抽身逃出,却因耗劲太大,几乎脱力,只好倒在一边喘息。   此时忽闻青衣女子喊叫,始忍着伤痛奔来,说出解阵方法。   青衣女子乍闻此言,来不及谢,登时领着女徒,照着方法,左七右四,前三退二方式踩掠而去。   她们这才发现,只一转折,必有巨石挡前,若不知进退,自是容易迷失,如今照着步奔走,确有柳暗花明之态,眨眼终于奔出阵区,冒着大雨,直往前追。   唐小山借此机会,己奔出里许开外,可惜黄得贵却武功不济,硬被拖慢速度。   再奔数百丈,眼前竟然高山挡路,若再攀爬,恐怕更慢,然面前无路可走之下,他只有硬拚一途。   他斥道:“混怅家伙,不会晚点儿拜师吗?非得要拖垮我不成?”   黄得贵气喘如牛,苦笑道:“我若知那么多人在追杀您,说什么也不敢胡乱拜师。”   或许他比唐小山更倒霉吧!   唐小山边骂边往高山爬去,黄得贵总慢一大截,他无奈呵呵笑道:“反正他们要的是我,你且留下来说我逃向另一方向,他们追去,你我自可无恙!”   黄得贵苦笑:“要是魔鬼杀手看不顺眼,给我一刀,我岂非死于非命……”   话未说完,数百丈外己传来青衣女子声音:“在那里,别让他逃了。”   她和四大金钗猛追过来。   黄得贵见状苦笑:“现在要撒谎亦是不行,怎么办?”   唐小山喝道:“爬呵!”拚命往上攀去。   黄得贵无计可施,只好挤出吃奶力气攀爬而上。   倾盆大雨不但淋得枝叶溜滑,更冲下不少污泥,使得两人倍感辛苦,连连攀爬,却只能攀高三数百步而已。   青衣女子追及崖下,见人不远,心下一喜,喝道:“追上去!”   她武功较高,勉强可用猿揉飞掠手法,抓树枝掠飞而上,剩下四大金钗则犹豫,如此卖命爬去,岂非吃唐小山泥水?   就在挣扎之际,忽见天空闪电轰然劈来,正中蜂顶一孤树,叭啦啦,那孤树连带污泥右直往下崩冲,哗哗啦啦一泻而下,竟然罩向唐小山,那山崩之势,岂能抵拦,何况树滑泥滑,一被罩来,唐小山己哇哇苦叫,被推往下滑掉。   那一泻千里之势,迫得他无力闪躲,直若溜滑梯,甚且越来越快,连同黄得贵往下推泻下来,瞧得四大金钗直叫好哇好哇,艳桃花甚至击掌欢迎。   青衣女子但见目标已泄下,她自无攀追必要,遂倒掠退落地面,等待猎物送来。   唐小山、黄得贵随着大堆泥石、树干哗哗滚落,不但被摔得头昏脑涨,且煞身不住,眼看就要泻往地面被活埋,青衣女子始出手抢掠过去,将两泥人给拉扯出来,一连数指封住穴道,丢予四位徒弟看管。   她方掠去,哗啦啦暴响传来,泥树、堆石已压得地面小山般高。   黄得贵暗自庆幸被抓出来,否则活埋滋味必不好受。   唐小山却苦笑不已,苦叹道:“我的一生,即毁在天打雷劈之上……”   艳桃花斥笑道:“谁叫你坏事做绝,终于遭到报应了。”   暴雨琳得她一身湿,衣服早就沾紧身躯,她那丰满凹凸身躯虽在黑夜,仍自毕现无遗,且就这么大大方方站在唐小山身前,倒让他心神迷惑,一时忘了回答。   不但如此,他又想及其他几人,转头瞧去,全是凹凸毕现,使得他露出神秘邪笑。   艳桃花瞧他不回话,便自敲他响头:“听到没有?敢不听我的话!”   唐小山被敲,方自醒神,干声笑道:“开始都听到了,却不知你们大老远路来捉人,有何用途?该不会想找老公吧?”   艳桃花已自媚笑起来:“你说呢?”又想挑逗对方。   刑小莹却火冒三丈,斥道:“乖乖被抓不就得了,还耍什么花招?现在还敢说风凉话?欠揍是不是?”   她又敲得唐小山一记响头。   唐小山已不敢胡乱吭声,暗自叫着:“你老公在隔壁,干嘛找我出气?”   黄得贵早就认命呆坐,巴结都来不及,哪还敢胡乱说话。   青衣女子转瞧唐小山,冷声说道:“你倒是人小鬼大,什么名堂都搞得出来。”   唐小山干笑:“我哪有,只是人有自卫本能,你们要抓我,我当然要逃了,你为何要抓我?”   青衣女子不答,转向女徒:“带走!”   艳桃花刑小莹立即押着唐小山急欲走人。   至于黄得贵则没人要,他怔道:“我不必走吗?”   刑小莹斥来:“你算什么角色,滚回去当瘪三还差不多。”   黄得贵为之困笑,没想到自己如此不值钱。   青衣女子又喝:“带走!”   四大金钗立即押人欲走。   然而五女未能走及几步,却已被四名魔鬼杀手挡下来。   青衣女子冷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名杀手冷道:“留下他!”   青衣女子冷道:“不干你事,最好让开!”   魔鬼杀手纵使受伤不轻,竟然猛扑过来,哪顾得方才合作,已自展开攻击。   青衣女子怒喝,登时拦下两人,双掌开打,迫得两名魔鬼杀手不得不转身迎敌   剩下的两名魔鬼杀手则扑向唐小山。四大金钗赶忙拦截,一时混战起来。   唐小山见状,赶忙运劲冲穴,他希望能来得及解开,自有机会溜走。   青衣女子连战数招,忽然喝道:“砍他们脑袋!”   手掌一翻,多出匕首,猛地一砍,一颗脑袋飞走,另一杀手却奋不顾身扑杀过来,她再打匕首,打落那人长剑,复踢剑身,为之旋飞倒射过来,奇准无比切向那杀手脑袋,叭的一响,半片脑骨连带头皮弹飞空中,脑浆四溢,那人当场毙命。   在此同时,刑小莹、许纯纯亦把那断臂杀手,给砍杀倒地,剩下另一名杀手,竟然迫得冷秋霜、艳桃花穷于应付。   青衣女子见状,急喝飞来,一掌打得魔鬼杀手往前栽去,冷秋霜趁此机会挥剑砍去,终把杀手脑袋砍下,结束要命缠斗。   唐小山暗道完了,还有两处穴道未解,看来溜逃无望矣!   青衣女子寻视全场,冷笑一声,正准备唤女徒把人押走之际,那八卦王已自奔来,他瞧及现场,怔心道:“你敢把他们杀了?”   青衣女子冷道:“为什么不敢。”   八卦王道:“我必须把此事告知天神。”   青衣女子斥道:“随你高兴。”转向女徒:“走吧!”   四大金钗立即押着唐小山欲走。   黄得贵却急叫道:“不带我走也得放了我吧,这三八魔王虽受伤,照样杀得了我!”   唐小山道:“漂亮的仙女们,行行好吧,他虽没用,也是人命一条。”   青衣女子瞄他一眼,冷道:“他是谁?”   黄得贵欣声即道:“在下是徒弟,关系亲密。”   青衣女子冷道:“带走,一并逼供。”   黄得贵一楞:“你抓人是要逼供?”   青衣女子冷目不语。   冷秋霜已掠来,揪他衣领,准备带走。   黄得贵不由苦笑:“说话太快,徒惹麻烦。”   唐小山瞄他一眼:“没事扯什么名堂?我何时收你为徒?”   黄得贵干笑:“说的也是。”   转向四大金钗:“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根本不是他徒弟。”   没人理会。   一群女子似在避雨,逃得甚快。   黄得贵仍想再喊,却被点了哑穴,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再也说不出。   雨势越下越大,似乎无停歇可能。   青衣女子便掠往附近山区,找了一个山洞,便躲了进去。   山洞不算大,却可让几人容身,唐小山和黄得贵却被抛于内角。   黄得贵身形较重,滚身落地,撞向岩壁,面对墙壁,动弹不得,且有苦喊不出。唐小山较幸运,得以靠墙而坐,舒服许多。   方入内洞,师徒五人急忙理头发、整衣杉,冷秋霜见及此洞曾有人住过,留下干柴、火种,便自生起火堆,众人围来取暖,甚且准备烘干衣服。   唐小山则不断欣赏五位美女身材,暗暗邪笑不已。   火光照映下,还是艳桃花身材最为丰满,她又习惯搔首弄姿,自是媚态天生。   其次是许纯纯,她虽看来较年轻,但身躯发育甚佳,尖耸胸脯挺挺玉立,的确扣人心弦,尤其她又一身白衣,被雨淋湿后,半带透明,那呼之欲出胴体,已叫唐小山猛吞口水。   那刑小莹亦不差,苗条身躯均匀适中,平常虽是一副男人婆凶样,但此时亦露出女子妩媚一面,尤其轻拔衣衫之际,嫩挺胸脯轻颤,自也现出女人媚力,其实她若乖乖当女人,媚力必不在艳桃花之下。   另一位冷秋霜,或许属于瘦高型,虽有骨感,却因她不苟言笑,倒失去不少女人该有之媚力。   至于青衣女子寒月女,虽看来四十开外,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本是美女,岁月虽在脸上留下几道浅纹,却仍不失美女风韵,甚且更多出成熟之美,尤其那身躯,凹凸玲拢,胸脯结实,根本和少女们无啥差别,颇让人怀疑,她是否结过婚,生过孩子?   正欣赏中,刑小莹总忍不住想捉弄艳桃花,猝地伸手摸去,呵呵捉笑道:“阿桃的眯眯就是最伟大,实在让人妒嫉。”   艳桃花闪身避退,斥笑道:“你哩!最是闷骚了。”   “才不像你呢!”刑小莹忽又转向许纯纯,惊声大叫:“哇,透明哩,我看看!”急欲追来。   许纯纯窘羞闪躲:“少胡闹啊!”   正闪转内洞,却见及唐小山两眼溜圆圆直盯过来,她突地猛尖叫:“不好,有色狼!”赶忙缩身避躲。   这一喊,众女皆瞧来,忽见男人,更自哎呀尖叫,掩身掩肉欲闪,就连寒月女亦不例外。   唐小山忍不住已呵呵笑起:“真是美女如云啊!”   刑小莹怒斥:“你还看!”   闪无可躲,猛地欺前,给他一巴掌,猝然把他抓转面壁,推得他差点吃下大岩块。   刑小莹这才安心笑起:“可恶,连命都快没了,还敢偷窥姑娘们。”   唐小山苦笑道:“是你们叫我看的,我根本动弹不得呵!”   刑小莹斥道:“不管,看了就有罪,说,你刚才看到什么?”   手掌等在那里,随时砸人,   唐小山可学乖,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口是心非!”   “真的,我不敢看,一直闭着眼睛。”   “算你识相,否则挖了你。”   刑小莹带着自欺欺人心理,转向师父,笑道:“量他也没这胆子,咱们可安心烘干衣衫了。”   青衣女子内心虽窘,却也不动声色:“下次小心点!”   说完,默不做声烤衣衫。   众女子亦知窘境,当下只说雨好大,快把衣衫烤干,别感冒等等不关紧要之话。   其实众女心头老幻方才做了啥动作,被见着什么?然而这些根本不能去证明,只有任它窘埋于心了。众女认真烤衣,甚且运起功力,加以蒸干,如此过了两刻钟,衣衫始较干,且透明感亦失,众女子始敢再开口。   刑小莹最是仇怨满心,喝道:“这个小毛头,竟然耍得咱们吃不饱、睡不着,还变成落汤鸡,师父,我看先给他来一个一百大板,打得他屁滚尿流如何?”   艳祧花立即附和:“对对对,他不是说若能破阵,要跪着跟我们走,先打断他狗腿再说。”   唐小山闻言干笑:“那阵算你们破的吗?是老天爷乱打雷下雨,才让你们得逞的……”   艳桃花斥道:“雷雨本就我们引来,你还有何话说?”   “管你扯什么?”刑小莹突然冲前,又是一个响头甩去:“可恶,想到暴雨淋身,我就有气,你死定了!”连连敲去。疼得唐小山哇哇大叫:“放手啊,再敲下去,我得自杀抗议了。”   “你想自杀?”刑小莹斥笑:“拿什么自杀?”   唐小山恨道:“嚼舌!”“你嚼啊!死了最好!”   “我死了,你们就没活口好虐待。”   “笑话,留你活口何用?”   刑小莹还想修理,寒月女已喝道:“够了!”   “可是,师父,他太可恶了……”刑小莹道:“不给他一点儿教训,他怎肯就范?”   寒月女道:“你敲他几下就能让他就范吗?是他在耍你。”   “他在耍我?”   “你也许感觉不出,但他的确如此。”寒月女道:“他明知我们现在不可能杀他,却故意说出自杀字眼威胁你,他虽然受皮肉之痛,但内心一定有阴谋。”   刑小莹恍然,怒瞪唐小山,斥道:“你到底有何阴谋?呃,对了,一定是暗中冲穴对不对?嘿嘿,你想叫我揍你,不小心揍中穴道,正巧解掉?”越想越有道理:“我检查!”猛又把唐小山拉出来,一一探往穴道。唐小山虽有此心,但已被识破,只能装蒜,急道:“刑姑娘多虑了,我在你们手中,还能耍何花招呢?”   刑小莹置之不理,摸探数穴,不由哎呀惊叫:“被解了,十几穴道全被解开,只剩后颈脊中穴未解,哎呀,我要不小心往下再拍三寸,它就解去了,好险!”   寒月女怔诧:“他能冲我独门点穴手法?”   欺身过去,急急检查。   唐小山苦笑:“什么手法,我一窍不通。”   刑小莹斥道:“他就是能解,上次要不是受他欺骗,何苦再费大劲,师父得另找方法才是。”   唐小山苦笑:“怎说的如此严重?我是被你们拳打脚踢,才莫名解了穴道啊!”   艳桃花斥笑:“胡扯,我们哪舍得踢你要害,你就认了吧,现在挣扎,根本没用,我师又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寒月女检查结果,甚感讶异:“你练了何功?能解我点穴手法?”   唐小山看是瞒不过,便道:“玄玄大神功吧,反正也练不精,否则怎会被你们抓住。”   “玄玄神功?”寒月女冷道:“没听过。”   唐小山笑道:“你当然没听过,因为那是我自己发明的。”   刑小莹斥道:“你敢消遣我师父?”就要揍人。   寒月女拦住她,道:“不怕他不说,不急于一时,等天亮再说。”   于是她又截出数指,封去唐小山功力。随又拿出两银针,往他左右肩并插去,道:“看银针,若掉下,表示他穴道已解,得再补他几针。”   四大金钗颔首表示明白。 暗器高手 第十三章 藏宝图 暗器高手 第十三章 藏宝图   唐小山到此完全绝望,苦笑道:“你们到底抓我何用?”   寒月女冷道:“只要你合作,我们不会为难你。”唐小山道:“现在不合作吗?你说便是。”寒月女欲言又止,轻轻一叹:“一切等明天再说吧!”还是决定不说出。   唐小山无奈一笑,道:“既然要抓我那么久,你们得帮我一个忙。”寒月女闻言稍楞。   刑小莹斥道:“阶下囚也敢提条件,不怕封了你的嘴巴?”   唐小山苦笑道:“说好帮忙呵,哪是条件,只是人命关天,不得不说。”   寒月女冷道:“说说看。”   唐小山道:“我有朋友被大漠三凶僧囚于鬼哭洞,我本想赶去救他们,却让你们抓了,所以只好拜托你们将人救出来如何?”   刑小莹冷道:“你不是杀了三凶僧?他们有何危险?”   唐小山道:“被囚之人,没有东西吃,不会饿死吗?”刑小莹一时语拙。   寒月女仍在思考,不知该不该帮忙。   唐小山随又说道:“不如把我朋友放了,我且跟你们走便是。”黄得贵虽不能言语,此时亦拚命点头,只是面对墙壁,敲得喀喀作响,刑小莹冷道:“不行,放了他,不就让他前去通风报信?我们岂非自找麻烦。”   唐小山道:“他要报谁来救人?何况,你们还怕有人寻仇?”   刑小莹冷笑:“怕死喽,像你这种人要多几个,我们简直怕死喽!”   唐小山苦笑:“求求女师父!想个法子救救鬼哭洞中之人吧,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行。”   寒月女忽而问向四大金钗:“你们可知鬼哭洞在何方?”   冷秋霜道:“在牛耳山上,离此不及百里路。”寒月女道:“容易找吗?”   冷秋霜道:“只是听说,未真正去过,不清楚。”   “若真如此,绕道那里,未必奏效,把那小胖子放了,让他去办事便是。”   刑小莹急道:“师父不是要用他来逼供?”寒月女道:“此事以后再说。”   转向唐小山,冷道:“人情已做给你,到时看你怎么回报!”   唐小山欣笑道:“自是衔草结环以报。”刑小莹冷斥:“恶心!准是不怀好意。”   在寒月女示意之下,冷秋霜这才把黄得贵穴道给解开。   黄得贵登时奉承喜笑,起身连连拜礼:“多谢诸位仙女放我生路,将来必定衔草结环以报。”   刑小莹冷斥:“两人同一鼻孔出气,恶心极了!还不快滚!”   “滚?”黄得贵瞧向唐小山,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小山深怕她们反悔,急道:“救人要紧,说不定他们正等着你去送他们最后一口气呢!”   黄得贵虽憨,却不笨,闻言立即明白孰重,便自拜谢,复转向唐小山:“来日再见,师父自行保重。”   深深拱手拜礼,立即冒雨逃命去了。   黄得贵一走,唐小山方自安心许多,转向寒月女,笑道:“看来女师父乃是有情有义之人,在下必定衔草结环以报。”   艳桃花闻言呵呵笑起:“你不会另换一句吗?你是衔什么草,结什么环?”   刑小莹冷斥:“听起来虚伪,更能证明你内心吏虚伪!”   唐小山干笑道:“错了,那是在下心存感动,已无法找出更佳言语所致,姑娘何需如此误会在下呢?”   刑小莹冷道:“是真是假,明儿便知。”   寒月女道:“休息吧,一切事,待明天再说!”说完,她盘坐于地,开始运功练气。   四大金钗不敢抗命,亦自坐下,虽是运功,但瞧她们眉来眼去,似乎无暇练功。   倒是唐小山,在得知冲穴无望之后,落个无事一身轻,便自打个哈欠,当真心宽体胖似地闭眼而眠。   未久,竟然累得打呼。   四大金钗冷目瞧向他,暗自笑骂这家伙倒是赖皮猪,竟然任何地方都能安睡。   刑小莹偷偷跳起,一脚踢得唐小山哗地惊醒,然后又迷迷糊糊睡去。   呼声似又传出,刑小莹恼之不过,干脆点他睡穴及哑穴,勉强始把他制住。   刑小莹这才回坐,想闭目养神,然而她和三位姐妹一样,全皆有意无意瞄向这位乱七八糟年轻人。   几日追捕,经过风凤雨雨,竟然升起莫名感觉,莫非已是情愫暗生?四人全都不肯承认。   或许是在寂静中怀念那激烈斗争情景缘故吧!   四人始终心灵浮动,一夜到天明未曾安静过。   待唐小山醒来时,己身落一处布置得颇为素雅之房间里头。   这房间似是女者所有,除了被软床柔之外,另有一口大铜镜置于梳妆台前,那梳妆台却是石块雕凿而成,似嵌在墙上,而那墙面亦是素黄大理石所造。   仔细看下去,他不由哎呀一声,此屋似是偌大一块黄石挖凿出来,三面全是石墙所凿。   另一面则是楼空石窗,颜色、纹路甚是统一,设计者的确别具心思。   唐小山皱眉道:“这会是四大金钗和她们师父起居处?”   若真如此,那自己岂非一觉睡了数天?   他爬身而起,摸摸左肩剑伤,业已痊愈且结疤,该是经过一段时间没错。   他也发现身上已换件清爽素青干衣,分明是被人加以侍侯过了。   那脱去自己衣衫的会是谁?脑门总想起大胆的艳桃花。不知她们在何处?   唐小山下了床,往屋外探去,已然发现外头呈半圆式弧型排列一落厢房,像座半个弯月亮嵌在山中,厢房前,则为宽敞素黄大理石广场,让人瞧来似落身于田黄镜之中,感觉甚是舒畅。   广场外头则见断崖,不少松树斜探崖面,引着阵阵白云飘浮,真若腾云驾雾,一股身在神仙居之感觉,渐渐浮向心头。   唐小山不禁暗喝:“好个修身隐居地方,的确不可多得!”他走出室外,并无任何阻挡。   踏在田黄大理石面来回走了十余丈,亦舒服无比。   回身再瞧厢房,只觉雕琢精细,尤其是居中那间,耸出飞檐、画栋,直若象牙精雕中的宫庭宝殿,实让人赞叹不已。   唐小山仔细看去,殿厅门顶刻有“无尘居”三字,勾划了了,韵昧天成,自出名家手笔。   除此之外,每间厢房皆置有不少盆景,松松柏柏,山菜、菊花……视各人喜好而摆置。   “这或许是四大金钗居住之所吧?”唐小山暗暗说道。   回瞧自己房间。摆着粉红桃花,莫非当其是艳桃花起居处?看来她倒是对自己特别照顾,却不知是存心捉弄,抑或另有一番心意?   唐小山虽对艳枕花有所回味,却不敢多想。   他瞄着四下无人,或许是逃走最佳时机,当下运起功力,可惜还是被封,摸摸肩头,背上还插着银针,他暗自叫骂,封了那么久也不解去吗?   于是不动声色逛向悬崖,然后偷偷把银针给抽出来,丢落深崖。   他往崖边瞧去,四处全无秘道、山径之类通路,那出口莫非在厢房某一处?   他暗自叫苦,原以为这头有出路,倒可借此溜逃,现在看来得加把劲才行。   于是,他故作悠游状,往那厅殿逛去。   及至近处,只见厅殿靠里边摆着五张石椅,椅上置有软红铺垫,如此而已,显得空空荡荡。   唐小山目光落于石椅后例那刻有仙女飞掠图之石壁,直觉那便是出口。   于是漫不经心又往前行去,及至近处,伸手推去,石壁一转,出现秘道,他心下一喜,便闪步进去。   秘道长约百余丈,及至尽头,忽见阳光穿射过来。   唐小山潜身探去,只见外头小桥流水,亭台雅屋应有尽有,直若人间仙境。“会是啥地方?”   唐小山正待潜探过去,忽见四大金钗在庭园空地上练剑,四人倒练得认真,根本未察觉有人已溜来。   唐小山心下一喜:“没发现,我且偷溜去也!”   于是他掩身潜行于桂花丛,转向小山后,潜过流水瀑,穿过小亭台,再潜拱形桥,那连接外面石梯已近。   他暗自想笑,竟然进行这么顺利,这四个丫头可要惨了,回头准被师父骂死。他不敢多作陶醉,小心翼翼潜向石梯,正待开溜之际,忽闻声音叫来:“早安,有人要逃了!”   唐小山一愣,怎会被人发现?在近处又喊着:“早安,有人要逃了。”   唐小山抬眼望去,这才发现那头择树枝上,养只白鹦鹉,正在那里神气活现地当看门鸟。   唐小山暗自苦笑,转头瞧向四大金钗,她们全皆呵呵笑起,戏耍眼神叫人受不了。   唐小山自知形踪败露,不由恼羞成怒,喝着:“臭鸟!”猛地扑身抓去。   鹦鹉咯咯怪叫飞起,神气活现喊道:“发疯了,发疯了,谋杀亲夫了,谋杀亲夫了!”   唐小山气笑道:“谋杀亲夫?简直太恶心!”   若有暗器,早就打得它晕头转向。   鹦鹉咯咯怪叫着:“恶心恶心……”想不出再接啥话。   那艳桃花已媚笑迎来:“唐相公,这么早,急着想去哪儿呵?”   唐小山干笑道:“四处走走,呵呵,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而已!”   鹦鹉突然叫道:“私奔私奔,恶心恶心……”   唐小山怒目瞪去,喝道:“人类说话,鸟类插什么嘴?”   猛地抓来泥块,直往上打,他虽功力被封,但巧劲总有,这一打,直捣得鹦鹉咯咯急叫,慌张飞逃,幸好它似乎亦有两招,得以闪过泥块,只被击中左翅羽毛。   在不断叫着“谋杀亲夫”之后,飞得远远山崖那头,以免再遭重击。   唐小山怒斥:“再来!哪天烤了你,才知道什么叫谋杀亲夫。”   艳桃花笑道:“何必跟小畜牲呕气呢?你且过来,咱们一起练剑便是!”   那许纯纯亦在招手,笑道:“唐公子你指点我们剑招如何?”   似乎上次淋雨,身躯变得透明,她不敢再穿白衣,换来深青衣衫,美貌仍自不减,   唐小山瞧见这群怪女,就连刑小莹这男人婆都露出笑意,暗道:“不知耍何名堂?反正走不掉,也就豁下去矣。”   闻言干笑道:“我哪行,你们叫那只鹦鹉指点,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许纯纯斥笑:“那只啊,没人会喜欢。”唐小山道:“既然不軎欢,为何还养它?”   艳桃花道:“那得问我师父了,听说它是一位高人寄养的,师父只好接下,这小子话特别多,在这里很不受欢迎。”   唐小山邪邪一笑:“这么说,杀了它,也没人会反对了?”   心想杀了这看门鸟,逃走自然机会大增,己跟艳桃花往回走去。   艳桃花笑道:“你看着办吧,只要我们没看见,什么事都没有。”   白鹦鹉忽又叫起:“一大群,谋杀亲夫,救命救命!”掠于悬崖枝头,虽喊救命,但示威意味甚浓。   唐小山瞄它一眼:“你的谋杀亲夫预言快要实现了,现在可以准备找葬身地啦!”   白鹦鹉仍自叫着,众人已懒得理它。待唐小山已走近宽地,四大金钗架起剑势,准备迎招。唐小山干笑道:“剑法,我实在懂得不多,我看你们还是自个儿练吧!”刑小莹邪笑道:“练了十几年,没目标,实在瞧不出效果,你来的正是时侯,放心,只试几剑,无伤大雅。”   唐小山怔愕:“你们是找我来试剑的?”刑小莹笑道:“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利用一下又何妨?”   她当真一剑剌来,直指胸口,吓得唐小山惊慌躲闪,苦声叫道:“别闹了,我根本没武功呵!”   刷地一响胸衣被挑破,吓得他不觉踩起龙形九步躲躲闪闪。   他武功受制,但龙形九步的确奥妙,情急中踩了出来,竟能如蝴蝶穿梭般闪避于利剑之中。   三大金钗见及好玩,竟然加入行列,剑招耍剌,享受着戏耍过街老鼠快感。   唐小山已自险象丛生,任他步法再妙,然在四支利剑攻剌下,几乎衣衫尽被挑裂,偶而甚至伤及皮肉,疼得他直叫别玩别玩,四人却玩得更起兴。   刑小莹忽而兴致大开,喝道:“咱们挑光他衣服,让他赤裸见人。”   似想报山洞因体被瞧之事。三大金钗登时附和叫着:“好呵!”   利剑霎时抖快,更形威力。唐小山登时哎哎苦叫,急欲躲闪。   猝闻声音喝来:“闹够了没有?”   不知何时,青衣女子寒月女己现身庭园,冷目瞄着四位半大不小的徒弟。   四大金钗见伏,已自带窘直笑,叫声师父,撤去剑招,让立一旁。   唐小山为之嘘喘大气,一脸苦水道:“夫人行行好劝劝您徒弟,再此下去,我不被刺死,也会发神经病。”   寒月女冷道:“谁叫你溜到这里?”   “呃……”唐小山干笑:“有路即走呵!您又没说不能出来?”   寒月女冷道:“回去吧!”唐小山道:“就这样?”   直觉上少了人质逼供情节,总不大适应。寒月女冷道:“不然,要她们宰了你?”   唐小山恍然一笑:“说的也对,在下回去便是,但请女师父交代她们,没事别进入无尘居一步,否则我太没安全感了。”   刑小莹斥道:“笑话,那是我们居住房子,我们不能回去?”   唐小山邪声笑起:“你不怕人家误会我们同居吗?”“居你个头!”   刑小莹猛地甩剑成柄,欲敲唐小山响头。   唐小山赶忙开溜,苦声直道:“时代变了,这年头女人一个个喜欢捉弄男人,身为男人的我,何其不幸啊!”   说完溜得更快。四大金钗闻言,自得暗笑。   刑小莹道:“不给他颜色,他必定花样百出,艳桃花去吧,今天轮到你侍侯他。”   艳桃花苦笑道:“师父,何时要收拾他?养了三天,已甚累人,难道要养一辈子不成?”   其实内心倒带着喜悦,这番话,伪装居多。   寒月女道:“快了,等一个人来,不怕他不招供。”   刑小莹道:“逼迫他,难道怕他不肯说?”   寒月女道:“他灵得很,说不定扯得我们团团转,被耍了仍不自觉。”   刑小莹道:“不逼怎知真假?”冷秋霜道:“徒弟倒认为先逼他说出任何消息,再找其他人印证,如此一来,不怕他说谎。”刑小莹道:“对呵,要是师父找来之人被他收买,那岂非损失太大?”   寒月女恍然道:“说的也是……好吧,先逼他再说。”   刑小莹击掌叫好:“这还差不多,否则先让他嚣张,实在太便宜他了。”   艳桃花道:“何时上工?”寒月女道:“吃过早膳再说吧!”   艳桃花欣笑:“徒弟这就去准备。”   于是她奔向雅屋后头厨房,三两下弄来桂花莲子粥及两三道小莱,便往无尘居行去。   寒月女及三大金钗则开始进食,准备待会儿逼供便是。   唐小山仍不知大难将临头,溜回无尘居后,已自暗嘘大气,能甩掉四女纠缠,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正坐于崖前,准备研究退路,看看是否有可攀附之树枝、凸崖之类,否则要想从前山开溜,恐怕不易。   艳桃花媚步行来,见及唐小山在崖边,便喝道:“干什么?想自杀,还是逃走?”   声音喝来,唐小山猛颤,转头瞧及风资绰约的艳桃花,瞄眼斥道:“没死,也会被你吓得坠崖而亡!”   艳桃花笑道:“抱歉,我只是警告你,此崖深不见底,没事还是别靠近的好。来吧,吃饭啦,吃饱了才有心情做功课。”   唐小山怔道:“什么功课?”“到时你自会明白啦!”   艳桃花想想,将早餐置于地上,随又从房中搬来桌椅,再把早餐置回桌面。   她笑道:“怕你吃得发闷,便到外头吃吧!”   唐小山闻及香味,肚子亦觉咕咕,便坐过去,端来碗筷,不客气地吞食起来。   艳桃花笑道:“你不怕下毒?”唐小山邪笑:“下什么?春药不成?”   艳桃花斥笑:“好坏呵,老实说,你喜不再欢我?”   她娇媚百态,已靠了过来,一手倚在男人的肩头,下巴却贴在手臂上,向男人吹着香气。   唐小山总被她挑得心动念动,邪邪笑起:“当然喜欢呵,可是你说你是妓女,否则我真的很想娶你。”   艳桃花为之心花怒放,媚笑道:“骗你的,我哪是妓女,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纯情处女,我只是对你特别情乱意迷,不自觉地便自动献身了,你当真想娶我吗?”   她倚得更紧,呼吸稍急,胸脯阵阵软柔送来,倒让唐小山猛吞莲子粥,咕咕一声,大半碗吞个精光。   艳桃花呵呵笑起:“不必说了,你的举止己告诉我一切,我觉得好幸福喟,找到最爱的人了。”   唐小山笑道:“你不恨我先前对你太粗鲁?”   艳桃花道:“当然恨,但有了爱,便包容啦,吃完了吧?抱紧我,我好渴望让你拥抱呵!”   她总是等不及,抢走唐小山碗筷,把他身躯转过来,坐跨在他大腿上,然后结实抱满杯。   唐小山霎时感受美女胴体诱惑,竟然窘困起来,急欲挣扎。   然他武功受制,力道使不出,终被艳桃花紧紧抱楼。   她媚声喜笑:“抱着你的感觉太好了!”   突然情不自禁欺吻过来,唐小山一时不察,嘴唇己被吻着。   他正想惊叫,忽而昧啦啦,椅子承受不了两人压力,已自往后倒去,两人霎时摔落地面。   唐小山压在底部,当然叫痛,艳桃花却一不做二不休,当场准备非礼男人,吓得唐小山支吾急叫别急,慢慢来。   艳桃花媚叫着慢不了啦,急欲扯他衣衫。   唐小山似乎不大想挣扎,毕竟如此骚美女不断挑逗,他哪忍得住动物本性?   何况他本有意拉拢艳桃花,说不定可托她脱困而出,只有暗暗轻叹,得牺牲一下色相了。   就在艳桃花快得逞之际。   厅堂忽又穿来声音:“二姐,你当真想摧残他吗?”   刑小莹已看好戏似地迎步而来。   艳桃花连眼眼都不瞄,道:“干柴烈火,难挨啦,你且闪避,让我全心全意收拾他如何?”   刑小莹斥笑:“收拾什么?师父随后就来,除非你速度够快,否则还是别试。”   艳桃花只得起身,甜腻笑道:“看来只有等下次了,待会儿师父问话,你便告诉她,否则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受到折磨呵!”   唐小山怔愕:“你师父要来逼供?”   艳桃花苦着脸:“正是,我舍不得你,却没办法。”   唐小山比她更苦,事情怎么一下子转变如此之快,他甚至怀疑艳桃花设了圈套。瞄她一眼:“你们到底要什么?”   艳桃花苦叹:“我只要你,师父便不知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唐小山暗道恶心!   刑小莹邪谑笑起:“师父要的是你脑子想的东西,老实对你只有好处,否则大刑侍候,看你受得了才怪。”   她捧了炉火过来,腰际还缠着皮藤,一副欲折磨死人模样。   唐小山脸面更苦:“来真的吗……”   刑小莹讪笑:“当然是真,否则我们千方百计抓你回来,在养小白脸是不是?”   她将炉火且于地面,长鞭一抽,猛卷过来。   唐小山急欲躲闪,但闪了几丈,仍被卷着,刑小莹讪笑不已,喝地一拖,把他拖向厢房石柱,拿出另外绳索,将他五花大绑,紧紧捆住。   她讪谑又笑:“这才像行刑逼供!”   唐小山苦笑道:“你要什么,我都说,何苦大费周章。”   刑小莹斥道:“这么简单即说,未免太对不起我的智慧了吧!”   唐小山苦笑:“那到底要如何?你才相信我所言属实?”   刑小莹邪笑:“头上印三个囚字以后。”   唐小山哎声祈道:“千万不可,那将毁我一世英名。”   刑小莹斥笑:“就是要毁了你才会开心。”艳桃花不忍道:“这样太狠了吧?”   刑小莹邪笑道:“怎么,二姐当真爱上他了?可惜你迷他不住呵,粘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将他驯服,不给他苦头吃吃,怎知四大金钗厉害?”   艳桃花干笑:“我只是觉得囚字印在胸口比较好,要是破了相,我心疼呵!”   刑小莹呵呵笑起,但是似乎心未软,便道:“我小心侍侯便是。”   唐小山苦笑:“难道我们是天生敌人吗?如此残酷手段都用得出来!”   刑小莹发现厅堂有人走出,便道:“一切跟师父说去吧,是死是活,你看着办吧!”   青衣女子寒月女己冷步走来,刑小莹立即叫声师父,把椅子设于唐小山面前,艳桃花收拾碗筷于盘中,捧向一角放置,复走回立于一旁,   青衣女子甚快坐于椅上,随后跟来冷秋霜立于身侧,至于许纯纯不想多看,留在外头看守。   唐小山见及寒月女,已自诌媚笑道:“女师父一向仁慈,一张脸总是慈祥若我母亲,您怨心看我受苦吗?”   青衣女子稍楞,唐小山若是她儿子,她倒是满意足矣。   刑小莹斥道:“少没骨气!还没动上刑,你便开始认母亲,想当龟儿子哩?”   唐小山干笑:“可是女师父的确很像慈母啊!”   “住嘴!”寒月女冷斥:“只要乖乖回答我的话,我不为难你,否则说什么都没效!”   唐小山笑道:“在下早就如此想法,女师父您想问什么,说出来便是。”   寒月女冷道:“报来姓名!”“不是说了,我叫唐小山。”“你父亲可叫唐大洋?”“没错。”“你是唐家之后?”   “当然,我爹是唐大洋,我当然是唐家之后了。”“唐门为何被毁?”“呃……不清楚,大概遭到敌人报复吧!”   刑小莹斥道:“有呃声,即表示说话不老实,你敢隐瞒?”长鞭一挥,就要抽人。   唐小山道:“方才稀饭吃太饱,呃一声也不行?”   刑小莹道:“狡辩,你家被毁,你怎一点忧愁儿都看不出来!”   唐小山斥道:“怎么看?我痛在内心,你看得到?难道要我哭哭啼啼向你抱怨?神经病!”   刑小莹还想再斥,寒月女己伸手制止,刑小莹只好忍下,皮鞭却抽得叭叭响,以泄不满情绪。   寒月女冷道:“不管你家被谁毁去,我只想知道你爹到底是生是死?”   唐小山道:“我怎知晓?自从唐家被毁至今,我还在查父亲生死,到现在仍无消息。”   “胡说,有人说你曾跟你父亲碰头,你敢隐瞒!”   “谁说的?我倒想和他对质!”   唐小山自认父亲行事隐秘,该不会泄底才对。   寒月女冷道:“有人挖过唐家宅院,连一具尸体全无,你爹根本是诈死。”   唐小山道:“我爹死活,又对你们有何关系?”   寒月女冷道:“他活着,就叫他拿东西来换你性命,他若避不见面,我会从你身上挖出那样东西。”   “是何东西?”“藏宝图!”寒月女冷道。   “藏宝图?”唐小山暗惊,原来这婆娘为的是父亲身上那张藏宝图,难道她跟天神帮有关?   寒月女冷道:“你谈清楚,那张藏宝图,是你爹偷自天神帮,你爹为了怕追踪,干脆将家园给毁了,的确是高明角色。”   唐小山道:“有这回事吗?”故作迷糊,“纵使是有,也是他的事,我根本一无所知。”   寒月女冷斥:“有人说你聪明绝顶,具有过目不忘之能,你爹会将如此重要事情隐瞒下来?我可不信。”   刑小莹冷道:“我也不信,看来不用刑是不行了。”   长鞭一抽,叭地一响,倒是打在石柱,吓得唐小山急道:“怎知他告知过我?”   寒月女冷道:“我们还知你受了极乐神宫之托,到绝情谷拿回一本秘笈,说,那是不是藏宝图上记载的惊天诀秘笈?”   唐小山道:“你们得亲自去问极乐宫主。我一无所知。”   寒月女冷哼:“看来不吃点儿苦头,你不会说实话。”   她手指稍动,刑小莹喝地一声,长段猛地抽向唐小山大腿,叭然脆响,裤管裂去,嫩肉见红,痛得唐小山咬牙切齿哇哇大叫:“可恶,你们想严刑逼供吗?”   “不错,早说晚说都要说,晚说赚皮肉疼。”   刑小莹又是一鞭抽向唐小山右大腿,疼得他再次尖叫,“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全是一群狠毒家伙,哪天别落入我手中……”   刑小莹斥道:“落入你手中再说,敢恐吓我们,我打是不是!”   长鞭再抽,叭地脆响,打向石柱,吓得唐小山不敢再吭声,一脸怨恨且祈饶的眼神显露无遗。   刑小莹这才呵呵笑起:“这么罩不住,才两鞭,便什么都说了?”   唐小山哭丧着脸道:“少再消遣我,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我认了,我只想知道,说了以后,你们将如何处置我?”   寒月女冷道:“只要实话,我便放你离去。”唐小山道:“要是你们食言呢?”   寒月女冷道:“你别无选择。”艳桃花道:“你就说吧,师父要是穷凶恶极,也不会放走你朋友。”唐小山无奈轻叹:“没错,我爹没死……”三大金钗暗笑,终于说实话了。寒月女道:“他手中可有藏宝图?”   唐小山道:“应该有吧……有一天,他的确来找我,要我躲起来,我问他、他便说得到宝图,为免引起追兵,我自是明白,所以躲了起来。”   寒月女道:“你看过那藏宝图?”   唐小山道:“看过,可是那宝图太复杂,不久便忘得差不多。”   他想,若说没见过,父子情深之下,必定让人难以置信,便退而求其次,看了却忘了,较合情合理。   寒月女冷道:“江湖不是传言你有过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干笑:“传言多误,而且,我也喜欢吹牛的结果啦!”   刑小莹讪笑:“原来是吹牛大王,难怪学了三脚猫功夫。”尽管如此,却稍觉失望。   艳桃花道:“至少能记个大半吧?连那么复杂的阵势,你都能摆,记点东西,算什么?”   唐小山干笑:“我只能摆那几招,见笑了……”死硬不敢承认。   艳桃花颇为失望:“我还以为你真的绝顶聪明呢!”似乎爱错人,泄气不少。   唐小山只能苦叹回答。   寒月女冷道:“照你意思是说,除了找到你爹,否则无法拿回那张藏宝图?”   唐小山颔首:“没错,如果你不嫌弃,我也可以画几张,但像不像,正不正确,我没把握。”   寒月女冷目瞪他,随又问道:“极乐神宫找你盗取之秘籍,到底是什么?”   唐小山疑惑:“你怎知极乐神宫找我盗秘籍?”   寒月女冷道:“这是我的事,你不必多问,只要回答我问题。”   唐小山想及她曾和八卦王有所勾结,八卦王又跟魔鬼杀手是一伙,消息大概如此得来吧!   他道:“你们搞错了,当时极乐神宫魔鬼杀手渗透,宫主急欲铲除,便托我到绝情谷找一种武功,那武功便是克制极乐武学之绝招,原是绝情谷一向和极乐神宫不合,当然各自研究克制对方武学。此次极乐神宫宫主为求铲除内患,便低声下气乞和,结果绝情谷主答应了,便将研究多年的绝招交给在下,转交极乐宫主。传言却把它当成绝顶神功惊天诀,其实根本没那回事!”   他说得巧妙合理,哄得寒月女不得不信似地说道:“原来如此……”   唐小山道:“句句实言,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寒月女沉吟一阵,又问:“你武功又跟谁学的?”   唐小山干笑:“极乐宫主看我立功,便传我几招,如此而已,没想到还挺管用。”寒月女轻嬉笑意:“希望你句句实言,否则将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唐小山欣声笑道:“当然实言,连肺腑都掏了出来,要不是看在夫人还算仁慈分上,我才不敢乱说呢!”   刑小莹暗斥:“马屁精。”   寒月女已起身,道:“希望你能让我永远对你仁慈。”   “那当然,那当然。”唐小山笑道:“我什么都说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刑小莹斥道:“想得美,你以为我们相信了吗,告诉你,一点儿都不信。”   唐小山急道:“你们还要继续严刑迫供吗?”   刑小莹讪笑:“不必那么严重,只要你再通过一个人的考验便行。”   唐小山哭丧着脸:“谁?”刑小莹讪笑:“一个懂得怎么收拾你的人。”   唐小山转问寒月女:“我已说实话,谁来都一样,难道她比较高明?”   寒月女道:“她叫迷魂婆婆,可以摄住你心灵,然后问出最真实的话。”   唐小山不由变脸:“她会摄心术?”   寒月女冷道:“怎么,你怕了?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唐小山虽叫苦,却不敢露痕迹,急道:“我哪怕说谎,我只是怕被她摄了心,一些不该说的全说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刑小莹讪笑:“你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我看是做贼心虚。”   唐小山道:“你无不可告人之事吗?例如说,左胸脯有颗红痣。”   他乃从那天雨夜,刑小莹湿着衣衫拾东西,衫襟下滑,胸脯稍露,便见着红色朱砂痣,如今坦白说出,吓得刑小莹脸面顿变,又气又恼又羞。   刑小莹怒道:“你敢非礼我!”   那以为被剥过衣服耻窘,迫得她长鞭尽出,叭叭叭,一连抽打三数鞭,吓得唐小山尖急大叫:“我只是猜猜,难道当真吗?”   “胡说八道!”刑小莹还想抽鞭。   艳桃花问道:“三妹胸口当真有红痣?”话中总不怀好意。   “胡说,根本没有。”刑小莹极力否认。   艳桃花稍失望:“既然没有,干嘛打的那么凶?”   “呃……”刑小莹嗔斥:“我是打他敢说出侮辱我之话。”   唐小山苦笑:“我只是举例,哪有侮辱之意。”   刑小莹嗔喝:“就是有。”   她仍想抽鞭,寒月女伸手制止,道:“放他下来,拿张纸让他画秘图,一切等迷魂婆婆来此再说。”说完,径自离去。   唐小山这才嘘气,暗道好险,免了皮鞭之危。   艳桃花闻声已自含笑奔来,边解绳索边笑道:“好啦,一切已顺利,现在只剩下迷魂婆婆那关,我对你有信心。”   唐小山这才又想起迷魂婆婆,一颗心又开始焦切难安,如若被摄出秘密,岂非一败涂地,甚至引来杀身之祸,然而又能如何?此时此刻根本逃不了啊!   他还得装出无所谓神情,频频道谢:“多谢艳姑娘相信在下所言。”   艳桃花笑道:“不信行吗?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啦!”   她已将唐小山解下,并嘘寒问暖:“伤的如何?”   扯向男人裤管想瞧伤痕。   唐小山急忙闪开:“没事没事。”   深怕一不小心,重要部位被掀着,那多窘人。   艳桃花瞧他举止,呵呵笑起:“看来是真的没事了,你好好静养,日后好应付迷魂婆婆,我随时会来照顾你的。”   含情一笑,捧着盘碗,依依离去。   冷秋霜早就跟师父先行离去,此处只剩刑小莹。   她虽仍嗔恨唐小山胡乱说话,但如若真的被他见着身躯,那该如何是好,虽然她并非三贞九烈的女孩,但总存有少女情怀,如今面对一个人品、长相实在不赖,且可能见着自己身躯男人,那泛起微妙感觉,却又冲突在水火不容情境之中,她不禁茫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突地横下心,什么都不想,自欺欺人,什么都没看见,于是冷道:“最好全是实话,否则有你好受。”   长鞭示威式地抽叭一响,始扬长而去,连火炉都忘了捧走。   小山干笑地将人送走,始坐地上,一脸苦相直露,没想到寒月女另有绝招,竟然弄了个懂摄心术的老太婆想收拾自己?藏宝图之事说出便罢,如若说出自己练成惊天神功,以及龙吟剑之事,那天下岂非大乱?自己从此再无安宁之日,甚至性命将不保!   这寒月女要此藏宝图又何用呢?   时下如此不利,是否将宝图献上,以保有其他秘密呢?   可是如此一来,老爹岂非要遭殃?   这会是另一种诡计吗?   ——事实上并无迷魂婆婆要来,乃是寒月女故意放风声,逼自己心虚而交出真本秘图。   唐小山心绪一团乱,尤其,他认定迷魂婆婆将来此的可能性相当高。   他只有另想他法。   送上秘图?那也得等最后关头,此时奉上,未免太逊色了吧!   想办法逃走!   能吗?自己武功受制,虽然银针已拔除,但要立刻恢复内劲,并不容易,而且还要通过外头那些关卡,的确困难重重。   除此之外,只有跳崖,如若跳得好,或可活命,但悬崖深不见底,如此跳下,无异自杀!   他几乎无计可施。   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唐小山只好盘坐地面,想及惊天心法中有一段乃是清心凝神,专门用来对付内家真劲狮子吼、琴音、笛箫之类魔音穿脑之功夫,或可用它来对抗摄心术吧!   于是他默默照着所记口诀,慢慢开始孕化开来,以期有所收获。   就此,他渐渐入定,脑门似乎能闻得远处虫鸣声,枝叶稀哗声,甚至传来淡淡漂浮般的说话声,他猛觉不可让说话声入侵,心神一抽,话声顿去,复而转向行云流水之声,任那云飞千里、万里,总有谈谈韵律传来,的确让人舒服已极。   他忽又改听自己血流声、心跳声,甚至毛细孔呼吸都能传出声音,的确神奥无比…… 暗器高手 第十四章 迷魂婆婆 暗器高手 第十四章 迷魂婆婆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猝然觉得脑门被敲,唐小山这才清醒过来,乍看之下,竟然又是艳桃花送午餐。   艳桃花斥笑道:“我还以为你暴毙了呢!叫了老半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唐小山怔悟道:“已到午时?真是!太累了,睡过头了。”   艳桃花斥笑:“还亏你睡得着,告诉你,迷魂婆婆已到山区,大概快来了,你好好应付,我不喜欢这婆娘,可是我也帮不了你的忙,其实你只要说实话,根本不会遭到麻烦,也就是说,纵使你先前说了谎,事后才说真话,师父也不会为难你。”   唐小山苦笑道:“却不知你师父急着找秘图,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艳桃花媚声一笑:“我不能说,你自个儿把自己照顾妥即可,其他的不必知道太多啦!”   此后,任由唐小山如何套话,她始终不说,唐小山只好无奈把东西吃了,艳桃花收拾过后,含笑走人。   唐小山再次落单。   想及迷魂婆婆将来,他无暇思考,遂又赶忙运起秘功敛心大法,期能对抗摄心术。   不知过了多久,厅内突然传来尖谑笑声。   唐小山早留意周遭变化——或说在等待迷魂婆婆,忽闻声音,回头瞧去,果然见及一位灰袍乱发,脸长耳尖,瞧起来直若巫婆般老太婆,晃着猩猩步伐走过来,其后面则跟着寒月女及四大金钗   唐小山从未见过如此丑陋老太婆,不由眉头直皱:“也只有这样之人,会那种邪术吗?”   迷魂婆婆早就发现唐小山,笑声更尖谑:“是他吗?”   寒月女道:“正是。”   “好,好一个英雄少年。”迷魂婆婆大步逼近,呵呵笑道:“小兄弟贵姓啊?”   “我不是鬼,所以没有鬼(贵)姓!”   唐小山找到语病,挖苦她一下,但觉得意。   迷魂婆婆闻言嘿嘿再笑:“好个聪明小孩,老身好久没找到对手啦,今天便和你斗个高下吧!”   唐小山道:“斗什么?我才懒得跟你斗。”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迷魂婆婆转向寒月女,道:“夫人说的秘图就藏在他身上?”   寒月女颔首:“正是,有劳婆婆证实一下。”   迷魂婆婆笑道:“没问题,小子你没说谎吧?”   唐小山道:“怎敢,句句实言。”   “好,很好,过来,让婆婆证明你的忠心。”   迷魂婆婆招着手,却把他引入屋内。   唐小山怔道:“到里头?”   迷魂婆婆笑道:“不然,你愿意让她们听到不该听的?”   唐小山呃地一声,干笑道:“当然不想,到时还请婆婆手下留情。”   “当然,当然。”   迷魂婆婆每次说完此话,必定邪邪笑,既然已被摄心,还说那些,实是白痴。   唐小山终于被她引入室内,寒月女和四大金钗则在外头遥遥相望。   毕意迷魂婆婆说摄心术法力甚强,周遭十丈请勿靠近,五人始终不敢越线。   迷魂婆婆亦有意表现功夫,要唐小山坐于门口较内侧,唐小山爽口答应,正坐了下来,迷魂婆婆猝然连戳数指于他胸口,唐小山怔诧:“这是?”   话未说完,迷魂婆婆右手猛掩封其嘴巴,呃地惊叫,唐小山竟然被灌下一颗药丸。   他怔诧不已:“这是……”   “迷心丸!”迷魂婆婆讪笑:“百无一失的迷心九,可省去我不少工夫。”   唐小山登时变脸,暗叫一切都完了,服下此丸,看来什么神功皆无效,此时肚中升起一股热气,冲得他脑门晕晕沉沉,恤思极力抵挡,然却熬之不了,两眼一合,已快昏迷。   外头四大金钗见状,不由惊叹药丸力道之强,但对于婆婆之摄心术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未免大打折扣——原是靠药物吗?   迷魂婆婆却一副认真作法,喃喃念了秘咒,还拿出小铃子轻摇晃,叮然脆响传来,四大金钗心神不由一颤,似着了魔股,忍不住想往前行去。   寒月女见状,急道:“快运功抵挡,这是摄魂铃。”   四大金钗这才知道厉害,赶忙运功,寒月女但觉不保险,便要她们再退二十丈,以防万一。   那迷魂婆婆念咒更急,摄魂铃摇得更响,唐小山几乎招架之力,已然跟着轻颤起来,偶而目光翻白,直若行尸走肉,早已失魂落魄似地,再无知觉。   那迷魂婆婆突然喝着一声:“定!”唐小山轻颤,定着不动,迷魂婆婆见状,甚是满意,轻轻怪笑。   “你是谁?”   “唐小山。”   “何方人氏?”   “四川唐门。”   “今年几岁?”   “十八岁。”   “结婚没有?”   “结了。”   “你已结婚?”迷魂婆婆怔付不已:“跟谁?”   “安玉人。”   “安玉人?没听过,她漂亮吗?”   “很丑。”   迷魂婆婆想笑:“丑,你还跟她结婚?”   “被逼的。”   “谁逼你?”   “她妈妈……”   “我当然知道是她妈妈,可有名号?”   “绝情仙子。”   迷魂婆婆愕楞:“绝情谷的绝情仙子?”   “正是。”   “敢情她生了个丑女儿,嫁不出去,不得不逼你娶她,然后才让你生还,走出绝情谷吧?”   “呃……”   “快回答!”   迷魂婆婆又摇摄魂铃,声音尖脆再响。   唐小山又抵挡不住,喃喃颔首:“是!”   迷魂婆婆至此已知唐小山完全被摄服,狂放自得一笑:“你偷了藏宝图?”   “没有!”   “是你爹偷的?”   “不清楚。”   “反正他给你看过便是,对不对?”   “……是……”   “藏宝图在你爹身上?”   “没有!”   迷魂婆婆眼睛一亮:“在你身上?”   “没有。”   “那在谁身上?”   “寒月女身上……”   “她?”迷魂婆婆征诧往外瞧去。   寒月女早已坐于地上,运功抵挡摄魂铃,忽见迷魂婆婆瞧来,不明究因,只好报以微笑,大概问及“可有答案了?”迷魂婆婆淡笑,不作表示,心头却想,秘图真的在她身上?那她还要我逼问这小子做啥?难道她另有名堂,抑或是这小子撒谎?   她猛转回来,直见唐小山脸若痴呆,口水轻流,两眼吊翻,哪是正常人?   为求正确,她猛地一巴掌打去,唐小山为之甩头,口水直喷,却仍笑脸迎来,似乎不疼。   “看来是不假了。”迷魂婆婆深信自己摄心术。   当下再摇摄魂铃,再次问道:“为何会在寒月女身上?”   “她……”太复杂似的,唐小山难以回答。   “她逼你交出来?”“不是。”“那是搜身?”“不是。”“到底如何拿道的?”“搜衣服!”“原来如此!”迷魂婆婆欣笑:“你原放在哪里?”   “腰带上。”   迷魂婆婆满意直笑,心想:“看来寒月女早已得到此秘图,叫我过来,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吧!”“那是什么秘图?”   “惊天诀。”   “会是那神功?”迷魂婆婆更是抨动:“找到秘图便能找到惊天诀?”   “是。”   迷魂婆婆暗道:“太好了,要对付的恐怕是寒月女而不是这小子吧!”   她道:“你知不知寒月女底细?”   “魔鬼天使手下。”   “你已知道?”   “是。”   “你想加入天使阵营?”   “不想。”   迷魂婆婆邪笑道:“我看你甚是顺眼,哪天把你带回训练一番,保证你是最出色的大天使。”   “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迷魂婆婆嘿嘿直笑:“现在要对付的是寒月女,你且待在这里,没有我命令,不准离开,知道吗?”   “知道。”   迷魂婆婆瞧来甚是满意,咒语喃喃再起,摄魂铃越摇越响,声音尖锐刺耳,不但震得唐小山全身再颤,就连外头五女,亦自全力抵抗,身形开始抖起来。   迷魂婆婆但觉时机成熟,一指试向唐小山眉心,仍自叫声“定”,唐小山霎时不动,她这才起身,转往寒月女,笑道:“寒夫人,已问得差不多了……”   她大步行来,摄魂铃却未停止摇动,迫得五女失魂落魄,四大金钗看己受制,两眼开始翻白。   寒月女则功力较强,仍极力强忍,她急道:“婆婆,你的铃!”   迷魂婆婆欣笑:“很悦耳是不是?喜欢听便多听如何?”   晃得更是响当当。   寒月女忽而察觉她本就冲着自己而来,脸色不由大变:“婆婆你?”赶忙运功再挡。   迷魂婆婆笑道:“别急,为了试试摄心术是否有效,总得晃它几下吧!”   “快停下,我已受不了。”   寒月女看她是停不了,猛地探掌抓去,迷魂婆婆霎时闪开。   她武功本就高强,寒月女又受制摄魂铃,连抓数掌,全是徒劳无功,她不由更怒,又抓掌,又掩耳,又追敌,已若疯婆于胡乱打转。   迷魂婆婆则存心将她迷倒,逼出秘图下落,亦自尽展全力。   两位绝顶高手便在平台上追追掠掠,斗得难分难解。   至于被定在厢房中的唐小山,此时却眼睛乍亮,哪来一副白痴相?忽见老太婆和寒月女纠缠斗成一团,他已谑笑于心。   原来他在运行惊天诀上之秘功,但觉对付狮吼功之类魔音穿脑功夫,的确有所效果。”   他甚至可将听力完全封闭,而追寻于某特定一点,例如远处鸟鸣,山泉流水,近如自身血液流脉等等声音,如此一来,岂非可阻断不想听之声音。   他又想及心法一段中叙述摄心功口诀,原是碰上摄心术之类邪术,只要反攻其脉……例如摄魂铃,即攻向耳脉,以眼催魂,则攻向眼脉,以心摄魂,攻向心脉。这分明已说及能抗摄心术。   于是他心生一计,到时若迷魂婆婆敢来摄心,他便故作被摄状,然后说出秘图根本在寒月女身上,如此果然引来迷魂婆婆贪婪之心,进而相互内斗,自己由此趁机开溜。   至于那迷心丸虽厉害,然在唐小山有所防备之下,早就将它藏于舌下,虽然些许化去,他却故作流口水状,让毒液往外流,故而根本不会中毒。   几招耍了下来,果然让迷魂婆婆信以为真,忽略了其他证实方法。   如今迷魂婆婆和寒月女斗得难分难解,唐小山见机会难得,岂肯停留,趁着两人无暇外顾之下,已自偷偷溜向厅室秘道,逃命去了。   为了堵住追兵,他且搬来石椅,卡在秘门上,如此,就算她们想开启,也得耗些时间。   随后,他始潜往前山庭园,那白鹦鹉见人,仍自急叫私奔私奔,却被唐小山几下石块打得越飞越高,哪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唐小山自得一笑:“什么玩意儿,大爷都敢耍?也不怕我拔光你身上羽毛,让你从此变无毛鸡!”   时间不多,他不敢示威太久,见鹦鹉退去,赶忙找了路子,快步逃命去了。   且说寒月女和迷魂婆婆相斗一阵,寒月女终究抵拦不住摄魂铃威力,终又只能盘坐地面,双掌合十,拼起全部劲道以抵挡。   迷魂婆婆自知她熬不了多久,便嘿嘿笑道:“寒夫人何苦呢?只要你乖乖交出秘图,我们照样是同志,你也该知道,组织所有人都知这秘图,你根本不可能独吞了事!”   寒月女沉重已极说道:“我哪来秘图……”   迷魂婆婆冷笑:“你还想隐瞒吗?”   摄魂铃更响,迫得寒月女鼻孔已流涌鲜血。   “秘图在那小子身上……”   迷魂婆婆趁她气息较弱之际,突然喝声“定”伸手猛点过来,命中寒月女胸前数处穴道,寒月女功力一失,登时陷入迷茫之中,已露白痴脸容。   迷魂婆婆这才放心嘘气,暗道要命,轻轻拭去额头汗水。   她冷道:“秘图到底在哪里?”   “那小子身上!”   “胡说,他明明说已被你抢得。”   “在他身上……”   迷魂婆婆稍楞,寒月女怎会两次不承认,莫非摄心术失效?她探查,甚至叫寒月女扮鬼脸,以她身分,自不肯扮,然她却如小孩般耍了起来,这分明已完全受到摄心之结果。   她不由惊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小山和寒月女之间,到底有何误会?   她道:“我是说惊天诀那张秘图,在你身上吧?”   “在唐小山身上。”   “他说在你身上。”   “……没有……”   “怎会如此?你不是从他腰带获得了吗?”   “没有。”   迷魂婆婆不放心,还是喂她服下摄心丸,再次逼问,寒月女仍然回答没有。   “怎么可能?”迷魂婆婆更惊,问道:“是否是你徒弟拿去了?”   “不清楚。”   迷魂婆婆复又问向四大金钗。一个个痴头楞脑,全然回答:“没有。”“我得搞清楚再说。”   迷魂婆婆不得不转向厢房,想找唐小山,然一眼望去,哪还见得鬼影。   她大喝:“唐小山给我出来!”   没有回答,她只好掠身迸房,竟然早已人去屋空。   “他逃了!”   迷魂婆婆根本不信,自己摄心术何等厉害,怎可能栽在这小子手中?   她再寻其他房间,照样不见踪影,不由气恼道:“可恶的王八蛋,敢耍我吗?”   她不得不疑惑自己的确有疏忽之处,或而因此让唐小山有机可乘。   “还是他迷茫中己走失。”   迷魂婆婆对自己摄心术仍存有幻想。   然人已走失,得赶抉找回,此处她又不熟,看来只有唤醒寒月女再作定夺!   瞧寒月女已失魂落魄模样,要是唤醒她,岂非要大打出手?得想个说词才行。   心念一转,有了计较,便又喂她服下解药,然后摇摄魂铃,寒月女己自不断挣扎。   迷魂婆婆渐渐放轻摄魂铃功效,寒月女自是渐渐恢复知觉,然她仍挣扎不断,不过,倒是有了反应,大声喝道:“你敢向我下手?”   迷魂婆婆见她反应,似乎已忘记方才被摄过一次之事,当下欣喜一笑,道:“我只是在试探摄心术功效而已!”   她忽地叫声“撤”,咒语、摄魂铃同时定住无声,寒月女如泼冷水,霎时清醒,但却对方才如梦似幻,感到莫名不解。   迷魂婆婆急道:“寒夫人没被摄着吧?那小子逃了,咱们得快追才成。”   寒月女果然被此急事惊住:“唐小山逃了?方才明明不是被你摄住?”   迷魂婆婆歉声道:“他耍了诈,说什么秘图已被你拿去,我自要找你证实,就待摄你心神之际,他便开溜,事后我立刻察觉,也马上撤去摄心之术,让夫人清醒过来,也好一同追捕,对于摄心之罪,还请见谅。”   寒月女虽不甚高兴,但唐小山脱逃,更是严重,她无暇再责备,急道:“何时逃的?快追啊!”   急于追人,复发现四大金钗全迷,便叫道:“快解了她们!”   迷瑰婆婆立即向前,摄魂铃摇了数响,再喝一声,掌劲凌空打至四人脑门,四大金钗悠悠醒来。   刑小莹第一个警觉不妙,斥道:“你敢摄我们心绪?”   就欲开打。   寒月女立即喝道:“不得无礼,是你不小心被摄住,婆婆根本无恶意,快追唐小山,他逃了。”   此语一出,四大金钗同时怔楞。   艳桃花惊喜道:“他逃了?他真的逃了?呵呵,这家伙真是邪门。”   许纯纯亦笑:“他竟然不怕摄心术吗?”   冷秋霜则冷默不语,猜不透有师父及迷魂婆婆两大高手在此,也会让他逃走。艳挑花又笑:“要是让他逃了,岂非前功尽弃!”   寒月女道:“所以说,务必尽全力将他逮捕回来,大家动身,快搜此山,他地形不熟,必定走不远。”   四大金钗闻言,一一应是,追了过去,然四人心头却起了矛盾,直觉上希望他脱逃成功,事实上却又想这他回来教训一番。   寒月女和迷魂婆婆自也不敢落后,赶忙蹿出前山庭园,找了方向,快步追去。   唐小山经此拖延,虽能奔得里许开外。然而他武功未复,此处又坐落险峰峭岭之中,许多山径,往往贴着峭壁而开,以此毫无武功之身行过,倍增凶险。   然而他不逃,岂非前功尽弃?于是拚了小命,纵使险径阻前,照样探涉过去。   一连穿过三数险径之后,追兵声音已传来,大概不及多远了吧?   唐小山心想若此拼命下逃,准会被逮个正者,倒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身,然后冲开穴过,或许机会将大些。于是他四处探寻,发现左近森林茂密,便往那头奔去。   找寻一阵,忽见险壁处,有道裂缝,便爬了过去,往险壁塞去。   还好,判断没错,裂缝里头较为宽广,得以藏身。   他一不做,二不休,找了石块杂草,将那裂缝给封了起来,照他布阵之灵巧方式,终能掩饰得天衣无缝,外头瞧去,直若石壁长草,哪会想及至此乃秘洞,且藏了人?何况天色将黑,更自可以掩饰缺陷。   唐小山为之笃定,心下暗喜,便自盘坐下来,开始运功冲穴。   还好,银针已除,逼起来较不吃力。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流逝!   外头忽而淡谈传来四大金钗叫声。   “他功力恢复了吗?怎逃得那么快?”似是刑小莹声音。   “他好似特别厉害……”艳桃花呵呵笑道:“我倒希望他真的溜走……表现一下厉害,然后我们再把他捉着……表示我们更厉害……”   刑小莹斥笑:“你除了卖肉之外,还能厉害什么劲!”   艳桃花自得一笑:“这是女人天生武器,老实说,我能两次逮到他,还沾了他的身,你们行吗?”   刑小莹斥道:“哎呀,发春啦!”   艳桃花逗笑:“你还不是一样,胸脯红痣都被看哩!”   刑小莹声音一变:“少跟我提这件事。”   许纯纯好奇道:“三姐你胸脯真有红痣吗?”   “你还提!”刑小莹斥道:“叫你们搜人,还那么多废话,快走快走,否则我会告诉唐小山,你今天没穿肚兜。”   顿时引来一串笑声。   许纯纯窘红者脸:“三姐怎能胡言,我根本穿了啊!”   “谁知道,脱下来我检查。”刑小莹猛地欺前,许纯纯怔吓不由哎呀惊叫,抱着胸口,没命逃去。   三大金钗随后即追,笑声不断,渐渐远失。   唐小山听在耳中,暗笑于心,这群三八整看来是怀春情节,三言两语总离不了形形色色,自己得小心为是,免得遭受不正当之非礼。   为听四大金钗私语,竟然分了心,他赶忙屏除杂念,再次逼穴。   不到半刻钟,忽又传来迷魂婆婆嗔叫声传来:“这小子敢耍我,逮到他,非剥他皮不可!”   唐小山暗自冷斥:“谁剥谁皮尚不晓得。”   他忽又想起迷魂婆婆曾经说过自己是上好天使材料,她要帮助自己塑造成天使,她口中之天使,应是魔鬼杀手,她竟然如此轻易说出,那她岂非是魔鬼杀手培养制造者?抑或是许多人中之一个。   唐小山直觉迷魂婆婆占极重要角色,毕竟魔鬼杀手,有的有若行尸走肉,有的却精明无比,说不定跟摄心手法有关。   哪天有机会,得抓老太婆逼供,看看能逼出什么名堂。   正在思考中,忽闻“在这里,在这里”叫声,那声音甚近,吓得唐小山脸面顿变,对方竟然那么快发现自己藏身之处?   他不禁叫苦,身上仍有命门、天突两穴未冲开,根本无法拚命。   那声音又传得更近,喊着“在这里,在这里!”声音游走甚快。   唐小山这才听及,竟然是那只要命鹦鹉。   他不由脑袋充血,每以为逃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鹦鹉却是只可恶看门鸟,竟然暗中跟踪自己,难怪如此隐秘之处,竟然三两下已被发觉。   他后悔方才没一弹打下可恶鹦鹉,惹来如此不必要麻烦。   那白鹦鹉飞得更近,不断示威大叫:“在这里,谋杀亲夫,在这里。”   唐小山听得火百三丈,正想溜出去一弹把它收拾,岂知远处己传来寒月女声音:“奇怪,鹦鹉怎在叫?”   声隔甚远,她又说道:“折去看看便是。”   己掠了过来。   唐小山暗自叫糟,哪还敢冒然行动,且赶快把穴道冲开再说。于是猛又运劲,希望及时奏效。   那白鹦鹉已飞旋于高崖处,见及寒月女赶来,更自欣叫:“在这里,谋杀亲夫,在这里!”   寒月女瞄眼四瞧,暗谈天色下,实在看不出被杂草石块封住之密缝,便道:“你说那小鬼躲在这里?”   “小鬼在这里!”白鹦鹉叫得更爽,几次往崖面扑去,可惜找不着落脚处,只好旋飞而退,   寒月女瞧它似在撞墙,不禁说道:“莫非你也中了摄心术,变得痴呆?悬崖根本无洞,哪来藏人?”   唐小山闻言暗暗欣喜,看来自己伪装的不错,足可瞒过她们吧。   鹦鹉却仍叫着,寒月女只好四下搜寻,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此时迷魂婆婆亦折返回来,急声问道:“发现那小子了?”   寒月女摇头:“未见着。”   “可是谁喊在这里?”   话声方落,迷魂婆婆始发现停在附近树枝上的鹦鹉,声音即是出自它口中。   迷魂婆婆不由皱眉:“这家伙叫的准不准?”   寒月女道:“若正常,该不差,但若遭了暗算或使性子,恐怕不准。”   “畜牲也会使性子?”迷魂婆婆抓出摄魂铃:“我来试试!”   不知摄魂功夫是否对畜牲有效,便自摇出铃声,叮叮脆响,连咒语都来不及念,白鹦鹉呃呃怪叫,如中弹般往地面栽去。   “这么灵!”迷魂婆婆马上收回铃子,不敢再摇。   寒月女怕此鹦鹉跌坠身亡,便一掌送去,将它吹至草丛,便它安然降落。   经此摄魂,它倒显得痴呆了不断甩头醒脑,形态狼狈已极。   它喊着:“醉了……醉了……”   在它感觉中,的确有若喝醉酒。   迷魂婆婆掠飞过来,一手将它抓于手中,冷声便喝:“到底人在哪里?”   白鹦鹉受到威胁,复惊叫谋杀亲夫。   迷魂婆婆气恼斥道:“敢口不择言?我扭断你脑袋!”   自觉被畜牲如此说话乃奇耻大辱,存心让它一命呜呼于掌中。   寒月女急道:“它并无此心,只是被我女徒教坏了,受到威胁便说出此话,你且不必和它一般见识,放它去吧,它若真的清醒,该知道唐小山确实藏何处,现在杀了它,反而断了有利之线索。”   迷魂婆婆闻言冷哼,这才将鹦鹉抛开,威胁说道:“再不指出位置,小心真的扯光你身上毛。”   白鹦鹉终于受到性命威胁,纵使恨这老太婆,却敢怒不敢言,急又飞向悬崖,直叫:“在这里!”不敢再飞回老太婆附近。   迷魂婆婆疑惑道:“人会藏在崖壁后面?”   寒月女道:“可是此崖无洞,哪来藏身之处?”   迷魂婆婆道:“这就奇了,它敢耍赖吗?”   白鹦鹉仍然大叫,忽而往那封口杂草啄去,存心想挖出痕迹。   这一啄,唐小山登时焦切,暗骂畜牲实在不知好歹。   反正自己穴道已剩一处受制,不久便可解开,他终于起身,往那封口行去,找来细枝,准备透穿石缝,刺得它毙命当场。   然而他正想行动,又觉不对,要是鹦鹉当场毙命,岂非自暴行踪?只好恨恨丢了细枝,任它嚣张去了。   眼看藏身不住,得赶快运劲逼穴才行。   那鹦鹉终于嚣张啄其壁上杂草,勉强揪下几根,复又得意直叫:“在这里……”   寒月女惊诧:“当真躲在里头?”   迷魂婆婆道:“会吗?只落几根草而已。”   寒月女道:“去看看便是!”   于是她掠身而起,欺往崖壁瞧去。   迷魂婆婆不想落人后,亦自掠飞而去。   白鹦鹉见人来到,更自欣喜大叫:“在这里。”啄得更猛。   唐小山急中运劲,噗地一响,命门穴道终被冲破,劲道终能贯连,威力登时大增,但闻声音,知道敌人逼近,哪还敢怠慢,双掌凝起十成功力,准备拚命一击。   寒月女、迷魂婆婆不疑有变,掠及崖壁,迷魂婆婆伸手扶向杂草,却一扯即落,她惊喜道:“是粘上去的,人一定在里面……”   话未说完,唐小山猝然猛劲击来,轰然暴响,封门碎石登时炸散反冲,打得寒月女、迷魂婆婆全身泥石,闷声往下栽去,那鹦鹉更惨,哇声未叫,已被打得倒弹十余丈,回旋直转地掉落地面。   唐小山一击得逞,哪敢停留,赶忙冲出山洞,狂掠即奔,方进数十丈,谑声传来:“大爷拉屎,你们也感兴趣吗?”   笑谈声中,逃得更快,他功力已复,轻功又见长,眨眼已自逃出数百丈。   寒月女被泥石击中,她素爱干净,此时未免气极败坏,猛抖衣衫,忽见目标,却不肯让他走脱,终亦掠身追来,并以千里传音功夫喝道:“四大金钗,人在这边……”   回音震荡不绝。   迷魂婆婆何曾受此侮辱,更是疯狂厉吼:“有胆别逃!”   追得更猛。   唐小山虽逃得飞快,但闻及寒月女喊声,不由皱眉,倒是忘了四大金钗挡在前头,这可是十分棘手,得想办法躲人才是。   然而他方奔往一处较宽坦山径,忽见刑小莹已折返回来,见人即惊喜大叫:“快来啊,唐小山在此!”   长鞭抽出,准备拦人。   后头三大金钗登时赶来。   三人面带惊喜直叫在哪在哪?见及唐小山,个个欣叫,扑了过来。   不知是拦人抑或凑热闹,反正扑了便扑了,且看唐小山如何应付?   唐小山暗暗叫苦,突然一个转折,往左近林区掠去。   四大金钗一哄斜追过来。   唐小山猛掠树上,突然施展神龙化雨奇功,直若神龙播树,扫得一颗巨枫枝干俱抖,那掌大枫叶更自纷纷弹飞,他猛又吸抓回来,利用招式巧妙腾如神龙蟠天,那身形掌劲过处,无数枫叶分成驭雨般坠飞而下。   初秋将至,枫叶己带红。   又在黄昏将夜时分,瞧来更是鲜亮,如此散开旋坠而下,直若天女散花,旋得四处一片黄橙,那奇景简直美不胜收。   四大金钗个个本就处于缔梦年华,且又未必真正想逮敌人,忽见此毕生难见意景,竟然忘了追捕任务似地,抬头张望眼哗哗直叫:“好美枫叶,好壮观啊!”   情不自禁伸手即抓即舞,陶醉奇景之中。   唐小山则掩于枫叶上层,但见效果甚佳,邪声笑道:“难得四家伙也有纯真一面,再见!”   他连翻十数筋斗,窜向远处,逃得更快。   然而他再掠百丈之际,猝然一道暗器右后背射来,他顿有所觉,岂知暗器太强,竟然闪躲不及,叭地一响,左腿被击中,疼得他落地打滚。勉强坐起,怒喝:“谁敢放冷箭?”还好是石块,虽击得甚疼,却不碍奔逃。他猛地吸气,掠身而起,飞命即奔。   然而他先受四大金钗阻拦,复又遭受暗石击腿,耽误不少时间,而寒月女、迷魂整婆又是绝顶高手,相差数百丈,几个掠身即至。   迷魂婆婆忽见唐小山坠倒,更是锊喜:“倒了倒了!”   猛地拾起石块便砸,相差百丈,石块威力更猛,唐小山此次学乖,赶忙左右躲闪,以避石击,如此一来,速度更减几分。寒月女但觉石块有效,亦自拾起即砸,迫得唐小山更窘迫,又一击中左肋,疼得他再次落地打滚。   这一避身,迷魂婆婆、寒月女终能追上,两人四掌即打即劈。   唐小山不得不忍若疼痛滚身闪躲,弹身而起,心想拚斗两人不易,干脆折返枫林区,或可耍点诡计,于是施展龙腾九天身法奇速无比往回逃去。   寒月女、迷魂婆婆没想到他会往回逃,一时失了目标,还好,怔愕中再次反追,还来得及。   那四大金钗正陶醉枫叶飞坠美景之中,不断叫着好啊好啊!手中抓了一把又一把,颇像小女孩。   然而枫叶终有落尽之时,一切似乎已静止,幻景乍失,四女顿醒,全都升起共同念头——怎么回事?   瞧及手中一大把枫叶,又自泛起方才奇美景象,然梦终归是梦,四人不由干笑,随后想起正事。   “人在哪里?”刑小莹这才在找人。   艳桃花一个转身,忽见唐小山飞奔过来,登时欣喜:“在那里,在那里!”   四大金钗一窝蜂复往唐小山冲去,虽说逮人,倒不如说凑热闹来得贴切些。   唐小山见人来,邪声笑道:“仙男散花啦!”   急步奔来,双掌却绞如车轮,劲风大起,绞得地面枫叶旋飞开来,当真有若劲风中的棉花堆,这一绞,简直天旋地转,枫叶处处,奇景再起,又惹得四大金钗哇哇大叫,伸手即抓即舞,好不快哉,   唐小山趁此闪入枫叶中,隐身起来。   寒月女追来,见女徒疯如婴孩嬉戏,实也哭笑不得,便喝道:“你们疯了不成?不抓敌人抓树叶!”   猛地掠向枫叶区,想将枫叶打散,但越打越多,惹得她不禁亦斥笑起来,唐小山这家伙,名堂实是不少。   她急喝着:“快抓人!”却不知人在何方?的确想气又想笑。   迷魂婆婆则老奸巨猾,并未进入枫叶区,她左右溜转,忽见唐小山往左斜角穿出,她冷喝一声,立即扑上,谑笑道:“看你往哪儿逃?”   她武功本就甚高,猝然切扑过来,威劲自猛,一闪身已逼近不及十丈,唐小山惊觉想躲已是不易,那掌招劈来,砰然一响,击中左肋腰,疼得他哎呀惊叫,倒摔七八丈远,伸手直揉腰际。   这一掌着实叫人疼痛难忍。   他不由耍诈,干脆放地再滚,疼痛更叫。   迷魂婆婆忽见一击奏效,自是欣喜,谑喝大叫:“看你再往哪里逃?”   她疾掠过来,欺身即想抓扣,唐小山却比她更快,一招神龙探爪反扣她腕脉,复往前拖,迷魂婆婆哎呀惊叫,往前栽去,她却想极力反抗。   唐小山岂肯让她得逞,怒斥道:“打我一掌,还你二百拳!”   趁她倒栽之际,双拳猛打再打。   纵使唐小山功力较弱,如此狠拼烂打,照样打得迷魂婆婆哇哇痛叫,滚跌地面。唐小山仍不甘心,几脚踹踢过来,非得教训这死老太婆不可。   数脚下去,老太婆更是疼叫,已自惊着寒月女,她赶忙掠冲过来,忽见唐小山,喝着别逃,追扑过来。   唐小山岂敢再留?猛地拖起迷魂婆婆,直往寒月女砸去,身形一掠,复往左近山区逃去。   可惜方掠一株枫枝,点脚枝干以借力,岂知枝干竟然腐蚀成两截,他吃力不住,往下栽落。   正待重新借力反弹时。   寒月女竟然让闪迷魂婆婆,不肯接下,让她跌撞地面,寒月女猛地掠追过来,一掌扫得唐小山哇哇滚叫,直道苦也。   唐小山仍想踩步闪躲,寒月女手中却已多出一条长鞭,猛地甩卷过去。   那长鞭原是刑小莹之物,方才情急,她硬是从女徒手中抓过来,终于派上用场。   长鞭这一卷来,叭地一响,抽中唐小山右足踝,猛往回拖,唐小山却拼命挣扎,伸手往腰际探去,想抓出匕首切鞭绳,可惜他落网后,所有兵刃早就被搜光,此时哪能抓出什么,直被拖得哇哇怪叫。   他还想爬逃,岂知迷魂婆婆跌得满身生疼之后,怒火攻心之下,忽见目标,已自狂吼扑来,双掌尽吐,那威力逼处,发出阵阵怪音,唐小山但觉阴寒逼人,知道要命,只能勉强迎掌相抗,心头却暗道苦苦苦闷!   那掌劲果然狠猛劈来,唐小山却没办法,回劈一掌,顿觉手掌生疼,只得猛身打滚,甚至扭动鞭绳,让自己快速退逃。   迷魂婆婆却追杀不断,她杀气己起,怒喝着:“去见阎王吧!”   掌劲更形锐利切来。   唐小山身陷险境,前有老太婆,后有寒月女,逼得他险象环生不说,老太婆还动了杀招,实叫他处境险中更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忽见一道白影闪来,冷喝道:“掌下留人!”   那白影身手矫捷,功夫更是了得,猛一掠身劈掌,竟然打得迷魂婆婆往后暴退连连。那白影再切鞭绳,复劈寒月女,照样逼退七八步,楞在那里。唐小山惊险受救,大是欣喜,朝那人拜去,急道:“多谢壮士搭救,没齿难忘。”   那汉子生得凛凛生风,满脸粗短胡子,眼睛虽小,却是锐利如鹰,态度虽见优雅,动作却狂猛,的确是位英雄。   那汉子说道:“在下余放群,兄弟是……”   “唐小山啦,待会儿再介绍,我得先溜啦!”   唐小山哪肯跟他并肩作战,直觉他武功不弱该可挺得住,且对方要的是自己,现在不逃,尚待何时?于是说声抱歉,掠进树林,一闪即逝。   迷魂婆婆不由嗔怒:“多管闲事,饶你不得!”   劈招过去。   寒月女即不想缠战,斜掠急追过去。   那汉子连闪数身,截向寒月女,冷道:“想追他,先过我这关。”   寒月女登时怔诧:“你用的是何身法?”   那汉子余放群哈哈畅笑:“你说呢?”   他不再答复,一掌逼得寒月女连退数步,他猛闪身,追向树林,眨眼不见。   四大金钗早已从枫叶奇景中醒来,此时追掠而至,忽见白衣人脱逃,寒月女却立足当场,不再追人,四女感到疑惑。   刑小莹急道:“师父难道这样白白让他逃脱?您受了伤吗?那我们追去好了。”   她一挥手,三位姐妹立即想追。   寒月女却出手制止:“不要追了,你们不是他对手,回去吧,一切事情,以后再说!”   四大金钗一楞。   刑小莹问道:“他是谁?怎生武功如此厉害?”   寒月女轻叹:“日后,你们自然会碰上,走吧!”   已自加行转掠,行步已见沧凉。   四大金钗从未见过寒月女如此消沉,自是不敢多问,默默跟在后头,准备回山去了。   迷魂婆婆没想到追杀到头寒月女却不玩了,那自己还玩什么!   她问道:“寒夫人,你不想再取那秘图?”   寒月女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多谢帮忙。”   不多说,仍自走人   迷魂婆婆怔楞片刻,这一顿停,忽觉疼痛上身,这才想到方才被唐小山揍,不禁怒火再起,冷冷斥道:“你们不想要,我还想讨回公道呢!”   说完,仍自寻了方向,追捕下去。 暗器高手 第十五章 与狼为伍 暗器高手 第十五章 与狼为伍   且说唐小山得助于那短胡子年轻人,得以险里逃生,他自高兴万分,否则再落入老太太手中,不被剥层皮才怪。   他功力已复,故而掠逃起来甚是快速,眨眼之间已穿过两座峰头,然却不知何处方可走出重山峻岭?   他已望着东方升起明月,想以此辨别方向,也好有个盘算。   忽而远处声音传来:“可是唐兄弟吗?”   唐小山猛地转身,己见那位白衣汉子气喘如牛奔来,他怔喜笑道:“你也逃过一劫了。”   白衣人余放群苦笑道:“你逃的好快,害在下差点儿抵挡不了,幸好她们要的是你,否则就得换你救我啦!”   唐小山干声笑道:“抱歉抱歉,你被抓,没啥事,我被抓可就要脱层皮,所以不溜怎行,看来你我现在都平安了,容我再拜谢解危之恩。”   说完,恭敬拜礼,倒惹得白衣人干声窘笑,露着一股乡下人憨态:“唐兄弟见笑了,在下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唐小山嘿嘿笑了几声:“你倒是刀拔得巧,竟然敢惹那些人,你可知她们是谁?”   余放群道:“在下不知。”   唐小山暗道:“不知好办事。”便道:“她们可是有名的妖女、魔女,专门以吸血为生,特别恐怖,若非我今夜逃得快,恐怕待会儿走出来,只剩皮包骨,到时你也不用救啦!”   余放群怔诧:“真的?”然心头多半不怎么相信。   唐小山不在乎这些,呵呵直笑道:“不过你武功的确高明,竟然能逼退两魔女,不知跟谁学的?也就是师出何门之意?”   余放群干笑道:“在下乃跟家师所学,说实在,我甚少跟人动手,也不知武功到底是高是低……”   “当然是高了。”唐小山笑道:“非常高,令师是谁?”   余放群道:“他老人家自号无欲老人,你大概没听过吧,他不喜江湖事,故而知道者不多。”   唐小山笑道:“既然这样,当然没听过,不过,有机会,见见令师也不错吧,说不定还可讨教一些武功呢!”   余放群笑道:“欢迎之至,老实说,我便住在此山附近,你或可到在下那儿住一宿吧,能见面,当是有缘,这么巧,我难得前去采药,谁知却遇上那些妖女大呼小叫,总觉有事,赶过去瞧瞧,便见到你被追杀,一时气不过,也就出手啦!”   唐小山笑道:“原来如此,真是我命不该绝。”问道:“你就住此不远,难道没发现那妖女在此霸占为王吗?”   余放群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们虽同住一山脉,但却不同山峰,你该知道,相隔一峰,如隔百里,这头隔了三四峰之远,莫说有所动静,就算你刻意去找寻,也未必能找到对方住处。”   唐小山频频点头:“说的也是,妖女诡计多端……”   瞧着余放群抓着一把药草,便笑道:“你家离此多远?老实说,我搞不清怎么走出此山脉,天色亦晚,干脆到你那里住个晚上,明儿再下山便是。”   余放群闻言大喜:“在下正求之不得,唐兄弟且跟我来!”   当下引在前头,欣喜掠去。   唐小山当然有如意算盘。   他想,此时迷魂婆婆及寒月女等人,必定仍在追捕,自己若落了单,且又被遇上,恐将吃不完兜着走,倒不如找这家伙当挡剑牌,如此纵使对方找来,这家伙自不可能束手不管,待他挡个一阵,自己便能找机会开溜。   但觉计划完美无缺,便满心高兴掠跟过去。   两人再掠一座山头,终抵一处山泉飞瀑旁,那茅屋虽旧,却也别具风味。   余放群见地头到了,便笑道:“家师喜云游四海,常不在家,你随意便是,若想洗澡,山泉正凉,我去弄些水酒,咱们好把酒问青天。”   唐小山笑道:“好极了,那我先去洗澡啦!”   说完,他立即奔向飞瀑下那清澈大山泉。   余放群亦自欣笑,总觉有客到来,兴奋异常,即刻溜到茅屋,料理一些佳肴去了。   唐小山则见潭即喜,想当年,他在四川唐门后山,还不是天天洗澡,且还教训鱼儿认数字,随又练水底针。   那种倔意生活,至今仍是回味无穷,可惜一别已快八九个月,实是时光不饶人!   今夜有幸再落清江,他自兴奋,甚快脱光衣服,跳入水中,纵使有伤在身,但浸了山泉,照样舒服已极。   他清洗全身之后,开始玩起摸鱼游戏,便潜入水中捞鱼。   然而此泉鱼儿从未受到骚扰,如今被抓,已吓得东奔西窜,他老想要鱼群听话,鱼儿就是听不懂。   玩了一阵,毫无成果,只好放弃,毕竟自己家乡鱼儿,也是经过半年以上调教才能学会认字,今晚一夜之间哪能弄出什么成绩。   他想着,若有迷魂婆婆的独家器具摄魂铃,或许能一夜奏效,可惜今夜哪来铃子?只有空想罢了。   再游泳几趟,岸边已传来余放群笑声:“唐兄弟可洗好了?这有件素衣,你便穿了,你的衣衫已破得不成样哩!”   唐小山欣喜一笑:“谢啦!”   他身形一扭,便自跳上岸边,余放群顺势抛来衣衫,终让他免于裸体相见。   余放群道:“唐兄弟穿好衣服便请过来用仁餐。”说完便自行回茅屋前石桌。   唐小山穿上素青布衣,但觉大了些,但卷起袖子,亦勉强合身,至于鞋子,里头有秘图,只好拍拍打打,让泥灰稍去,随即穿上,始奔回石桌。   只见得桌上放置山果、花生、烤味,另有一碗笋汤,两碟辣味小莱,再配一条糖醋鱼,倒也算是丰富大餐。   唐小山直道好莱好莱。   余放群却窘声道:“在下久居山林,不懂煮烹之道,只能素菜迎客,失礼处,还请见谅!”   唐小山笑道:“不错哩,尤其这糖醋鱼……”   拿起筷子便夹一片,送入嘴中,嚼了几口,味道果然不差,他自频频赞赏:“不错不错,有几分火候,今晚有口福啦!”   余放群道:“料理未敢讲,这酒儿倒有几分功力,它乃猴儿酒,亦是常称之花酿以黄山较有名,但潜山也不差,您吗喝看。”   唐小山立即端起大碗,乍闻之下,芬芳迎人,更自欣笑:“光闻即知是美酒,我先干为敬!”   于是先喝一口,果然风味绝佳,遂敬向余放群,两人一饮而尽,随即哈出酒气,而后相视而笑。   自从余放群救唐小山一命之后,唐小山已对他感恩已极,何况余放群看来豪迈大方,又具乡下人之憨实个性,甚是好相处,唐小山当然对他剖心置腹,准备结成知己。   在闪烁油灯下,仍能见及余放群脸容,除了方才所感觉憨实之外,其腮胡倒是长得甚是帅劲,唐小山不由多看几眼。   余放群却觉不妥:“我脸上留了污泥炭灰?”   唐小山笑道:“哪有,只是你那胡子太迷人,以前我常幻想哪天能长出这种络腮胡,可是到现在才长几根,我看难呵!”   余放群欣然一笑,道:“粗人才长这胡子,劝唐兄弟别长才好,否则刮刮剃剃,十分麻烦,还好是在山中,若出门,更是不便。”   唐小山笑道:“神仙都习惯这种胡子,我得为以后想想呵!”   余放群只能干笑:“唐兄弟想法的确特殊。”   两人相视而笑,复又敬酒连连。   随后,双方开始谈些生活趣事,余放群最喜说及猎了什么动物,偶而还猎过两人高巨熊,吓得唐小山目瞪口呆。   除了他能猎得此熊之外,最让他惊讶的乃是天下竟然有此巨熊,实让人想象不出。   唐小山想借看熊皮,可惜己被余放群卖到山下,足足得百两银子,那是他最光荣之战绩。   唐小山毫无战缋可言,只好说出如何教鱼儿识字,倒也听得余放群兴趣不减,哪天想试它看看。   随后,两人又聊及江湖事,以及今夜碰过的迷魂婆婆及寒月女,听得余放群睁大眼睛,甚是向往游侠生活。   唐小山看得出他表情,便道:“余兄未行走过江湖吧?”   余放群干笑:“老实说,在下从不离开百里之外,不懂此道。”   唐小山道:“难怪你武功那么好,却无人知晓,呵呵,人不出名枉少年,你人品也不差,或许也该出去混混,我个老婆回家哩!”   余放群窘声道:“可是师尊并未允许……”   “管他的!”唐小山笑道:“令师自个儿溜去玩便可,老是把你绑在这里,我看你已二十开外,该能自主才是,不管你喜不喜欢外界,总得先走一遭才知啊!”   余放群虽心动,但仍有顾忌,道:“可是我要走了,师父若回来找不到人,岂非大不敬?”   唐小山道:“简单,留个字条不就得了,若怕字条飞走,刻在石桌上也行啊!”   余放群喃喃心动说道:“倒是可行之计……”   “现在决定出山了吧。”   “可是……”   “还可是什么?那么困难的话,先去三个月,到时视状况再决定是增是减。”   唐小山呵呵笑道:“你若未曾出门,传到任何人耳中,保证笑死你,总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余放群呃了老半天,终于捺不过唐小山规劝,点了头:“好吧,在下便下山两月看看,免得土得太离谱了。”   唐小山登时高呼万岁,更捧酒杯:“来,敬你初出江湖立大功。”   余放群举杯相敬,一饮而尽,干声道:“可是,江湖如何行?”   唐小山呵呵笑起:“跟着我便是,不过你得先取个外号才行……便叫你闪电手如何?呵呵,你出手像闪电,当受之无愧,如若将来有所进展,再改成闪电霹雳天下无敌手,威力更猛。”   余放群想笑:“哪有这么长的名号?”   唐小山笑道:“这样子显得出你的不同凡响嘛!”   余放群亦被逗得呵呵笑起:“却不知唐兄弟外号是啥呢?”   唐小山稍楞,自己竟然忘了这道手续。   但他心念一转,已有答案,笑道:“在下一向人称暗器高手,因为武功不及你,所以名头也就响不起来,不过慢慢会加以改进。”   余放群道:“这么说,唐兄弟对于暗器甚是内行了?”   唐小山笑道:“当然,天下属一属二,有机会你可以试试。”   余放群干笑道:“还是别试的好,我可不想受飞针之祸。”   唐小山笑道:“别客气,凭你武功,想伤你可不容易呢,来,再敬你一杯,祝你侠号震武林。”   余放群莫名带喜,亦把美酒干了。   两人随又聊及江湖种种,总是笑声不断。   直到四更天,已是酒足饭饱,醉意已生,两人这才各自露天倒卧,望着弦月而眠,睡得舒舒服服。   次日醒来。   余放群仍想尽地主之谊,想做早餐,唐小山便说把昨晚剩下的烤肉吃了便可,余放群只好顺从。   趁在啃食之际,他在门上刻了几字,以留给师父,随后收拾一些衣衫、银子打成包袱,背于肩头。   唐小山见他准备如此整齐,总是呵呵笑声不断。   便自引导他准备行出江湖,但在山区,仍得余放群引路。   转过无数山头,足足到了中午,方自走出山区,打探之下,方知此山乃为潜山山脉,小村则为绿竹村。   唐小山怕寒月女另有伏兵,便在村中买了馒头干稂,边走边啃,以避追兵。   他想往东北方向行去,或可碰上黄得贵以及冷啸秋等人。   就此,两人复走百里路程。   已入黄昏之际,行往玉兔湖附近,忽见几名白衣蒙面人从左郊一掠而过。   唐小山一眼认出即是魔鬼杀手,瞧他们走得如此之急,莫非有所行动?当下已决定赶去瞧瞧。   遂转向余放群,笑道:“江湖开始了,看到没有,那群白衣人就是坏蛋,得收拾才行,且跟我来!”   他领着余放群,潜跟后面。   虽然余放群昨夜穿过白衣,但那只是其中一件,今儿换上素青布衣,倒对“白衣即坏人”无心灵反应。   他只是不解问道:“他们想做何坏事?”   唐小山道:“除了杀人之外,无啥好事可做!”   余放群道:“或许他们杀的是该杀之人……”   唐小山道:“不,他们杀的都是好人。”   唐小山更盯得紧,余放群亦不多问,两人不断盯着白衣人掠奔七八里,遥见一城镇己至,白衣人却躲进乡道左侧梧桐林中。   唐小山和余放群不便再逼近,便在附近草丛中藏起来。   时间分秒过去。   乡道上来来回回走过不少赶着入城之旅客、百姓,以及庄稼汉,始终未有特殊目标出现。   直到太阳西下,彩霞满天之际。   忽见得远处乡道行来两男一女。   其中一位男者壮高欲肥行路晃步如神,唐小山一眼看去,惊声叫道:“黄得贵!”   瞧他那副流里流气,不是黄得贵是谁?   再瞧另两位,一人抓剑,身躯高挑,该是冷啸秋,另一人喜穿红衣,不就是李欣欣吗?   唐小山欣喜万分,没想到瞎猫碰死耗子,就这么给碰上了。   他甚且想多谢魔鬼杀手穿针引线带出此光明之路呢!   余放群皱眉道:“唐兄弟认得那胖子?”   唐小山笑道:“他是我徒弟。”   余放群恍然,却笑道:“唐兄弟好福气,年纪轻轻便收了徒。”   照他意思,徒儿自该服侍师父,他总觉要七老八老才有资格,谁知唐小山比他还小,竟然亦有徒弟,看来江湖确实无奇不有。   唐小山笑道:“凭你功夫,只要开口,保证徒儿满天飞。”   余放群憨笑:“真的?”   唐小山道:“当然真的,老实说,我那徒儿发现你武功高过我,必定叛师灭宗,转过来拜你为师!”   余放群惊道:“这岂非大逆不道?”   唐小山笑道:“他可不来这套,我也不在乎,你若高兴便收下他,我举双手赞成。”   余放群直呼使不得,无法接受此观念。   说话间,忽见数名杀手猛地往黄得贵等人扑去。   他们果然是为三人而来。   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三人见及魔鬼杀手扑杀过来,登时利剑尽出,加以反击。   双方你来我往,战况激烈。   然而由于魔鬼杀手多出一人,且不怕伤痛,攻招之间,全是拚命且奋不顾身,几招下来,三人已呈败相。   冷啸秋见状,不得不喝着李欣欣先行逃开,自行再揽下一名杀手,战得更显吃力。   李欣欣的确想逃,然而方掠十余丈,尚未进入梧桐林区,复被另一名杀手抢攻拦下,那杀手利刀一挥,李欣欣哎呀惊叫,左肩已被划出一道伤口。   唐小山见状不妙,猛地打出石块,欺身扑前。   那冷啸秋却早已不忍李欣欣受伤,利剑狂地暴射出去,直穿那名杀手背脊,叭地一响,已穿中背脊,照理来说,正常人早该毙命,那杀手却是冷狠斥笑,不理不睬,直往李欣欣扑杀。   情急之际,急石射来,打中杀手手中利剑,李欣欣趁此挥出利剑,砍下那条手臂,杀手哇哇大叫,急抓起背脊利剑,加以猛攻,李欣欣却趁此溜退十余丈,躲入梧桐林中。   那冷啸秋利剑飞出同时,左肩、右腿立即各吃杀手两剑,疼得他跪落地面,杀手却不客气,双剑猛狠砍来。   情况的确危急万分,就连余放群亦瞧之不忍,厉喝一声:“尔等凶残至此吗?”   窜掠过来,眼看救人仍差十余丈,双掌不由凝力,凌空劈来,砰砰砰砰一连数掌,打得杀手连连暴退。   冷啸秋得以化险为夷,他却哪敢喘息,赶忙滚身向前,拾捡断臂手中利刀,反手一切,砍下一名杀手脑袋,鲜血喷空而起,腥味扑鼻。   唐小山则追击另一杀手,可惜手无寸铁,只能以石击人,几颗下来,倒也打得杀手哇哇大叫。   黄得贵见及唐小山,欣喜大叫:“师父你终于活过来了,我正想救您呢……”   话未说完,一把利刀砍来,他哎呀尖叫,头发被切一角,散发立即披肩,他暗道一声好险。   余放群冷喝:“把兵刃放下,一切好说!”   杀手哪把他当回事,其至反扑杀将过来,余放群不由大怒:“在下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却……”   还来不及骂完,利刀己劈了过来,他嗔恨不已,猝地一掌打偏利刀,一掌相准对方腹胸劈轰过去,叭地暴响,杀手倒栽七八丈,黄得贵趁势扑去,一剑砍下对方脑袋,终能嘘喘大气矣!   至于唐小山则追向断臂杀手。   那杀手根本不顾臂口不断涌出鲜血,仍自扑杀李欣欣,剑势照样凶狠毒辣。   李欣欣连拦数招,却仍险象环生,唐小山见状,猛扯梧桐枝干,折成数断,相准那人背脊,猛打射去。   枝干尾指粗细,虽平头不利,但在唐小山拼劲扑射下,竟然仍刺入杀手背肉,深陷数寸,迫得杀手身形一紧,剑势已自停顿。   李欣欣见机不可得,一剑挥去,终也砍下那人脑袋,结束这场亡命打斗。   剩下唯一名杀手,见同伴全部遭殃,己无心恋战,猛地抽身,没命逃向林区。   黄得贵怒骂:“哪里逃!”急欲追杀。   唐小山见状喝道:“追去打得过人家吗?还不留下来。”   黄得贵呃地干笑,自己追去,说不定还被修理呢。于是干笑停止,直道:“师父说的是,这一战可谓大获全胜。”耸耸肩头,爽心已极。   李欣欣此时始有心情向唐小山打招呼。   她笑道:“你终于来啦,我听得贵说你被妖女所擒,正想赶去救人,没想到你反而现身救了我们哩!”   多日奔波劳累,她满脸风尘,难见已往精明光彩,不过此时露展笑容,倒也恢复不少精神。   唐小山笑道:“没事就好,其实,我要是罩不住,你们去又何用?不过有此心,我倒满足啦!”   李欣欣笑道:“你还是一样,鬼灵精怪,满不在乎。”   唐小山笑道:“比起你,差一截,竟然不告而别,害我千里迢迢差点儿跑断腿。”   李欣欣干笑道:“还不是为了查……”   忽觉宝剑之事,对冷啸秋是件伤害,不敢说出口,干笑带过:“反正你知道便是!”   唐小山笑道:“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然除了此事,他根本猜不出李欣欣有何理由偷溜?   此时众人聚了过来,高小山再次注意冷啸秋,但觉他憔悴许多,只是眼神仍自冷傲不屈,几道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估量走来,想道出救命之恩,却又吝于表达情绪,僵在那里,不知所言。   唐小山则对他心结未解,瞧他腰际挂着袋子,便想及黑拐杖一事,在未弄清他是否为凶手以前,一切招呼的确甚是虚假。   他只能淡笑表示见面礼。   黄得贵自知两人心结,便打哈哈道:“师父您跟他得好好谈,误会将可解决。”   唐小山道声:“是吗?”不想多谈,便拉着余放群,急于推荐给诸位。   呵呵笑道:“他叫余放群,外号闪电手,武功之高,不在话下,此次出来走江湖,有些事若不明白,诸位请多多照顾。”   余放群拱手为礼,笑声总带憨,说道:“还请四位多指教。”   四人见他面带憨笑,且因留了短须胡而显豪迈,印象不太差,便都点头招呼,唐小山亦介绍四人,眨眼终也熟悉。   黄得贵总喜欢问道:“这位余兄,武功到底多高?”   唐小山道:“光看他能打败寒月女,就知大有来头,老实说,这次全靠他救我脱险呢!”   余放群干窘笑道:“在下只练了几把戏,算不了什么!”   黄得贵道:“师父说了便算效,在下佩服你武功。”   拱手再拜礼,心头总想着哪天得向他讨教几招便是。   介绍过后,唐小山想及天色已晚,该找地方落脚,于是便向李欣欣道:“你有地方去吗?若是没有可要住店了。”   李欣欣道:“此行乃去救你,既然你没事,我们也没了任务,就近住店便是,夜晚行动,凶险倍增。”   唐小山颔首:“那就住进柳湖镇便是啦!”   于是众人合力把三具尸体给埋了,随即住玉兔湖东行去,柳湖镇即在那头。   盏茶一过,已行入镇区。   此时华灯初上,别有一番势闹景象。   众人住进甚是清雅之东风客栈,分三间居住。   李欣欣独自一房,冷啸秋和黄得贵一房,唐小山则和余放群同住,如此分配,还算恰当。   至于晚饭,冷啸秋找了养伤借口避开,如此却更让唐小山起疑,进食过后,便亲自找向冷啸秋,想探清有关宝剑之事。   冷啸秋正躺在床上,虽说养伤,却也只是抚着已包扎之大腿伤口,忽见唐小山进来,表情显得甚不自在。   他想起身相迎,唐小山却伸手要他别动,冷啸秋仍自坐起,却不知该说什么。   唐小山开门见山便说:“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为了独立审问,他已把黄得贵支开,免得惹来不必要麻烦,李欣欣则现回房,不知此事。   房中只剩他和冷啸秋,至于余放群则因不关此事,先行回房休息。   冷啸秋道:“听李姑娘说,你是为常大胡子而来……”   唐小山道:“一半,我是为他的拐杖而来。”   “他的拐杖?”   “别假装了,李欣欣没说?”   “她只问过我,可有那支拐杖,其他都没问。”   “你怎么说?”   冷啸秋道:“拐杖已被我抛弃。”   “什么?你把拐杖丢了?”唐小山万般不信。   冷啸秋道:“它根本没用,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唐小山冷声道:“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   “你认为我藏了它?”   “不错。”   “我为何要藏它?”   唐小山邪邪笑起:“难道你自认为还能隐瞒一切吗?既然你承认拿了拐杖,当然也是杀死常大胡子的凶手了!”   冷啸秋已听李欣欣说过此事,他不信,现在又闻及,脸面稍动容。“常大伯已死了?”   唐小山冷道:“你应该很清楚。”   冷啸秋急道:“我没杀他。”“就凭你一句话?”   “我真的没杀他。”   “可是他拿着拐杖去找你,而且你们争吵,根本就是为了那支拐杖,你以为我不清楚!”   “可是,我真的没杀他。”   “那拐杖为何落入你手中?”   冷啸秋回忆道:“当时我返回荒宅,见他倒地睡着,却抱着拐杖,心下忽然悟通,便偷偷把它盗走,换给一树枝,如此而已。”   “真的吗?”   “我要是想动他,早就出手了,何需纠缠那么久,何况他和我有亲威关系。”   “那是因为你没想到东西是藏在拐杖中,所以迟迟不敢下手之故。”   冷啸秋冷目瞪来:“我己说了实话,你若不信,我也没法子,除了我没杀他之外,甚至连该到手的东西都没得到,有人早我一步抢走真正拐杖,我只不过是替罪羔羊而已!”   “你倒推得一干二净。”   “事实如此,你应该先找出真正凶手,逼我只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冷啸秋异样眼神瞧来,唐小山顿觉其中含意,道:“你认为我杀了他,取走拐杖?”   “不敢。”   “你明明有这个意思。”   “跟踪常胡子不只你一人?”“你是说,苗多财?”   冷啸秋不语。   唐小山忽而笑起:“什么话,别人不怀疑,把凶手想到他头上去。”   冷啸秋道:“除了你们两人,我猜不出还有谁知道常大胡子下落及秘密。”   “别人可以怀疑,我保证苗多财一定不是凶手!”唐小山道:“若真如此,他何需带我去?”   冷啸秋默然不语,直觉带别人去证实自己非凶手的例子并不少。   唐小山冷道:“你别岔开话题,如果你还想维持目前良好关系,最好能举出让我相信的例子,否则我将视你为凶手,你必须交出拐杖。”   “拐杖丢在天井湖,你自己去捞吧!”   “天井湖?”   “青阳镇附近,也就是我们受困的鬼哭山附近,当时我发现是假的,便丢了。”   “谁知你是否丢下假的,留下真货。”   冷啸秋稍稍动怒:“要是我有宝剑,我还那么瘪吗?一路上不但受魔鬼杀手纠缠,还被大漠三凶僧困于鬼哭洞?就像方才,差点儿掉命,还要你来救?”   唐小山一楞,这倒是真话,他的伤,的确不是混过去那种。然而龙吟宝剑不是在他手中,又会被谁盗走?   冷啸秋道:“如果照你所说,常大胡子已遭杀害,宝剑将无从寻得了……”   话声未落,忽闻屋顶传来咋的一声。   唐小山征楞,冷喝:“谁?”赶忙穿窗而出,却发现黄得贵贴窗窃听。   见及唐小山撞出来,他干窘直笑,急欲说什么,唐小山猛敲他响头,叫声“可恶”,复往屋顶翻掠,已是空烟杳茫,哪来人踪。   唐小山暗叹慢了一步,喃喃说道:“会是谁?好快的身手。”   纵使受了唐突,但至少该见着背影吧,然却一无所见,来人轻功的确不差。   说话间,李欣欣和余放群同时掠向屋顶,一左一右行来。   李欣欣急道:“有剌客?”   唐小山道:“不知是剌客,还是窃听者,反正武功甚高,眨眼便不见。”   余放群说道:“若真有此人,的确是高手,在下虽在隔壁,却也闻声即追,却似乎毫无所见。”   唐小山忽而干笑起来,道:“说不定是有人丢石头闹玩笑,否则实在猜不透他怎么逃走,下去吧,该是我神经过敏。”   说完,三人各有笑意,翻身落地。   黄得贵仍窘红脸面立在窗口,干笑道:“弟子乃怕师父和冷兄打起来,故而在此……”说不出口。   唐小山早知他在外头,冷目瞪来:“揍你是因为你笨得连剌客入侵都未发觉,还当着门狗?”   黄得贵何言已知得到原谅,已呵呵憨笑起来,道:“或许对方因我在窗口,才爬向屋顶,算来徒儿也算是功劳一件……”   唐小山斥道:“功你个头,他在窗口更好抓人,占有了位置还邀功,天下只有你做得出来。”   黄得贵干窘直笑:“那徒儿现在上屋顶,你们继续谈,保证万无一失。”   说着就欲掠向屋顶。   唐小山斥道:“有你在,我还谈得下去吗?”   黄得贵干笑:“那徒儿更该躲了!”说完,当真掠往屋顶,笑声传来,“师父安一百个心啦!”   余放群道:“在下闲着亦闲着,替兄弟守前门便是。”   说完却往庭园行去。   唐小山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只是问他有关一把剑的下落,现在已谈完了。”   余放群道:“那剑挺重要吗?”   “呒……”唐小山仍觉此剑特别重要,可是又不忍瞒他,便说:“那是一把削铁如泥宝剑,可惜被丢下湖中,实在恼人。”   余放群怔诧道:“什么宝剑?当真能削铁如泥?在下一辈子未曾见过,实是向往之至呵!”   唐小山道:“不但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听说只有福气之人才能见得宝剑,我看我们的福气皆差一截。”   余放群笑道:“但是在下总觉唐兄弟运气一向不差,既然已知在某湖中,不去捞,不觉后悔吗?”   唐小山颔首:“当然要去。”   李欣欣道:“它可能是假的。”   唐小山道:“不捞出来,怎知真假?”   他此话有两种含意。其一乃是指宝剑之真假,其二则指冷啸秋所言是否属实。故而此行非去不可。   李欣欣轻叹:“我问过啸秋,他应该不会骗我才对。”   唐小山笑道:“你都能瞒你爷爷。何况其他人?去睡吧,证明此事,对你我都好处多多,你不认为吗?”   李欣欣只能轻轻颔首:“那我明儿劝他便是……”   唐小山道:“看来不必了,他比你更想证明自己呢!”   李欣欣道:“希望能证明他的清白。”   唐小山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否则总是遗憾。”   李欣欣露出信心笑容,随后始告别回房。   余放群却莫名不解,道:“那冷兄瞧来一脸正义,他会是凶手?他杀了什么人?”   唐小山道:“很难说,我希望他不是,否则事情相当复杂。”   余放群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小山道:“宝剑本在一位老瞎子手中,后来却被杀,宝剑则出现冷啸秋手中,他却说是假的,所以也不能认他是凶手。”   余放群喃喃道:“到底是何宝剑?似乎已引起不少……”   唐小山道:“没见过,搞不清,只知它削铁如泥,可能是太阿、干将、莫也、巨阙也说不定。”   余放群露出憨笑:“有朝一日,希望能目睹风采。”   唐小山笑道:“只要在我手中,一定让你看个够,甚至让你耍着玩都没关系。”   余放群连连道谢。   此时黄得贵探头问道:“师父您不问了?”   唐小山道:“问什么?问你跟他有无同性恋?”   黄得贵为之干笑:“怎可能,他对李姑娘不错哩!”   唐小山笑道:“所以你便吃醋了?”“哇,天大冤枉呵!”黄得贵干笑道:“自从师父将刑小莹许配给徒儿之后,我便对她守身如玉,不再乱来,尤其是男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谁知道,很多人口是心非!”“徒儿可向天立誓。”   唐小山笑道:“你留着向冷啸秋发誓吧,进去,今晚好好看着他,要是让他溜了,你准备当太监。”   黄得贵干笑道:“可是被师父说了这些,徒儿再进去跟他……有点儿太那个了……”   唐小山讪笑道:“反正没人会在意,你且当作没这回事便是。”   黄得贵无奈,只好掠身落下,准备接受任务。   他仍存希望,道:“如果一直在外头赏月到天明,师父能否清除心中疑虑?”   唐小山笑道:“会呵,到时我会订做一个贞节碑让你挂在胸前,以召天下,你觉得如何?”   黄得贵为之干笑:“算了,要背那东西一辈子,我宁愿不小心让人非礼,再见!”   他这才推门进入冷啸秋寝房。   其实两人早合作多日,哪在意这些,反正时间尚早,他仍陪冷啸秋聊天,冷啸秋说出内心话,似乎开朗许多,谈话间不再牵三接四,想到什么便问,倒让黄得贵觉得他不再动心机,显得实在许多,自对他增加几分信心。   唐小山则陪余放群闲聊,在得知他对江湖充满兴趣,唐小山自是高兴,哪天决心让他大开眼界。   聊至三更天。   他俩始回房睡觉。   一夜平静无事。   次日醒来,盟洗、进食过后,众人付了枨,便往北返行,往天井湖出发。   三天后。   午时已过。   众人终抵天井湖。   只见得此湖呈长方形,却浩洁绵延无尽处,岸边柳林倒映,湖中野雁轻飞,莲蓬四蔓,轻舟悠游,或见涟漪掀来,一荡荡,一波波,有若千万银鱼游掠,泛出一幕幕奇景,煞是引人流连。   众人行至此湖,除了欣赏美景,终仍呼出“好大呵”,却不知宝剑落身何处。   冷啸秋瞧着地形,找到近处三株柳材倾斜地区,便道:“那把宝剑即丢弃在此。”   唐小山笑道:“希望能捞出名堂!”   话方说完,立刻脱下衣衫,剩下短裤,便跳往湖中,一潜即没。   黄得贵急道:“师父,徒儿可要下去?”   其实他乃鬼叫罢了,时下入秋,湖水将寒,而且他水功不佳,还是别碰为妙。   唐小山在水里,听不着,更回不得话,他只想捞着东西,也好证明一切。   然而此湖不但宽广且深,底层覆有污泥,那拐杖又是黑色,想寻它,无异大海捞针,的确不易。   经过一刻钟之久,唐小山为换气而浮出水面,众人立即追问可有收获?   唐小山瞄眼:“若有收获,还泡在水中干啥?”   众人为之语拙。   李欣欣是女子,不便下水,冷啸秋有伤在身,也不方便,余放群似不懂水性,帮不上忙,只有黄得贵,直道:“师父,徒儿可要下去帮忙?”   唐小山瞄眼:“要帮忙就下水,鬼叫什么劲!”   黄得贵一楞,干笑道:“徒儿乃怕胡乱下水,坏了师父搜寻阵法。”   “阵你个头,给我滚下来!”唐小山斥道:“竟然那么多风凉话!”说完潜入水中不见。   黄得贵连再次争辩机会皆无,只好哭丧着脸,暗道倒霉,没事多什么话?   无奈之下,他只好脱下衣服,还好一身粗肉结而不实,还算过得去,向众人告别一声,便落水搜剑。   如此,又搜了一时辰,仍无结果。   眼看天色渐暗,冷啸秋不由紧张:“怎会不见了?”   唐小山不时问他,当真丢入湖中,他总确认颔首。   余放群道:“是否有人见着你抛剑,随后窃走了?”   冷啸秋道:“不可能,它是一支破拐杖,根本没人要。”   唐小山道:“你们去租条船,顺便找磁石来,如此搜下去,不是办法。”   李欣欣但觉此法甚好,便和冷啸秋快步掠去,不到半时辰,两人划着一艘中型画舫,驶了过来。   见及唐小山,李欣欣便将一块磁石丢过去。   唐小山接过之后,再往水中潜去。   他先在附近可能范围搜索,倒是吸了不少破铁片,却仍找不到拐杖,不得不再往外扩大。   他水功不弱,再加上吸铁石只要掠过,即有反应,故而授索起来,甚是快速,眨眼,已搜遍半里方圆,仍无结果。   唐小山不禁疑感冷啸秋当真把拐杖丢入湖中?然都已搜了那么久,便再搜宽广些吧?   于是他复再扩大数百丈方圆,这一转搜,猝然发现一莲蓬根处传来吸力,他心下大喜,猛往那头潜去,磁石更见威力,他伸手捞去,竟然握住一把硬东西,果然是支黑拐杖。   他更是欣喜,终于找到东西。   然他却觉奇怪,明明在岸边不远,怎会漂浮至此?   但掂及拐杖重量时,方知它并非完全铁铸,而是木头外加了铁皮而已,在水中仍有浮力,随湖水波荡,终于移了位置。   他丢下磁石,伸手往拐杖扭去,第一次不开,他仔细研究,原是龙型眼珠另有暗扣,便按双眼再扭,昧地一响,果然弹开,他抽出,但觉剑身全黑,和铸剑大师李巧所言完全一样。   他欣喜,归剑入鞘,不由想及,如若这把要是真的龙吟宝剑,在众人面前,如何拥为私有?尤其又在李欣欣面前?   看来此剑暂时不能见光,他便再次藏于湖底,游回画舫,边甩着水渍,边失望道:“太难找了,但总要找着,先吃饭吧,肚子饿了!”   黄得贵早就靠在画舫附近,闻言立即爬上了船,笑道:“我也饿了,李姑娘可买了东西?”   其实他方才早见着了,此话白问罢了。   李欣欣笑道:“买了,油鸡、鲜肉包子,暂时吃它,晚些住进客栈再吃大餐。”已摆在小几上。   黄得贵欣喜叫好,伸手便抓,想想,将包子交予唐小山,恭敬道:“师父您先慢用,徒儿随后再用。”   右手出,左手早又抓着豆大包子。   唐小山瞪他一眼,反正宝剑己有着落,心情不差,懒得损人,这才接过包子啃食起来。   他忽而发现余放群仍在岸上,暗自斥笑:“倒是憨的可以!”便向他招手,“余兄弟上船吃包子啦!”   余放群这才呒地一声,颔首一笑,隔着百丈,他先扯下柳技抛落水中,再掠身点去,随后飞纵过来,平静落于船面。   众人不由暗惊,他功力原是如此之高。   黄得贵马上送来鲜肉包子,趁机打探余放群师承来历,可有收徙意思?   余放群知道的皆说了,唯有收徙二字却是支支吾吾,干笑直往唐小山瞧来。   唐小山倒落落大方说道:“送给你便是!”   黄得贵刹时窘笑道:“我只是想替他介绍另一位徒弟而已,师父别误会!”   唐小山笑道:“我一点儿都没误会,你能转拜他,是你天大福气,我举双手赞成。”   黄得贵干笑道:“原来师父如此宽宏大量,不过,弟子仍对你忠心耿耿,不会背师叛祖。”   想及上次布阵收拾大漠三凶僧,他自觉那才是最厉害功夫,亦觉唐小山才是明师,反观余放群,憨中带傻,或有精明眼神露出,但总是觉得不是良师,也就把他暂时抛在一旁,不敢再胡言乱语。   余放群欣笑:“黄兄弟行径让人钦服。”   黄得贵干笑:“其实你也不赖,有朝一日,必定收个好徒弟。”   余放群淡笑:“在下哪敢收徒,学艺尚未精呢,怕误人子弟。”   黄得贵笑道:“你若未精,那我岂非要撞墙?余兄不必客气啦!”   余放群又露出憨笑神情,不知如何回话才好。   众人聊了一阵,终也吃完这餐。   唐小山自有计划,道:“我再入水一趟,如若不行,你们便先到附近客栈落脚,我自会前去。”   冷啸秋轻轻一叹:“当时若未抛入湖中,今天也不必觅得如此辛苦。”   他总觉对唐小山有所愧疚。   唐小山在不明是敌是友之际,懒得多说废话,哈哈一笑,已自往水中落去。   这笑声回答甚妙,未说明敌意,亦未表示妥协,倒让黄得贵觉得有意思,暗道笑声也能当答案而呵呵笑起。   唯有冷啸秋却更多惊叹。   他本冷漠,不想多交朋友,但几日相处,纵使和唐小山另有敌对,但却发现唐小山率性之至,虽是精明无比,却不拐弯抹角,甚至不再谈及神剑、凶手之事,唯等找出拐杖再说,如此与敌人相处且能坦荡胸襟,已让他自叹弗如,无形中已被唐小山深深吸引。   唐小山哪管得了那么多,猛地潜入水中之后,便往目标游去,找回黑拐杖,暗自窃笑,立即往对岸游去。   数里宽湖面,三两下即已穿过,爬上对岸,往回瞧去,不见人影,遂将黑拐杖暗扣解开,抽出宝剑,但见它尾部竟然凹了一角,且己生锈,其它剑身倒仍黑森冷长,瞧不出真伪。   唐小山皱眉:“宝剑怎会凹了一角?”   不断扣扣敲敲,希望能证明什么。   他想,那块角必定是冷啸秋所敲,他发现此剑竟然一敲即烂,又哪堪称宝剑,因而丢弃吧!   “莫要真的是假剑才好!”   唐小山仔细探去,然后小心翼翼扯来小石块敲去。然而每敲一记,剑身便凹一寸,这怎会是宝剑!   他又想起李巧大师所言,宝剑巳被封住,心下乍喜,这凹陷处该是包覆之铁皮吧!   于是他又敲敲打打,将铁铸外皮敲松,终见晃动,他自欣喜,猛地运劲抽去,一次不出,再次抽去,铸然一响,银光突亮,一把森森宝剑已现形。   唐小山不由大喝:“好剑!”一招平沙落燕,猛地砍向左边树干,叭然切入泰半,他顿时煞住劲道,以免巨树倒塌,引来注意。   他狂地抽出,不断叫着好剑,心花怒放之下,急着找石块想试其锋芒,遂往左近青石吹去。   喝地一声,力劈华山,砍劈下去,铿然脆响,火花四溅,唐小山却哎呀一声,虎口裂疼,宝剑差点儿飞出。   这一砍,竟然切不了石块。   唐小山怔诧不已,连试几次,有若敲铁片似的,铸声不断,石块始终完好如初。   他不由苦笑,手中这把利剑,充其量只不过是把上好精钢剑,和那龙吟宝剑相比拟,何等天壤之别!   他失望瘫坐地面,看来真的宝剑已被他人抢先得手了吧?   抑或是冷啸秋另藏宝剑,而拿此剑蒙混放关?   若真如此,他又有何目的?   难道想练刻在龙吟剑上的武功秘招?   可是他若得此秘招,恐怕已不见踪影,苦练去了,何需仍在江湖晃荡。   唐小山猜之不透,他最怕仍是宝剑被他人所抢,那将又得重新追踪!   他检视剑身,希望能发现龙纹什么,如此将可奇迹再现,可是,怎么瞧都瞧不出名堂呵!   突然,唐小山忽闻身后有暗器破空之声传来,便回手抓住喑器,回头瞧去,一道黑影闪入远林,眨眼不见,唐小山想追都不知从何追起。   他瞧着暗器,竟然是石块包着字条,他赶忙打开,里头写了几个字:“小心与狼为伍!”   字迹绢秀,看似女人手笔。   唐小山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是谁?   他是男是女?   他所说的“狼”是指何人?   唐小山不由想起冷啸秋、黄得贵及余放群,他们三人目前正与自己为伍!他们会是狼?   那李欣欣算不算?   他满头雾水。   这一伙人,除了冷啸秋较有可能之外,黄得贵已拜入自己门下,且曾经同甘共苦过,他应该没问题才对。   至于余放群,他不但救过自己性命,而且还是自己把他拖出门,否则他根本不会跟在自己身边,何况他憨厚纯朴,看不出有何企图之处。   唐小山猜之不透,只好把目标转移那示警黑衣人。   若他有所阴谋,随便弹个字条,岂非引来自家人不合,甚至自相残杀。   如若他是友善告知,干脆出面便是,为何偏偏打此小报告?自己都不够光明磊落,如何叫人相信他?   唐小山不得不先把他之问题抛向一边,把纸条捏个粉碎,随后想想自己问题。   既然此剑是假,许多问题已衍生出来,冷啸秋嫌疑仍未除去,可是他又该如何证明呢?   如若另有人盗走宝剑,又该如何逼他现形,以及追查真正宝剑呢?   他思绪不断转动,表情变化无常,忽而皱眉、忽而发笑、苦笑……终于呵呵笑起。   他莫名笑道:“将错就错吧!”   猛把利剑一抖,喝道:“宝剑出土喽!”   再砍石块,铿然一响,火花四溅,照样没断。   他已自欣喜直笑,抓着利剑,套回铁铸外壳,随又锁入拐杖剑鞘之中。远远瞧及画舫开始打转,自知对方已心急。   他呵呵笑着:“知道急,还有点儿良心。”   说完,走回湖边,一掠穿入水底,施展水功,诀速潜游回去。 暗器高手 第十六章 计中计 暗器高手 第十六章 计中计   及至画舫时近,已听得李欣欣、黄得贵等人喊叫声,看来的确甚急。   黄得贵说道:“莫要遇到太湖怪,把他给吃了吧?”李欣欣急道:“你在水中难道没注意任何动静?”   黄得贵干笑:“小动静不少,大动静却没有,很难分辨,有的妖怪甚灵,吃人跟放屁一样,叭地脆响,人便不见了。”   李欣欣斥道:“到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黄得贵道:“哪来玩笑,我是实话实说,所以夜晚之后,我便不敢游得太远,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他此时一半身躯浸在水中,以应付唐小山要他搜寻之命令,另一半却趴在画舫上,准备一有情况,随时逃出水面。   李欣欣仍急:“照理说,他至少半时辰得浮出水面换气,此时已过一时辰,却不见踪影,到底怎么回事?”   冷啸秋只能轻叹。能说什么?   余放群道:“该无事,唐兄弟看来并非夭折相!”   面露刚毅表情。   黄得贵轻叹:“如若碰上大妖鱼之类东西,那就不一定了……”话未说完,突觉腿部、臀部猛被利物捅着,吓得他惊骇尖叫,猛蹦甲板:“有妖怪!”赶忙缩逃。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   唐小山己呵呵笑浮水面,斥笑黄得贵:“老咒我霉头,捅死你!”众人见他现身,已自欢呼。   李欣欣笑道:“你终于回来啦,可把我们急死了呢,湖这么大,又是天黑,的确吓人!”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谁叫我迷了心,非得找回拐杖不可。”   黄得贵干窘道:“我们还以为你遇上太湖怪了呢!”   唐小山道:“宝剑出土,它敢靠近,我便宰了他。”   喝地一声,他把黑拐杖打向甲板,叭然一响,吓得众人触目惊喜,他已翻身坐回船上。   李欣欣诧喜道:“宝剑找到了,太好了。”   黄得贵急道:“师父你如何找到它?”   唐小山道:“从湖妖嘴中挖出来。”   黄得贵干笑道:“师父别挖苦徒儿啦!”   余放群道:“唐兄弟当真找回宝剑?”   自想问及如何找到之意。   唐小山道:“这剑倒是不重,随湖水漂流,后来飘入暗流漩涡,害得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方把它挖回,实是辛苦呵!”   黄得贵笑道:“辛苦已有价值,师父快把宝剑抽出来让弟子瞧瞧如何?”   冷啸秋轻叹:“它是假的,唐兄弟何苦冒此大险?”   唐小山道:“不,它是真的。”抖着拐杖,甚是神气。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冷啸秋尤其惊诧:“它怎会是真的?”   唐小山道:“我试过,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   “你试过?”冷啸秋更不敢相信。   唐小山道:“没错,当时我困在游涡中,全凭它砍断巨石塞洞,始能脱困而出。”   黄得贵惊喜叫道:“它真能削铁如泥?”   “当然!”唐小山猝地起身,喝地顿直拐杖,准备示威。岂知拐杖尖头,甲板又是木造,这一猛顿,竟然剌穿甲板。   唐小山哎呀惊叫,赶忙抽起,为时却晚,湖水已冒出来。众人为之心慌。   黄得贵惊叫:“师父你竟然把船弄个洞?”   唐小山干笑道:“我哪知连拐杖都是宝,轻轻一碰便穿了个洞。”   他以脚踩洞,湖水仍冒。   李欣欣见状急道:“快回航,莫要让它沉了。”   冷啸秋、余放群立即抓桨划船,直往岸边驶去。   黄得贵慌道:“师父,快想办法把洞堵住!”   唐小山干笑道:“你指头和杖尖差不多粗,插进去便是。”   黄得贵怔诧:“把我指头当木桩用?”   来不及让他挣扎,唐小山已把他食指抓来,插入凹洞中,竟然天衣无缝,湖水不再泄流。   唐小山呵呵笑起:“真是天生我指必有用呵!”   黄得贵急道:“可是也不能这么用法吧?”   直觉水流直打食指,有若鱼啃,若来大鱼,手指岂非完了。   唐小山谑笑说道:“这是本门独特功夫天神一指,现在传你便是,若练成,手指一弹,百丈开外,杀人无形,厉害非常。”   黄得贵苦笑道:“一定要现在教吗?”   唐小山笑道:“有空儿便教,我很忙的!”   说完发掌打向水面,帮助画舫行速更快。   黄得贵更觉食指冰凉,却只能苦笑,不敢抽之回来,还好只离岸边数百丈,忍忍便过去了。   李欣欣却被他举止逗得抽笑不已,尤其想及唐小山竟然叫人用手指顶住船身漏水,实在让人叫绝。   这就像身上穿了血洞,他却叫人塞入食指以止血,那种天真的滑稽想法,的确是天下少有。   就连黄得贵自己亦被逗得呵呵怪笑,毕竟如此经验,毕生难逢了吧!   可惜船行甚快,眨眼靠岸,船家立即发现黄得贵怪异举止,已自笑道:“客官该不会挖洞钓鱼吧?”   黄得贵干笑:“差不多,该换你啦!”   他抽出食指,湖水霎时涌冒。   船家这才想及严重性,怔急道:“你们毁了我的船?”   跳上船,不知该如何收拾。   唐小山干笑道:“我们替你凿了一口井,你从此不缺水啦!”   船家哭丧着脸直叫:“你们毁了我的船,该赔我呵!这么大一艘,至少要赔二十两银子呵,可怜可怜我这苦命人吧!”泪水为之滚下。   唐小山本就该赔,遂向黄得贵瞄去:“你凿的井,人家不喜欢,赔他便是。”   黄得贵只能苦笑:“没听过练功夫要赔钱的……”   他乃从腰袋中抓出银两,丢予船家,道声:“够吗?连租金!”   船家但见二十余两,已自破涕为笑,连连哈腰道谢:“够了够了,谢大公子救苦救难。”   其实那小洞,他只要找个木栓塞紧,加块木板即可。反正不是在汪洋大海,足可应付一切,这银子算是白赚了。   唐小山自知道理,只是老百姓赚钱辛苦,何况黄得贵老娘捞得凶,他多花点儿,让船家惊喜一番,亦是好事一桩吧!   上了岸,黄得贵急于试宝剑。   唐小山则表示住进客栈再说。   待他和黄得贵穿妥衣衫后,众人遂往时近井仁镇行去,并住进福临客栈。   由于客满,只能住两间,李欣欣独自一房,四男士另挤一房,反正一夜,混混亦过去。   梳洗后,己近二更天,唐小山但觉无人后,始把众人邀到庭院那凉亭里头。   他神秘兮兮耍着从不离身的宝剑,欣声笑道:“今晚让你们大开眼界,看看青龙宝剑威力!”   李欣欣道:“不叫龙吟宝剑吗?”   唐小山有意隐瞒,没想到李欣欣却说出,他则敷衍说道:“不管什么宝剑,能削铁如泥,便是好宝剑。”   黄得贵欣笑:“对对对,快抽出来让我们瞧瞧。”   不但是他,就连冷啸秋、余放群亦睁大眼珠候瞧前所未见之宝剑。   唐小山呵呵直笑:“当然不会让你们失望,看好啦!”   他先将暗扣解开,再喝地一声,抽出黝黑剑身,瞧得黄得贵直皱眉:“它倒像破剑,尾巴还凹了呢!”   其实全身尽凹痕,的确被烂不堪。   唐小山自得一笑道:“宝剑出世,当然花招不少,这招叫做剑中有剑。”   他猛地再抽,抓扯烂铁皮,就在褪去间,一银光乍亮,瞧得众人目瞪口呆,原来宝剑竟然藏在烂套子里头,尤其冷啸秋根本未想及剑中有剑,不由怔然楞住,满心只有宝剑,忘了其他一切。   唐小山却吊足众人胄口,抽得极慢,口中却念念有词:“看到没有?剑气森森,触体生寒,剑光银亮,有若秋水,的确不可多得,这不但能斩金断铁,更能开山裂石,试给你们看。”   唐小山猝然抽出利剑,食指故意点向剑身,发出铿然脆响,的确有若龙吟,震得众人舒服已极。   唐小山喝着砍砍砍,却不知砍向何方,剑剑抖来抖去,总在众人头耳飞过,吓得他们急忙闪避,终见亭中石桌,他喝道:“就是你了!”猛把利剑砍去,铸然碎响,三尺余长圆型石桌,登时被切下三分之一,一块块角昨唔掉落地面,吓得众人目瞪口呆,目光游走于断石、宝剑之间。   唐小山暗自好笑,这石桌早在先前,已被他利用细齿锯断了多次,只留两点角落,暂时固定。   此时以利剑砍去,自是一斩即断,着实逼真,终把众人唬得一楞楞,叹声不断。   黄得贵惊声道:“果真神兵利器,连切线都如此整齐,难得!难得!”抚着桌角,夸赞不已。   李欣欣喜笑道:“爷爷说的没错,它真能穿金裂石!”   余放群更是动容:“在下从未见过神兵利器,今夜终于大开眼界了……”   冷啸秋轻轻一叹:“此剑若早出土,又何来沦落如此地步!”仍对神剑爱慕之至。   唐小山但觉每人说出心中的贴切之话,该是唬过去矣。伸手抚向剑身,喃喃自得道:“看,剑身冰晶剔透,丝毫无损,真是神剑!”   想晃向众人,又觉不妥,贼样说道:“神兵利器不宜见光太久,你们换摸看,我得归鞘了!”   复又晃向众人,逼得他们又是躲闪。   唐小山呵呵笑道:“别怕,摸摸看!”   不等人反应,便抓起李欣欣手掌,叫着摸摸看,带她摸试剑身,随又换向余放群、冷啸秋,照样抓来他们手掌摸剑身,黄得贵则等不及自行抚摸,触体果然冰凉。   他一脸品鉴说道:“好剑,的确不可多得。”   唐小山强忍笑意,见众人摸出满意表情,始把利剑收回,渐渐套回剑壳中,欣声直笑:“真可谓一摸定终身,此生已无憾矣!”   终将宝剑归鞘,锋芒始敛。   众人仍自回味无穷。   李欣欣转向冷啸秋道:“秋哥看走眼了,它的确是宝剑没错。”   冷啸秋叹道:“是走了眼,我哪知此拐杖原是剑中有剑。”   黄得贵道:“要是我看过,一定不会走眼,我感觉得出,它的宝气在何处!”   唐小山瞄眼道:“既然感觉得出,为何捞不到?”   “呃……”黄得贵一时干笑:“当然师父感觉较强烈,所以您捞到了。”   唐小山懒得理他,转向冷啸秋,道:“宝剑是真,你有何话好说?”   冷啸秋这才想到严重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下从未想过它是真的。”   余放群自觉不该涉入他俩之争,便道:“刚才出来时,烛火所剩不多,在下回去看看便是。”说完抱拳,不便说什么,转头退去。   唐小山亦知他该避开,免得徒留尴尬。   李欣欣却替冷啸秋辩解:“我相信他非杀人凶手,他若真的杀了常大胡子,又怎会告诉你宝剑在何处?让你捞得?他的确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唐小山虽知他可能涉案不高,但剑已成真,总得找理由下台。   他冷道:“可是,那是在他不知此乃真宝剑之下,他以为自己窃得的是假剑,才丢弃,而后加以推断另有他人窃走真剑,如今何来窃真剑之人?”   李欣欣一时语拙:“可是我相信他,他不是那么无情义之人。”   冷啸秋轻叹,道:“误会已成,多说无益,唐兄弟既然如此认定,在下无话可说,只是在下的确不想背负杀人罪名,而且还是亲人,请给我三月时间,必能查出真凶,如若不成,在下便自杀谢罪,绝不苟生!”   唐小山一愣,真没想到他竟然发此毒誓,自己并不希望他下不了台呵!   李欣欣急道:“唐少侠,秋哥都说重话了,你就给他一点儿时间证明吧!”   黄得贵亦道:“不错,冷兄一向对徒儿够义气,徒儿也想替他说几句话,他该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唐小山叹声道:“算了,你我也谈不上什么仇恨,老实说,我只想我回宝剑,现在已寻到,其他都已是次要,你若有心找出杀你叔伯的凶手,便找吧,若找不到,也别说那些重话,让真正凶手乐翻天,我想你不会想拿回这把宝剑吧?”   冷啸秋一楞,宝剑本是他大伯之物,如今却落入别人手中,似乎说不过去。   唐小山从他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或许你不知,这把宝剑是你大伯从铸剑大师李巧手中拿得,也就是李姑娘的爷爷所拥有的。”   冷啸秋更形惊诧,转向李欣欣:“真有此事?”   李欣欣默然点头。   冷啸秋急道:“你怎不早说!”   似有责怪之意。   李欣欣道:“我怎知常大胡子和你是叔伯关系,更不知他便是借剑之人,这些事,全是到了京城,经过唐少侠调查,我才略为明白,但若非找出真正宝剑,我怎想方便向你说明。”   冷啸秋苦声干叹:“转来转去,原是这么回事……”   从拥有到失去,竟然在一句话间,他颇为感叹世事变化无常。   转向李欣欣,道:“此剑本该还你爷爷,但此时交你手中,可能不便,我且暂时保管,若到了京城,再还你爷爷便是。”   李欣欣怔道:“还要回京城?”   唐小山道:“不然,冷啸秋如何找出真凶?”   冷啸秋颔首道:“不错,我得回京城探查,否则无法向良心交代。”   黄得贵欣笑:“说的也是,我该回家啦!”   李欣欣其实并无多大意见,得知众人皆要回京,她也乐得欣声笑道:“回去看看爷爷也好,毕竟他是我唯一亲人呵!”   只有唐小山知道,宝剑从京城失踪,自该从那里查起,否则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甚是不甘心。   时下已有决定,众人前因暂时化去心结。   李欣欣先行回房,唐小山和黄得贵、冷啸秋则返回另一较大客房。   余放群见三人客气回房,自是高兴。   唐小山瞧及他,呵呵笑起,道:“余兄可有福了,我准备带你到京城玩玩,不知你意下如何?”   “京城?”余放群两眼放光。   唐小山笑道:“不错,名闻遐迩的京城。”   余放群憨声笑道:“曾听师父提过,京城无奇不有,天桥、八大胡同……”   唐小山呵呵笑起:“看你这番话,该不会拒绝,那便一起同行吧!”   余放群憨声道:“只要唐兄弟不嫌麻烦,我便去瞧瞧世面。”   唐小山连声笑说欢迎之至,余放群始安心笑着。   随后,四人聊些有关宝剑之事,便各自找地方睡觉。   其实一张床勉强睡两人,剩下者只好打地铺。   然除了黄得贵仍赖在床上,唐小山、冷啸秋、余放群武功皆不差,便坐于地面或椅上,盘腿打坐,开始运行内功。   唐小山为顾及手上拐杖,便找向床边一角,如此较能防范。直到三更天。   人已进入忘我境界。   烛火渐渐熄去,客房已落入黑暗之中。   忽见一道黑影潜向窗口,轻轻点破纸窗,拿出细管,插入屋内,随即吹出淡谈白烟。   那该是迷魂散之类东西。   这一吹,只见得屋内打坐三人纷纷软身伏地,根本难以抗拒此烟药力。   半晌过后。   黑衣人抽出吹管,复往里头瞧去,但见状况甚是满意,这才敢慢慢推开窗子,轻巧潜身入内。   瞧他身手灵狡无比,逼近四人,东寻西探,复又落于架在唐小山胸腹间那把黑拐杖。   他欣笑不已,立即潜去,伸手欲抓拐杖,却发现被抓得甚牢。   他想用力抽,又怕弄醒唐小山,想想准备抽出宝剑,弃那剑鞘便是,于是往拐杖头摸去,抓在手中扯动,谁知那有暗扣未开,这一扯,并未扯出,唐小山却抓得更紧。   那人皱眉,心想这人未醒,再用劲道无妨,便大胆扯抽,那劲道扯动,唐小山忽地冷道:“你干什么?”   那黑衣人稍楞,怎会有声音,猝见唐小山两只眼睛睁得圆大,直盯着自己,这才想及已被发现,骇叫不好,转身即射退。   唐小山岂肯放过他,利剑一抽,奇准无比往他后背砍去,叭然脆响,纵使是黑剑套,仍被剑尖划出血痕。   那人闷呢一声,差点儿跌摔地面,那闷声忽己惊醒余放群,他忽见黑衣人,怔诧道:“剌客!”   情急中双掌劈来,砰然暴响,打得那人口吐鲜血,破窗而出。   唐小山、余放群同时欲冲出,却因窗口过小,两人挤之不成,就快撞成一团,哎呀一声,同时煞住。   余放群及时说道:“你先!”   唐小山立即掠出,可惜就此耽搁,黑衣人已不知去向。   唐小山正想放弃追逐,忽然见及血迹,这下可好,登时腾身掠向屋顶,追往东郊,   那黑衣人受伤不轻,奔逃速度不快,未及半里,已被唐小山追上,那人甚紧张,直往左近林区掠去,唐小山喝地掠身截来。   他冷笑:“你是谁?为何偷我宝剑?”   黑衣人默不做声,但见唐小山逼近十余丈,猝然举剑反刺。这一剑乃他拚命所搏,力道自是猛烈,迫得唐小山连连闪退。   他想生擒此人,故不得不退。   黑衣人一招刺人不中,复又逼招过来。   唐小山知他气息已弱,猛地反掌欲攻,岂知左侧林区猝然射出另一名黑衣人,竟然霸道无比扑向受伤那名黑衣人。   只见他右手一探,奇准无比抓住受伤黑衣人握剑之手,复往后推,那黑衣人根本招架无力,抵挡不了,任那利剑往自己脑袋砍来,叭然一响,利剑劈入脑袋过半,黑衣人怔诧尖叫:“你……”   话未说完,白眼一吊,死于非命。   唐小山惊愕道:“你敢杀人灭口?”   那黑衣人冷狂一笑,猝地反弹射来,唐小山正欲抵挡,岂知对方掌一吐,叭然正中胸口,打得他闷呃倒跌地面,手中黑拐杖早被抢走。   那黑衣人得手之后,哈哈谑笑,道声:“谢了!”飞身即逃。   唐小山厉喝:“给我滚回来!”爬身而起,纵使不见黑衣人,仍自拚命追去。   方掠数百丈,蹿入较密林区,复见一道暗器射来。那暗器粗肥,他猛抓于手,待要反射回去,却发现石上绑着字条。   他怔心解开,里头写着几字:“笨蛋,告诉你狼在身边,你还没觉悟吗?”正是先前留字警告之人。   唐小山忽而想到什么,斥道:“你盗我剑,还故意耍字条引我误会吗?”猛把石块反砸。   然而飞石射处,猝见暗处更是反击无数石块,打得唐小山哇哇大叫,落荒闪逃。   暗处突然传来姑娘声音,斥喝道:“你这只大笨猪,没看到我是女的吗?方才夺你宝剑是男的。”   唐小山一楞,说的也是。   他喝道:“谁知你是男是女?躲着不出来便是心中有鬼!”   那女子斥道:“鬼你个头,到时命怎么丢的都不晓得。”   唐小山惊道:“你说敌人就在我身边?”   “说你笨,你还真笨,这还用问!”   唐小山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那女子道:“不必多问,反正你该对付的是身边敌人!”   “他又是谁?”   “自己不会去查。”“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呵呵呵!我没那么大本事要你相信,自己不会去查!”“我看要对付的才是你。”   唐小山自觉已抓准目标,猝然扑往左近一棵巨松。   那女子却早有防备,斥道:“想暗算我,没那么容易!”   登时暗器乱发,石块一颗颗暴射过来,打得唐小山手忙脚乱,那女子已掠逃它处山林,唐小山只见身躯凹凸有致,该是女人,且外衫蓝青,亦不同于黑衣人。   他喝着别逃,连追数百丈,可惜那女子早有防备,选择特佳路子,眨眼已逃之夭夭。   唐小山连追数百丈,人踪已失,只好放弃。满是雾水揣想着这女子会是谁?为何要三番两次送字条?   她所说那只狼,又是谁?   他想过冷啸秋、余放群、李欣欣等人,直觉他们不可能是狼,否则加害自己,岂不易如反掌?   但这只狼若另有目的呢?   他猛觉事情不寻常,非得赶回去瞧瞧,若有谁失踪,必定大有嫌疑!   心念方起,他奇速无比掠返客栈,一纵撤出山林,再纵已近乡城,他疾掠奔回客栈屋顶,翻身落下。   客房前,站着冷啸秋及余放群、李欣欣,独不见黄得贵。   唐小山怔诧暗道:“会是他?”   李欣欣急道:“你可追上刺客?”   冷啸秋干窘道:“没想到我也遭了迷魂烟,还是余兄弟救了我们……”   余放群道:“我唤醒他们,想赶去帮忙,却也不知去向,只好回来啦,还好你没事。”   唐小山道:“黄得贵呢?”   李欣欣道:“他说要帮你,便自追去,也不知追向何方。”   冷啸秋道:“或许该去找他,免得发生意外。”   唐小山苦笑道:“他有何意外好发生?意外早出现在我身上。”   李欣欣道:“你出了何事?”   唐小山摇转掌指:“没看到我双手空空回来!”一脸苦样。   李欣欣怔诧:“宝剑被抢了?”   冷啸秋、余放群亦自紧张万分。   唐小山苦笑:“被抢啦,来了一个厉害无比角色,不但杀人灭口。还抢走那把宝剑,我连他屁股是圆是扁,一眼也没瞧见。”   冷啸秋急道:“在哪里被抢?”   唐小山道:“东郊山林。”   余放群道:“当面从唐兄弟手中抢去?”   唐小山干笑:“难道是我丢给他不成!”   余放群惊道:“这么说来,他武功的确高得可怕!”   唐小山道:“一见面便挨了一掌,差点儿栽在他手中呢!”   余放群轻叹:“当时要能跟唐兄弟身边,或许他抢得较不容易……”   唐小山轻叹,现在多说何用?   李欣欣急道:“怎么办?宝剑己失……怎么向爷爷交代!”   唐小山叹道:“命啊,全是命啊……”   话声未落,屋顶掠来人影,原来黄得贵气喘吁吁奔回,见及唐小山,呵呵笑起:“好厉害的师父,来无影、去无踪,害我追个半死,竟然没追着,幸好我聪明推断,赶忙赶回,果然又重逢了。”   直擦额头汗水。   唐小山冷道:“你到哪里去了?”   黄得贵道:“找师父您呵,我一追出去,似乎看见西边湖林那头有动静,便追过去,可惜似乎追错了……”   唐小山冷道:“我看不是吧?我明明看到你往东边追去!”   黄得贵茫然道:“有吗?那会是东边?我可搞不清楚啦!”   一副憨然搔着脑袋。   唐小正瞧他仍是憨笑连连,实看不出真假,看来想拆穿什么,并不容易,便道:“你可知,我丢了宝剑?”   黄得贵惊诧得睁大了双眼:“真的?”   唐小山道:“看他们一脸失望表情,也该知道真假!”   黄得贵瞧及冷啸秋、李欣欣等人,终感觉出不妙气氛,哪还笑得出来。   他急道:“那人当真抢了您宝剑?”   唐小山道:“这还用问?”   黄得贵急道:“这怎么办?师父一世英名不就全毁他手中!”   唐小山吱地一声,直往屋内行去,跌坐八仙桌,目光对着那被撞破窗门发呆。   众人为之一愣!   他们虽感失望,却哪忍心责备,四人便自走了进来。   李欣欣轻叹道:“只要人平安,自能慢慢再找回宝剑,你且不必过分自责。”   唐小山叹声道:“我不自责行吗?这么重要之事,竟然毁于我手中……”   黄得贵笑道:“徒儿对您仍有信心,歹徒必定逃不过您手掌,宝剑必能寻回。”   唐小山叹道:“现在说这个全是屁话……”   余放群道:“宝剑遗失,在下亦有责任,且全力配合找寻,否则誓不回山林。”   冷啸秋道:“神物自有灵性,有缘方能得之,那人抢去,未必能藏多久,迟早会再落入我们手中。”   李欣欣道:“所以说唐公子不必太自责!”   唐小山忽然呵呵邪笑起来,和方才愁眉苦脸,简直两种情况,弄得四人感觉委婉相劝,反而是被戏弄,不禁带起窘心。   黄得贵干笑:“要师父不必自责,也不必转变如此快吧?一下子即变成快乐天使?”   唐小山呵呵笑道:“有吗?我觉得沉痛是应该,笑两声也是应该,只是苦中作乐罢了。”   黄得贵皱眉:“可是你的笑,让人感觉不出任何苦处!”   唐小山笑道:“这才叫高明。”   黄得贵跟着笑起:“失了宝剑,还能这般快乐笑着,你是第一人。”   唐小山笑得更谑,突然说道:“宝剑没失踪。”   此语一出,众人如被抽一鞭,诧愣当场。   李欣欣急道:“你说什么?”以为听错了。   唐小山笑道:“宝剑没丢,还在我手中。”   “怎么可能?”李欣欣欲喜,却又不敢相信。   冷啸秋、余放群睁着大眼直瞧过来,情况转变,让两人措手不及。   唐小山黠笑道:“怎么不可能,剑在人在,我在这里,宝剑当然仍在。”   黄得贵道:“师父不是说,已被抢了?”   唐小山道:“对啊!”   黄得贵道:“既然被抢,又怎会在您手中?”   唐小山笑道:“他抢的是假的。”   “假的?”众人眼睛诧亮。   唐小山自得一笑:“不错,那人抢走的是一把假宝剑。”   黄得贵惊喜道:“师父早料准有人会来抢剑,又弄一把假的,让他抢得高高兴兴!”   唐小山笑道:“不错。”   黄得贵哗地惊笑:“师父实在神人,徒儿说没人能从您手中抢走任何东西,果然神奇料中,佩服佩服。”   他佩服唐小山妙招百出,亦佩服自己料事如神,他却料不出唐小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欣欣急道:“你确定那人抢走的是假剑?”   唐小山笑道:“当然,否则我现在还笑得出来吗?老实说,我觉得龙吟宝剑甚是贵重,必有人觊觎,便利用机会,换了假剑于拐杖里头,那刺客果然中计,实在妙哉!”   李欣欣道:“可是你方才为何不断自责?”   唐小山道:“没逮着人,当然自责。”   黄得贵笑道:“能耍得那人团团转,有何好自责,师父永远是光荣耀亮的才对。”   唐小山呵呵笑道:“有你马屁精在此,我不亮都不行。”   黄得贵干笑:“弟子说的可句句实言哩!”   唐小山笑声不断,早忘了夺剑之事。   李欣欣随又问道:“那真剑藏在何处?”   这才是最重要看,冷啸秋、余放群凝目瞧来,想知道答案。   唐小山呃地一声,考虑该不该回答:“在一个甚安全地方。”   李欣欣道:“时间那么短,你藏得可好?”   唐小山道:“当然好,保证千军万马也找不着。”   黄得贵道:“这么厉害,到底藏在哪儿?”   唐小山瞄向他:“你急着想知道,莫非想偷走?”   黄得贵呃呃干笑:“徒儿只是关心,师父不说便罢,我不问即是。”   众人亦觉多问恐有嫌疑,纵始关心,仍未便再开口询问。   唐小山瞧他们一脸希冀,终也说道:“我把它丢进天井湖中了。”   众人闻言哗声叫起。   黄得贵惊笑:“妙招妙招,一抛定江山,天井湖如此之大,若不知位置,捞个三年也捞不着哩!”   李欣欣笑道:“原是沉入湖中,我可放心了,若要用,再去取出便是。”   冷啸秋道:“其实,老实说,若能以它对付魔鬼杀手,将是利器。”   唐小山道:“你意思是说,仍需要它在身边?”   冷啸秋道:“我是这么想,至于唐兄弟如何想,在下并无意见。”   唐小山暗道:“他急着想取出此剑,是否另有鬼胎?”光靠一张脸,实是猜不出什么,道:“可是强敌太多,现在找回来,岂非很有可能再被抢?”   冷啸秋道:“咱们可日夜不停派人看管!”   余放群道:“在下或许亦可尽一份薄力。”   黄得贵却道:“可是方才也是四人看着,没想到却遭了暗算,现在就取出,不太保险啊!”   冷啸秋道:“那是四人全休息,如若有人不眠看守,敌人未必能得逞。”   唐小山转向李欣欣:“李姑娘意下如何?”   李欣欣干笑:“我没意见,但用它来对付魔鬼杀手,的确有所功效。”   “这就是取出好喽……”唐小山思考后,终于点头,道:“好吧,我去取便是,不过此事该特别谨慎,所以我想耍个障眼法,你们趁此直往京城方向行去,我则取剑后,藏去行踪,暗中跟在你们后头便是,如此将不易引起敌人觊觎,你们觉得如何?”   李欣欣道:“好是好,只是万一唐少侠出事……”   黄得贵道:“我师父不会出事,你对他要有信心,何况还有宝剑在手,几乎天下无敌!”   李欣欣想想唐小山能耐,已自笑起:“我是多心了……”   唐小山道:“你考虑亦有道理,我们则每晚联络一次,自可互通消息。我看,大家不如若隐若现,化整为零,自必让敌人更摸不着头绪。”   冷啸秋颔首:“在下自会小心行事,一切重责还是在唐少侠身上。”   “知了,暂时告别,路上见!”   唐小山说完,登时拱手拜礼,自得且带谑一笑,立即纵窗而出,闪入夜空取剑去了。   众人无心再睡,瞧瞧天色,五更将过,便收拾东西,找来掌柜,付了双倍银两以赔偿损失。四人随即找了方向,往北行去。   夜已西沉,寒夜更冷,然滴露却晶亮如星,闪在技草叶尖中,别具一番风味。   唐小山竟然当真奔往天井湖,脱光外衣,再跳入澈冷湖中,捞那根本不可能捞着之宝剑。   然而他却兴致冲冲,捞起一支半长不短,恰似拐杖的柳枝,而后掠身回岸,抓着衣衫。立即闪人暗处,消失无踪。   他为何如此做呢?   原是他早就安排一出戏,正等着盗剑之人上钩。   他故意放出风声,说及盗剑之人根本盗走的是把假剑。   它原本即假剑,那盗剑之人在试过之后,必定懊恼不已,然后很可能再次进行二次盗剑计划,如此一来,正中唐小山目标。   他即是等着那人前来盗剑,而后一举成擒,将人抓住。   他之所以甘心跳入湖中,乃预防万一盗剑之人仍在暗处窥探,有了这道重新捞剑手续,自能让那人深信不疑。   唐小山自知那人狡猾,若不设下天罗地网,根本难以将他逮住,于是支开李欣欣等人先行,以免泄露秘密。   他则在捞剑之后,潜入暗处。更是躲躲藏藏,一路北上,想找个地方设下陷阱。   一连三天。   他已奔往石鼓山,果然找到理想地点。   那是一座较高山蜂,居中凸高,四边则环绕许多树林、岩石,那正是用来布阵最佳地点。   他甚快观察地形,而后摆下一座七星迷宫阵以等盗贼上钩。   一切都已布妥,他始溜到附近邯郸城,等待李欣欣等人到来。   直到黄昏,李欣欣和冷啸秋、余放群、黄得贵四人果然风尘仆仆进城。   四人或许赶路劳累,立即住进往客栈行去。   四人正在乐楼喝茶解渴,唐小山猛一现身,众人霎时欣喜,起身相迎。   李欣欣急道:“你不是说好每天联络一次吗?怎生只在第一天派人送字条,其他全无消息,害得我们急死了。”   唐小山笑道:“临时有情况耽误了,其实也只慢了一天而已,算算,今儿是第三天,没耽误多久。”   黄得贵道:“是何情况?是否需要弟子随行帮忙?”   他总是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心态。   他引着唐小山入座,并替他倒茶,唐小山道:“第二天我便觉得有人跟踪,故而不敢现身,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已经把宝剑藏在石鼓山千凤林中……”   他忽觉不该讲,但已说出,也就落个大方,打哈哈了事。   黄得贵道:“石鼓山离此不远嘛,不过藏来藏去,顶麻烦便是。”   唐小山道:“有何办法,谁叫咱们拥有至宝,我现在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还得回去守着,免得宵小分子觊觎!”说完,便又想动身离去。   李欣欣急道:“这么快?”   唐小山笑道:“反正到了京城,多的是时间。”   黄得贵道:“可需要弟子效劳?”   唐小山道:“你自己管好自己便行啦,不多说,一切照原先计划进行。”说完,拱手拜礼,立即闪出窗口,挤入人群之中。   冷啸秋轻叹:“倒是苦了他……”内疚之心油然而生。   余放群道:“他看来却是兴致冲冲,该是另有一番斗志吧!”   既然说定照计划进行,四人自未便跟往唐小山。   他们在喝完凉茶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以便养足精神,应付随时可能遇着之突发状况。   唐小山虽东躲西藏,却仍故意露行踪,以期盗剑者能上钩。   他趁溜街之际,买只可口烤鸡,这才溜回石鼓山区。   他不想立刻返回千凤林,而是先把烤鸡给啃食完毕,然后找向清泉,洗个舒服清凉澡。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天色渐暗,这才小心翼翼潜回千凤林中。   此时风势稍起,此林松叶特别茂密,只稍起风,几以咻咻鸣叫,增加不少风势。   唐小山无瑕欣赏。掠身高处,找向石洞中,拿出一把重新订做之拐杖假剑,舞了几下,便又收拾藏于洞中。   无啥事情,他便盘腿打坐,慢慢运起神功,以能消除多日疲惫。   时间渐渐流逝。   不知不觉,二更天已至。   忽觉山林传来断木坠地声音。   唐小山霎时惊醒,暗道:“莫非目标已现身?”   当下小心翼翼地探出洞外,往山林瞧去,山风依然吹得松技摆荡不已,却哪有人踪?   唐小山当然知道见人不着,便偷偷溜向山林,想查出真正原因。   他潜行极为小心,可说不动声色潜入林中,稍稍一转,已发现断枝,潜了过去,原是手臂大枯枝,或许经不了风劲吹袭,终于断裂。   他哑然失笑:“原来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又来了剌客呢!”   自我解嘲笑着,准备返回山洞。   岂知,就在此时,左林忽见黑影闪失。   他登时喝斥:“何方妖孽,给我站住!”身形如电,掠扑过去。   那黑衣人发现唐小山,冷笑一声,逃得更快。   唐小山自知阵势之妙,左方潜入石堆中,却从右方林木探出,那黑衣人正巧撞来,突见唐小山,哎呀一声,想煞身转掠。   唐小山岂肯让他得逞,一掌龙捣泰山奇准无比捣中他心口,砰然一响,打得他人仰马翻,闷哼一声,倒栽七八丈远,跌落地面。   唐小山冷笑道:“再逃啊,上次让你得逞,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黑衣人怒喝,抽出利剑,猛地反刺过来。   唐小山霎时踩出龙形九步弹闪于剑势之中,猝地趁那剑势走偏,一掌又击中他肩头,黑衣人连退数步,利剑竟然脱手飞出。   唐小山掠弹过去,轻巧抓在手中,轻身落地,那黑衣人见情势不妙,拔腿即逃。   “想走,没那么容易!”   唐小山故意逗他,追掠中,总以石块烂打,那黑衣人简直吃足苦头,却不肯遭擒,仍自躲藏闪逃。   唐小山忽又想及什么,立即往山峰高处掠去,连纵数百丈,冲出林区,正待掠回洞中,却见着另一名黑衣人,手抓拐杖反掠出洞。   唐小山登时哈哈谑笑:“好个调虎离山之计,可惜我才不上当,臭小贼今天看你往哪儿走?”   那黑衣蒙面人稍惊:“你早布好陷阱等我来?”   唐小山冷笑:“没错,今晚非摘下你面罩不可。”   那黑衣人忽而哈哈狂笑:“好个聪明家伙,可惜你仍是算错,宝剑还是落入我的手中。”耍着拐杖,笑声更为捉谑。   唐小山自知是假,却装出一副惊诧状:“你早知秘洞在此?”   黑衣人狂笑:“不然神剑怎会到手?”   “快还我,它是假的。”   唐小山迫不及待想抢,却又故作无所谓状,终又定在当场。   黑衣人见状,瞄眼讪笑:“是假的,还抢那么快!”   他慢慢抽出宝剑,仍是黑壳罩体,他却满眼贪婪,直道:“好剑!”直觉重感甚弱。   唐小山恼羞成怒,厉喝:“快还我!”奋不顾身扑去,利剑已砍杀过去。   那黑农人讪笑:“就让你尝尝此剑威力!”连黑壳剥下,猛地砍往唐小山手中利剑,照他想法,必定一剑砍断。   猝见双方一触,锵然脆响,一把利剑终于断成两截。   然而是黑衣人手中那把龙吟宝剑。   他哪知竟是如此结果,诧愣当场:“怎会?”   唐小山早就动了手脚,这一砍,当然奏效非常,迫得他哈哈大笑:“什么宝剑嘛,简直比切菜刀更差劲,你如果不过瘾,我再送你几把如何!”   黑衣人脸面大变嗔咳厉道:“你敢耍我!”   唐小山讪笑:“不耍你耍谁?”   那黑衣人怒不可遏,猛将断剑甩射过来,厉吼:“交出宝剑,饶你不死!”身形更扑杀迫前。   唐小山斥笑:“哪有这么简单,想要宝剑,行呵,有本事自己搜,就在此山云深不知处!”   他轻刺一剑,急忙闪逃,才不想硬拼。   那黑衣人厉道:“抓着你,不怕你不说。”   “那得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唐小山正得意谑笑中,那黑衣人猝然功力尽展,一掌方抬,寒气逼人,唐小山自知煞招已出,猛地刺剑出去。   岂知他却伸手扣住剑尖,猛一抖劲叭地脆响,剑尖立断,他哈哈厉笑,掌劲猛再吐来。   唐小山哪敢相抗,猛踩龙形九步逃开,那掌劲扫向左肩而过,劲道的确惊人,震得他身形不稳,他猛地掠退,不敢硬战。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哇哇大叫:“有胆别逃!”再扑过来。   唐小山冷喝,一剑龙幻千影耍得利剑有若千万神龙,封住那人掌势,岂知功力不够,被其突破,他干脆走巧,猛往那人面巾刺去,唰唰两响,划下几寸黑布,却仍无法瞧清那人面貌。   那黑衣人怔诧对方剑招如此绝妙,若非少了剑尖,这张脸岂非要多出数道血痕?   情急中,不敢恋战,猛地双掌合劈,击退唐小山,冷笑道:“迟早你会双手把剑捧上来,再见!”说完,抽身腾掠,霎时逃入林中。   唐小山呵呵讪笑:“要是让你逃了,我今晚便当龟孙!”   他登时追赶,却也只是在后头险喝,虚张声势。   那黑衣人急转入林,本想过去,然而转掠数百丈,却发现另一名较瘦黑衣人奔来,他怔道:“你还没走?”   那个较瘦黑衣人道:“转不出去。”   “转不出去?”   “正是……”   那较高黑衣人惊诧不已:“怎会,难道这小子布了阵势?”   “可能吧。”   “这个狡猾家伙!”   那较高黑衣人猝然欺前,伸指狂戮那人心窝,一戮穿中心脏,那人尖叫:“你……”两眼暴凸,不敢相信。   较高黑衣人冷狠咬牙,一指再戮其咽喉,那人应指倒地,他猛地扯下面罩,和那人交换,随后赶忙潜入暗处。   唐小山闻声,急忙赶来,忽见黑衣人倒地,复见那被划破面罩,怔诧不已:“这么快便遭毒手?”瞧及咽喉被戮,心知是灭口。   他手摘下那具面罩,原是位四十上下,脸相平凡的家伙。   “怎死的那么快?”唐小山疑惑摇摇头,无可奈何搜向那人身躯,然却空无一物。心知他们出任务,大权只带一把剑吧?   人已死,他已断了线索,轻轻一叹,便自回头,茫然而行。   那较高黑衣人从黑暗中窥探,暗自庆幸瞒过唐小山,便自小心翼翼辩着方向,径自探路去了。 暗器高手 第十七章 暗器逞威 暗器高手 第十七章 暗器逞威   唐小山行约百丈,自觉脱离对方视线之下,已暗自抽笑起来,这家伙未免笨得可以,七星迷宫阵中明明有两个黑衣人陷入,如今死了一个,当然另有一个,那家伙竟然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一副自鸣得意模佯,想来即让他笑抽肠子。   他甚快掠于树捎暗处藏身,以远距离目光眺望那黑衣人,只见他忽远忽近直打转,谑笑声更是不止。   他得想办法摘下那人的面罩,也好一睹庐山真面目。   然而,他也担心,若是冷啸秋、余放群、黄得贵,甚至是李欣欣,四人之其中一人,那将多么不幸?   他希望另有别人。然而,一切总要面对现实。   他深深吸气,把利剑折成六七段,每断手指长,他掂掂重量,似乎甚是顺手,随后轻轻旋弹而起,利片有若蝴蝶般旋飞起来。   这正是他另一厉害绝活蝴蝶镖手法。   此手法平常已能破内家真劲,若装上炸药,更能杀人于百丈开外,十分厉害,这时以剑片代替,效果似乎不错。   他耍了几片,方始收于腰际,但觉那黑衣人已转到附近,登时冲身下坠,哈哈大笑,吓得黑衣人赶忙躲闪,却又闪不了,登时双掌相劈。   唐小山哼地一声,连劈十数掌。   砰砰砰砰,双方亦对击十数掌,唐小山借力反掠七八丈,立于高石处,呵呵讪笑道:“小老鼠,你走的不累吗?”   那黑衣人不由嗔怒:“唐小山,你到底想要如何?”   唐小山笑道:“简单,报上名来,摘下面罩,让我看看你庐山真面目。”   那人冷斥:“做梦,逮着你,不怕你不说出破阵方法。”   在无计可施之下,他己全力博命,那掌招迫来,简直摧枯拉朽,见人即劈。   唐小山哈哈谑笑,不肯硬拼,猛地抽掠退闪,矸然一响,巨石换掌,登时碎裂四散,唐小山已消失无踪。   那黑衣人狂吼:“给我出来!”忽而左近传出声音:“在这里。”   那黑衣人未曾回头,左掌立即劈出,叭然直响,一棵腿粗松树被打得粉碎。   岂知唐小山却早已溜向右边,现出身形,谑笑道:“在这里。”   那黑衣人狂吼,如虎欲扑过来。唐小山喝地冷斥:“看霹雳弹!”   三数颗黑团射砸而至。   那黑衣人闻及霹雷弹,简直惊骇丧胆,尖声大叫不好,筋斗猛翻,再掠、又掠,直若落水狗般慌张逃开。   岂知那三颗黑团撞地,竟然只是石块乱跳,唐小山霹雷弹早就用光,他又无瑕配制,哪来东西可用?   然他却没想到敌手对于霹雷弹如此惊惧。唐小山自知有机可乘,登时再喝:“刚才是假的,现在可是真的!”他猛又射出了三颗,直取对方。   那黑衣人果真惧极,厉吼你敢两字,身形再翻筋斗,却又觉得闪脱不了,赶忙掠翻空中,果然躲过暗石,筋斗连蹿十数丈,就快落于地面。   唐小山猝然出现他下方,喝笑道:“这次才是真的。”   他猛又打出十数弹,吓得黑衣人简直骇发冲冠,毛皮裂抽,人在空中如何能躲,识能没命发掌劈打,砰砰砰砰,目标尽是黑点,哪敢让它沾身。   唐小山就是要他无瑕多想,见及状况,这才把断剑利片猛打出去,喝道:“炸死你!”   那利片一飞十数只,只只有若灵巧蝴蝶,旋飞迫向黑衣人门面。   那黑衣人早被黑石捣得手忙脚乱,复见银光闪来,更自惊骇,出手即劈,岂知银光竟然旋转不定,甚至猛劈之下,更助其威力。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他怒掌劈去之际,数道蝴蝶镖已然猛扑他脸面。吓得他极欲躲开已是不及,味唰连响,数道黑布弹飞而起,半边脸面己现形,黑衣人更叫不好,偏头即已施展千斤坠,往地面落去。   此时唐小山登时见着那半边脸,怔诧叫道:“粗胡子,你是余放群!”   那人坠落地面,勉强挺身站起,左边脸面罩已失,露出大片腮胡,脸腮甚且见血痕,瞧来极为狼狈。   唐小山再仔细瞧去,更能瞧清,他的确胡子一大把,怔诧道:“你当真是余放群?”   那黑衣人哈哈怪笑:“我是谁?我是余放群吗?你猜呢?”   他笑得发狂,想扯面罩,却少去半角,根本扯掩不了。   唐小山冷道:“你不是余放群,难道是鬼不成?我该料到,你刻意制造机会接近我,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那黑衣人仍自哈哈大笑:“我是吗?长一大片胡子便是余放群吗?好吧,你把我当作他便是,见着我面目只有死路一条,纳命来!”   他猝然疯狂扑来,再也不信唐小山有霹雷弹可用,攻招之际,狠辣无比。   唐小山自知余放群武功之高,根本不想硬拼。   他猛地闪身,潜躲奇石后面,那人疯狂杀来,连劈数石,唐小山始终不肯现身,那人为之哇哇大叫:“是英雄,给我出来!”   猝见左侧林树后头,突然冒出唐小山声音:“英雄在此。”他猛现身,数把蝴蝶镖再次打出,分从数个不同方向飞射过来。   那黑衣人冷喝直吼,反掌截蝴蝶镖,岂知此镖就是受掌劲即翻即飞即窜,刁钻无比再往那人门面射去。   那人哇哇大叫,闪抽喝退,却已慢了一步,蝴蝶镖左右叭叭交叉切下大片面罩,复往回飞,唐小山伸手,轻巧接住这以断剑代替之蝴蝶镖。   那黑衣人闷声叫疼,待翻身立起之际,一张面罩又被切下泰半,几乎眼部以下全部见空,那胡子更是明显,只是在脸颊挨了一刀,胡子被剃些许,鲜血已然渗流。   唐小山终能见其面貌,惊声道:“你果然是余放群,说,你到底为了什么?”   那人哈哈谑笑:“有胡子便是余放群吗?”猝伸手往脸面抹去,那腮胡竟然随手掉落,露出一张似是被烫伤而后治愈的殷红脸面。   他笑声更狂:“你要胡子,给你吧!”猛地甩射过来,狂笑更剌耳。   唐小山不由楞住:“你不是余放群?是你假冒他?”   眼前这人,除了上半截面罩仍在,眼部以下全是殷红血肌,那该是刚受伤而遭到整容所留下之痕迹,看来即若一张烫伤脸容,只是它甚平滑,少了恐怖感而已。   那胡子分明是他用来伪装,由于余放群有胡子,也只有他可以冒充了。   唐小山冷道:“你到底是谁?”黑衣人讪谑大笑:“你说我是谁便是谁!”笑声更狂。“你到底有何目的?”“你说!”   黑衣人突然煞住笑声,凝目瞄来,邪邪笑道:“既然被你认出真面目,咱们就来谈个交易,保证你不吃亏,甚且还有甜头吃。”   唐小山正想套他,便道:“说来听听看。”   那人说道:“你把宝剑交出来,我保证让你拥有一半天下。”   唐小山冷道:“你原是为宝剑而来!”“这只是其中之一。”“你另外还有目的?”“你身上的藏宝图。”“藏宝图?”唐小山怔愕:“你怎知我身上有藏宝图?”   那人忽又哈哈大笑:“全天下皆知,我为何不知?交给我,你更安全。”“你是魔鬼天使中人?”“是吗?他们穿的是白衣,我穿的是黑衣,未免差太多了。”“衣服随时可换。”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完成这笔交易?”   唐小山邪邪笑道:“笑话,我的宝剑可是现成的,你的半壁江山却是随口说说,只有笨蛋会完成如此交易。”   那人笑道:“我的确有把握送你半壁江山。”   唐小山道:“连魔鬼杀手都对付不了,还能谈什么天花乱坠。”   黑衣人更笑:“魔鬼杀手算什么,只要我一现身,他们连屁都不敢吭一声。”   唐小山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只要我一出现,连九大门派掌门都得向我磕头,你信不信?”   黑衣人脸面变凶:“这么说,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唐小山笑道:“如果你把你的来历说清楚些,或许我会考虑。”   黑衣人斥道:“好话已说尽,你不听,那是自找麻烦。”   他不再多说,猝然厉喝,身若猛虎,扑杀过来,双手探处,强劲气流啸冲而至,看来已动真怒。   唐小山根本不愿和他正面冲突,见其一动,猛地踩出龙形九步,左闪右晃,霎时遁入石后,黑衣人掌劲涌至,复将硬石打得七零八散,唐小山早就逃之夭夭。   黑衣人一击不中,气得哇哇大叫:“有种给我出来!”   怒极之下,暴掌乱打,扫得周边树、石毁去不少。   唐小山当然不肯出去,趁他疯狂乱打之际,猝又现身,喝道:“英雄现身啦!”   黑衣人猝见人踪,举掌即劈,唐小山却趁机打出蝴蝶镖,咻咻旋来,照样逼得黑衣人手忙脚乱,哇哇大叫,欲击落此镖,然而暗器就是刁钻厉害,任他掌劲如何劈打,暗器旋旋绕绕之际,又抖身切来。   几个照面交锋后,黑衣人竟然被切得衣衫烂裂,甚至血痕处处,气得他不敢狂攻,改采守势,情况稍见好转。   唐小山瞧他守得甚严,蝴蝶镖较难奏功,心念一转,喝笑:“大概蝴蝶把你摘累了吧?且让我打你几针便是。”   话方说完,暗器水底针突然射打出去。   那水底针细若牛毛,且无声无影,在黑夜之中更不可捉摸,任那黑衣人功力深厚,勉强可感觉暗器近身,然而欲拦挡之际,猝又让其突被,蜇得身疼肉痛,气得他哇哇再叫。   几针更射中他穴道,还好自家护体真气拦去不少劲道,否则必定当场倒地,尽管如此,那几针照样剌得他疼辣难耐,他哪敢再战,赶忙冲掠时近小石洞中,以背挤去,勉强可防些暗算。   唐小山见他狼狈逃躲,己自呵呵笑起:“怎么样,打针滋味如何?你不是武功高强?可是我的暗器也不差,若非这些针是临时打造,纵使你躲在洞中,照样能射中你屁股,你信是不信?”   他手中抓着细针直晃着,似有意试试,态度甚是促狭。   那黑衣人已尝足苦头,不敢再试其锋芒,此时既知身落奇阵之中,得想办法脱困才是。   他突然盘坐,双掌合十,猛地运起功力,哇哇大叫,那叫声直若钟鸣,震得附近鸟兽唉叫,回音连连。   唐小山虽觉耳际嗡嗡作响,却未感受压力,根本不必运功抵挡,他邪声笑道:“怎么?玩不起、输不了,开始耍赖哭泣了?”   那黑衣人仍自不理,照样哇哇直吼。   唐小山调侃几句,始终觉得他过于认真,心念一转,怔声道:“你在呼救兵?”   那黑衣人仍在喊叫。唐小山邪声笑道:“任你千军万马,也休想过得了我的七星阵。”   然而他再想想,万一来了千军之人,只要一步步迫近,此阵哪真的抵挡得了?何况对方要是采取火攻,那将更形招架乏力。   越想,他越觉得该阻止这家伙鬼叫,登时喝斥:“叫什么?任何救兵也是枉然,还不给我闭嘴!”   哪里等得黑衣人反应不反应,登时暗器尽出,射得黑衣人招架乏力,猛地运足功力,震碎石块,身形暴弹而起,不敢攻击,反而换他转掠而逃。   唐小山见状斥喝:“哪里逃!”急步追去,没想到情势瞬变,换来黑衣人脱逃,他倒是边追边捉谑笑着。   那黑衣人连纵数百丈,声音仍不断喊出。   唐小山自是不肯放过,追得更勤,一有机会,暗器、飞镖尽出,总能射得那黑衣人手忙脚乱,恨恨斥斥,还好,功夫不差,勉强躲闪逃去。   两人就此一追一逃,纠缠一更次之后,忽闻山下传来掠空声,那黑衣人突然欣喜顿足于高石上,冷笑道:“劝你束手就缚,否则有你罪受。”   救兵似已来到,他军心大定。唐小山闻言惊道:“你当真叫了人?”   他猛蹿树梢,举目望去,忽见三条人影掠纵而来。   唐小山一眼认出那身材魁壮的黄得贵,已自欣笑:“救兵是到了,可惜救的不是你。”   当下,他喝笑道:“你们快来啊,盗剑之人在此。”伸手指着。   黄得贵忽闻声音,再瞧树梢,委时怔喜道:“人在那里!”   催着李欣欣、冷啸秋快奔过去。   那黑衣人但闻声音,怔诧不已:“谁来了?”立即掠往树梢,急瞧来人,见及红衣李欣欣,更是诧讶,怎会喊来这批救兵?   唐小山则反瞧那黑衣人,讪笑道:“你在唤他们来吗?倒是相当成功。”   那黑衣人心知情况不妙,猛地喝扑过来,准备先下手为强。   唐小山哪肯让他得手?他早有防备。   忽见有人影扑来,斥谑捉笑道:“是你自找的!”   他双手各翻,数只蝴蝶镖、一把水底针尽往黑衣人门面扑去。   那黑衣人攻招来至,已被暗器封住,那蝴蝶镖或可抵挡,可是一大把又细又尖的水底针罩扑过来,任他武功如何了得,仍无法全数抵挡,只一照面,唉唉数响,肩、手、左大腿各挨一针,疼得也不敢再抗敌,整个人往地面栽去。   唐小山自是得意捉笑不己:“摔得好,再来啊!”   转向黄得贵等人,招手道:“快来喟,看看盗剑者庐山真面目。”   黄得贵欣笑直叫来啦来啦,和李欣欣、冷啸秋疾窜入林中。   唐小山却发现什么:“怎么三人?余放群去了哪里?难道他真的是余放群?”   他惊心动魄,猛又掠回地面,见及黑衣人正在拔细针,他冷喝:“余放群,你的假面具终将被拆穿,还不认罪!”   那黑衣人闻声稍愣,突又醒神过来,登时狂笑:“我是吗?你说是谁便是谁!”说完赶忙拔出细针,猛往唐小山打去。   唐小山简直嚣张已极,不闪不躲,并未伸手去接,竟然张开嘴巴,先吹两口气再咬去,轻而易举把细针咬住。   他邪声笑道:“我养的暗器,怎会听你的?我射!”   他张嘴欲吐,吓得黑衣人紧张躲防。   唐小山却已呵呵笑起:“紧张什么,余放群,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恩将仇报呢?”   话未说完,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已自追来。   黄得贵登时拱手道:“师父传令,徒儿立即赶来,够意思了吧!”   唐小山弄笑道:“喊的人是他不是我。”   众人遂往黑衣人瞧去,只见他脸形怪异,认不出来。李欣欣道:“他是谁?盗剑之人?”   唐小山道:“没错,余放群呢?他可能是余放群。”“余放群?”李欣欣惊叫,“怎会是他!”   黄得贵怔叫:“余放群?余放群?”   转着身子四处搜寻,道:“我早就知道他有鬼,三更半夜,睡到一半即不见人,原来跑到这里盗剑了,可恶!”   冷啸秋盯向黑农人,冷道:“看来你真余放群,否则他不可能此时失踪,你若是不承认,缩得像只乌龟,算什么男人。”   那黑衣人为之狂笑:“我是吗?你说是便是。”   话声未落,突然发难,不攻冷啸秋,竟然扑向李欣欣。   他武功甚高,这一扑,又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唐小山惊叫要糟,冷啸秋更自拦截,然皆慢了一步,黑衣人奇快无比扣住满脸怔诧的李欣欣腕脉,并拉退十数丈,已哈哈谑笑:“要她的命,便放我走。”   他捏痛李欣欣,想以痛叫声助长气势,李欣欣硬是不叫,表情却痛苦。   唐小山道:“我们又没捉住你,你爱走便走,我管不着。”   那黑衣人斥道:“带我出你这鬼阵,听到没有!”   黄得贵闻言怔喜:“师父您又布下奇阵了?”   转身四下瞧瞧,虽然看不出什么,他仍点头:“果然是独一无二绝阵!”   那黑衣人仍斥,不放人便杀李欣欣。   唐小山无奈抟手:“走就走吧,谁叫咱们武功不如人。”说完,转头便走。   那黑农人立即抓着李欣欣掠追过去,黄得贵和冷啸秋则紧跟其后。   三组人就此在林区绕来绕去,形成舞龙阵般有趣画面。   然而绕了一阵,黑衣人直觉唐小山有意拖拉,猝扣李欣欣腕脉:“你想拖,我捏断她手腕!”这一捏,比方才强劲太多,李欣欣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口。   冷啸秋一个忍不住,怒扑过来:“狗贼你找死!”利剑猛剌,欲夺人命。   那黑衣人冷笑道:“凭你!”   反掌击去,迫得冷啸秋攻势受挫,他复把李欣欣横拦过来,冷啸秋终于投鼠忌器,煞住攻势。   唐小山无奈叹息:“想耍点儿诡计都被你识破,真是差透了,算了,本阵的出口,在左后方那七堆石块中的窄缝中,你穿过去便是。”   黑衣人闻言,哈哈谑笑:“想跟我斗,还早!”   他猝然往左后方掠去,奔行三百丈,果然见及七堆小山般巨岩,其中则有一道缝隙,他欣喜,冷笑道:“这笔怅,以后再算。”   他蓦地矮身,便往缝隙挤入,可惜拖着李欣欣,行动甚是不便,他有意放手,却又怕对方耍招。   正挣扎之际,唐小山猝然击向石块,轰地暴响,巨石下塌,猛地把黑衣人埋压里头。   唐小山同时喊道:“砍他右手!”   黄得贵闻言大喝,抽出利剑急欲砍斩黑衣人仍然外露,且扣住李欣欣腕脉之手臂。   那黑衣人哪料着唐小山还敢耍诈,已被活埋,想喊出威胁之话已无从说出,何况急乱中复闻右手将被砍,他直觉想保住手臂,哪顾得再扣李欣欣,猛地收回右手,黄得贵虽砍空,却把李欣欣给救了回来。   唐小山见状喊停,随又喝道:“快收拾他!”   冷啸秋、黄得贵登时反扑,和着唐小山,三人六掌猛打石堆。   想趁此收拾黑衣人。李欣欣亦觉嗔怒,利剑一抽,疾刺过去。   或许掌劲被碎石化去不少,伤不了黑衣人,但李欣欣这一剑却剌入石堆中,疼得黑衣人哇哇大叫,猝然拼命施展魔功,硬将石堆炸开,身形暴窜高空,哪敢再战,急如无头苍蝇乱窜,先躲开这群恶兵再说。   唐小山见状呵呵谑笑:“你逃吧!要是让你走脱,我唐小山三字倒过来念山小唐,呵呵,也不难听!”   他不理黑衣人,迎向李欣欣,笑道:“伤的如何?”   李欣欣感激说道:“不碍事……剌他一剑,也捞回本了。”   唐小山笑道:“如此甚好,终于扳回一个面子。”   冷啸秋道:“得先擒住他,否则夜长梦多。”   黄得贵道:“放心,有师父的奇门阵势,他永远也逃不了。”   话未说完,只闻得黑衣人复往天空长啸,声传数里。   这倒事小,就在他啸音传出之际,复闻无数啸音传回,吓得唐小山怔诧不已,他急道:“莫非追兵到了?”但觉情势不好:“咱们快溜,来者似乎不少人。”说完,招着三人,准备开溜。   岂知此时,一身是伤,且灰头土脸的黑衣人竟然狂笑反扑过来:“想逃?下辈子吧!”   虽然他受伤连连,但这全在无心恋战之下所造成,如今救兵赶至,纵使阵势威力无穷,他照样信心十足。   这一反扑过来,果然气势不凡。唐小山冷笑:“挨的针还不够多吗?”   他反手一扬,蝴蝶镖、水底针照样猛打出来,那黑衣人尝过苦头,不敢硬接,连翻三筋斗极欲逃去。   冷啸秋、李欣欣见状,剌剑过来,黑衣人哈哈狂笑,劈掌再扫,打得两人连退数步。   唐小山见状,冷喝一声钻,只见空中蝴蝶镖化成流星,往其背脊射去,那黑衣人虽逼退李欣欣等人,却逃不了暗器追击,闷哼一声,背脊连挨两镖,若非此镖乃断剑所造,灵度不够,只能斜切射来,否则必定直没内腹,叫他难以招架。   尽管如此,黑衣人仍被射得疼痛难挨,哇哇大叫中,震荡断刃,不愿再找唐小山算帐,却跳入李欣欣、黄得贵等人阵营中,胡乱开打,以防唐小山再发暗器。   唐小山自知他阴谋,当下猛扑过来,喝着三人快走,虚张声势大喊:“看我天下第一暗器血无影!”一双手一扬,似打出某种东西。   黑衣人已尝过暗器苦头,忽闻血无影,这根本未曾听过,且又是天下第一暗器,吓得他哪敢轻易尝试,连连抽闪而退,先避开再说。   冷啸秋、李欣欣、黄得贵等人趁此已闪逃退去,唐小山大大方方拦下黑衣人。   他故作怔诧状:“好厉害,竟能躲过我的血无一影!”   黑衣人似觉被耍,怒斥:“你根本没打出暗器!”   唐小山斥笑:“谁说的,血无影本就无影无踪,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个躲过者,可喜可贺。”“那就纳命来吧!”   黑衣人怒上心头,突然反掌迫来,一招劈山裂石打得又急又猛,可惜唐小山根本无暇恋战,在见及李欣欣三人逃开之际,他自想抽身,故作哎呀受掌击之际,连连数退,随又闪入树丛中不见。   黑衣人登时怔愣:“小子你敢逃?方才神威哪里去了?”急起直追。   唐小山却有意引他,时而闪露行踪,让他追得劲道十足,以能让黄得贵三人躲得较彻底,岂知如意算盘似是打错,忽闻黑衣人急啸一声,四处传来回应,紧接着无数白影蹿入林中,闪闪如幽灵般奇速逼近。   唐小山见状叫糟:“你也是魔鬼杀手?”   黑衣人闻言,突然纵声狂笑:“我且看你如何抵挡他们!”   唐小山暗自苦笑,来者不下百人,如此纠缠下去,哪还能占上半点便宜,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急声喝叫:“你真行!”大拇指一竖,一支蝴蝶镖霸劲射出,吓得黑衣人赶忙躲闪,唐小山趁此溜窜树林不见。   黑衣人不由气得哇哇大叫,厉吼道:“半刻之内,把人通通捉来,谁敢反抗,就砍谁脑袋,唐小山留活口,让他痛苦一辈子!”   话声方落,白衣蒙面人似服兴奋剂,登时精神百倍,利剑尽出,不但见人即想砍,就连挡前树木,照样砍得乱七八糟。   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三人纵然能抵挡几名杀手,但对方实在人数过多,杀死一批,另一批复又追至,迫得三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唐小山好不容易掩至,黄得贵见人,急叫:“师父,您的宝剑快拿出来用,这群杀手简直要命!”   唐小山苦笑道:“我要是有宝剑,哪还战得如此苦哈哈?”   冷啸秋怔急道:“宝剑己被那人所夺?”   唐小山道:“根本没宝剑,这完全是个骗局。”   “骗局?”冷啸秋怔诧不已。   说话间,复见数名杀手追砍过来,唐小山赶忙喝道:“快躲!”拖着他们往左近石堆蹿去,顿时不见。   白衣杀手忽然失去目标,当然气得哇哇怒叫,有人甚至相互对砍利剑,锵锵之声不绝于耳。   唐小山则把人带往最后一道防线,即是深入地底之天然秘洞,此乃石穴,勉强可挤身其中,外头再以石块封住,若无人引路,自是不易发现。   他想,只要避开对方搜寻,该能逃过此劫吧!   那白衣杀手果然遍寻不着。   气得黑衣人哇哇大叫:“唐小山你倒诡计多端,我看你能藏得了多久?来人,把所有树林全砍了,然后放火烧山,不信逼不出你们!”说完狂声大笑。   白衣杀手闻言,自是杀兴大发,砍人不着,便砍向周遭无数山林,百人合力乱砍,只见树木哄哄倒地,大有风云变色之势。   黑衣人狂喊中,仍不见敌踪,当真一不做二不休,怒喝着四面放火,杀手们闻声,立即引燃火折子,烧向树堆。   树堆虽未干,但大多松柏带油性之类,忽被引燃,轰地导开熊火,霎时串连数十处火堆,变成一片火海,烧得满山火红,烈焰逼人。   那浓烟、热气灌入地底,众人登时紧张。   唐小山苦笑不已,他最为顾忌之事终于发生:“没想到那家伙当真焚火烧山,我又忘了布置水火阵,躲在下边恐怕不行了。”   冷啸秋道:“且杀出去再说!”唐小山道:“可是对方实在太多人……”   李欣欣冷斥:“大不了拼了这条命。”   黄得贵道:“不错,能杀多少算多少,否则落入他们手中,岂非更惨!”   唐小山道:“见机行事吧,和那些没有知觉的杀手换命,实在不值得。”   忽见浓烟蹿得更急,唐小山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说完,他带头引路,一掌击散封洞石块,浓烟大量涌来,他则辨识方向,往上风区掠去,登时跳上高树,四下一瞧,竟然四面火海,只好掠回地面,选了一处火势较弱处,引领三人奔去,而后掠过十数丈火墙。   众人才蹿出,包围之白衣杀手立即发现,有人急喊:“在这里!”一窝蜂涌通过来。   众人见状大叫苦也。   抽出利剑狠猛对敌,然敌人实在太多,在连砍十数颗脑袋之后,李欣欣不幸已被刺中一剑,伤及左大腿,疼得地招架乏力,冷啸秋急忙护她,背部亦挨一剑,黄得贵亦挨了数剑,虽较不严重,仍痛得他闷哼苦叫,唯有唐小山靠着神奇步法,勉强应付于乱剑之中。   黑衣人忽见拦住目标,已自狂笑掠来:“看你们能往何处逃?还不束手,难道要死个三四人才甘心?”   说话间,复闻冷啸秋、李欣欣又自闷哼,不知吃了几剑。   唐小山心知大势已去,只好喝道:“算你厉害,我认栽了,还不叫他们住手。”   说完,把抢来之利剑插在地上,不想再战。   黑衣人闻言哈哈再笑,伸手一挥:“退开!”数十名杀手立即掠退十步,森严戒备。   冷啸秋仍想再战,唐小山却拦住他,道:“暂时投降也没什么,何况李姑娘受伤不轻。”   想及李欣欣,冷啸秋亦自喟叹。李欣欣却是傲骨冷笑:“我不怕。”   唐小山干笑:“你不怕,我可怕死了,反正跟这些人换命,实在不值,留得青山在,不伯没柴烧。”   李欣欣一时也没了主意。   黄得贵苦笑道:“现在的柴,可烧得厉害呀!”   唐小山懒得理他,转向黑衣人,邪声笑道:“余放群,反正你要的是我,不关他们事,我留下便是,放他们走。”   黑衣人哈哈讪笑:“你怎知我真的是余放群?”   唐小山道:“不是你是谁?这些天,只要你出现,魔鬼杀手便不见踪影,分明是你的安排,现在你一叫,一大堆杀手便出现,更是证明,你倒耍得我好苦闷!”   黑衣人闻声哈哈狂笑:“看来你并不笨嘛!”   唐小山苦笑:“我该想到,被四大金钗捉到如此隐秘山区,你怎可能及时出现?原是早有计划,我甚至怀疑,好几次快逃出寒月女手中,偏偏绊倒石块、树枝,想必是你在暗算我?”   黑衣人哈哈笑道:“也可以说,我们有缘,不对吗?”   唐小山苦笑:“是有圆,那就把无圆发扁的他们放了吧,不关他们事。”   “怎会不关?”黑衣人邪笑瞄向冷啸秋:“要不是他,我怎会落个一脸烧伤的局面?”   冷啸秋登时注意这人眼神、身材、举止,怔愕道:“你是仇冠群?”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说呢?”   李欣欣、黄得贵更是动容,不说还好,经此一说,越瞧越像,除了那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黄得贵诧异道:“京城那把火没烧死你?”   黑衣人笑声更狂:“否则我怎可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冷啸秋道:“你果然是仇冠群,没想到你命那么长!”   仇冠群更笑:“不长命,怎敢跟你们周旋。”   唐小山却一头雾水,问道:“这家伙是谁?你们好像碰过面?”   黄得贵道:“他就是在京城被我们暗算,后来被你用霹雷弹炸得乱七八糟,喜欢穿白衣使白扇的下流家伙。”   “是他?”唐小山直盯着仇冠群:“你没死?你的脸不是四四方方?现在怎变得腮角全不见了?”   仇冠群笑道:“多亏你所赐,我既然受伤,自然有人替我手术,日后必定更英俊潇洒。”胸脯一挺,装出玉树临风模样。   唐小山暗道恶心,已自呵呵笑起:“没想到我的霹雷弹竟然有此功效,也难怪方才你闻及霹雷弹,吓得见鬼似的,既然你感激我的恩德,便放走他们,我想这件事不关他们吧!”   仇冠群道:“放人可以,不过你得交出宝剑,还有那张藏宝图。”   唐小山道:“你一直跟着我们,为的便是这两样东西?”   仇冠群道:“不然我放着公子哥儿不当,难道神经病不成?”   唐小山道:“可是你并不知有宝剑一事。”   仇冠群哈哈大笑:“这得靠你恩赐,本来我到京城,目的只在找回藏宝图,没想到从你口中多冒出一把宝剑,我当然不想失之交臂,一起送上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唐小山皱眉:“我不知好处何来?除非你放开他们。”   仇冠群笑道:“先说出藏宝图及宝剑,我再考虑放不放人,老实说,我对上次暗算之事耿耿于杯。”   李欣欣怒斥:“要杀要剐尽管来,否则下次取你人头当球踢!”   仇冠群笑道:“看见没有?放走这么凶悍的敌人,我可夜长梦多啊!”   唐小山道:“凭你手下无数杀手,还怕谁寻仇?何况这是交易,除了放走他们,否则我根本不可能说出藏宝处。”   仇冠群冷道:“你在威胁我?”   唐小山道:“这是交易,不是威胁。”   仇冠群冷目直缩,对于唐小山之刁钻,他可是吃足苦头,如今又耍此招,不知是何花样,虽然逼供可能奏效,但那或许残缺不全,倒不如先把人放了,到时再派人跟踪,随时又能再抢回来,自无啥损失。   想及此,他淡声笑起:“我又凭什么相信,放人之后,你会说出!”   唐小山冷道:“你怕什么?我还在你手中,难道不会严刑逼供吗?”   仇冠群恍然:“对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唐小山道:“我说话算数,到时随你便!”   仇冠群笑道:“既然有你这句话,这笔交易成交。”   说完喝向手下放人,一群杀手已让出一条路。   黄得贵、冷啸秋、李欣欣仍自犹豫该不该走人,唐小山已说道:“先溜呵,然后想办法再来救人。”   三人会意,冷啸秋拱手道声保重,已带着李欣欣退去。   黄得贵则欣笑道:“师父多忍忍,我去去便来。”跟追退去。   仇冠群哈哈谑笑:“欢迎你们回来救人,不过,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唐小山瞄眼:“说的也是,下次交易,代价更高。”   见及三人退行山下,心头笃定不少。   仇冠群冷目盯来:“人已走远,该给的现在可以给了吧!”   唐小山望着熊熊烈火,轻叹道:“要给什么?宝剑藏在林中,被你这么一烧,可能化为乌有,拿什么给你?”   仇冠群冷斥:“你分明在推托,如若在林中,干嘛不拿出来对付我们?”   “来不及喽!”   “骗鬼,我不信!”   唐小山呵呵笑起:“这就是了,你都不相信,我又怎能拥有此剑?老实说,自始至终,根本没有宝剑存在。”   “放屁!”仇冠群不由勃然生怒:“若无宝剑,你千方百计寻什么?我看你是不吃苦头不说实话,来人,把他擒过来!”   魔鬼杀手霎时蜂拥过来,唐小山自知抗争无效,任由他们制使穴道,捉提过来。   唐小山仍自悠哉说道:“没宝剑,你逼死我也没用。”   仇冠群冷斥:“逼不出,我跟你同姓!”   说完,猛欺过来,一连数指戳下,唐小山霎若万蚁啃食,疼痛难挨。   仇冠群谑笑道:“五指搜魂,只是刚开始,你若不说,还有苦头吃!”   唐小山强忍痛楚,急道:“在北山山洞中,自己去拿便是。”   仇冠群哈哈笑起:“我以为你骨头有多硬,看来不怎么样嘛!”   当下找了烈火较弱之处,掠蹿林区,往北山方向搜去。   然而唐小山自知根本毫无东西,待他搜回,必定怒火冲天,得想办法脱逃才行,可惜杀手的确太多,简直困得他无法动弹,不由开始后悔没事扯此谎言,恐将得不偿失。   果然,仇冠群掠绕那小山丘北麓,莫说是宝剑,就连山洞都摸不着边,气得他哇哇大叫,直蹿回来,嗔怒便吼:“你敢耍我?那里根本毫无山洞。”   唐小山干笑:“你可能看走眼,像蛇洞那样,小小即算数,你再找找看。”   “找你个头!”   仇冠群一掌打得唐小山连退数步,差点儿摔倒,他冷邪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要我使出五剑穿筋才甘心!”   蓦地抓过五把利剑,便要刺穿唐小山五处筋脉。   唐小山不由变脸,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狠毒,说做便做,下手绝不留情,在闪无可避之下,他有若一只待宰羔羊。   就在危急之际,猝闻女人声喝来:“你倒是死性不改,还不住手!”   一道青影掠至,凌空一掌截得仇冠群无法逼近。   那青影飘落地面,原是中年美妇,唐小山乍瞧其人,怔心道:“寒月女!”   做梦未想到她会现身于此。   仇冠群见及她,态度稍敛,却仍狂妄:“你来干啥?这里不关你事!”   寒月女冷道:“你从我手中劫人,当然关我事,何况在未了解一切之前,我不允许你用此大刑。”   仇冠群冷斥:“不逼他,他根本不说,那是他自找的。”   唐小山急道:“我可说了,是他自己不信,我身上根本没有宝剑,逼死我也挖不出。”   直觉寒月女和仇冠群似乎有某种关系,如此一来,今夜小命似乎可保矣,态度不由硬朗许多。   仇冠群冷目再瞪寒月女:“不关你事,你若再干涉,休怪我不客气。”   寒月女冷道:“你待要如何?杀了我不成?别忘了你爹还想用他逼出唐大祥,照你胡乱伤人,准坏大事!”   仇冠群冷斥:“没有他,我照样可逼出唐大祥。”   寒月女冷道:“有我在,你认为能做什么?”口气一硬,大有不惜抢人之态。   仇冠群恨得牙痒痒,五把利剑抓了又抓,始终不敢刺出去。   挣扎一阵,终于妥协,斥道:“纵使饶他不死,也该交到爹手中,你诡计照样无法得逞。”   转向白衣杀手:“把他押走!”   白衣杀手霎时擒人,仇冠群丢下利剑,喝声走人,一群人蜂拥而退。   唐小山见状急叫:“寒夫人,我有话向您说,您且拦住这家伙啊……”   话未说完,仇冠群一指戳得他晕穴,头一偏,他立即昏死过去,任人扛去。   寒月女见人离去,却未追赶,只能轻叹,随亦闪身掠去。   石鼓山独留熊熊烈火烧天,百里开外亦见红光,直若妖魔临世,平添几许可怖传言。   渐渐地,烈焰渐熄,天地分外沉黑,夜,显得更形恐怖。   待唐小山醒来之际,已发觉落身一栋幽雅石室之中。   说其幽雅,乃是此石室四面墙头,不但雕凿窗户,且刻了不少山水图画,顺着石块脉纹,或见山水,或见绿树,配合得维妙维乱形容其巧夺天工并不为过。   除了石雕墙面之外,只有一张石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唐小山醒醒脑,但觉并无异样,倒是武功仍然受制,功力无法提起罢了。   他当然知道受困于仇冠群手中,根本不可能是自由之身,自我解嘲地走向窗口瞧去,想探探地形。   这一瞧,他不由怔诧。   原来外头竟然是偌大湖泊,离对岸恐怕也有三数里之遥,自己落身之处,很可能是湖中一座高塔,如此一来,想逃,恐怕不大容易。   他四下打转,终于确定身落湖中高塔,且亦瞧清地形。   此处似乎在高山之上,此湖则如天山之天池般,落于山顶,湖边四周各筑有楼阁、殿堂,虽隔三数里,唐小山仍可见及东方殿堂最为豪华,题着“天神殿”三字,映在日光下,闪闪生光,特别醒目,南边则写着“逍遥宫”,北边则题有“造化楼”三字,唯有西边则是一面巨山高崖,由下而上则有石梯,直到半山崖始见山洞,可惜此洞太高,且未发亮,不知写何洞名?   唐小山瞧其洞外把守严密,敢情是个重要地头,不由多看几眼。   他喃哺自言:“会是哪里?难道是天神帮的总舵?”   他想着那栋天神殿,以及父亲从天神帮盗走宝图之事,唯有他们知道,如此印证之下,更加肯定已身落天神帮手中。   “没想到这帮派比起极乐神宫之气势,竟然毫不逊色,难怪他们如此嚣张!”   想着想着,老见不到人,总是不安,遂寻往石梯那秘门,准备弄开。   岂知方弄出声音,下边已传来冷喝:“楼上有反应了,快通知少帮主。”   话方说完,只见一道红色烟火射向空中,甚是显目。   唐小山见状,淡然一笑:“来了也好,否则闷得发慌,比什么都难受。”   他开始搜查衣衫,几乎所有暗器全被搜光,这个仇冠群果然心机深沉,勉强从鞋底抽出十支预藏之细针,说不定此次脱逃,全靠它了,小心翼翼藏于袖口之中。   动作方了,忽见湖外发出咋咋声音。   唐小山探瞧过去,竟然见及一道白色曲桥渐渐浮出水面,那蜿蜓如白龙现踪般情景,倒是神妙无比。   唐小山这才想及父亲以前常说造了一条数里长巨龙,可忽隐忽现,当时自己不信,看来那是此桥了。   想想,也只有唐家才有此手笔,不由沾沾自喜。   他甚至想及,或许父亲即是造此桥,才有机会盗走藏宝图,的确是用了不少心机。   石桥通往逍遥宫,方浮至定位,那头已掠来一位白衣公子,唐小山一眼即认出是仇冠群。   他行如玉树临风,手摇白扇,果然潇洒不凡。   眨眼已至近处,唐小山瞧他那张再造容颜,虽然比起以前四方脸型较为好看,但蒙上那股戾气,纵使潘安再世,亦让人无从好感。   仇冠群行至塔前,未进入里头,却哈哈畅笑,一掠数十丈,落于高塔上方,再从那头进入,然后走往下一层之唐小山住处。   石门一翻即开,双方终又见面。   唐小山只见得他身上伤势尽除,似乎抹了什么灵药,尤其脸上经过整容之红痕渐渐逝去,换来婴儿般嫩红皮肤,复原的让人惊讶。   可惜二十来岁之人,换得一副婴儿脸肤,瞧来实是格格不入。   仇冠群变得斯文许多,拱手含笑道:“唐兄弟可醒了?近几日生活可觉得如意?”   唐小山冷冷道:“既然昏迷,又怎知是好是坏?”   仇冠群呃了一声,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日后你将觉得此处是天堂矣!”   唐小山笑道:“真有那么好?”   仇冠群道:“日后你自会明白。”   唐小山笑道:“只要你不急着向我要宝剑,我大概会相信我在天堂。”   仇冠群呵呵笑起:“回到这里,宝剑已不重要,我想你我将会相处愉快。”   唐小山稍怔:“你当真不想要宝剑了?”心头直揣记,这家伙到底在打何主意?   仇冠群白扇直摇,笑道:“宝剑人人要,只不过那也得唐兄弟甘心拿出来,不是吗?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唐小山猛打哈哈:“说的也是,听你这句话,我倒觉得自己回到天堂了呢!”   两人相视而笑,然却勾心斗角,满怀尖锋。   唐小山道:“既然是天堂,你不觉得让我恢复功力,四处飞来飞去,更来得有意思吗?”   仇冠群笑道:“本该如此,只是你对此处地形不熟,恐怕误闯禁区,惹了麻烦,那并不好……”   唐小山道:“天堂也有禁区?”   仇冠群道:“当然有,就像玉皇大帝住处,并非人人可去。”   唐小山颔首:“我明白,你爹就是不死天神仇天雕?”   仇冠群道:“不错,这里是天神帮总坛,能被邀来,得有两下子才行。”   唐小山笑道:“被你这么说,我倒觉光彩许多,却不知你们天神帮又为何养了那么多杀手?”   仇冠群笑道:“他们不是杀手,他们只是想完成修仙之道而已。”   “修仙之道?”唐小山不解:“修仙也要杀人?”   仇冠群道:“那倒不一定,只不过有正邪两面,要去除邪恶,方能成正果,他们正是替天行道,迟早会得到解脱。”   唐小山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替天行道,什么修成正果,简直乱七八糟。”   仇冠群笑道:“你现在是不会懂的,但日子一久,即会明白此意,到时,神仙立地成。”   唐小山道:“如此神仙,不要也罢,搞不清你们这些想法是从何处弄来?”   仇冠群笑道:“改天你见过不死神仙,自知结果。”   唐小山道:“不死神仙?他当真不死?”   仇冠群道:“没错,他至少活了三百年。”   “当真?”   “当然当真。”   “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你心动了?”   “有一点儿……”   仇冠群笑道:“所以说,每个人都想当神仙,你也不例外,能进天神帮,也该算是对仙道有缘矣,你该好好把握。”   唐小山急道:“能不能现在去见不死神仙?”   不管如何,有人能活三百年,的确是奇迹,他自感兴趣。   仇冠群笑道:“不急不急,神仙自在仙界,哪能说见就见,你看那些天使修得十数年也未必成正果,要见神仙并不容易啊!”   唐小山从失望转为疑惑:“该不会是空壳子吧?”   仇冠群道:“我保证神仙就在仙洞中,或许有机会,我可破例引你去见他。”   “当真!”唐小山喜出望外:“何时去见?现在如何?”   仇冠群笑道:“不急不急,也得等我们变成朋友,相互信任之后再说吧!”   唐小山道:“如何得到你的信任?”   仇冠群笑而不答。   唐小山心念一闪:“你想要宝剑或藏宝图?”   仇冠群笑道:“只有大公无私之人才能进入仙界。”   唐小山暗自想笑,搞了老半天,还是想套出秘图,他本是可以交出,但如此一来,未免便宜这小子,便自呵呵笑起:“既然是神仙,必定知道过去未来,那自好办事,仇少帮主现在大概即可带我去见他,因为那两样东西根本不在我身上,所以我现在己大公无私。”“你……”仇冠群目露怒光,   唐小山道:“少帮主别生气,是真是假,神仙自知,多说又何益呢?你叫他来证明便是。”   仇冠群冷道:“我会的……”   他极力想恢复优雅姿态,道:“可惜神仙和魔鬼只有一线之隔,你要考虑清楚。”   唐小山笑道:“在下一清二楚,宁当神仙,不当魔鬼,少帮主何时替我引路?”   仇冠群道:“看看再说……”   他正想着该用何种方法套出口供之际,外头忽又传出女孩声音:“那个能过目不忘,号称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在哪里?”   一位素青衣裳,绑着两条辫子,瞧来十二、三岁的灵眼小姑娘已问向守卫,却径自往石塔钻。   仇冠群闻声,冷目直缩,斥道:“这讨厌家伙来此做啥?”   唐小山闻言笑道:“她是你妹妹?”   仇冠群斥道:“不是,什么都不是。”   “那会是谁?”唐小山道:“瞧你对她不甚高兴摸样,她似乎不受欢迎?”   仇冠群冷斥:“她只不过是仗着我爹威风,胡作非为的可怜家伙。”   唐小山哦了一声,大有一观好戏之态。   那青衣小姑娘甚快穿过守卫,大摇大摆登梯而来,方掀石门,声音即响:“哪一位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之人?”   说完,探出脑袋,发现两个男人,她瞧及仇冠群,嘴角一抽,未加理会,忽而瞄向唐小山,只见得他活像落难乞写,眉头不由皱起:“你便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之人?”感觉不怎么样。   唐小山笑道:“是吗?我怎不知自己那么聪明?”   他倒觉这十来岁小丫头是个刁钻古怪精灵的家伙。   那小姑娘跳出石梯,两眼斜视,不断瞄人:“难道传言有误?”   唐小山道:“谁传你这番话?倒让我倍感虚荣。”   那姑娘道:“是艳桃花阿姨说的。”   “是她!”唐小山想笑:“这个骚娘们,倒是挺看得起我啊!”   那姑娘道:“你到底是不是聪明人?”   唐小山笑道:“聪明人会落难于此吗?别人不信,你却相信那胸大没脑的家伙。”   那姑娘不解:“什么叫胸大没脑?胸大怎会没脑?”   唐小山呵呵笑道:“连这个你都不懂,回去问她便是,或者过个四五年,你自然会了解了。”   那小姑娘还想追问:“为何要过四五年,现在不能懂吗?”   唐小山呵呵再笑:“那么急吗?好吧,告诉你便是,你不觉得艳桃花的胸脯特别大?她脑子一向有问题。”   “胸脯……”   “就是妨奶啦!”高小山捉笑:“一定要说那么明白吗?”   “奶奶……”那小姑娘想及爷爷奶奶之意,但脑筋一转,突然悟通,嫩脸不由飞红:“可恶,敢说这种话!”   她想出手教训,却又忍不住呵呵笑起:“原来如此,难怪我得四五年后才明白,呵呵,我可不想长得太大,免得无脑喁!”   唐小山笑道:“那是上天赏赐的,不是人可控制的。”   那小姑娘认真说道:“不管如何,我会注意自己发展。”   唐小山笑道:“在此祝你顺利发展成功。”瞧瞧自己胸脯,笑得甚是满意且暧昧。   那小姑娘忽又想起此事的确不雅,不由脸红,斥道:“我的事,不用你祝福,你到底是不是有过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捉笑道:“过目不忘不敢讲,过耳不忘,便是有可能。”   那小姑娘嗔斥道:“你再说,我真的要修理你。”   说完,伸手往腰际按去,始见得一条长鞭缠在那腰。   唐小山暗道:“那四大金钗中的刑小莹不也喜欢用鞭,她莫非和四大金钗有关系?”   他再想及艳桃花,终于确定此人必和四大金钗有关,甚至跟寒月女亦有关系,“你到底是谁?”唐小山问。   那小姑娘道:“我叫仇灵铃。”   “仇灵灵!”唐小山想笑。   那小姑娘斥道:“第二字是铃子之铃,真是白痴!”   唐小山笑道:“我看都差不多嘛!”   仇灵铃斥道:“少给我耍嘴皮,你若不说实话,待我交给我爹,准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要我说什么?”   仇灵铃斥道:“说你是否有过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谑笑:“我说了,我有过耳不忘之能!”   “可恶!”仇灵铃一掌挥去,就要打人。   仇冠群见状,冷声截来,斥道:“他是客人,你敢胡作非为!”   仇灵铃更斥:“什么客人,你只不过想计算他而已。”   仇冠群怒道:“你再闹,休怪我修理你!”   “我怕你不成!”   仇灵铃干脆先下手为强,一掌劈了过去。   仇冠群自知她武功不差,立即耍开扇子,封向掌劲,以免受害。   两人就此展开劲斗,出手之间,全凭真力,毫不相让。   唐小山瞧其招式,仍能看出仇冠群招式较为扎实,久斗下去,仇灵铃将会落败。   他则落落大方笑道:“你们俩先斗,我休息一下。”不动声色,往楼上石梯行去。   但见仇灵铃一招猛攻,他自知机会来到,猛往楼顶掠去,仇冠群惊叫不好,急欲追赶,却被仇灵铃拦住,气得他斥叫:“人都逃了,你还拦什么!”   仇灵铃一愣,大喝:“你敢开溜!”抢追楼顶。   仇冠群亦追扑冲来。   唐小山早就发觉仇冠群乃从楼顶进入,那里当然有门路,方冲上来,果然见及暗门,轻而易举推开,两兄妹已追至,他毫不考虑,掠往湖面纵下。   两兄妹乍惊,亦自追纵下来,唐小山哪肯让人追着,反手喝道:“打你几针!”暗器打出。   仇冠群知道厉害,赶忙旋扇阻挡,仇灵铃却恨在心头,一味抢攻,忽见暗器近身,已是闪躲不及,哎呀惊叫,手臂、胸脯连挨数针,幸好唐小山武功尽失,全凭巧劲,否则必定射得她重伤倒地。   尽管如此,仇灵铃亦被射疼,尤其是又是敏感部位,惹得她又窘又气又恼,大喝哪里逃?想追,却已来不及。   唐小山已蹿入湖中,溅打水花好高,仇灵铃被溅着,始知要糟,赶忙想煞住冲势,却哪知反抽无力,就此一瞬间,哎呀一声,她亦摔落水面,搞得十分狼狈。   仇冠群则知厉害,趁此机会抖身一抖,掠飞桥上,始未遭受落水厄运。   他落定桥头,即自大喝:“快封锁湖面,别让他逃了。”   一大群护卫四散开来,果然将湖面团团围住。   那仇灵铃栽了筋斗,气得哇哇大叫,直吼要宰了唐小山,把水花打得溅飞四射,却哪曾见着任何人踪。   她不断狂吼,仇冠群却暗笑于心,多年怨气,似乎一次给发泄出来,   仇灵铃不停尖怒大叫,终于引得附近造化楼、天神殿等高职位之长老、护法等一一现身,各自探询状况。   忽见一位五旬上下,生得人高马大,脸形四方,粗眉、腮胡、粗发,乱中齐之玄衣老人,直掠天神殿而出,见及状况,洪亮声音即喊:“发生何事?大惊小怪!”   忽见仇灵铃落水,怔诧道:“铃儿,谁欺负你?”   他突然若头疯狮,直往湖面站去,那凌波虚波轻功,果然了得,一劲儿直往这头蹿来,拖出水波一圈圈扩散,却始终追不着他奔驰速度,数千丈湖面,一奔即至,抓起仇灵铃,纵往桥面,直问:“谁欺负你?”   仇灵铃嗔怒欲泣,随便乱指:“他!”   那老头瞪向仇冠群:“你欺负她?”   仇冠群冷道:“我哪敢欺负你的宝贝。”   那老头喝道:“到底是谁?”   仇灵铃指向湖面:“水底那个人。”   “水底?水底有人?”那老头喝道:“水底有谁?”   仇灵铃叫道:“就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的唐小山。”   “是他?真的是他?他怎么来了?”   那老头怔喜不已:“不是要抓他研究脑袋,群儿你敢知情不报!”说话间,直往湖面搜去。   仇冠群道:“群儿正想等他醒来再告知您,谁知灵铃一闹,便被他逃了。”   仇灵铃斥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阻拦我教训他,岂会让他有机可乘。”   两人又在吵架。   那老头正是天神帮帮主不死天神仇天雕,除了一副雄浑体态,行动更如狂狮活动。   他见两兄妹又将吵架,便大声喝道:“不准吵,人还在湖中,算不得脱逃,把他抓起来便是。”   仇灵铃道:“他号称天下第一聪明,被他逃了,怎能再捉回?”   仇冠群冷笑:“任他有多大能耐,我还不是照样把他捉回。”   仇灵铃斥道:“若非你动用所有天使,想捉到他,简直做梦。”   她似乎已从某人处,得知仇冠群逮捕唐小山之经过。   仇冠群不由恼怒:“若非你娘从中作梗,我早逮着,坏了事,还敢耍嘴皮。”   仇灵铃怒斥:“你分明心存私心,想一手控制他。”   仇冠群冷笑:“谁存私心,大家心知肚明。”   仇天雕喝道:“两人别吵,没听到吗?”   这一喝,果然把两兄妹震住,敢情老爹动了真怒:“人都还在水中游泳,不想办法抓人,光吵何用?”   仇冠群道:“他穴过受制,恐怕不久便要浮出水面,到时将他逮捕便是。”   仇天雕斥道:“什么名堂,两兄妹对付不了一个武功受制家伙?传出去,叫我老脸往哪儿搁?”   仇冠群困窘欲言又止,他想指责妹妹,但准又吃力不讨好。   仇灵铃却道:“他天下第一聪明,谁对付得了!”竟然想及唐小山能耐,不由暗自钦佩,窃喜起来。   那窃喜,似若找到宝剑、宝马,甚至百年灵药一样。   仇天雕亦自带喜:“当真那么聪明,可得好好研究才行。”   当下他指示所有人,得看好湖面,不能让人走脱。   唐小山却躲在湖底,凭着一口真气,亦挺了许久。   他本想办法脱逃,可是绕了一圈,发现湖面全被封锁,根本毫无退路。自身功力又受制,想冲穴,恐怕非一时所能突被,然而除了冲穴之外,似乎已无计可施,何况闭气亦无法维持多久。   他猛地窜出水面,众人见状大叫在那里,他却己落回水中,趁着多吸一口真气之下,找了湖底深处,开始运起龟息大法,准备耗到天黑,再作定夺,如若能冲破穴道,自是再好不过。   至于天神帮徒众,在他冒出之际,传来无数欣谑大叫之后,想再追捕,却已失了方向。   他们仍自耐心等待,甚至派出船只、竹筏,准备就近逮人,岂知唐小山采取龟息大法,就是不肯再露面现身,一大群人搜得哇哇大叫,显出不耐烦。   尤其仇天雕,在等待一时辰之后,他已按耐不住,喝道:“会水功的全部下水搜捕,去把迷魂婆婆找来,用她摄魂铃逼他现身。”   一声令下,猝见数十名守卫脱下外衣,纵入水中搜捕,另有几人则赶往山洞之中,未久,引来一脸长相有若巫婆之迷魂婆婆。   她则威风凛凛行往仇天雕,一身黑袍有若官服,两肩尚且垫高,在此地位似是不低。   方行至曲桥,仇天雕则对她恭敬拱手道:“仙姑来得正好,湖中有个人,请摄他魂魄,让他现身。”   迷魂婆婆一副功力深厚模样:“会是谁?待本仙作法便是!”说完开始念念有词。   仇灵铃道:“他叫唐小山,天下第一聪明的男子,你听过吧!”   “唐小山!”迷魂婆婆怔诧不已,前次在寒月女府洞中栽了大筋斗,没想到此时竟然又相逢,摄魂铃不由抖颤,她却一点儿自信也没有。   仇天雕道:“你认得他?制他不住?”   仇灵铃暗自叫好,终于有人能逃过摄魂铃,果然门道十足。   迷魂婆婆怎能承认失败?此时只有硬撑到底,且走一步算一步,若唤人不出,便说他已逃亡便是,于是笑声依旧,道:“天下无人躲得过摄魂铃,我只是奇怪唐小山不是受擒,怎又藏在水底而已,你们运功抵挡吧,我要施法了。”   说完运足真劲,猛抖摄魂铃,希望还能奏点儿效果,这一抖,震得仇冠群、仇灵铃兄妹心神迷离,赶忙运功抵拦,至于一群守卫熬之不住,早就掩耳倒地,形态甚惨。   仇天雕喝道:“让开,全是不管用的家伙!”   虽然喊话,但能移位者却已不多。   迷魂婆婆为求功效,再运功力,猛把摄魂铃摇得铿销作响,威力传处,就连仇冠群、仇灵铃皆难以抵拦,纷纷退向远处。   此时落水守卫已一个个浮出水面,敢情已遭受严重摄心。 暗器高手 第十八章 赌约 暗器高手 第十八章 赌约   至于唐小山亦遭受波及。   他若武功复原,自可运起心法抵挡,然此时武功尽失,那摄魂铃声摄来,搞得他血气翻腾,就连龟息大法皆无法施展,心神一乱,自觉闷气压肺,实叫他难以忍受,暗骂一声臭婆娘,哪顾得再蹲湖底,勉强游向岸边。   他心知守卫亦被摄心,突然窜出湖面,跳上岸边,拔腿即奔。   他方出现,一大群人即兴奋喊道:“人在那里!”   尤其是迷魂婆婆,竟然证实摄魂铃功效,不由大喝道:“别逃,回来!”   唐小山哪肯听她的,没命即奔。   仇天雕见人出现,顿时哈哈狂笑,声如狮吼,倒震弱不少摄魂铃声,他狂地拔空落水,凌波虚波轻功再展,奇速无比掠追过去。   唐小山则施展吃奶力气狂奔。   然而追逃百丈,却发现高崖挡前,他一愣,原是逃往西方山洞这头,只见千阶石梯高耸入天,左右更自退路遥远,他暗自解嘲,老天欲整死他吗?   登梯根本自找麻烦,他只能往左边狂奔,希望来得及逃入山林之中,岂知奔行百丈,狂笑声传来,一只玄青大鸟从天扑下,唐小山哎呀一声,还来不及弄清是何状况,就有若小鸡被老鹰追捕般抓扣起来。   仇天雕一扑得手已哈哈大笑:“小鬼,你倒厉害,要我动用全派力量搜捕吗?”   唐小山已知无法进脱,干脆认栽,轻声笑道:“我哪是逃?只不过口渴,跳入湖中喝口水而已。”   仇天雕哈哈笑道:“好个喝一口水而已,要喝一个时辰那么久?”   唐小山干笑:“我哪知一不小心便睡着了……”   仇天雕更是斥笑:“我可从来没听过,喝水,然后落入湖底睡大觉?当今天下,你是第一人。”   唐小山干笑:“我虽不愿意,可是,偏偏老天如此安排……”   仇天雕突然冷斥:“少在那里胡扯!”将人丢落地面,跌得唐小山唉声痛叫。   仇天雕始再邪声笑起:“你本事够大,整得天神帮乱七八糟,的确有一套,你来得正好,我得砍下你脑袋,拿来研究研兖,凭什么你是夭下第一聪明之人?”   五指弄得咯咯作咱,大有一拆骨头之态。   唐小山直觉他心性变化无常,并不容易对付,急道:“帮主误会了,在下本就是个笨蛋,谣传根本有误,我非天下第一聪明之人。”   仇天雕冷笑道:“就是笨蛋,也值得研兖,何况我越瞧你越觉得你能耐不少,别紧张,本门没有天堂部门,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保证你上天堂。”   唐小山苦着脸面:“那不就翘辫子了?”   仇天雕道:“胡说八道,此天堂是在人间,根本不必丧命,听清楚没有?”   唐小山苦笑:“听清楚了。”   仇天雕颔首道:“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要肯归顺本帮,必定受重用。”   唐小山笑道:“好啊,看了帮主武功,在下正想拜您为师,帮主实在可说天下无敌矣!”   仇天雕为之哈哈大笑:“你眼光不错,我且看看你筋骨如何,再决定收不收你当徒弟。”   话未说完,仇冠群、仇灵铃已奔来,   仇冠群立即说道:“爹别上他当,这家伙诡计多端,唯有逼他说出秘图,再收拾他,免得夜长梦多。”   仇灵铃道:“那是小角色的想法,爹,他既然号称天下第一聪明,跟他斗智,是一种享受,哪来卑鄙手段,传出去,有失本门风度。”   仇天雕恍然:“对啊,我倒未玩过斗智游戏。”   仇灵铃委时欣喜:“爹果然天下无敌,肯接受任何挑战。”   转向唐小山,兴奋说道:“你接招吧!”   仇冠群斥道:“凭你也想跟他斗!”   仇天雕冷目瞪来:“你是在说我吗?”   仇冠群一愣,随即干笑:“孩儿乃指妹妹,爹当然不一样了。”心头却暗斥,还不都一样,迟早自讨苦吃。   仇天雕为之哈哈大笑:“看来比斗已成定局,你们等着接招吧!”   唐小山实在搞不清这疯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儿要逼迫自己交出宝图,随又想收自己入门,现在又将比斗,心性之转变,叫人变幻莫测。   不过,既然是斗智,他倒信心十足,却也不吭一声,只不过露着暧昧笑容,准备引人上勾。   仇灵铃对他已具好感,瞧其笑容,瞄眼笑道:“你不怕接受挑战?”   唐小山讪讪说道:“帮主如此雄才大略,在下岂能跟他抗衡?”   仇天雕哈哈大笑,突然煞住声音,冷斥道:“少拍马屁,不接受,就砍下你脑子拿来研究研究。”   仇灵铃喝道:“听到没有,参加比斗,你还有一线生机,我爹从不食言,只要你打败他,自可安然离开天神帮。”   唐小山眼睛一亮:“当真?”   仇天雕冷斥:“不然,你以为天神帮全是在放屁?只怕你斗不过,得落个终身囚禁于此的命运。”   仇冠群急道:“爹,千万别答应他……”   “住口!”仇天雕截口道:“你也敢轻视你爹智商?小心我囚你百日真是生了个鼠胆子,第一局便由你参加,斗输了,自行面壁。”   仇冠群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仇天雕复喝:“怎么?连比斗勇气皆没有?难道要我把掌门传给灵铃吗?”   仇冠群受不了刺激,终于横了心,道:“孩儿接受,我既然能抓住他,不信斗不过他。”   仇灵铃立即击掌叫好:“好哇好哇,你第一仗,我第二仗,爹第三仗,三仗两胜为赢,大家觉得如何?”   仇天雕喝道:“不成,我得打第二仗,要是你俩都输,爹不就什么也没得比了。”   仇灵铃更急:“可是我也想比啊!”   仇冠群趁此说道:“你俩既然那么有兴趣,我打第三仗便是,免得你们失了机会,终身后悔不已。”   仇天雕瞪眼:“如此岂非便宜你了。”   仇冠群拱手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不忍看爹失望而已。”“真是麻烦,待我想想再说。”仇天雕立即沉思,想找出解决办法。   唐小山见三人争争推推,亦觉好笑,然不管谁参加比斗,他都得全力以赴,亦趁此机会想想,该比斗什么较划算。   仇灵铃己等不及,道:“我先比好了,爹您慢慢想。”   她立即转向唐小山,抓出一秘本,喝道:“看谁背得多,谁便得胜。”   她最想证明唐小山是否真有过目不忘之能,故出此策,纵使败了,亦能证明一切,实是败中求胜,妙用无穷。   唐小山皱眉:“秘本是你的,你该不会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仇灵铃道:“这又如何?只要你看过一遍,能背起来,我便认输,这样总行了吧?”   唐小山道:“我还是觉得不公平,你不背,却和我论输赢!”   仇灵铃斥道:“谁叫你号称天下第一聪明?吃点儿亏,算得了什么?快背,否则自动认输。”   唐小山无奈,接过秘本,仔细瞧来,皱眉道:“这是天神心法,你那么甘心送给我?”   仇天雕闻言一愣:“灵铃你当真?”   仇灵铃笑道:“反正本门武功甚杂,他未必背得起来,怕什么?”   “不行,太冒险!”仇天雕抢过秘本,撕成两半,道:“要证明过目不忘,半册即够,背吧!”丢了回来。   唐小山接手,笑道:“还没拜师便先学口诀,实是大占便宜啊!”   说完,翻开秘本,喃喃念起:“天神化雷,威力无穷,三脉倒转阴阳诀,气冲少商越涌泉……”果然朗朗上口,一页页翻了下去。   仇灵铃等三人,不断注视他举止,虽然偶闻及错字,亦未出口纠正,任由他从第一页背诵至三十余页,不到盏茶工夫,果然背完半本秘籍。   唐小山潇洒丢回秘籍,笑道:“背完啦!”   仇灵铃怔喜道:“这么快?”   仇天雕急道:“快念出来,我等着答案。”   唐小山果然背诵出来:“天神化雷,威力无穷,三脉倒转阴阳诀,气冲少商越涌泉,七绝命门穿天突,少冲天地破肩井,回滚汇聚齐门窝……再攀六脉转丹田……” 他越念越让仇天雕感到心惊,这家伙竟然只看一遍,即能一宇不漏背出来吗?   仇冠群则心生忌意,此人不除,未免太可怕了,将来势必碍手碍脚。   仇灵铃却满心惊喜,两眼睁得灵亮,不自觉张着嘴巴跟他念去,她越念越是欢心佩服,终于呵呵笑起,表情激动不已。   直到唐小山背完最后一句,她登时鼓掌叫好:“我输了,他果真有过目不忘之能。”   仇天雕瞄眼道:“赌输了,还有人那么高兴?”自己竟也呵呵笑起。   仇灵铃自得笑道:“反正我输了不算,你们各赢一局,那才算数,何况我未成年,可以不必负责任哩!”笑得更开心。   仇天雕亦自点头:“说的有理,老爹我要是靠你赢,实在有些丢睑,呵呵,发现奇才,倒也爽快!”   唐小山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欣赏自己绝活,那可得多多表现,吓得他们一愣愣,说不定还有脱困之法。   他突然纵声大笑,引来众人注目,尤其仇冠群,亦自戒备,不知他将耍何花招?   仇天雕瞄眼邪笑:“当囚犯还笑的如此开心?天下少见。”   唐小山狂声道:“赢了一局,当然能笑,老实说,我不但天下第一聪明,而且暗器天下无敌,从来没人能躲过,你敢赌此局吗?”   仇天雕一愣:“你找我赌武技?不斗智?”   “不错!”   “好大胆子。”   “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   “好狂的口气!”仇天雕纵声大笑:“纵使你暗器了得,天下可也没人能伤得了我,如何斗法,才叫刺激!”   唐小山喝笑:“我不但要射中你,还要射你屁眼。”   “什么?”   “射你屁眼,否则认输。”   仇天雕更纵声狂笑:“狂,够狂,哈哈哈……”   仇灵铃亦笑:“唐小山你没搞错,要伤我爹已是不易,你还指明位置?”这小子实在嚣张得让她既崇拜又喜爱。   唐小山自得一笑:“否则怎叫天下第一?帮主赌不赌?”   仇天雕哈哈大笑:“赌,当然赌,不赌的是龟孙,哈哈哈,过瘾!”   唐小山道:“既然赌,就来点公平的吧,请你解开我穴道,好让我全力施展。”这才是他最终目标。   仇冠群何言急喝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爹,千万别上当,他在套您进入圈套。”   唐小山冷斥:“笑话,我只是想公平些,何况纵使我恢复武功,只身在天神帮总坛,能逃到哪里?你算什么东西?敢说你爹笨得连圈套都分辩不出,还那么大呼小叫指责他!”   此语一出,众人皆愣。   仇天雕登时挂不住脸,冷斥道:“仇冠群,你说什么废话,这里哪有你说话余地!是不是圈套,我看不出来!凭我堂堂一个帮主,还怕人家耍诡计?难道这世纪决斗,要我占他便宜不成?你的胆子到哪去了?真是越混越回头,给我滚到一边,见着就生气。”   猛地一掌迫得仇冠群连掠退三十余丈,顿在那里,大眼小眼直瞪唐小山,这仇结得深了。   唐小山自得一笑:“对嘛,世纪决斗,怎能受打扰,还请帮主替在下解穴道。”   “当然,当然。”   仇天雕畅笑中,己伸手连拍数指,解了唐小山穴道。   唐小山但觉功力恢复,耍耍手势,感觉来劲许多,突然作势喝打仇冠群,吓得他赶忙连退数步加以防备,唐小山已呵呵笑起:“放心,我决斗的是你爹,你安心观看便是。”   仇冠群嗔斥道:“你最好永远斗下去,否则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那已经是很遥远之事,改天再说吧!”   仇灵铃已等不及:“唐小山你到底要用何暗器和我爹决斗?”   唐小山神秘一笑:“那也得检查过后才知道。”说完走向仇天雕,一副医生似地想替病人检查伤势。   仇天雕为之皱眉:“什么比斗,这么麻烦!”暗暗运起护体真劲,以防暗算。   唐小山笑道:“是占点儿便宜,但帮主号称天下第一高手,让在下检查一下武功脉路也是应该的,因为我根本输不起啊!”   仇天雕自信满满,且有戒备,终于点头:“好吧,武功竟然也有脉路。”   唐小山神秘一笑:“这就得看行家,每人各有研究巧妙。”   他当真伸手按向对方肩头,直觉一股护体真劲源源迫来,终于感觉出深厚内力,他似若按摩师,东扶一下,西按一下,或而搔到痒处,惹得仇天雕呵呵笑起:“一定要这样检查吗?”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谁叫帮主武功太厉害,您现在可以把真劲迫出,让我感受威力如何?”   “求之不得!”   仇天雕突然运劲,一股白气猛渗出来,迫得唐小山招架乏力,哎呀一声,跳开数步。   仇天雕己呵呵笑起:“怎么?才七成功力已抵挡不了?”   唐小山干笑:“帮主神功果然盖世……”直觉他武功比自己想象还高,如此一来,想射中他并不容易,何况指明位置。   这一仗恐怕吃力不讨好了。   仇天雕自得笑道:“检查完毕了吗?现在可比斗了!”   唐小山喃喃颌首:“差不多了。”说完,摆出架势,一副决战生死模样。   现场气氛不由一紧,众人心神开始凝聚,想看看唐小山到底如何射中这位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屁眼。   仇天雕则特别运劲护住某一位置,却又觉得占便宜,说道:“其实,只要你能射中我身上任何部位,老夫即该算输如何?” 唐小山喝道:“不必,那不够刺激,帮主大可把屁股护住,如此胜算较高。”   仇天雕想伸手掩后,却又觉得不雅,喝地抖动手势:“来吧,我等着接招。”   唐小山邪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抓出细针,作势欲射。   仇灵铃但觉好奇:“那是什么暗器?”   唐小山道:“它叫水底针,女人心水底针,不可捉莫之意。”   仇灵铃呵呵笑道:“亏你想得出来,现在快替我爹打针吧!”多少希望他能成功。   唐小山目标对准仇天雕,神秘一笑:“我这组针一共一百零八支,你若接完,即表示我败了。”其实只剩四五支而已。   仇天雕怔锁眉头:“那么多?要是你一时辰发一针,岂非斗上十天七夜?”   唐小山笑道:“帮主不觉这样斗过瘾吗?何况我不会拖那么久。”   仇天雕已等不及,道:“任你来便是,快快使招,我接着便是。”   唐小山登时喝道:“神针来也!”   他猛地打出一针,奇速无比扑射过来。   仇天雕自知四川唐门暗器厉害,不敢大意,甚至全神迎敌,但见细针如蜂冲来,嗡地一响,直钉胸口,他运掌劈去,竟然落空,吓得他赶忙迫紧护体真劲,昧的一响,利针已被弹回。   他正想畅笑,岂知利针直若通灵蜜蜂兀自反蝥过来,吓得他再运真劲,细针连蝥背肩一针,而后势弱,唐小山喝地吸劲,细针飞回手中。   他暗暗椋心,仇天雕武功果然不同凡响。   仇天雕一着战胜,欣声笑着,忽又说道:“你又把利针收回,岂非永无用完之时?”   唐小山笑道:“绝不占你便宜,我需要红烟雾弹一颗,然后下次一次对决,输了即算数如何?”   仇天雕不解:“你要烟雾弹何用?”   唐小山道:“抵档你身上护体白气。”   仇天雕更不解:“烟雾弹能破我护体真气?”简直不敢想。   唐小山呵呵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仇天雕仍自半信半疑。   远处的仇冠群又道:“他想利用烟雾弹脱逃。”   唐小山瞄眼道:“一颗烟雾弹能起何功用,何况四面八方围了人,别忘了,这是天神帮总坛,让我溜走,岂非笑掉全天下大牙。”   仇天雕已自颔首:“说的没错。”斥向仇冠群:“没你说话的地方,还不叫人送来,难道要丢尽脸面不成,越看你越是胆小。”   仇冠群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再吭声,转身喝向护卫,顿时有人送来烟雾弹,他特别挑颗最大的,丢予唐小山,倒希望他借此脱逃,然后逮个正着,以塞父亲嘴巴。   唐小山才不上当,接过烟雾弹之后,促狭地道声谢了,便自往上风处行去,他仔细掂着此弹有何分量,以及将如何运用?   仇天雕已等不及,喝道:“快快用它破我护体真气,让老夫开开眼界。”   唐小山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猛地捏开弹头前端蜡封,磷粉见光即燃,委时冒出浓浓红烟,顺着风向直往前方飘去   仇天雕根本感觉不出有何威力之际,唐小山突然喝扑过来,一手烟弹,一手掌劲,左右开打过来。   砰砰砰砰,掌劲劈处,果然搔到仇天雕痒处,他已哈哈大笑:“想对上几掌吗?陪你玩玩!”当真运足真劲护身,任唐小山劈打,尽不还手。   唐小山老实不客气全力劈打,总希望或能奏效,然对方武功实高,掌劲过处,霎被化去。   他仍不止,又劈又打,将对方当成木人,连连劈攻不懈,现场只见得一团白气守住仇天雕上下身形,外围却见无数红烟东蹿西掠,尽是斗着白气不放。   如此一来,直若红白两光相互交战,互有推挤奔掠,却总是白气较为浑厚,守得密不透风。   唐小山则待别注意红烟窜于白气间之纹路,那纹路就如红酒滴落裂冰之中,总散渗甚深,虽只一刹那即被摧毁,但那纹路即是护体真气之空隙。   原来他无法以肉眼看出仇天雕护体真气之空隙,故而找来红烟加以试探,一连十数掌试来,果然有了眉目,他呵呵笑起,知道该怎么处理之后,己自掠退。   “好功夫,在下佩服!”唐小山钦佩说道。   仇天雕自是得意直笑:“你的烟雾弹就这样破我护体真气?我看是你乱掌开打吧!”   他老是不信烟雾弹真有此威力,却不知唐小山目的只在试探。   唐小山呵呵笑道:“帮主神功盖世,在下当然破不了了,接下来只有硬拼啦,你小心便是。”   说完,他猝又将烟雾迫向仇天雕,引得他真气再运,红白气流再次交错,不断现出切钻裂痕,唐小山更踩出龙形九步,转在仇天雕四周,越转越急,直若旋风卷扫。   仇天雕但觉此着威力不比前次,凶猛许多,这才相信,唐小山果然有些门道,神功不由再逼几分。   唐小山猝见红光切入白气之中,自知机会到来,猛地伸手打去,一把水底针直若逆流追窜之强鱼,奇怪无比穿破护体白气,直剌仇天雕左胁。   哎呀一声,仇天雕惊诧不已,没想到那水底针竟然能破自家真气?   这一惊,他登时乱了方寸,复见数道红痕钻冲于白气裂痕之中,唐小山不肯怠慢,猛将手中利针全数打去,复迫出数掌以扰乱对方。   猝见那利针窜处,又射中右肩背,吓得仇天雕哇哇大叫,岂知利针却绕过左掌边,直剌手臂,更有两针竟然大转弯绕剌臀部,吓得仇天雕抽回右掌,猛往臀部掩去。   他身形顿掠,正想躲避,岂知那水底针乃是唐小山苦练多年,在水中狂流之下,仍能准确射中目标,纵使仇天雕武功厉害,他却在慌张之下乱了手脚,待想反掌截救,已是不及,哎呀一声,怔诧当场,右手抓着屁眼,双目直瞪唐小山。   他简直不敢相信,杀他一百刀,他都不敢相信,堂堂顶尖高手,竟然会被人射中屁眼。   那表情,几乎任何人都猜得出,他已中奖。 唐小山则故作谦虚却又带着得意状立在当场,凝目直视仇天雕表情变化。他心知那两针射去,至少有一针命中,至于另一针,大概留给他一点面子吧!   仇天雕怔愣许久,表情实在是变化多端,不信、怔怒、佩服、悔恨……通通都来,实在猜不不透对方如何能冲破自己护体真气?   仇灵铃已吊悬心肺说道:“爹,你当真被射中了?”   她心头又惊又喜,惊者,父亲被射中,将如何下台?喜者,唐小山果然暗器通玄,的确不可多得。   仇天雕闻言,这才收神回来,赶忙掩饰失态表倩,冷冷一笑,右手慢慢伸起,已见及食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细若牛毛的利针。   仇灵铃见状鼓掌叫好:“爹好厉害,终于挡住这针,你战胜啦!”   唐小山暗自想笑,他只夹住一针,另一针当然命中,为免对方恼羞成怒,己叹笑说道:“我输了,帮主好神功,在下甘拜下风。”   仇天雕瞪着他,邪声说道:“你的暗器的确厉害,输的该是我。”   仇灵铃怔诧:“爹您当真被射中那里?”   “住嘴!”仇天雕斥得女儿不敢开口。   他带着窘心,转向唐小山,道:“刚才说过,只要你沾我身,我便输,我肩头、腰际各挨一针,哪好意思蠃你,所以算你赢了。”说完,抽下肩头、腰际细针,掂在手中衡量,对于屁眼那针却始终不敢举动,以免被瞧出破绽。   唐小山闻言怔喜不已:“这么说,我赢了两场,可以大大方方走人了?”   仇天雕颔首:“不错。”   “那谢啦,再见!”唐小山拱手喜笑,转头便要开溜,此举引得众人怔诧,没想到他说走便走。   仇冠群第一个截拦过来:“你休想得逞。”   唐小山讪笑:“你想违抗帮主命令?”转向仇天雕,希望他教训不孝儿。   仇天雕摆着手:“去吧,输就输,不要输不起。”   仇冠群大急:“爹,岂可纵虎归山?”   立于附近的迷魂婆婆,此时奏上来,说道:“这家伙长得畸型,正适合做实验,放走可惜。”   唐小山斥道:“我看你才畸形,想公报私仇,让开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手一扬,似欲射利针,吓得众人严加戒备。   迷魂婆婆赶忙摇起摄魂铃想摄住对方。   虽然曾经失败,但她仍不死心。   这一摇,倒让仇冠群先受不了,直道别摇,四面人手众多,他根本逃不了,迷魂婆婆始作罢。   唐小山还是转向仇天雕,道:“帮主想言而无信吗?”   仇天雕纵使不甘心,但他一向守信,闻声之下,急挥手:“让开,我输了,今天谁都不准拦他。”“爹!”仇冠群仍不肯。   仇天雕斥道:“你敢抗命,难道要我抽你魂魄?”   仇冠群闻言,不敢再吭声,恨恨退于一旁。   迷魂婆婆见阻拦无效,亦自让路,独自却追着唐小山不放。   唐小山则落落大方向帮主拜礼,“谢了,此次出去,必昭告天下,帮主是可信之人。”   仇冠群冷笑:“你恐怕没机会。”   唐小山讪笑道:“怎么?你还敢抗命?”   仇冠群冷道:“我是不敢抗命,会让你安全离开这里,可惜你根本逃不出我手掌心,过了今天,照样把你抓回来,到时,看你嚣张到哪里去。”   唐小山一愣,转向仇天雕,冷道:“你的放人,只是一天吗?”   仇天雕道:“当然不只一天,咱们赌的是,输了即放你走,至于你能走到哪里,那是你的事。由于你爹盗走我的藏宝图,本帮必须找回来,所以下次照样有逮捕你的可能,届时若是你没藏好,并非我失信,此点,行遍天下皆说得过去。”   唐小山不由苦笑,仇天雕说的没错,他总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平安无事,可恨的仇冠群又怎可能放过自己,一天光景,又能躲到哪儿?   他苦笑道:“没想到我赢了,却又输了。”   仇天雕道:“一天时间,难道不够你离去吗?”   唐小山道:“算啦,你那些杀手简直无孔不入,我方出山,保证被抓,所以决定就在这里不走啦!”   此语一出,众人又惊。   仇天雕怔诧道:“你不想走了?”   仇灵铃道:“这可好,聪明抉择。”   仇冠群冷道:“你不走,照样扣人。”   唐小山呵呵邪笑:“是吗?我和帮主赌的是,赢了,可以自由离去,至于我何时离去,那是我的事,只要我未离开这里,赌约即在,谁违背,谁即食言,对吗?大帮主?”   仇天雕皱眉:“倒是有理……”   他没想到厝小山古灵精怪,竟然倒将一军。   仇冠群冷斥:“你不走,我赶你走,再想办法捉回来。”   唐小山讪笑:“别忘了,是自由离去,你赶人,已违规定,帮主可别让他坏了你的信用。”   仇天雕哈哈大笑:“你高兴如何便如何,不过老夫有个意见,只要你交出藏宝图,天神帮和唐门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我保证本门弟兄不再找你麻烦,你觉得如何?”   唐小山自是心动:“当真?”   “老夫从不食言。”   “魔鬼杀手算不算贵帮弟子?”   “本门没有杀手,只有天使。”仇天雕道:“他们还没资格进入本门。”   唐小山不由泄气:“这还不是一样,我随时都可能丧命。”   仇天雕哈哈笑道:“身在江湖,哪个不是随时有丧命可能?你的顾虑这么多,或许我把你变成天使,从此以后,再无忧虑矣!”   唐小山这才想到天神帮另有一位不死神仙,不知他在耍何名堂,为何能叫一大群人服服贴贴,任其差谴使唤?自己或该留下来探探消息。   目光不由瞄向顶头那山洞。   仇天雕瞧他不说话,以为接受条件,哈哈畅笑:“有你加入天使阵营,必定生色不少,老夫在此先祝福你。”   唐小山道:“帮主也是天使?”   仇天雕道:“不,老夫是天神!也就是从天使升上来,比他们更高一级。”   唐小山但觉想笑:“这么说,这里是天堂了?”   “当然!”仇天雕四下瞧去,笑声更狂:“你不觉得这里直若天堂般漂亮?”   唐小山道:“是够漂薨,可是,我还是不了解,变成天使,或变成天神,有何好处?”   仇天雕道:“长生不老,武功大进,跟老夫现在一样,可谓天下无敌。”   唐小山道:“既然已无敌,还要藏宝图何用?”   “呃……”仇天雕稍愣,随又斥道:“那本是老夫之物,不管有无用处,还来便是。”伸手欲抢,却又想及诺言,硬是煞住右手。   唐小山见他说翻脸便翻脸。得小心应付才是,当下干笑道:“秘图在我爹身上,不过我可以画一张给你便是。”   仇冠群斥道:“谁知你是否乱画,干脆用他引唐大祥出来,一并收拾。”   唐小山冷道:“在你爹面前叫的如此大声,未免太自大了吧!”   仇天雕瞪来:“没叫你开口,给我闭嘴。”   仇冠群终又含恨闭口,两眼怒火,欲焚死唐小山。   唐小山暗笑于心。   仇天雕冷道:“马上给我画,要有半点虚假,小心我取你狗命!”   唐小山衡量局势,虽然藏宝图可以找到绝情谷而得到惊天诀,然自己早就学得这门武功,秘图根本已失效。   自己迟迟不肯交出,本就是对天神帮及魔鬼杀手不爽,如今仇天雕已亲口答应放过四川唐门,或可跟他交易。   只是突然改变心意,对方或许不习惯而疑惑,得耍点儿手段才行。   他忽而低声道:“帮主请过来,在下有话要说。”   那模样直若小孩打小报告,惹得众人莫名不解,尤其仇天雕又上了年纪,被此一唤,顿觉窘困。   他斥道:“什么话直说便是,打什么小报告,有失风度。”   唐小山仍自低声道:“很重要,不宜让众人听到。”   仇天雕己心动,却仍喝着:“真是童性未去,什么事,说来听听。”当真走前,凑耳过去。   唐小山暧昧一笑,咬耳便说:“我有痔疮。”   仇天雕登时诧喝:“你有痔疮,关我何事?”想骂人,却被逗得哈哈笑起,直骂乱七八糟。   仇灵铃早已笑岔心气,斥道:“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真是。”   仇冠群冷笑:“爹,他在耍你。”   仇天雕顿有所悟,果见附近守卫窃笑不止,脸面一拉:“你敢耍我?讨打不成?”一掌即欲劈去。   唐小山急道:“开开玩笑罢了,那是本人最大秘密,我都说了,自可表示我是诚心诚意,现在才是最重要秘密。”   立即凑嘴上去,仇天雕神绪被引开,未再发掌,唐小山及时说道,“正本藏宝图在我身上……”   “什么!”仇天雕怔然大叫,他一时未听清楚:“你说……”   唐小山赶忙截口:“请低声些,以免引起不必要麻烦。”   仇天雕登时紧张,闭了声音,但目光瞧及迷魂婆婆等人,尽是把耳朵伸长欲窃听,其实可能已听着。   他反而觉得不够光明磊落,霎又反斥:“这么麻烦,宝图在你身上,拿出来便是,还装什么模样?”   唐小山一楞:“这么重要的秘密,你却……”   仇天雕斥道:“在天神帮,毫无秘密可言,快拿出来,否则搜你身。”   唐小山无奈苦笑:“原本想跟你好好谈,谁知你倒大方得可以……”   仇冠群喝道:“叫你拿出来,你还拖什么?想光溜身子不成?”   唐小山讪笑道:“在这里,就算你最没地位,如此大呼小叫,简直跟小狗一样,你喜欢叫,我偏不拿出来,你待我何?”   仇冠群怒道:“不拿,剥光你。”说着即欲扑来。   唐小山根本不躲,冷笑道:“宝图既然在我身上,你们却搜之不着,可见我藏得甚是隐秘,你想硬抢,我随时可以毁去,不信可以试试。”   仇天雕闻言斥道:“仇冠群,没你事,闪一边去!”逼得儿子咬牙切齿退去。   他转向唐小山:“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唐小山笑道:“当然可以,只是,的确需要脱衣服,能不能找间隐秘房子?”   “要求不过分。”仇天雕立即四望,准备找地方。   迷魂婆婆拱手道:“就到仙洞里头吧,既近,且现成。”   仇天雕颔首:“好,走。”   仇天雕猛抓扣唐小山肩头,掠身飞纵数十丈,落身石梯上,复又再掠,直奔仙洞。   迷魂婆婆见状,急起直追,仇灵铃亦自追去,唯有仇冠群仍考虑父亲是否责骂,但宝图的确重要,还是追了过去。   唐小山正焦急是否将被囚于仙洞中,已被仇天雕抓了进来。   只见此洞甚是宽敞,被穿凿得平滑如镜,内壁备有六处通道,油灯照映下,勉强可瞧及深入山脉,不知通往何方?   迷魂婆婆及时赶来,说道:“第二个可用。”   她领着仇天雕进入二洞。   行约百丈,忽见半透空山洞,外边则是悬空,左边则凿有幽雅石室,洞中则见山泉、水池、石桌石椅,花草鲜美,倒若小型世外桃源,该是修行极佳处所。   仇天雕将人丢向门口,道:“进去脱吧!”   唐小山筋斗一翻,安然落地,邪声一笑:“那个脱字,不必说的如此明显吧?怪难为情。”说完,扭捏作态,闪了进去。   仇天雕一愣,这小子莫非另有娘娘腔意识?然此心念,一闪即逝,他仍关心宝图,张目直往雅屋瞧来。   忽觉屁眼不舒服,这才想及另有利针,赶忙不动声色抽出,丢于暗处,骂了一句,始哭笑不得忍了下来。 唐小山进入雅居,空无一物,只见两个黄色蒲团置于地面,该是修行之所。   他仍思量是否要交出宝图,然事已至此地步,不交不成。   他倒希望引起这群贪婪家伙相互残杀,于是坐下来,脱下吸鞋子,仔细从夹层中挖出那张羊皮密图。   或许藏得太久,竟然传来酸腐味。   他捏着鼻子:“怎那么臭!”已自呵呵笑起:“且看看这些逐臭之夫要或不要?”   他特地摊开瞧瞧,一些折角线已被磨损,差点儿分成八片,他干脆撕成两半,且把那句龙吟啸天字图给磨去,再用脚踩去新痕,这才满心捉谑夹了出来,笑道:“宝图在此,有缘者方能见着,帮主请笑纳!”   仇天雕见状欣喜:“快拿来。”即欲掠身抢来。   唐小山喝地抛出,却故意将一半抛向迷魂婆婆、两人同时跳抢,各抓一半于手,怔喜即瞧,贪婪笑声传出。   唐小山笑道:“不好意思,藏在鞋底太久,未免有些味道,还请笑纳。”   不说还好,这一说,两人顿觉臭味传来,眉头直皱。   仇天雕斥道:“如此宝图,你竟然弄成烂布一条?”   唐小山笑道:“帮主不想要,还我便是。”伸手招着。   仇天雕虽厌恶欲丢,却又抛不出手,挣扎怨着臭气。   迷魂婆婆倒是功力深厚,笑脸迎来:“帮主且交给老身,我有法除此味道。”伸手便要。   仇天雕这才想到另有一半在她手中,冷道:“拿过来,我先瞧瞧再说!”   迷魂婆婆目露不悦神情,但惧于他武功似的,仍把另一半羊皮丢过去。   那本欲除臭之药瓶再次揣入怀中,想着:“臭死你便是!”   仇天雕将两图合并,顿时忘了臭味,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真货,哈哈,失而复得,将无敌天下,哈哈哈……”   笑声中,仇灵铃、仇冠群亦自掠人。   忽见该宝图,仇冠群更现贪婪眼神,却不敢欺前瞧探。   仇灵铃较无忌讳,奔前即瞧,欣喜道:“会是真正宝图吗?”   方探至近处,忽闻气味,脸面顿变:“怎这么臭?”赶忙捏鼻闪退,却见唐小山呵呵捉笑。   她斥道:“又是你搞的鬼!”己自呵呵笑起。   唐小山无奈道:“哪有办法,为了保有它,我羞点塞入屁股呢!”   仇灵铃直叫恶心,捏鼻而退,再也不沾那宝图半寸,斥叫中,终又呵呵笑起,这小子捉弄人的功夫,简直乱七八糟。   仇冠群则逮着机会,拿出玉瓶奔来,急道:“爹,孩儿有除臭香粉,撒上去便可。”拔出瓶塞,果然芳香四溢。   仇天雕终于发现儿子好处,呵呵笑道:“是该除味,快用快用。”   仇冠群立即抓来宝图,边瞧边使出香粉,加以除臭,但觉此图乃羊皮所刻而成,不怕水渗,便征得父亲同意,将宝图没于水中,那香粉化渗羊皮,顿时臭味尽除。   仇天雕这才呵呵笑起,道:“现在瞧来舒服多了。”   仇冠群笑道:“若烘干它,常保经年,香味不减。”   仇天雕道:“哪还等到那时刻,得快快把秘笈寻得才是。”   仇冠群连连点头:“此事交给孩儿去办便可。”   仇天雕未且可否,仔细端详此图,希望找出正确位置,仇冠群亦自凑去瞧瞧,心想能记多少算多少,只要动点心机,哪怕秘笈不到手。   仇灵铃仍觉恶心,转向唐小山,斥笑道:“反正宝图己被你看过,念给我听,秘笈到底藏在哪里?”   唐小山笑道:“对不起,它太臭了,我根本不看,你得自己努力才行!”   仇灵铃斥道:“胡说,在你未藏鞋底之前,你会没见过,还不快说,难道要我动手逼你?”长鞭一抖,叭声传来,气势不弱。   唐小山仍装迷糊:“那都是图形,叫我说什么?”呵呵笑起:“难道要说,有两座山峰,尖得跟艳桃花一样吗?”   仇灵铃闻言窘红脸面,斥道:“恶心恶心,你是色狼、大色狼,就不能说别的!”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能说什么?那宝图全是山符,很容易让人联想某些事。”   仇灵铃直叫恶心,顿在那里,问也不是,不问又不甘心,长鞭抽得叭叭作响,却不知该抽向何方。   仇天雕忽见左上角显有字迸。念道:“怒雪孤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星中,这是何意?”   他和仇冠群开始揣测。   唐小山却暗自窃笑,他老早将那怒字变更伪造。   原来整句应是: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那长字乃指长白山之意,如今改成怒字,何只差上十万几千里,至于万冰可能指那奇异冰阵,此时改成万星恐怕又得让这群人猜想一辈子吧!   一群人不断开始沉思。   唐小山却落得清闲,只好四处游看,虽是毫无目的,却也习惯瞧其穿凿建筑,这一绕,忽见洞口左壁处隐隐浮出品字形图案。   他暗自惊诧,这不就是唐家独门暗记?   那品字即品质保证之意,乃是天下绝活之意,看来这座天神帮总坛,几乎可能出自父亲手笔。   他心念大喜,若真如此,父亲必然留有从未人知道之秘密,只要摸它清楚,还怕脱不了困吗?   心念直转中,忽闻仇天雕喝来:“唐小山,那句话何解?”   唐小山一愣:“什么话?”   仇天雕念道:“怒雪飘飞九天外那句。”   唐小山皱眉:“在下要是想出,早去寻那惊天秘笈喽!”   仇天雕斥道:“你铯顶聪明,会想不通?”   唐小山道:“再聪明也有难解之题,如太阳为何从东边出来,夜晚为何会变黑?怎么想都无解。”   仇天雕喝道:“不管,猜不出,别想离开天神帮一步。”   唐小山道:“帮主想食言,方才你不是任我高兴离去?”   仇天雕呃了一声,已后悔赌上这一局。   但心念一转,道:“我是说过,你现在可以离去,但不久便会被捉回,到时,你将沦为阶下囚,所受待遇更差,劝你干脆想好再出去,如此皆大欢喜。”   唐小山道:“帮主不是说,我交出秘图,从此和唐门恩怨一笔勾消,怎又为难在下?”   仇天雕一时语拙,不知该如何回答。   迷魂婆婆却已开口,邪谑道:“帮主并未为难你,倒是你我有怅待算,我又非天神帮中人,留你下来,根本和天神帮无关,你认命吧!”   她冷啸一声,数名白衣人守封洞口,不准唐小山退去。   唐小山冷笑:“这算哪门子承诺,仇天雕你若想维护清誉,就该阻止此事发生,别忘了,我仍在天神帮总坛,你这么做,简直过分。”   仇天雕说道:“仙洞并非天神帮地盘,老夫本无权干涉,不过你若合作说出秘图含意,我或许可替你求情。”   总觉理亏似的,不敢正视唐小山。   唐小山瞪眼:“简直乱七八糟,明明在你地盘上,你却不敢做主?这哪像一派之尊?滚滚滚,懒得跟你们谈,你们不是要答案吗?让我静下来想想,有结果自会通知,我已心烦得不想见你们这群欺言背信的家伙。”说完,他大步往雅屋行去。   仇天雕心生歉意道:“只要你说出,老夫保证你没事。”   唐小山冷道:“要是说不出,你莫非要囚我一辈子?”   仇天雕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仇冠群冷道:“只要我们鉴定秘图是真,立即放人。”   仇天雕忽然找到借口,已自猛点头:“对,只要秘图是真,老夫绝不为难你。”   唐小山冷笑:“多想些花招安慰自己吧,反正落入你们手中,我认栽,滚吧,我不想再见任何人。”说完,带上石门,把自己锁在雅屋中。   仇天雕一时无言以对。   迷魂婆婆邪笑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好好想,想好结果,立即通知,否则只有等我们鉴定秘图再说。”   掠身向前,竟然将石门扣上,把人锁在里头。   仇天雕怔叫:“为何锁人?”   迷魂整婆道:“他武功未制,锁着较为保险。”   仇天雕斥道:“放开,宁可多派人手,也不能违背信诺。”   迷魂婆婆满心不愿,却又不敢抗命,复把石锁启开,冷道:“若出事,老身不负责。”   仇天雕道:“谁要你负责,想办法收服他才是。”说完,转身便走。   仇冠群为求藏宝图,亦跟追过去。   仇灵铃挣扎一阵,说道:“唐小山你放心,我爹虽然求秘籍心切,但他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你不离开,暂时将没事,我去张罗张罗便来。”说完,快步溜去。   现场只剩迷魂婆婆。   她态度转为和蔼,笑道:“唐公子现在可安心休养,也许你我有所误会,但那皆不是大仇大恨。老身根本无需和你过不去,此处既称仙洞,自有成仙之法,你苦有兴趣,老身可替你引见神仙老翁,这是莫大恩泽,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皱眉:“当真有神仙老翁?”直觉想一探究竟。   迷魂婆婆笑道:“不死神仙即在附近,你随时可以见他。”   唐小山道:“见见也好,反正凡人都想看神仙。”   迷魂婆婆笑道:“果然明智之至,不过,能和神仙有缘,得有大公无私之心,你不妨交出秘图,或能博得仙翁青睬,更能一步登天。”   唐小山道:“绕了老半天,原是在套我秘图,真是笑话,你没看到秘图早被帮主拿走,我拿什么交差?”   迷魂婆婆道:“你既有过目不忘之能,当然能背出藏宝之地方,老身并非逼你,而是你既然已交出秘图,再画一张,又有何妨,对你只有利无害。”   唐小山虽知她本贪婪,但她所言并没错,自己随便画上一张即能见神仙,的确大大有利,然如此做,妥当吗?   他得好好想想,道:“你走吧,待我想通之后,再给你答案。”   迷魂婆婆瞧他口气放软,自知大有希望,已自笑道:“你慢慢思考,想通了,老身随时候教,就此告别,对了,此处机关不少,公子若无事,别乱走动才好。”   说完,拱手为礼,摄魂铃一摇,扬长而去。   唐小山邪声笑着,但觉能把摄魂铃弄到手,倒也是快意人心之事。   想归想,他还是以正事为重,开始凝神寻向石室四周,此处既然是父亲所筑造,自有秘道可寻,他才如此甘心留下,说什么不想见人,实则有意避开所有人,以能探探虚实。   他先敲遍四壁,甚至地面及顶壁,总觉并无空薄感觉,不由皱眉:“不可能啊,爹既然留了记号,必定有所生门,乃唐家一向门规,免得让自家人受困而丧命,怎会这么难寻?秘道秘门找不着,那暗钮可有用?”   他开始踩向地面铺满的大石块,连踩几块,一点儿功效全无。   他不得不开始沉思:“要是我,会布何机关?九宫诀,五行诀,七星诀,还是混合运用?”   他瞄向四周,开始算方位,总觉内墙部位老是少了些许,若说别人,尚可原谅,但若出自父亲手笔,简直是大笑话。再踏几步,忽而顿悟。   他欣笑道:“原来这么回事。”   他猛地掠高,击向内墙左右两角,复落地面,再踢左右两角,然后双掌往前一推,暗喝开字。   那掌劲推处,竟然见及诺大一片石墙无声无息往后退去,左墙角下终于露出尺余宽秘道。   唐小山这才呵呵直笑,父亲安排的确巧妙无比,不开洞,不挖门,却是整片墙移动,若非懂得唐门算法,哪能猜得秘门在此?   欣笑中,他立即钻入秘道,然后按及内部秘钮,石墙自动恢复。   秘道只有三尺宽,勉强可行人,此大概是父亲秘密设计,不便过宽之故。   此时秘门带上,一片黑暗,他一点也不慌乱,照唐门布阵手法,必定留有后路,他往前行去,双手摸向左右墙壁,行约十余丈,忽觉裂痕,他自欣喜,伸手挖去,裂痕移动,石块己被抽出,他再伸手往内探摸,果然发现火折子之类东西,抓了出来,那是尺长火引棒,乃唐门特制,大小只有指粗,却能点上一个时辰。   他将头部撕开,轻轻吹去,叭然轻响,火光乍现,绿白闪处,已映得四处亮如白昼。   唐小山满意直笑,唐家东西,就是耐用。   拿着火把,复往秘洞照去,看看有何东西?这一照,竟然发现另有五颗黑弹丸嵌在石洞上,他更怔喜:“霹雳弹!”   这下可好,多日来,他根本无暇回唐门挖掘,没想到父亲早暗埋于此,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于是伸手挖去。   此霹雳弹威力无穷,且最忌碰撞,难怪父亲要嵌于石洞中,再以软泥封住,如此自可保持百年不动,且不受压,而不易引烬。   他从小玩过,自知挖法,眨眼间已挖了三顿,想想,便留两颗于此,免得日后来不及补装回去,另有机会可用。至于火把,一支己够用,不必再拿,他始将秘石给封回洞中,恢复原状。   随后,他满心高兴,大步潜向秘道深处。   火光照处,始见及此秘道几乎天然凿成,并未多加整理,有些地方甚至得弯身低头方可通过。   然而能挖凿如此之长而不被发现,他仍对父亲功力甚是佩服。   行约百丈,忽见岔道,石壁上已写着字迹,左钮侧写有天神、逍遥、造化三句,右侧则写着仙居一句,字迹爽朗,的确出自父亲手笔。   唐小山暗喜,看来父亲早有心机,竟然连天神殿,逍遥宫,以及造化楼,如此远之地区都以秘道连接起来。   他暗笑道:“或许能毁天神帮者,只有四川唐门吧!”   想及日后可能与之对抗,难怪父亲如此处心积虑布置。   他对仙居自是特别感兴趣,于是转往右侧秘道,慢慢潜去,此秘道较长,几乎行走数百丈之遥,方发现秘门挡前。   他摸索一阵,拍打几掌,再运劲推去,果然裂出缱隙,他闪身而出,乃是另一条整理整齐,且宽敞之秘道。   唐小山这才明白,原来两秘道互有交错,灵活度更见宽广。   他四下瞧瞧,既然有了油灯,便将火把熄去,再探向前头,行约百丈,忽闻鸣鸣哇哇似是道士作法声音传来。   他潜去,尽头则是天然裂缝。   他躲在缝前往外瞧,原是一座偌大天然山洞,自己则在半山壁之间,往下瞧去,那洞中央有一圆潭,白烟直冒,里头坐着一位白衣秃头老人,可惜太远,瞧不清面目。   咒语似是从他口中念出。   唐小山暗道:“莫非他便是不死神仙?”   当未多想,却见及圆潭前坐着两位玄衣和尚,一高一矮,身形不断抖动,他更自惊孩,这不是大漠双凶僧,瘦僧和矮僧?   不是明明在石弓小镇附近山区布下阵势,把他们压死在巨石之下了吗?怎又复活于此?他再仔细瞧,矮僧脑袋特大,瘦僧脑带如骷髅,根本错不了。“他们难道没死?”   唐小山唯一想到的是,那天下起大雨,松了泥地,两人才能活命吧!   可是受此重击,吐血连连,复又遭受巨石辗压,竟然还能活命,的确奇迹。   唐小山不由想起仙术,长生不老之类门道,莫非真有这绝活?   他得仔细瞧清楚。   高、矮双僧随着白烟里头那人不断抖动,似跟着作法,越抖越是厉害,直到后来,竟然往自己胸口捶打,那感觉,似要把自己撕裂一样。   就在他们捶打之际,忽见迷魂婆婆扛着一大包东西走进来,道:“我看胸肉接得不大好,得再换过。”   白烟里头那秃头老人颔首:“麻烦,若非两人武功不错,实不必救他们。”   说完,立身而起,掠向瘦、矮双僧猛一掠抓,竟然将瘦僧左胸骨给挑断抽出,那血淋淋情景,瞧得唐小山触目惊心。   那白衣老人却兴奋似地阴笑,伸手一指,说声你字,只见得左近通道处有位二十上下年轻守卫,他似已受催眠,根本沌无知觉,只一味傻笑。   那老头叫声躺下,年轻守卫立即照办。   老头猛地欺身,尾指指甲一划,年轻人胸衣敞开,一道血痕立现。   老头十指左右抓去,竟然将年轻人胸皮给撕开,露出血淋淋排骨,年轻人竟然还在笑。   唐小山瞧得头皮发麻,这哪是人?简直跟卖猪肉一样,而且是活猪切肉呵!   老头见血更形兴奋,伸手舔向血指甲,待迷魂婆婆将瘦、矮双僧胸脯撕开,并将断裂排骨挑出。   老头忽然叫道:“一次换整副,省得麻烦。”   他狂地扯向年轻人胸骨,硬是扯下整列,年轻人还在笑,唐小山不敢看下去,简直已忍无可忍,怒喝一声王八蛋双掌狂击石块,急砸过来。   那流星般射蹿威力,吓得迷魂婆婆,白衣老头惊叫不好,急忙闪躲,怒石砸地,轰成碎片,已打得迷魂婆婆唉唉怒叫。   那白衣秃头家伙乍见惊变,登时喝吼:“有剌客,快擒下!”   声音未落,忽见十数白影射来。   唐小山自知不易对抗,赶忙反身退避,找向秘道,一撞即开,滚入里头,秘石自动关团,他则快速奔返,火把一亮,认路更准,不到半刻钟,奔回石屋这头,开启秘墙,钻了出来,赶忙再把秘洞恢复,故作悠哉状,以防任何查探者到访。 暗器高手 第十九章 不死神仙 暗器高手 第十九章 不死神仙   果然还不到片刻,迷魂婆婆已领着几名杀手赶来。   唐小山自动现身,冷道:“怎么,想来硬的?”发现老太婆双手还沾血迹,方才之事根本并非虚假。迷魂婆婆怔楞:“你还在?”   她直觉是唐小山脱逃并捣蛋,却未想及另有秘道。   唐小山道:“我才没那么傻,四处乱跑,让你们有借口找麻烦。”   迷魂婆婆一时没了头绪,直道:“不是你是谁?难道另有刺客?”   不肯停留,马上转身喝向杀手们:“快搜,不准走脱一个。”自行追赶出去。   杀手们闻令,亦自乱窜,赶去搜人。唐小山暗自想笑:“搜死你们也找不到一个魂!”然而他想及那幕残酷情景,再也笑不出来。难道那些神仙即靠如此邪术练成长生不老之术吗?   那年轻人为何一点儿反抗皆无?还带着笑容?难道早已着了魔?   那秃头老怪物当真就是不死神仙?瞧他舔血动作,恐怕连人心人肺都能吃下吧?   这简直是妖兽行径。   天啊,他不敢想,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手中,他又杀害了多少人命?   唐小山苦笑不已,   他一向不愿多惹武林恩怨,可是瞧及此幕之后,却升起满腹杀机,若不杀这食人妖兽,又怎对得起身为人类一份子的良心啊!   唐小山实在搞不懂,堂堂天神帮为何让这种人混在里头?难道仇天雕也是着了魔?自认为能修成仙术吗?   他越想越可笑,这到底是什么世界?竟然有人已到达是非不分地步,而且以喝人血为乐趣。   想来即叫他作呕且头皮发麻。   他正待想办法如何收拾妖魔之际,忽见外头红红绿绿闪动,仔细瞧来,竟然是仇灵铃这小姑娘领着四大金钗撞过白衣人防线,寻向这头。   唐小山忽见艳丽四射的艳桃花,又浮起往日种种奇异艳遇,不禁呵呵笑起。   这艳桃花就是媚魄天生,总让人想入非非,至于刁钻的刑小莹则若仇灵铃翻版,老喜欢抽鞭耍帅,那许纯纯还是天真无邪,冷秋霜亦仍冷若冰霜,四名女子虽站立四周,封住白衣人去路,目光却老往雅屋瞧来,一脸希冀,想见着什么。   仇灵铃已等不及,叫道:“唐小山你快出来,我带四大美女来见你啦!呵呵!”那笑声大有包君满意之态。   唐小山自也不回避,站出门口邪声即笑:“大家好!”四大金钗各有表情,笑意直露。   艳桃花眯起笑眼,媚笑道:“好久不见,真是有缘呵,山不转路转,咱们又见面了。”   唐小山呵呵笑道:“是呵,搞了老半天,还是一家亲呢!”   艳桃花笑道:“多亲?又没结婚。”唐小山笑道:“至少有肌肤之亲啊!”   “呃……”艳桃花不由脸红直笑。仇灵铃怔诧道:“你们已经……”   艳桃花笑道:“我被他非礼了,他是大色狼!”仇灵铃不禁瞪眼:“你真是登徒子吗?”唐小山笑道:“哪有被非礼者,还那么高兴?”“呃……”仇灵铃恍然一笑:“说的也是,要是我被非礼……”忽而带窘笑起,十二、三岁,竟然已开始怀春。   艳桃花笑道:“你千万别乱想?他哪有这个胆子,我投怀送抱好几次,他连碰我都不敢碰哩!”   仇灵铃又喔一声,顿觉失望。唐小山呵呵笑道:“下次就不一样了。”艳桃花更笑:“就等你来!”刑小莹上次被说出胸口红痣一事,已对唐小山升起莫名感觉,但她哪敢表态,冷眼瞄来:“你身落险境,还是安分些好,否则随时小命不保!”   唐小山笑道:“怎会?有了仇帮主照顾,我安全得很。”   许纯纯道:“怕的是不死神仙把你当祭品,到时,帮主也保不了你。”唐小山皱眉:“有这种事?”艳桃花道:“所以说,你有机会还是开溜吧!”唐小山不得不考虑她们之话,想来不死神仙即是食血妖物,他要杀人,简直易如反掌。“既然要我逃,干嘛又来找人?”仇灵铃道:“我娘有话向你说,大概快来了。”说完转向洞口,果然见及素青衣衫,脸面姣好带慈祥之中年美妇行来,她正是寒月女。   唐小山一愣:“她是你娘?”若真如此,寒月女岂非是仇天雕老婆?当然亦是仇冠群母亲了。难怪寒月女不怕魔鬼杀手,且能指挥迷魂婆婆。他自知寒月女和杀手有所牵连,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亲密关系。寒月女快步行来,见及唐小山,淡然一笑:“唐公子,里面谈。”唐小山干笑道:“当然要谈。”他引着夫人往石屋行去。仇灵铃和四大金钗却守在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   寒月女为求慎重,且把门带上,始瞧向唐小山,轻轻一叹,道:“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我吧?”   唐小山颌首:“你肯回答?”寒月女道:“你问便是!”唐小山道:“你真是仇天雕妻子?”寒月女闻言,不由深深长叹:“已经十余年了……”   陷入回想之中,不久又收回心神:“不错,我是他妻子……”说来感慨不已。   唐小山皱眉,实在想不出,她品貌相当不错,为何会嫁给心性怪异的糟老头。   寒月女轻叹:“我当然不愿嫁给他,只是当年怀了灵铃……”   唐小山感觉得出,她可能被逼所致,不愿多问,道:“仇冠群也是你儿子?”   寒月女道:“不是,他是大娘所生,他娘生他之后已难产而死。”   唐小山道:“难怪他对你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寒月女道:“他不断排挤我们,深怕天神帮被我所夺,其实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唐小山道:“既无兴趣,为何又想抢我秘图?”   寒月女更叹:“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唐小山道:“愿闻其详。”   寒月女轻叹中理了情绪,道:“唐公子可听过不死神仙一事?”   唐小山颔首:“听过,好像魔鬼杀手即出他的手笔。”   寒月女道:“没错,事情该从十年前说起,当时仇天雕不断寻求武功境界,忽然有一天来了那位不死神仙和迷魂婆婆,说能传受仙术,且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不死神仙还说自己已三百岁,瞧他模样,倒也几分相像。仇天雕当然半信半疑,不死神仙便当场把一名守卫打死,随又把人弄活,吓得仇天雕目瞪口呆,终也信了大半,而准备向他讨教练仙之术,那不死神仙有许多旁门怪招,尤其丹丸功效特佳。仇天雕一心求练,搞到后来,虽然功力大进,心性却变得喜怒无常,终也时开杀戒,最让人恼恨的是,他竟然听信不死神仙练仙之术,想度化众生,而组织了仙洞,进而产生许许多多魔鬼天使,简直造孽无数!”说及此,感概更深。   唐小山皱眉:“既然练仙,怎会如此喜欢杀人?”   寒月女道:“全是不死老头说的话,他说人身必有正邪,若想成正果,得把邪念除去,而那除邪念方式,可以靠修为,但那要数十年,甚且上百年亦未可能成功,如果让他短暂时间发泄出来,即是度化众生。那度化之意,便是把人杀了,超度他回天庭之意。而那邪念即是,人人有偷盗杀掠之念,在短时间之内发泄出来,待邪念一除,自能修成正果。”   唐小山斥道:“这是什么妖怪论竟然有人相信!”   寒月女道:“当然少人相信,但经过迷魂婆婆催眠,加上他指引,杀的便该杀的人,那群想成仙佛者,终也被利用而不自知。简单的说,那群杀手现在早失去原先意识,只觉自己在修仙,在替天行道,尤其他们不易被杀死,还以为仙体渐成。”   唐小山皱眉:“所以才有魔鬼天使之称?”   寒月女道:“鬼天使仍指人心之正邪,且魔鬼跟天使只有一线之隔,一大群人都想从魔鬼变为天使而后天神,最后成为不死神仙!”   唐小山道:“就像仇天雕巳修成天神境界?”   寒月女道:“他哪修得什么名堂?当时不死神仙找来,即指明仇天雕选择天神为帮号,即和仙佛有缘,他才登门结缘,且说仇天雕已自动修到天神境界,实是不可多得,仇天雕当然沾沾自喜,却不知早落入圈套之中。”   唐小山道:“可是他似乎未被催眠,摄去心性。”   寒月女道:“心性未失,只不过染毒已深而已,当初,我也不知对方为何不摄他心性,经过多年研究才知不死神仙也要外围保护,仇天雕正是护身符,他则说是人各有慧根,有人不必经过魔鬼阶段,即可除去邪念。仇天雕即是其中一人,其他另有八卦王、大漠三凶僧等武功较高者,他们只要假以修行,必成正果。此招下来,自能拉拢武林高手为其所用,除非有人中途发现秘密,他们才会施展摄魂大法,将其收拾,长久以来,也有不少高手遭到杀害。”   唐小山眉头直皱:“这家伙搞此名堂,到底有何目的?”   寒月女道:“大概想独霸武林吧!”   唐小山冷笑:“敢情是个自大狂!”   忽又想及残忍事,道:“他们当真能把死人治活?也就是说断了一只手,还可接回去?”   寒月女道:“他们倒有这本事,不过我觉得,若真正断气,或可已无方法可救,他们只不过施展障眼法,把人弄成死人一样,然后再找机会弄活,以虚张声势。”   唐小山道:“能把断臂接回;医术亦十分了得……”   想及仇冠群受了严重灼伤,竟能改头换面,的确神奇,便道:“不死神仙会是个医术高超之人?   寒月女道:“经我查探许久,他可能是数十年前,杀人无数的毒医厉千绝。”   唐小山惊诧道:“他不是在仙霞岭被九大掌门给收拾了?”   寒月女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谁知他又怎生复活了?”   唐小山道:“大概靠他医术吧?或许,他也练了许多邪术,始能保命。”   寒月女轻叹:“这正是我来找你之原因,他不但精通邪术,武功更深不可测,或许只有惊天诀能治得了他。”   唐小山道:“你一直在寻找此秘笈?”   寒月女轻叹:“除了如此,我不知该如何防止他们继续为孽!”   唐小山道:“可是秘图已不在我身上。”   寒月女道:“唐公子能过目不忘,必定巳记住,你或可另画一张送予我吧?”   唐小山道:“画它自无问题,只是……它可能已无功效……”   寒月女急道:“怎会无效?难道秘图是假的?”   唐小山道:“不,它是真的,我是说,有了秘图未必能找到惊天诀。”   考虑结果仍不愿说出自己已寻得此秘笈之事,以免引来无穷祸害。   寒月女轻叹:“若真如此,也是造化安排,只要公子能画出此图,在下感激不尽。”   唐小山瞧着她,直觉她的确煞费苦心,为了阻止丈夫造孽,以及不死神仙暴行,似乎已搞得精疲力尽,看来心地算是善良。   何况四大金钗亦不恶,更能证明她并非凶恶、心机深沉之人。   思考之后,他已说道:“我看你该寻的是龙吟宝剑。”   寒月女怔愣:“龙吟宝剑?它和秘图有何关连?”   唐小山道:“秘图寻至后来,可能转到宝剑本身,那秘图本刻着龙吟啸天四字,后来被我除去。”   寒月女恍然:“我懂了,难怪你反而不寻宝图,改寻宝剑,它现在何处?”   唐小山道:“原在一位大胡子手中,但后来却被盗走,如今行踪成谜。”   寒月女道:“那岂非大海捞针?”   唐小山道:“所诉你,大家一起找,机会可能大些,只要咱们目标一致,谁先寻得已是次要。”   寒月女轻叹:“看来只有如此了,尽管如此,公子能否仍把秘图画下,也好多些机会。”她已拿出预藏纸笔。唐小山心想反正已非秘密,遂落落大方接过手,凭着记忆画出宝图。老实说,他去过绝情谷,画出之图反而较为像样,只要到达地头,一照眼即能明白。   然他为保持绝情谷安宁,还是把暗示长白山之词给改成怒宇,大概暗示苗疆怒山之意,如此天南地北差异,必让众人摸不着头绪。画完之后,交还寒月女,她感激直谢。   唐小山淡笑:“有机会,还是找宝剑较为实在。”寒月女道:“我知道。”唐小山道:“既然了解不死神仙种种恶行,何不放把火把它烧了?”寒月女轻叹道:“就怕烧他不死,惹来杀身之祸,至于你,还是安分些,一有机会,我必将放你出去。”唐小山笑道:“谢啦!”   此时外头传来仇灵铃声音:“摄魂老太婆又折回来了。”寒月女道:“我得走了,你小心应付,别让她摄去你心思。”唐小山笑道:“要是行,我早栽筋斗啦!”寒月女想及无尘居一事,复见歉意,但迷魂婆婆己临,她不愿久留,告别而去。方走出外头,迷魂婆婆撞进洞中,见状冷道:“你倒是快手快脚,秘图弄到手了吧?”   寒月女冷道:“可没你这么厉害,人在那里,自己去问吧!”   说完,招着女儿、四大金钗,从容离去。迷魂婆婆瞄了几眼,呵呵笑起。的确,唐小山是个难缠角色,要他交出秘图并不容易。摄魂铃轻轻摇响,她信心十足往石屋行去。唐小山却自动现身,邪笑道:“老太婆,你好像对我特别感兴趣?”   迷魂婆婆笑道:“谁叫你是天纵奇才!”摄魂铃再摇,剌耳已极。唐小山故作惊慌状:“你想摄我魂?”两手掩耳。迷魂婆婆怔道:“你怕此铃?可是怎会两次无功而退?”唐小山急道:“怕,千万别再摇。”急急躲入室中。   迷魂婆婆自是兴奋:“怕了正好,我正愁找不到方法治你呢!”   说完,猝然念念有词,铃当互摇,准备摄人魂魄,唐小山终也难耐魔音穿脑,挣扎直往墙角缩去。   迷魂婆婆撞了进来,瞧及唐小山反应,更是得意邪笑,却不敢靠近,冷喝:“给我起来!”   唐小山立即如僵尸蹦起,一脸憨傻,似乎快流口水。   迷魂婆婆见状,欣喜直笑:“你可是唐小山?”“是……”   “你不是唐小山,是唐大祥!”“我是唐大祥……”   迷魂婆婆瞧他连自己皆不认得,倒是重拾信心,摄魂铃再摇,咒语更念,加强摄心威力。   她又问:“你交出那张藏宝图,是真是假?”   “是真的……”“你全记清楚了?”   “记什么?”“宝图内容。”   “怒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星中。”“你当真念出来?”   迷魂婆婆欣喜不已,又问:“这含意是什么?”“放屁……”   “放屁?是何意?”   唐小山终于忍不住呵呵笑起,讪谑道:“放屁就是从屁股呼吸,难道要我讲的那么明白吗?”   迷魂婆婆脸色大变:“你不怕我摄魂铃?”   唐小山瞄眼:“换点别的吧,我己玩腻了!”笑声更谑。   迷魂婆婆直叫可恶,摄魂铃甩了又甩,恨不得砸向唐小山,但她心机深沉,立即忍下,装出假笑:“你果然天生异禀,实是不可多得。”   唐小山笑道:“少在那里拍马屁,找我有何贵事?若要秘图,可得向仇天雕要,我根本画不出来。”   迷魂婆婆笑道:“不不不,不是为秘图而来,而是神仙算出唐少侠和他有缘,特地派老身过来请人,你请移驾如何?这是千载难逢机缘。”   唐小山捉笑道:“我想觉得怎么算都跟他无缘。”   迷魂婆婆笑道:“你的算法不灵,仙人较灵,你们的确有缘。”   唐小山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好像有一股吸引之力,该不会是真的有缘吧?”   迷魂婆婆欣笑:“对对对,那是仙人呼唤,你移驾便是。”   唐小山捉笑道:“可是我觉得那呼唤,好像在叫春。”   迷魂婆婆一愣:“怎么可能?”   突又觉得唐小山在耍嘴皮,邪邪笑起:“仙人是男身,有何春思?倒是我还是处女之身,你若愿意,随时奉陪。”   唐小山瞧她故作媚态,简直若老母猪献宝,恶心已极,赶忙斥:“算啦算啦,看到你,好像见到母夜叉,宁可下地狱,也要保留你的完整处女。”   迷魂婆婆瞪眼斥道:“想当年我年轻时还是美女一个,你竟然不识好歹!”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恢复年轻时再说吧!”   “快?快了。”迷魂婆婆喃喃自喜说道:“要不是为了工作方便,我早换来美貌容颜,仙力助力,我信得过。”   接着她冷眼瞪来:“好话说尽,你再不去,我只有架着你去结缘。”   唐小山早就准备想会会这妖魔,如此捉弄,只不过耍着老太婆干过瘾,既然见她语气已硬,也不坚持,道:“带路啊!既然有缘,不见可惜!”   迷魂婆婆瞧他答应如此爽快,自是高兴,笑道:“你果然是聪明人,走吧,见了不死神仙,一定不让你失望。”   说完道声:“跟我来。”引在前头行去。   唐小山在白衣守卫监视下,绕转另一条秘道。曲曲转行数百丈,深入山腹之中。   忽见石门挡前,迷魂婆婆始要守卫停步。   她则开启石门,里头委见宽敞。   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乃是方才神秘洞穴,如今身在地面,反而觉得宽广许多。   迷魂婆婆引人入内。   此洞有若蛮荒之恐龙洞,除了中央那冒烟平潭之外,四处仍伏耸不少石笋、岩刀,直若恐龙背脊,平添几许阴森气息。   唐小山顺着曲径绕过一处怪型水潭,始落于平台那头。   但见中央烟潭处,坐着一瘦一矮僧人,他一眼即已认出,果然是大漠双凶僧,两人衣衫已穿妥,敢情手术已完成。   迷魂婆婆则黠声笑起:“看到瘦、矮双僧吗?他们不是被你用巨石砸死了?”   唐小山道:“没错,怎会在这里?他们还活着?”   迷魂婆婆道:“当然。”   “不可能!”唐小山虽见过两人颤动,但他仍不愿相信,道:“两人一定变成躯壳而已!”   迷魂婆婆自得一笑:“事实胜于雄辩,待会儿便知。”   说完拜礼:“弟子已将唐小山带来,还请仙人现身。”   她要唐小山亦拜礼,唐小山懒得理会。   只见得烟潭中忽随忽现一位白髯老翁,他的出现,有若透明水晶,先是点点幻影,而后靠着白烟渐渐凝形,那似乎仙术般变化,的确增加不少神秘感。   然而唐小山从小玩过机关阵势,当然明白这种幻影手法,只要利用半透明镜子折射,再加上白烟掩护,即可制造效果,其最后必定在较浓白烟一喷,真人立即出现。   果然一阵白烟忽地涌出,罩去幻影,真正仙人已现身。   唐小山见状大椋,他不是见着仙人而吃惊,而是这家伙本是光头,此时竟然长了满头白发,配上白胡、白眉,简直和南极仙翁造型一模一样。   他暗道:“这老头倒是花样百出,竟然装成慈祥仙翁,若非曾经见过可怖一幕,准被他瞒过去。”   偷偷瞄向地面,竟然不见血迹,这家伙动作的确够快。   迷魂婆婆已拜礼,并介绍唐小山。   那仙翁轻轻一扇,白雾较弱,他始张开慈祥眼睛,瞧着唐小山,和蔼一笑:“你终于来了。”   唐小山道:“你知道我会来?”   迷魂婆婆道:“仙人能卜算,自知你要来。”   那仙翁淡声笑道:“不错,你正是本仙欲寻之接班人,足足等了三十年,今日心思终可了矣!”   唐小山皱眉:“三十年?我可还没出世呢!”   仙翁道:“该说是三百年吧,仙缘不比人间算法,你未出世,本仙即已知道未来命运,你是太极金星下凡,将接掌我的一切。”   唐小山呵呵笑道:“说的让我倍感虚荣,你当真是神仙,活了三百岁?”   迷魂婆婆道:“此点不容置疑,光看仙人胡子亦知他活了多久,仙人胡子,每十年才长一寸。”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怎没听过?我倒知树龄一年长一年轮,仙人头上或有田圈,剃光让我算算如何?”   此语一出,两人同时征愕。   迷魂婆婆斥道:“不得对仙人无礼,小心打入十八层地狱!”   仙翁则立即恢复正常,慈祥一笑:“没关系,他从未接触,当然不信,何况他是本仙接班人,如何能打入地狱?他日后必定成仙成佛,只是需要开导而已。”   迷魂婆婆道:“仙人果然宽宏大量。”   转向唐小山,冷道:“你好自为之,别坏了仙缘,从此万劫不复!”   唐小山讪笑:“搞了老半天,你们全以仙人自居,总该证明给我看吧!”   仙翁忽而哈哈笑起,声音祥和醒人,随即起身,步出烟雾,落于地面,凝视唐小山,慈祥又笑道:“可看见那两僧人?”   唐小山道:“不错,大漠双凶僧,本就该死!”   仙翁祥和道:“只要放下屠刀,自可立地成佛,往昔罪行,将可赎洗,故而本仙始将人救回。”   唐小山道:“他们又活过来?”   仙翁道:“命不该绝,自能回阳。”   说完,伸袖一挥,一道劲流扫向两人,白烟四散,双凶僧受此劲道击胸,突然张开眼睛,如电盯向三人,却不言不语不动。   唐小山更自怔诧:“当真活过来?真是命长,有胆放马过来再较量!”   摆出架势,存心看看两人方才才手术,现在当真能动?   仙翁笑道:“他们孽根甚重,虽是复活,且得坐关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罪孽尽除,届时已无劣根,将对人和气,和你仇怨亦将化去,你自毋须再和他们兵戎相见矣!”   唐小山疑惑道:“这么灵?”   仙翁笑道:“何妨等四十九天之后再看结果?”   唐小山道:“看就着吧!”   心头却想着,他多半在替两凶僧掩饰伤势,由于存心试探,并不想立即拆穿。   迷魂婆婆道:“现在你该知仙翁已有起死回生之能了吧?”   唐小山道:“倒是有一点儿……”   仙翁说笑道:“仙术并非说说即能明白,你若有兴趣练它,将越练越得神髓,届时不必解释,你照样悟出境界,而进入神仙殿堂,说不定可达金刚不坏地步。”   唐小山怔喜:“您要教我?”   仙翁笑道:“你是接班人,不教你教谁?却不知你有兴趣学吗?”   “当然有。”唐小山欣喜不已:“不学的是呆子,可要拜师,我看先拜好了。”说着就要下跪。   仙翁自是发劲拒住他,笑道:“先学一些,若有心得再拜师,如此自能免你疑惑之心。”   唐小山笑道:“仙翁既然如此说,我从命便是,现在可教了吗?”   仙翁笑道:“只要你愿意,随时奉陪。”唐小山连连点头:“当然愿意,你传授便是。”   仙翁和迷魂婆婆各露满意笑容。   唐小山亦自笑得美满,狗屁仙术,试它一下何妨?   “你直先坐上神仙台……”仙翁忽见瘦、矮双僧占去不少位置,于是运起功力,凌空托向双僧,竟然把两人托起,移往左近小山平台处,如种香菇似地堆置该处,露了一手精纯内劲。   唐小山不由眼直,如此凌空托物,且速度如此之慢,少说也得数十年精纯功力才行。   这家伙武功恐怕不在一派掌门之下。   仙翁已在催促,他始往神仙台行去,照指示盘坐下来,那白烟蹿处,他突然觉得神情欣爽,这是怪异现像,猛地小心吸气检查,凭他四川唐门毒功经验,已自验出,此烟雾至少加了十数种兴奋、迷幻、疔伤等药物,难怪大摸双僧坐于此能保老命。   他暗道好险,若非自家毒功研究有所心得,岂非被蒙在豉里,遭其暗算仍不自知。 由于毫无解药在身,他只好以一进二出方式,尽量排出毒烟,以免着了道儿。   仙翁见他坐定,自也飞身坐于他身前,笑道:“仙术修为极简单,只要放松心情,尽量想及美好事情即可,本仙有个口诀,你参考看看。”   说完,念出一段奇异口诀,   唐小山为试探,亦自念起,方念几句,并无异样,再念几句,忽觉心脑迷乱,登时诧然万分,敢情这是迷心咒!   他哪敢再念下去?   但是不念,却难以瞒过对方,只好施展心、口分用方式,嘴巴随意跟念,心中却开始运起清心醒神心法,这才足以对抗这邪咒。   由于心、口分用较不易,念来断断续续,倒更像受催眠之语无伦次模样。   仙翁见状,瞄向迷魂婆婆,道:“哪像你所说?”自觉一施法即催眠成功。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这小子诡计多端,仙翁还是小心为好。”   仙翁道:“从来没失过手,他会例外?”   瞄向唐小山道:“撞死吧!”   唐小山登时脑袋往地面撞去,砰砰脆响,看来全力以赴。   仙翁喝停,自得转向老太婆,道:“看见没有?要他死便死!”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磕头事小,拿把刀,要他自杀,我才相信。”   说完丢出一把利刀,落于唐小山面前。   唐小山不由暗斥,这鬼老太婆只会坏事,然而未到尽头,他仍得装下去。   仙翁冷道:“连我的秘咒,你都不信?”   迷魂婆婆道:“若是别人,我或可相信,但他不俱我的迷魂术,当然有可能抵挡你的秘咒。”   仙翁冷道:“走着瞧!”立即转向唐小山,道:“把刀拿起来!”唐小山依言拾起。“刺下去!”仙翁冷喝。唐小山猛地一刀剌向仙翁,吓得他赶忙逃开。   迷魂婆婆喝地拦来,讪道:“看见没有?他根本未受催眠!”   可是却见及唐小山一脸迷惘,不像清醒模样,一时未能肯定自己判断是否正确。   仙翁亦有所觉,镇定一笑:“我倒搞错,只叫他剌下去,没叫他刺谁。”   然那句刺下去似乎太大声,唐小山猛地见及迷魂婆婆,立即刺去,迷魂婆婆登时椋慌闪躲,差点儿摔跌神仙台外。   仙翁见状冷斥:“住手,刺你自己肚子!”   唐小山闻言,当真往肚子剌去。   利刀一剌欲没肚腹之中。   他本想暗运巧劲震断,能瞒多久算多久,岂知仙翁突又喝道:“住手!”   唐小山暗嘘气,看来逃过一劫,立即煞住刀势。   迷魂婆婆怔道:“你不让他自杀?”   仙翁道:“试结果即可,他己真的刺肉,又怎知我会喊停?时下他若受伤,我们无瑕再问得秘图,可便宜仇天雕了。”   迷魂婆婆想想亦觉合理,道:“你问吧,只要问出答案,我自相信他被摄住。”   仙翁信心十足便问:“你绐仇天雕的秘图是真是假?”   “真的……”“既是真,你为何还给他?”“他要放过我家人。”“你相信他?”“不信!”“既然不信,还给他?”“暂时交易,保性命……”“你在秘图上可动了手脚?”“有……”仙翁眼睛一亮:“动何手脚?”“把它撕成两半……”唐小山暗笑。   仙翁、迷魂婆婆顿觉失望。   仙翁又问:“我是说,可有涂改之举?”   “有……”   仙翁精神又来:“改了什么?”   唐小山喃喃道:“贱人……”   仙翁脸容顿变。   迷魂婆婆斥道:“你敢骂人!”   唐小山仍憨声说道:“贱人……”   迷魂婆婆更怒,一掌欲劈过去。   唐小山喃喃又念:“浅雪飘飞九天外……”   仙翁闻言,赶忙拦住迷魂婆婆,道:“下一句呢?”   唐小山暗自抽笑,表情却仍憨迷:“百尺竿头万人中……贱人……”   仙翁恍然:“他是把浅雪改成怒雪,万人改成万星,难怪会喊溅、人两字!”   唐小山憨邪笑起,直喊贱人贱人,仙翁、迷魂婆婆竟然乐于接受,讪笑不断。   迷魂婆婆道:“他果然耍了诈,我说嘛,他怎会如此甘心把宝图交出来?呵呵呵……”   笑了几声,又道:“快问他,那宝图真能找到惊天诀?”   仙翁便问。   唐小山道:“可以……”   迷魂婆婆道:“你怎知可以?”   唐小山道:“爹说的……”   仙翁道:“唐大祥所言,大概不假,得叫他画出秘图才行。”   迷魂婆婆道:“他已失心,可能画不准,你不如亲自找仇天雕要,他对你百依百顺,该会给才对。”   仙翁频频点头:“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又念,“惊天诀,神仙丹,吃一颗,绝天难!”   此语引得两人像目望来。   仙翁急问:“秘图还可找到神仙丹?”   迷魂婆婆道:“神仙丹是何物?是否可增加功力?起死回生?”   唐小山喃喃直念:“神仙丹,吃一颗,绝天难……”   仙翁道:“既然绝天难,该是神丹妙药,我对惊天老人早有耳闻,此丹在何处可寻得?”   唐小山憨声笑着:“口袋……”   “口袋?”仙翁怔愕。   唐小山已从口袋抓出一顿黑色丹丸,憨笑晃于手中。   迷魂婆婆怔喜道:“这么大颗,足可两人服用。”   那丹丸若荔枝,当作丹丸服用,自是较大。   仙翁目露贪婪,伸手便道:“拿来,我瞧瞧。”   唐小山憨声笑着:“神仙丹,变神仙……”   悠悠恍恍中,待将丹丸交去,却滑了脚,呃地一声,整个人倒摔地面,一颗丹丸直往仙翁左前方掉去,看似要掉入神仙台下烟雾之中,仙翁不由紧张,斜身即探抓,想把丹丸抓回手中,迷魂婆婆亦贪婪想抢而扑探过去。   岂知那丹丸竟如回旋球,猛转冲抓不准,扑个空,正庆幸丹丸未落烟水潭中,唐小山却喝地猛抽弹退,两老顿觉不妙,却已过慢。   那丹丸正是唐家独门霹雳弹,这一撞地,登时轰开,爆声大作,不但炸得石台陷角,顶壁落石处处,更炸得仙翁倒摔十余丈。   迷魂婆婆亦受波及,闷哼一声,滚退四五丈,掉落潭池中,弄得灰头土脸。   唐小山暗算成功,自是哈哈大笑:“什么狗屁神仙,照样炸得你皮开肉裂!”   此时仙翁不但白发、白胡被炸得乱七八糟,满脸满身更见灼烧黑洞,简直狼狈不堪。   幸而他功力深厚,得以保住性命。   他哪曾受此狼狈暗算。   一个恼怒,哪顾得再伪装神仙,猛地扭身,反扑唐小山,厉喝咆哮:“我要你粉身碎骨!”   凌空暴掌打来,击得地面裂石乱弹,凹洞乍现。   唐小山冷斥:“我才要你粉身碎骨。”   脚踩龙形九步,急忙闪过对方掌劲,见他攻势已竭,一颗霹雳弹再次打去,正中胸口,轰然再响,仙翁哇哇闷吐狂血,倒撞顶壁,一身衣衫裂碎四射,胡子假发全被炸毁,那胸口血肉翻红,排骨带黑,照常人,早已毙命。   他却仍咆哮狂笑:“想炸死我?来啊!”   猛展千斤坠,撞落烟水潭,不断将碧青怪水往身上淋洗,形态有若剥了皮的毒虎猛兽,叫人触目惊心。   唐小山但见两弹炸他不死,哪肯再战,闷叫一声我的妈呀,拔腿即逃。   岂知仙翁见人欲逃,猛又欺扑追来,相隔十余丈,掌劲再打,砰然一响,打得唐小山背脊生疼,往前栽去。   他连滚几个筋斗,跪立而起,哪敢停留,顿将匕首折成三段,猛又施展蝴蝶镖法,直打过去。   那蝴蝶镖旋飞奇速,尽往老头门面打去,他却不肯闪躲,硬让两镖射中腰、肩,一镖切下腿肉,他则厉吼运劲,飞镖倒弹喷出,其身形速度更为快速,一劲拉近十余丈,一掌复往唐小山腰背打去。   砰地一响,唐小山竟然闪逃不及,硬被打得血气翻涌,赜地一声,呕出血丝,身形跌跌撞撞于石笋间。   眼看对方有若恶魔,再斗下去,岂有命在?   不得不厉喊,“救命呵,神仙变杀人魔了!”想掠向半壁高洞以脱逃,却嫌迟了许多。   仙翁但觉大局已定,狂笑更起:“任你叫吧!看谁来救你!”   话声未落,秘道已传来急速脚步声,唐小山登时欣慰,复又喊道:“快来人啊!妖物现形了!”   他自知此乃天神帮总坛,发生如此爆炸之事,必定惊动仇天雕,他若不来,那才怪呢!   于是拼命喊叫,只要他到来,或可凭他尚讲信用分上,可保住命,否则只有硬拼一途矣!   果然,秘门已被撞开,仇天雕狂喝声音传来:“何方妖物在此作怪?”身形掠飞空中。   唐小山见人,指着老头喝道:“妖物在那里,他已杀了不少人。”   仇天雕乍见光头黑脸、胸骨见血见肉家伙,哪曾想过他便是常日之神仙?闻声之下,登时喝斥扑来,天神掌奇猛无比劈打过去。   那老头气得牙痒痒,正待解释已是不及,只能引掌相抗,急道:“帮主住手,我是仙人……”   砰砰砰砰,话声已被掌声吞没,双方连击数掌,旗鼓相当,各自掠过十余丈。   仇天雕冷喝:“好功夫,再接我三掌试试!”杀招已出,手掌泛起白气,啸风扫过处,寒气迫人。   那老头却连连跳退,不愿硬接,急道:“我是不死神仙,帮主请住手。”   仇天雕嗔喝:“胡说八道,神仙怎会如此妖样,你分明是妖人!”   数掌又迫得老头狼狈逃开。   老头若非被炸伤,或可和仇天雕相斗,但此时受伤不轻,自不愿再战,转向迷魂婆婆,喝道:“你来解释!”   急忙掠往神仙台上,想借烟雾掩饰自己窘境。   迷魂婆婆虽仍被炸伤,但瞧来仍能辨认,她急忙拦向仇天雕,道:“帮主且息怒,他的确是不死神仙,只不过遭人暗算而已。”   仇天雕斥道:“神仙也会遭人暗算?”   迷魂婆婆道:“神仙亦带着血肉之躯,哪有不伤之理?”   仇天雕冷道:“谁说的,不死神仙自己说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竟然会落得如此局面?他到底是谁?”   唐小山见及情势不变,对自己较为有利,己自喝喝挺胸说道:“帮主别上当,他是天山妖人,专门以吃人肉过活,不知混入天神帮多久,且吃了无数人肉,不死神仙亦遭他毒手,是我亲眼所见,留他不得。”   仇天雕越瞧越觉那人有若食人魔,登时又逼前:“我看错不了,你就是食人魔,难怪天神帮最近失踪不少人!”   他逼近,迷魂婆婆想拦,他一掌迫开,照样扑向老头,气得老头哇哇大叫:“你有眼无珠吗?”   仇天雕谑笑:“就是对你特别清楚,纳命来!”猛冲过去,掌劲尽劈,双方又自开打。   那老头嗔恨不已,一连三招被迫弹开神仙台,气得他哇哇大叫,怒啸一声,让人耳眩。   忽见四面秘处射来十数个白衣人,直往仇天雕攻去。   仇天雕不由大怒:“连我都不认得?该杀!”   竟也顾不得自家手下,下手毫不留倩,双方顿时展开生死斗。   此时秘道中又涌来仇冠群、仇灵铃、寒月女、四大金钗,以及天神帮高手。   唐小山见状喝道:“快把那食人妖杀了,就是那光头光身,满胸血排骨那个!”   仇冠群但见父亲受困,哪顾得思考,伸手直挥,引带魔鬼杀手扑截过去。   寒月女较为理智,问向唐小山:“那血人是……”   唐小山低声道:“就是不死老头,他被我炸伤,此时不除他,尚待何时?”   寒月女闻言大喜:“有你的!”   转喝四大金钗:“宰了妖人再说!”   一群女兵刀剑尽出,扑杀过去。   双方霎时混战一堆,杀得难分难解。   由于仇天雕武功的确了得,复加上大批援兵助阵,老头这方人马立即落入困境,若非因为同是白衣杀手,有了辨认上困难,他们将败得更快。   唐小山见及混仗打得火热,自是得意非常,如若能趁此除掉妖人,更是大功一件。   他抓着最后一颗霹雳弹,随时准备偷袭。   迷魂婆婆却见混仗越打越烈,白衣杀手不断惨叫摔出,那数十年心血将毁于一旦之恐俱使她手足无措,直喊着不要打,全是自己人,然战事已烈,谁还听她的?   那老头眼看无法收拾,突然喝道:“老太婆还不施展摄心术?”狼狈迫退敌手。   迷魂婆婆怔然大喜:“对呵!怎把此招给忘了?”   赶忙摇起摄魂铃,喝道:“统统给我住手!”   咒语拼着全力念出。   那摄魂铃声处,功力较弱者终难抵挡,霎时弃战极力掩耳,一场浩劫突然降温不少。   唐小山见状嗔斥:“死老太婆,敢从中作梗!”   猛地施展龙腾九天轻功,掠埯过去,趁她拼足全劲,无瑕自守之际,掠往她背面,一掌龙持泰山轰其背心,砰然暴响,迷魂婆婆哇哇狂血,整个人往前栽去,摄魂铃脱手飞出。   唐小山猛掠空中,抢了过来,呵呵笑道:“看你再耍何把戏?”   那老头忽见老太婆倒摔地面,心知大势已去,突然冲向神仙台,猛吸白烟过来,猝又打向众人,白烟滚滚吹扫,众人为之眼盲,有人顾忌其中有诈,赶忙闪退,不敢乱攻。   待那白烟散去,那老头竟然不见。   仇天雕不由大喝:“妖人何在?还不快给我出来!”双掌乱打,竟又宰了一名白衣杀手。   唐小山见状急道:“一定藏在雾台中。”   他直觉那里必有机关。   众人闻言,直往神仙雾台逼去。   就此刹那光景,平台白雾又呼呼打转,罩成浓浓一层,忽见白雾四射散开,一位白发老翁已浮坐平台上。   那有若南极仙翁长相,登时引得仇天雕怔喜拜礼,“仙翁去了何处?害得在下焦急万分!”   不但是他,就连仇冠群,以及所有白衣杀手,全都拜礼,有的甚至下跪。   唯有寒月女、四大金钗、仇灵铃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怎会突然再冒出另一名不死仙翁?   唐小山见状更愣,这家伙难道早有替身?还是换穿衣跟具有一流身手?   他哪管这么多,喝道:“他是假的,看他那张黑脸,正是被我炸伤!”   追掠过去,乍瞧之下,果然白胡子下见及黑点,更自狂妄指道:“他是假的,连头发、胡子全是假的。”   此语一出,众人不由怔诧,仔细瞧及仙翁,总能看出被绽,然仙翁淫威太大,敢开口者不多。   寒月女正想开口,仙翁却已冷道:“此人乃妖孽再世,竟然混入仙洞大开杀戒,饶他不得!”   话声未落,整个人盘坐飞起,直扑唐小山,凌空数掌连劈,大有杀人灭口之态。   唐小山受伤在先,对方又是拼力而发,那掌劲果真霸道,任他脚踩龙形九步,想逃脱已是不及,砰地一响,左肩胸已被击中,打得他倒摔十数丈,再吐鲜血,跌坐地面。   寒月女见状喝道:“是神仙就不能杀人!”   伸手一挥,和四大金钗拦截过去。   仙翁冷冷说道:“神仙不杀人,只除妖孽,不关你们事,退开!”一掌迫得寒月女等人难越雷池一步。   唐小山趁他反掌迫人之际,怒喝一声反弹空中,谁斥道:“这就是你们的烂神仙!”   他猛将一黑九打射出去,仙翁怔愣猛躲,黑九射撞墙头,原是石块,仙翁哈哈狂笑,猛又反扑:“你已黔驴技穷!”开掌即打。   唐小山怒斥:“穷你个头!”   凌空连射十数石块,迫得仙翁先是躲闪,随又伸手劈打。   唐小山见机不可失,复射七八石块,其中一颗霹雷弹特别刁钻,猛又炸向其门面,仙翁哪知有诈,伸手即切,霹雳弹轰然炸得他衣衫再碎,头发弹飞,光头再现。   众人哇呼,直觉妖人又现形。   老头狂怒:“找死!”怒掌连连劈来。   唐小山又吃一掌,哎呀一声跌撞神仙台,他加把劲,猛往中间撞去,砰然一响,果见暗门,摔了进去。   仙翁哇哇大叫扑来,仇天雕却拦他,道:“你到底是仙是妖?”   老头怒斥:“去问你娘!”一掌迫退他,复往平台暗门撞入,消逝无踪。   仇天雕哪曾受此侮辱,气得哇哇大叫:“我看你是大妖,不除你,大不爽!”照样撞入秘门,准备追杀。   仇冠群却怕着了道儿,转瞧寒月女,虽然平常两人不和,但节骨眼里,他却想看看她怎么做,再决定自己如何做。   寒月女顾虑唐小山安危,却对仙翁种种行径感到忌讳,倒是仇灵铃大胆无比,道:“不追,要让妖人逃走不成?”一头撞入暗门。   艳桃花亦凑热闹道:“属下保护小公主去也!”撞入暗门。   其实她总想看看唐小山是否能出奇招脱险。   两女既然己钻入,寒月女也没意见,轻叹道:“秘道追逐不易,咱们慢行追去。”   说完,领着冷秋霜、刑小莹、许纯纯掠入秘洞以追人。   仇冠群则转向手下,道:“四处守着,不只那妖人,连唐小山都不能走脱。”   白衣护卫应是,各自散去。   仇冠群则掠出秘洞,撞向唐小山可能出现之秘道,守在那里。   至于唐小山,在发现神仙台有秘道之后,极力撞入,他自知老头必定追杀甚急,方撞入里头,顾不得检查附近塞着衣衫是否为老头所有。   他只顾得见门即拉,若有石门,则立即带上。   可惜他受伤颇重,逃脱甚慢,还好石门阻挡,恶老头总得花劲打去,连破两门之后,仇天雕已自追上。   恶老头和他对了几掌,无暇再追别人,唐小山得以喘息,暗自叫险,摸着秘门,一关关闯了过去。   直到连闯七关,始发现一处炼丹房,里头尺寸有异,他掠击墙角,果然推开石壁,这才遁入父亲所暗设秘道,待推回石门,一颗悬吊之心方自定下,这条小命总算捡回来了。   他摸索着秘道而行,准备早日找到出口,得以逃出这莫名可怖地方。   至于那怒老头,和仇天雕连击数掌之后,知道想摆平他并不容易,自不敢独战,逮着机会撞向一道秘墙,那石门一触即合,迫得仇天雕欲穿无路,只有拼命击掌,想碎石而入。   连击数掌之后,寒月女等人已追来。   寒月女见人即问:“唐小山可安好?”   仇天雕道:“没看到,不过该没事,我截住妖人,可恨又被脱逃!”   对于美貌妻子,他总礼让三分。   寒月女冷道:“人逃了,你还说没事。”   仇天雕道:“刚逃;一定没事。”   寒月女冷道,“若有事,看你老脸往哪摆?明明大言不惭说他在天神帮必安然无恙,现在却被人打得吐血!”   仇天雕脸面现红:“我哪知有妖人潜伏?不死神仙又不见人……”   寒月女冷道:“我看仙人即妖人!”   仇天雕道:“夫人可能误会了。”   “等你脑袋清楚再说。”   寒月女不想理他,转向四大金钗喝声走,已往另一秘道行去。   仇天雕不由怪罪妖人,忽地怒掌打去,碎石裂开,通道已现,他喝着妖人别逃,追寻过去。   那恶老头根本无瑕恋战,早已不知躲向何方治伤去了。   至于唐小山则潜行于自家父亲所设秘道之中,转转绕绕之后,已抵岔道口,仍刻着天神殿、逍遥宫、造化楼三处。   他想仇天雕该住在天神殿,逍遥宫可能被仇冠群占据,寒月女则该居住造化楼,自己有伤在身,且一时无法找到通往外头真正出口之秘道,倒该先躲入寒月女那头,一方面可掩藏自己行踪,另一方面亦可掩饰秘道。   心已想定,他则潜往造化楼方向,且行十数丈,忽而往下延伸,出现石梯,他想这该是身居仙洞高处,现在该走往平地之结果。   于是他大胆下梯,一连行退数百丈,始见平缓。   再行半里左右,果然见及石壁挡前,他始拍打开启,一阵淡香立即传来,敢情是女人闺房吗?   唐小山暗笑,难道父亲也是登徒子?抑或是设计之后被某位女子看中意而搬进门住下?   他探头瞧去,闺房布置幽雅整齐,除了一张软床,另有梳妆台、七彩屏风、诗琴桌,以及十数盆景散摆窗前、茶几之上,以松相、菊花居多,更显雅气。   “会是谁的闺房……”   唐小山慢慢爬出,复将那刻有天女散花之石墙给恢复原状,这才往梳妆台探去,忽地发现碧玉发簪,他一眼即已认出是寒月女所有,暗自怔笑:“敢情是夫人闺房,难怪如此气派!”   他觉得待此不妥,得另找地方,免得坏了人家名节,于是探门而出,始发现此乃独立雅轩,其左右各有轩房连接,居中则为亭台小桥流水。   他当机立断,往那四间轩房连成一排之雅屋行去,希望能撞入艳桃花房中,也好温存片刻。   十数丈之距,几步便到达,唐小山一眼又认出,右栋厢房窗纸画有桃花点点红,不是艳桃花闺房是什么?   于是探门而入,里头格局和寒月女闺房差不多,只是盆景全变成各式各样的桃树,有的开着朵朵红花,倒也清新怡人。   唐小山瞄了几眼,忽见床边另有衣衫乱丢,其中且见肚兜,敢情这艳女平日生活懒散惯了?   心里不由升起她可能裸睡之念头,一时想入非非,却牵动伤势,咳出声音,嘴角血丝又现,吓得他赶忙收回心神,将乱衣踢下床,自己则爬往床头,放下粉红坠花香帘,开始盘坐以疗伤。   时间分秒流逝。   不知不觉中已近黄昏。   天神帮徒众当然搜不到唐小山。   仇冠群等人自是懊恼,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却暗喜,看来唐小山已安全离开了吧!   在搜不着人之下,寒月女始带着女儿及四大金钗返回造化楼。   寒月女为顾及种种,仍要女儿到天神殿以打探仇天雕那头的消息,以备随时支应唐小山。   她们哪知唐小山却已躲在香闺之中?   折腾大半天,众人自觉疲惫。   在寒月女同意之下,四大金钗已各自回房。   艳桃花果然选择左侧第二雅房,那窗纸正画着点点桃花,看来唐小山选择完全正确。 只见得艳桃花方掩门而入,已伸手抓向胸口,喃喃说道:“热得满身湿汗,难过死了,得洗个清澡才是。”   习惯敞开衣襟,红肚兜已现,她仍想解去,呵呵笑道:“唐小山这家伙倒乱七八糟,竟然把神仙头发给炸光?呵呵,而且把老道变秃驴,总算出口气啦!”   心头一高兴,已自飞舞起来,旋身一转,粉红外衫已褪飞,那红肚兜下若隐若现,的确迷人已极。   纵使唐小山仍在运功治伤,亦自难忍色心,眯开眼睛,从那帘缝偷偷窥瞧,总不免想入非非。   老实说,艳桃花的确绝美,而且媚力四射,性感天生,只要是男人,恐怕难以逃出她诱惑吧!   艳桃花飞舞旋来,正待褪去肚兜,忽见床帘滑下,直觉不适,平常,她只要一翻身便撞入床头。此时却要掀帘,已自呵呵笑起:“莫非洞房花烛夜,罩得这么神秘?”欺身向前,伸手即掀帘布。   这一掀,顿时发现一男人色眼眯眯瞧着自己,吓得她花容失色,哎呀惊叫,一手掩胸,一手欺掌即劈。   猝然瞧清这人,惊声再叫:“是你!”   唐小山干声一笑,喉头还封着血气,不敢随便开口。   外头却传来刑小莹声音:“二姐,叫什么?”直觉有事,准备过来支援。   艳桃花欣喜欲狂,却得压抑,急道:“没事,我正想洗澡,好像发现死鹦鹉藏在里头,现在倒飞去了,你看到没有?”   小莹呵呵笑道:“哪见着,这鹦鹉倒是色了,你得小心啊,别让它发现什么。”   艳桃花笑道:“自会小心,它敢再来就宰了它。”   小莹呵呵直笑,退回房中   艳桃花这才嘘口气,转向唐小山,暗呼好险,眯起媚眼,邪媚直笑:“你怎躲在这里?难道想我?对我念念不忘?”   唐小山干笑,得渐渐散去血气,方能开口。   艳桃花则己等不及,猛地扑身过来,将人按倒床面,胸脯压得唐小山血脉冲腾,想入非非。   她更自媚笑:“既然来了。就结为夫妻如何?我早就被你深深吸引了呢!”   反正已和他有肌肤之亲,现在干脆落落大方将肚兜解下,露出洁白坚挺胸脯,一劲儿倚靠过去。   那软柔感觉压来,终把唐小山挑得把持不住,呜地一声,功力尽泄,直叫着千万不可,竟也伸手抚向迷人胸脯。   那嫩滑、弹性、柔软之感觉触指传来,竟然充满无尽舒畅,且挑情媚力,直若吸食鸦片般紧紧锁得他欲罢不能,又自想双手抚去,艳桃花受到挑逗,自有一股战胜之少女娇羞,斥笑着:“你好坏!”半推半就便上去。   她虽大方,但节骨眼里却显窘羞,然却心下一横,决心奉献欣赏之男人,嘤咛一声,亦楼拥男人,张嘴即想深吻。   唐小山此时哪顾得了什么,竟然欲火高涨似地,紧紧搂着女人,亦想吻去。   然他受伤甚重,哪能近得女色,这一动气,呃地一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又自涌挂嘴角。   两情相悦本是好事,但见了血,怔吓都来不及,哪还有心缠绵,艳桃花霎时怔叫:“你受了重伤?”   唐小山这才想及动作粗鲁,赶忙收回抚在女人酥胸之手,干窘笑道:“受了一点儿伤,可是被你挑得内心伤的更重哩!”   艳桃花斥笑:“少贫嘴,就快掉命,还那么色,给我躺下!”   把人按于床上,媚笑道:“要是风流死在我身上,叫我如何过下半辈子呢?不行不行,我得把媚力身子包起来,免得你想入非非。”   说完,赶忙找来肚兜及外衣,匆匆穿回。   唐小山不由暗道可惜,然想及伤势,只有放弃这露水姻缘了。   艳桃花立即找来疗伤药丸,喂他服下,急道:“你快运功疗防,别拖得更严重。”   唐小山依言盘坐而起,再次运功。   有了药丸帮助,感觉上舒服许多。   艳桃花则替他拭去嘴角鲜血,总是难以放心,道:“你挨的不轻,我的药丸可能效力不够,待我请师父前来救治如何?”   唐小山于笑道:“不怕泄了暧味之事吗?”   艳桃花不由呵呵笑起,媚声道:“和你光溜溜鬼混都被看光了,还怕什么暧昧,倒是失去这次机会,叫人可惜啊,老实说,我等了十八年,还没碰过男人呢!”   唐小山干窘直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艳桃花自知事情轻重,要他等等,便自往外头奔去。   她才踏出门,刑小莹竟然倚门而立,吓得她怔叫要命。   小莹已自呵呵捉笑:“偷藏男人,还说什么鹦鹉窥浴?我看你是春心荡漾!”   艳桃花虽窘,却仍落落大方,斥道:“那么精干啥?倒坏人家好事,小心报应,别忘了咱们还有赌约,我快迷住那小子,你准备付赌债吧!”   小莹黠笑:“还好,好事多磨,你慢慢等好啦!”   艳桃花自信满满笑道:“走着瞧!”   扬长找向师父住处去了。   小莹偷偷窥向屋内,见及唐小山正也瞧向自己,霎时让她想及胸口红痣一事,窘得她有若光裸裸见人,赶忙闪向一角。   其实她何尝不羡慕艳桃花!要做便做啊!   不敢再胡思乱想,急急逃开,叫向许纯纯及冷秋霜,直道唐小山在此,两人怔诧跳门而出。   艳桃花则己领着寒月女慌张赶了过来。   三女则跟其后,行入雅房之中。   经过多日交斗,四大金钗总和唐小山有了莫名感情,此时见他受伤,亦自提心吊胆,询问不断,随又闭嘴,盯着师父正一指指替他治伤。   寒月女仔细替他推脉,随又逼出污血,然后喂他服下丹九,双掌方始抵其背心命门穴道,功力源源迫去。   唐小山得她帮忙,功力运行较为畅顺,胸口那层闷疼始渐渐转弱,他立即闭目凝神,借劲疔伤,能好几分算几分。 如此相互运行两刻钟之后,唐小山自觉爽朗许多。   寒月女始撤去掌力,嘘口气,抚向额头汗水,道:“觉得如何?”   唐小山感激笑道:“大概已压住,过个几天自能复原。”   谁知话方说出,复觉血气涌浮,鼻子竟然又渗出血丝,众人乍惊,唐小山更是怔愕:“难道不只受伤?还中了毒?”   他拭去鼻头鲜血,自行运功检查。   未久,果然发觉胸口稍闷,且带点儿热,已自苦笑:“那白烟敢情有毒,我吸了不少,这毒实是厉害,不动声色,要不了命,却让人身体渐渐不适,到后来将若病死,难怪我一时未察觉出来。”   艳桃花急道:“我们不也吸了,怎么没事?”   运功查去,全无异样。   唐小山道:“或许你们吸进不多,或许此毒得在受伤时才发作,反正我是中了奖,可惜没有药草可配,否则我可自行解去。”   寒月女惊道:“既是中毒,且服我解毒丹试试。”   她拿出白玉瓶,倒出数颗白色丹丸,分别交予唐小山及四大金钗,自己亦服下一颗,以防万一。   唐小山服下之后,立即催化它,再引流解毒,然逼引数次,闷热感觉仍在,不由苦笑:“此丹可能无效,或许得他独门解药才行。”   小莹急道:“怎么办?”   艳桃花道:“得找不死神仙要去。”   小莹道:“凭咱们可能要不到,何况他还可能是丑恶妖人。”   许纯纯道:“找帮主要啊,他不是承诺不杀唐公子,帮主一向还守信用。”   寒月女恍然,道:“不错,他和神仙老头,有着厉害关系之交,神仙老头暂时还得买他伥,只要他出面,大概仍能要到解药。”   小莹道:“就算帮主去要,那妖人可能猜出唐小山还在总坛,这并不妥!”   艳桃花道:“有我们护着,他难道敢造反!”   冷秋霜道:“若撕破脸,他根本不会把天神帮放在眼里。”   寒月女轻叹:“都是这昏庸老头惹的祸,我去要,便说你们四人中毒,想必他不敢不给!”   四大金钗闻言,各个同意。   寒月女交代小心看好,才快步出门。   行出造化楼之后,瞧向东方天神殿,心头感慨万千,或许有数年未踏此殿一步,今日却得破例矣!   她醒醒脑,掠步便奔,数个起落,已绕行巨湖岸,抵达巍峨霸气之神殿前方,守卫见人,纷纷拜礼。   寒月女冷道:“帮主可回来?”   守卫道:“正在大厅……”   寒月女闻言,不假思索,立即步入大厅。   只见得红毯铺地,十数张太师椅两边并排,居中那张金雕龙椅简直金碧辉煌,椅背足足人身高,气派非凡。   椅前铺着虎皮,仇天雕正气急败坏,踩着虎头,坐在那里唠叨直念。   他见及寒月女,仍念个不停:“竟然有妖人能从我手中溜走,可恶可恶!”   寒月女冷道:“你怎不说,不死神仙也像龟孙,从你眼中溜走?”   仇天雕摆摆手:“他没溜,他在超度瘦、矮双僧,没空儿办事,才被妖人所乘!”   寒月女冷道:“那两妖僧早就坐在秘坛,哪见得不死神仙!”   仇天雕道:“不管如何,他很忙!”   寒月女见解说无效,懒得再说,冷道:“我手下中了神仙之毒,你去绐我要解药。” 暗器高手 第二十章 巧窃龙椅 暗器高手 第二十章 巧窃龙椅   仇天雕道:“神仙怎会下毒?”   寒月女道:“就算那个冒牌货下的毒,你解是不是解?”   仇天雕哈哈大笑:“当然解,把人带来,我请不死神仙解毒。”   寒月女冷道:“不必那么麻烦,去弄颗仙丹回来就可。”   仇天雕道:“不知中何毒,怎弄解药?”   寒月女冷道:“毒就在烟潭水中,神仙既然厉害,依此即可弄出解药,你去不去?”   仇天雕哈哈大笑,“当然去,你回去等候,我自会奉上解药。”   说完,竟然往龙椅后头一栽,遁入秘道,求药去了。   寒月女一愣,本想叫他送药至此即可,没想到他竟如此之快。   此时无法说明,只好先行回去拦人,以免唐小山露了行踪。   她立即加快脚步,行返造化楼,几个起落,已至楼前。   小莹、许纯纯关心即已凑来,追问状况,寒月女立即要两人回房装病,她则镇守厅中,准备拦住仇天雕。   天色已暗,她将厅内烛火、灯笼点亮,倒也现出几许幽雅。   盏茶工夫一过,忽觉门外有人影闪动,寒月女正想迎去,仇天雕已自撞了进来。   寒月女则不断注视通往前厅回道,以免仇天雕闪入。   沉夜中,忽闻仙洞那头发出内家真劲狮子吼般叫声,震得众人耳目欲眩。   寒月女怔心,莫非老妖物又在施法?   心神尚未落定,却见仇天雕双目发直,有若中邪似地撞了迸来,见人即喝:“唐小山在哪儿,交出来,交出来!”直逼过来。   寒月女怔诧不已,敢情他已中邪?   登时斥道:“哪来唐小山?他已脱逃,不准你再逼近。”   话未说完,仇天雕哈哈狂笑:“交出唐小山,挡我者死。”   他当真一掌打得寒月女连退三数步,穿掠过去,直往雅房搜去。   寒月女见状大骇,喝道:“仇天雕已中邪,你们快走。”   唐小山闻言,最是敏感,哪还顾得投入温柔乡,赶忙穿窗而逃。   四大金钗见状怔急不已。   小莹当机立断,喝道:“破窗四散!”   一声令下,四人分别从四方窗口射去,以混淆仇天雕耳目。   仇天雕果然受扰,方追至雅房,见及四窗尽破,气得哇哇大叫,一掌打得窗口更破大洞,掠身追去。   几个起落,退出造化楼,却只见四大金钗故作追捕状地四散逃开,哪还见及唐小山踪影,气得他哇哇大叫,不知该追向何方。   忽见仇冠群斜身追来,叫道:“爹,他躲入湖边那柳树里头。”   他早闻及狮子吼,心知有状况,特地赶来。   谁知追及一半,见人影掠入树丛,本不知是谁,后又见及四大金钗和父亲追出,且闻父亲直吼唐小山名字,这才明白,于是赶来通风报信。   他甚不了解,父亲怎会毁信诺,甘心追捕唐小山?心想如此也好,终可报嗔恨之仇。   仇天雕乍闻指示,哈哈谑笑,直吼着:“出来受擒吧!”   他猛冲身,人若飞鹏大鸟扑去,尚离二十余丈,一掌怒劲打得杨柳枝叶散碎,唐小山身形猝露,他暗叫苦也,哪肯应战,赶忙往湖中跳去,想故技重施。   仇天雕哪肯让他得逞,迫足全功,身形如电射去,探抓猛扣,唐小山若完好如初,可能会打出暗器应敌,抑或以高超身法闪逃,可惜他身受重伤,根本闪避不及,肩头已被扣住,勉强只能施展千斤坠,硬将仇夭雕给拖入水中。   砰地暴响,两人落水,炸得水柱半天高,两人己沉入湖底。   那仇天雕本受催眠,但落入湖中,受冰冷湖水一镇,反而清醒过来,他不由怔愣:“我在干嘛?”   话未说完,却不知身在湖底,根本不能说话,这一开口,立即呛及湖水,猛咳连连,已暴蹿弹出湖面。   唐小山趁此潜游他处,暂且保命。   寒月女追掠过来,忽见仇天雕,已自怒气大发,怒喝:“你敢失信,简直禽兽不如!”   隔着湖面二十余丈,照样发掌打得仇天雕莫名其妙。   “我失信于谁?”   “你明明说,在本门,不动唐小山一根汗毛,现在却想擒杀他,可恶!” 仇天雕一愣:“我何时抓他?”   “就是现在。”   “现在?”   寒月女怒道:“你当然不懂,你已受了不死妖人迷心术,迟早会送命!”   仇天雕更愣:“我中了迷心术?谁敢对我动手脚?”   话未说完,仙洞那头忽又传来狮子吼音:“唐小山违背天条,该当受戒,擒来吧!”   声音震来,仇天雕又自晕沉,还好身在湖中,尚能保持些许清醒。   他尚未来得及想通怎么回事,只见得仙洞那头飘下一位白发白衣白胡仙人,那正是不死神仙。   那仇冠群亦自拜来。   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冷目戒备,她们甚想突袭,却无把握。   不死神仙突又施展狮子吼,震得众人晕愣当场。   他猛地撒出大堆白粉,迫掌打去,喝声散,只见得白粉化雾,吹向众人。   只这么一扫,周围数人全都吸入而迷茫失心,露出憨然若痴笑容。   迷魂婆婆不知何时已出现后头,见状立即叫好:“仙翁之迷心散威力又进一步,可喜可贺!”   她虽被唐小山打成重伤,但经过半天邪术治疗,竟然已若完好如初,难怪他俩敢以仙人自居。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能迷住那小子,才叫稀奇!”   迷魂婆婆道:“仙翁不是让他服下丹九,他当真还能逃过?”   不死神仙讪笑道:“就怕他没服下,如果有,不出半刻钟,必定浮出水面。”   迷魂婆婆道:“是否冰水可解迷药?”   不死神仙道:“难了,若无我独门秘方,他至少得昏迷七七四十九时辰,才有可能醒神。”   说话间,目光不停搜向湖边。   迷魂婆婆甚是满意,奉承一笑:“却不知仙翁怎知唐小山在寒月女手中,故意弄假药让他服下?”   不死神仙哈哈更笑:“中了迷烟之毒,除非受伤,否则不会发作那么快,寒月女、四大金钗又没受伤,当然是替这小子求药,我所料果然不差,我本想摄住仇天雕,要他代为抓人,没想到这小子走狗运,竟然落水将人弄醒,不过,他狗运很快即将走完矣!”   想及得意处,笑声更狂。   迷魂婆婆忙道佩服佩服,几乎已把他当神人看待。   唐小山做梦都未想及,寒月女未来之丹丸竟是迷魂之药,待他发觉有异时,已嫌过慢。   只觉得脑门渐渐沉重,他惊叫不好,马上吞下大量湖水,并将其呕出,然而,药性已混入血液之中被吸收,终于无力回天。   他苦叫一声惨也,已瘫软下来,直觉身躯渐渐浮往湖面,似在飘浮,有若进入仙境般,终于完全失去知觉。   不死神仙忽见唐小山浮出水面,已自哈哈黠笑:“看你往哪儿逃?”   喝向仇天雕:“把他抓回来!”   仇天雕迷茫中闻令,哪还懂得思考,登时蹿掠过去,凌波虚渡功夫竟然毫无损弱,踩着湖面,一连数纵,追掠数百丈,猛将唐小山抓于手中,复往回掠奔,或许多个人,气势较弱,鞋子已落水,他俩毫无知觉,踩得水花四溅,仍不负使命,将唐小山抓回岸边。   不死神仙见状更笑,“任你多厉害,还不是落入我手中?”   一手枪过唐小山,得意忘形再笑。   迷魂婆婆亦自奉承笑声不断。   两人正待扬长而去,忽见得一名青衣女子追掠过来,正是仇灵铃。   她本是去探父亲消息,谁知父亲告诉她,唐小山可能从山脚下秘道开溜,她始追去,却哪知扑个空。   忽闻总坛笑声连连。立即赶回,却发现此幕情景,她怔诧不已:“我娘她们怎么了?”   见及父母、四大金钗不断傻笑,她更是焦心。   迷魂婆婆正待叫糟,少了一个没收拾。   不死神仙却淡笑说道:“他们着了这小子暗算,幸我赶来救人,已经没事,这有药粉,和茶让他们服用,半个时辰可醒,你自行调理吧!”   说完,丢出白色玉瓶,抓着唐小山,径自掠飞仙洞。   仇灵铃一时乱了方寸,无暇再问唐小山之事,赶忙哄着父母等人,先撤回造化楼再说。   周遭远处虽有不少守卫,然而他们职小位低,纵使见及错综复杂情景,却只能瞎猜,毕竟不死神仙在此德高位重,他所做一切,又有谁敢指责?唯唯应诺已是不及,哪还敢想些不利之事?   故而他们自始至终全然旁观,反正帮主已被安然带回,可说皆大欢喜,他们也落得轻松自在。   倒是迷魂婆婆却有所顾忌,道:“仇天雕一向不喜让人催眠,此时若是知道仙翁对他下手,他可能会翻脸相向。”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只怕他醒来会觉像场梦,就算有意识,也只是淡淡模糊,咱们只要推给所谓之妖人,自可蒙混过去,待找到秘籍,练成神功,自不怕再买他帐矣!”   说完,他纵声大笑。   迷魂婆婆亦觉有理,随即跟着大笑。   两人志得意满步入仙洞之中,转转折折,复又行往那神秘大山洞。   只见得那神仙台已被炸得泰半七零八落,幸好白烟仍冒,瞧来尚有一点儿仙气。   其他打斗痕迹,已被收拾干净,还来原有清幽。   瘦矮双僧仍自盘坐于左右小山般平台上,根本未移动半寸。   不死神仙瞧了几眼,但觉满意,始将唐小山再丢回神仙台上。   迷魂婆婆道:“这次得一定要先试他一试,以免再遭不白之殃!”   不死神仙颔首:“自该如此,不过,得先治伤才行。”   说完,他脱下外袍,露出仍被炸得翻红见骨胸脯,此时却抹着一层透明油膏,他则伸手将油膏刮去,舀来池中冒烟碧水,抹洗伤口,随后又抓出一瓶油膏,抹向伤口,他似乎已见惯血淋淋之事,自己挑着伤口抹药,连眉头皆不皱一下。   抹妥之后,伤口似又多层薄胶,将较代成皮肉。   不死神仙懒得理它,穿妥衣服,以免有人撞进来,又瞧及他真面目。   随后,他才冷邪直笑,盯向唐小山:“你倒狡诈多谋,伤得我这身狼狈,若非我医术高明,岂非早就死在你手中?”   唐小山此时醒转过来,却一副憨态傻笑,浑然忘了身在险处。   迷魂婆婆最怕他再装神弄鬼,立即找来匕首,丢向他面前,冷道:“自杀吧!”   不死神仙道:“刺大腿好了,兔得肚破肠流,徒增麻烦。”   他猛念咒语,复又叫喝:“刺大腿!”   唐小山当真拿起匕首,往自己大腿刺去,一刀剌入,鲜血渗沉,唐小山却仍傻笑,直觉那刀似刺在萝卜上,不关他的事。   不死神仙见状欣笑:“成了,现在叫他刺哪儿便刺哪儿,老夫不信天下有迷不倒之人!”   迷魂婆婆笑道:“幸好迷得倒,否则只有剁了他,算他走运。”   两人若非想窃得秘密,否则伤身之仇,岂能忍得毫不吭声。   迷魂婆婆已等不及,道:“仙翁快问他所有秘事,咱们好拟定计划。”   不死神仙颔首:“自该问。”   凝了心神,道:“把匕首拔起来吧!”   唐小山依言拔起,鲜血涌出,他仍憨笑不止,不死神仙想想,仍决定治他,拿出玉瓶,挖出透明白胶东西,抹向伤口,说来奇怪,白胶一封,伤口自缩,鲜血已不再渗透,唐小山始免于血流过多而亡。   不死神仙瞄了几眼,始问道:“你还给仇天雕那张藏宝图,是真是假?”   唐小山回道:“是真的……”   “宝图上的秘语是什么?”   “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是长雪?不是怒雪?”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眼睛直瞪过来。   唐小山又念一遍:“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互望一眼,大概想确定此秘语是真是假,照眼过后,己相信它是真。   迷魂婆婆道:“你为何又叫它怒雪?”   唐小山道:“为了欺骗仇天雕。”   “骗个怒字有何用意?”   “把他骗到苗疆怒山……”   “原来如此。”迷魂婆婆恍然邪笑:“看来仇天雕得到怒山摸索千百年矣!”   不死神仙道:“长雪又代表什么?”   “长白山……”   “秘籍在长白山上?”   “不错!”   “这可摸对路了。”不死神仙兴奋异常,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迷魂婆婆又问:“万冰之意何解?”   唐小山喃喃说道:“冰山阵势……”   “你是说,只要找到冰阵,即能找到秘籍?”   “不错。”   迷魂婆婆欣喜转望不死神仙,道:“这次该不假了吧!”   不死神仙自得一笑:“有了目标,自好办事。”   心念直转,想再问其他要事。   唐小山则一味憨笑,他此次的确完全受迷惑,哪还顾得绝情谷安宁,已是有问必答,毫无保留。   不死神仙又问:“秘图上还有何指示?”   唐小山道:“龙吟啸天……”   “龙吟啸天?”不死神仙惊奋道:“何解?”   “有一把龙吟宝剑!”   “宝剑?它跟秘籍有何干系?”   “宝剑刻有秘籍……”   “什么?”不死神仙更惊。   迷魂婆婆心神已揪紧:“你是说找到宝剑就能找到秘籍?”   “是……”   “原来还有这名堂,咱们倒被蒙在鼓里!”   迷魂婆婆道:“幸好逼他说出,否则岂非海底捞针,到头来可能全部落空。”   不死神仙喃喃说道:“却不知该如何寻得那宝剑……”   迷魂婆婆道:“问他不就得了。”   “呃,说的也是。”不死神仙淡声一笑,遂问道:“你知宝剑下落?”   “知……不知……”   “什么意思?”迷魂婆婆道:“以前知道,现在已不知!”   “正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道:“就你所知的说出来。”   唐小山道:“宝剑本来在常胡子手中,后来大胡子被杀,宝剑已失踪。”   不死神仙怔道:“宝剑已出土?”   “是!”   “大胡子又是谁?”不死神仙摸摸自己白胡,但它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道:“冷啸秋他叔伯,已被杀……”   “被谁所杀?”   “不知道……”   “想必是杀人者将宝剑盗去?”   “正是……”   “在何处被杀?”   “京城荒宅中。”   不死神仙甚是遗憾:“若早些知道,又岂会让人捷足先登。”   迷魂婆婆道:“得先找出那人,否则将前功尽弃。”   不死神仙道:“事隔多日如何能寻得,没想到刚得宝图,却变成废纸一张。”   迷魂婆婆道:“既然有人盗取,迟早会露脸,这小子聪明绝顶,倒可利用他前去找寻,若找到,咱们暗中抢夺不迟。”   不死神仙道:“恐怕届时那人已学会秘籍上武功,咱们对付不了……”   迷魂婆婆道:“总得一试再说吧!”   不死神仙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答应:“便宜这小子,呕得放他生路。”   迷魂婆婆道:“听说他去过极乐神宫,趁此问他一些状况如何?”   “他当真去过?”不死神仙兴致又来,急问:“你为何去极乐神宫?”   唐小山道:“送秘笈!”   “又是秘笈?”不死神仙道:“是惊天诀?”   “不是……”唐小山道:“克制神宫之秘笈,神宫有叛徒,宫主要我到绝情谷盗秘籍……”   不死神仙恍然,道:“那阴阳道人不是混入极乐神宫,想阴谋夺权,结果似乎不乐观。”   迷魂婆婆问道:“阴阴道长现在在何处?”   唐小山道:“跳入深渊死了……”   不死神仙叫道:“可恶,我绝不放过烂宫主老命,连我大将皆敢动!”   迷魂婆婆道:“可是极乐神宫武功的确高强。”   不死神仙邪笑:“有了龙吟宝剑,以及剑上武学,还怕他们不成!”   喝向唐小山:“是不是学了剑上武学,即可天下无敌?”   “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倍感虚荣,哈哈大笑:“不必多说。先把宝剑找回便是。”   迷魂婆婆道:“就此放他离去?”   不死神仙道:“你不是说要利用他找寻宝剑?”   迷魂婆婆干笑:“话是不错,可是他一身邪气,要是出差错……”几次交锋,她都吃足苦头,不由顾忌许多。   不死神仙哈哈谑笑:“看他现在模样,难道制他不住?何况我已在他身上下毒,他逃不出我手掌心。”   迷魂婆婆道:“别忘了,四川唐家对毒功亦有研究。”   不死神仙稍愣,随又斥道:“几十年前,我号称毒医,几乎毒尽天下无敌手,还怕这毛头小子不成,放心,若有状况,我全权负责。”   看来寒月女猜得没错,他果然是数十年前毒害武林无数的毒医厉千绝,没想到摇身一变,已变成不死神仙。   迷魂婆婆道:“有仙翁一句话,老身自是信得过,可便宜了这小子。”   不死神仙道:“你要不满意,揍他几拳便是。”   迷魂婆婆道:“老身尚未昏庸到如此地步,现在揍人,他根本毫无知觉,还是让他毫不知情替咱们卖命来得过瘾!”   不死神仙笑道:“说的有理,人是放定了,却不知叫谁跟踪?”   迷魂婆婆道:“仇冠群,我发现他恨死这家伙,且他较仇天雕容易控制,必要时,可将仇天雕除去,省得夜长梦多。”   不死神仙邪笑不已,转瞧瘦、矮双僧,道:“那也得两僧复原之后再说。”   迷魂婆婆道:“干脆把他炼成魔鬼天使,为我们所用。”   不死神仙谑笑道:“炼了他,的确可惜,要用他,摄他心神不是照样能用吗?”   迷魂婆婆道:“老身乃怕他武功太高,到时恐怕不易驾驭!”   不死神仙讪笑:“他武功高,我比他更高,怕什么?不过我将会看情况,绝不让他坏事,还是先寻着宝剑再说。”   说完,一连数指试向唐小山,随又拿出三颗药丸迫他服下,始道:“他已中了三阴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你把他扛到山下无人处,让他自动醒来便是,尔后要用他,易如反掌。”   迷魂婆婆沾沾自喜,道:“能控制他,的确叫人欣爽,任他如何狡猾,也难逃如来佛手掌心。”   不死神仙谑笑:“否则挨他炸轰,岂非太便宜他,去吧,趁着黑夜,较不易让人发觉。”   迷魂婆婆拱手应是。   随即扛起唐小山,是向秘道,潜退无踪。   不死神仙登时寻视全场,忽而哈哈狂笑起来:“只要得了宝剑、秘笈,天下将归我所有,到时九大门派……哈哈哈……提头来见人。”   数十年前被九派掌门逼杀之仇,他永生难忘,此时眼看将可报复,那嚣狂之态简直目空一切。   可惜他只绕着宝剑打转,且把剑上秘功当成惊天诀,否则在唐小山完全受制之下,只要稍逼问,岂非唾手可得?   此可谓是唐小山不幸中之大幸,否则惊天武学让妖人学去,天下哪还有安宁之日?   至于迷魂婆婆亦被宝剑冲昏头,却未追究唐小山为何能抵挡摄心术?否则追究下去,照样能套出惊天武学。   在阴错阳差之下,唐小山的确逃过一劫。   不过,尽管如此,他所付出代价并不小啊!   冷月凄清,山风阵阵。   荒林中,总藏有无尽险境与秘密。   唐小山已被丢置于山下溪谷中。   迷魂婆婆怕他被突来猛兽吃掉,特地置于溪潭中央石块上,且强迫念着去找宝剑四字,一连念了十余遍,方自收口。   然后她才舀起溪水,溅向唐小山脸面,始黠邪谑笑:“去吧,把宝剑给寻回来!”说完闪向暗处,逃之夭夭。   唐小山脸面溅水,且在迷心药被解之下,已幽幽醒来。   他慢慢张开眼睛,见及寒星点点,仍觉在梦幻中,不由醒醒脑:“会是一场梦?”   迷沉中,翻身欲坐起,哪知此石并不平,这一翻,竟然滚落冰冷溪潭中,霎时被冻得精神百倍,急忙跳向石面,自嘲苦笑,直叫根本不是梦嘛!   忽觉不是梦,身落险境意识突然浮现,他猛地摆出架势,四下搜瞧,这才发现已在山谷中。   他搔头不解,怎会落身于此?那不死妖人,以及仇天雕、寒月女、四大金钗全到哪里去了?   迷惑中,他只好理个答案,或许有高人搭救吧!   可是高人安在?   四处瞧去,空空旷旷。   他自嘲又笑,大凡高人总是高来高去,不愿随便现身,他算是白瞧了。   反正已脱困似的,他倒落个安心,坐于石上,开始反省种种事情,   他已想及,当时吃了红药丸,便被仇天雕追捕,而后落水,然后药性发作,神智渐渐昏迷,终至不醒人事。   他想及此,怔诧不已:“难道我受了催眠,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那种被剥得精光感觉,直叫他哭笑不得。   他仔细再回想,总有些被追问情景浮现,印象最深的是自己扎了一刀,往右大腿瞧去,竟然发现伤口,仍且涂着药物。   他不禁苦笑,已确定自己被催眠,没想到前次故作态度刺向肚皮没成功,现在却真的刺中自己大腿。   他摸着伤口,唯一感觉是不死老妖的药物的确不赖,竟然能发挥如此神效。   他们到底问出什么?   唐小山极力思索,终又幻起寻宝剑印象,这一连贯,终于有了眉目。   他喃喃道:“敢情老妖已问出龙吟宝剑一事,然后故意放开我,要我去寻宝剑,然后他们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他绝顶聪明,经此串连,竟然猜出不死老妖阴谋。   他唯有庆幸,可是却也更苦恼,对方既然敢大方放人,必定有所控制吧?   他赶忙运功探向体内,先前一口闷热,使得自己常呕血不止之感觉己消失,然却换来三股奇异冰流,各不相干地潜伏于三脉之中。   他不由苦笑,这才是最厉害毒药,能互不相干共存,然而将来毒发,可得强上三倍。   “看来老妖的确是用毒高手。”   唐小山已想及毒医厉千绝,若非是他,谁有这能耐?   还好唐门毒功亦绝步武林,只要试出毒性,大概还能解去。   当然,他希望届时所解之药都能顺利找到,免得受人控制太久。   既然已经脱身,对方又下了毒,该暂时不会找上门,他也落个轻松,自嘲一笑,道:“先睡它一个大头觉吧!”   说完,当真倒于石块,呼呼便睡。   躲在暗处窥瞧之迷魂婆婆不由暗斥:“这小子倒逍遥得紧,才刚脱险,不思藏身,竟然在此睡大头觉。”   她看不过去,突然打出石块,没射着人,却打得水花飞溅,唐小山哪敢再睡,喝着是谁?戒备姿势摆出,迷魂婆婆这才捉谑扬长而去。   唐小山喊了几声,不得回应,心头发毛,哪敢再留,赶忙拔腿便往北方掠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见山林一段段往后抛去,终于奔至东方吐自,仔细瞧去,已出山区。   山郊处,传来阵阵烟云,原来是村镇升起之烟。   他已一夜未进食,肚子不由咕噜叫着,于是往村镇行去,及至近处,始见石碑刻有仙塘镇。   数百户人家,此镇瞧来颇为热闹。   他行入镇街,打探之下,方知那座山脉原是大孤山,已是江南范围。   他无暇多问,想找肉包摊子,先填肚子再说,岂知走近摊前,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眉头不由苦成一团,口水猛吞,却仍吞不下香肉包子。   他终又尝及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之苦处。   总不能去抢吧?   他当机立断,猛往山区奔去,准备砍些干柴或抓条鱼,前来换它几个包子果腹。   然而才奔及半里左右,山区则己退出一位小老头迎面即不断招手:“俺合伙人终于出现啦!”   唐小山凝目望去,怔喜道:“是你,苗多财!”   来人正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偷之神猫,他那如鼠般表情,总让人觉得滑稽而想笑。   苗多财亦自欣笑不已:“找你好苦啊!”   一掠数百丈,已迫唐小山。   他方自嘘喘大气呵呵笑道:“京城一别你倒是独吞私干,混到现在,捞了多少?”   唐小山呵呵苦笑道:“全在口袋!”   翻出来,空无一物。   他道:“一毛钱都没有,想吃包子,还得砍柴来交换呢!”   苗多财皱眉:“不会这么狼狈吧?”   唐小山把鞋子抬高,底部早因挖出秘图而裂开,他弄得叭叭响笑道:“你认为这是流行吗?”   苗多财已自呵呵笑起:“看来你的确落魄江湖啦!没关系,碰上我保证你翻身,我已经找到金矿。”   唐小山道:“当真?在哪儿?”   苗多财抽动小八字胡神秘一笑道:“天神帮仇天雕那张龙椅,全是纯金打造,少说上万两,扛它下山,准发!”   唐小山一愣:“你去过天神帮?”   苗多财干声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我碰上李欣欣姑娘,知道你被抓去天神帮,本着合伙人关系,便摸了上去,结果摸不到你的行踪,倒发现了那张龙椅,算来并未白跑一趟啦!”   唐小山瞄眼:“我看你是见利忘义,昨晚我可还在天神帮,你会找不到我?”   苗多财干窘笑道:“是有闻风声,但后来仇天雕那群人一个个变白痴,我自以为是你所赐,如此算来,你该没事,才折回去敲那龙尾巴一角,也好赚点儿酬劳回来。”   唐小山闻言心知他该是在自己被迷之后抵达,责他无用,何况凭他,未必能对抗不死神仙,贸然现身,徒增伤亡,他有心救人岂是足够。   唐小山便笑道:“然后呢!你怎又赶下山?”   苗多财干笑道:“老实说,我是准备到镇上找锯子,准备锯开龙椅,然后分批运下山,没想到你我有缘,又碰上了。”   唐小山斥笑道:“你倒是发财第一,朋友第二嘛!”   苗多财干笑道:“友谊可长存,发财机会却不多,何况少门主本事在我之上,我哪敢大言照顾,其实还得靠您照顾我呢!”   唐小山笑道:“废话少说,你切的龙尾巴在哪儿?拿去换包子,我饿死啦!”   苗多财笑道:“买包子岂要用到金块,用银子儿便行,我请你便是。”   说完,领着唐小山往回行。   随又拿出盗窃之龙尾,大小只有双指宽,大概只能说是龙尾上的一道鳞须吧!   他掂掂斤两,复又置于嘴口啃咬,满心高兴道:“看看它多结实,只一小条即有十两重,想想那一大张龙椅,价值何只千百倍以上。”   唐小山自也感兴趣,接过金块,掂掂重量,的确觉得甚充实。   苗多财邪声笑道:“可有兴趣,咱们今晚便去搬它,有了它,四川唐门造城资金可说进怅七八成以上。”   唐小山当然心动,然他仍有顾忌,道:“我仍有伤在身……”   苗多财道:“来暗的,又毋需对敌,何况仇天雕有些白痴,盗他千百张,也未必会被发现。”   唐小山已然呵呵笑起:“吃饱再说,让我思考思考……”   苗多财瞧他口气,自知希望无穷,当下喝着:“你慢慢思考,我替你去请智慧包子,必定马到成功。”   他猛地奔入镇街,一口气买回二十余个鲜肉包子,和唐小山步向镇前石亭,坐了下来,各自大把啃食。   或许饿过头,今早包子显得特别可口香嫩。   两人连吞六七个之后,肚腹方觉实在许多。   苗多财迫不及待又问:“想通了吗?只要一夜工夫,立即大翻身,那不是我们结盟之宗旨?”   唐小山已自呵呵笑起,猛地点头:“好吧,在天神帮也受了不少鸟气,盗它一张龙椅,才能显出分量。”   苗多财立即鼓掌叫好:“对极了,试想,日后江湖传出天神帮龙椅不翼而飞,仇天雕脸面往哪摆?相对的,神猫和唐大侠从此扬名武林,呵呵,我看你得取个响亮名号,便叫黄金王如何?任何黄金见着你都罩不住,听来倍感虚荣。”   唐小山瞄眼:“吃东西能不能不谈黄金两字,实在没卫生。”   苗多财呃地一声,干窘笑道:“在下无此意思,少门主别丑化它啦,它是相当神圣的。”   唐小山斥笑:“既然神圣,便封你为黄金王你待如何?”   苗多财笑道:“欣然接受,毫无怨言。”   他光荣耸起肩头。   唐小山斥笑道:“真是服了你。”   不愿再谈,赶忙把包子吃光,摸摸肚皮,实在许多。   苗多财仍念念不忘发财梦,边吃已边盘算如何方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待包子吃光,亦想个泰半。他道:“龙椅太大,的确得切开才行,看来是保不了完整性,依你功力,该能办到,剩下来该是搬运问题,我想以绳索捆它,要比装箱来得实在。”   唐小山道:“不必那么辛苦,那里有座悬崖,从高处往下丢,再去捡便是。”   苗多财恍然竖指:“妙啊,我怎没想及?咱们且去寻那悬崖底,着看是否行得通。”   唐小山没意见,于是两人立即动身,返往山区行去。   仇天雕做梦都没想到,唐小山竟然为了龙椅而大胆返回盗取,看来非把龙椅子丢掉不可。   是夜。   三更天。   唐小山在苗多财带领之下,已小心翼翼摸向天神帮总坛。   苗多财不愧神偷,竟然轻而易举已找出天神帮专用秘道,不费吹灰之力,即已潜入天神帮正厅。   待翻出秘道,原是在龙椅下方。   苗多财见及闪闪生光,足足有床铺般大小之龙椅,忍不住已伸手抚去,就像摸着梦中女人肌肤般,让他啧啧痴醉:“好货色,许久未曾,见着了……不不不,该说平生仅见。”爱不释手,张嘴好吻。   唐小山斥笑道:“别流口水才好,否则你自个儿搬。”   苗多财呵呵笑道:“不流口水才叫怪事,可惜搬之不动,否则实想扛走。”   外头忽传来守卫声音:“谁?”   一名守卫推门探瞧,两人顿觉说话太嚣张,赶忙躲进秘道中。   守卫仔细瞄寻,见不着人影,皱起眉头:“见鬼不成?分明有说话声!”   另一名守卫冷道:“话别乱说,三更半夜,老说些乱七八糟话儿。”   那守卫这才想及禁忌,登时闭嘴,干笑道:“没事没事,闹着玩的,没人。”   把门带上,扯向其他话题去了。   苗多财、唐小山这才暗呼好险,再次探出脑袋,两人不敢多说废话,苗多财道:“切吧!”   唐小山立即拿出匕首,运起功力即切,他虽受伤不轻,但黄金质软,只要懂得巧劲,自也不难切割。   他猛地一刀切下龙头,呵呵暗笑,大有切下不死老妖人头之快感。   苗多财却特别交代,别切得太过零碎,那并不好拿。   两人这才分工合作,尽量切成长条型,几刀下来,诺大一张龙椅已被切成十余块,每块皆数百两,甚至百斤以上。   两人掂着重量,笑声更谑,看来此乃是两人合作最大一笔生意。   两人毫不停留,把金块一一扛入秘道,再移往那所谓悬崖附近,一连五次,方把万斤金块推于悬崖边。   唐小山呵呵笑道:“你且先绕到崖下,待我一次推下便是。”   苗多财怔笑:“这岂非轰动天地?” 唐小山道:“不然,怎显得咱们威风?”   “说的也是,那我先走一步了。”   苗多财二话不说,立即兴高采烈,绕了下去。   唐小山等候片刻,忽见崖下传来一道闪光,自知他已抵达,遂喝地运劲,猛往金堆推去。   此金块早就靠崖,这一推,根本毋需费多大劲道,诺大金堆已往深渊坠去,他则呵呵谑笑,复往秘道潜回。   就在他潜至大厅之际,轰然一响,地动山摇,夜马为之惊飞,整个天神帮霎时惊喝发生何事?人影为之乱窜。   唐小山暗自想笑,潜向窗口往外窥探,且见四面灯火乍亮无数人影蹿来掠去,总想探出是何声音。   仇天雕、仇冠群等人亦自掠向屋顶,直喝发生何事?造化楼那头亦见四大金钗及寒月女,个个手持兵刃,加强戒备。   忽见仙洞口出现白衣仙人,他以真劲传功:“莫要惊慌,该是落石崩塌,不足为怪!”   众人但觉亦有此可能,心绪稍安。   唐小山就是要和他唱反调,闻言己推开窗口,真劲传音喝斥:“落你个狗屁大石块,是我看那张龙椅不顺眼,把它推入深渊,爽快一下罢了。”   此语一出,全帮皆惊。   艳桃花第一个听出声音:“是唐小山,他没走!”   白衣仙人脸色顿变:“他竟然敢回来?”   仇天雕却已怔怒:“你敢盗我龙椅?”   那是他最感得意杰作之一,莫要当真毁在此人手中才好,闻声之际,已从左厅殿扑冲过来。   唐小山斥笑:“什么龙椅?我看现在已变成泥巴椅了,再见!”   他自知不敌众人,放话之后,登时抽腿倒掠,钻入秘道,逃之夭夭。   仇天雕先后脚之差追赶进殿,哪还见得着龙椅,疯狂厉吼:“全部给我封锁,不准让人走脱,否则格杀匆论。”   喝吼中,他嗔怒蹿入秘道,追杀去矣!   大群人顿时四处掠窜,猛往山下搜捕,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却呵呵直笑,立在当场,猜不透唐小山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敢溜回偷盗龙椅?   他实在狂得让人觉得莫名喜爱。   四大金钗赞赏中,忽又想及龙椅如此之巨,这小子又如何无声无息盗走?   有人猜扛着走,有人猜弄成球,有人说切成乱七八糟,不管如何,四人越猜越高兴,亦催着寒月女凑热闹,赶去瞧瞧。   寒月女尽管不想沾惹,但终拗不过女徒催促,以及好奇之心,终也领人追赶过去。   她想,纵使凑不了什么热闹,却说不定可帮忙解那唐小山之危,亦不虚此行!   不死神仙老脸早已抽变,没想到唐小山竟然不去寻剑,而做出越轨行为,他一度想及是否控制不了?且追去瞧瞧。   至于唐小山则借着秘道之熟悉,早已溜往深渊处,苗多财已等在那里。   由于金块高处下坠,已将崖底河床砸出凹洞,苗多财自知无法一次搬走,干脆只取几块,随后填埋其中。   忽见唐小山到来,他欣喜道:“龙头给你!”   将金块丢去:“我扛龙脚便行。”   唐小山道:“不全部带走?”   苗多财道:“哪有办法,下次再说,我把它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唐小山瞧向地头,总觉不妥,几掌打去,切向左近河床,霎时引来河流淹盖,苗多财不由竖起拇指,笑道:“好招!”   两人相视而笑。   忽闻追兵渐近,两人不敢停留,扛起龙头、龙脚,便往秘处遁去。   尔后,任天神帮如何搜寻,终不见两人踪影。   深夜中,老闻得仇天雕咆哮声音,然却只是笨狮孤嚎,根本得不了回应。   半月后。   京城已出现两位衣衫楚楚佳公子。   他俩正是发了大财之唐小山和苗多财。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两人等不及想炫耀财富,终也花十两银子买了一套青丝绸缎装,穿在身上,虽有模有样,但再扛一包东西,倒觉不伦不类,虽然颇像暴发户,两人却不在乎,毕竟那包东西的确实在许多。   回到京城,唐小山开始想及大吉庄那申剑吉之精中带弱表情,以及大胜庄那灵中带辣的金湘兰,当然,他最想念仍是跟着自己流浪京城的于双儿。   一别数月,却不知于双儿变成何模样?   唐小山等之不及,已自领着苗多财往小巷雅屋奔去。   苗多财皱眉,“不是说好,先过瘾一番再说。”   唐小山干笑:“可是,我还是想见双儿。”   苗多财邪声笑道:“敢情久别胜新婚,好吧,我总不能破坏好事,分她一点儿甜头便是。”   两人说话中,已行抵巷中幽雅古宅。   唐小山见及此屋,霎时升起几许温馨,回家感觉的确不差。   木门未关,他想探探于双儿不知是否在家,想给她惊喜,登时缀足潜入。   苗多财却忘了配合,呼地嘘气,叫声到家啦!   唐小山正待阻止已是不及。   忽见小厅传来人影闪动,姑娘握剑即已闪门而出。   猝见唐小山,她已愣住。   唐小山忽见于双儿,欣喜不已,呵呵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于双儿终日祈盼挂心,多日来几乎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许多,没想到爱人突然冒出,怔喜中,难忍激动之情,叫声:“你怎么才回来!”   忍之不住,两眼挂下泪珠。   唐小山见状,内疚万分:“我……我被人抓走啦,好不容易才脱困。”   于双儿忽觉失态,赶忙转头,拭去泪水,可是泪水仍流,她只能说声:“里边坐吧,我去弄茶水。” 赶忙借故奔入里头,先抚平情绪再说。   唐小山实在内疚,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苗多财推他入内,呵呵笑道:“小别胜新婚,双儿姑娘不但洪亮,且又贤淑,精明能干,的确不可多得呵!”   两人坐于桌前,唐小山呵呵笑道:“什么好处她都有,就是没看过她掉泪,这次总算如愿以偿啦!”   苗多财笑道:“女人只为知己掉泪,你今生无憾矣!”   唐小山笑道:“希望如此啦!此行收获丰富,分她一点儿便是。”   说完,将包袱那百余斤龙头置于桌上,苗多财亦把龙脚堆来,喝着:“比比看,谁的重!”   谁知龙头龙脚挤堆,苗多财又自想壮声势,用劲往桌中砸来,本想砸出响声,岂知此桌年岁已多,竟然禁不了砰地脆响,哗啦啦烂成四分五裂,龙头、龙脚齐往地面砸去,两人又因坐正椅子,双脚落于桌下,被此一砸,哎呀惊叫,赶忙跳开,还好只是脚背被扫着。   尽管如此,已让两人狼狈不堪。   于双儿但闻响声,急忙奔出,见状斥道:“怎地一回家便砸我桌子?”   有了发泄处,她窘境已失,换来一副母老虎摸样。   唐小山干窘笑道:“不是砸,而是觉得这张太烂了,你等等,我去扛一张回来。”深怕被责,他赶忙往外奔去。   苗多财登时笑道:“对对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此桌已腐,收拾当柴火便是,新的马上来。”   说完,他蹲身下来,赶忙收拾木屑,免得挨骂。   于双儿瞄了几眼,呵呵笑起:“敢情是发了财?连衣服都金光闪闪。”   苗多财干笑:“是发了一点儿,待会儿分你便是,先收拾干净再说。”   他甚快抓着木块,往后院奔去。   于双儿其实是见及心上人返回,早就心花怒放,做此嗔嗔斥斥,只不过想掩饰窘境罢了。   但觉苗多财年事较长,让他收拾并不妥,便自蹲身,把剩下碎片捡拾干净,往后院行去。   待她再次返回之际,已见唐小山扛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兴高采烈奔回。   他进门即往位置摆去,呵呵笑道:“快来看名桌,西街刘大师雕的,桌上还镶了金边坠珠呢!”   苗多财、于双儿立即看往名桌,果然见及桌上金边四框,另有似是玉石坠珠,连同桌面被磨得平亮,的确可看出价值。   苗多财不由频频赞美。   于双儿却皱起眉头:“这桌子花了多少银子?”   唐小山笑道:“二十两银子啦!龙须一根而已!”   于双儿瞄眼:“敢情是暴发户,这么个旧房子。摆了一张金桌子,不觉太虚荣吗?”   唐小山一愣,瞧瞧寒酸四周,再瞧虚荣桌子,的确有些不伦不类,不由干笑起来。   于双儿瞄眼:“看来你得天天绑在这里看顾此桌了。”   唐小山干笑:“会吗?小偷见及咱家,怎会相信它是真货?”   苗多财笑道:“没错,以我经验,小偷不会看上此家!”   他乃偷儿祖宗,自有客观评听。   于双儿瞄眼:“希望你料得准确。”   唐小山干笑:“买都买了,将就用用便是,你来看我龙头,才叫实际,而且更虚荣。”   “龙头?”于双儿不解。   “对,金龙头。”   唐小山把包袱打开,终见一颗比米斗还大之龙头,只不过龙须己被花掉,然却仍栩栩如生。   苗多财亦打开包袱:“我的是龙腿,左边这只,粗得很。”   于双儿不由瞧得眼花:“当真是金子做的?”   伸手摸去,冰凉舒服。   唐小山呵呵笑起:“若非真金,我还扛它千百里?”   于双儿笑道:“何处所得?”   唐小山神秘得意一笑:“它是天神帮的龙椅,足足万斤以上,龙头只是其中一小部份,而且有两颗,这是其中一颗。”   于双儿怔诧:“你盗了天神帮龙椅?”   唐小山笑道:“客气,没把龙根一起扯回来,已算他走运。”   他所说之龙根,乃暗示阉掉仇冠群之意。   于双儿已自笑起:“难怪你说落难,原是跑到天神帮鬼混,还发了大财呢!”   唐小山自得中,仍摇头叹气:“说来话长,你且准备酒菜,咱们边喝边聊,就算替我洗尘啦!喝得过瘾再分赃如何?”   于双儿斥笑:“还记得要吃我做的菜,我看吞馒头算了!”   责归责,她仍心满意足,心甘情愿下厨去了。   唐小山对她娇嗔模样,不由看直双眼。   老实说,于双儿简直绝色佳人,一鼙一笑之间总充满媚力风情,尤其身躯婷婷芊盈,更具女人媚力,虽然未及艳桃花丰满,然她纤纤瘦腰烘托之下,女人韵味尤强三分,若非她生性较纯朴,未加以装扮,否则自必迷绝天下,喷火艳辣啊!   苗多财瞧他失态模样,自猜出名堂,呵呵直笑:“不差不差,你们何时来电,结成冤家啊!”   唐小山呃地清醒,干窘一笑:“还早还早,我还在研究,她是喜欢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苗多财捉笑道:“省省吧,你才发财不到半月,她可跟你一辈子了吧!”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她算准我会发,才跟着我,这跟计算我钱财同等效力。”   苗多财笑道:“我倒去间她,看你如何收拾?”   说完装作欲动,唐小山赶忙拉住,急笑道:“省了吧,这种事问不出来,何况这是我和她的私事,外人不宜介入,你只管吃饭睡觉便是。”   苗多财未再行动,只是笑声更谑,大有一窥好戏之态。   两人随后讨论要分于双儿多少斤,商量结果,决定赏她一张龙床,不过,那得把金块完全挖出才行。   却不知于双儿是否能接受?   晚餐弄得特别丰富,尤其于双儿拿手之醋溜鱼,直让两人回味无穷。   酒过三巡后,苗多财借故开溜,也好让两口子有更多时间温存。   果然,苗多财一走,于双儿两眼已露温情且幽怨,说道:“你可残忍了,一去数月,全无音信,急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小山邪声直笑:“怎么,舍不得我走?”   于双儿瞧他异样眼神,不由抨然窘困,瞄眼斥道:“你好玩命,难道要我置之不理吗?”   唐小山挑邪更笑:“那就是爱喽!”   于双儿更斥:“少贫嘴,谁会爱你这登徒子。”脸面更自飞红。   那含娇带窘带媚模样映在烛光下,且又浮上淡淡酒晕粉红,简直充满无尽媚力,又把唐小山绪深深吸引。   他不自禁挑手即勾她下巴,邪笑道:“我是登徒子吗?”   于双儿一时不察,下巴被勾个正着,脸面更是飞红:“你想干什么?”   稍稍抽退,心神却荡浮无隈甜蜜。   唐小山终于把持不住,邪声更笑:“说我是登徒子,我就非礼你。”   竟然扑过去,将双儿按倒于地,就想吻去。   双儿吓得挣扎,不断叫着你你你,岂知叫及一半,嘴巴已被堵住,唐小山侵略似狂吻,终叫她难以招架,少女矜持已被冲破,整个人已瘫软下来,任由男人欺凌蹂躏似地摧残,心头却享受无尽幻想妙境,那是自己经过无数春夜绵织而成的美梦啊!   没想到此时竟然亲身体验,怦动之情直叫她难以把持。   于是两人蛇也似地纠缠拥楼,尽情掠夺两性深吸之情境妙处。   那男人吸吮着,那女人嘤咛着、呻吟着,幻化于春梦情景般地享受着,于是乎寸寸肌肤无止无境地厮磨着,件件罗衫褪尽,就连神秘兜儿亦被挑开,那女人怔窘欲挣,却拗不过男人侵掠,终又放任它去。   肚兜一掀,那洁白肌扶尽现,少女神秘吸力更若一张强力欲索,套得男人难以把持,尤其粉嫩酥胸随着喘息般呼吸轻颤着,更让男人招架乏力。   他拥抚过去,亲着、吻着,软柔妙境触动心灵,竟然让人血脉喷张,欲火更形高涨奔腾。   于是乎女人已豁了出去,易客为主地掠夺着,男人更如疯虎般侵缠着,那沸腾喘息之间,早已幻化爱欲之争,双双极力寻求宣泄交合,衣衫凌散已是必然,裸体厮磨竟也理所当然。   眼看两人即将把持不住,就快突破处女最后防线,她只能半闭眼眸等待着,那男人终掠夺过去,一场翻云覆雨即将展开,那正是爱欲最佳妙境啊!   眼看一切即将水到渠成,岂知就在最激情处,唐小山顿觉体内数道阴流窜冲脑门,哎呀一声,整个人倒栽下来,已自昏迷不醒人事。   于双儿这一惊非同小可,欲望顿失,急叫小山,赶忙往他身上穴道击去,想唤醒他,他却不醒。   急忙转身而起,将人置于地面,猛又试穴、探息,深怕他一命呜呼!   还好,几指试去,唐小山血脉奔腾较弱,整个人始呻吟出声,于双儿这才喘口气,直叫要命。   赶忙把他抱往房中,置于床上,拿了药丸,喂他服下,见及唐小山呼吸较为平稳,心头稍安。   这才发现自己光溜身子,方才欲望情景复又浮现,窘得她脸面飞红,赶忙奔出客厅,抓来衣衫,又溜回房间,急忙穿着。   想及在客厅即已胡乱纠缠,不禁窘热不已,然而那晴景,的确让人回味无穷,穿至一半,不觉注视挺尖胸脯,那淡淡红痕,更让人想入非非。   她伸手抚去,回味情欲感觉,竟然又自血脉喷涌起来,她急忙煞住,暗叫不能乱七八糟,以理智压抑情感,赶忙穿妥衣服,甚至倒出清茶,往脸面撒去,爱欲始降低许多。   她深深吸气,窘红直道要命,不敢多想。   再次瞧及唐小山反应,却发现他亦裸体,窘热再起,赶忙找来衣衫,替他穿上,那要命两字不知说了多少遍,方自抚平不少。   此时唐小山已悠悠转醒过来,于双儿不知该如何应付,窘困地想避开,唐小山却突然叫住她,“别走!”   于双儿一楞,窘困顿步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叫我有事?”   不自觉往回走。   唐小山邪声一笑,坐起,道:“当然有事。”   突然伸手抓住于双儿腕臂,猛一拖带过来,任她惊叫,又被楼入怀中。   于双儿怔叫不已:“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邪声再笑:“非礼你啊!”   说完,又自拥耧欲吻,吓得于双儿极力挣扎,终又呵呵笑起,斥道:“你好色呃!都快没命,还敢非礼人家。”   半推半就,让他非礼去了。   唐小山搂着美人,志得意满笑道:“那又如何?纵使没命,没听过做鬼也风流吗?”   于双儿斥笑道:“不准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想及此事颇为重要,不敢再放纵自己,赶忙挣脱,急道:“你莫非有病?”直觉他脸色并未转好。   唐小山无奈摊手:“算啦,春梦了无痕,我中了毒,只要太激动,毒性立即引发,看来此乃最佳禁欲良方矣!”   于双儿怔诧万分:“中了毒?什么毒?你还敢乱来!”   唐小山呵呵笑道:“谁叫你勾引我,长得那般让人神魂颠倒。”   如若平常,于双儿自必感到光彩,可是此时,事关人命,她无心调情,说道:“不要贫嘴,快告诉我,中了何毒,得赶快解去才是。”   唐小山瞧她如此认真,不好意思再耍嘴皮,摊手一笑:“我要知道,哪还让它阻断好事,差点非礼成功,真杀风景。”   于双儿总觉窘红,强自捺下,道:“你不是用毒行家,怎会不知中何毒物?”   唐小山道:“有人乱七八糟配药,我哪能全部猜知,就像一百种药混成一堆,我如何去猜?不过请你放心,我既是大行家,当然解得了,只不过要花点儿时间而已,根本不碍事。”   于双儿闻言稍安,道:“越早解去越好,明儿咱们即开始解毒,免得后患无穷!”   唐小山吃吃笑道:“当然要解,否则怎能非礼成功呢!”   他猛地又扑抓美人过来,尽是搂得甜甜腻腻。   于双儿惊叫色狼,然在得知心上人暂无大碍之下,心情稍宽,亦被逗得春心荡漾,嗔嗔斥斥中,已笑得灿烂光华万斗。   唐小山趁机又吻她几下,于双儿嫩脸羞红,窘斥道:“早知你这么色,我看那毒不必解啦!免得危害纯情少女。”   唐小山呵呵邪笑:“你舍得吗?”   他狂又把人推倒床上,亲吻过去,任那于双儿挣扎笑叫中,再次梅开二度,激情地纠缠在一起。   然在毒药威胁之下,两人已有分寸,交流激情之中,欲念降低不少,深情却更流露。   那美好情景,仍让两人陶醉不已。   两人一直纠缠至深夜,直到闻及苗多财敲门声,方始依依不舍分开。   于双儿奔回房中,唐小山则心花朵朵开,哼着小谓,前去开门。   苗多财瞧他表情,眉头挑邪说道:“得手了?”   唐小山笑道:“还差一步,她很难缠!”   苗多财自得一笑:“我就容易了,只花三两银子,已将柳巷那个阿兰摆平,既经济又实惠,且毫不浪费时间。”   唐小山笑道:“我也这么想,只是我命苦啊!”   苗多财笑道:“多多努力,总有一天苦尽甘来,否则我再介绍阿兰让你认识。”   唐小山笑道:“免了吧,朋友之妻不可戏,你还是独享的好。”   苗多财轻叹:“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你既然不要,我只有独吞啦!”   呵呵笑起:“下次有好货色,再介绍给你。”   说完,招手,晃着醉步,回房去了。   唐小山虽然回味方才情景,但多日奔波,却也够累,当下未再多想,亦自回房,不久,已自睡去。   倒是于双儿,满脑子幻想,经过今夜肌肤之亲她感受出唐小山之诚意,往昔悬在胸口飘浮不定之心,终于有了依靠。   她开始编织许多美梦,那美妙情境几乎让她彻夜未眠,直到五更天,她看不睡不行,方自一指自点睡穴,强迫入睡,否则明儿一脸憔悴,如何见人?   次日醒来,竟然日上三竿。   她焦切奔出,只见桌上摆了馒头,暗自想笑,匆匆漱洗后,始再次出来见人。   边抓起馒头啃食,边往外头小庭院瞧去。   只见得唐小山和苗多财正为龙头、龙腿大伤脑筋。   两人本想埋在庭院中,但院子太小,谁要一个瞄眼极易探出,此法看来是行不通。   唐小山自我解嘲笑道:“没想到有钱也那么麻烦。”   苗多财笑道:“不过有钱却比没钱过瘾!”   唐小山道:“现在的确过瘾一个早晨,我看还要继续过瘾下去。”   苗多财道:“可惜没有藏宝窟,否则一摆进去,岂非问题全都解决。”   唐小山道:“是该建一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实在头疼。”   苗多财道:“不如切成细块,四处埋藏如何?”   唐小山道:“更槽,这有如金块铺地,只要一片被人发现,必定引来一大堆苍蝇,人们见着金块,就像苍蝇见着腥肉一样,赶都赶不走。”   苗多财满头烦恼:“怎么办?的确麻烦,以前可以送人,现在却得先建立基金,想不到保有财富那么麻烦。”   两人抱着大块儿金龙踱来踱去,实想不出好方法。   于双儿见之想笑,便迎门而出,道:“不会拿到钱庄换成银票吗?”   两人猝有灵感,视目相望。   苗多财恍然道:“对啊,换成银票,岂非省事不少?”   唐小山道:“可是要是银票浸湿或破去,那该如何?”   于双儿斥笑:“想杞人忧天吗?你若怕洗破,要他开一张羊皮银票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直道:“有道理,还是你行!”   投以暧昧笑容,随又转向苗多财,喝笑道:“走吧,换银票去!”   两人登时扛起金块,直奔外头,眨眼不见。   于双儿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直道真是一对儿活宝。   回想昨夜定情一吻,她怦然心动。   但觉未料理早餐,过意不去,遂趁此机会,溜往市集,买些鱼肉疏果回来,再次下厨料理。 暗器高手 第二十一章 宝剑现形 暗器高手 第二十一章 宝剑现形   待饭菜煮熟之际,唐小山和苗多财匆匆返回,两人手中各抓一张银票,每张足足千余两金子之多,瞧得两人笑眯双眼,直道不虚此行。   于双儿但见唐小山手中当真抓了羊皮,怔笑道:“你当真要钱庄弄个羊皮银票?”   唐小山瞄眼:“你想的好主意。”呵呵笑起。   苗多财已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是这么要求,钱庄却把他当成土包子,千百年来,哪有人以羊皮当银票?他要求改良,钱庄却说下辈子再说,他猛地把龙头一砸,砰地巨响,差点把钱桌砸破,那群人吓呆,掌柜瞧及大龙头,两眼立即发直,这才亲自迎客,说什么银票乃全国通行,亦就是全国统一之意,一时要改羊皮,并不容易,小门主若怕毁损,他弄张羊皮袋便是,小门主这才答应,我也搭便车,结果一切进行顺利,看看,可是京城有名的通元银票,全国通用!”他亦从羊皮袋抽出银票,显威已极。   唐小山呵呵直笑:“什么土包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说后续还有千万两,那小子差点跪下来舔我脚趾头哩!”   于双儿瞄眼笑道:“倒是挺会捉弄人家,财不露白,收起来,吃饭吧,别忘了你还有毒伤待解。”   唐小山霎时惊觉财不露白,四下瞧去,未见可疑人踪,赶忙揣入怀中,并催着苗多财藏妥银票,这才坐定桌前,开始进食。   饭菜可口,谈谈笑笑之中,复把午餐解决。   随后,唐小山恢复正题,道:“我的毒伤得慢慢才能解去,根本急不得,倒是那把龙吟宝剑失踪太久,得把它挖出来才行!”   于双儿道:“宝剑不在冷啸秋手中?”   唐小山道:“他也获得一把假货,真品早被换走!”将状况大略说明。   于双儿道:“既然如此,那人似乎早有阴谋,否则怎会弄出假剑以交换。”   唐小山忽有灵感:“对啦,他难道早知宝剑藏在拐杖里头?”   苗多财道:“对吗?常大胡子是个瞎子,那人要是早知,随便弄一把,再偷偷交换,常大胡子怎知?”   唐小山不禁迷惑:“你说的亦有道理,他若真知,根本不必等那么久,而且更不必杀人,反正常大胡子看不见,也不会认出他,可是那把剑却实实在在便这么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双儿道:“或许他武功不高,平常近不了大胡子之身,故才等到那时再下手。”   唐小山道:“可是他能无声无息杀人,武功岂会差到哪儿去。”   苗多财道:“他可以用迷药之类,先将入迷倒再盗取。”   唐小山道:“若真如此,他随时可迷倒常大胡子,何必等到那夜?”   于双儿道:“或许他也是刚发现不久,正巧逮到那时机下手吧!”   唐小山叹笑道:“一切有可能,一切又不大可能,实是叫人头疼啊!”   苗多财道:“的确,常大胡子已死,可说毫无线索,在此情况下,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于双儿道:“或许咱们得再回去查探线索,说不定能找出痕迹。”   唐小山道:“几月前已寻之不着,几月之后,有可能吗?”   苗多财道:“碰碰运气试试如何?”   唐小山道:“死马且当活马医吧!”   说完,三人便决定再探秘处,收拾过后,已往街巷行去。   转转折折之后,终也抵达那破烂荒宅,几月不见,杂草更密,落叶更多,虽是白天,阴气却重。   三人艺高胆大,根本无惧阴气,潜掠入内,一切依旧,倾颓大厅,破烂厢房,不但铺满蜘蛛网、灰尘,有的甚至长出杂草。   三人绕寻一阵,终于转至书房。   几月不见,书房已染尘。   一切东西未动,唐小山却发现淡淡脚印,道:“有人来过?”   苗多财、于双儿亦自发觉。   于双儿道:“会是谁?看似男的。”   苗多财道:“不错,是男人脚印,还是大脚印。”   唐小山道:“会是冷啸秋他们去而复返?”   于双儿道:“不可能,我甚注意京城动静,他们尚未回来。”   苗多财道:“我倒认为,他们还在半途,正准备救你,不过得知你盗走龙椅之后,大概就会返回。”   唐小山颔首:“说的有理,会是谁?到外头看看。”   他先掠往附近天井,找向埋尸处,挖埋痕迹已复原,且长杂草,该是无人动过。   苗多财赶来,道:“要开棺验尸?”   唐小山摆摆手:“省了吧,尸体保证烂臭,我想到就恶心。”   苗多财干笑:“在下也一样,看来不挖他,已无线索可寻,其实挖了也未必能找出线索。”   于双儿忽然发现书房门口划了三个品字型圈圈,叫道:“那是什么?”伸手指去。   唐小山回眼望去。   那圈圈似是随手划上,不深不明,勉强可辨图案。   他登时皱眉:“怎会出现在此?”   这是唐家独门暗记,品质保证之意,该是父亲所留。   苗多财道:“你认得?”   唐小山呃了一声,干笑道:“我在天神帮看过此记号,他们大概来过此处。”   在不明真正原因之下,他不便公开。   苗多财不解:“他们为何留下记号?难道他们已把此当地盘?”   “大概是吧!”   唐小山不愿多谈,仔细瞧及圈圈,顶端似偏往东边,他斜目往屋帘瞧去,发现东郊两字,那东郊不就是常大胡子静养弹房之地?   字迹尚新,敢情父亲在得知自己进城之后才留下记号。   他道:“这里已无线索,我且到东郊瞧瞧,双儿你去通知大吉庄,说我已回来,至于神猫,你四处转转,看看有无可疑之处,我去去便回。”   说完,未等两人回话,他已掠身离去。   苗多财皱眉:“走的那么快?一定和圈圈有关!”目光来回瞧于唐小山逝去,以及圈圈之间。   于双儿道:“你发现什么?”   苗多财干笑:“要是发现,也不必愣头愣脑,三个圈圈代表什么?三颗鸡蛋?”   于双儿道:“要赶去瞧瞧?”她始终不放心。   苗多财笑道:“赶去何用?他若有意避开,去也无用,算了吧,应该没事,且等消息再说。”   于双儿纵使担心,然人已离去,且追去未必碰得着,只好作罢。   她随后跟着苗多财退出荒宅,前去大吉庄送信便是。   至于唐小山,在掠往东郊之际。   忽见山郊林前,出现一道青影,手势一挥,即往林中奔去。   唐小山一眼即已认出是父亲暗示,呵呵轻笑,便自追超过去。   东郊林区颇为茂密,唐小山追往半山腰,始见及父亲出现一处隐秘之荒亭上,此亭倚山而立,可远眺京城,视野甚佳,可惜岁月已久,悬崖崩塌甚近,故而荒废,若非身杯武功,甚少人敢靠近。   忽见儿子光临,唐大祥满心欣笑。   吕洞宾般俊样脸容,倒也露出挑邪意味,他招着手:“过来啊!难道要老爹我现行踪不成!”   唐小山瞄眼道:“你倒躲得舒服,坏事全落在我身上!”掠飞过去。   唐大祥自得欣笑:“不然我生你干嘛!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到时你自然就可以逍遥了。”   唐小山自嘲一笑:“人家是老子侍奉儿子,我却被老子虐待?真是时代变啦!”   唐大祥笑道:“谁叫你比我强,能者多劳,快快报告成绩,我来听听得几分?”   “得零分!”唐小山瞄眼道:“你盗什么秘图,惹得我全身都是麻烦,还好,秘图已被仇天雕要回去,否则我哪有命在?”   唐大祥登时怔叫:“什么?你把秘图送还人家?”   “没错!”   “真是没出息!”唐大祥直叫:“那可是老爹冒九死一生之险才换得,你竟然把它送还人家,真是没出息!”   唐小山呵呵自得笑道:“没出息算什么,要有入息才重要。”   “入息?”唐大祥道:“你入什么息?”   唐小山耸肩而笑:“日入万两之息,我偷了仇天雕龙椅,足足赚进万两黄金。”   唐大祥恍然一笑:“果然大入息,呵呵,万两黄金,足可再盖唐家庄矣!”   唐小山道:“所以说,出息未必比入息好。”   唐大祥两眼斜瞄,道:“尽管如此,失了秘图,仍是不可原谅之过错,除非你已记得清清楚楚。”   唐小山冷道:“我还寻得惊天诀了呢!”   “当真!”唐大祥瞅直两眼:“你当真寻得此秘籍?在哪儿?快拿出来让爹瞧。”   唐小山瞄眼:“你找我,便只为此事吗?”   唐大祥呃地一声,尴尬笑道:“都有,当然惊天诀特别重要,我自该问清,你若已得到它,拿出来参考参考如何?”   唐小山瞄眼:“你不是说秘籍刻在龙吟剑上?我哪能寻得?”瞧老爹如此激动,他还是别说较妥。   唐大祥一楞:“或许你也寻得此剑了吧?”   唐小山迷然:“要是寻得,也不必落个惨兮兮。”   唐大祥干笑道:“我以为你有了门路,上次你传了几个口诀,倒让我受用无穷,便以为你找到惊天诀,却暗杠起来,故意来个偷偷传授,所以才做此联想,你当真没得到惊天诀?那口诀又是什么?”   唐小山瞄眼:“叫惊地诀行不行?它是极乐神宫武学,照样厉害无比。”   “极乐神宫?”唐大祥稍带惊讶:“你已学得极乐神功?呵呵,找不到惊天诀,学此功夫也不差,哪天再传爹几招吧!”   唐小山瞄眼:“真是越老越回头,你难道不会退休,过着与世无争日子,较为实在吗?”   唐大祥笑道:“我的实在就是目标明显,何况四十来岁即退休,有人会说话。”   “谁会说话?”   “我的良心。”   “真是!”唐小山斥笑:“我看你是邪心大发,无可救药!”   唐大祥呵呵笑道:“你别得意,你是我儿,充满我的血统,届时你将步我后尘,专做些欲罢不能之事。”   “我会吗?”唐小山不由揣想。   唐大祥更笑:“就是会,不必考虑,所以现在该善待老爹我,将来你儿子才会善待你。”   唐小山瞄眼叹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罢了,你要我如何善待你?”   “当然是唯命是从。”   “被你整得死去活来,还不够忠心?”   “哦……是有这么丁点儿忠心,不过,说出口诀就更忠了。”   “待会儿再说,反正你另有目的。”   唐大祥为之呵呵笑起:“知父莫若子。”   唐小山道:“废话少说,你找我,到底何事?”   唐大祥道:“你当真把秘图交还仇天雕?”   唐小山道:“你不是抄不副本,还怕什么?放心,我涂掉许多字,他们至少要转个十年八年才能修成正果。”   唐大祥这才安心许多,呵呵笑道:“爹就知道你是唐家开宗以来最厉害、最嚣张的一位好儿子。”   唐小山捉笑:“你是最嚣张的一位烂父亲。”   唐大祥干笑:“话别说的太早,我有预感,你迟早会超过我的一切。”   唐小山苦声道:“到时再说吧,反正铁的事实,说破嘴,儿子也不会变成老子,你找我到底何事?准不会让我快活吧!”   唐大祥笑道:“你把它当成挑战,自会觉得快活许多!”   笑声过后,始道:“你不是在查龙吟宝剑下落?”   唐小山闻言,眉头挑抽:“你有消息?”   唐大祥道:“我听及传言,龙吟宝剑未落入冷啸秋手中,便自暗查许久,倒是出现某些线索……”   唐小山急道:“你已知被谁盗走?”   唐大祥道:“事情哪有这般容易?我只是在探查后,发现北边妙峰山隐秘处,时常传出轻脆声音,且偶见青光闪动,说不定是龙吟宝剑所赐,我探了许久,仍未查出真正原因,你运气比我佳,换你去碰碰看。”   唐小山眼睛顿亮:“真有此事?”   唐大祥道:“事关重大,爹无需耍你,你去探探便知。”   唐小山欣喜道:“当然要探了,它习惯何时出现?”   唐大祥道:“不一定,不过在下雨天居多,显然他有意掩饰。”   唐小山频频点头:“既然想掩饰,倒真的大有问题,好吧,我今夜便去瞧瞧,爹去不去?”   唐大祥自得一笑:“爹是神秘人物,一向来无影、去无踪,所以不便跟你去,倒是你一有危急,爹必定出现相救!”   唐小山斥笑:“算了吧,老是吹嘘,我被天神帮捉去,且中了毒,怎不见你现身相救?”   唐大祥呃地一声,干笑道:“那是爹在京城暗查宝剑下落,来不及去救你之故,现在同处一地,必定能实现你的愿望。”   唐小山笑道:“我看你还是别现身的好,魔鬼天使早就在我身上下毒,而且随时跟踪,准备抢夺宝剑,你神功未成,根本不是他们的敌手,还是躲着较好,一切我自会打理!”   唐大祥怔愣:“魔鬼妖人在你身上下何毒?你觉得如何?没办法解去吗?”   唐小山叹声道:“魔鬼头原是数十年前之毒医厉千绝,他的毒功厉害得很,想解,并不容易啊!”   唐大祥怔诧不已:“毒医厉千绝?他不是被九大掌门宰了?怎又复活?”   唐小山道:“所以才叫不死神仙啊,他的摄心术更是一流,爹可要防备。”   唐大祥更惊,急道:“我看看。”   伸手即把唐小山脉门,问道:“有何感觉?”   唐小山道:“三道阴流,互不相干流窜,但血脉激涌时,便会发作。”   唐大祥凝神探脉,终也感觉出那三道阴流,眉头不由皱起:“会是传说中的三阴之毒?这可就麻烦了……”   唐小山道:“三阴之毒是何名堂?”   唐大祥道:“听我爹,也就是你爷爷曾说过,三阴之毒除了配上百种毒药之外,另有辅以数十种寒阴之药所炼成,最厉害地方便在于寒阴之药,因为它们并非毒药,故而根本谈不上解毒药方,然而它们却能包住那百种强烈毒药,不易被解去,也就是说那些毒药被此寒阴药物包住,暂时相安无事,但寒阴药物在体内慢慢化去之后,毒药药性自然发作,由于它已深入全身四肢百骸,只要一发作,几乎回天乏术。”   唐小山道:“这么说,它根本无解喽?”   唐大祥道:“也不是这么说,只要找出寒阴药物是啥,再一一化去,随又解那烈毒,自可安然无事,最好方法是向厉千绝要解药,当然这并不容易,所以我得为你拼命啦!”   说完拿出玉瓶,将药丸倒入另一玉瓶之中,随又拿出匕首,切向唐小山手指,挤出鲜血,让其滴落玉瓶中。   他道:“采你血液,回去拼命研究,放心,爹的毒功也不差,必有结果。”   唐小山自知他这番话,安慰居多。   反正时日还长,他也不急,到时若真的解不了,自会找不死妖人拼命,就是不信斗不过这妖人。   血液已渗满玉瓶,唐大祥立即止血,再也不见玩世表情,认真说道:“爹这就替你验血,没事别再离开京区,随时保持联络。”   说完,拍拍儿子肩头,闪身掠奔林区而去。   唐小山淡然一笑:“难得看他如此认真,我得小心为是!”摸摸胸口亦想试着解毒。   想及父亲仍自关心儿子,他满心喜悦。   深深吸气,看看天色仍早,便眺往北方云层处,且见妙峰山若隐若现,他己掠身,直往妙峰山奔去。   数十里路程,不到两个时辰已抵达。   及见此山落于群脉之中,宛若驾雾仙人,倒是修行绝佳处所。   由于毫无目标,他只好选了一处较高崖面,盘坐下来,开始运起神功,准备施展天听之术,猎取任何可能声音。   时间分秒逝去,天色渐渐转红,眼看黄昏将至。   除了风吹声,以及偶有飞鸟、孤兽轻鸣声,已听不出任何较可疑声音。   反正闲着无事,他便再听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淡淡锵声。   那声音有若玉杯互撞,脆耳已极,唐小山登时欣喜,待欲张目捕捉,岂知锵声却又淡弱得消逝无踪。   唐小山再等片刻,仍不见回音。   他心想也许相隔过远,找不了方向,直往东麓掠去。   穿过大片山崖,前峰更形险竣,正待考虑是否掠过之际,忽又闻及声锵飞来,且见东北峰闪出青光。   他登时大喜,赶忙转掠东北峰   连纵数崖,已近峰角,他始放慢脚步,静静聆听,不久,果然发现青光,随又传来锵声不断。   唐小山更喜,没想到运气如此之佳,竟然初次探访,即已奏功。   登时展出龙腾九天轻功,掠了过去。   转掠峰角再登险峰,及近一处险崖,那声音却从崖下传来,他潜过去,往下瞧探,百丈崖下竟然是座山谷,谷中正生起炉火,一名光身师傅正猛锤铁片,销粥之声原是敲打所传出来。   唐小山不由怔愣且想笑,原来有人在此炼剑,这哪是什么宝剑出土迹象?   瞧那师傅大约四十上下,一副沉醉其中模样,的确不是伪装出来,唐小山自是失望不少。   如若父亲所见怪音及闪光,原是发自炼剑师傅,那一切线索将中断矣!   那师父锤打一阵,复将铁片置于炉火烧炼,随又抓来东西,丢入炉中,轰然一响,火苗乍冲,映得四处一闪青白。   唐小山终于得知闪光来自那可能加了火药磷粉之类的助燃物,心头不由更加失望三分。   看来一切将是毫无价值线索了。   苦笑中,他已现身。   他轻轻飘落山谷,远远即道:“大师傅,一人炼剑吗?”   心想既然来了,探探消息也好。   那人闻声,急忙转头,发现唐小山,怔诧道:“你是……”   老百姓平凡脸孔已出现惧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唐小山瞧他虽是粗壮,却只见蛮力,大概不懂武功。   且那张脸,线条连连,红黑一片,该是长年烤火所致,就和大吉庄师傅一样,一眼即已看得出,是炼剑师傅。   他笑道:“在下唐小山,采药此山,发现声音便过来瞧瞧,不知师傅贵姓?”   那人憨声笑道:“小的叫李进福,大龙门人氏,倒是靠炼剑为生。”   唐小山道:“大龙门离此百里,你怎会跑到此山炼剑?”   李进福笑道:“有人出五十两要我到此山谷炼把剑,我问他为啥?他说此谷山泉有灵气,自能炼出好剑,我半信半疑,他且丢下银子说好一月后前来取剑,在下心想不赚白不赚,也就带着工具,上山来啦!呵呵,就连这块精铁和药粉也是他所赐,我倒省去不少功夫。”   唐小山道:“他是男是女?”   李进福道:“男的,三四十岁,京城口音,小的看他亦是行家,否则不会配出这药粉,只要一丢,呼哗啦,火势猛劲得很,该能炼出好剑。”   唐小山不由往那堆黑中带黄东西瞧去,忍不住蹲下身来,抓它一把,嗅它几次,已闻出乃是硝石、硫磺等物所配。   他笑道:“这么神奇之物,赏我一点儿如何?”   李进福憨笑道:“你喜欢便取去,反正太多了,几乎用不完。”干脆撕下烂布替他包起来。   唐小山自是感激收下,随后便问:“你来此多久了?”   李进福道:“三四夭了吧。少侠在寻人?”   唐小山笑道:“不是,只是我常听到此山有某种轻鸣声,就和刀剑交撞声一样,我以为是宝剑欲出土,谁知却寻得你在此炼剑。”   李进福笑道:“小的倒未听见,大概日夜敲打,耳朵大不灵光啦!”   唐小山笑道:“不知那委托你铸剑之人,何时会来取剑?”   李进福道:“说好是一个月,但小的看他未必准时,反正银子都收了,等不着,回家再等便是,少侠也想找他讨教这燃火秘密配方?”   唐小山笑道:“正是,大师傅若碰上他,便通知我如何?我是京城大吉庄的管家。”   “大吉庄?”李进福肃然起敬:“哎呀,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眼拙,没想到公子是大吉庄之人,小的献丑了!”   唐小山没想到大吉庄有此威名,自也虚荣一笑。   他故作谦虚道:“在下只是管吃管住、打杂的,铸剑功夫根本不懂,大师傅才是第一把好手,否则怎有人千山万里登门拜访。”   李进福亦自欣笑,但觉困窘,笑道:“公子过奖啦,比起大吉庄,小的还差上三分,老实说,小的确想去应征,可惜就是没胆,这一拖便是十数年,光阴催人老啊,现在娶了妻,生了儿女,再也没那劲头了。”   唐小山笑道:“你可以试试,你功夫的确不差啊!”   李进福憨窘直笑:“或许想通了便去吧,有公子一句话,小的信心增强许多哩!”   唐小山笑道:“有机会你来便是,我替你引荐东家,必定不让你失望。”   李进福霎时如遇恩人,赶忙拱手拜礼,谢声不断。   既然有人引见,录取机会大增,可比在乡下有赚头许多,他当然喜出望外。   唐小山道:“你等铸好这把剑,交了差,大吉庄随时欢迎你,就算那人暂时不来取剑,你也可以把剑带到大吉庄,日后等他来领便是。”   李进福忙又拜礼:“多谢公子提拔,小的没齿难忘,三月之内必定造访,绝不辜负公子心意。”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来啦!时候不早,我另有要事,得先行离去,咱们日后见。”   说完拱手拜礼,在李进福殷切送行之下,已走出山谷。   边行,他边串连种种情景。   喃喃念道:“这么巧,我方想去探查,即有人在此山敲敲打打,真有这么巧之事?”   他总觉得疑云重重。   尤其父亲办事亦属仔细,那李进福只来此三四天,父亲所听得之声音,必定更早,否则他怎查不出有人在此敲打?   何况父亲仍说过,在雨天,那青光仍闪,而铸剑火炉怎能在雨天点燃?虽可加盖,但没人会笨到如此地步啊!   这分明是欲盖弥彰。   对方必定发现有人窥探而想出如此之障眼法。   那订铸利剑之人必是关键,只要能找到他,或许许多问题将可迎刃而解。   待他奔返京城,已近二更天,心想已叫双儿前去传话,便自往大吉庄行去。   及入庄院,情景依旧。   师傅已下班,但那铸剑炉仍腾着热气,以及四处堆满铸砂、刀剑,自是他所熟悉情景。   庄主申剑吉早倚门而望,忽见唐小山,已兴高采烈迎来,嘘长问短,直若招待宝贝状元儿子返家。   唐小山亦自客气相应。   毕竟他乃唐家合伙人,自有通财之思。   申剑吉特地再设酒筵,为唐小山接风洗尘,唐小山反正也饿了,便接受。   酒筵设在后院行馆之雅轩,那铸剑大师李巧亦被邀请,李巧不善酒令,他则特别关心孙女欣欣,以及宝剑之事。   唐小山则表示李欣欣近日将回,至于宝剑,已有眉目,说得李巧心花大开,平常滴酒不沾,此时亦敬了三杯,露出豪性一面。   三巡之后,唐小山始问及有关大胜庄之事。   说也奇怪,申剑吉竟然回答大胜庄数月以来,竟然未再挑衅大吉庄,似乎准备和平相处。   唐小山但觉奇怪,凭金湘兰刁钻个性,怎可能如此安分,他得找时间去探探行情。   话头一转,他又想及妙峰山那李进福,于是拿出那包燃火物,问向申剑吉,可曾见过这种炼剑秘方?   申剑吉接过手,瞧瞧拨拨,复凑鼻闻去,喃喃说道:“该是火灵砂吧!”   唐小山欣喜:“你知它名,该知出自何处吧?”   申剑吉道:“用火灵砂炼剑,虽然易奏功效,但却脆而易断,在讲究火候的师傅,早就不用,大吉庄并无此配方,它大半来自军营,当然,京城拥兵众多,要取得它并不难,前些日子还听过大胜庄包了一批护卫军兵刃,也用过此砂,说不定此砂即从该处流出。”   唐小山喃喃颔首:“倒该去问问金湘兰,且看她有何名堂侍候!”   说完呵呵笑起,去斗这刁钻女子,亦是乐事一件。   申剑吉则特别交代别破坏目前相安无事气氛。   唐小山自是一口答应保淮无事,随后收起火灵砂,再次敬酒,看看天色,已近三更,他始告退。   申剑吉送至门口,直表示唐小山已有数月未领薪酬,他仍保留着,唐小山发了大财,对零头自是兴趣不高,但瞧及申剑吉甚是有心,始表示明儿再领便是,申剑吉欣慰不少,送走小山后,关门回房去了。   唐小山则返往小巷住处。   一进门,于双儿即摆出一副兴师问罪表情,直道敢摆道儿,自己私自前去赴约会,居心何在?   唐小山笑道:“吃啥醋,又非跟女的。”   于双儿顿时带窘,斥道:“谁稀罕是男是女,背着大家办事就是不够意思。”   苗多财则呵呵笑着,颇为支持双儿言词。   唐小山笑道:“道歉总行了吧!”   “不行!”于双儿其实心情已开爽许多,道:“快告诉我们,干啥匆匆开溜?”   唐小山道:“当然是重要之事,我探到有关龙吟宝剑的线索了。”   说着,将今日发生之事说出。   听得两人耳根揪长。   于双儿道:“这么说,龙吟宝剑一直未离开京城范围了?”   唐小山道:“大概是吧!”   苗多财道:“我觉得大胜庄嫌疑最大。”   唐小山诧愣:“怎么说?”   苗多财道:“少门主不是说,发现火灵砂和铸剑人?再加上大胜庄突然安分许多,分明是别有用心之行径。”   唐小山道:“可是大胜庄盗剑有何用意?他们甚可能引来杀戮而全军覆没!”   苗多财呵呵笑道:“见着宝物,谁还想那么多!”   于双儿道:“我甚至认为那铁拐杖乃是大胜庄所打造之物。”   唐小山恍然:“对啊,打造拐杖之人嫌疑应最大,可是也未必是大胜庄所造。”   于双儿道:“反正没线索,从大胜庄下手,未尝不是一条路子。”   唐小山颔首:“正合我意。”   苗多财道:“更合我意,反正在下没事,先去探探路子,说不定有所收获,少门主以为如何?”   唐小山道:“我打算明天登门拜访!”   苗多财道:“其实亦可,明的暗的都来,只要大胜庄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   由于已是三更,唐小山又喝了酒,不宜行动,苗多财则自告奋勇,想夜探大胜庄。   唐小山对他潜探之术甚是放心,遂答应。   苗多财欣喜告退,唐小山则和于双儿叙情几句,疲惫已起,遂各自回房休息。   直到五更天,苗多财已返回,似无收获,未便打扰任何人,径自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   唐小山甚快起床,漱洗过后,苗多财已找来,说及大胜庄一切依旧,只是多出一间铸剑秘室,日夜炉火熊熊,不知在炼何宝剑。   唐小山既然有心造访,不必问得太详细。   在吃过早餐之后,由于苗多财一向喜装神秘,平常不见人,于双儿又是女流之身,跟去兴师问罪似嫌不妥,唐小山只好单枪匹马往东城行去。   行过七八条长街,大胜庄豪华门面已现。   他暗自想笑,前次为李巧师傅失踪之事,闹得大胜庄鸡犬不宁,此时再次前来,竟然亦非好事,却不知金湘兰将如何应付? 他走近大门,推开红门,并无人看守,瞧及广场,四周铸剑炉已开工,火势熊熊冒出,十数位师傅正脱下上衣,准备铸剑。   唐小山见及人数比往昔少了许多,瞧来似有股衰颓没落之感觉。   他大方叫道:“金庄主何在?故友造访啦!”   说完,伸手敲得门靡昨昧响,铸剑师傅忽见唐小山,有人已认出,霎时惊慌传叫,有人立即往内厅奔去。   不久,果然见及身材阿娜,丰采依旧,穿着一身水白蓝衣衫的金大庄主金湘兰匆匆迎来。   三十贵妇神态总让人觉得她出身高雅,可惜染了生意人之精明,瞄眼投足之间,充满着狡黠意味。   她瞄向唐小山,稍稍动容,却装作不在乎,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可惜我这里再无大师让你请回去啦!”   唐小山笑道:“是东南西北风把我吹来。”   大步往前行去:“特来感谢金大姑娘放过大吉庄一条生路,感激不尽。”   金湘兰邪笑:“我哪有此能耐,若要大吉庄高抬贵手,在下才要感激呢!”   两人针锋相对说着,已往大厅行去。   唐小山趁此瞧向四周,并未发现新的铸剑炉,忽又想及在秘室,此处哪能瞧着。   金湘兰倒落落大方,将人引进铺着红毯之豪华客厅,还奉上热茶。   唐小山接过茶水,挑黠一笑:“该不会有毒吧?”   金湘兰媚笑道:“你说呢?像你这么俊俏年轻人,我想舍得毒死啊!”   她虽不算顶漂亮,却有股特别韵味,笑起来倒也楚楚动人。   唐小山笑道:“反正是谢恩而来,毒死也是活该。”   说着,吸饮起来;   他想,都己身中三阴之毒,哪还怕什么二流毒药?   金湘兰呵呵直笑:“你倒爽快得让人越看越动心哩!”   眯眼一笑,竟也充满挑逗。   唐小山笑道:“可惜你三十未嫁,是不是有毛病,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金湘兰媚笑道:“有喟,我有严重相思病、寂寞病、回春病,正等着你来啊!”   唐小山邪笑道:“要我解可以,你得送我一把宝剑才行。”   金湘兰道:“啥宝剑?该不会是慧剑吧?”   唐小山道:“斩金截铁之宝剑。”   金湘兰道:“可惜啊,大胜庄炼剑千万,就是无材无料可炼出斩金截铁之剑,公子要求,奴家实无力完成,我心怅惘呵!”   唐小山道:“可是,明明有人看到你拥有一把宝剑,老喜欢偷偷拿出来耍。”   金湘兰闻言脸色顿变,再也演不下去,冷道:“莫非你又是找碴而来?”   唐小山笑道:“只是想看看那把宝剑而已。”   金湘兰斥道:“我没有,你请回,每次来准无好事。”   唐小山笑道:“既然没有,又何需反应过度?”   金湘兰暗愣,随又斥道:“什么反应过度?你三番两次无故挑衅,还要我笑脸相,迎做梦!”   唐小山黠笑道:“有人看你曾在东山耍宝剑,你何必隐藏呢?”   他故意说东山,倒想掩藏妙峰山之意,免得对方若有此举,必将另觅地方。   金湘兰更斥:“那人是谁?叫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看到什么?”   唐小山道:“一把雕有龙纹的宝剑,外壳是支黑拐杖!”   金湘兰怒极反笑:“是又如何?你待想如何?要我把宝剑送你,来啊!宝剑多的是,你爱要多少取多少。”   唐小山当真起身,含笑道:“金姑娘请带路。”   “你!”金湘兰愣住。   唐小山笑道:“既然很多,赠我一把又何妨?”   金湘兰忽而哈哈狂笑,笑声突敛,厉声斥道:“你分明就是来探宝剑行踪,告诉你,我根本没有,连仓库也没有,你只不过是来找碴,尽管发飙便是,现在你狂,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   说完放声大笑。   唐小山道:“你的话甚有语病,你该问我什么形状的宝剑以及剑名是什么?那是常人好奇的反应,你却没有,你却不断回答探宝剑行踪,分明是表现你已知行踪,却不愿告诉我之态!”   金湘兰闻声更狂笑:“妈的,这是什么解释,想找碴,不必找那么多借口,老娘我没宝剑,任你逼套也没用,你只不过是一只疯狗,见人就咬的疯狗。”   唐小山笑道:“这么严重,变成疯狗了?还好,我还有头脑,知道是真是假,别忘了狗鼻子最灵敏,我已嗅出味道,你还是自动交出来较为平安无事。”   金湘兰厉斥:“交什么?要命一条,你高兴就取吧!”   唐小山邪笑道:“你暗自盖了一间铸剑秘室?”   金湘兰斥道:“笑话,在我家盖秘室,关你屁事?我不相信你家全是老鼠洞四通八达!”   唐小山道:“你在铸炼宝剑?”   金湘兰哈哈谑笑:“是又如何?正准备炼出来砍你脑袋,好让大胜庄上下当球踢。”   唐小山笑道:“这么恨我?也罢也罢,看来我是冒犯得太过火了,在此告罪,我只是想告知你,如果你拿了一把装在拐杖上的龙吟宝剑,劝你还是交出来,因为它正是魔鬼杀手猎物,只要消息一传出去,大胜庄将遭灭门之危,那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忠言及此,你爱听便罢,别日后遭到无妄之灾,已后悔莫及,得罪之处,尚请见谅,告辞了。”   说完拱手拜礼后,径自大步踏退而去。   金湘兰愣坐当场,脑袋一时空白,嘴巴哺喃欲念又止,许久未能吐出只字半语。   却不知她是否真的拥有宝剑?   唐小山本就用激将法,故意挑明一切,且说出厉害关系,金湘兰若真有隐私,自必有所行动。   于是他遁出大胜庄,立即躲在附近暗处监视。   匆匆白天已过,未见动静。   苗多财已赶来支援,两人彻夜监视。   不知不觉中,次日又已逝去,金湘兰仍未见动静。   此时就连于双儿亦加入行列。   唐小山自觉未出现活动,或而因此引入猜疑,遂现身四处打溜,直到夜晚,方自潜回监视。   金湘兰仍未行动。   三人不由开始疑惑,是否找对目标?   然而都已耗上,死马且当活马医。   三人就此卯劲不走。   足足等到第三日夜晚,金湘兰始提着篮子,似欲购物,走出大门。   三人登时欣喜万分,研商过后,由苗多财跟踪,免得被她发现。   金湘兰果然别有耳目,手提着篮子绕过夜集市场,买些日用东西之后,随又张望四周,但觉无异,突然闪入暗巷,转转折折走往一处柳河附近,找及一栋颇为清幽豪华宅院,遁了进去。   苗多财自是跟追过来,为免打草惊蛇,他只敢潜向高墙,藏于隐秘树丛,往厅中瞧去,只见得金湘兰正和一位中年圆肚汉子争执什么,两人嗔斥不断。   苗多财暗道:“这汉子会是谁?怎么有点儿面熟!”   心念未结,只见金湘兰气冲冲走出大厅,准备离去。   苗多财赶忙藏隐身形,金湘兰并未发觉,斥叫一声:“老浑蛋!”悻悻而去。   苗多财不知该跟踪谁?但心念一转,留在原处加以监视中年胖子。   只见得那胖子吆吆喝喝,焦躁直骂,忽又想及什么,往后院行去。   苗多财自是潜掠过去,一窥究竟。   待上屋顶,却发现那胖子正在厢房收拾东西,他怔诧道:“莫非想开溜?”   他当机立断,赶忙退出此屋,闪过一条街巷,发出猫叫,以呼唤唐小山,随见回音传来,他立即又潜回此宅加以监视。   未久,唐小山和于双儿潜追过来。   苗多财见人即招呼,两人掠向屋顶,苗多财立即说出金湘兰和那胖子挣执经过:“看他想开溜,必有鬼!”   唐小山当机立断:“想逃,哪有这么容易,先逮着他再说!”   话未说完,神功一展,天马行空掠向厢房,一个筋斗,破窗而入,吓得那胖子惊骇不已,弃置包袱,赶忙撞门奔去。   苗多财和于双儿则已拦来。   苗多财呵呵邪笑:“大肚子,你想到哪里去减肥啊?逃得跟落水狗似的?”   那胖子惊魂难定,眼看无法逃脱,喝地两掌劈来,于双儿猛切过去,打得他撞倒墙头,武功稀松得很。   唐小山己步出厢房,逼向胖子,邪笑道:“要减肥,我方法多的是。”   苗多财却越来越觉得此人面熟,仔细想了一下怔诧道:“你是震威武馆的厨子?”   那人脸色顿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苗多财越瞧越像,上次前去打探常大胡子下落,的确问过厨子,此人便是其中一位。   他霎时嗅出味道,邪笑道:“不承认也没关系,该告诉我,你是何姓名吧?”   那人冷道:“我姓田名川河,乃徐州望族,最近才搬到京城居住,我家族兴旺,何需当厨子讨生活,你们根本认错人。”   唐小山笑道:“是吗?那你这望族该认得大胜庄金湘兰了?”   “她?”田川河一愣,矢口否认:“不认得!”   苗多财斥道:“放屁,方才你才跟她吵架,前后不到半刻钟,这么快便不认得?”“我真的不认得她……”   “欠揍!”苗多财踹他一脚,他虽疼叫,仍死不承认。   唐小山邪声笑道:“看你是胖得变成猪,脑袋笨得可以,不给你减肥、健脑怎行!”   他猝然伸手捏向田川河牙关,迫得嘴巴大张。   唐小山猛抖出玉瓶,里头大堆药丸全往其嘴巴倒去,胖子怔骇挣扎,可惜越挣越糟,竟然全部吞下,唐小山这才放手,哈哈谑笑。   田川河猛想呕出,却不可得,脸色顿变,“那是什么药?”   唐小山笑道:“减肥泻药,足可以让你泻上十天八天,瘦成排骨!”   田川河直叫我的妈,伸指欲扣咽喉,想呕出来。   唐小山已拿出另一瓶东西,讪笑道:“这瓶更不得了,你若脑袋未醒,服下它,保证清心醒脑,当然,若不小心服用过量,则永远不必醒了,变成大白痴,常保身心愉快。”   说完,伸手再捏去,迫其张嘴,就要灌倒下去。   田川河吓如猪叫,哪敢再吞此药?登时乞求饶命,急喊着:“我什么都说,饶命吧!”   唐小山这才丢下他,邪笑道:“不怕你不说,还以为骨头多硬,结果撑不到三回合,成绩实在太差。”   苗多财喝道:“还不快说,你到底是不是震威武馆厨子?”   田川河呐呐说道:“以前是……”   苗多财喝道:“是就是,哪分以前或是现在?既然当厨子,哪来这么多钱住豪华宅院?”   “呃……”   “你贪污!”   “没有……”   “还说没有?明明就是。”苗多财喝道:“到底贪了多少钱?还不快说!”   谈上钱。他特别敏感、带劲。   田川河还想否认,苗多财叭一巴掌捆来,吓得他没命便道:“我存了万两银子才买下此宅院……”   苗多财斥道:“存个屁,当厨子,每月顶多三两,你想存三辈子不成?还不快交代油水哪里来的!”“真的是我存的……”   话未说完,苗多财突又叭赏他耳光,看是不行,照样抓出药瓶:“不说,毒哑你!”   猛地欲灌,吓得田川河骇叫:“从震威武馆贪污来的,我当厨子,常买菜肉,从中拿了回扣……”   苗多财冷笑:“放屁,震威武馆亏了万两银子还不自知?你想骗谁?”   唐小山冷道:“我看是金湘兰给的吧!”   “不,不是她给的。”   “你认得金湘兰!”唐小山逮到话柄。   田川河猛又否认。   唐小山冷道:“不然你怎说钱不是她给的?”   “真的不是……”   “妈的,你在耍我。”唐小山突然怒气大发,猛地扑前,挥拳即揍,打得田川河唉唉痛叫如猪嚎,他仍不放手,抽出匕首,猛切那肥脖子,吼道:“不说,杀了算了!”   匕首切向脖子,竟然划出血痕,吓得田川河尖嚎挣扎,却无退路,惊骇之下,屎尿渗出,苗多财赶忙拉住唐小山,急道:“有话好说。”   唐小山怒斥:“没什么好说,对这种人不必客气。”   那匕首再次划来,田川河再也忍受不住,尖声厉叫:“我说,我什么都说,银子是金湘兰给的,饶命啊!”   唐小山这才收回匕首,凶脸仍怒:“他妈的,就是贱,非得见血肉才肯说。”   匕首往他甩去,鲜血渍脸,田川河再次惊叫,唐小山厉喝:“还不快说,她凭什么给你一万两银子?”   田川河呐呐说道:“我卖她一把剑!”   “剑?”唐小山、苗多财、于双儿眼睛顿时发亮。   唐小山冷道:“是不是拐杖宝剑?”   田川河颔首:“正是!”   唐小山甚诧:“原来是你从常大胡子手中偷走宝剑!”   “是……”   “他妈的,你这浑蛋家伙,害我绕了这么大圈子。”唐小山恍然一笑,斥道:“原来凶手会是你这毫无相干之人?难怪我查不出来!”   苗多财喝道:“你怎知常大胡子拐杖藏有宝剑?”   田川河呐呐说道:“当时他在震威武馆时,曾经抽出此剑,我本不在意,以为是平常利剑而已,后来唐公子找到武馆,指明要找常大胡子,且唐公子替大吉庄办事,后来又传出风风雨雨,我便联想莫非常大胡子手中那把剑是珍晶,遂动了心,想骗来瞧瞧,随后打造另一把拐杖剑,趁机换了它……”   唐小山终于恍然,冷斥道:“看你猪脑,却也不笨,竟然想出名堂!”   于双儿冷道:“是你杀了常大胡子?”   田川河急道:“我没杀他,另有别人……”   于双儿斥道:“谁?鬼魂不成?”   田川河急道:“是冷啸秋,我只盗走宝剑而已……”   唐小山冷道:“你最好承认,别再胡扯乱扯,否则我很没耐性。”   苗多财冷斥:“诚实还可活命,再乱扯,准备去见阎王,向他扯去吧!”   田川河挣扎一阵,终于说道:“我说出来,你们一定要遵守诺言……”   苗多财斥道:“废话那么多,不说只有死路一条!”拿出匕首,也想杀人。   田川河终被逼得没办法,说道:“杀他的是铸剑师……”   三人闻言,登时怔愣。   唐小山道:“你们两人一起盗剑?”   田川河颔首道:“他本就是大胜庄铸剑师,当时我订购拐杖剑之后,他辗转得知我用意,便逼着我让他参加,他并保证若找到宝剑,必能卖到万两以上,我想利润丰厚,就答应他了。当时我们潜入荒宅,常大胡子耳灵,立即发现,我们只好硬抢,常大胡子想抵抗,而且尖叫,他登时抽出匕首,剌其腹部,终于杀死他,为掩人耳目,我们把他布置成自杀摸样,随后才拿走宝剑,他也依言卖给金湘兰。给了我万两银子,从此未再见过我,这即是全部经过。”   唐小山道:“他是何名字?”   田川河道:“叫凌长昆,大胜庄全叫他凌师傅,四十上下。”   唐小山道:“金湘兰又为何找你吵架?”   田川河道:“她说我不该卖她宝剑,惹来无数麻烦,我哪管这么多,后来觉得不对劲,准备开溜,你们便来了。”   一股乞求道:“我真的没杀常大胡子,饶我一命,我愿将银子归还。”   苗多财呵呵笑道:“这才像句人话。”   唐小山忽又想到什么,道:“此事交给你办,我得赶去找金湘兰,她才是正主儿,别让她给逃了。”   说完喝着于双儿,两人登时掠退,闪入夜空不见。   苗多财则想尽办法要田川河写下卖屋契。   田川河则急于要求解药,他肚子已不舒服,苗多财直道泻药无解,只要泻个十天八天便没事。   田川河无奈,在逼迫之下,写了卖屋契。   苗多财瞧他老实话多,遂决定让他将能搬走的东西全带走,免得沦落乞丐族群,并且特别通融可等十天之后搬家,免得半路泻个没完没了。   田川河感恩涕拜。   苗多财拿着契书,欣爽不已,大步而去,一夜之间又赚进万两银子,照此下去,不到几年,大概可成为全国首富哩!   他急奔东城,想找合伙人分赃。   至于唐小山则奇快奔回大胜庄,不必拜见,立即闯入搜人,岂知仍慢了一步,金湘兰早已不知去向,问其门徒全无所知。   唐小山当机立断,赶忙领着于双儿,直往北边妙峰山方向掠去。   情势紧迫,两人全力奔驰,或有山林、乱岗挡前,一不掠即过,数十里路遥,不到一个时辰即已奔过,眼看山区已近,或因平时雾气较重,竟然飘起细雨。   唐小山心神振奋,若下雨,仍闻青光、锵鸣声,自是宝剑现形,自不虚此行,果真掠入山区,直登妙峰山那头。   雨势渐大,轰隆隆,终闻雷声,且见闪光,两人毫不放弃,复往更深处探去。   在山头高处,于双儿却在北麓似是山谷矮处发现迷弱闪光,心下大喜,伸手指去:“小山你看,真的有光。”   唐小山迎目瞧去,怔喜不已:“那不是闪雷,一定是宝剑光芒!”   他且顿足,运功聆听,除了雨声,突然传来清脆鸣鸣声,这声音有若置身大古堡中,且闻刀剑落地声,锵鸣久久不绝。   唐小山更甚:“就是宝剑!”   于双儿却闻及女人斥喝声,皱眉道:“是金湘兰在练功?”   唐小山笑道:“我看是跟男人打架吧!”   喝声中,亦传出男人叫声,两人顿有所觉,赶忙掠奔过去。   数里险径、高崖,难不倒轻功卓绝的两人,眨眼即已掠近,从高崖往下瞧去,数百丈深谷下,只见得有个山洞,洞前燃着火堆,外头则为平台,一男一女争吵不休。   那女的正是金湘兰,那男者年约四十,中等身材,手中握着一把森森宝剑,相隔数百丈,仍能见其光华清亮,直若一泓秋水,一见即知非凡品。   唐小山、于双儿两眼不由发直,终于见着神兵利器,果然不同凡响,   金湘兰怒斥:“盗我宝剑,没什么好解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那男人急道:“兰妹不要误会,我是发现此剑刻有武功秘诀,始决定找机会练它,将来也好保护你,你该知道,我每次练完之后,必定归还,根本毫无私吞之意,兰妹你别误会我才好……”   “谁是你兰妹!”金湘兰怒斥:“早在数十年前就不准你叫,休想我会理你,你早就计算拉拢我、利用我,若是真心,发现如此重要武功秘诀,竟然不告诉我,私自练它,你当我是什么?”   那男人急道:“冤枉,我以为你只对经商有兴趣,才没告诉你……”   “废话!”金湘兰怒斥:“没有好武功,如何保住大胜庄?没看到我时常受人欺负吗?”   那男人道:“我是想,我练了照样能保护你……”   金湘兰怒斥:“谁要你保护,如若保护我,就不该抢来此剑,还杀了人,现在全天下都冲着大胜庄而来,我的一切必因此毁在你手中,你高兴了吧!” 暗器高手 第二十二章 美男计 暗器高手 第二十二章 美男计   那男子抖着宝剑,轻鸣传出,他冷道:“谁敢动大胜庄一根汗毛,我便宰了谁。”   金湘兰斥道:“凭你也想抵挡人家?简直笑掉大牙!拿来,宝剑本是我买的,容不得你摸它!”伸手便要。   那男人有点舍不得,道:“兰妹既然要学秘功,咱俩一起研究如何?”   金湘兰怒斥:“谁要和你一起学,要不拿来,永远别想进大胜庄大门!”   那男人迫不得已,只好将宝剑交回,金湘兰立即握得紧紧,顾不得发湿衣湿,睁目即往剑身那龙形圆纹瞧去,想探寻秘功口诀在何处?写些什么?   于双儿、唐小山这才明白,原来那男人暗恋金湘兰,不惜以宝剑示好,谁知金湘兰却不领情,且百般斥责。   唐小山亦想通,那男人可能便是凌长昆,他偶有机会便潜来此山练秘功,始见得青光闪闪,锵鸣不断,而让父亲发现。   他或许觉得时日过久,可能引来别人窥探,才叫那李进福前来东麓铸剑以掩人耳目,他却仍随时潜及此练功,计划倒是十分周详,只可惜仍逃不过父亲探寻而露了破绽。   两人正待计划如何要回宝剑之际,忽闻左边数百丈远高崖处传出喊声:“喂,侠客,您是在找我吧,我在东麓啊,剑已炼得差不多了,您可要瞧瞧!”   不知何时,李进福却已爬向山崖,寻及此处,他欣喜直笑,喃哺说道:“唐公子所言宝剑鸣声,竟然是真?原来宝剑在少侠之手中啊!”   原来李进福乃因下雨,不能炼剑,躲了起来,却闻及锵鸣声,为了好奇,且想证明之下,便千辛万苦探寻至此,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见及宝剑及侠客。   他立即而起,招着手,甚是醒目。   凌长昆、金湘兰突见人踪,怔吓不已,凌长昆一眼认出是李进福,心头稍安。   金湘兰却如惊弓之鸟,急叫不好,抓着宝剑,拔腿即奔。   凌长昆见状叫道:“兰妹别怕,是自己人。”   金湘兰哪能听进耳,霎时逃开数十丈,眼看便要蹿入林中,唐小山顾不得再隐身,龙腾九天绝顶轻功猛展出来,凌空斜切山林那头,于双儿亦自找寻目标,奇快掠截过去。   两人身形如电闪出,凌长昆、金湘兰乍见之下,脸面顿变,尤其金湘兰,明明快逃入林区,岂知唐小山凌空打出石块,击中她左腿,迫得她疼麻倒地。   待要起来,唐小山已斜封切来,呵呵笑道:“金大庄主,咱们又见面啦,有了你手中生光宝剑,相信今夜咱们将相处愉快。”   金湘兰惊叫:“是你!”骇中急忙想退。   凌长昆为护心上人,登时挂身拦来,嗔道:“休要伤我兰妹!”   以手代剑,斜劈过来,并叫着:“兰妹快躲入洞中,那有出路。”   金湘兰闻言,赶忙抽退,急奔山洞。   唐小山岂肯让她走脱,讪笑道:“要走,可别忘了留下宝剑呵!”   他追掠依旧,一掌斜推凌长昆,心想必定掌到人退,岂知凌长昆掌刀却趁势翻转,突破防线,倒切唐小山肩胸,迫得唐小山惊诧闪退:“这是何招!”连连拆挡数掌,方自化去凌长昆那掌刀。   凌长昆原是依照龙吟剑上招式划来。没想到竟然奥妙无穷,不禁信心大增,狂态猛起,讪谑道:“谁想找兰妹麻烦,先过我这关!”   他猛地双掌开打,决心擒下唐小山好向金湘兰邀功。   唐小山吃过一次亏,自是对他招式加以注意,他本有过目不忘之能,且那龙吟剑招出自惊天老人所创,虽是自成一格,但精奥处仍和惊天武学有所牵连。   唐小山只瞧几眼,大概猜出招式演变,何况凌长昆只学及皮毛,简直可说漏洞百出,这一耍来,唐小山又认真辨招,一眼瞧出破绽,斥笑道:“我没心情和你玩。”   见对方招若彩蝶,流星互用,他则使出龙捣泰山,猛地见那掌势有若蛟龙蹿掠,突破对方掌劲封锁,一掌击中其胸口,砰然脆响,打得凌长昆倒栽七八丈远,跌个四脚朝天,满脸惊诧楞在当场,不知所措。   唐小山志在宝剑,懒得理他,猛往内洞追去,于双儿亦追来,蹿了进去。   三人一前两后不断追掠于秘洞之中。   然而金湘兰终究未学过上乘武学,在追逃数百丈之后,已被盯着,此时只要唐小山发暗器,她随时可能被击中。   金湘兰这一惊非同小可,突地想及宝剑能削铁如泥,登时往洞顶砍去,锵的一响,巨石掉砸下来,她冒险穿去,巨石砸地,砰然暴响,震得地动山摇,洞壁碎石霎时坠落不少,金湘兰怔叫着,闪退更急,唐小山却叫不妙,赶忙发掌击石,希望打出通路。   然而那坠石不少,这一砸来,迫得唐小山发掌连连,待清除后,金湘兰又不知逃去多远?他岂肯放过,再次猛追,连奔百丈,穿出秘洞,眼前一片森林,哪还见得金湘兰踪影。   他暗自苦笑,慢了一步,得先辨方向,方能寻人。   于双儿跟着冲出,急道:“人呢?”   唐小山苦笑,伸手往林中指去:“在里头!”   于双儿道:“快追啊,下着雨,她逃不了多远。”   说完。登时掠向树顶,四下瞧去,发现东北方枝叶晃动较厉害,便自追去。   唐小山当然不肯放弃机会,掠身亦追,两人一在树梢,一在树底,配合追了过去,全然丝毫不肯放松。   金湘兰虽逃得够快,然而她却未学得绝世武功,在奔逃两三里之后,眼看追兵又自逼近,她哪肯平白损失宝剑,极欲找地方藏剑。   奔行中,四下瞧望。   忽见前头有一山崖,甚是陡峭,便奔了过去。   及至近处。赫然发现小山谷。   她正欣喜,却得意忘形,一个不察,滑倒湿泥。   哎呀一声,往山谷栽去,连滚十余圈,撞得头昏眼花,幸好山谷有条小溪,滚身落水。竟然无事。   那叫声似乎引得唐小山注意,喝着在这头,急忙追来。   金湘兰哪顾得疼痛,直斥要命,赶忙提剑前奔。   掠向崖底,那头有口清泉,其旁边崖壁青苔处处,她赶忙抽出宝剑,刺入山岩。   猛一打转,挖出深洞,再还剑入鞘,始将整把剑藏入里头,再抓来青苔封住洞口,藏得天衣无缝。   方一藏妥,唐小山喝声更近,她哪敢休息,摸着山崖,赶忙往左侧遁去,好不容易爬出山谷,幸好一片松林掩护。   由于唐小山已逼得甚近,她不敢狂奔,以免弄出声音,只好改为潜行,一步步逃往森林。   唐小山追近山崖,但觉奇柽,莫非追错地方?这山崖高耸数百丈,岂是金湘兰所能立即攀过?正待找寻迹象。   忽见于双儿指着山谷:“她来过,看这泥巴,还是滚入里头呢!”   唐小山登时喝道:“必定离此不远,方才还听到叫声呢!”   他疾掠入山谷,瞧上几眼,未见人踪,赶忙又掠起,追向森林。   于双儿左近包抄。   两人快速无比搜索甚急。   再追里许。   金湘兰眼看无法逃躲,不得不爬掠树上,想借着隐秘树叶避身,岂知方掠上去,却踩及树枝苔草,一个失足,哎呀栽了下来。   唐小山、于双儿闻声哈哈大笑,三两箭步,掠追过来,终将金湘兰逮个正着。   金湘兰已是一身泥泞,甚是狼狈。   唐小山呵呵笑道:“金大姑娘何苦呢?为了一把剑把你雍容华贯姿态全给毁了,实是可惜!”   金湘兰怒斥:“我跟你何仇,如此对待我,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跟你无仇,只是跟剑有仇,只要你把剑交出来,一切仇怨自然冰消瓦解,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双儿却发现什么,急道:“剑已不在她身上!”   唐小山亦愣:“怎会?方才明明被她抢走!”   金湘兰哈哈谑笑:“活该,强迫的结果,便是害我不小心遗失了,很可能丢落万丈深渊,你一辈子也找不着。”   唐小山冷道:“少吹牛,一定是你偷偷藏起来,还敢笑的如此开心。”   金湘兰斥笑:“我为何要藏,那把剑本就非我所有,现在遗失。我顶多赔了银子而已,你却要痛苦一辈子。”   唐小山冷道:“再不说出藏剑处,小心我用大刑!”五指装摸作样弄得格格响,颇有几分残酷态。   金湘兰自是惧心,却喝出凶相:“你敢动我,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不由皱眉,老实说,他跟金湘兰谈不出什么深仇大恨,且她又非武林中人,的确下不了毒手,可是又不能如此便宜她。   他猛地喝斥:“我不敢才怪!”   五指刺去,吓得金湘兰骇叫,以为将遭酷刑。   岂知却被点中穴道,倒栽地面。   唐小山转向于双儿,笑道:“你先带她避雨去,我搜搜看再说。”   于双儿颔首,便要扛人。   然她衣衫湿粘一身紧,娥娜体态毕现无遗,倒让唐小山瞧得两眼发直。   于双儿忽觉他目光怪异,随又明白他在瞧什么,不由窘困斥道:“小色狼!一点儿都不正经!”亦自乐于心。   能够吸引心上人,何等媚力啊!   她作样欲躲,却不知如何躲闪,干脆反掌切来,始迫得唐小山赶忙逃开。   唐小山呵呵黠笑:“这么迷人,不看可惜啊!”又瞄几眼,但美人追杀甚急,他始跳逃而去。   于双儿窘斥几句,终于呵呵笑起。   这男人色归色,却色得可爱,想责备都狠不下心,直道算了算了,不再理他,扛起金湘兰,找向能避雨的山洞吧!   至于唐小山则顺路探寻回去,虽然只有几里路程,但皆山林险崖,想仔细寻找,并不容易。   他只能尽可能以原路寻回,寄望金湘兰当真不小心遗落,让他能够随时捡拾,如若真的被藏起来,没她指示,恐怕花上一个月也未必找得着。   尽管如此,他仍仔细寻回一趟,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只好作罢,看来得亲自向金湘兰下手才行。   于是折返,寻向于双儿。   行至一半。   忽见山峰高处见火光,他自知地头,掠了过去。   果然见及山洞,于双儿早巳把衣服拧干,免得再次猫身出缀。   她生起火堆烤着,偶抓火把往外一晃。唐小山便是瞧及火把始赶来。   方进洞门,于双儿便问:“可有结果?”   唐小山苦笑:“难啦,一定被她藏起,还好只有两三里,待明儿天气好转,再仔细搜也不迟。”   于双儿道:“可要逼她?”   唐小山瞧向金湘兰,只见得她双目紧闭,脸面皎白,倒也不像坏人,不由皱起眉头,干笑道:“实在下不了手啊!”   于双儿瞄眼:“怎么?看到美女便下不了手了?”   唐小山瞧及金湘兰虽不算顶漂亮,却别有韵昧。尤其衣衫亦粘紧身躯,妙态毕现,瞧她身瘦骨瘦,胸脯竟也不小,平添几许媚力。   他怕于双儿吃醋,不敢特别欣赏,故作冷态状,说道:“你下得了手,你来啊,我怎么逼?非礼她不成?”   于双儿但觉他对这女子不感兴趣,自是暗喜,表情不变,斥道:“老想些邪门歪招,我跟她又没仇,怎叫我逼人?”   唐小山道:“我也跟她仇怨不深,难以下手!”   于双儿道:“那得想其他方法才行!”   唐小山道:“还有何法可想?欲擒故纵?放她自由再暗自跟踪!”   于双儿笑道:“这是好方法啊,至少比困她在此好。”   唐小山道:“我没意见,只要宝剑能现形,什么都好办。”   于双儿道:“现在,抑或等天亮?”   唐小山道:“当然是现在较逼真,她若醒来,会以为我们遭到某人拦阻而顾不了她,若等到天亮,她的想法必不一样。”   越想越觉有理,他道:“说做便做,你且等等,我去去便回!”   说完,扛起金湘兰,复往外头掠去。   于双儿本想跟去,但想及淋湿窘态,只好作罢。   唐小山则掠往较隐秘林区,始把金湘兰置靠于巨树之下,让她少淋些雨,随后轻轻拍开其穴道,立即闪入暗处窥探。   不久,金湘兰幽幽转醒,才张眼睛即紧张坐起,摆起招式便欲防备,突又见及四下无人,她不由怔愣:“死里逃生?那家伙如此甘心便放人?”   她赶忙站起,检查自己伤势,根本无大碍,不禁越想越迷糊,猜不透唐小山耍何花招?   “难道他已经找到宝剑?”   金湘兰霎时惊诧,立即奔掠林区尽头,辨了位置,竟然离那小山谷不远。   她想掠去,又怕有人跟踪,回身四处瞧瞧,除了雨打林叶晃动之下,根本瞧不出丝毫动静。   她突然直冲小山谷,猛躲进去。   暗处的唐小山自是欣喜,莫非宝剑藏在那里?   正待追前,忽又发现金湘兰偷偷探出脑袋窥瞧。   此乃为侦查举止,唐小山暗道好险,这女子果然狡猾,幸好他没太冲动,否则必定穿帮。   金湘兰窥探之后,心想,若有人跟踪,必定将现形,她就来个比耐力。   于是缩了脑袋,赶忙往崖壁那藏宝剑秘处奔去,且快速伸手摸向青苔,扯了下来,宝剑仍在,她登时安心。   随又快速封住,但觉毫无痕迹,始潜往潭边,准备比耐性。   时间分秒逝去,已过一刻钟之久。   唐小山始终不见金湘兰复出,不禁开始疑惑:“她难道走了?不可能,我明明盯得紧!还是在挖宝剑?”   若真如此,他只要坐以待得便是,于是又耗等下去。   渐渐地,又耗去半个更次。   唐小山的确按捺不住,可是又不愿冒险。   想来想去,目光忽而瞄及那面山崖,如若攀向那头,俯身下瞧,自可瞧清小山谷一切。于是绕了大圈子,掠往崖顶,慢慢移向中央位置,准备窥瞧。   至于金湘兰,在耗等半个更次之后,已然快打盹,脑袋一晃,这才惊醒,暗自解嘲直笑:“什么嘛!竟然等到睡着!”   心想等了那么久,应该没人跟踪才对。   她想离开,忽觉身上全是污泥,遂跳入山泉中准备洗净,然她乃滚身泥地,不但衣衫染泥,就连身躯亦塞及泥沙,感觉实在不舒服。   反正都已落水,四下又无人,她忽而大胆起来,干窘一笑:“来个裸浴便是。”   想及刺激,脸面顿红,却也豁开,四处一瞧,但觉无人,赶忙宽衣解带,脱个光溜溜,妙处毕现。   虽是夜晚,但那洁白肌肤仍然隐约能见。   何况唐小山练了绝世武功,夜视能力不差,竟然亦瞧个七八分清楚,不由暗暗咋舌,本想探实,却变成窥浴,大饱眼福,根本始料未及啊!   但见金湘兰不断快速洗身,尖挺胸捕总是摇来晃去,瞧得唐小山想入非非,却只能极力克制。   还好,金湘兰动作甚快,三两下已把身子洗净。   随又把衣衫搓洗一阵,去了污泥,始再穿回身上,这才爬出泉潭。找了方向,渐渐潜去。   她虽然春光外泄,然而幸亏她洗此裸浴,始让精灵无比的唐小山岔了心思,他直觉若此处藏有宝剑,金湘兰岂有在此裸浴可能?那把宝剑终能安然藏于此。   方掠往崖下,潜及百丈之际。   猝闻右林传来大笑,紧接着砰砰数响,金湘兰尖叫传出。   唐小山惊叫不妙,赶忙拼命追去,连赶数百丈,穿出林区,却见一道白影扣着金湘兰掠向左前方乱峰堆中,只一闪身,即不见踪影。   唐小山直觉那白影可能是魔鬼杀手,拼命再追过去,岂知那头乱峰处处,宛若沙漠中的小山堆,简直四通八达,不知哪头才是正确目标。   唐小山只有喝着别逃,立即选个方向追去,希望追中目标。   然而再奔半里,人踪全无,他不禁苦笑,看来已失去金湘兰形踪,此次跟踪可谓彻底失败。   如今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平安无事矣!   他仍自四处寻探,希望找到线索。   忽又闻及于双儿唤声传于半里开外,他赶忙急追过去,千万别连她也出出事才好。   连纵数百林树,穿向山峰较平坦处,哪顾得隐秘,已开口喊道:“双儿你在哪儿?”   “在这里!”   左近百丈,已现双儿行踪,她招着手,稍干之衣衫现在又开始侵湿,看来刚出洞不久。“那个铸剑师死了!”   “李进福?”   唐小山征诧,掠得更快。   于双儿道:“不是,是金湘兰的男友!”   唐小山奔来,果然见及留有短鬣的凌长昆平躺地面,双目睁亮,似是不首就此死去。   致命伤在咽喉,一刀刺穿,鲜血仍在渗流。   他嘴巴张开,似乎连喊叫机会皆无。   唐小山不由皱眉:“一剑毙命,是个高手。”   于双儿道:“那人为何要杀他?”   唐小山道:“大概和宝剑有关,金湘兰已被擒走了。”   “是那叫声?”于双儿道:“我就是被那尖叫声喊出来,追到这,才见着他遭毒手,没想到金湘兰亦遭不幸,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杀手,我看见白衣人掳走金湘兰。”   于双儿道:“他们怎会来的那么巧?”   唐小山道:“一点儿也不巧,别忘了,我已中不死老妖之毒,他早用迷心术要我寻得宝剑,自必派人跟踪。如今宝剑现形,他们必有所闻,抓走金湘兰,该是预料中事,我倒一时疏忽,忘了防范,差点儿着了道儿!”   于双儿瞧及四周。漆黑一片,不由心底发寒,道:“既然魔鬼杀手已临,咱们呆在这里实在危险,不如退去为妙。”   唐小山淡笑:“他们志在宝剑,只要未得手,我俩安全得很,倒想耍耍他们以报冤仇。”   于双儿道:“可是寻得宝剑,他们必定来抢,岂非白忙一场?”   唐小山道:“有了宝剑,他们哪是对手,白忙一场的是他们!”   于双儿想想也对,道:“现在该如何?”   唐小山道:“埋了他,再避雨去,待明儿雨停,再开始寻剑,我不相信这么小地方会寻之不着。”   于双儿只有言听计从不转瞧凌长昆,轻轻一叹:“他倒是痴男人,为了金湘兰,连命都丢了!”   唐小山道:“却痴得离谱。反替金湘兰惹祸,埋了他吧!”   说完便自挖洞。   然刚要行动,唐小山忽又听及左近有碎石滚落声音,警觉回头瞧去,忽见人踪。   那人笨拙想躲,于双儿喝道:“谁?别逃!”欺身欲劈,那人登时惊叫:“姑娘饶命!”跪在地上。   唐小山这才瞧清来人,怔诧:“李进福?”   他正是被邀来此峰炼剑的师父。   李进福登时挤出笑容:“正是在下,公子饶命,小的跟那侠士毫无瓜葛!”表情畏惧万分。   唐小山道:“你以为我杀了他?”   李进福刚寻至此,即已发现状况。   他自是如此认定,但唐小山一说,他立即又否认:“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不知该说什么。 唐小山笑道:“他是被别人杀死,我也是刚刚赶来,反正他是你顾主,该有点儿恩情,你便埋了他,然后快快离开此峰,剑也不必再炼,当然有空儿的话,大吉庄仍欢迎你去,雨下的不小,小心淋久了会伤风感冒!”   说完,但觉他挖洞较慢,遂发掌连劈地面,打出坑洞。   李进福这才感觉出唐小山仁慈脸孔,惧心立除,连连拜礼道谢,已躬身行前,准备埋尸。   唐小山再次交代欢迎他到大吉庄,方始领着于双儿避雨去了。   李进福满心高兴,连埋尸都不觉恐怖。   由于洞穴已挖,他只要回填泥土便解决。   三两下已埋妥,连连四拜一阵,想及危险处处,不敢多待片刻,寻了方向,赶忙下山,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那金湘兰已被白衣人所擒,她根本毫无反抗余地,硬是被挟掠一山又一一山,任她喊叫,却无救兵前来。   她甚至后悔跟唐小山合作,以至于落难如此地步。   眼看己被带往深山野林之中,那白衣人又自狠笑不断,她自觉完了,此去必定小命不保。   果然,白衣人掠往高蜂一处靠崖平台,将人丢落地面,厉声便笑:“宝剑何在,不说,拆你骨头!”   他猛地一掌劈中金湘兰胸口,打得她当场吐血,身形连滚十余丈,差点撑落悬崖,鲜血再呕,就快奄奄一息。   那凶汉更逼:“说是不说?难道要见着腿断肉烂才甘心?”   他猛又欺前,扣住金湘兰左臂,劲道更扯,疼得金湘兰泪水直流,嗔厉大叫:“你是畜牲……”   那人狂厉嗥叫:“敢骂我,找死!”猛又一掌打得金湘兰呕血,乱滚七八丈远,几乎昏死过去。   那人更狂扑来:“还不快说?断你右手。”   眼看就要劈下,金湘兰暗自叹息我命休矣,闭目准备受死。就在危机万分之际。   猝见一道青影掠冲过来,忽见此景,嗔怒即吼:“恶魔,你敢草菅人命,滥杀无辜,饶不了你!”扑向白衣人。   那白衣人更自狂笑:“多管闲事,去见阎王!”反掌即攻。   岂知青衣人技高一筹,只一对掌,砰然一响,打得白衣人喷出狂血,闷呢暴退连连,他更嗔怒:“你用何掌法?看我五毒神掌!”还想硬拼。   青衣人闻及毒掌,冷喝斥道:“果真恶魔,留你不得!”   他猛运双掌,连连劈去,砰砰砰,打得白衣人狂吐鲜血,哇地惨叫,整个人己往悬崖摔去,坠入深渊。   金湘兰勉强以脆弱余光瞧向青衣人,想道句感激话,却无能为力,只有记在心头矣!   那青衣人赶忙掠来,探她鼻息,怔叫不好。一连数指戳去,急道:“得立即救治才行!”   于是抱起女人。直往深山掠去。   连攀两座险峰,终见山洞,青衣人窜了进去。   此洞不大,却甚清雅,乃为天然石洞,长有不少白色钟乳石,映在淡弱灯光下,别有一番美景、意境。   青衣人立即将金湘兰置于石床上,开始替她验伤。   但想及敏感部位,不由窘怔难下手。   然而挣扎一阵,他仍决定验伤,干声说道:“抱歉,人命关天,迫不得已,还请姑娘见谅!”   青衣人这才扯开湘兰胸襟,洁白胸脯已现,双峰挺处,涌现无尽的媚力。   青衣男子手指不由轻颤,他却极力控制别去想这种尴尬事。   金湘兰却仍有知觉,在得知胸襟被扯开而裸露见人之际,她已窘红脸心,只不过满嘴挂血。掩去不少窘境。   她虽非什么三贞九烈女子,但近三十年以来,能碰她身子的男人未超过两三位。   如今却又被碰着,纵使对方是在治伤,然而偷偷瞧他不但年轻且俊逸不凡,不禁让她幻起种种遐想,纵使有伤在身,然那感觉依然强烈。   三十岁的女人,几乎已是青春尾巴,希冀的也只是浪漫艳遇,如今来了吗?   若非穴道受制,她可能把持不住拥搂过去了吧?   激动处,她身躯稍颤。   那男人察觉,急问疼吗?赶忙检查伤势,乃在胸口双峰正中央,一只青黑手印浮现,特别醒目。   他怔叫道:“五毒掌?要命!”   赶忙四处找寻,拿来一口盒子,倒出药丸让金湘兰服下,随又拿出金针之类东西,刺向毒掌印,然后运功推拿,替她逼毒。   推拿处,总免不了抚及尖耸酥胸,任由青衣男子镇定,终亦情绪波荡不已,他极力忍下,掌指间却仍感觉轻颤传出。   金湘兰只要不动,伤势根本不痛,在如此被抚摸之下,又和爱人纠缠有何差别?   何况透过幻想,妙境更甚三分,有了伤势掩护,她自是毫无禁忌享受着那梦般情景。   激动处,不禁轻轻呻吟,身形稍颤,青衣男子总觉她受及疼痛,喃喃说道:“别怕,就快好……”   虽说就快治好,青衣男人却弄得满头大汗,毒伤却只解去一半。   他不禁皱眉,莫非方法不对?   眼看针孔排毒效果不佳,他改采吸吮方式,终于凑嘴上去,吸向胸脯。   这一吸,更挑得金湘兰激情不已,身形更颤,青衣男子不得不将她按住,吸吮更快,毒液渐渐吸出,金湘兰亦渐渐喘息。   青衣男子多少受波及,忍不住总找机会吻向双峰,虽不敢明目张胆吻及粉红乳晕,然而在嫩峰游走,亦挑得金湘兰欲火难耐,呻吟尤腻。   就在绮想之际,不知怎么,穴道突然解去。   金湘兰终于把持不住,伸手即抱搂男人。   青衣男子乍惊,急叫姑娘,却不知该如何阻止,虽想抽身,却被抱紧,脸面贴着迷人胸脯,更叫他想入非非。   金湘兰则已豁开似地大胆扯向男人衣衫。   男人惊叫欲抓回,可惜迟了一步,胸襟被敞开。   金湘兰呻吟更挑人,腻了过来,青衣男子终于把持不住,丹田之火猝然升起,直叫着姑娘不可,你有伤在身。   岂知金湘兰根本不理。在甘心投怀送抱之下,男人终被挑出欲火,终于豁开理智包袱,尽情吻去。   于是乎,干柴烈火一触即发,那男人激情拥吻摧残着。   那女人淫媚喘息、享受着,衣衫早已褪尽,终至于放浪感情交媾着,哪还顾得是伤、是露水姻缘。   在贪恋爱欲之中,终亦进入绝妙之境,在欲死欲仙尖叫颤抖之中,终于瘫痪下来了。   两人仍搂在一起,贪婪地追寻爱欲余荡,痴痴不肯分开,终至于相拥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突然惊醒,发现裸裎相见,不禁窘叫荒唐,赶忙穿上衣衫。   然金湘兰却不敢面对事实,只能装晕,任由身子光裸裸摆在男人面前,她虽窘,然都行了周公之礼,却哪还在乎这些?那男人直叫荒唐,抓来衣衫掩罩女子,仍自安心不了,来回走动,实不知如何面对事实。   那焦躁表情直让人感觉出,他是个负责任男人。   金湘兰终于不忍,伸手拉向他,露出笑意:“别自责,是我愿意的!”   那男人脸面更红,突下决定,反手抓住女人手说道:“我会负责到底,嫁给我吧!”   “可是我比你大……”   “我管不了,反正我是孤儿,也没人管得了!你答不答应?”   金湘兰瞧他一脸诚恳,又英俊潇洒,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出他武功甚高,该能保护自己,而且关系都已发生,既然男人都已开口,她哪还忍心拒绝,终也点头。   那男人登时如中头奖,惊喜直道谢谢,激动处,突又搂吻过去,两人二度激情尽情享受妙境。   直到女人呃地一声,男人这才想及伤势,直道该死该死,赶忙恢复治伤。   说也奇柽,金湘兰经此激情,阴阳调和之后,伤势竟然大有起色,惹得青衣男人大感不解,直以为男女交媾有助于解此五毒之毒?   既然毒性已弱,治起来负担较小,两人开始交谈。   金湘兰始知男人叫李千岳,是孤儿,自幼随师父修行,二十三岁,师父己云游四海,他则平日喜欢采药,故稍懂医术,一向过着闲云野鹤生活。   金湘兰对他经历表示满意,找到如意郎君,使她心花朵朵开,笑起来特别迷人。   此后三天,两人在浓情蜜意中度过治伤日子。   金湘兰渐渐发现如意郎君不但医术不差,能解此毒,他且是位体贴男士,侍候自己简直无微不至,实让她甜到心坎儿。   直觉能嫁此丈夫,今生无憾矣!   李千岳果然体贴入微,三天来,不让金湘兰下床劳动半步,任何煎药、理餐甚至净身洗澡都是他打理热水,实让金湘兰感恩不尽,甜腻于心。   三日过后。   金湘兰伤势复原秦半。   李千岳始让她下床,她激动走出洞外,只见得丽阳高照,晴空万里,早已不见阴雨情景。   此洞位于高峰下,洞外则是小平台,三面临崖,苍松抖挂,偶有白云飞来,直若腾云驾雾,感觉实在妙哉。   李千岳迎了出来,笑道:“我把它取名松风洞,娘子觉得如何?要再改名吗?”   金湘兰甜笑:“不必了,名字越老越好,至于人,倒越嫩越好。”   李千岳总想及年龄问题,话题一转,笑道:“你不是开了刀剑庄?可想回去看看?”   金湘兰娇笑道:“要是以前,一定赶不及,至于现在,我倒觉得在此,是人生最幸福日子呢,不急着回去啦,除非你赶我!”   李千岳笑道:“就怕留不住你,又怎会赶你?倒是你怎会好生惹上江湖人物,还被追杀,是不是生意上起了纠纷?”   “呃……”   想及此事,金湘兰表情顿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千岳道:“若不方便就别说,我只是关心你安危而已,如若真的麻烦,就住在这儿吧,你我已是夫妻子,还谈什么彼此。”含笑想转开话题。   金湘兰想及夫妻,亦觉无隐瞒必要,便淡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做的是刀剑生意,不小心买了一把宝剑,结果消息泄露,便引来觊觎者,如此而已。”   李千岳皱眉:“什么宝剑?如此引人觊觎?它真能斩金截铁?”   “嗯!”金湘兰道:“听说叫龙吟宝剑吧,剑身青光闪闪,实是不可多得,抽出之际,必定龙鸣,甚是悦耳,老实说,我试剑这么多年,从没看过一把比它更佳的宝剑呵!实叫人爱不释手!”   李千岳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颇为心动呢!哪天能鉴赏一番,亦不虚此生。”   金湘兰道:“否则我早就送人啦,哪还惹得一身腥。”   李千岳道:“其实,被抢走也好,免得惹祸上身,你还因此挨了毒掌,实在是划不来!”   金湘兰笑道:“谁说划不来了若非挨了掌,怎认得你,也无这段姻缘啦!”   李千岳干窘一笑:“说的也是……是祸是福,我也搞不清了……”抓向女人手腕,好生疼惜。   金湘兰甜腻于心,娇声笑道:“当然是福了,告诉你。那人并没抢走宝剑,它还在我手中。”   “当真!”李千岳怔喜,可是又不免顾忌起来。   金湘兰笑道:“别紧张,我藏在一处隐秘得永远无法让人找着地方,只要我不说,天下没人知道。”   李千岳道:“可是,也因如此。你随时可能被人抓去逼供。”   金湘兰笑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三十岁,也懂得撒娇。   李千岳疼心一笑,道:“可是,我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啊!我看还是把它送回它应去之地方吧!否则太危险了,整日让人提心吊胆。”   金湘兰轻轻一叹:“好吧,看你如此不安,我也不忍心,待我把剑找回,你看过之后,任由你发落,毕竟找到你,比拥有任何宝剑还让我开心啊!”   李千岳更是疼心,搂她紧紧,道声多谢:“我何尝不是有了你,顿觉生命丰富许多,那把剑乃身外之物,能避开便避开,免得惹祸上身。”   金湘兰笑道:“现在就去取出?还是告诉别人,让他们去取便可?”   李千岳道:“你想叫谁去取?”   金湘兰立即便想及唐小山,可是仍不怎么甘心,一时没了主见。   李千岳道:“这样好了,咱们先取出,待有合适之人再送给他,免得现在想破脑子没答案。”   金湘兰笑道:“好啊,现在便去,早日断早好……”以下早好结姻缘她不好意思说出。   李千岳似想早日祛除心中疙瘩,便同意,两人无啥东西可收拾,立即动身往峰下掠去,准备寻回龙吟宝剑。   至于唐小山、于双儿,甚至后来亦加入行列的苗多财,在妙峰山区寻觅三天三夜,几乎把此山每寸肌肤给翻转过来,竟然仍不见宝剑任何踪迹。   三人不禁泄气透顶,坐在广林处,百思不解。   唐小山道:“我明明盯得紧,金湘兰被掳之前,根本两手空空,宝剑必定在这里,我感觉得到,怎会遍寻不着?”   神猫苗多财笑道:“说不定它长了脚,自行溜掉了呢!”   唐小山道:“纵使长了脚,也该留下脚印吧!”   于双儿道:“可惜当时下了雨,连脚印也被冲掉,看来只有等金湘兰再次前来取剑,才有办法寻得了。”   唐小山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明明知道位置,却遍寻不着,这有损本人威名!”   苗多财不解:“你又不像我号称神猫,抓不到老鼠,才有损威名,这也不是比暗器或阵势。你哪来什么威名受损?”   唐小山干笑:“是自尊心的威名,在你们两个小混混面前没有表现,实在有损自尊心威名!”   于双儿、苗多财闻言,不禁斥笑,两眼直瞪过来。   苗多财道:“连找东西都心存打败我们?”   于双儿斥道:“那让你永远拥有一颗破碎的自尊心吧!”   唐小山干笑道:“这样我会发育不良,江湖将痛失奇才!”   于双儿斥道:“不关我们的事,你现在准备接受残酷事实吧!”   苗多财频频点头:“说的也是,怎么江湖突失奇才,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唐小山轻叹道:“没想到奇才跟奇惨只差一个字,自古英雄多寂寞,尤其是内心寂寞根本无人知。”   苗多财笑道:“若有人知便不叫寂寞了。”   唐小山道:“可见你们一无所知。”   于双儿斥道:“你才一无所有!”   苗多财道:“而且一事无成!”   唐小山不禁呵呵笑起:“要你们帮忙找东西,所有成绩都挂零,说起话来却比什么都厉害,难道要我封你们长舌男跟长舌妇吗?”   于双儿斥道:“话最多的便是你,自己封自己吧,连宝剑影子都末见着,还敢大言不惭自称英雄,我看是狗熊。”   唐小山自嘲一笑:“苦中作乐一下嘛,难道要愁眉苦脸?”   于双儿斥笑:“你最好愁眉苦脸,没人会说你很幸福。”   唐小山又自喟叹了,自知无法招架两人联手,不敢再胡言乱语,直道该吃饭啦,识趣地掠往附近山林,准备找寻猎物。   于双儿、苗多财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战胜一局,颇显得意,但对唐小山巧言巧语,终也让人回味无穷,长笑于心。   不久,唐小山猎来山兔,三人生火烤食,准备解决早餐,在填饱肚子之后,始再谈及宝剑之事。   苗多财道:“已寻三天,仍无结果,倒不如等金湘兰回来再说,兔得徒劳无功。”   唐小山道:“要是她一年后再回来,咱们岂非寻死了?”   于双儿道:“会吗?她的大胜庄不要经营了?”   唐小山道:“问题便在此,她是被人抓去,照理说,应该被问出口供,然后有人前来掠寻,可是她不但失踪,且无任何人寻及此。就连魔鬼杀手亦无踪影,可想出一件事,他们没得逞,金湘兰不是死了,便被软禁,要她立即出现,并不容易。”   苗多财道:“照你这么说,还是要寻了。”   唐小山道:“当然,今天若寻不着,你不是赚了万两银子,且把那些钱请来千万人,挖也要把它挖出来。”   苗多财不觉心疼:“为了一把宝剑?”   唐小山道:“别忘了,它若卖个十万两,仇天雕照样抢着要!”   苗多财恍然,呵呵笑道:“说的有理,只是它不能卖啊!”   唐小山道:“谁说不能卖,再偷回来不就得了?”   苗多财更乐:“对啊,边卖边偷,三两下保证富可敌国,好,我支持这种计划。”   于双儿瞄眼:“先把宝剑找出来再说吧!”   唐小山又转往正题思考,道:“当时金湘兰逃的甚急,她根本无瑕找到好地方藏剑,照理来说,应该匆匆忙忙塞往某处,抑或抛往某处,她当然不会抛到万丈深渊。一方面,她仍想拾回,一方面,这条山径根本见不着万丈深渊,咱们却搜完所有地面、石头下方、溪流、深潭、山谷,以及较深山崖,甚至树梢树干树根部全搜了,怎可能一无线索?”   苗多财笑道:“说不定她吞入腹中,从此无影无踪!”   唐小山斥道:“只有你才吞得下那把剑,你不是以神偷著称,竟然宝物摆在眼前让你偷,你都偷不走!” 苗多财苦笑:“人总有吃瘪的时候啊!”   于双儿道:“平常你如何寻得宝物?”   苗多财道:“用嗅的,偶而也用吸铁,毕竟有的藏宝箱都用铁皮打造,吸铁测,自能找出线索。”   于双儿眼睛一亮:“龙吟宝剑也是金属所造,怎不用吸铁试试?”   唐小山、苗多财互望一眼。   登时尖声大叫,直道对对对,苗多财立即抓出随身携带小吸铁,便往左右甚至树干粘去,呵呵笑道:“就像医生替树儿把脉,这棵没反应!”又换一棵。   唐小山道:“小吸铁不够看,我去拿大磁石前来,保证能吸得百丈开外东西,全部自动飞来!”   说做便做,他立即掠往山下。   于双儿则配合苗多财,慢慢又探向四面八方。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已过去。   妙峰山虽离京城有数十里之遥。   然在唐小山极力奔掠之下,不到中午,他已扛着比大腿还粗之磁石,兴致冲冲赶了回来。   方近苗多财不及十丈,他哎呀惊叫,手中吸铁竟然被吸得脱手飞出,直往大磁石撞去,叭然一响,粘得死紧。   唐小山自得一笑:“这个够威力了吧!”   于双儿见及吸铁足足数十斤,甚至上百斤重,不禁呵呵笑起:“太夸张啦!真是体力太好,把它当棉花不成?”   唐小山更笑:“不如此,怎能吸出宝剑?咱们配合搜去,你们拿小块的!”   说完,即扯下较小吸铁,却仍费九牛二虎之力始扯开,于双儿和苗多财抓过之后,赶忙掠往十丈开外,那相互吸引之力方降低不少。   于是三人划开三十丈封锁网,复搜往先前凌长昆练剑之秘洞。   行约半里。   宝剑丝毫未见琮迹,却吸来不少破铜烂铁,偶有利刀突被吸及,竟如暗器射来,倒弄得三人手忙脚乱,紧张兮兮,还好,三人武功不错,终能应付一切。   吸至后来,亦觉好玩,兴致更浓,工作效率自是更佳。   在寻往秘洞毫无结果之后,复又反搜金湘兰逃脱路线,不知不觉中,已搜过两山一林。   就在林区宽敞处,突然发现地底传来强劲吸力,三人登时大喜。   唐小山喝道:“这便是了,快挖!”   磁石吸往地面,确定位置,立即开挖。   十丈开外的苗多财亦感受吸力,急叫道:“这里也有,好像好几把!”直觉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唐小山皱眉:“不会吧,难道宝剑分开了?挖它便是!”   他和苗多财有意互相较量,登时卯劲即挖。   三两下挖出深坑,猝见一把兵刃飞出,撞向吸铁,锵然一响,竟是一把锈斑满身的斧头。   苗多财那头亦锵锵乱响,三把锈剑快速飞出,耍得两人哭笑不得。   于双儿突然尖叫:“死人!”   已见及坑洞里头白骷髅,赶忙跳开。   唐小山这才明白,此处曾经发生打斗,死了不少人,连同兵刃就地被掩埋。   他困笑:“世间什么怪事都有,挖宝剑竟然也会挖到乱葬岗!”   苗多财笑道:“可是大吉事一件,宝剑迟早将出土啦!”   唐小山道:“怎么说?”   苗多财笑道:“没听过一见发财。一见大吉,是他们显灵,咱们才有缘见面。”   于双儿怔寒道:“我看还是少见为妙。”   唐小山道:“我看来是吸铁显灵吧!”   苗多财笑道:“我的话准没错,现在信心十足啦,挖不挖?”   “挖吧!反正都见骨了,不见其他人,不大公平!”   唐小山怕真正宝剑隐藏里头,便和苗多财合力开挖。   几掌打松泥土,挖来较为容易。   盏茶过后。   十丈方圆已挖遍,吸着数十把烂兵刃,尸骨亦见十来具。   在确定并无宝剑之际,合力再把兵刃埋回去,做了一趟白工。   苗多财仍觉大吉大利,膜拜不断祈祷,唐小山和于双儿亦礼貌拜礼,随即暗乎倒霉地搜向别处,苗多财立即跟上。   三人复又搜往深林。   里许过后,毫无发现。   唐小山开始消遣苗多财的大吉大利,看是下瘌之痢吧!   苗多财哪敢吭声,直道必有信心,心头却毫无希望。   三人不觉中已搜往那小山谷。   唐小山化及金湘兰曾在此裸浴,想来叫人回味无穷,瞄向于双儿,幻想着如若她去裸泳,大概更够味三分吧!   于双儿并末发现他异样眼神,否则必定猜出他在想什么而给予适当教训。   她想及当时金湘兰匆忙滚落此山谷。   忽有灵感道,当时她滚下去之后,再爬上来,宝剑即不见了,难道会藏在这里?   苗多财道:“可是已搜过三四遍,并无结果啊!”   唐小山道:“有了吸铁便不同,下去下去!”   他一马当先跳入山谷,见及崖壁下之清潭,回味又起,直笑道好地方好地方,吸铁东晃西晃,只是作样,哪还顾得专心。   于双儿、苗多财较为细心,跳入山谷,仔细搜向四壁、地面,甚至溪水处,然而除了几片不像样铁块儿之外,根本毫无反应。   三人不禁面露失望。   唐小山调侃又来:“说什么大吉大利,我看你要到附近蹲蹲看能泻出什么!”   苗多财干笑:“我哪知此次不灵呢?下次想来一定灵!”   唐小山道:“还有下次?到时我会准备泻药,保证你一定灵!”   苗多财登时干叫不必如此,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唐小山这才放过他,道:“休息一下吧!午时又至,一天快过一天!”   他将磁石置于地面,准备当椅子,洗把脸,始解下腰际小包,那是他从京城带回之烤鸭,香味霎时四溢。   于双儿、苗多财胃口不禁大开,抢了过来,唐小山直叫每人有份,眼看两人抢得凶,也顾不得分配,先抢大片香腿再说。   抢食中,更显得可口,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唐小山边吃边往清潭瞧去,似乎想回味窥浴一幕,多么希望金湘兰立即玑形啊!   他偷偷转个角度,于双儿倒影已落漳面,凹凸身躯瞧来亦见风韵,要是能扶浴,将更让人怦然心动吧!   山泉从崖壁上不断渗下,滴落潭中,自有一股清幽情境,唐小山不禁往高崖顶端瞧去,当时他便伏在崖顶偷窥啊,那情景的确让人回味无穷。   瞧着高崖之际。   忽见细碎落石顺崖坠落,掉于潭中,掀起阵阵涟漪。   唐小山心想,要是当时若弄下石块,金湘兰不知是否发觉?不自禁往潭底细石瞧去,棕黄色石块倒也显眼。   他忽而觉得有些石块形状较异,似乎被利剑所切过,登时探头瞧去,潭水只三尺深,瞧来并未费劲。   可是他仍等不及,叭地一响,跳落水中,伸手便捞石块。   那水花泄起,打得于双儿、苗多财落荒而逃。   于双儿转身过来便斥责:“好端端地,想自杀不成?”   幸好背面溅湿,否则又将玲珑毕现,   唐小山猛抓裂圆形石块晃向两人,自得哈哈大笑:“找到了,看,这是什么?”   于双儿、苗多财被找到了三字摄住,忘了兴师问罪,四目直往石块盯去。   苗多财笑道:“那是宝吗?还是金矿,看你如此兴奋!”   唐小山喝笑:“比金矿还宝!”   于双儿道:“神经有毛病,它是崖壁石块儿,偌大一片,有何价值可言?”   苗多财道:“分明是挖向岩壁之物,有何大惊小怪!”   唐小山自得一笑:“就是从此壁挖出来的,才叫珍贵!”   他猛又捞出一大把,将石块置于潭边,笑道:“我拼给你们看!”   说完,将石块一一拼上。   由于残缺不全,但仍可拼出似若圆型棍状模样。   苗多财道:“像是石棍,或是石笋,值什么钱?”   唐小山卖关子:“再想想。”   于双儿道:“除了石棍,还能变什么?”   唐小山道:“从它外表去想。”   于双儿遂瞧其外表,道:“它好像是利刀所切成,没有磨过痕迹……”   苗多财道:“就像一把利刀往石壁一转,立刻可挖出……”   他忽然想到什么,于双儿亦悟出什么,两人四目交错,复往唐小山瞧去,登时激动齐道:“是宝剑挖的!”   唐小山哈哈捉笑,正待点头,却见两人猛往崖壁扑去,他登时喝叫:“想当强盗吗?”更自扑往崖壁。   三人哪管得青苔含泥带水,伸手即抓即扯,直若疯猴般各凭本事,霎见青苔满天飞。   唐小山突然想及金湘兰不高,且可能落身潭中,挖洞必定不高。   他猛往低处抓去,刷刷刷,狠撕一大片,手指猝地碰着东西,他猛地一夹一挑锵然脆鸣,一把青森宝剑弹射出来。   唐小山哇哇直叫,猛地抓剑起舞,厉喝一声龙吟啸天,霸气吼声方出,宝剑砍向潭水。锵声再鸣,潭水竟然两边分开。   他猛喝着好剑好剑。   于双儿、苗多财亦睁眼猛瞧,直叫好剑好剑。   唐小山更自狂啸,声震苍穹。   他猛又吼道:“龙吟啸天,天下无敌!”   声音末落,整个人反纵高崖,凌空斩挑崖壁。   只见他身手矫捷,喝着龙幻千影、龙行千里、神龙化雨、蟠龙绞天。   他每喝一句,必定耍出奇奥剑招。   在那高崖上跳来掠去,宝剑映在丽阳下,青光乍闪,直若无数青龙乱舞,耍得崖下于双儿、苗多财衷心叫好。   且见落石不断,两人跳向远处,只见得唐小山以宝剑在崖壁上刻字,每耍一招,自必刻它几笔。   但见招招连续不断,龙字己成形,于双儿叫好,唐小山得到鼓舞,复往下刻字。他喝着“龙、吟、啸、天”速度加快,待声音喝尽,最后天字亦刻完。   他哈哈大笑,凌空翻掠十数筋斗,坠落两人面前,哈哈爽笑:“宝剑配英雄,这是最佳写照,刻得不错吧!”   抬头往崖面瞧去,每字大偌三桌并排,气势不凡,只是他学字不多,刻来弯弯斜斜,少了名家笔锋以及苍劲之气。   不过,他仍频频点头,自鸣得意,直叫不错。   苗多财自是奉承叫好,因为他程度要比唐小山差。   于双儿却皱眉:“你的字,很有小孩气息!”   唐小山笑道:“那是我的本性,我喜欢小孩。”   于双儿笑道:“我是说,每个小孩大概都能写出这种字。”   唐小山皱眉道:“会吗?我是经过苦练的,应该自成一格才对。”   于双儿瞧那字体,的确难登大雅之堂,呵呵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承认那字是你刻的,会比较光彩。”   “为什么?能刻这么大字,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   于双儿弄笑道:“因为你把字刻错了!”   “刻错?”唐小山甚惊。   于双儿笑道:“那龙吟之吟并非令字,你多了一点儿。”   “当真?”   唐小山凝目瞧去,已自呵呵笑起:“那一点儿好像特别大?”   苗多财笑道:“该不会是公的,需要多一颗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公的是两颗啊!真是丑出大了,怎么办?一刻定终身,要是让天下人知硗,不笑我一辈子才怪。”   于双儿笑道:“放心,我会忽略它,只欣赏其他三字。”   唐小山急道:“不行,我得把它更正才行!”   苗多财道:“在上头种一丛花如何?可以美化风景!”   唐小山斥笑:“我看种你脑袋算了,敢逍遣我!”   他当真再掠高崖,凭着宝剑之锋利,甚快将字体削平,然后重新刻字。   此次他学乖了,先勾出轮廓,然后掠下来,要于双儿指点勾划,待字体成形,再一次挑凿,果然刻出不错字体。   如此比照之下,其他“龙、啸、天”三字丑态立现,且较浮高,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掠上去,一一铲平,再描新字。   于双儿帮忙之下。不到盏茶工夫,果然把字体描妥。   他始又施展剑招,故做潇洒刻去,又见石屑坠飞。   眨眼间,三字已然成形。   唐小山掠回地面观赏,立即得到苗多财欣赏掌声,并喝:“快题字,名留千古!”   唐小山受到鼓舞,再次掠去,宝剑一抖,霎时刻下名宇,只是那山字乃圆形之山,别具风格。   他笑道:“总算给后代子孙有个交代啦!”   终于掠回地面,名垂千史似地呵呵笑起。   瞧向苗多财、于双儿道:“你们要刻吗?当个见证人如何?”   苗多财跃跃欲试。   于双儿却意兴阑珊,道:“你自己风光吧!要是有人知道你刻两遍,还多一点儿,的确能名留千史矣!”   唐小山干笑道:“你们不说,谁会知?何况知错能改,亦值得光荣,不是吗?”   苗多财笑道:“是极是极!”借了宝剑,亦掠往崖面,刻上“见证人神猫”五字,方始掠下。   唐小山问道:“怎不刻真名?”   苗多财干笑:“我的名字有点儿市侩,还是神猫来得神气。”   “多财?”唐小山念了几句,呵呵笑起:“说的也是,我支持你的决定。”   苗多财笑得开心,交还宝剑。   并频频赞许,的确是把不可多得之剑。   三人遂凑上来,尽情欣赏。   只见得宝剑剑身森青晶亮,宛若寒冰雕成,方近半尺,森森剑气逼来,自有一股冰心凉意,让人感觉如饮冰泉,舒服已极。   仔细瞧去,剑身刻有一条栩栩如生青龙,张牙舞爪,极欲掠飞似的,凭添宝剑无尽魅力。   轻轻一弹,剑身立即发出龙吟,脆耳已极,的确非凡品。   至于那剑柄则已非龙头铁拐杖,而是缅黑素铁所包围,如此一晶一黑之搭配,实是完美无缺,该是原铸剑者所配。   不断赞赏中,于双儿忽道:“另有剑鞘呢?”   唐小山这才想及剑鞘未挖出,立即走向崖边,一掌击向岩面,剑鞘反震弹出。   唐小山一手抓住,触手冰寒却不重,质科和颜色与剑柄一模一样,他不禁叫着:“好剑鞘!”   归剑入鞘,密合完整,的确不可多得。   于双儿赞赏道:“不知是何东西打造,竟然如此完美!”   苗多财道:“不管什么,绝非铁、钢之类东西,否则吸铁怎吸之不出!”   唐小山这才发现此点,呵呵笑起:“难怪吸铁检查不着,实是好狗运!”   苗多财必又想及挖着骷髅,耸肩得意笑起:“我说的没错吧!一见大吉大利,果真带来好运,宝剑立即出土,神机妙算都没我灵!”   唐小山笑道:“那好,将来要找东西,先带你到乱葬岗挖一遭便是。”   于双儿闻言呵呵笑起。   苗多财登时煞住笑声,干急笑道:“那可不行,要天然地碰上才灵!”   唐小山笑道:“乱葬岗最是天然不过了。”   苗多财忙摇手:“还是不行,得想其他法子才行!”赶忙岔开话题:“宝剑已得,咱们该走了吧?免得再惹麻烦。”   于双儿道:“不错,方才你叫太大声,附近若有人,必会赶来。”   唐小山亦觉有理,欣笑道:“那就走吧,有剑万事足,将来得好好发挥才行。”   说完已探向四周,准备选方向。   苗多财道:“不回京城?好几天耒吃顿好餐哩!”   唐小山道:“得先藏妥此剑,带在身边,总觉不大安全!”   于双儿道:“你不是说剑上有秘诀?先悟出便是。”   苗多财顿觉有理,道:“对对对,秘诀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听之下便什么都不饿啦!”能窥绝学,什么牺牲都值得。   唐小山瞄眼:“现实家伙!”   在苗多财尴尬笑声中,唐小山已领着两人往东北方向掠去,那头有个山洞,乃当时于双儿选来避雨之洞,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奔过一座林区。秘洞已临,三人遂掠往该洞。   那曾经生过柴火痕迹仍在,于双儿不禁想及湿衣粘身一幕,暗暗困窘。   幸好唐小山已被宝剑吸引,并未察觉,她亦当作没事,凑了过去,开始研究宝剑到底有何秘诀记载?   三人就此研究下去。   唐小山道:“就连凌长昆这家伙都能悟出,我想不会太难!”   于是他仔细细瞧往剑身龙纹,看看有何差异之处?   就在唐小山等人掠去不久,金湘兰已领着李千岳赶回妙峰山。   他们老早闻及啸喝声,直觉有事发生,遂快马加鞭奔驰,李千岳为赶时间,甚至挟起金湘兰,以自己卓绝轻功奔掠于山林险径之间。   不到半时辰,已赶往那藏剑之山谷林区。   就在两人穿出林区之际,双双见着岩壁上题了“龙吟啸天”大字,脸情顿变。   金湘兰怔道:“难道有人来过了?”   看此刻字,铁定有人来过。   李千岳道:“那宝剑藏在这里?”   金湘兰嗯了一声,道:“就在山谷里头,跟我来!”   挣开男人手臂,快步奔去。   李千岳立即跟上。   两人掠入山谷,只见得石壁上青苔被抓得乱七八糟,地面、潭中落石大片。   金湘兰脸色再变,往石壁摸去,找到藏剑秘洞,哪还见着什么?怔急道:“宝剑被偷了!”   李千岳冷目瞪着崖面四大字体,冷道:“不必你说,我也猜知,那字体本就取剑所刻,想在如此短皙时间之内刻完偌大四字,非得有斩金截铁宝剑不可!”   金湘兰嗔道:“会是谁?”   “唐小山!”   “你认得他?”   “上面刻有名字。”   金湘兰抬头瞧其留名,已自嗔怒:“又是他,太可恶了,什么都瞒不了他,连这么隐秘之地,他都能挖出来!”   她实是不信,又不得不信。   李千岳虽感失望,但随即抚平情绪,问道:“唐小山是何人?”   金湘兰道:“大吉庄的师父,但出自唐门,狡黠无比,他最喜欢找大胜庄麻烦,实叫人头疼。”   李千岳道:“既然事关大胜庄,或许该找他出来谈谈……”   金湘兰道:“怎么谈?人都走了,哪知他去了何处?”   李千岳道:“刚才有叫声,他应该未走远,或许我们应该喊他出来。”   金湘兰想及唐小山刁钻难缠,的确忌讳良多,她道:“算啦!反正你说宝剑乃身外之物,且不祥,让给他便是,只要你我能平安过日子,一切已不重要了。”   撒娇一笑,媚力动人。   李千岳笑道:“并非为宝剑事……是为了大胜庄,他老喜欢骚扰,这种麻烦避不了,不如趁现在一起解决,日后将不必再为此事忧虑。”   金湘兰道:“可是他已走失。怎么找人?不如回京城再说如何?”   李千岳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老觉得此人未走远,你喊几声看看,若无回应,咱们再走人不迟。”   金湘兰现在对他已是百依百顺,闻言颔首,道:“要如何喊?”   李千岳道:“只要让他听出你声音便可。”   金湘兰会意,当下吸足真气,突然喝向四空:“唐小山给我出来,敢偷我宝剑吗?”   声音清亮高亢,再经峰崖折射,足可传出十里开外。   正在岩洞研究武学的唐小山闻声,不由怔诧:“金湘兰?她回来了?”   苗多财道:“不错,是她声音。”   于双儿道:“听她叫喊,似无受伤,亦无受制,难道已脱困了。”   金湘兰声音又传来:“唐小山,是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得跟龟孙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小山呵呵笑起:“她骂我龟孙?看来失去宝剑己让她失去理智,竟然骂我龟孙?”   于双儿瞄眼道:“被骂龟孙,还那么兴奋,未免真有龟孙个性吧!”   唐小山笑道:“一点儿也不,那必定是我刻的四大字吓死她,这么多光荣,至于龟孙两字,只不过适合凡人,像我这奇才,根本不适用,所以不必在乎!”   于双儿道:“随你怎么说,被指明挑战,你出不出去?”   唐小山道:“本来不必理她,但毕竟她代表大胜庄,我代表大吉庄,不出去,真是龟孙透顶,所以我将代表大吉庄出征。”   苗多财道:“那在下代表什么出征?”   唐小山笑道:“你们不必出征,代表我留在这里研究秘诀便是,我去去便回。”   说完,将宝剑交予于双儿,长笑一声,掠退出洞。   于双儿虽挂心,但想及对方乃金湘兰,毋需太过紧张,遂决定留下守住宝剑。   苗多财则道:“我乃最佳联络人,故决定立于贵洞和对手之间,如此即可保持随时联络。”   说声再见,他掠飞退去。   于双儿只好抓紧宝剑,戒备四周,以防万一。   金湘兰再次喊出声音,每以为已无效。   谁知唐小山终于应话:“我来也,庄主邀请,不来,实在说不过去!”声音已不及五百丈。   金湘兰登时怔诧:“他真的来了?”   亦惊亦喜,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千岳突然冷笑:“会他便是!”   说完,掠出山谷,往发声处瞧去。   金湘兰亦掠出,不断交代唐小山诡计多端,得小心应付为是。   李千岳除了冷笑,根本不吭一声。   半里之距,唐小山连纵几次,便已掠过,凌空冲向树干,喝着:“我来也!”再翻筋斗,掠出林区,顿落三十丈之间。   他正想逍遣金湘兰,邪声待要笑起,突见她身边男人,两眼如被刺着,怔诧即叫:“仇冠群?你倒来了?”   那男子冷冷一笑,直盯唐小山是否带了利剑之类东西,暂时不想回话。   金湘兰却斥道:“他叫李干岳,根本不是仇冠群,你认错人了!”   唐小山喝喝笑着:“怎么?你跟他坠入爱河了?仇冠群你又故技重施,耍得她团团转。告诉你,瞧他那张小白脸,他本是四四方方。上次在京城被我烧个半死。他趁机动了整容手术,双腮全被切掉,连胡子都没了,他正是江南天神帮少帮主仇冠群,他接近你,只不过想骗得宝剑,那掳走你之人,便是他手下魔鬼杀手,你上当了,快快醒来吧!”   金湘兰瞧他说的绘影绘声,不由是紧张:“千岳,你当真是仇冠群?”瞧其脸面,竟然浮现刀痕。   仇冠群登时哈哈狂笑:“不错,他说的完全投错,我不是李千岳,真名叫仇冠群!”早已失去先前温文风度。   金湘兰全身为之抽颤:“那他所说的一切都属实?擒我之人便是你所派遣?”   “不错!”   “你故意要他打伤我,再趁机替我治伤,然后……”   “完全正确。是你投怀送抱,我根本在利用你!”   “你……”金湘兰心如刀割:“我们感情完全是假的?”   仇冠群谑笑道:“三十岁老太婆也不去照照镜子,若非为了探寻宝剑,我才懒得牺牲色相,现在宝剑已失,你滚吧!看在一夜夫妻分上,我不想杀你,快滚!”   金湘兰闻言,登时逆血攻心,呃地一声,呕出鲜血,没想到一生精明,节骨眼儿,仍栽在小鬼手中,还受尽侮辱,这个男人简直是头毫无血性禽兽,自己竟然跟他做爱,天呵!   一时激动,泪水挂下,她急欲逃避躲藏,斥着一声:“算你狠!”掩面飞奔离去,瞧她踉跄背影,抽搐身形,可知哭得伤心欲绝。   仇冠群逼走她,有若疯狗哈哈大笑,直骂贱女人。   唐小山实在看不过去,猛地射出石块,打得他怔退连连,闪躲七八丈,始闪过暗器。   唐小山冷斥:“我看你才是天下最大龟孙,午夜牛郎,人尽可爽的妓男!”   仇冠群哈哈更笑:“那又如何?有人投怀送抱,你会拒绝,哈哈哈……”   唐小山冷笑道:“果然是妓男,恶心!”呸出唾水,猛射仇冠群,甩头即走。   仇冠群猛地躲闪,衣衫差点被潦着,他嗔怒,却见唐小山逃开,赶忙掠切而来,讪笑道:“要走,留下宝剑!”   唐小山冷笑:“凭你?做梦!”   仇冠群讪笑:“那也得看本事。”   他猛然扑来,一对掌便是天神掌犀利无比。   唐小山却不屑跟他周旋,龙形九步一探,闪向左侧,想到恶心,突然绊倒。   仇冠群见状大喜,猛探手抓来,唐小山猝又回头,口水猛吐,他乃暗器行家,相物之准,简直百发百中。   这一吐,登时命中对方手掌,他猛抽手,唾水更溅胸襟,气得他哇哇怒叫。   唐小山谑叫:“恶心,连口水沾上你,我都觉恶心!”窭时开溜。   仇冠群更是嗔厉大吼:“有胆别走,还我公道!”   他猿扑过去,绝学尽展。 暗器高手 第二十三章 饿狼大阵 暗器高手 第二十三章 饿狼大阵   唐小山懒得理他,龙腾九天轻功施展开来,霎时蹿掠于山林之间,任那仇冠群如何追逐,始终稍逊一筹。   越追越远,他不由怒火更炽,长啸出口,似在引唤救兵。   唐小山上次尝过苦头,当知警惕,他得速战速决,喝道:“你会叫,我也会叫!”猛地一啸,掠空冲向树梢。   仇冠群哈哈诖笑,疾追冲来。   唐小山猝然攀枝折叶,喝声倒打下来,那株枫叶,又大又平,在他天女散花方式倒打之下,有若一层云雾,疾卷过来,罩得仇冠群视线受阻,他急忙劈掌欲击散,岂知此时受巧劲之托,闪闪掀抓之间,总难散去。   待那枫叶欲散,唐小山却已反扑过来,手中十数枫技,直若神枪,狠命捅杀而至,任那仇冠群武功了得,一时间亦被捅得手忙脚乱,倒栽地面。   他猛发掌,打得枝条散乱,唐小山更求之不得,喝着:“千蜂出阵!”掌劲一吸一带,断技霎若通灵巨蜂,四面墼得仇冠群狼狈闪躲。   一个不察,腰背受击,疼得他落地打滚以闪避,那断枝在无掌反击之下,更形凶猛击来,连中七八下,仇冠群闷叫又起。   唐小山手中仍有枝条,相准准往他脑袋砸去。咔然一响。   敲得仇冠群哇哇大叫眼看暗器已失,逮着机会即已反扑。唐小山谑笑斥喝:“看我暴雨开花!”猛将手中树枝,化成无数碎片,倒打过来。仇冠群总忌讳于心,不敢抢攻。   唐小山却趁此叭叭劈来十数掌,又打得他东倒西歪,可惜他功力不够,伤不了什么。   仇冠群撞退之后,狂怒又起,厉吼:“我撕了你!”身着疯虎,狠扑过来。唐小山此时却是不动,喝喝谑道:“撕人的是我!”双手一张,便做出撕人模样。   仇冠群哪知有诈,见他不动,更自暗軎,猛劲再加,正欲狠击过去,猝见左右林中射来两道人影,他惊叫不好,两道人影却快若闪电冲至,数掌猛劈。   原是于双儿和苗多财,在唐小山啸引之下,赶来助阵。于双儿出身极乐神宫,武功本就甚高。至于苗多财虽弱了些,但他干脆找来石块儿当暗器。   偷袭之下,于双儿数掌打得仇冠群斜滚落地,苗多财打出石块儿更没头没脸砸来,疼得仇冠群又气又怒,待要反攻,却哪能抵挡三人合力抢攻。   于双儿抽出宝剑,一剑刺得他左臂挂血,闷呃一声,唐小山、苗多财七拳八脚打得他鼻青眼肿,哀哀痛叫,穴道又被试,已动弹不得。   于双儿把剑归鞘,冷声喝道:“你就是那恶浑蛋,实在该杀!”又踢他一脚。   仇冠群竟然受擒,实是一大侮辱,他厉吼狂叫不断:“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待救兵来到,一个也别想活命!”   唐小山谑笑:“哇,好怕喁!我怕死了,我哪敢动你,只想踹你而已!”   话声未落,猛脚踹来,别说汗毛,就连眉毛都快被踹光。   仇冠群哇哇痛叫后,再也不敢吭声,含怒忍下厉仇,一切等救兵前来再说。   唐小山瞧他不再鬼叫,踹来没意思,怒停脚,谑斥道:“不长眼睛家伙,单枪匹马也敢前来嚣张?你以为我是黄得贵,这么好欺负!”   仇冠群哪知唐小山武功进步神速,且有伏兵,这筋头栽得实是冤枉,他好悔恨!   苗多财嗔道:“听说他拐骗金湘兰感情?实在可恶!”   方才他听出什么,想来便气,又踹两脚。仇冠群怒恨于心,却不敢发作。于双儿道:“他必不只一人前来,咱们得赶快处理!”苗多财喝道:“杀了他,替天下人报仇!”   唐小山道:“那未免会引来天神帮报复,可是又放他不得,他既然有兽性,叫他过着快快乐乐的野兽生活!”说完,抓起仇冠群,喝叫一声走,三人复往深山掠去。仇冠群惊骇道:“你想干什么?”唐小山谑笑道:“只不过带你去动物园而已!”   仇冠群不解,却感觉那必定不是什么好地头,怒喝着你敢?唐小山却眉头不皱一个,谑笑着把人扣往深山。   一连掠过数蜂,唐小山终于找到一处高峰上之险坑。   方抵地头,且见不少兽便,该是野兽常出现地区。   唐小山将人丢下,呵呵谑笑:“从今而后,你将随时和可爱野兽为伍,请别有逃脱想法,因为我将布下天罗地网阵,任你神通广大,恐怕也要转个三十年,看看能否转出去!”   说完,他笑声更狂。苗多财立即击掌叫好:“自该如此,让他尝尝兽性滋味!”仇冠群怒道:“你敢——”却未见多害怕,毕竟武功若恢复,他根本毋需惧于野兽。唐小山讪笑:“反正仇已结定,我有何好怕,你慢慢享受吧!”不再理他,转向于双儿、苗多财道:“帮我布阵,困死他!”两人乐于参与,于是三人掠于树林,开始搬石移材。   偶而甚至将整棵巨树移往阵眼位置,工程可谓浩大,但在三人合力之下,并未显得特别吃力。   然而在耗去三人足足一下午光景,亦弄得他们筋技力尽,还好,终将天罗地网阵给布妥。此阵瞧来平淡无奇。但若不知进退之法,任你如何闯掠,就是无法转出五里方圆之外,瞧得那于双儿、苗多财不由暗暗称奇。唐小山想及上次石鼓山阵势被火破去,此次特别选了两峰间风口处。只要火势一起,必定引来对流风,只可能往外吹,根本无法往里烧,自可保住此阵安全。一切布妥之后。三人始再掠回险坑。仇冠群仍倒地不起,但经此时间缓冲之后,他平静许多。   见人回来,冷声说道:“扣住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天神帮弟兄很快会找上你,到时你将付出惨痛代价!”   唐小山谑声道:“那要如何?放开你,付出代价更大,你认命吧,好好对付那些山狼虎豹!”   此时天色已暗,四处传来狼嚎,此起彼落,平添几许蛮荒残酷情最。仇冠群冷哼,仍是不怕。唐小山谑笑:“封去你武功,看你嚣张到何时!”仇冠群闻言,脸色顿变:“你敢?”   唐小山谑笑:“不敢呵!怕死了!”以行动回答,猛地施展独门手法,截封仇冠群多处穴道。苗多财道:“干脆废了他,省事多多。”   唐小山道:“本该如此,但他若废了,怎能和虎狼对抗?实已失去此行用意,我乃希望他兽性大发,将来和虎狼一样,连吃饭亦全凭一张嘴,那才过瘾!”   仇冠群脸色更变:“你才是畜牲!我饶不了你!”   唐小山谑笑:“等你出去再说吧,好好休息,你同伴马上来。”   他连封数十穴道之后,又搜光仇冠群身上所有东西,始解开麻穴,让他能恢复行动。   唐小山立即学着狼嚎,连叫数声,果然引来回应。他笑声更谑。   转向两人道:“走吧,母狼叫声一出,色公狼马上来。”转回仇冠群,谑笑道:“兄弟,小心被非礼呵!”   说完领着于双儿、苗多财长笑掠身而去。   仇冠群不由怒骂,然却唤人不回。眼看对方已逝去,狼嚎声却渐渐逼近,他不得不准备对抗。想及功力尽失,更形恼怒。   然那已无用,只好抓好树枝,爬向数上,暂时安身。   想及自己堂堂少门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是欲哭无泪,不禁狂啸烂骂,想把唐小山锉骨扬灰,始能消去心头之恨。   怒叫无用,他却仍叫,无非想让时近可能经过之人听着面前来救人。   唐小山越奔越远,但仍听及仇冠群野兽般咆哮,自是谑喜不已,直道有人开始兽性发作矣!   苗多财忽见狼群渐入林区,亦自谑笑:“这下色狼对色狼,有得瞧啦!”   唐小山想及杰作,笑声不断。   于双儿想到什么,道:“狼群既然能进来,它们能出去吗?仇冠群岂非可以跟它们脱困?”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此阵只进不出,纵使狼群能嗅及味道,但那是指直线路子,如若进入此阵,必定东转西转,身上味道一布满四周,它们照样迷惑而行之不出。也就是说,此处将越聚越多野兽,然后为拚食拼斗,到时仇冠群自必加入抢食行列,那才是最过瘾之事。”   苗多财听来鼓掌叫好:“反正狼群多得乱七八糟,趁此机会宰它几只也好,可算是为民除害啦!呃,该说除双害才对!”   三人笑声甚是爽朗,趁着黄昏余光,掠退山林。   森森林区,狼嗥不断,凄凉带残,大自然竞争本就残酷,却不知代表人类的仇冠群能有几分胜算?   渐渐地,狼嗥声中,亦出现人类嘶吼声,一场挑战,已自展开。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三人掠出此林区,找向一处高峰平台,远远眺望此林,足可享受隔岸观虎斗之乐。   他们本该直接回京城,但想及仇冠群可能招来魔鬼杀手,便决定暂时避开,待较平静些再说。   苗多财呵呵笑道:“那家伙该不会被狼群非礼了吧?”远处总传来淡淡喝声。   唐小山笑道:“若真如此,亦是他自找的,如此小丑,不必理他,倒是这把剑,得好好保存才行!”   抚着刚从于双儿手中接回之龙吟宝剑,心头实在许多。   苗多财欣笑道:“少门主不是说,要把它出卖万两金子?”唐小山道:“那也找到买主才行!”苗多财呵呵笑起:“在下自会努力找寻。”于双儿道:“难道一定要藏在这里?”   唐小山道:“待我把剑身上之武学秘诀悟出再说。”   说完,他又想抽出宝剑,猝又想及人在高处,宝剑光芒甚亮,如此抽出,可能数里之外皆能见着,不得不开始另觅隐秘处。   于双儿道:“我倒瞧出名堂,那龙纹线条原是细字组合,口诀大概刻在那上面。”   “当真?”唐小山想抽出,却又顾忌剑光外泄。   四下瞧去,发现左近百丈处有座陡坡,便掠行过去,找到岩缱裂处,一掌打出深洞,还不够大,抽出宝剑砍切岩层,剑落石飞。   眨眼挖出桌大秘洞,足可让三人藏身。   唐小山挤了进去,于双儿却表示站在外头即可,苗多财亦认为身在外边较自由,唐小山随他们意见,方始点燃火折子,往剑身龙纹照去。   他特别注意于双儿指示,瞧向剑身龙纹线条。   果然发现线条有若发雕,刻了细字,他欣喜不已,凝目再瞧,喃喃念道:“龙吟三式,惊天动地……”紧接着乃一连串口诀心法。   他登时激动万分:“果然有门道,难怪凌长昆能耍出剑招。双儿准备记下!”然后喃喃念句。   于双儿未带纸笔,只好抓来石块,写在石壁上。   如此,唐小山每念一宇,她便写一字。花了两刻钟,唐小山始将龙头线条文字念至线尾字体,该说是一字不漏。   念完之后,他复瞧往于双儿所记载,顺势再念。   他已发现几处不对劲之处,再次对照,这些字几乎全在线条交叉处,不知该是横甩抑或直用,让人十分头疼。   于双儿道:“既然如此,两用试试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干笑道:“说的是,你果然越来越聪明。”   于双儿娇斥:“我看是你越来越笨了!”   唐小山干笑:“或许是吧,见着你,我笨些又何妨?”暗道:“这叫大智若愚。”   于双儿斥笑:“可惜该笨时不笨,惹人厌!”   唐小山呵呵干笑,直道下次改进,便尝试着双向共用文字,果然理出一点儿头绪。   然而此功夫乃惊天老人独自所创,有别于惊天诀,唐小山要一时悟通,并不容易,他只好尽全力加以摸索。   他甚至将龙纹图形加以研究,那似乎是剑招演化诀窍要领。   不知不觉中已近二更天,唐小山仍未悟出结果。   苗多财已渐渐不耐,道:“有的东西,越是想它,越弄不清,暂时不想,说不定灵机突来,便什么皆悟通啦!”   唐小山笑道:“说的没错,可是我总不能一直把剑带在身边吧?”   于双儿道:“那就藏起来呵,待有机会再取回不迟。”   唐小山道:“反正魔鬼杀手要找的是我,回到京城,麻烦亦自不少,我看,我便留在这里研究,你们则回去探探消息,并放风声,说我出关到大漠去了,也好让他们转个十万八千里还摸不着边。”   于双儿笑道:“随你吧!”苗多财道:“卖剑之事仍有效吗?”   唐小山呵呵笑起:“只要你能找到冤大头,一切有效!”   苗多财满心高兴:“只要神猫出马,必定成功,你等着便是!”   说完,相互道别几句,他和于双儿始取道返往山下掠去。   唐小山瞧及背影消逝,怅然若失。   但随又打起精神,认真研究龙吟三式剑招。   深夜里,总闻得野林处,不断传出恶狼和人类搏斗声,唐小山幻想仇冠群窘境,自是呵呵捉笑不断。   如此,匆匆己过三天。唐小山几乎已把龙吟三式连串起来。   经过三天思考,他始知此剑招奥妙之处。   原来惊天老人设计此创招之时,完全是以宝剑性能所架招,亦即是宝剑既然能削铁如泥,则一剑砍下去,自必切断对方利剑,如此一招即已贯穿,毋需再回剑拆招。   故而那龙形文字每呈十字叉之时,便指着双层意思。一为砍折对方利剑,则招式继续演化,二则碰上对方亦是神兵利器之时,则剑招立即左右施展。   如此一来,自能招招连招,环环相扣,威力无穷。   在他演练熟之际,便拿来和惊天剑法比较,果然各有千秋。   龙吟三式主攻,完全如狂龙捣天,霸劲无穷,惊天剑法则较技巧,能攻能守,几无破绽可寻。   简单而言,龙吟三式若用在杀人,功效特佳,惊天剑法用在退敌、守身,效果最好不过了。   唐小山亦自发现两剑法看似不同,却能串连使用,该是出自一人所创,自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几天耍来,他总觉招式有余,劲道不足,那该是内劲较弱之结果,自己实在有必要去求些灵丹妙药吧?   否则老是被人追打,实在神气不起来,纵使自己暗器天下无敌,然而若用完,照样任人宰割。   他现在终于想及父亲为何特别重视武学研究,它原是混江湖最佳保命本能啊!自己既然脱不了江湖,还是多多寻求保命绝活吧!   心想定,不禁更认真练起招式,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午时。   他正准备收招,去寻猎物以进食。   岂知远处已传来女人叫声:“唐小山快来啊!大事不妙了……”   唐小山惊诧望去,竟然是于双儿去而复返。他怔诧道:“发生何事?”赶忙追掠过去。   两人交会百丈林区,于双儿气喘如牛,脸面发白,她手握利剑,衣衫却数处碎烂,显然和人动过手。   唐小山急问:“谁找麻烦?”   于双儿喘声道:“两个和尚,一高一矮,似是喇嘛僧,他们指明要找你,几乎把大吉庄拆了,我和冷啸秋、李欣欣等人极力抵抗,却仍不敌,结果他们被捉,我只好赶来求救了!”   唐小山怔诧道:“会是大漠凶僧?一个瘦高,脑袋汲肉像骷髅,一个矮肥,牙齿烂黑?”   于双儿道:“正是,武功高得出奇,而且不怕刀抢。”   唐小山苦笑:“看来不死老妖已发动攻势了,可有见着魔鬼杀手?”   于双儿道:“有几个飞来掠去,但有双僧出面,他们似乎只负责掩护。”   唐小山苦笑道:“大吉庄伤得如何?”   于双儿道:“大厅被毁,人员倒没事,大概恶僧志在你吧!”   唐小山叹笑:“看来恶斗免不了啦,咱们回去便是。”   说完,抓起宝剑,领着于双儿直奔山下。   直到傍晚,两人始掠返京城附近郊区。唐小山刻意隐藏,混入官道人群之中,步行进入京城。   他立即赶往大吉庄。只见得大门被毁,此时只用木板隔起。   掠入里头,四处炼剑炉全部熄火,不见一位员工,大厅塌了一半,散瓦处处,瞧来十分狼狈。   唐小山边瞧边叹,不该把战场带到京城,害得大吉庄受害。   他轻声叫着庄主,并无回音,只好跟于双儿往大厅行去。   唐小山开始在挂满兵刃、塌墙、柜子中挑东西。   由于,大吉庄最近打造不少暗器,他最喜欢细针之类东西,必要时自可代替水底针使用。   寻了一阵,抓了数盒暗器,揣入杯中。   此时于双儿发现有人,喝着是谁,转身瞧去,竟是庄主申剑吉,她欣声笑道:“唐小山回来了!”   申剑吉如释重负,疾奔过来。   急道:“少侠惹了何事?竟然引来凶僧,他们指明要你,你便去解决,否则大吉庄只有关门大吉了!”   唐小山笑道:“放心,我自会找他们解决,我是来告诉你,一切没事,你明儿便开工,至于损坏处,我会叫他们赠偿。”   申剑吉道:“毁了这些,不必花什么钱,不赔亦罢,倒是你惹了凶神恶煞,若能解决便解决,否则避他便是,犯不着赔掉性命。”   唐小山道:“我自会处理,下次有人寻来,你便说我在妙峰山龙吟崖下练功,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申剑吉道:“记得记得,自己多小心!”   唐小山应声知了,这才告别离去。   行在路上,唐小山便问:“你说冷啸秋等人被抓,困在哪里?”   于双儿道:“似在正义门分舵那关帝庙,因为黄得贵的母亲是正义门之人,一样被抓。”唐小山道:“神猫呢?”   于双儿道:“他急着找人买剑,已失踪两三天。”   唐小山叹笑:“这家伙该改名钱猫,什么钱都想赚,不过如此,也好,竟然逃过一劫,走吧,救人去啦!”   说完,和于双儿又潜向靠东城那关帝庙去了。   几个转折,庙宇已近,唐小山已见着门前有人看守,里头不断传出吆喝声,大概在逼供。   唐小山不禁皱眉,瞧瞧地形,选择左近一株古楠树,潜掠树梢,相隔二十余丈,便瞧得庙前石柱各绑着四个人。   分别是冷啸秋、李欣欣、黄得贵,以及肥胖的黄圆圆,四人衣衫裂碎,且见血痕,该是被鞭打结果。   广场只见瘦高玄衣喇嘛僧狂戾来回踱步,一有机会便鞭打,人质立即疼叫,另有一条长鞭舞动,却见不着人,可能是矮僧太矮而见之不着吧!   忽闻瘦僧怒斥:“今晚不说唐小山在何处,明天开始,一天杀一人,看你们能熬多久!”   黄圆圆无端受灾,苦脸说道:“我们真的不知……”   话未说完,矮僧怒鞭立即抽来,斥道:“放屁,你们全是一伙,会不知?不但是那小子,就连天神公子也要供出,否则割舌挖眼,丢到深山喂野狼!”   黄圆圆被抽疼,霎时闭嘴,敢怒不敢言,只有认栽,喃喃说道:“阿贵,我可被你害惨,没事惹什么唐小山,你不知他是大麻烦吗?”   黄得贵苦笑:“我哪惹,只是不小心碰上罢了,放心,我有灵感,师父必定会收拾这混蛋家伙!”   话未说完,矮僧一鞭抽来。   怒斥:“在洒家面前还敢说话,我该剁了你,就是你在那鸟阵中帮唐小山作孽,这笔帐有得算!”   猝又连抽数鞭,抽得黄得贵皮开肉裂,哎声疼叫。   唐小山瞧来实不是滋味,这小子倒是忠心耿耿,不救他,说不过去。   他暗自盘算,道:“待会儿我冲进去,你便从屋顶下坠,前去救人,然后先行开溜,我则引他们出城,再一一击破。”   于双儿急道:“可是妖僧武功厉害万分,你挺得住?”   唐小山抖着手中宝剑,信心十足:“有了它,十个妖僧也挡不了,你先准备便是!”说完溜往树下,随即潜往关帝庙。   于双儿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只能配合行事,遂潜掠附近屋顶,准备救人。   唐小山逼近庙堂,心念一转呵呵斥笑道:“王八番僧,不是找我吗?我便在此,有胆出来!”   此语一出,登时引来骚动,人质们惊喜大叫救兵来了,两凶僧更是谑喜,仇家终于现形。   瘦僧急道:“守住四周别让人质被救走!”   矮僧喝道:“人在外头,严加戒备!”   一群白衣人杀手尽是守着门口。   于双儿却不解,说好偷袭,唐小山为何喊出话来!   忽见唐小山不往大门闯去,亦非掠墙而入,而是绕到隔壁小巷中,龙吟宝剑猝然抽出,寒光乍闪,他猛切往那面巨墙,宝剑一划,立即入鞘。   他举掌打去,轰然一响,一道十丈宽,三丈高墙猛地塌下,直压得庙前天井杀手满身狼狈。   唐小山更喝,身形如电冲去,瘦、矮双僧哪知结实厚墙竟然被击破?   怔骇中已被散墙砖片打中,疼得两人狂厉暴吼,身形跄退,唐小山更不客气,惊天掌法猛劈过来,砰砰两响,打得两僧滚落地面。   黄得贵见状立即叫好:“师父果然神勇!”   话未说完,矮僧落地打滚,竟然还能发掌反扫,唐小山一时不察,被扫及半身,晃步而退。   他喝笑道:“好久不见!”猛地抽出宝剑,砍向左近黄圆圆身上绳索,突又喝声散,猝见剑气暴蹿数丈,叭叭数响,连同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身上绳索全被切断。   四人软力,跌落地面,黄得贯却精神百倍直叫好功力。   冷啸秋亦睁大眼睛:“龙吟宝剑?”   李欣欣更叫:“宝剑出土了。”   瘦、矮双僧见着青光闪动,更自激动,齐吼着:“果真是那宝剑!”狠命扑来。   唐小山冷斥:“不怕死,尽管上!”   宝剑一挥,登时砍下两名杀手脑袋,鲜血喷高,触目惊心,两道长鞭滚卷剑身,唐小山喝地震力。   叭然一响。   长鞭连断十数节,气得双凶僧弃去,厉掌已劈来。   唐小山根本不想恋战,喝声再起,人若流星飞蹿高墙,掠飞逃去。   瘦、矮双僧志在宝剑,登时怒追不懈,后头更有大批杀手紧迫不舍,哪还顾得人质?于双儿掠身下来,急忙解去众人穴道。   黄得贵最是窝囊:“竟然被人抛弃?在他们眼中,我竟然这么不重要?”   黄圆圆冷斥:“重要就得赔命,少在那里发泄,还不治伤!”   黄得贵急道:“师父一人应战,我岂能袖手不管?”   冷啸秋亦道:“或该过去帮忙……”   除了帮忙,他俩想瞧瞧宝剑几眼。   于双儿道:“你们皆有伤在身,唐小山交代,先躲起来再来说,他自有办法引开凶僧,再折过头跟你们会合。”   黄圆圆道:“照他话说,咱们受伤,若跟去,徒增困扰,我有一秘室,跟我来便是。”   说完她勉强起身,先抓起儿子衣领,免得他开溜。   黄得贵苦笑:“连跟师父并肩作战机会皆无吗?”   黄圆圆讪笑:“你只能抬人家大腿。谈什么并肩作战?至少伤口得先上药止血再说!”提着儿子便走。   此话已被冷啸秋、李欣欣接受,遂跟着黄圆圆行出庙堂,往暗处遁去。   于双儿但觉四人该无事,一个掠身猛追往唐小山逝去那头,也好有个助阵。   至于唐小山有意把战场引开,故而拼命直往北山郊遁去。   他轻功已臻上乘,奔掠起来,直若流星,瘦、矮双僧一时想逮他并不容易,于是疯狗追猎物般,一大群人紧跟着唐小山追掠不止。   唐小山甚快遁入林区,每以为将可借着地形掩护,来个易客为主以偷袭,岂知山区竟然藏有更多伏兵。   眼看目标到来,领头者喝地一喊,效十名杀手利剑尽出,疯虎似地扑杀过来。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狂笑,脚劲更加三分。   唐小山暗叫苦也,前有恶敌挡道,后有追兵,他勉强往左斜方掠闪。   岂知杀手实在太多,竟然半弧形包抄过来,他根本毫无去路,不由狂喝:“挡我者死!”   他怒冲魔鬼杀手,宝剑突然抽出,寒光猛闪,锵锵锵锵,连断十数把利剑,他凌空翻过杀手防线,剑光过处,复砍下三脑四臂,杀出一条血路,拚命再逃。   魔鬼杀手虽被杀死数人,其他仍面无惧色,疯狂便追。   唐小山不禁叫苦,照他们不怕疼不怕累追法,自己岂非迟早要栽筋斗?   何况连连用劲,体内那三道阴寒之毒竟然有蠢蠢欲动之势,他不禁叫苦,得想法子逃开杀手扑击才是。   奔掠中,他想及,只有把人带往那困住仇冠群之天罗地网阵中,或可奏得大功效吧?   想定之后,登时加劲再逃,   然而连奔两座山头,就快抵达那被自己题有龙吟啸天四字之高崖之际。   猝又见及十数名魔鬼杀手斜截而出,他们本自负责寻找仇冠群,忽闻动静,猛赶过来,果然拦住重要人物。   十数人利剑顿抽,奇猛无比杀砍过来。   唐小山嗔喝,身形如电仍冲,乍见剑网攻至,他大剑一挥,锵然暴响,砍断数剑,吓得杀手怔愕当场。   就只这一楞,剑气劈来,叭叭叭三名杀手登时被劈成两半,脑肠散落一地。   唐小山猛掠杀手顶空,赶忙奔逃。   然就此耽搁,瘦、矮双僧已追近不及十丈,两人凌空发掌,劲道劈来,唐小山顿觉背脊生寒,赶忙掠高闪躲。   砰砰暴响,一排巨树倒了四五棵。   瘦僧见及唐小山掠及空中,猛地捣出月牙铲,奇准无比射去。   唐小山怒喝回剑一砍,锵然脆响,月牙铲断成两截。   矮僧惊怒厉叫:“敢断我兵刃!”舍不得,腾空便抓回,想再攻去,唐小山已掠退十数丈。   矮僧见状喝道:“他有宝剑,以掌迫他!”   猛将降魔杵交于左手,腾出右手,厉掌顿劈。   砰砰砰砰,一连数掌,打得唐小山滚落地面,身形顿挫,待要爬起,一大群魔鬼杀手已斜切过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唐小山暗自叫苦,跪身而起,想再掠退,已不容易。   瘦、矮双僧登时前后包抄,将人困于中央。   矮僧哈哈谑笑,露出一排黑黑烂牙。   他谑斥道:“交出宝剑,洒家或可饶你不死!”   瘦僧厉笑道:“自废双眼,免得大爷切下你脑袋!”   唐小山讪笑道:“照你们这么说,我岂非生不如死?实在划不来,咱们打个商量,我放你们走,你们放我走,各不吃亏,如何?”   矮僧斥道:“这确不吃亏,明明是我放你走才对!”   唐小山道:“没错喁,你放我一人,我却放你们两人,吃亏的是我,但我不计较。”   矮僧一时转不过来,明明觉得不对,却又似占了便宜。   瘦僧斥道:“只有强者才有放人权力,你只有乞求的分,还敢狂言放人?”   唐小山轻笑:“是吗?好吧,我交出宝剑,你们给我一条生路,拿去吧!”说完宝剑一甩,就欲赠人,双僧却顾忌良多,赶忙退开三步。   唐小山讪笑道:“怎么?给你们,还不敢要?”   瘦僧怒斥:“抛过来,谁知你在耍何花招?”   “抛就抛!”   唐小山猛地将宝剑抛出,直若利箭射了过去,两僧哈哈大笑,伸手便欲接它。   岂知唐小山怒喝扑来,似欲抢剑,瘦僧更快,猛欺更抢。   唐小山猝然谑笑,伸手一翻,唐门暗器锁喉针盒已现,他猛接开关,一幕针雨暴打出去,直取瘦僧门面。   瘦僧哪知对方暗器无数,在狂扑前方之下,根本毫无闪避余地,眼看利针暴射无数,他急运神功抵挡,眼睛怕被射瞎,猛闭起来。   叭叭暴响无数,一幕利针全射中身上。   唐小山趁他闭眼之际,猛挥宝剑,斜劈他腰胸而来,瘦借顿觉冰寒迫身,惊骇便扭身形。   叭然一响。   宝剑穿透腰际玄袍,刺穿数寸伤口,瘦僧竟然不觉疼痛,震落利针之后,哇哇怒叫,张眼即想找对手。   唐小山趁此机会,掠蹿十数丈,抓回宝剑,锁喉针猛射封锁杀手,七八人眼睛立即中针,疼痛落地打滚。   唐小山再挥宝剑,有若虎入羊群,见刀砍刀,见人砍人,锵锵叭叭之际,刀飞肢断肉弹,硬是被他梨出一条血路,勉强再遁山林。   瘦、矮双僧见及一个照面,二十余名杀竟然肢断肉裂,脑开肠流,如此惨烈情景,连两僧都觉倒抽凉气。   这小煞星比起想象中还要来得残酷而难以对付。   然而只是稍稍一闪念,见及人已逃脱,两人更自狂厉大吼,飞奔即追。   唐小山之所以会大开杀戒,除了保命之外,他乃觉得魔鬼杀手早被不死老妖炼得人性全失,除了杀人之外,已无任何作用,让他们残酷杀人,倒不如把他们除去,免得无辜者受害。   故而在动手之际,全是狠招,以免杀人不死,反而赔上性命。   他虽然一招得手,暂且脱逃。   然而方掠百丈,体内三阴之毒却巳涌向脑门,迫得他哎呀一声,倒栽地面,杀手见状,更是兴奋,猛又欺扑过来。   就在危急之际,于双儿已自赶来。   忽见心上人栽倒,她惊诧不已,拚着小命砍杀两名杀手,抢扶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了?”   唐小山脸色泛白,幸好未完全晕去,苦笑道:“用劲过度,毒性发作!”极力想抚平血气,见及杀手追来,锁喉针又打出去。   虽然魔鬼杀手不惧疼痛,却怕眼睛被射瞎,那锁喉针威力方才己见,如今又碰上,偌大一群杀手根本不敢抵挡,纷纷煞住身形,左闪右避,哪还有心攻杀敌人。   唐小山趁此喝着:“快走!”   于双儿立即扶着他,飞命掠退。   她切叫:“要退哪里?”   唐小山道:“天罗地网阵区!”   于双儿急如热锅蚂蚁,猛地选路即逃。   然而唐小山武功几乎暂时失去,于双儿纵使轻功再高,扶个人,又怎是瘦、矮双僧对手。   再奔半里,就快被拦着。   瘦僧为之哈哈谑笑:“这妞漂亮,抓回去献给神仙当仙子,必定大功一件。”   矮僧更谑说道:“干脆还俗,娶她算了!”露出一脸淫相。   于双儿又气又怒又紧张,直叫着:“怎么办?”   唐小山当机立断,道:“回到附近洞穴,咱们合力斗他!”   于双儿没了主见,闻言立即转往山峰高处奔去。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更笑,如往高峰爬,无异蚂蚁上树,迟早被逮,两人放胆而追,存心逼人入死巷,杀兴己被捉谑取代。   于双儿好不容易将人带往前次避雨山洞,将唐小山置于洞中,焦切道:“现在该如何斗?敌人太多,恐怕……”   唐小山道:“我只是暂时失去武功,待调匀气息,武功自会恢复,到时再一起突围便是,你把宝剑拿着,尽量拖延他们,我有锁喉针守住,暂时该无危险。”   于双儿闻言,抓起宝剑,转守洞口,神情紧张万分。   瘦、矮双僧眨眼围来。   忽见两人困于死洞,已哈哈狂笑,伸手一挥,七八十名杀手四面围住,除非对手能长翅膀,否则难以飞远矣!   瘦僧淫谑大笑,道:“女娃儿,把宝剑交出,跟我回去,保证日后享尽荣华富贵。”   于双儿怒斥:“休想,没想到你脸恶心更恶!”   瘦僧哈哈淫笑:“跟了洒家,你自会对我改变看法。”   矮僧亦笑:“我传你欢喜神功,保证让你夜夜逍遥似神仙,何必跟那快要掉命小子鬼混,根本不值!”   于双儿更怒:“恶心家伙,再不走,小心我砍你脑袋。”   矮僧大笑:“来啊,洒家为你死,一百个心甘情愿!”   于双儿怒抓宝剑,却不敢移动半步。   唐小山低声说道:“尽量拖延,对我们有利!”   于双儿心神一闪,看似要豁出去矣!登时斜眼瞄来:“你当真愿意为我死?”存心多扯话题。   矮僧瞧美人有反应,更是淫笑:“不错,只要你嫁我,死一百遍都肯!”   于双儿冷笑:“口是心非,你们有两人,为了我,岂非只能一人得逞!”   瘦、矮双僧忽而互望一眼。   矮僧道:“这倒是个问题……”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让我!”   矮僧道:“可是她先跟我对话,我该优先!”   于双儿道:“你们决斗,谁蠃了,我便跟谁!”   瘦、矮双僧互望一眼,忽而哈哈大笑。   唐小山闻声,暗自叫糟,双儿未免太嫩了。   于双儿不解:“有何好笑?谁嬴,我便跟谁,有什么不对?”   瘦、矮双僧突然煞住笑声,邪眼瞧来。   矮僧谑声道:“你想让我俩自相残杀,难啦!”   瘦僧忽又淫笑:“不必决斗,你跟我俩走,我俩决定共享一妻,完全不必争吵!”   说完双僧大笑。   于双儿脸色稍变;然却忍了下来,瞄眼道:“两人如何共事一妻?”   瘦僧惊道:“你好像有兴趣?”   于双儿道:“总得让我了解一下再说吧!”   矮僧邪笑道:“一人一晚,相互轮替。”   于双儿道:“可是谁先呢?”   瘦、矮双僧突又抢口:“当然我先!”   两人互望一眼,又要起争执。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我先!”   矮僧道:“我先跟她交往,该我先!”   于双儿学乖了,不愿开口,只以邪眼瞄人,让两人争吵不休。   虽然她有任务拖延,但想及和两恶僧谈及男女事,直叫人恶心翻胃,若非为了唐小山,她宁可被杀,也不愿开口。   瞧及唐小山感激眼神,她任何怨气也吞忍下来,唯一希望是心上人赶快恢复功力。   瘦、矮双僧争吵几句,仍未吵出答案。   瘦僧不禁提议,抽签决定,矮僧喝个好字。   忽见于双儿不时回望洞内,他突然闪念,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待那小子功力恢复?”   瘦僧闻言,淫念尽去,道:“唐小山不是已受重伤?”   矮僧道:“是吗?就算重伤,他邪得很。说不定又在洞中搞鬼!”   瘦僧想及前次差点儿送命,哪还顾得再生淫念,登时斥喝:“把那小子交出来,你我立即结为夫妻,否则把你卖到妓院当妓女!”   于双儿暗自叫糟,却有解脱快感,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在里头,有本事尽管来捉。”   宝剑一抖,摆出架势,准备吓人,抑或一决雌雄。   矮僧怒笑:“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且看你有何本事。”   降魔杵一捣,猛攻过来。   于双儿嗔喝,宝剑一挥,锵然一响,砍断杵尖半截,吓得他赶忙掠退,急叫道:“对方有宝剑在手,兵刃可能派不上用场。”   瘦僧道:“那就改用掌劲内功吧!”   说完,两截月牙铲剌往地面,双掌喝耍凝风,劈轰过去。   于双儿内力本就不高,受此劈打,顿觉胸脉沉重难忍,硬是被逼回洞中,不知该如何应敌。   瘦僧一掌见功,哈哈谑笑:“原是纸老虎,快快束手就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让你们成为同命鸳鸯,活埋于此。”   他又劈数掌,打得洞口落石连连,随时有被震垮可能。   于双儿见状苦笑,“藏不了了,你恢复几成功力?我且硬拚,若不行,你先逃吧!”   唐小山苦笑道:“只三成,但勉强试试,咱们出去,我教你如何破他掌劲!”   于双儿道:“我功力根本抵挡不了啊!”   唐小山道:“只要灌入宝剑即可,这宝剑有剑气,待会儿我叫你砍哪儿便砍哪儿,能逼退他们,掌劲自弱。”   于双儿对唐小山能耐甚是深信,此时在无计可施之下,更是言听计从。   当下冷喝,钻出洞口,嗔斥道:“姑娘不发威,当我是什么?待会儿脑袋被砍,休怪我心狠手辣!”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谑笑,全然不把她当回事。   瘦僧邪笑:“这女娃越凶越够味,我要定了!”   矮僧淫笑:“那也得行擒下她再说!”   双僧哈哈淫笑中,再次逼近,双掌开攻,打得于双儿发飞衣掠,甚是狼狈。   唐小山忽然钻出洞口,喝道:“想死不成!”   挥掌欲劈,吓得双僧赶忙逃开,以免遭到突袭,忽又见及唐小山脸面仍白,元气甚颓,疑心又起。   瘦僧道:“他分明仍有伤!”   矮僧道:“试试便知!”   相隔十余丈,凌空猛打七八掌,打得于双儿、唐小山难以招架,纷纷贴壁稳身,矮僧忽而哈哈狂笑:“原是装出来的,看我一掌破金石!”   他猛掌打出,劲道奇强无比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其掌指有若佛手转动,知道劲流成漩涡状,猛喝一声:“剌他掌心!”   于双儿早就忍耐过火。   忽闻声音,猛灌真力于宝剑,相隔十余丈,照样刺出利剑,猝见剑光一道青白气流,直冲对方掌心。 那劲流冲得好诀,矮僧正待衡量其作用之际,劲流竟然冲掌过来,吓得他哎呀赶忙躲掌,却已过慢。   叭然一响。   掌心已见血痕,虽不觉疼,却吓得他满脸是汗,嗔怒道:“你耍何妖招?”   他从未想过,一剑剌来,竟能化去掌劲,且伤及自己手掌?这宝剑威力未免太厉害了吧?   于双儿一剑得逞,心头笃定不少,喝斥道:“再不退去,下次剌你眼睛!”   瘦僧喝道:“休要猖狂,接我一掌试试!”   他右掌一翻,浩强劲流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他掌力平如石板,掌劲忽如江流,结实而狠猛,登时喝道:“斜身三尺,切向左前方,如扇状切去。”   于双儿不解,对方明明直劈,为何要斜切?岂非要打空?   然心上人有令,她照办便是,登时斜身三尺,宝剑如扇状切去,果见剑气扫出,突然砰然乍响。   剑气虽被冲散,但对方掌劲若凉风吹来,复化于无形。   于双儿登时惊喜:“真的有效呀!”   瘦僧脸面顿变:“好个小家伙,竟然看出洒家掌劲弱点,留你不得!”   他猝然欺扑过去,双掌尽展,耍得劲气汹涌如涛,一股霸劲压得唐小山、于双儿难以忍受。   唐小山登时叫道:“舞柳春风,先护自己再说!”   于双儿登时依言舞剑,妄若柳条甩动,剑光舞成圈圈,任那掌劲如何劈打,总难奏效。   瘦僧越劈越惊,越惊越是用强,掌劲登时化若狂龙蹈掠,极欲吞天掠地。   唐小山倍感压力,仍自冷目瞧其掌招演化,忽见龙形已成,他乃克龙专家,见状喝道:“画龙点睛,剌他足踝!”   于双儿猛地反刺过来,剑气直冲对方足踝。   然而门面空门却露,分明就要被强掌击倒。   岂知瘦僧万万料不到,此怒龙掌法几乎无懈可击,然而就在剑气击向足踝之际,他始知双脚竟是多余。   在腾空之际,根本守之不住,眼看就要得手,偏偏仍得回身自救,抑或变幻身形。   然而心念一乱,剑气竟至,他惊叫不好,猛打转,叭然脆响,左小腿连同裤管被剌一洞,鲜血已喷涌而出。   他哇哇厉叫:“留他不得,大伙一起上,不能让他见及招式!”   那种招式被窥透,简直若被了剥了皮之恐怖感觉,迫得他不敢再正式用招,干脆烂打攻来。   矮僧亦吃足苦头,照样乱掌飞攻,存心以两人之力擒下可怕敌人。   于双儿本是陶醉数次得手胜利之中,然忽被乱掌攻来,压力倍增,换她被迫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急叫道:“怎么办?”   唐小山道:“把剑丢给我便可!”   于双儿一愣,此时失剑,岂非要赤手空拳对敌?   然而唐小山已把自己惯用利剑抛来,她只好左手接剑,右手反手宝剑抛去,瘦、矮双僧见状,同喝:“快抢!”   齐往宝剑扑去。   唐小山猛地一喝,锁喉利针尽射过来,瘦、矮双僧欲击落利针,就只这一刹那,唐小山计算准确无比,猛欺过去,抢住宝剑。   狂笑一声:“看我龙吟啸天!”   猛剑怒砍,剑气暴冲数丈,硬将瘦、矮双僧砍得肩背见血,双双倒弹七八丈,摔落地面,若非两人护体神功甚高,这一砍,准被剑气劈成两半。   唐小山见突袭成功,迫着五成功力,弹飞回洞,喝道:“双儿快退!”   双儿莫名,本该奔逃,为何要退?依言便是。   就在她退掠刹那,唐小山猛挥宝剑,切下洞顶桌大石头。   他乃挥圆切去,石块有若树干呈圆体,轰地掉落地面,唐小山猛地一堵,石块有若滚筒,轰哗哗猛滚,直冲山下,那霸劲冲处,魔鬼杀手岂敢抵挡?吓得四散逃开,躲避不及者,已被辗成肉饼。   唐小山见状喝道快走,拖着于双儿,趁那杀手群慌进之际,飞命冲出包围圈,直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   飞掠百丈后,于双儿发现唐小山武功仍弱,她易客为主,反拖心上人,急急逃命去矣。   矮、瘦双僧哪料及到口肥肉竟然飞了,狠厉咆哮,疾蹿即追。数十名杀手紧跟其后,蜂群般掠追形态又见,杀气自是腾腾。   由于矮瘦双僧皆受伤,掠追速度较慢,于双儿、唐小山趁此机会拼命奔逃。   眨眼间奔过几座山头。   忽见天罗地网阵已现眼前,两人方自嘘气,该可保命矣!   两人加把劲,疾蹿入林。   矮、瘦双僧早已怒火攻心,哪想及又有阵势挡在前头?眼看此林特别茂密,怕唐小山借此脱逃。   登时大喝快追,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数十杀手更不客气,全皆鱼贯而入。   方入林中,景况突变。   放眼望去,除了树丛、石堆、杂草之外,几乎不见人踪。   矮僧仍未觉落入阵区,登时喝叫:“四散成排搜去!”   他和瘦僧立即引着杀手散成两路,一排百余丈人马地毯式搜前。   方搜十余丈,猝见唐小山背面蹿出,龙吟宝剑猛砍过去,剑鸣处,锵锵乱响,六七把利剑顿时被砍断,更见六七颗脑袋喷飞空中,鲜血暴喷,杀手们惊骇厉叫:“人在这里!”一大群人蹿涌过来。   唐小山又不见。   那人潮方往左林移动,猝见于双儿蹿掠出来,利剑猛砍两人头,赶忙遁去。   杀手猝又椋慌尖叫:“人在右边!”   大批人马复又转扑右林。   唐小山趁此再次现身,砍死五名杀手,如此潜潜砍砍,竟然收拾近二十名杀手,吓得众人心胆俱寒。   瘦僧顿觉什么,急喝道:“不好,我们落入敌阵之中,大家聚成一堆,千万别散开!”   五十余人立即缩成圆圈,四面应敌,哪还见及先前嚣张跋扈模样。   至此,唐小山方自现身左近高岩上,冷笑道:“臭和尚,上次砸不死你,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说完猛冲扑来,宝剑见人即砍。   矮、瘦双僧哇哇厉叫,不敢抢攻。   但在敌人逼近七丈之际,照样劈掌欲杀对方,岂知唐小山突然闪向左侧不见,双僧怔怒,厉吼:“有胆出来!”   唐小山突又喝道:“来了!”   身形闪近已不及三丈,吓得双僧、众杀手功力尽展,欲杀此人,唐小山猛蹿高树梢,众人欲追,于双儿猝然背面溜出,见人即砍。   几剑下去,三头两臂断飞,杀手一阵哀哎,瘦矮双僧脸面再变,斥喝别散去,守住防线,改用火攻。   此声令下,杀手们纷纷再聚一体,有火折子者,立即引燃,准备纵火烧林。   唐小山见状冷笑:“你们用火攻,我便用兽攻!”   他突然学狼嗥,几声下来,忽见回应,数里外呜呜呜叫,只数似乎不少。   听其声音,简直饿得发狂似的,几近于嘶叫。   唐小山闻声暗自好笑,转向于双儿道:“快走,好戏上场!”   两人掠向较安全树梢,准备隔岸观狼斗。   矮、瘦双僧虽知有狼群,然而他自信火攻比什么都重要,硬是拚命要杀手找来枯枝以引火。   此时已闻远处传来叫声:“你们何许人马,我是天神帮少帮主,快来救……”喊完之后,竟然带着狼嗥鸣鸣长叫一声,大概数日和狼狠斗,沾了习性吧!   矮僧闻言惊喜:“是仇少帮主?终于找到,总算任务完成!”   瘦僧立即叫道:“洒家瘦僧禅空,少帮主不必担心,我们即来救你。”   仇冠群闻声惊喜欲狂:“终于来了,有教了!”突然纵声长笑,数日怨气,似乎一次出尽。   唐小山声音忽而传来,谑声道:“救什么,他们自身难保啦!没听到饿狼叫吗?”   仇冠群乍闻饿狼,惊心动魄喊道:“快躲,快躲,出不得,快把它们杀了!”   要人躲闪,又要人扑杀恶狼,他简直神经错乱。   矮、瘦双僧虽闻及,却仍不在乎,哈哈狂笑中,已把枯柴堆聚不少,猛地点燃,火势渐渐蹈掠,两人笑声更狂,准备欣赏怒火燎原壮观景色。   然而火势方起,狠群已迫近不及三百丈,厉哎之中,简直若山猪群猛冲出来。只见它们只只两眼火红,利牙直獠,口水流渗成沫,说其疯狗,亦不为过。   一大群见人即扑,敢情已饿得失去理智。   饥不择食之下,己将人群当猎物。   众杀手先前仍托大应对。   然而忽见狼性疯狂,只数竟然上百成千,甚至数之不尽。   在那前仆后继,全然不把人类当作一回事之下,已若蝗虫压境,势如破竹,狂卷于数十猎物之间。   任那杀手了得,然而在扑杀十数只过后,已被后继狼群扑咬、推倒,这一倒衣衫即飞,肉片硬生生被扯下者大有人在。   一个照面,已见哀嗥一片,就算火势己燃,却哪禁得了狼群追扑,眨眼柴散火熄,功效尽失,徒费心机。   现场有若屠杀场,它并非以利刀砍杀,而是以利牙扑咬,平添无数残狼。   矮、瘦双僧哪曾见过此局面?   惊惶中劈死了数十只饿狼之后,复被十数只扑咬缠住,若非两人护体神功了得,准被当场撕成碎片。   尽管如此,两人对上半刻钟,竟也伤痕累累,惊骇之下,哪敢再战,厉喝着:“快躲!快上树!”   两僧赶忙甩脱纠缠恶狼,掠向树干,始自喘息,检查伤势,可用体无完肌形容。两人从不用药,此时不得不拿出金创药往身上敷,以免血流过多而亡。   一群杀手闻得喝令,窭时掠蹿树上,得以喘息。   然而能上树者,已剩不到二十人,其他却被饿狼扑倒地面,眼看一片片血肉全被啃光,当场毙命已是小事,有的更是落得尸骨无存。   暗处于双儿见及此幕,惊心动魄,直道要命:“狼群竟然比人厉害三分!”   唐小山道:“只要把人饿上三天,照样厉害无比,我看这群家伙已丧胆,咱们慢慢收拾便是!”   于是两人探往对手,只要逮着机会,便施予突袭。   至于那群杀手,早被狼群捣得心胆俱寒,哪还顾得自家人,各自保命为是。   狼群猎杀数十人之后,己饱餐一顿,狂性稍去,未再扑杀,只在树下来回徘徊,当然一有机会,它们仍不嫌多,能吃多饱便是多饱吧!   远处仇冠群忽闻狼嚎已静下,惊惶不已,喝道:“高僧莫非全完了?早告诉你们别碰狼群,偏不听,且过来这头,待我教你们如何猎狼!”   矮、瘦双僧闻知猎狼有术,且狼群围在此,实在不安全,两人遂喝腾而起,凌空踩掠树枝,直往仇冠群那头蹿去,全然不管杀手死活。   两人一走,杀手亦跟着自行寻觅目标,逃之夭夭。   躲在暗处的于双儿急道:“就此放走他们?”   唐小山邪声笑道:“只要他们离不开此阵,迟早会遭狼袭,咱们隔岸观火便是!”   说完,两人潜掠过去,存心瞧个究竟。   矮、瘦双僧连奔三数里,方自发现那天然有若干湖之凹坑,见及四处狼尸骨骸不少,眉头犹皱。   忽见左近巨树上站立一人,正向两人招手,欣笑道:“你们可来了,快快替我恢复功力!”   矮、瘦双僧迎目瞧去,只见此人衣烂发散,胡碴粗黑,直若原始山顶洞人,他正如猿猴般爬树而下,动作更见原始,两人不禁怔愣。   矮僧冷喝:“你是何人?”   戒备全身,以免被偷袭。   那人笑道:“我便是仇冠群,快解我穴道,我被困于此已三数天,简直已快发疯!”跳落地面,见人即笑,跳走行路,竟然颇像原始人。   双僧皱眉。   瘦僧道:“你真是仇少帮主?”   仇冠群道:“看我脸腮便知!我已手术过,虽长了胡碴,但仍可认出。”   双僧仍自狐疑。   暗处传来邪谑笑声:“不错,他便是仇大公子,不过现在该改成仇大猴子或仇大狼人!呵呵,过几天,你俩便会同他一样,成为秃头狼人,名扬武林,哈哈……”唐小山笑声更谑。   仇冠群闻言怒厉吼道:“有胆放马过来决一雌雄,如此躲藏,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讪笑道:“畜牲只能跟狼群决斗,祝你百战百胜,狼群又来啦!”   仇冠群见及狼踪,惊心动魄,又往树上爬去,不断喝道:“快上树,快解我武功,咱们并肩作战,或可突围出困,并收拾这可恶家伙!”   矮僧见状,直觉他乃仇冠群没错,想不到堂堂佳公子,如今变得如此模样,实所料未及。   于是掠腾过去,几掌欲拍开他穴道。   仇冠群被击,惊声喝叫,反手猛抓,似在对敌,矮僧道:“是洒家,你且别动,否则我如何解穴。”   仇冠群见是他始安心,急道:“快解快解!”这才敢再次落回地面。   矮僧几掌打去,便道:“行了!”   仇冠群急运功力,却哪来功力,疑惑瞧着矮僧:“你可解对了。” 暗器高手 第二十四章 桃花劫 暗器高手 第二十四章 桃花劫   矮僧一楞:“明明己解,难道对方点穴手法怪异?”赶忙又把向仇冠群脉膊,终觉脉流简直乱七八糟,不禁皱眉:“这是何点穴手法?”   瘦僧亦凑过来:“我看看!”伸手便把脉。   唐小山见状笑道:“中了唐门霹雳截穴手,可要解上三天三夜喔!”   仇冠群闻声嗔吼:“有胆别走!待我恢复武功,必定割你人头当球踢!”   唐小山讪笑道:“说这话的该是我,不是你,看剑!”   他猝然凌空扑来,仍差十余丈,龙吟宝剑狠劈过来,剑气暴涨,迫得双僧拖着仇冠群滚往左侧。   叭然一响,一株腰身粗树被斜切成两截,哗啦啦倒栽压下,吓得几名杀手及狼群掠惶散去。   瘦僧喝着可恶,引掌欲劈,岂知唐小山早借阵势之妙,掠闪不见,气得他哇哇大叫。   矮僧道:“多叫无用,先解少帮主穴道,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瘦僧自知道理,可是唐小山若不断干扰,岂非不易奏功,于是喝来杀手,要他们守住四周,这才又凑上前去解穴。   唐小山虽然截杀容易,但自家受到三阴之毒,始终无法拚足全力对敌,否则岂容他们逍遥到现在?如今见及他们束成一堆,自是攻击好机会。   于是喝向狼群:“该开工啦!”   狼群本已进食不少,肚腹未再贪饿,攻击意愿较低。   然而唐小山自知它们见血必狂,于是喝吼一声,身形如电冲向魔鬼杀手,借着宝剑威力,猛又将两位杀手劈成两半,鲜血喷出,腥红肉片裂开。   狼群见状,猝又咆哮蜂拥而上,魔鬼杀手顿时懔骇杀挡,一场人狼凶斗再次展开。   方一照面,杀手又被咬死四五名,其他人虽砍杀二十只饿狼,然却因狼群过多,已连被逼退,甚至矮、瘦双僧皆被波及,不得不复往树上掠去。   唐小山早就算准此点,怎肯让人上树,眼看谁上何树,必定挥出剑气砍来,那树倒人坠,迫得双僧复往他树掠去。   结果仍被砍去,逼得瘦僧不得不放弃解穴任务,喝道:“我拚他,你们快解穴!”凌空倒蹿唐小山,双掌连劈不断。   唐小山斥喝:“不要命尽管来!”宝剑挥砍,剑气暴斩过去,瘦僧一连三掌化之不掉,只好连翻筋斗掠向高空。   唐小山见状喝斥:“给我死来!”   猛又反剑劈冲过去,相准对方腰际,准备切成两半。   瘦僧冷喝,身形转闪数筋斗,避去剑锋,反掌过来。抢急欲攻,劲道暴强数倍,硬想劈人于掌下。   唐小山倒抽宝剑,斜切过来,自知剑势快于对方,他若不躲,必定手臂落地,说时迟,那时快。瘦僧竟然不俱剑锋,猛探右掌。叭然一响。   整条右臂已被砍下,他却硬撑下来,左掌含劲猛吐,砰地打中唐小山左胸口。   哇地猛吐鲜血,唐小山霎时倒栽地面。   于双儿见状,惊骇欲哭,赶忙扑来,任那瘦僧掌劲乱劈,硬是抢回唐小山,没命弹退。   瘦僧虽断去右臂,却仍神勇无比,哈哈狂笑,疾掠直追,欲赶尽杀绝。   眼看于双儿、唐小山复落险境。   唐小山猛地将宝剑丢予于双儿,喝道:“砍他左手!”   于双儿抓剑,回手即斩,瘦僧只剩左手可用,怎能被砍,急忙抽缩回来,唐小山复喝:“射剑刺他!”   于双儿登时把宝剑射出,奇准无比直射空中瘦僧。   他欲伸手抓去,唐小山突然打出石块,命中其肩井穴,瘦僧左手一麻,宝剑冲镩而至,左胸进,右背出,叭然血注涌出,任他被何妖法炼过,此时亦难免立伤,倒栽地面。   狼群见状,啸扑过来。矮僧见状,丢弃仇冠群,拚命抢掠过来。   唐小山自知何者重要,喝着:“快拾宝剑!”于双儿闻声,拚命冲去。   虽有两名杀手欲抢,却仍被她抢得,回剑砍退杀手,赶忙掠退,扶着唐小山拚命逃开。   矮僧奔掠过来,劈杀数只恶狼,猛将瘦僧抓提手中,准备掠高。   瘦僧却喊着:“快拾我右臂!”   他本想请毒医再接回去,岂知狼群扑来甚抉,矮僧待要动作,手臂已被恶狼抢走,任那瘦僧哇哇厉叫,狼群犹把手臂分了。   矮僧叹道:“下回另装一只吧!”   伸手戳他穴道以止血,将人置于树干上,避免狼噬。   瘦僧脸色苍白,说道:“再斗下去,将全军覆没,快叫天使们放出求救信号,看看有无救兵,否则各凭本事破阵了。”   矮僧亦觉非找救兵不可,当下喝向杀手快放信号箭。   然杀手们却自顾不瑕,哪有心情听人话?矮僧不得不亲自掠追狼阵中,从一名杀手腰际抢来信号箭,猛往空中打去。   咻然一响。红色火焰直冲高空,数十里开外,皆能见着。   待那火焰冲至最高点而消逝之际。   复见另一出头传来同样信号箭,瘦僧等人不禁心神振奋,直道救兵终于来到,唐小山将毙于此。   众人霎时反吼,明目张胆叫阵。   暗处的唐小山、于双儿亦见着红焰,心情沉重许多。   于双儿道:“咱们得逃了,否则追兵再来,恐怕难以抵挡!”   唐小山苦笑:“能躲去哪儿?这里有阵势保护,或可周旋,若逃出去,对方必定大事搜山,我看想逃,并不容易啊!”   说完轻轻一咳,复又渗出血丝,他赶忙挽袖拭去。   于双儿焦切道:“伤重了?快服伤药。”赶忙拿出药丸,喂他服下。   唐小山苦笑道:“没想到凶僧竟然连手臂都不要,实是叫人难以应付。”   于双儿道:“难道真的毫无去路吗?”轻轻一叹:“我不管,走一步算一步,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说完,扶着唐小山,便往外围行去。唐小山苦笑:“这并不容易啊!”   眼看双儿如此坚决,他也不忍阻止,勉强运起薄弱功力,也好减轻她负担。   两人掩掩掠掠之间,终于走出阵区。然而掠奔不及百丈,忽闻奇异吼声传来,震得两人头晕耳鸣,有若醉酒。   唐小山脸面不由大变:“摄心魔功?快快退回阵区,没想到不死老妖会亲自出来。”   于双儿急问:“你是说天神帮主来了?”   唐小山苦笑:“比他更厉害角色,必要时,你得自点晕穴,千万别听他那鬼声音,否则你会被她摄去心思,永远变成行尸走肉!”   于双儿脸面顿变:“既然如此,还留下?岂非更危险?”   唐小山苦笑:“你拿宝剑先走吧,到东方风口,必要时,放把火,看看效果如何?我虽受伤,却能在阵区活动自如,而且我学过清心口诀,不怕那摄心咒,你就不一样,要是被摄去,后果实在无法想象!”   为今之计,只有先支开双儿再说。   于双儿却百般不愿:“我走了,你岂非更惨。”   唐小山道:“你哪是走?而是帮我大忙,前去东峰山口,准备放火烧林,我则把人引入阵中,若能缠斗便斗,若无法斗下去,我便开溜,然后给你信号,你便放火,放完之后,直往北麓掠去,不必回头,我自会去找你!”   于双儿半信半疑:“你不是在支开我吧?”   唐小山淡笑:“怎会?你我都快结为夫妻,该是同甘共苦,相互帮忙,我只是觉得你留下,使我无法专心应敌。尤其对方会那摄心咒,你若被挟持,一切便完了,所以才要你先避开,让咱们共同完成任务如何?”   于双儿自知可能被挟持之危机,轻轻一叹:“好吧,不过宝剑你留着,以防万一!”   唐小山道:“不必,我有暗器,而且有伤在身,使剑机会更少,他们目的也是为此剑而来,必要时,可拿来交换条件,你先带去,先用它护身,如要用剑,我便通知你!”   于双儿想及交换条件,便已答应,叹声道:“你待给我什么信号?”   唐小山道:“尖啸好了,听到便放火,放完便逃,不必客气,时间不多,你去吧!”于双儿已见及西山麓人影掠动,不敢停留,将利剑交于唐小山,自己则抓着宝剑,道声保重,已往东面山麓掠去。   唐小山轻轻一叹,希望这次能安全脱身,当下打理精神,又往阵区掠去。   为表示他仍在阵区中,他立刻潜向仇冠群那头,猛砸几颗石头,示威一番,才又潜往他处。   他想,不死老妖若来此,必定施展妖术,自己虽能抗其心法,但毕竟受伤之身,不知效果如何,看来得先找个地方以藏身,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去。   于是他开始找藏身地。他想过,要挖洞穴吗?   一时间恐怕不易办到,除非有现成洞穴可用,否则只有另寻他处。   转了一圈,他忽而发现一株古楠树,几乎两人合抱粗大,其分岔树干处,正有个凹槽,他毫不考虑,便掠上去,利剑猛挖,终能容下盘坐之垒身。   至于挖出木屑,则埋于地底,再掩以杂叶,终至无痕。   他随又反掠秘洞,藏身进去,盘坐下来,但觉舒适,这才又掠往地面,伏潜林区,准备能捞多少算多少。   不久,忽闻狂笑声传来。   忽见数条人影掠往此林。   领头者正是白发白须,状若南极仙翁的不死妖人(另号毒医)之厉千绝。   其左边则为丑陋巫师迷魂婆婆,另有半老汉子八卦王,以及金银铜铁四护法,七人全是脚不沾地,轻功尽展,奔掠如风。   及近林区。   不死老妖哈哈喝道:“矮、瘦双佛可在?本仙来也!”   矮僧闻言大喜:“在下已见着龙吟宝剑,它果然厉害非常!”   不死老妖闻及宝剑出土,更是狂笑,声震峰崖,回音不绝:“出土便好,不虚此行,可在唐小山那娃儿之手?”   矮僧道:“正是,他诡计多端,布下此阵困住我们,不得不发出信号求救!”   不死老妖再笑:“他人在哪?”   唐小山突然喝笑:“在你身前,随时准备收拾你!”   他以震荡回音方式喊出,不愁被辨出方位,本想不开口,但不引对方入阵,双儿甚危险,始喊出口。   不死老妖闻言哈哈更笑:“有志气,本仙早就知道你能寻得宝剑才放你走,现在已寻得,交出来,我赏你当神仙王如何?”   唐小山讪斥:“交出去砍你脑袋是不是?有本事,自己来拿!”   “好,够狂!”   不死老妖纵声大笑,笑中已含摄心术,震得唐小山头晕眼花,赶忙运劲抵挡,再也不敢开口。   不死老妖自知唐小山阵法厉害,故而迟迟不敢踏入阵区,他转向八卦王,道:“看出眉目了?”   八卦王苦声道:“在外头看不出,不过属下保证可以安然走出来!”   不死老妖冷道:“敢情你功力尚差他一截!”看不出即有差别,然他自侍武功高强,伸手一挥,仍往阵林行去。   八卦王、迷魂婆婆吃过苦头,走得小心翼翼。   不死老妖却无负担,大步踏行,且不断哈哈大笑,道:“唐小山,本仙已入你阵区,快快现身迎接,不必再躲啦!有失风度。”   唐小山哪管得风度,他硬是不吭声。   不死老妖再喊,他干脆猛打水底针暗器,细若牛毛细针无声无息地飞射数十丈,直扑不死老妖的面门。   他虽功力通玄,但突遭袭击,竟然避之不及,猛劲吹气,想击落,但那水底针本是唐小山在水中苦练多年,可谓专破内家真劲。   纵使他乃以锁喉针代替,威力亦非同小可,不死老妖竟然无法全部吹散,猛被一支利针射中左脸,幸好刺肉无声,左右手并未发现,   不死老妖想厉吼,却怕让人联想“因中针而恼羞成怒”,硬把怒火压下,改为狂笑,声震山林,道:“雕虫小技,也敢现宝,劝你还是投降,快快交出宝剑吧!”   说完右掌一抖,击中左近二十余丈松技,打得木飞叶弹,散碎满天,唐小山却不见踪影,他暗自拔下利针,冷笑更森邪。   迷魂婆婆亦道:“除了宝剑,还有老身摄魂铃,用够了也该还来?”   当时她和不死老妖为逼出秘籍和宝剑一事而高兴万分,竟然忘了摄魂铃己被抢走。   待想起,欲追回之际,已见不着人,她后悔不已,虽然另外打造一只,总觉功效甚差,她更怀念真正摄魂铃,既然碰上,当然不能再错失良机,开口便要。   唐小山稍愣,此铃并未在身上啊?   回想之后,已知当时跳入水中欲逃,却被仇天雕抓回,从此失去此铃,它该落入那巨湖之中。   他谑笑道:“怎么搞的?连吃饭家伙都搞去,还敢找我要?”   笑声更谑。   迷魂婆婆不禁嗔怒:“不还来,死路一条!”   八卦王突然道:“人藏在左前方百丈石堆中。”   话声方出,猝见不死老妖人电闪扑去,尚差数十丈,凝掌即打。   轰然一响,碎石炸开,唐小山差点儿挨招,吓得他赶忙潜溜,不敢任意再开口。不死老妖一掌见效,哈哈大喝:“小王八,还想玩?告诉你,你已中我三阴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只要你拿那宝剑交换,我保证你安然无恙,否则迟早把你炼成杀手,到时将后悔莫及!”   唐小山不敢吭声,他想对方既已落入阵势,若无八卦王,他们几乎寸步难行,得想法及先收拾这家伙才行。   然而老妖武功厉害,根本近身不得,想来想去,也只有利用那些狼群了。   于是他突然现身,跳于树枝上,冷笑道:“你那什么烂毒,我早解去,还以为多厉害,简直笑掉人家大牙,去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不死老妖闻声不由大怒:“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猛展身手,有若幽灵般蹿射追击。   唐小山有意引人,喝地转身即逃。   不死老妖追得最勤,八卦王、迷魂婆婆却忌于对方诡计,不敢放劲直追,只敢远远跟在不死老妖百丈之后。   心想纵使出事,也有个垫底者。   唐小山本就有意让双方分开。   奔及二三里,已逼近狼群区,他突然闪失,让那不死老妖找不着目标,他则偷偷潜回狼群区。   见及矮、瘦双僧及七八在杀手全部藏立树干,不敢碰狼群丝毫,他自想笑:“什么绝顶高手,连畜牲都斗不过,真是没用!”   矮、瘦双僧嗔怒咆哮,直道迟早要收拾他,却因伤势不轻,根本不敢乱动。   仇冠群穴道已解一半,嚣张又起:“明年今日就是你忌日,你好好准备吧!”   唐小山谑笑道:“凭你,还早,不过看在你已变狼人分上,我把你同伴引开,让你能风光片刻,免得呆在树上太久,憋得膀胱发炎!”   任由仇冠群怒骂,他不再多说,猛地欺向狼群,手中数颗石头即砸,打得狼群嗔吼嚎叫。   他讪笑道:“光叫何用,过来啃人肉才叫过瘾!”示威式地拉起大煺,终把狼性挑起,一大群嘶厉叫,追扑过来。   唐小山猛又砸光手中石块,打得狼群凶性大发,他始拔腿即奔。   虽然他受伤在身,但对付狼奔,仍绰绰有余,三两下奔出数百丈,已发现八卦王行踪。   他冷狠谑斥:“烂八卦王,你还敢自投罗网?看我如何收拾你!”快步复冲。   八卦王最怕唐小山暗算,然见及光明正大扑来,他反而毫无惧意,冷笑道:“明着来,谁怕谁!”   他和迷魂婆婆、四大护法,猛往唐小山扑来,掌招尽出,是擒是杀皆行。   唐小山喝喝大叫,虚张声势,就在撞近不及二十丈之际,他始谑斥:“对付小人,哪来光明正大!”   锁喉针盒一扣,大把利针猛射过来。   那银光闪处,吓得八卦王尖声大叫有埋伏,猛扑地面,利针掠头而过,射中迷魂婆婆及四大护法。   可惜距离仍远,虽伤人,却要不了命,皆中针之后,哇哇怒叫,赶忙伸手拔去,复又不甘心,乱掌劈来。   唐小山岂肯硬接?   在射出利针之际,猛一转折,掠向左近石后,一闪不见,数人气得哇哇大叫,狠命即追。   八卦王正庆幸自己反应特快,因而躲过暗器。   然而他却忘了,后头才是要命杀招,待他扑下,正欲爬起之际,猝见无数狼群扑杀过来。   他大骇,发掌便打,然杀得了几只,杀不了数十只,几掌过后,已被咬得衣破肉裂,他赶忙叫救命,猛地滚身乱转,希望能逃过此劫。   不只是他,就连迷魂婆婆、四大护法亦被狼群扑及,事出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出剑,否则不会这么狼狈,一个照面已被咬得得难以脱身。   唐小山见状,立时叫好。   他正待赶去暗算八卦王之际,碎见一道白影射来,原来是不死老妖闻及喊声,前来救人。   他忽见狼群,冷谑斥喝:“送你们上西天!”双掌不断开打。   他功力已通玄,劈掌之际,威力无穷。   狼群纵使扑来,亦被打得东弹西蹿,毙命当场。   然而狼群的确太多,前仆后继,根本不畏生死。   眨眼亦困得不死老妖疲于击掌。   他复见手下简直招架乏力,哪还顾得自己嚣张耍招,赶忙腾空掠起,怒喝:“不怕死尽管来!”   他摸出玉瓶,猛地一甩,红色粉末满天飞。   他复发掌击去,粉末登时扑冲狼群。   那粉末想来必是奇毒,狼群乍闻之下,鸣地一声,登时摔倒,鼻孔立即流血,一命呜呼!   数十只,甚至数百只,竟然一个照面不到,全部栽倒下来。   此景瞧得唐小山触目惊心,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用毒功夫的确厉害。   不死老妖急又喝道:“快把此药服下!”   倒出药丸予四大护法、迷魂婆婆,掠身复把奄奄一息之八卦王抓起,喂他服下药丸,再截指点住穴道,替他止血。   他猛又一喝,数人全往后头掠去。   那千百狼群几乎死光,倒扑地面大片,有若得了瘟疫,后头剩下十来只见状哪敢再攻击,赶忙夹着尾巴逃命。   不死老妖立时哈哈狂笑。   对此杰作,他感到非常满意。   忽见他弹出白色粉末,溅向狼尸,混着鲜血,尸体立即开始腐化,血水渗流开来,发出滋滋白烟,淹向四面八方,腐蚀速度实在吓人。   唐小山但觉腥辣昧冲鼻,赶忙避去。   想到什么,突然潜向六人后面,猛地劈出狂掌,复射顿喉针,迫得四大护法连连落退,一脚踩入血水,哎呀尖叫,赶忙掠高。   不死老妖本想收拾唐小山。   复见手下中毒,登时喝叫:“把鞋子切掉!”   丢下八卦王,飞身而起。   四大护法急挥剑,鞋子掉落,双脚已化血,疼得四人尖叫。   不死老妖赶忙撒出药粉,打向八只血脚,药粉沾处,白烟立失,鲜血为之凝结,未再腐蚀,四人跌镩地面,仍自叫疼。   还好,若非不死老妖赶忙送解药,四人八腿恐怕难以保住。   唐小山忽见八卦王被丢下,自是好机会,猛地欲扑杀。   岂知不死老妖早有防范,凌空回掌迫来,打得唐小山闷呃倒滚。   眼看偷鸡不成哪敢再留?   算着方位坤七艮三,左斜右闪,猝然不见。   不死老妖本欲逮人,却哪知对方身形怪异,一闪即失,气得他哇哇大叫,欺冲过来,猛毁两树,以泄怒恨。   他心中直叫:“怒不得,怒不得,再搞下去,连我都将遭殃!这阵的确厉害,不要小看他,这小王八羔子!”   他不再忽意妄为,以免徒增伤亡。   赶忙转向手下,道:“到矮、瘦双僧那里看看,有任何动静,一律不理!”   说完,亦不肯狂妄掠去,守在后头,直到四大护法扛起八卦王之后,他始压阵,渐渐行往里头。   唐小山但见不死老妖反常举止,自是心生警惕。他最希望对方动怒,如此将有机可乘,可是现在,难道老妖觉悟了?   他登时讪谑道:“老神仙何时变成赶羊人?你不是一向自以为天下无敌,怎甘心向我称臣?难道已变成龟孙一个?”   不死老妖当然听不入耳,怒喝道:“你吼吧!待会儿剥你皮时,就知道谁是天下无敌!”动怒却不动手,忍得满脸通红。   唐小山斥笑:“要剥皮,何必等到以后?我现在就让你剥,来呵,我皮好痒呵!”   他当真现身五十丈开外,跟着老妖行去。   不死老妖霎又冲动。   然他却又忍下,暗道:“小心有诈,使不得,使不得!”硬是忍了下来,冷斥道:“剥你皮,轮不到我动手,你准备受死吧!”   见及唐小山在左侧,前头不可能另有唐小山,他猛喝令,数人即往前掠奔。   纵使四大护法少了鞋子,照样奔飞如电。   可惜唐小山有伤在身,提不出多大劲道,越追越远,他已斥喝:“全是败战落水狗,只会没命逃躲吗?”   没人理会,唐小山不禁开始担心,对方在耍何花招,得特别留意才行。   既然追人不着,他放慢脚步,潜行探去便是。   不死老妖甚快追往山凹处,忽见瘦、矮双僧已拱手相迎。双方互见狼狈样,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死老妖瞧向魔鬼杀手,怔愕道:“百余名全死光,剩下不到十人?”   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矮僧道:“对方有龙吟宝剑,以及狼群助虐,弟兄的确穷于应付,在下师兄还断一臂,损失甚重!”   不死老妖哇哇厉叫:“几乎全毁,他娘的唐小山,不抓你来垫底,怎消我心头之恨!”   矮僧道:“如若得到宝剑,所有牺牲倒也值得。”   想及宝剑,不死老妖终又狂戾大笑:“不错,宝剑若能助威,天下非我莫属,这些牺牲已是事小。”   说完,他纵声又笑。   仇冠群赶忙拜礼:“恭喜神仙大功告成,还请神仙帮忙,解去在下禁制。”   不死老妖乍见有若野人的仇冠群,怔斥道:“你又是谁?敢要本仙解穴?”   仇冠群拱手亲昵一笑:“在下仇冠群呵!奉神仙之令,前来寻宝剑,幸不辱命,宝剑已现形。”   矮僧道:“他被唐小山困于此已数天,和狼群搏斗,才会变成这模样,贫僧曾替他解穴却解不开,只有求助仙人了!”   不死老妖喝道:“是何制穴手法,这么难解?”   他登时伸手扣向仇冠群肩头,以内劲搜脉,眉头不由跳皱:“难道是九龙锁穴功夫?它本是惊天老怪独门手法,这小子怎会?莫非宝剑上真有惊天秘功?”心下大喜。   他立即抽出银针,连截十数穴道,再以真劲源源迫去,足足耗去一刻钟,始将穴道打通。   仇冠群恢复功力,自是谢声连连。   本想长啸以泄怒气,却因老前辈在场,忍了下来。   不死老妖疑惑道:“怎那么好解?难道不是九龙锁穴手法?”   矮僧道:“贫僧已解许久,大概化去四五成之原因吧!”   不死老妖频频点头:“有此可能!”喜色又现。   仇冠群拱手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住唐小山,否则一切将成空!”   不死老妖道:“自该如此,只是他诡计多端,得小心应付!”   仇冠群道:“破此阵可用火攻,在下上次有过经验!”   迷魂婆婆道:“还是用摄心术,大火一燃,谁知它将烧向何方?说不定那个小子早设下陷阱,要我们往里头跳!”   被她一说,仇冠群委时没声音,毕竟他吃过大亏,还是别冒险好。   唐小山最怕此招,闻言喝笑道:“你们耍吧,我学了清心秘咒,根本不怕什么摄心术,实在够笨!”说完哈哈谑笑。   仇冠群怒斥:“败类你敢如此对神仙说话?简直找死!”   唐小山讪笑:“至少比你当龟孙强,老妖魔,有胆放马过来,我看扁你了!”笑声更狂。   不死老妖不怒反笑:“那就试试吧!”   他猛地吼出摄心秘咒,声如梵唱,更如内家真劲狮子吼。   霎时音传数里,直若魔音穿脑般让人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现场除了迷魂婆婆,全都跌坐下来,运功抵当。   唐小山闻声,但觉头晕,赶忙施展清心运功口诀,把此魔音排除脑外。   本来他甚想趁此偷袭。   然而顾忌对方武功实在太高,自己又受伤,还是别冒险。   既然对方已困住阵区,他想暂时恐怕不易走脱,自己或许该借此机会开溜,才不失良策。   于是他突然哈哈谑笑:“什么烂邪功,比金钢经还难听,算了算了,纵使你念一百年也未必能奏效,真是烂啊!”   谑笑中,赶忙闪逃远处。   迷魂婆婆深怕唐小山跑掉,摄魂铃要不回,说道:“我来助你!”摇出假摄魂铃,咒语直念。   两音威力大增,许多杀手及仇冠群、四大护法招架乏力,纷纷晕倒,瘦、矮双僧亦在硬撑。   唐小山亦觉血脉浮动,几乎引那三阴之毒再次发作。   他极力压抑,以回音撞荡方式大笑:“什么烂音,就算再多三人助阵,也徒劳无效!我看你们还是出家当和尚、尼姑,一辈子念个够吧!”   说完故意狂笑,然却牵动伤势,又呕出血丝。   他登时煞住笑声,脑袋为之晕沉,没想到伤势比想象中严重,而对方两人合并之摄心威力却比想象中高强,此时再不走,当真会栽在这里,   他勉强吸气,双手托耳,减少音力,喃喃念着清心口诀,步法不断踩动,九宫八卦方位之中,终于渐渐行出阵区。   相隔数里,感觉较为轻松。   但若一般人,可能仍招架乏力。   他想及于双儿,哪敢再停留,选了山道,直往东峰方向奔去。   东峰乃是风头,声音传至已较弱,但对于双儿来说,亦被魔音摄得昏昏沉沉,好几次想自行点晕穴以自制,然却想及任务,硬是撑下来。   心头老挂念心上人为何如此之久仍没回音?莫非已被擒住?可是被擒,对方又怎会以魔音相抗?该是正在激烈决斗。   自己该是帮忙吗?   她想去,但晕沉得已行动乏力,若勉强前去,岂非替心上人找麻烦?   正挣扎中,忽见人影晃动。   她猛地欣喜:“小山你脱困了?”   爱情力量使得她心神一振,赶忙从石缝中掠出,急欲扶人。   唐小山见她没事,呵呵笑道:“你功力不弱喁,快走,迟了可能来不及!”   于双儿道:“不放火了?”   唐小山道:“没时间啦!他们正困于阵中,放火纵使能收拾一些人,但绝不可能收拾老妖,还是让他们慢慢磨,咱们走人便是!”说完又呕出血丝。   于双儿神情一紧:“你的伤?”   唐小山摆摆手,干笑道:“还挺得住……走吧!”   于双儿哪肯停留,干脆背起他,寻向深山险峰,拔腿即奔,以免误了医治时刻。   疼心之下,她已两眼含泪。   唐小山只能轻叹,满心抱歉,又能说什么呢?   至于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不断施展摄心术,几乎震得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动物全皆晕倒昏迷,所费功力实是浩巨。   然而两人总觉唐小山仍在暗处笑翻天,迫得两人几乎耗尽功力施咒,始煞住喝喊声。   林区突然一阵安静,似乎掉入瓶中,乃一种完全无音之静。   不死老妖忽而醒神,道:“难道他已被摄住了?”   迷魂婆婆道:“或许吧……”并无多大信心:“仙人喊他名字,他若被摄住,就会过来!”   不死老妖委时吊高声音喝道:“唐小山,给我过来!”   连喊数声,全无回音。   不死老妖似知失败,登时嗔怒喝道:“小王八你敢耍本仙人,想死不成,有种给我出来……”   唐小山已走,当然没回音。   迷魂婆婆道:“或许他昏迷太厉害,醒不了,咱们搜搜看。”   不死老妖哇哇大叫,又劈断数棵巨树,喝着:“把人叫醒,八卦王也叫醒,找遍每一角落,纵使藏入地下,也要挖出来!”   嗔怒得满脸通红,假胡子差点儿落地。   迷魂婆婆先唤醒四大护法、瘦、矮双僧及仇冠群、几名杀手,要他们前去找人,众人得令,慢慢潜去,暂时仍不敢散开,以免中了埋伏。   四大护法趁此机会找来死去杀手之鞋子,穿妥它,脚面仍疼,但比赤脚行路舒服许多,搜得更是起劲。   迷魂婆婆最后始唤起八卦王,并替他熬上不少药膏,让他疼病全消。   八卦王得以醒神不少,想及唐小山,火气顿起,嗔骂道:“不收拾你,誓不为人!”   不死老妖道:“那也得把人找出来才行!”   八卦王一愣:“他逃了?”   迷魂婆婆道:“也可能躲在暗处,你且先破去阵势再说!”   八卦王道:“在下试试!”便自行往高处,四下瞧去,喃喃念着:“那小子说是天罗地网阵,到底阵眼在哪儿?”   老实说,上次栽了筋斗,他并无多大信心。   不死老妖等上片刻,已自不耐,喝道:“如此破法,三天三夜亦不够用,掠往树梢,直掠出去行吗?”   八卦王道:“照理来说应可,但得一股作气,若停落地面或树底下,错觉容易让入迷失方向!”   不死老妖突然大喝,掠飞高空,落于树梢,果真施展绝顶轻功,一泄而去,毫不停留。   他想如此搜索,快速许多,但自狂笑。   身形猛在树梢飞掠乱转,进有疑处,发掌助劈,刹那间搜了大半边,仍不见人踪,他不禁哇哇大叫,欲吼出唐小山,却仍回音尽失。   八卦王则和迷魂婆婆四处摸索,两人甚至以不死老妖掠飞方向为目标,免得突遭袭击,却找不到救兵。   众人足足搜索一时辰,八卦王始探及阵势外围。   他突然冷笑:“人己逃了!”   不死老妖怔道:“怎么说?”   八卦王指着地面点点黑红:“这是他的血迹!”   众人乍惊,凑了过来,矮僧道:“怎知是他血迹?弟兄们受伤比他还多,也可能是弟兄留下来的。”   八卦王道:“弟兄留下的可能是一大片,这几滴几滴之情景,一定是唐小山所留下!”   仇冠群怔喜:“他受了伤了?”   矮僧道:“吃了我师兄一掌,伤得不轻!”   不死老妖突然哈哈谑笑:“原来是受了伤,一切全在虚张声势罢了,待本仙检查看看。”   说完,他抓起血迹,嗅闻不断。   忽又哈哈笑起:“不错,正是唐小山所留下,血中含有三阴之毒,他逃不掉了!”笑声更狂。   仇冠群喜道:“这就追去?可要寻来猎犬?”   不死老妖狂笑:“有了三阴之毒,我比什么都灵,走!”   说完要众人一字排开,探着血迹,渐渐搜往唐小山逝去路线。   唐小山做梦都没想到,不小心呕出之血,竟然留下痕迹,引来对方追逐。   由于他受掌伤,复被摄心咒、摄魂铃强力攻心之下,伤势更形严重。   虽然让于双儿背负而奔,然而颠簸中,总见他血丝直流,虽然他不断拭去,然而沾上衣衫。   久而久之亦混着于双儿因拚命奔驰而渗流之大量香汗,多多少少皆滴落地面,草叶亦或树皮上。   这些已成致命线索,两人犹不自知。   奔及二更天,眼看唐小山已招架不住。   于双儿焦心如焚,只好在附近找了隐秘山洞,将人放下,虽是疲惫,仍运劲替他催助元气。   未久,唐小山始幽幽转醒。   瞧及于双儿一身劳顿情景,内疚不已,干笑道:“少了你,今儿休想逃开啦!”   于双儿甘心一笑,道:“好好养伤吧!一切等明儿再说如何?”   唐小山道:“这是哪里?离天罗地网阵有多远?”   于双儿道:“我不知是哪儿,不过离阵区大概有四五座山峰,他们可能不易寻及。”   唐小山心头稍安,道:“尽管如此,还是把洞门封了吧!他们也非好惹人物!”   于双儿道:“我封便是,不过你饿了吧?我先去猎些东西回来再说。”   唐小山虽不觉饿,却想到她必定肚腹空空,遂点头:“小心些!”   “你也是!”   于双儿这才小心翼翼寻向山林。   她想在夜间狩猎不容易,且易引发声音,四下一寻,发现山泉水池鱼儿不小,便抓它几条,顺便盥洗手股,始返回。   然后生火拷熟,递给唐小山,两人匆匆进食。之后,于双儿始找来石块,把洞口给封起来。   如此,感觉上安全许多。   两人相视而坐,深情相望。   随即运起功力,加以疔伤,去除疲劳。   渐渐地,已过两时辰,就袂近五更天之际。   沉静夜空中,忽传来不死老妖声音:“大概在此山峰没错,这里有人用过泉水痕迹!”   声音方向正传至左近两里,于双儿曾去抓鱼、盥洗之山泉那里。   如今声音传来,唐小山、于双儿突然怔醒,一脸怔诧,没想到追兵竟然如此之快即已追来了。   于双儿自责不已:“我不该前去洗脸,留了线索,该死!”几乎想自杀谢罪。   唐小山苦笑道:“不关你事,那山泉在附近,都表示另有线索让他们追到此峰,纵使他们未发现山泉,照样可寻到附近啊!”   他想安慰,于双儿却难以接受,犹自自责:“怎么办?要是对方追来,岂非……”她不敢想。   唐小山轻叹,笑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啦!到时他们若真的寻至,你且藏好,毕竟他们要的是我跟宝剑,我先去当人质,你则前去找救兵,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于双儿急道:“可是他们很可能把你整个半死啊!”   唐小山笑道:“会比现在差吗?快用宝剑再挖一洞,迟了便来不及!”   于双儿早已手足无措,唐小山只好教她先挖起桌大石块,然后再挖下里头石块当石椅。   她则躲了迸去,再把桌大石块封住洞口,除非仔细瞧,否则甚难发现天然石壁另有夹层。   动作方完,外头已传来吆喝声:“一定在此附近,大家搜得仔细些!”   不死老妖一声令下,十数人影四处搜寻。   唐小山不禁苦笑,屏气凝神,运起刚刚恢复的两成功力,准备能捞多少算多少。   忽见仇冠群声音谑甚传来:“这有折过树枝痕迹,他们必在此过夜!”声音不及三百丈。   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不必你说,本仙自明白!”放声大喝:“唐小山给我出来,大军已至,别无阵势防守,你栽定了,哈哈……”   唐小山叫苦,将身上所能运用暗器全部抓于手中,并握紧于双儿惯用利剑,准备突击。   不死老妖狂笑又起:“你做梦都没想到,怎生我们会找来,简单得很,因为你中了三阴之毒,边走边滴血,实是老天帮大忙,哈哈哈……”   唐小山怔心一楞,毛病竟然出在此,的确是老天开了大玩笑。   迷魂婆婆忽而说道:“既然你我的摄心功夫有效,何不一并使用,说不定可逼他出来!”   不死老妖闻宫狂笑:“有何不可!”   转向众人:“你们盘地坐妥,本仙将运神功矣!”   说完狮子一吼,声震如雷。   随即念出摄心邪咒,迷魂婆婆亦摇起摄魂铃,双声合并,威力大增,魔音摄处,一群杀手又自头晕目眩,招架乏力。   唐小山勉强忍它两三回,竟仍受之不了,血气奔腾如涛,闷声一呕,又挂出血丝。   他自知坐以待毙,不如拼杀试试。   登时暴喝,一掌打得封口碎石烂飞。   他谑声狂笑:“我来也!”   疾奔而出,发现附近一群敌手全被摄得神魂倾倒,正是下手好时机,手中暗器,锁喉针尽往那群人打去。   身形再冲,利剑猛砍,霎时又收拾五六人,连同四大护法之金、铁两位,全被砍杀,毙命当场。   唐小山嗔怒再扑仇冠群,喝斥:“不是要我命吗?”猛砍过去。   仇冠群迷惑中,勉强运劲倒打,威力实是有限。   然而唐小山气势亦弱,被掌劲扫及,身形稍偏,剑势亦偏,本想砍下脑袋,却只能划中左脸左肩,疼得仇冠群落地打滚。   唐小山仍想抢攻,瘦、矮双僧功力较高,受制魔音较小,见及唐小山,哈哈大笑,举掌便劈。   唐小山忽闻他笑声甚狂,分明心智仍在,不敢对抗,霎时滚身落地,斜切左侧山崖,猝想开溜。   岂知,不死老妖忽见唐小山现形,已是哈哈狂笑,没想到相距百丈,却让唐小山多杀自己手下,迫得他凌空扑来,狂喝道:“还想顽抗!”   厉掌顿劈,直中唐小山左胸肩。   砰地暴响,唐小山哇声闷叫,暴吐鲜血,整个人倒栽十余丈,摔得四脚朝天,几乎奄奄一息,利剑已飞出,恐无法再战。   不死老妖一掌得手,登时狂笑扑来:“你死定了,不交出宝剑,饶你不得!”   猛将唐小山抓起,双手扣其脖子,捏得他舌吐眼翻,他更狂笑:“说不说?不说捏死你!”   他猝又把唐小山当死狗摔砸地面,闷叫中,鲜血又呕。   躲在秘洞的于双儿怎能忍受心上人被如此砸?哪还顾得唐小山所交代一切?猛地咬牙,震破石壁,撞冲而出。   瞧及老妖,怒火焚身攻来,厉吼不已:“臭老妖,纳命来……”宝剑出鞘,青光陡亮,剑气更寒。   不死老妖突见宝剑,两眼登时啾来,哈哈狂笑:“原来还有暗杠,本仙要定了!”   他托大伸手抓去。   岂知于双儿学了唐小山一招,猛往老妖掌心刺去,剑气暴蹿数丈,竟然刺穿老妖掌心,疼得他赶忙收手,哇哇厉叫,一时不敢乱攻。   于双儿一招得手,赶忙掠扶唐小山,就要奔逃。   迷魂婆婆见状喝道:“仙人再用摄心法!”   不死老妖顿悟,猛地狮吼摄心之术,迷魂婆婆亦摇起摄魂铃,双重威力一吼出,声震山岳,于双儿怎能抵挡?猝被震着,呃地一声,往前栽去。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欺扑便抓,于双儿不知从哪来神力,回身一剑,硬生生将其右臂给砍下来。   不死老妖惊狂大怒,厉挥左掌,打得于双儿暴吐鲜血,宝剑脱手飞出,整个人和唐小山连滚十数丈,简直快奄奄丧命。   不死老妖忽见宝剑,猛地掠身抢着。宝剑在手,独霸天下之快感使他疯狂更吼,声震三山五岳,大有风云变色之态。   他猝然谑喝:“宝剑得手,留你们无用!”   直觉唐小山是个祸害,宝剑猛挥,就要砍杀。   唐小山暗道:“小命休矣!”   就在电光石火之际,猝见一道青光打来,竟然将宝剑打偏,吓得不死老妖嗔怒大吼:“何方妖孽敢暗算老夫?”   话声未落,猝见数道青光打来,迫得不死老妖连连闪退,就连迷魂婆婆及在场诸人全部受击。   就在众人拼命抵挡之际,两道黑影射来,抓起唐小山及于双儿,飞蹿数十丈山崖那头,突往崖底跳去,霎时不见。   不死老妖忽见有人敢明目张胆从他眼前将人救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疯狂吼着:“快追,恪杀勿论!”宝剑一挥,劈得山壁裂出深洞,他猝扑山崖,照样追下,疾追不懈。   唐小山在得知有人赶来搭救,心神一松,已自呈迷,一切由他去矣,嘴角淡露笑容,直觉似乎做了一场噩梦似地。   待唐小山幽幽醒来之际,已落身于一间冰冷石室之中。   他躺在石床上,四处瞧去,除了石壁挖了三洞,放着三盏油灯外,己空无一物。洞外阳光透来,照得碧青大理石晶莹透亮,凭添几许雅致气息。   他喃喃念着,这里是何处?勉强起身,胸口虽仍疼痛,但那奔腾脉流已平息,感觉上好了许多。   定下心情之际。   忽又闻及外头传来一阵轰隆之声,似乎飞瀑溅流声音。   他想一窥究竟,便自移步洞口,外头原是十数丈平台,再过去,则为断崖。   他往左瞧去,赫然发现一栋靠崖而筑之古色古香雅屋,正倚在飞瀑旁,那白瀑、碧石、红木相映下,直若世外桃源。   唐小山不禁看呆,这雅屋分明在半壁高崖之凸出平台之间,的确不可多得。   上不及天,下不及地,让人有腾云驾雾感觉。   这边平台只宽十余丈,那边平台却宽及百丈,足足可容下百人练功,根本感觉不出身落窄地之险境。   他也发现,这间石室,大概不属于正常屋子之狗窝,乃随便在屋后角挖个洞即算数之石室。   他不禁皱眉,救他之人,到底是存何心态?救了人,复往烂处丢,连门都不锁,甚至不问,亦无人看守?   他正想探往雅室之际,忽见一位十八上下青衣姑娘行步而来。   她本漂亮动人,偏偏左腮长颗大黑痣,和那嫩白脸容相衬之下,极不协调,瞧来总像丑女,让人想及三八婆之类女人。   唐小山已掩口想笑,如此黑痣并不多见。   那女子冷眼瞄来,斥道:“笑什么?想挨皮痛不成?”   伸手一抖,竟然出现长鞭,叭地一响,威劲无穷。   唐小山急忙干笑,道:“在下终于见着人,一时激动便笑了,绝无取笑姑娘之意。”   那女子冷斥:“欲盖弥彰,你怎知我教训你,是你在笑我之意?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好个重色轻义的家伙,抽死你!”   长鞭猛抽,叭叭打向唐小山,可惜还差三寸长,尽管如此,亦吓得唐小山赶忙躲回石室,直道不敢。   不禁幻起刑小莹,她亦常使鞭,没想到这女子比她还凶三分,看来并不好惹,得小心应付才是。   那女子一鞭逼退唐小山,复又怒斥:“谁叫你躲?忘恩负义的家伙,还不给我滚出来,自动站在鞭下让我抽打!”   唐小山怔笑道:“天下哪有这么笨之人,自动送上门让人打?”   还是走出门,拱手饭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本该送上去让你抽打,可是伤势未复,这一打,可能会翘辫子,所以希望能申请廷后如何?”   那女子冷斥:“谁救了你,教你的是我家小姐,所以申请无效,快滚过来领打,忘恩负义的家伙!”   唐小山怔笑:“姑娘老说我忘恩负义,不知在下做了什么不义之事?”   那女子斥道:“太多,数不清,言而无信,拈花惹草,贪财好色,就像现在救了你还不让我打,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唐小山苦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岂非十恶不敕之人了?”   “不错!”   “既然如此,何需救我?”   那女子冷笑道:“是想让你死得更凄惨!”   唐小山苦笑:“没想到才脱虎口又深陷虎口,还是只母老虎,惨啊!”   那女子怒斥:“你骂我母老虎!”   “呃,没有……”   “我明明听到,可恶!”那女子长鞭一挥,便要抽去。   吓得唐小山赶忙躲闪,却已不及。   眼看就要挨鞭,忽闻雅屋声音传来:“草儿不要乱来。”   那女子这才抽回长鞭,嗔恨凌空抽叭一响,勉强应是,立于一旁。   此时雅屋步出一位十八上下黑衣女子,她秀发乌亮披肩,身躯高挑均匀,动作高雅大方。   忽又回眸转行过来,唐小山瞧及她容貌,不由两眼发直,睁眼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简直美得毫无瑕疵,洁白肌肤配上灵动如珍珠般晶亮眼睁。   举手投足之间,充满贵族般高贵优雅,红唇浅笑,直若一朵神秘玉兰绽放,英眉欣挑,复见巾帼不让须眉神态。   她的美,英中带柔,柔中带艳,艳中带冷,乍见之下,即被特有气质深深吸引。复见一眼,即已怦然心动,那梦中曾经幻画追琢之美女,竟然如此活生生跳脱出来。   唐小山两眼发直,几乎是正常男人之反应。   那女子似乎习以为常,淡笑中慢步行来,均匀丰满身材,总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终于近了,唐小山又发现那尖耸琼鼻间竟然完美得如此眼熟,迷人的双下巴总带着几许独特个性。   她笑了,贝叶般洁白皓齿,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唐小山见过艳桃花之热情挑艳、于双儿温柔含媚,全皆叫人怦然心动,然这女子却冷艳英媚,直若结合两人幻化出来之绝世美女,直叫人怦动得快想入非非。   她淡声笑道:“你就是唐小山?”   唐小山急忙拱手:“在下便是,多谢姑娘搭救,在下没齿难忘,不知姑娘贵姓,容在下日后衔草结环回报!”   那黑痣女子冷斥:“又是衔草结环,发誓简直像放屁,迟早要抽死你。”   唐小山急道:“在下岂有随便发誓,姑娘误会矣!”   那黑痣女子冷笑:“误会?见着漂亮女子便发誓,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你敢说不喜欢我家小姐?”   “呃……”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那美姑娘灵目瞄来:“你不喜欢我容貌?”   “呃……不……”唐小山带窘干笑:“姑娘绝色容颜,相信任何人皆会喜欢。”   那美姑娘灵眼闪动:“你只喜欢我外表,不怕我面美心恶?”   唐小山呵呵笑道:“怕什么?纵使死了,做鬼也风流!”   感觉上,他甚至甘心以一条命换她一夜风流。   此语一出,不但黑痣姑娘大叫可恶,喝着忘恩负义的家伙,一鞭当真抽来,那美姑娘也突然嗔喝大色狼,伸手便敲脑袋。   唐小山时知两人反应如此激动,在受伤颇重,功力未复之下,呃呃闷叫,大腿挨疼,脑袋垂沉,被打得色心大敛,急忙跳逃,直叫:“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说着玩的,我是纯情男子,不是你们所想象的登徒子!”   他赶忙跳回石门,一颗心乱糟糟,不知该如何应付两女。   黑痣女子一鞭抽中,忒有快感,冷笑道:“你要是纯情,天下再无浪荡男子,实在不要脸!”   唐小山苦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真的甚纯情……”   “胡说!”黑痣女子冷斥:“照我所知,你最少玩弄过十几个女人以上!”   唐小山苦笑不已:“冤枉呵,姑娘千万要查明,还我清白呵!”   黑痣女子斥道:“你早已不清不白,迟早会有报应!”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姑娘对我成见如此之深?”   黑痣女子斥道:“自己心知灶明,我乃替天行道而来,你准备受死吧!”   厉鞭抽得叭叭响,唐小山简直欲诉无门,欲哭无泪,怎会遇上这对奇异主仆?   黑痣女子还想斥责。   美姑娘已伸手喝止,她淡声一笑,己恢复方才优雅,道:“既然你很欣赏我的美色,那就追我吧,我倒想看看你是何男人?”   唐小山急道:“在下不敢!”   要是平时,他必趋之若鹜,此时却有惊弓之鸟心灵。   黑痣女子又斥:“叫你追,你便追,哪还这么多废话,想讨打不成?”   厉鞭又想抽,美姑娘伸手拦止,淡笑道:“不必逼他,两情相悦,才有意思,否则如叫谈情说爱?”   她露出挑邪眼神勾来,唐小山心神一颤,简直要命一击。   黑痣姑娘闻言呵呵笑起:“说的也是,听到没有,我家小姐准许你追她,便是对你有意思,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既往不咎,我祝福你马到成功!”   唐小山被两女整得莫名其妙,只能苦脸迎笑,实在搞不清,方才还想杀人,现在又自动挑逗,真叫人难以应付。   然而瞧及美姑娘容貌,不禁又叫人怦动难忍呵! 那美姑娘淡笑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姓名?我叫王阿花,她叫李阿草,全是孤儿,所以你可尽情追求。”   唐小山怔愕道:“王阿花,怎地……”   人不俗,名字为何那么俗?   那美姑娘王阿花淡笑:“怎么?这名字配不上我?你连名字都要挑吗?这么虚荣?”   唐小山急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总觉这是假名吧?”   李阿草斥道:“什么假名?我们自幼被弃,只知人家叫我们阿花阿草,长大了便用它,有何不可?真是虚荣!”   唐小山一楞,干笑道:“这么看来,真的是真名了?呵呵,阿花、阿草,越听越顺口哩!”   李阿草斥道:“简直马屁精,天下怎会有你这种男人。”   唐小山轻叹:“其实我是由衷赞美,没想到引来那么多误会,不知要我如何应对才好……”   他简直无计可施。   王阿花笑道:“不必应对,把你本性表现出来即可,我喜欢跟真实之人交往!”   唐小山干笑:“说的也是……”揣想着她话中含意。   王阿花道:“此时你最想知道什么?”   她笑颜顿展,大概认为唐小山会对自己感兴趣。   唐小山已问过她姓氏,且觉两人行径怪异,还是别乱问为妙,心念一转,道:“我最想知道,你们为何救我?”   王阿花闻言,稍稍失望,但一闪即失,道:“路过,看到了觉得好玩,便出手相救,如此而已。”   唐小山当然不信:“从老妖手中教人,只为了好玩?”   李阿草瞄眼道:“你不信?老实说,我家小姐看上你,才冒死相救,行了吧?”   “当真!”   唐小山有些信了,然随时能被女人看上,且又是绝色女子,总叫他倍感虚荣,面露怪异表情。   王阿花瞄他一眼,神秘笑道:“你该满意了吧?”   唐小山干笑:“我不知何处吸引姑娘?”   王阿花笑道:“说不出来,大概是感觉吧!”   “对对对对,感觉很重要!”唐小山笑得更虚荣:“就像我,对姑娘感觉便特好。”   李阿草忽又斥道:“果然是心术不正,花姐姐,我看立刻收拾他算了!”唐小山不禁紧张:“花姑娘不是要我追求?在下如此说,有何不对?”   李阿草斥道:“听来就叫人恶心!”   王阿花道:“随他去吧!反正时间仍长,大家多的是相互认识的机会。”   唐小山连连点头:“对极了,只要时日一久,两位自能了解我的为人,届时就不会再有误会啦!”   李阿草冷道:“说不定越了解,你将越可恶,根本是毫无可取之徒!”   唐小山笑道:“保证不会,请相信我的为人,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李阿草冷斥:“见着新便忘了旧的,会是什么好家伙亦有限!”   唐小山稍楞:“我忘了什么?”   王阿花、李阿草冷目瞪来,似想逼他说出某人。   李阿草斥道:“你难道心目中女人多得搞不清?”   唐小山忽面恍然一笑:“对了,于双儿,她人在哪里?你们不也救了她?”   李阿草冷道:“除了她,你还有几个女人?”   唐小山道:“没了,只她一个!”   王阿花斥道:“胡说,你明明有不少女人,一个个给我说清楚!”   唐小山瞧她口气不对,警觉道:“我哪这么厉害?其他只是朋友而已,姑娘请别误会,快告诉我于双儿下落,她受了伤,不知如何了?”   王阿花冷道:“她是你老婆?”   唐小山一楞,莫非这家伙亦是醣罐子?干声笑道:“她也只是同行伙伴,哪是老婆!”   李阿草冷斥:“我却看出你很喜欢她!”   唐小山干笑:“喜欢跟爱是两回事,你们千万别误会才好。”   王阿花脸容稍见笑意,冷道:“你们到底是何关系,自己明白,纸包不住火,到时真相大白,看你如何解释清楚。”   唐小山干声直笑,想及花姑娘种种奇异行径,他未免心头怕怕,方才一股热情降了下来,免得自找苦吃。   他仍关心于双儿,直问她下落,道:“她救过我命,我不能不管,她现在如何了?”   李阿草道:“她已没事,正在静养。”   唐小山道:“在何处静养?”   李阿草道:“山区的某一地方,只要你的伤好了,随时可以去看她。”   唐小山道:“我现在已经好啦!”   耍了两拳,道:“可以放我去了吧?”   李阿草瞄眼,指着高崖,冷道:“爬啊,上得了,任何地方都可去。”   唐小山不由泄气,干笑道:“总不能现在就走吧,待我报答两位救命之恩后,再走不迟!”   李阿草讪笑:“省省吧,你的报恩比抱枕头还容易,你随时可以走了,我们不稀罕你的恩情。”   唐小山干笑:“那……我慢慢走,先调匀气息再快快走如何?”   他直觉留下来,迟早会被整死,倒不如先避开。   至于恩情,日后再报便是,于是拜礼一笑,当真移步,躲着两人,靠壁而行,想找退路。   王阿花瞧他举止,怔诧道:“你当真要走?”   唐小山干笑:“您救命己感激不尽,岂还敢打扰,待我功力恢复,回来报恩便是。”   王阿花急道:“不是说好,你要追我吗?”   唐小山干笑:“现在自顾都不能,哪有心情追求姑娘?待在下精神恢复之后,必定前来追求,到时还请姑娘多多青睐!”   王阿花轻轻一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阿草冷道:“下次来此,未必找得到我们,你自己考虑清楚。”   唐小山道:“凡事总是个缘,若有缘,自会再见,何况感情一事,的确强求不得,不是吗?”   王阿花轻叹:“你去吧,别忘了,我在等你回来!”   此话说得楚楚动人,倒让唐小山怦然心动。   如此美女竟然对自己情有独钟吗?   然而他想及李阿草精灵难缠,莫非这又是戏弄情节?当下不敢多想,看来把一切交予缘分便是。   于是拱手笑道:“那在下这就告别,日后再见啦!”   说完,深深一礼,随后行往雅屋侧边,那小如羊肠壁径已现,他不禁皱眉,若无武功,想攀登上去,的确不容易呵!   两女背后行来,准备瞧他如何攀登。   李阿草笑道:“你走得了吗?昏迷三天,伤势方稳,便要大展身手了?”   唐小山干笑:“慢慢来,应该可以……”暗暗运起真气,虽然血气立即翻涌,但只要控制得宜,应该没事才对。   他便借着这半成功力,一掠两三丈,便往崖壁贴去。如此行径倒若病候攀岩,根本少去练武人应有之劲气。   王阿花见之,于心不忍说道:“我看你还是静养几日,这绝情崖少说数百丈深,如此攀法,实是危险!”   唐小山目光已注意飞崖旁那崖面果真刻有“绝情崖”三字,神韵取逸,似出自名家手笔。   只可惜时日已久,溅上飞瀑之水,已长满青苔,无法窥其全貌。不过如此亦好,倒更像自然雕凿而成,瞧来别具格调。   唐小山喃喃念着:“绝情崖?绝情谷……倒只有一字之差……”   李阿草立即追问:“你去过绝情谷?”   唐小山惊觉泄了口风,干声一笑,道:“没有……只是听说而已……”   李阿草斥道:“胡说,你明明去过,去取秘籍对不对?”   唐小山更窘困,干声道:“没那回事,全都是谣言,我根本没去过绝情谷,如果姑娘想去,可能找错人了,时侯不早,我该走啦!”   说完深怕对方追问,猛又运功掠往另一石阶,往上攀登。   李阿草仍不放过,喝道:“你明明是帮极乐神宫前去取秘籍,敢说没有?”   唐小山干笑道:“姑娘的确听错谣言,在下哪有这福气,得以替两大帮派工作?见笑啦,再见!”   眼看李阿草似有阻拦举止,他不得不再加强功力,急往高崖掠去,先是一掠两三丈,随又四五丈、六七丈,血脉却更奔腾难忍。   他连瞪二十余丈,正待深深吸气,平抚奔腾血脉,再往上攀,哪知方欲运劲,竟然无法平息脉流。   呕地一声,鲜血再次漤流嘴角,真气一泄,接个人摇摇欲坠,他猛贴壁,欲抓东西,却抓空,身形当真下坠。   李阿草、王阿花登时惊叫不好,掠身追来,李阿草长鞭一抽,卷住唐小山,王阿花却己掠至,一手抄住他连翻三筋斗方自落地。   瞧及唐小山嘴角大量挂血,她焦切如焚:“不是让他服下灵丹了吗?怎会如此?”   李阿草道:“我也不知,难道他另有暗伤?”   把长鞭撤卷回来。   唐小山几乎奄奄一息,急得王阿花赶忙置他于地,双掌顶其命门穴,真劲源源迫入,唐小山始远气恢复。   王阿花顿觉体内有三道怪流,怔诧道:“你练了什么邪功?”   唐小山苦笑道:“哪是邪功,我中了三阴之毒……”   话未说完,三道怪流竟然撞击一处,疼得唐小山无法忍受,哎呀尖叫,哇地暴吐鲜血整个人倒栽地面,情况比往昔要严重许多。   王阿花哪知真劲逼迫之下,仍无法抑制毒流,惊骸得整张脸已抽变:“怎会?我只替他抚劲而已,根本毫无压抑啊!”   李阿草急道:“封他穴道试试!”   王阿花无计可施,立即点向唐小山数处要穴,终压住狂奔毒流。   唐小山却不能动弹,极力受剧毒剌钻之痛,额头冒出大颗汗珠,让人觉出,他在生死挣扎。   奄奄一息中,喃喃说道:“三阴之毒似已发作……疏导己无效……”   王阿花更急:“怎么办?抬回去让娘医治?”   李阿草道:“看来只有如此!”说完便要动作。   唐小山喃喃说道:“三阴之毒,天下无人能治……除了我爹……他在京城附近……”说话过多,污血又渗。   王阿花切急道:“你爹在京城哪里?”   唐小山道:“在东城门上画一座山,以及品字,他自会现身。”   王阿花当机立断:“我去找人,你背着他,随后赶来!”   李阿草颔首:“小姐去吧!”   王阿花转瞧唐小山,道:“你一定要撑下去,知道吗?”难得露出真情一面。   在唐小山道声多谢之后,她猛掠身,直若流星飞掠,冲向高崖,几个起落,眨眼不见。   李阿草则背起唐小山,道:“你若不舒服便说,我得赶路,顾不了那么多!”   唐小山只能回答多谢两字。   李阿草立即掠登高崖,她身手虽不及王阿花高绝,却也不赖,背个人,照样神灵活现毫不费劲登上高崖,选了方向,疾奔而去,唐小山被人搭救,已感激不尽,纵使内腹疼痛不已,也不肯吭声,忍至后来,竟然昏迷。   如此亦好,时间过得特别快。 暗器高手 第二十五章 血战毒龙 暗器高手 第二十五章 血战毒龙   经过一天一夜奔驰,李阿草终于在三更时分,于京城东郊附近和王阿花相逢。   王阿花亦领着唐小山之老爹唐大祥,匆匆前来。   本来王阿花预计较早碰面,然唐大祥却较慢现身,还是她放声大喊唐小山三字,才把人喊出来,故而拖延不少时间。   瞧及爱儿昏迷,苦笑不已,直把人带往山区一处破庙,立即替儿子把脉。   然后解去穴道,伸手往其胸腹打去,每击一掌,唐小山立即狂吐带腥浓血,一连数掌,唐小山吐得胸衫尽红,让人瞧来可怖。   王阿花和李阿草更是瞧得触目惊心,如此劈打,纵使不被毒死,恐怕也会被活活打死。   若非此人是唐小山父亲,两人必定认为他有意谋杀而加以阻止。   唐大祥忽见两人焦切眼神。   他笑道:“三阴之毒毒性太强,能逼出体外多少算多少,然后再服灵药,效果可能更好,所以我才打他!”   王阿花恍然,可是这么打法,仍叫人提心吊胆。   她道:“如此打他,不是更加严重?”   唐大祥道:“我只在逼毒血,力道拿捏自有分寸,何况他先前掌伤淤血未除,趁此机会排出也好,省得花时间推拿。”   王阿花瞧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信他几分,见及唐小山如此凄惨,她早已花容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大祥在迫出儿子体内许多毒血之后,唐小山始闻呻吟声,该是毒血渗出不少,脉流转为顺畅所致。   唐大祥忽见儿子有反应,登时抓出腰际酒葫芦,拔开塞子,便往儿子嘴巴灌去。   只闻咕嘟咕嘟之声不绝于耳,眨眼终把一葫芦汁液全部喝完。   唐大祥立即将人扶坐,叫向王阿花,道:“看你功夫不差,帮我把他肚腹汁液化开如何?”   王阿花正愁没事,立即点头,盘坐下来,双掌再抵命门穴,内劲源源迫去,然她又想及前次一迫之下,反而更严重,不禁犹豫。   唐大祥道:“没事了,毒血失去大半,现在以药液代血,不会另有反应,你尽全力便是!”   说完,他一掌封住唐小山嘴巴,一掌抵住胸口,内劲迫入体内想催化药液。   王阿花感受劲道传来,这才放心,再次运劲,迫向腹中药液,照着指示,尽量催化它。   如此前后夹攻之下,药液蹿流更是快速。   或许味道不佳,抑或药液流得太快,唐小山总觉倒胄欲呕,但每及嘴中,又被父亲掌劲给逼回去,勉强只闻咕咕吞吐之声,形成有趣画面。   李阿草甚想凑上一手,可是似乎无用武之地,只好找向神桌,寻来烛火点亮,仔细瞧瞧一切变化。   药液不断涌流,唐小山不断作呕,然却渐渐现出精神,方才一张青紫脸面已化去,换来较为正常脸色,只是仍见苍白罢了。   足足耗去两个更次,眼看天色将亮?那药液方完全被吸收,唐大祥始嘘喘大气:“行了!”说完撤招收掌,抹去额头秆珠。   王阿花亦收掌,已香汗处处,李阿草立即递来香巾,让她拭去,纵使一天一夜劳顿,她仍楚楚动人。   唐大祥不禁多看几眼,暗道儿子有眼光。   王阿花并未发现唐大祥异样眼神,她只注意唐小山变化,在撤去功力不久之后,唐小山终于幽幽醒来,瞧及老爹,干声便笑,“得救了?”   唐大祥笑道:“只救一半,你运劲看看!”   唐小山立即运劲,竟然功力强劲,甚且毒流几乎完全消失,他怔喜:“你解了三阴之毒?”惊喜得想打几招试试。   唐大祥叹息道:“别得意太早,三阴之毒的确有它门道,要想解去,谈何容易,我耗去无数光景,才从你血中找出许多毒素,然后配出解药。或许时间再长些,我有办法对症下药,可是你偏偏发作太快,我只能迫出大量毒血以减轻它毒性,然后再以大量药液取代。算算功效,大约可维持十天光景,若十天一过,无法弄出真正有效解药,我看,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唐小山怔叫:“那岂非一无用处?多活十天有何意义?”满脸悲苦。   唐大祥叹笑道:“顶多你去求不死老妖赏你解药便是!那样还能保命吧!”   唐小山苦笑:“赏个屁,我砍了他一只手,他不把我脑袋砍下,已是万幸,还会赏药?真是异想天开。”   唐大祥怔愕:“你当真砍了他?”   虽然那是于双儿杰作,唐小山亦认为有份,自是猛力点头:“不然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唐大祥喃喃念道:“那就麻烦了……”   王阿花神情一凛,道:“既然有解药,我替你去取!”   唐小山感激一笑:“算了吧,他虽断了一臂,却抢得龙吟宝剑,已是天下无敌,难斗啊!”闻及龙吟宝剑,唐大祥及王阿花、李阿草脸色顿变。   唐大祥急道:“你得了宝剑不来找我,还送给别人?”   唐小山苦笑:“哪有机会,我刚拿到,不死老妖便派出杀手,我终于在杀死他们一百多人,以及砍下大漠凶僧和不死老妖手臂之后落败,这种战迹,你该感到光荣,不该挑剔了吧!”   唐大祥闻言苦笑,能砍杀百位魔鬼杀手,简直厉害无比,他无话可说,可是失了宝剑,让他疼心不已。   王阿花急道:“你所说的老头,便是那白衣白发白胡,极欲杀你们的家伙?”   唐小山道:“正是,不过,他仍栽在你们手中,你们更是了得!”   王阿花未听入耳,她仍回想当时,道:“当初我该发觉那把青光闪闪东西是支宝剑,一并把它抢回,岂非心愿自了?”   李阿草道:“可惜当时太急了,错失良机。”   王阿花道:“看来得再去找他才行……”   唐小山叹笑道:“算了吧!偷袭一次成功已是万幸,那老妖不但武功高强,摄心术尤其厉害,你们可能没碰过。这且不说,他另有毒功,再加上龙吟宝剑助威,我想,只有自大狂才会自找麻烦去惹他,准不得好死!”   王阿花道:“难道就让他嚣张一世不成?”   唐小山道:“至少现在不是对付他之最佳时机,除非设计把宝剑盗回,否则少惹他为妙。”   王阿花道:“现在不惹也不行,你根本需要他的解药!”   唐小山道:“我爹不会笨得这么没原则,他一定另有法宝,因为我是他独子,他不照顾我怎行!”   唐大祥苦笑:“你若不行,我只有再生一个了!”   唐小山讪笑:“生呵,我正愁没弟弟可管呢!”   唐大祥轻笑:“可惜不知下一胎能否再弄出这么满意品种啊!”   唐小山笑道:“多多努力,自有希望!”   王阿花却紧张说道:“事关生死,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   此语一出,唐大祥、唐小山登时皱眉,煞住笑声,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比自己还紧张,且出言教训?   王阿花似觉太激动,嫩脸稍红,却认真道:“我是在帮你们,不要那么不在乎!”   唐大祥登时干笑:“是是是!姑娘教训有道理,在下实在是该受教,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说出看法。”   当下清清咽喉,道:“除了找老妖取解药之外,我看只有找些天灵地灵之灵丹妙药,当然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但有个地方却能找到灵药……毒龙山上毒龙潭,有只毒龙,它的内丹该可解去三阴之毒。”   唐小山怔诧道:“爹在说神话不成?节骨眼儿里,要我去斗毒龙?别说是否斗得过,就连传说也未必是真,你叫孩儿去送死不成!”   唐大祥道:“的确有毒龙,我见过,七年前为了采药及好奇,我到过毒龙潭,当时它突然出现,头长双角,身着米斗粗大,似在吸食日月光华,我待靠近欲探虚实,它已发现,猛地扑来,吓得我连滚带爬逃开,这记忆甚是深刻。”   王阿花道:“既然有毒龙灵丹,猎它便是。”   唐小山苦笑道:“如若毒龙好猎,早就被人猎走,我听神猫说,此毒龙刀枪不入,而且奇毒无比,常人能入毒龙山已是不易,被它毒气喷着,立即毙命。千百年来,根本投入敢猎它,若有,亦落个尸体无存,只有我爹这疯子才会想出这疯狂举止!”   唐大祥笑道:“老爹早算准你有九条命,此去一定成功,且我研究多年,早就配出解去毒龙山种种毒药之秘方,方才全喂你服下,现在你可说万毒不侵,怕什么!”   唐小山道:“可惜你却采不到毒龙喷出之毒,那解药根本不管用!”   唐大祥道:“至少拖一段时间,何况我算准,只要猎得毒龙内丹,办能解去任何剧毒,所以你仍相安无事。”   唐小山苦笑:“当你儿子就要命中注定一辈子受你计算吗?”   唐大祥笑道:“这也是为你好,你的武功较弱,遇上强敌,始终嬴少输多,只要服下灵丹,保证功力大进,到时那还怕谁,爹也就不必东躲西藏了,反正一样冒险,为何不找一举双得之事?”   唐小山叹笑:“说来说去,还是为你打算居多,返早会被你整死!”   唐大祥道:“置于死地而后复生,听爹的准没错,爹将药液中加入强攻散,这几天你会功力大增,自可对付一切。但别忘了,此药性过后,若无灵丹补救,恐将脱力而死,反正十天光景,不脱力也得毒发,且借此办些正事,才是大英雄行径!”   唐小山叹道:“我一辈子就是不想当大英雄,你偏逼我赶鸭子上架吗?”   唐大祥自得一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而是英雄再怎么都不被埋没。也就是说,身为唐门弟子,永远便是英雄,任何人都无法推翻,你赶快早巳接受事实吧!”   唐小山苦笑:“我从未想过,天下有这么臭屁的老爹!”   唐大祥呵呵自得一笑:“这不是臭屁,而是自信,到目前为止,你爹的看法完全正确,未来武林就数你最有资恪嚣张,你又何必客气呢?”   唐小山苦笑:“未来只有能嚣张十天,我能客气什么?”   王阿花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冒险去取毒龙内丹,至少可增强功力,再不行,再找老妖要解药便是!”   唐小山怔诧:“你要跟我去?”   王阿花微窘,仍镇定,道:“来都来了,干脆好人做到底,何况我也想着看毒龙真面目,这甚是难得!”   唐小山道:“可是毒龙山全是毒呵!”   唐大祥笑道:“放心,爹也要去,解药早就准备妥当,两位姑娘若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老夫在此先道谢了!”   拱手为礼,却露着欣赏儿媳表情,笑得甚是满意。   王阿花终于感觉出,心头稍窘,立即避去目光,亦自拱手道:“同是江湖儿女,既然碰上了,在下就去见识见识毒龙,有前辈同行,大概必能顺利吧!”   唐大祥哈哈笑道:“我尽量使事情能顺利结局,当然有两位高手帮忙,成功机会更大啦!时不宜拖,毒龙山离此大约五天光景,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王阿花没意见,李阿草唯她马首是瞻。   唯有唐小山仍搞不清楚,两女子为何如此死心塌地帮自己?   李阿草倒也罢了,可是王阿花简直是绝色美人,随便手指一勾,多的是追求者,她为何要为自己如此冒险拼命?   难道她跟艳桃花一样,喜欢玩爱情游戏?自己却是她所设计的伴而已?   然而瞧她种种表情,似乎又不假。   瞧及王阿花己向父亲要那防范毒龙山之解药,唐小山不禁喟叹了。这年头纵使怎么玩,总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吧?女人一个比一个怪,还是别瞎猜,一切等到拨云见日时再说吧!   他这才起身耍起武功,果然增强不少,且毒流尽失,不得不佩服父亲配药功夫,却也担心十日之期若超过,又将变成何局面?   想及时日不多,他哪敢停留,叹笑一声道:“走吧,反正卖命我来便是,你们打点便可,可惜少了宝剑,否则此去将事半功倍。”   唐大祥道:“别想些不可能之事,少了龙吟宝剑,总得想办法弥补,看看我这袋子,够不够应付!”   他复往右腰际那只大羊皮袋于抓去,打开让唐小山瞧瞧,光见及霹雳弹便有数十颗,唐小山己信心大增,看来父亲的确有备而来,此行势必成功,否则脸面无光事小,赔上性命则划不来。   东西既然已齐全,唐小山无话可说,问及地头在山西勾漏山区。一行四人趁着清晨,急行赶路而去。   东方渐渐转红,朝阳将升,大地却显得更为宁静。   五日后。   四人终抵勾漏山区,并寻往毒龙山蜂。   近午时分,本是艳阳高照,此山却因云层过多,显得阴沉许多。   四人探及此峰,外围乃原始森林,巨树参天,蔟萝蔓挂,长草及肩,若非有人引路,极易走失。   唐大祥有若识途老马,带着三人穿穿潜潜,偶掠林树,或又攀藤晃过断崖,随又钻入密林山缝之中。   行约二十余里,眼前景色顿变。   只见得此山黄、白、青烟处处袅飞,沉静得连鸟兽轻鸣声音皆无。   一大片几乎长着大型蕨类、薯类,以及奇花异树,它们白者雪白,青者碧青,红者火红,相互混长,看似各不相干,却又争奇斗艳。   本是雪亮夺目景色,却因颜色纯得过假,总让人觉得有若油漆抹上去似的,一股各含剧毒感觉立即浮向心头。   唐大祥道:“这便是毒龙山,任何东西可能都有毒,能不碰则不碰,你们已服下解药,暂时无事,毒龙潭在一处隐秘山谷,跟我来便是!”   说毕先行一步,踏入山区,李阿草、王阿花、唐小山立即跟入,踩于地面,总觉四处似乎泥地居多,且多细孔毒烟随时冒出。   方行百丈。   开始见及不少兽骨、鸟骨,该是野兽、飞鸟闯进不及百丈便已中毒毙命,行百丈则见骷髅,想来闯入此区之人类亦不在少数。   再进百丈则怪树森森,一股蛮荒景色颇为突出。   唐小山笑道:“倒像进入恐龙世界,该不会有毒兽之类东西吧?”   唐大祥道:“当然有,只是此山既然有巨兽把守,毒兽生存不易,大概都躲在角落生存,不必理它们,且跟我来!”   说完又带人钻钻行行,直往里头深入,忽见一黝黑山洞,唐大祥笑道:“千万别亮火折子,知道吗?”引步入内。   唐小山疑惑,里头莫非有秘密不成?跃跃欲试,走了进去,王、李二女随即跟进。   行约五十丈。   黝黑洞中开始传出声音,似乎某种虫类。   唐小山疑惑,这是何物?王阿花直觉会是蟑螂,想及其可怖面貌,全身不禁抽起鸡皮疙瘩。   唐大祥直道没事没事。   唐小山总想一窥究竟,终于忍不住,吹亮火折子,笑道:“看不清,日后总难向别人交代吧!”   火折子亮光闪出,猝见满地满山洞全是一大片类似蝎子般毒虫爬动,众人似若掉入毒虫堆,随时可能被爬满全身。   未见着还好,这一见着,王阿花、李阿草猝若身肌粘虫,吓得尖叫,声音一起,惊动毒虫,多少趺落下来,粘及众人。   两女更惊骇,双手烂打,没命直往前冲,猝引得毒虫乱坠,唐小山父子亦受波及,哪还闲逛,飞命逃去。   众人跌跌撞撞冲出数百丈,忽见阳光传来,两女拼命冲出,不断往身上拍打,花容失色中犹叫好险。   唐小山父子随后冲出。   唐小山抓起身上蝎子,虽被蝥中,却不在乎,笑道:“有道名菜炸蝎子,生吃必定更可口吧!”张嘴便要吃去。   两女早己恶心,复闻吃毒虫,简直欲呕。   李阿草斥道:“没水准,连这毒虫都吃。”   唐小山呵笑道:“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来一口吧!”   复把蝎子抓往两女,吓得两女落荒而逃。   唐小山正待哈哈大笑,已被父亲敲他响头,斥道:“几天没事,你以为在游览?毒龙潭己近,还敢乱笑,想引得毒龙把我们吃了不成?”   唐小山被敲得征愣当场,干笑道:“早说嘛!我还以为在十万八千里外!”   他将蝎子丢于左近一处小水池,蝎子几个翻身已毙命,可见毒性强劲。   唐大祥这才满意,领着众人再往前行。   只见得地区四面环山,高峰耸立,偌大盆地宽广数里,四处空无一物,偶见乱石旁堆,居中处则见白烟轻慢,隐现一股神秘。   唐小山喃喃说道:“毒龙潭便是这口青潭?”   唐大祥道:“没错,小声些,别惊着毒龙,斗来倍感辛苦。”   他带领三人潜往潭边一处乱石堆,躲了进去。   众人始见及此潭宽约里许,潭水碧青,直若偌大翡翠镜子,倒映晴空白云,轻烟袅袅,若未想及此潭含毒,倒似身临仙境,但觉恬静无比。   唐大祥道:“毒龙喜欢昼伏夜出,若见月亮,更喜抬头,到时再扑杀它不迟!”   已把布袋打开,将霹雳弹分于王、李二女四五颗,道:“到时有机会便炸它,至于下水之事便让我父子俩来进行。”   王、李二女颔首,领了霹雳弹,责任感加重许多。   唐大祥转向儿子,道:“毒龙虽刀枪不入,但必有死角,如眼睛、鼻子、嘴巴、咽喉,也可能是那对角,反正试它几下,毒龙特别保护的地方便是。”   唐小山笑道:“不知是否有机会试呵!”   唐大祥道:“那就得全凭运气,我对你一向有信心!”笑得甚是得意。   唐小山苦笑道:“迟早会被你整死!”   唐大祥得意直笑:“那也是没法子之事,谁叫你是我生的?准备一下,别遗漏东西!”   说着,拿出一件黑色衣裤,要唐小山换穿,笑道:“这是爹精心设计的猎龙装,你穿穿着!”   “猎龙装?”唐小山想笑:“爹可有神经病,什么都弄来了?”   唐大祥道:“不然怎么和恶龙搏斗,穿上再说。”   唐小山只好依令,正待找地方换穿,却发觉并无适合地方,只好转向两女笑道:“请回避一下如何?我可要宽衣解带了。”   王阿花瞄他一眼,脸面带红,欲避无处,和李阿草窘涩当场。   唐小山笑道:“闭上眼睛也行,不过,别胡思乱想。”李阿草斥道:“再说话,小心我……”   下句阉了你?未说出,只见唐小山已敞开外衣,吓得她冷哼,和王阿花纷纷回头避开。   唐小山呵呵笑着,难得换穿衣衫如此威风过,便哼着小调,终把猎龙衣穿在身上。   原是一件紧身水靠,全身缝了不少口袋,足可装上许多暗器,他满意直笑:“原来猎龙装便是袋袋装,倒也适用!”   唐大祥自得一笑:“有了它,下水才不会拖拖拉拉,将暗器装上便是。”   说完不断将霹雳弹、蝴蝶镖、锁喉针之类暗器东西装于袋中。   王阿花回头过来,直觉唐小山有若屠龙战士,倒也想笑,全然忘了他受伤一事。   此时连唐小山也忘记自己有伤在身,得意将暗器装于身上。随又拿出一把,晃向父亲,自得一笑:“看,这是什么?”   “锯子?”唐大祥莫名不解。   唐小山自得一笑道:“不错,屠龙锯!”   原是前天在乡间客栈进食,发现此锯,想将来或能用上,便将它盗来。“反正龙角太长,用它锯看看,说不定有效!”   此锯长约两尺,宽约三指,甚是轻便。   唐大祥欣笑:“能用便带着吧,否则临用无货才叫惨!”   唐小山自得一笑,将软锯藏于腰际,随又将利刀之类东西插于脚踝处,可谓全副武装。   最后一道,他拿出一瓶东西,小心翼翼藏于腹中暗袋,笑的甚是神秘。   唐大祥问道:“那是什么?”   唐小山道:“胡椒粉,吃面时偷来的!”   唐大祥皱眉:“这里哪有面食可吃?”   唐小山道:“是让毒龙吃的,反王你说能用则用,我一眼瞧上它,便觉有用,就带在身边了!”   唐大祥喃喃道:“不错,任何可能用东西都可带在身边……”仍觉儿子未免太天才了吧!   不管如何,唐小山乐此不疲,待一切武器揣妥之后,他再次检查一遍,方始坐定下来,运功检查伤势,只觉那三阴之毒经过几天渗化,渐渐又有蠢动之态,幸好药物仍控制全身,他得以感觉体力充沛,疼痛甚弱。   唐大祥随即拿出丹丸,要王阿花及李阿草含在嘴中,并交代,若开战之际,两人一旁掠阵便是,没必要,千万别接近怪兽,以免遭波及。   两人纷纷应“是”,心头却有个底。   四人就此潜伏下来,静静窥探潭面。越是接近夜晚,众人越是紧张,已自各握兵刃,准备突几袭。   不觉中,暗夜已临,一切仍无动静,碧青湖面映于暗夜中,隐露一股神秘的恐怖感。众人直觉压力渐重,心脉也加速起来。   未久,银月攀向山峰,青光投来,将现场烘托成月宫般冷酷地形,蛮荒神秘气息再次压得四人呼吸都觉沉重。   湖面仍无动静,让人揣想毒龙安在?   忽见天空飞来一只大鹏鸟,就要穿过湖泊,猝见湖面暴出咆哮嘶声,一道青影火山暴发般往天空冲去。   带着水注哗啦啦冲得好高,一条人身粗庞然巨物贯若长虹似地直扑数十丈高之大鹏鸟,竟然一嘴咬着,返身回潜。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   此巨龙竟然数十丈甚至数百丈狂巨,那灵动霸气简直若一座山峰震动,威力无与伦比。   不但掠噬飞过巨鸟,那回身撞水之际,更震得水面狂祷掀浪,蜂拥撞向四面,浪涛击处,突冲峰面堆石。   叭啦啦,水柱连带水花撞激十数丈高,场面壮观已极,更溅得众人东躲西藏,多少湿去泰半衣衫。   巨龙一闪即失,徒留波涛连连。   唐小山咋舌说道:“当真庞大无比,还长了双角,简直跟真龙差不多!”   唐大祥道:“大概介于蛇跟龙之间,或许再过百年,说不定长了翅膀,能腾空飞去。”频频赞许此妖品种不差。   王阿花惊心道:“该怎么收拾他?”   唐大祥道:“拼啦,跳入水中,跟它拼了!”   唐小山道:“如此太便宜它了,我有新招。”   当下,他找来脱去之衣衫,然后包住数颗霹雳弹,众人不知他欲耍何花招。   唐小山却嘘出声音,要众人安静,默默注视湖面。   渐渐地,湖面己恢复平静。   唐小山盘算着巨龙吞食大鹏鸟,将需花多少时间。   随后突然旋打衣衫飞向空中,他自幼练习发射暗器已达妒火纯青地步。   此时打出,有了霹雳弹重量,且又旋转飞出,衣衫自是张开,若伞若鸟,竞也飞向江湖上空。   唐大祥、王阿花、李阿草这才知道唐小山用意,不禁暗自叫好,唐小山却抓紧匕首,准备开战。   就在衣衫旋飞湖心之际。猝见咆哮怒龙再次蹿高空中,它哪知有诈,照样掠扑衣衫,张嘴咬个正着。   唐小山猛跳出,击掌叫好。   然而那巨龙嘴大齿粗,或许霹雳弹连塞它牙缝都不够,这一扑咬,直若咬着空气,咔地脆响,牙齿相撞,霹雳弹竟然未炸开,巨龙不由怔诧,弄不清发生什么事?   唐大祥等众人亦怔诧,霹雳弹怎未炸开?   唐小山苦叫道:“老爹搞什么?你的鬼弹难道已失效?”   唐大祥干笑道:“怎可能?唐家配制一百年,只有胡乱炸开,从来没有炸之不开,大概它猛吸咬,衣衫太软,霹雳弹大小,全被它吸入嘴中,或吞入肚中,未经碰撞,故而炸之不开!”   来不及让唐小山反驳,那巨龙扑咬成空,牙齿大概撞得发麻,忽见岸边有人,已知怎么回事,猝然咆哮,声震山岳,巨头一甩,怒往这头扑来,   那直若排山倒海之势,迫得四人全身肌肉揪紧,眼看无处逃去,唐小山狠牙一咬:“拼了!”   右手抓匕首,左手抓霹雳弹,猝见怒龙扑近不及三十丈,一颗霹雳弹直射血盆大口。   怒龙啸吼,一口白气吐出,轻而易举将霹雳弹吹喷落水。   其攻势更快,直扑一群人。   唐小山没想到这妖物灵性如此之高?   眼看龙头已不及二十丈,他怒喝一声,霹雳弹不炸嘴巴,一连三颗直取双眼、鼻子,那巨龙自侍刀抢不入,根本不躲,眼皮一闭,就要了事,攻势仍不变,霹雳弹终于命中双眼皮、鼻头,轰然炸开。   纵使毒龙能刀枪不入,但霹雳弹威力足可穿金裂石,这一轰开,纵使未伤及鳞皮丝毫,那震力却前所未有,打得巨龙疼痛征骇,咆哮厉吼中,已自掠退欲逃。   唐小山岂肯让它脱逃,猛喝一声,身形如电,直射龙头,一手抓住龙角,竟然粗若大腿,不易抓住,只好改抓分岔之较细龙角。   身形一稳,匕首猛往其脑袋鳞皮砸刺,叭叭叭叭一连数刀,简直像刺在铁板,根本毫无攻效。   巨龙但觉头顶有人,猛地甩抛,唐小山有若鞭头挂肉,被甩得东倒西歪,脑袋晕沉,就快掉落湖面。   唐大祥见状怒喝,猛又弹出,两颗霹雳弹直射毒龙七尺咽喉处,轰轰两响,炸得巨龙咆哮难忍,不敢再战,猛往水底潜去。   唐小山正挣扎欲逃或战之迹,整个人跟着摔落湖中。   巨龙猛地扭甩,唐小山招架乏力,终于脱手,浮出水面,他怕毒龙反噬,赶忙掠跳岸边。此局,唐小山似乎性一筹。   唐大祥却皱眉苦笑:“没想到连霹雳弹都伤它不了,战来实在辛苦。”   唐小山轻叹:“炸不死又切不了,不知该如何才能整死它!”   王阿花边:“它不是吞了霹雳弹?或可找机会引爆,伤它肚腹,说不定有效。”   唐小山苦笑:“可是它足足百丈长,哪知炸药位置何在?就算知道,有厚甲护身,也未必能引爆!”唐大祥道:“总得试试!”   唐小山道:“要试,也得等它再现身才能试!”   王阿花边:“要是它不敢再出现,便无法斗它了!”   唐小山道:“到时再说吧,要是不行,只好下水啦!”   话未说完,突见湖面再动,一道青柱暴冲水面,那该是巨龙尾巴,奇凶无比捣来,迫得众人四散逃去,那堆硬石被捣得东弹西窜。   唐小山喝着:“脑袋怕了,改成藏头露尾?”   霹雳弹仍往龙尾炸去,轰轰两响,龙尾弹甩几下,竟然毫鳞未伤,或许尾部皮肉较厚,拦住不少劲道之故吧!   经此一试,毒龙似得到豉舞,猝然大甩尾巴,捣得四人东掠西躲,无法安身。   那巨龙捣出兴趣,脑袋突又潜浮水面,灵眼瞄人,尾巴猛地扫去,目标正取唐大样。   唐大祥欲闪,却发现背后两女还在失神,他不得不硬砸一颗霹雳弹炸去,效果不大,双掌再劈,岂知龙尾威力太强,哗地扫得他闷呢一声,倒跌七八丈,嘴角挂血,受了内伤。   王阿花、李阿草见状即喝,掠扑过来,双剑尽出,猛砍龙尾,纵使效果不大,但两人相信多砍数剑,或能凑效。   那巨龙发现尾巴能挡炸药之后,咆哮又起,示威式地逼前攻来,准备捣死四人方始甘心,唐小山岂肯让它嚣张,见其脑袋浮出,顾不得再战龙尾,猛地欺扑过去,准备再战龙头。   那毒龙见状,猛吸湖水射来,唐小山连翻筋斗闪高,毒龙仍喷水,他干脆施展绝妙轻功,点踩水柱直扑过去。   那毒龙忽见水柱失效,赶忙收停,水柱一断,唐小山身形往下坠,毒龙改喷青白毒气,猛涌过来。   唐小山喝地使翻筋斗进去,却被毒气余威扫着,脑授稍沉,他猛吸嘴中含着的解药,方自清醒过来。   眼看龙头已不及四五丈,他嗔喝一声,打出鱼钩般利钩,射中龙头顶端,那毒龙见势不妙,猝又想逃。   唐小山怒喝,猛扑下来,任那毒龙潜入水中,他猛抓住龙角,手中利钩猛砸龙鳞。   他想既然无法伤及龙鳞,那改成剥鳞总行了吧?由于掀鳞只需掀开相连粗皮,要比直接砍切硬鳞要容易许多。   他想法虽妙,利钩亦能扣住鳞片,然而方一落水,怒龙即若回到独霸天地,威势突猛三分,扭滚之际,复把唐小山甩开,见有机可乘,甚至冲扑过来,欲吞噬这可恶敌人。   唐小山在老家早巳练得一身好水功,他当然不怕挑战,忽见毒龙冲来,他抓出大把水底针,直往其脸面砸去。   那水底针弯弯曲曲,射于水中最是灵活,虽然伤不了对方眼睛,却往它鼻孔钻去,或许鼻子孔即是要害,这一钻剌,疼得它咆哮嘶叫,两鼻暴吐水柱,硬将利针喷出。   唐小山找到要害,喝地再吼,霹雳弹猛往其鼻孔打去,毒龙却猛喷水柱,唐小山干脆临头三寸即打劲引爆。   轰地暴响,水柱冲天,毒龙被炸得狂怒大吼,终于豁了出去,嘶嘶厉吼中,哪顾得再受伤害,猛劲扑往唐小山,毒气、水柱尽喷,急于置人死地而后始快。   唐小山自有防范,见它发狂,便自掠冲其角,一手抓住,如此有若逮着蛇头七寸,任毒蛇如何挣扎,想伤人都是不易。   毒龙受此挟制,疯狂再扭,忽然往湖底潜去,硬想撞往湖底,把唐小山撞死,然此诡计已被唐小山识破。   待将扑往湖底,他猛地松手,一大把水底针复往毒龙脸面打去,射得毒龙哇哇大叫,身形乱撞,掀得巨浪汹涌连连,唐小山一时进攻不易,只好闪退,准备浮出水面。   岂知他却过于大意,忘了龙头之外另有龙尾。   那毒龙在饱受欺凌之下,无暇再战王阿花等人,已将龙尾调回,就等唐小山浮出水面,龙尾淬然暴力甩抽过来。   唐小山一时大意,待要闪避已是不及,哎呀一声,左肩背已被扫及,倒飞十丈,摔落水中,喉头一甜,鲜血涌出嘴角。   王阿花见状惊骇不已,哪顾得毒龙可怕,赶忙扑前,踩出凌波虚波功夫,踏水而去。一掠效十丈,一手已将唐小山抓于手中,准备倒掠回来。   岂知毒龙灵狡,发现有人受伤,根本不肯放过,身形再滚,整座毒潭猝然现出强涡,硬将两人吸于漩涡眼中,毒龙咆哮蹿出水面,见着两人,张嘴再次噬来。   两人身形已被漩涡吸住,动作甚是不易,眼看就要葬身血盆大口。   唐大祥岂肯让它得逞,照样怒喝冲出,霹雳弹连连开炸,砰砰砰、炸得毒龙脸疼脖子疼,一时无法噬人,身形再扭,腾空而起直若一座巨山般复往水中砸去。   轰然巨响,湖水掀浪十数丈高,罩得唐大祥身卷浪底。   王阿花、唐小山亦被巨浪卷入湖底。   岸上李阿草忽见三人全失,急得心神大乱,长鞭乱抽,直叫小姐小姐,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毒龙潜入水中,霎时发现猎物。   随又追掠过来,原是被浪水打得晕晕沉沉的唐小山和王阿花,它自怒喜,血盆大口便要噬去。   唐小山急切之下,猛抓出胡椒粉,罩打出去,那胡椒粉本是辛辣,毒龙从未闻过此昧,突然嗅及,竟然亦喷嚏连连,无心再攻敌人。   唐小山见状,抓过王阿花手中利剑,猛往毒龙鼻洞剌去,那毒龙想躲,却迟了一步,利剑刺来,毒龙怒叫,鼻孔一缩,夹住利剑。   唐小山欲刺难动,毒龙舌头卷来,唐小山不得不松手,顾不得再战,赶忙抓着王阿花,快速逃命。   毒龙鼻孔吹气,利剑立即喷出。   唐小山猛又打出霹雳弹,炸中龙鼻,痛得它再次咆哮,身形狂甩,巨浪再掀,此时却往外冲,唐小山借此劲道,得以游上岸。   王阿花早已湿衣贴身,玲珑毕现,凭添几许媚力,她仍未觉直道好险和唐小山连奔十数丈,倒坐地面,先喘几口气再说。   唐大祥亦借此逃出湖面,赶忙上岸直叫要命要命追向儿子这头。   李阿草见及三人全部上岸,欣喜便追来,急道:“可杀死毒龙了?”   唐大祥惨声回答:“要是得逞,哪还在这里大呼小叫!”   李阿草干笑,不敢多言,奔向王阿花,扶她起来。   忽觉她身材毕现,胸脯尤其突出,她带窘掩去,笑道:“大小姐,快把衣服弄干!”替她拧去。   王阿花笑道:“不必了!反正可能还要下水!”仍不知丫环用意。   李阿草又不便点破,免得尴尬,便把她带到旁边,直说道:“伤得如何?”任王阿花说及伤势不重,她借检查理由将其衣衫拉开,免得贴身难看。   唐小山无暇注意这些。   才几个照面他已受伤连连,却无法伤及毒龙丝毫,如若霹雳弹用完,后果不堪设想。   想及霹雳弹,唐小山急问父亲:“还剩几颗?”   唐大祥往口袋找去,不禁苦笑:“只剩五六颗,这一战足足耗去四五十弹,功效竟然如此之差!”   王阿花道:“我还有五颗!”   李阿草道:“我有六颗。”   唐小山道:“我剩下十颗吧,得省着用。”   王阿花道:“问题是根本炸不死,用了也是白用,除非能引燃它腹中炸药,或许有效。”   唐小山轻叹:“谈何容易啊!”   唐大祥道:“或许真的要找机会炸它鼻嘴,否则将前功尽弃!”   唐小山苦笑:“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四周瞧瞧,似想找些可用东西。   唐大祥道:“在找什么?”   唐小山道:“不知道,只觉在岸上作战要比在水中容易得多。”   唐大祥叹道:“它又不是呆子,知道我们有炸药,岂肯上岸?还是别奢想,动点别的脑筋。”   唐小山道:“退出毒龙山,下次再来如何?”   唐大祥道:“恐怕来不及,你已再次吐血,元气将散,纵使退出去,一两天之内能弄出比霹雳弹更实用的东西吗?爹不乐观。”   神情一凛,似有牺牲之意,道:“纵使困难,爹也要弄到手,至少要挖它一洞,吸它鲜血,或许可以暂时治你三阴之毒!”   唐小山不想让父亲失望,笑道:“我只是想去找条绳子,也好绑住龙头,否则一甩即掉,十分麻烦。”   李阿草道:“我的鞭如何?它叫九龙鞭,是向师娘借来的,刀枪不断,韧性够,可以试用看看。”   唐小山眼睛一亮:“或许可以试试!”便把长鞭接过手,耍得叭叭作响。   王阿花怔急道:“你想把自己绑在龙头上?”   唐小山笑道:“你不觉那里是所有地方最安全之区吗?”   唐大祥道:“不错,龙角上最为安全,只要防它撞壁便行。”   王阿花轻叹道:“你小心些,别绑得连自己多脱不了身。”   唐小山邪声一笑:“怕什么,有你在,我安全得很。”   王阿花不禁带窘,心神却升起淡淡甜浓。   李阿草瞄眼斥道:“你果然是登徒子!”   唐小山逗笑:“是又如何?都已救我那么多次,我难道在说假话?再见!”   说完,不敢让李阿草有了机会,赶忙掠冲湖边,喝着妖龙出来。   在自动宣战之下,李阿草无瑕再责备,抽出利剑护着王阿花,准备对抗毒龙。   唐小山连喊数声未见反应,干脆跳身入水。   果然,人方掉入水中,毒龙就虎视眈眈地冲过来,长尾先扫,唐小山故作受击,闷呢坠湖底。   毒龙兴奋,嘶嘶大叫,蹿噬过来,唐小山赶忙挥出长鞭,倒打毒龙双角,这一缠住,他猛翻向龙头,藏于两角之间。   他身躯已在鞭绳之下,暂时不怕被甩脱。   他复将多余鞭绳绕过肩背,然后扣咬于嘴,腾出双手,猛抽出利锯,便往龙头锯去。   那锯鳞声音传来,倒让毒龙心生忌意,咆哮长啸,哗然又露出水面。   众人瞧及唐小山已扣身龙头,拼命拉锯,实有那么回事。   唐大祥道:“可有效?”   唐小山道:“一点点!”他发现利锯拖带之下,鳞片已见刮痕,纵使坚硬如铁,只要多锯几趟,或能见效。   唐大祥闻言大喜:“没想到锯子那么好用?”   忽见那巨龙蹿高之后,复往水中撞去,唐小山如受重击,闷忍真气,双手紧扣龙角,鞭绳不放。   这一挥,未被甩去,待龙头露往水面之际,他又猛锯龙鳞,连扯百余下,锯陷下半分深,虽只半分,他已欣喜若狂,直叫有效有效,猛又锯去。   那毒龙连甩三回,未将敌人甩掉,突然想到另有尾巴可用。   立即抽砸过来,硬想砸死唐小山。   岂知两角上仍有神鞭拦架,劲尾一理,唐小山虽被砸得全身发疼,那毒龙也好不到哪儿去,龙头被自己尾巴打得昏昏欲坠,整个身形复往水中栽去。   毒龙至此已近疯狂,龙头不断东甩西撞,恨不得立刻将头上吸血之蛆给砸死。   唐小山虽靠着两角及长鞭求生存,但被它如此撞来撞去,己自无法锯鳞壳。   毒龙发现在水中甩砸功效太差,复又冲出了水面,张目瞧向四处,不断地找砸潼目标。   唐小山暂且得以喘息,忽见龙眼翻动,必定心怀鬼胎,猛又拿出另外半瓶之胡椒粉,猛往碧森森龙眼甩了过去。   龙眼忽沾胡椒,辣疼猝然刺来,痛得毒龙狂闭眼睛,咆哮乱甩。   唐小山趁此又锯鳞片,毒龙见之不着,更形恐慌,红信舌头突然倒抽头顶,猛扣其左腕,便要扯下。   唐小山没想到对方舌信如此之长,突被扣及,简直快被扯得五马分尸。   他狂将利锯反切,锯往那舌信,岂知舌信软粘无骨,正是柔能克刚,想拖锯,竟然被它吸卷过去,吓得唐小山猛砸狂抽,想换其他攻击兵刃。   双方就此纠缠,硬是拼死相抗。   王阿花见及唐小山险象环生,顾不得安危,喝地抢过李阿草手中利剑,飞身扑至:“我来帮你!”   一手紧抓龙角,一手挥出剑猛砍。   然那利剑仍对软柔舌头起不了多大作用。   连砍几剑未能奏效,毒龙反而分出双舌中之一舌,卷往王阿花大腿,准备拖入嘴巴啃食。   王阿花不比唐小山,整个人塞入龙角上。   她只是左手卷龙角,身形仍摆荡空中,如今被卷,简直就快被硬拖入血盆大口。   唐小山见状大急,伸手扭向她右腿,扯回些许。   急叫:“快轰它嘴巴!”   王阿花急中得到指示,赶忙松开攀角左手,身形全靠唐小山拖扯,她急抓一颗霹雳弹,猛从那舌缝中打入恶龙嘴中,轰然一响,恶龙登时咆哮怒滚,舌信倒抽回来,唐小山更把王阿花托拉近身。   那恶龙疯狂咆哮,嘴挂出血丝,分明受伤,但瞧其还能咆哮,可能伤得不重。   它拼命甩荡,直若利鞭乱抽,荡得唐小山、王阿花头晕目眩,幸好全在湖面区域,否则撞向地面或山崖,两人不死也头破血流。   唐小山眼看恶龙狂怒如疯,嘴巴老是咆哮,趁它张口之际,复又砸射弹丸过去,只因角度不对,尚未砸中口腔即已炸向利牙。   轰然再响,利牙顿时散裂半尺凹洞,那肉皮却只点点黑斑而己,敢情比牙齿还来得坚固难缠。   唐小山心想炸不死它,把它炸成无牙龙也好,忽又想射出弹丸。   岂知恶龙不敢再开口,咆哮声音改从鼻头冒出,甚且喷出毒气欲毒死人,唐小山赶忙掩住王阿花,闭气直躲。   利锯趁机又抽几下。   毒龙眼看所有招式几乎失效猝然反往水中撞去,龙头登时开始打转,龙身亦如滚筒般旋滚开来。   峰上唐大祥、李阿草顿见巨浪涛天,龙身滚转如弹簧,倒也奇景难见。   两人直觉莫非毒龙在作垂死挣扎?   那巨龙猛滚之后,身形匆然缩成圈圈。   龙头一古脑儿穿入圈圈之内,圈圈立即收缩,唐小山顿感压力迫来,怔诧叫糟,那恶龙分明要闷死、卷死自己和王阿花。   他惊叫欲逃,却已身落陷阱,根本动弹不得。   王阿花亦被卷锁其中,和唐小山面对面、胸贴胸地被锁住,早让她面红耳赤,还好身在湖底,又被龙身包围得密不透光,一片黑暗下,掩去不少窘境。   唐小山本是拼命挣扎,但撞动处,似乎不断摸及王阿花胸脯,终亦觉出异样。   干声笑道:“可亲密得毫无距离啦!”   由于在水中,说话根本支支吾吾,王阿花听之不着,却感觉出男人似有挑逗之心,不禁又甜又怒,瞪眼过去,唐小山眼皮眨眨直笑。   然而被恶龙困缩得脸面见红,几乎己无法可逃。   他苦笑道:“做鬼也风流了……”   凑嘴即吻往王阿花。   那王阿花本是极力拒绝,然根本退无去路,正想张口嗔斥。   岂知已被对方舌尖攻破防线,想再咬牙闭嘴已不可能,她想咬断男人舌头,可是怎忍心?在猛咬一记,让对方叫疼之后,终于屈服,软弱下来,任那男人勾引着幻想恋情般美景。   在这即将死亡一刻,不再享受已来不及矣!   两人终于释出真倩,尽情贪婪享受这最后一刻美妙恋倩,越吻越陶醉。越揪越近,几乎毫无距离,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就快窒息矣!   在挣扎无效之下,两人当真准备放弃希望,干脆做个同命鸳鸯算了。   然而唐大祥却见及湖水渐渐平息,恶龙和爱子却全然无声无息,分明太过反常。   李阿草亦觉不妥道:“难道他们已被恶龙吞入腹中?”   唐大祥道:“根本不可能,若真如此,我儿必定引爆霹雳弹,同归于尽。”   李阿草急道:“可是怎会突然无动静?那恶龙逃了?”   “也不可能,我儿已缠住它,它不可能无声无息逃开,双方一定还在搏斗,恶龙打转有何用意?难道想要卷死我儿?”   唐大祥想及此,突然急叫不妙:“恶龙一定想闷死我儿,快下水!”   他拖着李阿草,猛往湖中跳去,直潜水底,果然见及恶龙缩成一团,不见脑,李阿草顿惊:“大小姐你可在里头?”   话虽喊出,声音却支支吾吾,没入听得着。   唐大样猛用真劲喝震,以通知儿子,救兵来到。   随又叫李阿草掩耳避开,他猛把霹雳弹给砸出,轰然一响,巨龙身躯颤动,且传出怒吟声,它仍不肯放。   唐大祥更急,复又射出一弹,打向肚腹同样位置,霹雳弹再次轰开,连水流都已掀动,恶龙仍不肯放人。   唐大祥大怒,一连三颗霹雳弹如三把利锥炸往同一目标,轰轰轰三响,任那恶龙肚皮如何坚硬,在此接连五轰之下,鳞片终于散裂数寸,鲜血顿时涌出。   恶龙意识到那将是致命伤,哪顾得再卷唐小山、王阿花两人,尾巴登时反扫,极欲卷住唐大祥加以勒死。   唐大祥却叫着李阿草快拿长剑来,李阿草直叫长剑已被王阿花拿去,唐大祥顾不得被卷危机,忙抽出匕首,猛扑过去,相准裂鳞即刺,一击命中,恶龙厉啸,身形连连打滚,想护住伤口。   唐大祥只可惜未找到长剑,匕首伤不了要害,他已被狂流卷退。   唐小山和王阿花以为将被闷勒而死,没想到救兵赶来,两人猛从生死贪恋中惊醒,无多想,猛力挣脱龙角,再也不敢躲入里头。   唐大祥见儿子脱险,心下大喜,喝道:“恶龙腹中己有伤口,快用长剑刺它!”   唐小山和父亲常年相处,他又混潜水底多年,只要声音传来,抑或口型一动,他已知父亲在说什么。   闻言怔喜道:“当真?”   抓过王阿花手中利剑,准备砍杀,忽觉自己手中有利锯,自能派上用场,当下立刻将利剑抛向父亲。   唐大祥接剑之后,大喝一声,立即扑追龙身,想抢头功。   唐小山亦自扑去,   王阿花直觉两人过于兴奋,亦追前问道:“找到什么?”   唐小山道:“龙腹受伤,可以砍杀啦!”   “当真?”王阿花欣喜不已,赶忙欲寻利剑,然而她那把剑已失落太久,根本无法寻回,猛地抽出随身匕首,亦自扑杀过去。   李阿草见及三人老往恶龙腹中冲去,自知必有状况,她想恶龙狡猾,四人合力,或可更能制住它,亦自往龙腹攻去。   四人这一扑来,猛往龙腹砍杀。   可惜龙腹过长一时间无法找到伤口,四人仍奋战不懈,硬是抓着龙腹摸摸剌刺,希望赶快找到伤口。   那恶龙早已恨死四人。   好不容易避开伤口岂肯放过四人,身形登时又卷过米,它倒聪明,方才左卷,受伤伤口在外,现在再左卷,伤口仍然在外,但若卷着四人,胜算自大。   于是劲道更强,卷头卷尾,形成漩涡似地快速卷锁过来。   唐大祥见状急道:“快退,被卷着不好!”   唐小山笑道:“卷近才好,龙腹缩在一起,更容易找到伤口。”   众人顿觉有理,竟然四面相向,背靠前迎战,有意引来恶龙卷身以寻出伤口。   那恶龙更是谑喜,见及四人成堆,登时怒卷过来。   四人赶忙以掌相抗,趁机搜索,看看何处冒血,再补它一刀便可。   然而就在恶龙卷身不及三尺之际,唐大祥顿觉不妙:“这么一卷,根本动弹不得,如何能寻伤口?”   三人亦有所觉。   正待抽身,岂知恶龙早势在必得,缩得更快,四人方掠高三丈,岂知恶龙亦跳卷三丈高,将四人从头至脚给卷得紧紧。   四人不得不拚足全力以抵挡,恶龙却发出得意厉嘶声,光靠腹部、尾部卷人已足够,仍能腾出脑袋示威瞧着、晃着,监视预防任何人脱逃。   至此,唐小山终于苦笑:“怎会如此,爹真的有伤及龙腹?”   唐大祥道:“怎会没有!那伤口正在我面前冒血呢!”   唐小山大喜:“那快刺它一剑啊!” 唐大祥斥道:“锁成肉棕,如何刺?何况伤口在外头,你这小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未想到恶龙可以左右卷、内外卷,被卷中便不对,现在死定了吧!”   四人背背相贴,手脚全被卷套于龙腹中,根本动弹不得,若说能动,只有那张嘴而已吧!   唐小山苦笑:“一定有法子可想,别忘了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   唐大祥斥道:“也是天下第一笨蛋,栽在你嘴中很不甘心。”   恶龙犹缩腹肌,卷得四人血气绷紧,开始面红耳赤。   李阿草第一个受不了,尖急大叫:“死定了,我身上还有炸药,要是被撞炸开来,岂有命在?”   此语一出,唐小山、王阿花登时变脸,他俩身上亦有霹雳弹。   唯独唐大祥已炸光,风凉话直道:“若能炸死妖龙,还可捞本,若炸不死,咱们牺牲简直成为天下笑话,糗大啦!”   唐小山急道:“快把炸药……”本想说塞于两人之间缝隙上,可是双手不动,如何能取炸药?   只好改口:“快把身躯弓起,全力劈掌呵!”   众人为了保命,拚足全力将腹部往内缩,保住炸药,复又双臂、双脚往外逼,企图突破封锁线。   四人武功原就不差,尤其王阿花及李阿草尤高,纵使有伤在身,但全力外逼之下,终能暂时抵挡恶龙锁身。   那恶龙突遭顽抗,怎能服气,登时嘶嘶厉吼,吩足全劲卷缩。   它道行已千年,甚至万年以上,劲道何等浩大,这一迫来,又让四人陷入苦战之中。   双方此时有若内力相搏之两高手,谁先落败,谁就得毙命当场。   在那拚劲之中,四人已脸红耳赤,似乎一注鲜血要从脑门冲出,那闷甘难挨,简直笔墨难以形容。   恶龙谑嘶不断,劲道不断加强,它似也拼命,龙腹开始浮出血管、青筋,它仍缩缠不放。   唐小山哇地一声,吐出鲜血,他本受伤在身,如今受此重压,一时忍受不了,终于吐出鲜血。   他一吐,唐大祥为之紧张,急叫“小山”两字,照样受不了重压,鲜血呕出。   王阿花闻声焦切,强力逼抗,终也伤及内俯,嘴角已挂出血丝。   李阿草特别担心炸药,但觉霹雳弹又受到压迫,她惊急大叫:“要炸了……”猛地拚命运劲,哇地一呕,鲜血喷出。   眼看四人就快呕血而死,唐小山突然升及一线希望:“要炸了?就让它炸吧!”猛吼道:“快踢啊!”   鲜血直呕,却不知哪来神力,双脚猝然连环乱踢。   众人不知他在搞何花招,然而无计可施之下,便自猛踢,那拚死决斗所踢之力,威力非同小可。   恶龙受击,亦自咆哮,猛又加重下盘劲道,想扣死四人八腿,这一缩,肚腹鵬绷得更紧,似有东西凸了出来。   唐小山忽又疯狂厉吼,拚出无尽霸劲,猛往那凸出部位踢去,恶龙仍缩肚腹,唐小山拼出呕血厉劲猛踢下去,猝觉下盘轰沉闷响,恶龙肚腹突然胀大,弹得四人八脚缩成一团,一般闷血往胸口冲去,四人突地再呕鲜血,有人己奄奄一息。   那恶龙却在肚腹轰声传出之后,咆哮厉吼,哪还有心再卷缩杀人,整只已滚掠冲高而起,奇速暴出水面,身形猛转,四人全被甩喷空中。   那恶龙突又暴吐鲜血,射弹空中。复往水面栽摔,直若身受重伤,正在垂死挣扎,每甩一次,狂血便吐几口。   那滚天掠地,砸水滔浪拼命挣扎,似已无法挽回一切命运矣!   原来唐小山在闻及李阿草说及霹雳弹将被压缩而爆炸之际,他突然感觉出恶龙腹中正有硬块东西,它可能是刚吃下去的大鹏鸟肉,亦可能是先前吞下的霹雳弹,不管如何,在龙腹缩成如小圆圈之际,腹中东西已难流动。   他立即要四人拼命踢打,或许他们那头亦有凸出硬物吧?何况如此踢打,必定引来恶龙缩得更紧。   果然在连踢数次之后,龙腹已缩如压缩之气球,霹雳弹更凸出一丸,唐小山始尽出吃奶力气猛劲踢去,终于将其引爆。   那腹中霹雳弹有数颗之多,这一爆开,威力非比小可,纵使恶龙表皮坚逾金铁,然腹中肠胃却和一般蛇虫无异,如此被炸,早是肠烂胄裂,看来已回天乏术,疼痛蹈掠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果然,恶龙在挣扎烂撞之后,终于软镩下来,潜入毒潭之中,不断抽颤着,双目仍自睁亮,似乎死不瞑目。   至于唐小山等四人,各被甩落四处。   王阿花武功较高,醒得最快,虽然受伤匪轻,但见唐小山落水仍昏迷,赶忙将他救上岸边,连截数指,制止他鲜血再渗流。   不久,唐大祥和李阿草亦跌跌撞撞走回,三人照面,说不出苦笑连连。   唐大祥见及爱儿昏迷不醒,立即替他把脉、探气息,顿觉脉膊几乎弱得可怜。苦笑道:“可苦了你,还好想了花招,炸死恶龙,待我取出内丹治你便是……”   说完他抓了长剑又掠入水中,潜向恶龙尸体。   不知内丹在何处,便找向肚腹爆炸处,总见皮内豉胀不少,且见血痕裂鳞,他使劲刺去,或许恶龙已死,少了劲道护体,这一刺,并不困难,终能切出半尺裂痕,他伸手揪往里头,抓来全是烂肠,   他不禁皱眉,心想内丹通常在头腹之间,倒不如从嘴巴爬进去找寻吧?   想定之后,他又调头往恶龙头部潜去,撬开血盆大口,那咽喉传来腥味,他只有忍下,先浮出水面,深深吸口真气,再次潜入水中。   终于爬向恶龙咽喉,它看来虽小,但一撑即大,钻入并不困难,只是内肠全是粘液腥血,并不好受,唐大祥暗道何时当了老奴才?   为了武功,简直连身分都不顾啦?   然而他想及内丹唾手可得,劲力便来,更往内腹里爬寻,还好肝胆内脏只在十余丈部位。   他摸摸寻寻。终于嗅出一颗拳头大东西,传出淡淡腥凉昧,这和血腥昧完全不同,他自知已寻得灵丹,举刀便切下。   随又滚成圆形身躯以调头,慢慢爬出龙嘴,再浮出水面,映着月光瞧去,此丹有若淡红水晶球,透着晶莹光影。   他甚欣喜,赶忙喝叫:“灵丹在此!”   急游过来,及近岸边,掠飞上岸,立即奔向王阿花这头。   王阿花、李阿草虽惊喜,但发觉唐大祥一身红血,且血腥扑鼻,不禁皱眉,想躲却不好意思。   唐大祥干笑:“不好意思,得爬入恶龙腹中才能取出内丹,马上好!”   他顾不得身上鲜血,立即蹲向唐小山,撬开他嘴巴,并将内丹戮破小洞,将汁液灌入口中,并催化入腹。   他盘算着该灌多少,喃喃念道:“照传言,恶龙内丹一滴已能起死回生,增加数年功力,我看给你半颗好!”   爱子心切之下,他足足灌下大半颗内丹于唐小山口中,始心满意足笑道:“如此一来,日后天下无敌非你莫属啦!”   待帮唐小山催化之后,他始转向王阿花及李阿草,笑道:“见者有份,一半被唐小山服下,因为他功劳最大,剩下的,再分一半留来配药,另一半分成三份,咱们一人一份,别看它大约一小杯,足可增加三十年功力以上,而且潜力无穷,过来,把嘴巴张开……”   王阿花、李阿草见及他血淋淋,且内丹又腥红,不禁有些倒胄口。   王阿花干笑道:“不了,您自个儿服下吧,我们不碍事!”   唐大祥淡声笑道:“怕腥么?鼻子捏着便是,其实它根本不腥,你们得服下,那恶龙喷了不少毒气,盛觉上似乎没事,谁知将来是否会有副作用,别任性,张开嘴巴吧!”   如此一说,两女不敢再推拖,便张嘴服了内丹,感觉上似有腥苦之味,但入喉之后却化为清凉芳香,舒服已极,方知灵丹果真有其奥妙之处。   唐大样看两人服了之后,方自往嘴中倒去,他可斤斤计较,说着三滴便够,真滴三滴便收手、剩下已拿出玉瓶,全部倒入里头,准备配药。   他复觉得皮囊里头仍有汁液,偷舔去,且露满意笑容。还好王、李两女只顾注视唐小山,否则他已全无形象。   舔完之后,将皮囊丢回湖中,他始跳入水中,将身上污血洗净。   李阿草见他又落水,便说及九龙鞭还在龙角上。   唐大祥立即潜入水中,寻及龙头,但觉那双角甚是特殊,或可下药,随又找来那把利锯,将双角给锯下,连同九龙鞭一起带出水面。   李阿草接回九龙鞭之际,己见着此龙角白中透青,足足腰际高长,甚是希有,不禁赞唐大祥有眼光。   唐大祥呵呵笑着,直道要把它送给儿媳妇,有意无意溜向王阿花,她竟也偷窥过来,四目一触,她好生尴尬。   急忙说道:“他仍在呕血,怎么办?”   趁此掩去窘境。   唐大祥笑道:“呕的是毒血,没啥了不起,有你照顾,我放心极了。”仍自瞧来。   王阿花窘红脸面,道:“大伯应该过来看看吧,他终究是你儿子。”仍不放心。   唐大祥笑道:“是极是极!”   公公瞧媳妇眼神,总让王阿花窘上心头。   他始坐于唐小山背面,将其扶起,双掌印向命门要穴,内劲慢慢输入,迫其内丹化开,渐渐地已向四肢百骸。   唐小山呼吸渐强,脸面开始浮现血色,那内丹化处,逼得三阴之毒无处可蹿,全聚向胸口。   唐大祥忽又一掌击去,呃地一声,唐小山呕出最后一口腥黑浓血,始幽幽转醒过来。   唐大祥道:“醒了么?自行调息,你爹跟你一样,伤势沉重啊!”说完撤去功力,双掌合十,自行运劲疗伤。   唐小山醒转过来,仍不落状况,直问:“毒龙死了……”入眼即是美姑娘王阿花,瞧来亲切许多。   王阿花娇笑道:“毒龙己死,你也服了内丹,快运功疔伤,免得岔了气,我也要疗伤!”   说完盘坐下来,运起劲道。   她转向李阿草:“先治理伤势再说!”   李阿草闻言,盘坐下来,运功便是。 暗器高手 第二十六章 情孽缠身 暗器高手 第二十六章 情孽缠身   唐小山见众人皆治伤,自己亦不怠慢,赶运真劲。   这一运行,却见体内奔流澎湃,那感觉并非三阴之毒灼热,而是一股清凉脉息,行来甚是舒服,尤其流过受伤内腑,痛楚委时去了泰半。   他惊喜若狂,照此下去,不但可解三阴之毒,且能增强功力,他自是认真疗伤。   其实三阴之毒已解,他每运行一周天,劲道立即增强几分,疼痛亦自减弱几分。   一连三周天下来,简直精力充沛,整个人似要飞起来似地,他正想喝喊,劈出双掌试试。   忽见父亲站立眼前,说道:“元气刚复,六腑仍脆弱,不宜动气,几天后再试吧!”   唐小山闻言这才想及自己内腑的确受伤甚久,还是先调好再说,于是收了掌劲,不敢乱劈出。   他亦撤去功力,立身而起,感觉有若大病初愈,舒畅许多。   想及搏龙情景,他余悸犹存,又问道:“妖龙已死么?”   唐大祥道:“不然哪来灵药替你治伤解毒?”   唐小山道:“我身上之毒已解?”   唐大祥道:“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唐小山呵呵笑起:“说的也是,可谓因祸得福哩!”   耍着双手,但觉毒性全消。   唐大祥道:“因乱搞而得福,叫什么大家背靠背杀龙,差点儿被杀!”   王阿花、李阿草想及此事,亦自瞄眼挑来,带着斥责,却又莫名赞赏。   唐小山闻言呵呵干笑:“其实我早计算好了,我早就发现这样才能杀死恶龙,果然不错,一计成功,大家终于平安啦!”   唐大祥讪笑道:“瞎猫碰着死耗子,还这么得意,把老天照顾当成神机妙,天下只有你做得出来!”   唐小山干窘一笑道:“我一向只看结果,至于任何误会,我是不会在意的,唉,英雄总是遭嫉,我很了解这一点。”   唐大祥调侃道:“误会的英雄总是最容易受伤,下次请你保持一些形象好吗?”   唐小山干笑:“人在江湖,难免受伤,这并非严重之事,不扯这些,反正自古英雄多寂寞,你们是不会了解的,可惜无法再见恶龙一眼,心有不甘!”   唐大祥指着地上龙角道:“看看它,你的英雄幻想会觉得更伟大。”   唐小山乍瞧粗巨龙角,两眼睁亮:“果然天下无敌,我想不伟大都不行,它足足比大腿还粗呵,不行不行,得下去再看一眼才行!”   说完,他童心未泯,复往水中潜去,当真去瞧龙头及龙身,瞧得唐大祥、王阿花无奈摇头直笑。   未久,唐小山浮出水面,直道龙头多大多巨,龙身多长,还抓了一片龙鳞软皮,笑道:“功力果然大增,龙皮竟然一扯即落,倒可用它缝制一件刀枪不入软甲呢。”说完掠身上岸。   唐大祥颔首:“想的倒是有理,你且慢慢缝它便是。天色快亮,咱们足足耗去一天一夜,得下山享受一顿大餐啦!”   唐小山笑道:“吃几斤龙肉如何?”   唐大祥道:“早吃过了,还钻进龙肚子吃呢!”   唐小山听他一言,倒尽胃口:“算啦,没想到爹这么野蛮,你儿子可要斯文些才行,否则被人唤成野兽家庭,实不光彩!”   唐大祥斥眼道:“什么野兽家庭?这种名称,你都想得出来,你爹难道野得不像话?”   唐小山笑道:“戴上两只龙角,说不定人家还说你野兽现形呢!”   唐大祥自嘲一笑:“也罢,自古英雄多寂寞,你怎知龙角珍贵?不跟你这凡人说去,走吧,离开此野蛮山区,大概会变得斯文些!”说完,扛起龙角便走。   王阿花道:“仍要从那秘洞出去?”   想及秘洞全是毒蝎子把守,她和李阿草已心毛手毛,不知所措。   唐大祥笑道:“闭个眼睛即过去,难道要花大半天时间爬山峰?”   王阿花道:“我宁可爬!”   唐小山道:“我打昏你,再背你出去,如何?”   王阿花瞪眼:“我才打昏你,咱们的怅还有得算!”   李阿草斥道:“你死定了,敢说这种话。”   或许性命攸关刻己过,两人突又转凶。   唐小山莫名不解,莫非触犯禁忌:硬要女人踩着蝎子走路?抑或是对方想起死前一吻,现在恼羞成怒了?   他不敢想,干笑道:“既然不愿走秘洞,我陪你们掠山峰便是,男人自有保护女人之责!”   李阿草斥道:“你还是想办法保护自己脑袋吧!”   唐小山摸摸脑袋,干笑道:“是该保护,因为我已昏昏迷迷、脑钝钝啦!”实想不清,两女反应怎会忽冷忽热。   唐大祥见状,笑道:“忍,知道吗?忍为成功之本,这是老爹数十年之生存教训。”   唐小山道:“简单说,便是当龟孙!”   唐大祥一愣,随又呵呵笑起:“随你怎么说,有时候当龟孙能大有收获,有何不可?你们爱现便去吧,我老人家喜欢走短路,再见!”   说完扛起龙角,直往秘洞掠去。   唐小山喃喃念着:“龟孙好当,气好受么?”   李阿草冷斥道:“希望你当得实实在在,过瘾非常。”转向王阿花,道:“小姐,我们走!”   说完,她和王阿花谑笑传出,两人联袂飞向山峰去了。   唐小山轻叹:“英雄果真多寂寞,也罢,谁叫我要当英雄。”说完掠追去。   他赫然发现功力精进不少,一掠数十丈,简直似追风,心下大喜,掠得更快,终于开始享受腾云驾雾之快感。   两女一男就此攀着险峰掠往外头。   及至下了山峰,已近五更。   唐大祥已等在那里,领着众人,小心翼翼走出毒龙迷峰。   此时天色已亮,四人顿觉心神舒爽,一般再世为人感觉洗涤心灵,喜悦自心头。   他们先找一处清江,将身上所有汗水,以及所沾上之可能毒粉毒液完全洗去,这才轻轻松松赶下山。   及至山下小村镇,已是近午时分,众人匆匆躲入客栈,一边要掌柜找寻新衣,一边叫来可口佳肴。   待饱食一顿之后,掌柜已拿出几套便衣,让四人换穿,感觉上全变成老百姓似的。   如此也好,较不显眼。   唐大祥但觉任务完成,他得赶回秘处,准备安置龙角及配制内丹妙药,遂准备告辞,笑道:“老人家没劲再看你们眉来眼去啦!得告老还乡,我儿听令,得快把龙吟宝剑抢回,否则为父毕生心愿难了。”说完扛着龙角便要走。   唐小山笑道:“遵命啦!反正已被你害得差不多,再害一次已算不了什么,你既然要去炼丹,这龙皮也拿去研究研究,说不定缝出龙衣,穿上去变龙袍,再变成龙王、皇上哩!”已将龙皮丢予父亲。   唐大祥接过手,呵呵笑道:“好处这么多,就缝它便是,再见,俊男美女。”说完,当真掠屋而去,不再回头。   王阿花老是闻及眉来眼去之类言词,早心头带窘,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去,自有解脱快感。   此时剩下唐小山,两人立即掌握优势,君临天下威风再现,不怀好意黠笑直露。   唐小山见势不妙,干笑道:“糟了,我忘了还有至宝落在毒龙山,得赶回去拿,再见!”说完便想掠窗开溜。   李阿草突喝站住,抖切过来,邪笑道:“什么宝呵?你不是穿了猎龙装,什么至宝都在口袋里,想开溜是不是?”   唐小山干笑:“听有,我只是真的东西掉了。”   王阿花眯起似笑非笑眼神,道:“我都被人非礼了,今生今世非你莫嫁,你难道想要一走了之,当个负心汉吗?”   唐小山一愣,他没想到美姑娘竟然未忘此事,甚且当面说出,胆子之大,出人意外。   他已自窘困,乱了心情,干窘道:“不不不,在下没那意思,只是……”   李阿草怒道:“只是什么?想始乱终弃吗?我现在就收拾你!”   长鞭一挥,猛抽过来,吓得唐小山东躲西闪,直道:“姑娘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李阿草斥道:“跟我说没用,除非小姐原谅你,否则你死定了!”   唐小山立即求救王阿花,急道:“在下并非姑娘所想象,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王阿花冷道:“什么交代?你毁了我名节,还能有什么交代?”   “我……呃……”唐小山忽而说道:“大不了娶你便是!”   想及能娶如此美娇娘,岂非上辈子修来福气,竟也落得占便宜似地呵呵笑起。   王、李二女闻声同感惊愕。   李阿草登时忍不住斥道:“你敢用情不专?移情别恋,见色思迁,可恶,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长鞭一抽,打得唐小山桌上、椅上、床上跳来逃去,直呼:“我哪用情不专,只抱她一下便负责任到底,最是专心不过了!”   李阿草斥道:“随便抱女便成妻,简直比猪狗还不如!”   长鞭仍抽。   唐小山苦笑:“我哪随便抱,得看对象……”   “可恶!”李阿草一鞭终抽中唐小山左大腿,疼得他差点倒栽地面:“分明见色思迁,要是大小姐长得丑,你根本不会看上她,可恶!”   唐小山焦急大叫:“你怎如此不讲理?是她要我负责,我才说出心中话,哪管她丑不丑,美不美?”   李阿草斥道:“分明就是好色之徒,任何解释都无效。”   唐小山道:“既然如此,让我走人又不行?”   李阿草斥道:“休想,今儿没个交代,休想要离开!”   唐小山苦笑:“你要我交代什么?王阿花你且开口,要我交代什么?你要我负责,便负责,你认为我好色,那我走便是,如此答案已是最好方式,你们难道要整死我不成?”   王阿花怔愣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又冷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唐小山道:“我说真心,你若不信,岂非枉然。”   王阿花冷道:“这种事,我自会感觉,不必你教训。”   唐小山苦笑道:“现在感觉如何?我的确是真心的。”   王阿花冷斥道:“你对任何人都是真心,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笑:“会吗?我有这么色?”   李阿草斥道:“就是,如今你非礼我家小姐,就得留下来证明你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如若存心玩弄,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苦笑:“你家姑娘这么漂亮,我高兴都来不及,哪会玩弄。” 王阿花突然嗔斥:“不只是我,玩弄任何女人都不行!”   李阿草冷斥:“听到没有,你敢用情不专,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怔愕,暗想:“莫非她是指于双儿之事?若真如此,倒是问题重重。”不禁苦笑道:“我是真心真意,但感情之事总难预料……唉……”想说,又说不口。   李阿草邪斥道:“终于穿帮了,说,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唐小山一时难以说明,苦笑道:“目前,一个也没有。”   “可恶!”李阿草登时嗔怒,长鞭又抽:“你敢移情别恋,抽得你皮开肉绽!”   那长鞭狠命抽来,迫得唐小山东躲西藏,赶忙伸手扣住鞭尾,斥道:“感情之事哪容得你瞎猜,你再无理取闹休怪我翻脸了!”   李阿草怒道:“你敢!”   王阿花轻叹道:“退下,事情不必闹得如此僵,他若有心,自己知道怎么决定,犯不着跟他争,自贬身价!”说完,驭掠出去。   李阿草急叫小姐,撤了长鞭,亦追出去。   唐小山见状急叫:“王姑娘等等,咱们有话好说!”   纵使闹意见,但王阿花绝世姿容总叫人刻骨难忘,何况他不愿落个不负责任罪名,便丢下银子,赶追过去。   若在往昔,可能追人不着,可是他自服了毒龙内丹,功力大进,他且又擅长轻功,终于追上。   可惜任他说破嘴,两女始终不理,其至加快脚步掠逃,唐小山只好拼命追赶。   如此,日落则同住隔客房,日出则各自奔驰。   不觉中已过四日,三人复又奔回绝情崖。   只见得飞瀑倾泄依旧,崖面苔青题字依然清幽,众人心情却各有转变不同。   王阿花、李阿草掠回半山崖平台之古朴雅屋,对唐小山根本置之不理。唐小山亦追掠而来。   然王阿花已躲进古宅中,抚琴而弹,铮铮琮琮,琴音充满无奈与感概。   唐小山轻叹道:“我都己追至此,姑娘难道还看不出我是真心真意吗?”   李阿草突然推窗斥来:“虚情假意,滚吧,绝情崖上不欢迎你。”唐小山道:“可是我一向多情……”   “多情更可恶!”李阿草嗔斥道:“还不快滚,没听到我家小姐在弹琴,吵什么吵,给我闭嘴,滚一边去!”说完窗门一关,闭得紧紧。   唐小山欲叫无人,虽是感慨,但心念一转,莫非对方在试自己耐性?   这下可好,他卯起心神,准备抗战,于是走向飞瀑前,盘坐下来。   眼观银虹泻地,耳听琴音妙境,难得日子有此清闲。   可惜那琴音感概居多,莫非王阿花亦有一段不如意过去?   想及两人全是孤儿出身,自能体会其心境,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便是。   琴音不断传来。   时间不断流失。   直到傍晚,琴音顿停,一切变得沉静许多。   雅屋传来李阿草疑惑声音:“走了?”   王阿花轻叹:“不知。”   李阿草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李阿草已走出雅屋,先往屋后那小石洞瞧去,并未见着人迹,随又四处搜寻,喃喃说道:“会在哪里?”   话未说完,唐小山猝然出现眼前,笑脸笑的甚假。   李阿草登时被吓着,嗔斥道:“想死啦!敢藏在我背后吓人?”   唐小山笑道:“是吗?你转向左边,便说右边之人躲在背后?这有点儿不大合理吧!”   李阿草嗔道:“少在那里嬉皮笑脸,这里不欢迎你,还不快滚!”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你们那么讨厌我么!”   李阿草冷笑:“极度讨厌,满意了吧?所以你现在可以摸着鼻子滚蛋,省得自讨没趣!”   唐小山道:“总该有个理由吧?”   “早就说过,你是大色狼,用情不专,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什么缺点都有,就是我不出一条优点!”   “有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根本无可救药!”   “可是我对你家小姐绝对专情!”   “虚伪、恶心!”   “我是真心的!”   “那更可恶!”   “怎么说?”   “因为你只爱她长相,根本只是逐色之徒。”   “姑娘可能误会了。”   “一点儿也不。”李阿草冷笑:“你就是这种人!”   “姑娘总不能靠自我喜好,随便断人品格吧!”   “你敢说我随便说说?”李阿草冷斥:“难道要我撕破脸,你才甘心认自己下流、卑邙、无耻,见色忘义之徒?”   唐小山甚不服气:“你倒提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   李阿草冷道:“好,有胆别走,我且看你怎么自圆其说,有胆跟我来。”说完她掠登高崖。   唐小山怔道:“去哪儿!”   “去拆穿你虚假面具的地方。”   “真有这地方?”   李阿草冷笑不答。   唐小山想探究竟:“走就走,谁怕谁!”掠身追去。   两道人影登向高崖,复往一处山林掠去。   转转折折之间,已掠过古松林,抵达一小山谷,谷中有泉,山泉旁则筑有简陋木屋。   方至近处,竟然也有琴音传来。   唐小山稍愣,谁住在此?   李阿草冷笑道:“假面具快拆穿了!”   唐小山问道:“她是谁?”   “自己不会去问她。”李阿草冷斥。   唐小山掠往门前,见及那女子一身素背,面对山泉抚琴而弹,纤黑秀发披肩,神态优雅。   他征然道:“王阿花?”直觉甚像。   那女子突闻声音,怔诧转头,竟然长着一副歪嘴,且烂牙满排,简直有若丑鬼。   那女子乍瞧之下,惊声叫道:“是你?”   唐小山亦若见鬼似地诧叫:“是你?”哎呀一声,没命即往外逃。   李阿草见状冷笑:“怎么,忘了你的未婚妻安玉人?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家伙可有话说?”   那人正是绝情谷大小姐安玉人。   当年唐小山闯入绝情谷已和她有婚约。   此事唐小山倒忘了,没想到李阿草竟然知道此事,难怪如此鄙厌唐小山,不断骂他背信忘义、见色忘友之徒。   唐小山做梦没想到会在此碰上安玉人,怔诧中,他已受惊,急着想逃开,那不是厌恶或不负责任,而是一时无法接受整个事实,突然冒出一位丑妻子。   老实说,当初婚约,几乎全是被对方所逼迫,自己总有不甘,才会一出谷即己淡忘此事。   当然,他若无情,此时甩头便走即可,又何来惊讶怔诧?   那婚约自然对他形成束缚。   在心灵一时无法平衡接受之下,他只有慌逃,极于想避开此问题,直叫着:“怎是她?怎会遇上她?我怎忘了此事?怎么办?将来怎能面对(安玉人、于双儿,甚至王阿花)一大堆人?”   他飞命奔逃,哪顾得李阿草不断奚落。   他不知该逃向何方,只知见路即钻,见树即掠,见崖即攀。   他只想把问题甩掉,可惜事实却如此深深扣人,根本甩不掉呵!   他终于奔向一断崖,眼看前面已是绝路,深渊拦前,他只能跪坐下来,苦声直叫:“怎会如此?我竟然忘了她呵!”   怎么办?他早和安玉人有婚约,纵使当时有所逼迫,可是自己已亲口答应没错啊!   当年离开时,还说什么等我回来,一定负责任之话,谁知自己却一去不返,安玉人心头将如何想?   难道自己会是李阿草所说的背信忘义、见色思迁之人?   他极力摇头想说不是,可是事实明明如此啊!   天啊!这是什么感情世界,竟然糊涂得如此乱七八糟?   他实在想逃避,可是现实又如此扣得他难以避开。   他突然纵天哇哇大叫,想宣泄愁闷之气。   后头忽然传来女子声音:“叫什么?背叛婚约,只有死路一条,你是天下最可恶的负心人,该万剑穿心、五马分尸!”   唐小山猛一转头,见及此人年约十八上下,一身绿衣,胸挂两辫子,甜美脸蛋长有雀斑,正是安玉人身边丫环香儿啊!   她已抓着一把利剑,直指唐小山胸口,随时准备剌杀,吓得唐小山急忙爬身而起,说道:“香儿你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什么意思?”   “我没有抛弃安玉人。”   “哈哈!天大笑话,离开千百年,乱交妖女无数,还说没抛弃她?”   “你误会了。”   “事实摆在眼前,先有个于双儿,后有个王阿花,甚至还有艳桃花、小莹、许纯纯,还说我误会?”香儿怒斥:“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声道:“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什么样?是我们小姐背弃你,你只好另结新欢?”   “不,不是这样!”   “任你怎么说也争不过事实,难道要我找王阿花来当面跟你对质?”   “不,真的没那回事!”   “还说没有?你亲了人家,还说要娶她,你敢说没有?”   “那是……”唐小山简直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哭丧着脸,道:“她对我有恩,我当然……”   香儿斥道:“这么说,只要对你有恩,你就可对她想入非非,甚至自作多情,然后找个报恩借口唐塞一切吗?”   唐小山苦声道:“我知道越描越黑,可是我从来没有背弃安玉人念头,真的,我发誓!”   香儿冷笑:“发誓就像放屁,谁相信,你没背弃,只不过忘得一干二净而已!”   “我也没忘记……”   “胡说,若非今天我们找来,你脑中根本没有安玉人三字,而且见了人,逃得比什么都快!”香儿冷斥:“你根本好渔色,对大小姐长相感到厌恶,那场婚约,根本就是个骗局。”   “我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见到小姐逃得比什么都快?”   “我只是一时无法面对她而已……”   “心虚当然如此了!”香儿冷笑:“你也不必虚情假意,你根本只喜欢王阿花美貌,你这逐色之夫,不足小姐喜爱,我就是来告诉你,婚约吹了,你自由了,你现在大可去王阿花那里投怀送抱,绝情谷不想让你这种没格调没人品之人玷污,本想杀你泄恨,但我连挥剑都嫌恶心,滚吧!不入流的家伙!”   香儿说完,利剑猛砍唐小山左侧石块,锵然一响,火花四溅,唐小山掠颤,香儿已收剑,冷笑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迷惘当场。   没想到感情世界搞得乱七八糟,还被说成没人品、背信忘义之人。   他不禁要问,自己当真如此?   然而他总觉并非对安玉人毫无责任而排斥啊!   可是想及王阿花,竟然又叫人抨然心动。   她的美简直让人无法拒绝呵!   难道那便是着了魔?   可是和王阿花那一吻,总觉感情深深,回味无穷,甚至刻骨铭心,那也是真情的流露了!   就算不说王阿花,谈及于双儿,两人都已裸程相见,哪能弃之于不顾?   若是安玉人有王阿花美貌,那该多好,或许自己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一切自然不会发生了。   就像和艳桃花感情,纵使纠缠,可是淡化开来,竟也各自欣赏,仍无束缚,那该多好啊!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安玉人那张歪嘴永远不可能换成王阿花那迷人性感红唇。   老实说,他不在乎安玉人股脸是假的。   他想着,要和一位如此丑貌女人过一辈子,的确要有相当勇气啊!   他更想着,日后带她出去,别人又将如何指指点点,说长论短呢?   然而他却和她有了婚约啊!   这是无法磨灭事实,大丈夫应该一言九鼎,不能欺弄女人于掌指之间。   他直叫着自己要以理智克制邪魔诱惑入侵。   而那诱惑却是王阿花这般勾人灵魂之美女啊!   他深深吸气,望着东方明月,直念着:“理智理智,嫦娥应悔偷灵药,现智方能解决一切问题。”   然而在理智之下,往往是残酷事实。   他轻轻一叹:“也罢,王阿花的确太漂亮了,她是魔鬼化身,纵使自己迷惑她,她却未必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有段情,可是又那么遥不可及啊!”   他决定找安玉人淡淡,毕竟他已许诺婚约,纵使对方已声明解约,但自己却不愿在背信忘义之下解约,免得终身心灵受到责备。   如若安玉人又反悔欲嫁,那也是认命了。   他并不排斥她,但也请她能温柔些,能接纳于双儿吧!   毕竟他认识于双儿在先,且经过无数生死搏斗,这份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想定之后,心头重铅落下,感觉轻松许多。   他左右瞧去,左边通往安玉人,右边通往王阿花,该走哪条路?   “或许该先找王阿花吧!不管如何,她也救过自己,先向她说明一切,免得又引来另一场误会!”   至于安玉人之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定之后,他深深吸气,便选了山径,直往无情崖行去。   几个转折,飞洪己至,半山崖下已传出淡淡烛光,瞧来特别幽静。   到了地头,反而踌躇。   他再吸气,抚平情绪,始飞身落崖。   几个起落,落定平台,李阿草发现有人,冷森迎来,斥道:“背信忘义,婚姻大骗子还敢来骗我家小姐么?还不快滚蛋。”   唐小山干笑:“我是要滚蛋,所以才来向你家小姐告别。”   “什么?”李阿草怔诧道:“你不再追我家小姐了?”   唐小山苦笑:“追什么,诚如你所说,我是个骗子,还是少骗人为妙吧!”   李阿草急道:“难道你真的要放弃我家小姐美貌,要回到丑八怪身边?”   唐小山轻叹:“能不能回去已不重要,至少我已经承诺过这门婚事,我不能不负责任。”   李阿草道:“可是你并不爱她,你到底爱不爱?”   唐小山道:“现在谈这些还太早,说不定她早把我开除了,能见你家小姐一面吗?”   李阿草正犹豫,雅屋传来声音:“进来吧!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   唐小山道声多谢,便往雅屋行去。   里头干干净净,红木地板,红木琴架,彩晶玉琴,三盆翠兰摆置窗角,净中带雅让人感觉舒畅。   王阿花换回常穿黑衫袍,一般雍容隐现,绝世容颜在桌边水晶灯光烘托下,出现浪漫式迷人丰采。   任何时刻,她总能深深吸引男人,发出迷人媚力。   唐小山心头自是怦动,却得尽且压抑,免得深陷无法自拔。   王阿花道:“你不喜欢我了?”   唐小山干笑:“不是那么回事……”   王阿花道:“可是你却说要回到安玉人的身边,难道我的美貌比不上她的丑容媚力?”   唐小山急道:“不关美丑,姑娘美貌天下无双,只是我有婚约在先,我不得不如此做。”   王阿花道:“这么说,你是为了婚约,才跟她交往了?”唐小山道:“我不否认。”   王阿花冷道:“如此,未免太虚假了吧!”   唐小山道:“我不说出来才虚假,老实说,这婚约大多是她们逼迫所造成,但我却不想推卸责任,安玉人是个丑女人,那是不争事实,她也知道有了那张脸,很难嫁出去,我能守承诺娶她,已是仁尽义至。”   “也许真心可以慢慢培养,但要我故意装作喜欢她那张脸,那也免太吹毛求疵,至于她心地若善良那是任何人皆会喜欢,我又何来不喜欢?所以婚约是交往的开始,我既然未拒绝,她又何必一定要我全心全意爱她?”   王阿花道:“说那么多,我听不懂。”   唐小山道:“简单说,婚约没什么感情,但说不定她有善良一面,我会喜欢她,但绝不能硬要我喜欢她那张脸吧!”   王阿花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她那张脸!”   唐小山道:“不要怪我,那张脸,连她自己都不再欢,又怎能硬要我说喜欢?”   王阿花一愣,喃喃念道:“倒有道理,任何人不可能喜欢上她那张脸,能包容已是不错了!”   唐小山道:“所以我才敢来向你说明,我不是背信忘义之人,对你之情也是真的,不管是被你美色迷惑,抑或是自作多情,它完全是真的,但我得尊重安玉人,在未得她允许之下,我无法再对你做承诺。当然,先前虽有承诺,那是因为我忘了跟安玉人有婚约,所以现在有了被信之嫌,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苦处,背信只为了守信。你该知道,要避开你的诱惑,得付出无限决心,所以你不忍再责备我是无情无义的爱情骗子吧?”   王阿花仍自注视唐小山,心头起伏不定。   唐小山不敢正视,轻轻一叹,道:“我该走了,我还得回去跟安玉人解释,纵使她说要休了我,我还是要去说明,唉,感情这玩意,真是整死人啊!”说完拜礼道声再见,凝眼一视美人之后,已怅然若失步出雅屋。   王阿花仍自征楞,未出言唤人。   她不断想着唐小山所言,似乎有许多道理存在吧!   李阿草亦睁着大眼瞧着唐小山离去。   他既然说出这番话,而且又准备回到安玉人身边,说他无情,似乎不妥。   李阿草不禁和王阿花一样,开始揣测唐小山心态,心头或起一问题,他到底是何种男人?   唐小山自认为如此说开,负担反而减少,落个轻松许多,在攀崖之际,瞧着绝情崖三字,自嘲一笑:“此后莫要真的绝情才好……”   虽然他不希望失去王阿花这位情人,然而事倩己有变化,他不敢再奢望什么。   轻轻一叹,他已掠往安玉人那头。   一连数个起落,穿过古松林,眼前山谷己至,月光投照下,枝叶含露晶亮中,显出宁静清雅。   然而此去,命运又将如何安排呢?   那安玉人会气愤而去吗?   想及此,唐小山不敢再逗留,立即探路,行往山谷。   但见山泉旁木屋闪出灯火,他稍放心。   待要行前,忽见雀斑姑娘香儿现身拦前,冷斥道:“你还有脸前来见人?不快说,婚约已除,各无相干,我们不欢迎你。”   唐小山干笑:“纵使如此,也让我见她一面再说吧!”   他直觉香儿头发长辫解下,己成熟许多,不禁多看一眼。   香儿忽觉不安,冷斥:“你看什么?”往自己身上瞧去,莫要出现衣衫破裂窘境才好。   唐小山呢地干笑:“没什么,只是你不结辫子,另有风韵,一样漂亮。”   香儿斥道:“甜言蜜语,你就是这样骗女人的么?”   唐小山道:“我可未向大小姐说过这种话。”   香儿斥道:“所以你才耍着她玩,简直可恶透顶。”   唐小山轻叹:“一切都是误会,她明明知道,我跟她订婚约,并非为了她长相。”   香儿斥道:“可是你却到处拈花惹草,简直无可救药。”   唐小山道:“一切都是误会啊!请听我解释可好?”   木屋突然传来安玉人冷斥声:“都已罪证确凿,你还想怎么样?又能解释出什么名堂?”   唐小山趁此突破香儿防线,快步行往木屋道:“我非你所想象背信忘义之人,所以我才回来,你大可不必挑我毛病,毕竟王阿花等人都对我有恩,我怎能置之于不理?”   安玉人不肯面对唐小山,仍故意抚琴而坐,琴音却乱。   她冷道:“对你有恩,你就可任意对她们发誓言?”   唐小山干声道:“我已和王阿花说清楚,纵使我有错,但未铸下大错,而且立即更正改过,你不该再荷责我吧!”   安玉人冷哼:“那于双儿怎么说?”“她……”唐小山一时语塞。   安玉人冷斥:“你照样背着我跟她鬼混?”   唐小山鼓足勇气道:“我认识她在你之前,所以……”   “所以就能鬼混?”安玉人斥道:“别忘了,你我婚约在她之前完成!”   唐小山道:“你在破坏我跟她青梅竹马感情!”   安玉人斥道:“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道:“有了未婚妻就不能有其他男女纯真感情?”   安玉人斥道:“只怕你假戏真做。”   唐小山道:“那对你更好呵,这年头三妻四妾多的是!找个小的回来侍候你,有何不好?”   安玉人嗔道:“恶心,有我就没有其他女子,否则解除婚约。”   唐小山瞧她难以接受,暗暗轻叹,看来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他道:“我是遵守承诺之人,你若想解除婚约,还请保证风度,别在外头乱说我始乱终弃之类话儿,我根本还没碰过你呢!”   安玉人怒斥:“明明碰过,还说没有?”   复觉困窘,转开话题:“我要向全天下宣布,你根本是薄情郎,让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唐小山轻叹:“风度,安小姐,你已往善良一面到哪儿去了?难道也是装出来的?”   安玉人稍愣,赶忙煞佳声音,平抚情绪。   终于转头过来,歪嘴烂牙,斥道:“我们不必恶言相向,你若真的有心,就接受我的考验。”   唐小山道:“我若无心便不会来了。”   安玉人道:“好,为了婚约,我愿意牺牲,你也别做得太过分,别以为我嫁不出去,我只要放出风声,我是绝情谷未来掌门人,天下多的是男人会粘上来。”   唐小山道:“说这些都没用,你我好好经营便是。我保证,只要你不让我难堪,我不会违背诺言。”   安玉人冷道:“稀罕,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   唐小山道:“大家先冷静下来想想,或许我们能理出相处之道,你先回绝情谷,待我找到龙吟宝剑,对你娘有个交待之后,咱们再说婚事如何?”   “不行!”安玉人冷道:“我要留在你身边,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怔诧道:“可是寻剑工作甚是危险啊!”   安玉人黠笑道:“那又如何?我武功可不比你差,自能帮助你,何况听说龙吟宝剑己出土,更不能失去这机会。”   唐小山苦笑:“我看你是想就近看管我吧!”   安玉人媸笑:“有何不可?未婚妻看住未妻夫,天经地义,除非你另怀鬼胎。”   唐小山只能苦笑,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说道:“要留便留吧,只希望你别忘了随时保持风度,表现出善良一面,让人觉得你还不至于人缘太差。”   安玉人自得一笑:“我会的,相公请里面坐,我替你倒茶便是。”   说完起身施礼,风度一流。   只是在一口烂牙烘托下,实在找不出美感。   唐小山叹笑道:“不必那么做作啦,一切大家心理有数,咱们各自协调便是。”   安玉人含笑道:“妾身记着了,希望咱们有另一个美丽春天。”   说完仍自走出,和香儿说个不停,随又呵呵窃笑。   终于生火沏茶,准备侍侯未来丈夫。   唐小山有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还好两人暂时避开,能落个清闲。   他不禁想起温柔的于双儿,感概万千,拿她跟安玉人相比,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实是造化弄人啊!   他暗下决定,不管如何,绝不抛弃于双儿,否则简直永远无法弥补一切过错,良心谴责自所难免。   安玉人、香儿终于沏来茶水,说是招待,但在此尴尬气氛下,总难免做作。   唐小山喝了几口,便借故伤势未复,躲到远处石头上,练气去了。   安玉人则轻轻一叹,她实在不想如此,可是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她问道:“他会是真心待我吗?”   安香儿道:“总有一天,可是他太重感情,日后总会惹来感情纠纷。”   安玉人轻叹:“还有个于双儿,实在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安香儿道:“大不了甩掉他,感情不专,留他何用?”   安玉人轻叹:“说的轻松,做起来可不容易呵!”   安香儿道:“那只有看紧他了,我倒认为尽量给他压力,看看他能忍耐到何程度,更能看出他是否真心相待!”   安玉人道:“那岂非变成三八婆了?”   安香儿笑道:“我们本就不怎么正经,否则怎会看上这小子。”   安玉人恍然:“对呵,纵使看不顺眼,也不必憋死自己吧!”   她决心跟唐小山周旋到底,看看他到底是何男人?捉弄心态使得她和安香儿呵呵相视而笑。随又大笑,似打胜某种战争,笑的够狂。   唐小山闻声,怔诧道:“在搞什么鬼?我莫要让她整死才好。”   他暗暗后悔前去绝情谷,惹来无尽麻烦,纵使能学得惊天神功,亦未必划算啊!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笑声过后,渐渐沉寂下来。   次日。   安玉人勉强烤条鱼当早餐,送予唐小山,露出女性温柔一面。   然而唐小山瞧她那张歪嘴烂牙,老是感觉不出喜悦,装笑说声谢谢便带过去。   他尚不知该如何决定行程。   安玉人已开口说道:“首先,先向你的旧情人告别,然后前去找于双儿,跟她摊牌,再去找龙吟宝剑,这安排,你满意吧?”   唐小山一楞:“你倒替我打点一切了?”   安玉人甜笑道:“都已是夫妻,还谈什么彼此?丈夫的幸福就是我的光荣啊!”   唐小山苦笑道:“你的笑声就是我的梦魇,能不能把嘴巴闭上。那口黄烂牙,实在有失你形象,能不露便少露吧。”   安玉人瞪眼道:“你不是不在乎我的外表,只注重我内在美便可,现在又那么多废话?”   唐小山叹声道:“内在、外在一样重要,你难道当真习惯照镜子模样?怎不去找大夫把牙齿整理一番,还你美貌容颜?”   安玉人白眼:“你以为我没试过?告诉你,我的牙齿便是被大夫弄坏的,他说蛀牙太多,东钻西钻,却又说我牙齿太松,根本镶造不得,除了拔光装假牙。我哪肯,我还不到二十岁,就掉光牙齿,传出去,哪还有人敢要我。”   唐小山道:“总比现在好吧,改天丢拔掉,我更会爱死你!”   安玉人道:“不行,你分明口是心非,何况人说拔一牙老人一岁,我才不要一下子老二十岁。”   唐小山道:“那就尽量给我闭嘴,免得被坏形象!”   安玉人应是,然那窃笑声却不把这话放在眼里。   唐小山拿她没办法,只好视若无睹,心想她倒开放,肯让自己去向王阿花告别。   如此也好,临行一别,平添美好回忆,便道:“王阿花她们住在绝情崖,想去便走吧!”   安玉人瞄眼:“看来你仍对她念念不忘。”   唐小山冷道:“这可是你提起,不去也行!”   安玉人笑道:“别客气,我得表现风度,来弥补我相貌之不足,相公走吧!”   唐小山被她逗得呵呵笑起:“希望你的风度永远那么神圣、实在,那样,你将是全国最佳淑女啦!”   安玉人亦跟着笑起,直道请多多指教。   笑声中,她和安香儿始跟在唐小山后头,直往绝情崖掠去。   几个转折,绝情崖已至。   唐小山往下瞧,未见人迹,便喊叫,仍无回音,暗道:“莫非已走人?”   他立即掠身落于平台,搜向雅室,里头空空荡荡,连那口琴皆已不见,看来王、李二女早有离去打算,始将东西收得一干二净。   他轻轻长叹,或许从此无法再见王阿花了吧?这段美妙幽情看来只能永远成为回忆了。   却不知王阿花离去时,抱着何种心态?   她对自己感到厌恶?同情?抑或仍念旧情?   安玉人已掠身下来,甚有风度地说道:“怎么?旧情人逃了?可要我去把她追回来?”   安香儿跟后追来,道:“听说王阿花绝色天下,艳媚动人,每个男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她走了,你不觉可惜?”   唐小山白眼道:“怎么?吃醋了?”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是很有风度的女人,我还想替你把她追回呢!”   唐小山道:“不必假惺惺,要是人回来,你们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早已决心表现善良一面,不信,咱们去找她如何?”说完,当真四处喊着王姑娘名字。   瞧她如此认真模样,连唐小山都被弄迷糊,她到底是真是假?然而理智告诉他,天下没有不善嫉的女人。便暗自轻叹,道:“找她回来也没用,看到你,天下有良心的女人都不会跟你抢!”   安玉人笑道:“所以说内心善良最重要了!”心头暗骂这死家伙,竟然挖损自己相貌太差,哪天得找机会修理不可。   安香儿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好,人巳走掉,更能让你维持纯真一面,否则色狼两字准落你身上,那不大名誉。”   唐小山邪声道:“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有此邪恶想法。”   安香儿道:“谁最邪恶,谁心理明白。”   安玉人立即说道:“香儿别口出不逊,要注意风度,别毁了我的形象。”   安香儿应是,已呵呵笑起。   安玉人笑道:“不但是我,连香儿的举止、言行,我也会注意,希望相公能满意才好。”   唐小山笑道:“非常满意,希望能继续维持下去才好。”   安玉人笑道:“一定,一定,接下来去会见第二情人于双儿了吧?”   唐小山一愣,道:“不知她在何方?上次遭受老妖追杀之后,她便和我分手,是王阿花救了她,可是王阿花又己离去,无处可问得行踪了。”   安香儿讪笑道:“紧张什么,她是大小姐情敌,我当然特别注意她下落,她已经回京城,大概在等你回去约会吧?”   唐小山怔道:“回去了?那她的伤已经好了?”   安香儿道:“伤势如何,我并不清楚,不过既然能返回京城,大概差不到哪去,你何时动身?”   唐小山道:“此处没什么好留恋,现在便走吧!”   安香儿捉笑道:“等不及要去会旧情人了?”   唐小山冷笑道:“请保持风度。”说完掠身登崖而去。   安香儿、安玉人互望一眼,呵呵笑声不断。   两人保持风度,便自追去。   绝情崖依然飞瀑涛涛,却已人去楼空,徒留空情矣! 暗器高手 第二十七章 二女之间难为夫 暗器高手 第二十七章 二女之间难为夫   五日后,   三人已返京城。   安玉人丑陋脸容立即引来不少行人低目。有人直道可惜,鼻子以上美若天仙,鼻子以下却丑如魔鬼。   安玉人却处之泰然,甚至带着得意,易客为主,欣赏着一群凡夫俗子举止。   安香儿亦助威式地搭配着,两人直若威凛保镖,正护送唐小山进城。唐小山倒是带窘。   的确,要跟如此突出女子走在一起得有相当勇气才行。   行走两街指指点点者更多,唐小山只好转向小巷,避人耳目,好不容易行抵住处,便自敲门。   安香儿发现此宅甚旧且小,怔诧道:“这便是你的住处?”   唐小山道:“那你以为我多风光?这些日子我全是吃苦耐劳过着,你们恐怕不本习惯吧!”   安玉人笑道:“嫁鸡随鸡,我们会慢慢习惯的。”   屋中传来男人声音:“来啦,是何家伙,敲得如此嚣张?不知是天下第一高手住处吗?”   话声方落,大门乍开,长相如鼠的神猫苗多财已现。   多日未见,他似乎瘦了许多,乍见唐小山,喝叫道:“你可回来了。可吓得我十数天未敢闭眼,天南地北直打转,好不容易等到双儿回来,才知你没事,少门主去了何处逍遥?”   唐小山道:“可惜身落险境,能逃回来已是走运,哪还敢奢谈逍遥?”   说完,引领安玉人、安香儿入坐小客厅。   苗多财道:“两位是……”忽见安玉人歪嘴且满嘴大烂牙,一时怔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安玉人风度施礼,笑道:“我是小山未婚妻,你一定是神猫了?左三根右三根长髯!”   苗多财怔诧道:“少门主的未婚妻?”   安玉人颔首望道:“不错,有疑问吗?”   “呃……没有……不敢!”苗多财哭笑不得,想忍猝又忍不住,突然哈哈笑着瞪向唐小山:“她真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颔首苦笑:“不错!”   “当真!”苗多财更想笑:“怎会挑一个这么丑……”急忙改口道:“这么独特的姑娘?”   唐小山道:“内在美和风度!”   苗多财呵呵笑道:“对对对,姑娘风度甚佳,颇有出身在名门的架势!”   安玉人笑道:“多谢夸奖,其实你很想说,天下怎有此丑女人,对不对?”   “对……呃不对!”苗多财急笑道:“除了那口牙,你并不丑,是说脸面有眼耳鼻眉部位,你只一部位较差,其他部位甚漂亮,你该可说是五分之四美人,甚是难得呵!只差五分之一便百分之百绝世美女,实叫人羡慕哩!”   安玉人呵呵笑起:“什么五分之四美女?这是我所听过最动人的形容词,叫我陶醉啊!”   苗多财逢迎更笑:“姑娘不必客气,在你丽质天生之下,己替在下小屋添增不少光彩。在下更相信少门主眼光,一向特别准确,实在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天下少有啊!”   唐小山谑眼道:“我只欣赏她内在美,不知你作何感想?”   苗多财猛地竖起大拇指:“帅,值得欣赏不一样地方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唐小山道:“你是说我是稀有动物喽?”   苗多财呵呵笑道:“天下少有,保证独一无二。”   唐小山促狭道:“我看这门功夫,你比我厉害多多,我怎敢独占熬头,她有个姐姐,鼻子是往上天的,更有个性和内在美,哪天介绍给你如何?”   “呃……”苗多财干笑:“不了,在下一直注重缘分,待有缘再说吧!”   唐小山道:“我看你快要心动喽!”   香儿道:“我也这么觉得。”   苗多财干声再笑:“当真?那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不谈我的事,少门主夫人前来,自是蓬荜生辉,应该好好庆祝对不对?”   安玉人笑道:“那得看少门主意思了。”   唐小山摆摆手道:“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双儿呃?她不是已回来?”   安玉人瞄眼:“难道你关心自己旧情人?”   唐小山道:“请保持风度,说好来找她,现在人不见了,我不能问吗?”   安玉人呃了一声,勉强装笑:“我只是随便表示一下意见而已,我挺有风度的!”装出淑女模样。   苗多财顿觉其中感情复杂,不禁暗暗叫糟,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唐小山怎惹了这么位奇异家伙?   他笑道:“双儿出去探消息,大概快回来,嗯,我去找她回来便是。”   他想赶去通知可能前去找正义门黄圆圆等人的于双儿,也好叫她有个心里准备。   岂知话说完,门外复传来双儿喜悦声音:“唐小山你终于回来了吗?有人看到你进城,可是真的?”   于双儿边喊边撞门。   近月未见,她憔悴许多,眼眶浮肿,看来已多日未入睡,方得如此,她仍楚楚动人。   方踏入厅前,忽见唐小山,正待欣喜扑来,忽见安玉人丑陋面貌,稍愣当场:“还有人!你们是……”   装出客套笑声,想及自己差点失态,嫩脸稍红。   安玉人风度一笑,毫不客气地便说:“我是他未婚妻,叫安玉人!”   她见及于双儿美貌,不禁心生嫉妒,不自觉靠向唐小山,想抢住丈夫。   于双儿征愣当场,以为听错,又问:“你们是……”   唐小山待要说话,安玉人抢口便说:“我是他未婚妻,他是我未婚夫,我们早就订有婚约,于小姐明白了吗?”   说完,当真抱搂唐小山,故作亲腻状。   于双儿简直睛天霹雳,被炸得痛心裂肺,摇摇欲坠,怔诧道:“你们,你们当真?”全身抽颤,做梦都未想过唐小山已有未婚妻?   唐小山急口道:“你别多想,不是那么回事。”   安玉人截口道:“就是那么回事,他是我未婚夫,那是铁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于姑娘是明白人,该看得出来!”搂得更加亲腻。   于双儿全身抽搐,咬得嘴唇见血,没想到一切美梦,竟然在瞬间破裂,天啊,这比杀死她还来得残酷,她根本难以接受,她只想逃避,嗯地一声,逆火攻心,似吐出血丝,她猛地转头逃开,掩血抹泪,直若一头遍体携伤的野兽,只想躲到任何见不着人的地方!   她终于夺门而出。   唐小山见状怔叫:“双儿别走啊!”   他急欲追去,安玉人却拦住:“不能追!”唐小山斥道:“你良心安在,把人气得吐血,算什么心地善良,可恶!”   唐小山突然挣脱她,飞命追去。   安玉人怔楞当场,曾几何时,她竟然残酷到把人逼吐鲜血,这不是她所想要的啊,然而事实却是如此。   她感伤轻叹:“没想到她爱他如此之深……”   苗多财看不过去,冷道:“纵使未婚妻也没什么了不起,于双儿生性乖巧,你毋需如此激她。如果有风度,接纳她又如何?你只是为了私心。以及长相,失去理智而胡乱伤人罢了,照此下去,不但毁了自己,甚至所有人皆会被你毁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丢下两人,掠飞而去。   安玉人怔愣当场,喃喃念道:“我错了吗?我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保有我丈夫而已啊!”   安香儿亦叹:“老实说,我也迷糊了,大小姐姐为保丈夫,当然没错,可是于双儿却是无妄之灾,原来她和唐小山早就认识在先,现在反而是我们在抢她男人了……”   安玉人感叹:“早知这样,便不该如此冲动订了这门亲事,惹得大家都不快活。”   安香儿道:“可惜却已订了,难道大小想退婚?”   安玉人一愣:“我也不清楚……娘不打死我才怪。”   安香儿邪眼一笑:“我看你是舍不得。”   安玉人轻叹:“怎么办?问题仍一大堆。”   安香儿忽而发问:“要是我也想嫁给他,大小姐会接受吗?”   安玉人一愣!   随又斥笑,追打过来:“你好坏,原来存有非分之想。”   安香儿哎呀便逃,急道:“回答我!”   “休想!”而安玉人却笑得开心:“要是如此,我天天追着你打。”   安香儿笑道:“那便是有机会喽!看来大小姐并非不能接受一夫多妻之事,我看那于双儿并不坏,或许……”   “什么?原来你在试探我!”安玉人斥道:“可恶,老在计算我!”复又追打,随即笑开。   安香儿笑道:“这是最好结局,否则必定像那老头所说,天毁地灭啊!”   安玉人突然煞定当场,感伤又起:“可是我怕……”   安玉人也不知怕什么,一时说不出来。   安香儿道:“怕她抢你老公?还是怕自己长得太丑?放心,我看于双儿不是乱枪之人,否则她方才便不会吐血逃去,至于美丑……呵呵……瞧他那猪哥样,你还怕什么?”   安玉人忽而笑起,随又轻叹,心头不起伏不定:“到时再看吧,此时我一点准备皆无……”   想及于双儿吐血一事,她喟叹不已,她的确不想如此呵!没想到却发生了。   于双儿自是带着悲恸欲绝心灵如受伤野兽只想逃开。她不知欲躲何处,只能往任何不见人踪的地方奔去。   然而人群何其之多,逼得她直往郊区山林撞去。   她拼命逃开,唐小山拼命追赶,不停喊着,双儿还是不理,兀自哭泣,直冲山峰,终至悬崖处,毫无退路,始定下来。   她更激动地说道:“别过来,否则……”   她想不出该如何,泪水更流。   唐小山以为她将跳崖,赶忙煞住身形,急道:“你别做傻事,一切不如你想象那样,请听我解释!”   于双儿泣声道:“能解释什么?一切都已是事实,你走吧,我只想一人静一静……”   唐小山道:“不能走,走了便后悔一辈子。”   于双儿泣声道:“你待要我如何?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现在却演变成如此局面。”   唐小山道:“我要是能早说便好了。老实说,这门亲事,我还是被逼的。”   于双儿道:“不要哄我了!”   唐小山道:“我哪哄你,这件事,你也要负一半责任,因为她便是绝情谷大小姐,当时若非你逼我进去绝情谷,便不会发生此事。”   于双儿稍愣:“她便是绝情谷大小姐?”   唐小山道:“不错,当时我能保命回来,全是答应这门亲事的结果,而且不如此,我根本拿不到武功秘笈。”   于双儿轻叹:“那又如何?有了婚约,纵使被逼,又能如何?”   唐小山叹声道:“我只想告诉你,对你的感情永远是真。”   “那又如何?”于双儿泪水更流:“难道要你跟我走,把她抛弃?”   唐小山道:“有何不可!”   “千万别如此。”于双儿感伤道:“我感受得出,她为何如此激烈想占有你,因为她除了你,可能再也没入要了……”   唐小山道:“我又不是收破烂的,我已向她表明,我还有一个你,不可能放弃,她应该明白我心意。”   于双儿叹道:“可是她未必肯接受。”   唐小山道:“暂时可能较激烈,但日子一久,她不接受,就太说不过去,何况你那么善良懂事……”   于双儿轻叹:“何苦呢?若现在分开,对大家可能会更好些。”   唐小山道:“那是骗人说法,你且听我的,再等些日子看看,事情并非你想像这么严重!”边说边渐渐行去。   于双儿激情已弱,叹声连连:“我该如何呢?”   唐小山道:“一切都不要想,让我来应付便是。”说完,他突地伸手将于双儿抱搂怀中。   于双儿突若惊弓之鸟找到靠山,哇地激情痛哭,任何一切不幸、悲痛遭遇,尽想借此宣泄出来。   唐小山搂着她,让她哭个够。   轻轻抚向她秀发,仍是那么软柔迷人。   瞧她泪眼满腮,忍不住替她拭去,那张楚楚动人脸容,此时竟然梨花带雨,实叫人疼惜万分呵!   他忍不住真情流露吻向她,她挣扎却拗不过,抽搐几下,悲情终化激情,终于凑吻过去。   两唇紧紧相吸,那香舌幻化无比深情,缠绵排侧交合着、吸吮着,无尽贪婪地分享着心灵那份水乳交融的爱欲深情。   喘息声终于接替悲泣声,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于双儿突然意识到安玉人可能窥探,猛地惊醒直叫不要,挣脱开来,脸面晕红,急往四下瞧去,还好并未发现异样心头稍安。   她仍担心,道:“别如此,若是让安玉人瞧见,并不妥……”   唐小山瞧她心绪已较平稳,始俏皮说道:“那又如何?一次娶两个便是。”   于双儿斥道:“你坏死了,我愿意,她可不一定愿意。”   唐小山道:“谁叫我认识你在先,我一定要她接受你,否则我便自杀。”   于双儿急道:“不准你说这种话,事情并没那么严重。”   唐小山笑道:“知道便好,你暂时忍耐,我会花时间说服她,一切别让悲剧发生才好。”   于双儿轻叹:“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如何,你千万别有自杀念头才好,否则我会内疚终身。”   唐小山笑道:“我会特别小心,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此招,你方才悲伤过头,伤了内腑吧?我这有灵药,先服下去再说。”拿出玉瓶。   于双儿轻叹:“突来消息,我实在无法接受!”感到歉意之中,唐小山已将玉瓶汁液倒入她嘴中。   她但觉味道冰凉带苦且甘,道:“这是什么?”   唐小山呵呵笑道:“毒龙潭的毒龙内丹,这几天便是到毒龙山上去收拾毒龙,终于找到内丹,我才能活命。内丹不少,我爹分了数份,两份送给王阿花主仆,我也吃了一大份,后来我想你也受伤,便向父亲要一份,终于让你服下啦!”   他随又将当时情况说的较清楚。   于双儿终无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老是找不着,还以为你遭了不测。想再找那救我俩的王姑娘,却仍无影无踪,原是跟你一起去取药了。”   唐小山笑道:“你呢?被她俩所救之后,没受到虐待吧?”   于双儿道:“没有,当时我被置于一山洞,还有灵药,我吃了它,养伤几日就好多了,根本未再见过她们下面,她们到底是谁?”   唐小山道:“两个神经病!”   “神经病?”于双儿不解。   唐小山笑道:“没事跑来救我,然后疯狂地陪我去杀毒龙,接着骂我拈花惹草,随又躲得无影无踪,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于双儿若有所悟:“说不定她们是为你而来……”   唐小山道:“然后失望而去。这样也好,三角恋都搞得一团糟,再来个叫四角恋爱,岂非毙命当场。”   于双儿轻叹:“你总是命犯桃花……”   唐小山干笑道:“哪有这回事?我只对你一见钟情呵!”   于双儿嫩脸微红,轻声再叹:“你回去吧,别让安玉人等得疑神疑鬼,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如何?”   唐小山道:“不一起回去?”   于双儿道:“我能吗?以后再说吧……”   “可是我怕你想不开……”   “若想不开,早跳下去了。”于双儿轻叹:“此时此刻,我的确要静一静,不只是我,就连安玉人,也不宜立刻再碰面吧?”   唐小山无奈道:“那你自个儿保重了,我随时等你回来。此事没什么大不了,迟早都会解决。”   不必多说,他再搂双儿,亲吻过去,方始放开。   肢体语言,正是最佳说明,于双儿心头再度甜蜜,终露笑容,直道:“你去吧!”想把人赶走,以掩窘境。   唐小山突又偷吻一记,方始含笑而去,边行边叫保重,随时再见。终退入林中不见。   见人走失,于双儿情绪又渐渐转为感伤,毕竟受此打击,又岂是三言两语即能疗伤止痛?   想及以后种种可能面对之挑战,她不禁喟叹了。   山风阵阵袭来,衣飞发掠,却难抚平她心灵汹涌之波涛呵!   至于唐小山返回京城之后,故意不回家,在半路碰上苗多财,两人便寻往小餐馆,暂时放下心绪,先饱食一顿再说。   两人甚且叫来烧刀子烈酒,虽说借酒浇愁,却喝得苦笑连连。   苗多财不禁要问:“你怎么会看上那烂牙婆子?她有万贯家财?”   唐小山道:“万瓶毒药还差不多,告诉你,她便是绝情谷产品,我能不答应这门亲事吗?”   苗多财怔诧道:“绝情谷?”呵呵笑起:“来头可真不小,难怪你惹不起,我看这辈子难脱身啦!若我是你,必定立即剃度出家,以避红尘俗事。”   唐小山轻叹:“恐怕剃了也避不掉,不谈这些,来喝酒吧!”   苗多财霎时倒酒相迎,笑道:“现在大概也只有美酒才能治心中痛了,多喝几杯!”   说完,两人拼命干杯。   虽说面红耳赤,然苗多财是酒鬼,唐小山刚服灵丹,怎么喝皆醉不倒,倒乐得掌柜一罐罐酒钱直落口袋。   待两人喝得差不多,始结伥离去,一路晃往小巷住处。   好不容易晃到地头,安香儿早巳急切倚门而望,忽见唐小山醉脸回来,惊声大叫:“他回来了!”   安玉人闻言跳出门口,见状,怔心不已。   唐小山醉眼瞄来,笑道:“这就是娶到好老婆下场,恭喜恭喜。”拜礼直撞进来。   苗多财亦笑道:“娶到好老婆可以天天醉,娶到坏老婆天天爽啊”晃了进去。   安玉人、安香儿哎呀一声,怕被酒气污着,避于一旁。   安香儿斥道:“你们敢大白天喝酒,什么意思?”   唐小山笑道:“我想证明,到底女人酒量好,还是男人酒量好。”   苗多财笑道:“证明结果如何?”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女人酒量好,你没看,她们根本没醉。”   苗多财道:“可是她们没喝酒啊!”   “呃……真有这么回事?”唐小山睨向两女,呵呵笑起:“纵使没喝酒,我还是能证明,女人酒量好。”   苗多财道:“怎么说?”   唐小山呵呵笑道:“因为陪酒者都是女人,她们酒量当然好了。”   苗多财恍然:“是极是极!”   两人突然相视大笑,晃晃跌跌,撞到桌椅前,瘫坐下来,笑劲仍足。   安玉人怔楞:“他们去喝花酒?怎会提到陪酒女郎?”   安香儿道:“可能是了,伤心过度,借酒消愁!”   安玉人急道:“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如此消沉下去。”   安香儿道:“揍醒他。”   安玉人道:“怎行!要是揍跑了,更糟。” 安香儿道:“那只有献殷勤,让他感动,或许会好转!”   安玉人道:“可是他在乎的是于双儿,献殷勤,恐怕仍无法挽回他的心。”   安香儿道:“总要试试才知道呵!”   唐小山突然大喝:“还不快过来捶背、倒酒,娶你这老婆何用?”   安玉人、安香儿同时被吓,怔愕应是,竟然忘了身份,当真焦切奔入,捶着男人肩背。   安香儿则急忙抢走桌上酒罐,急道:“不能喝,再喝便醉了。”   唐小山喝道:“谁说我会喝醉?我是心醉人未醉,还来还来!”   他要抢酒,安王人却紧紧扣住他,急道:“不要喝了,我知道你为何心碎,我不是故意的,给我一点儿时间,慢慢了解她好么?”   她把心醉听成心碎,一个不忍,便透露心中话。   唐小山闻言,不由怔愣:“你说什么?你要了解谁?”   安玉人本是情绪透露,现在被逼,反而觉得困窘,一时说不出,急道:“了解你啊!只要相互了解,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唐小山哈哈大笑:“我爽得很,哪来痛苦?酒来酒来!”仍要抢酒。   然而他绝顶聪明,方才乍闻之下,或暂时迷糊,但仔细回想,立即明白,原来安玉人亦开始转变,这可是大好佳音,笑声自是爽心,抢语更见威力,安香儿一时不察竟被抢着,吓得她欲抢回来,唐小山已咕咕咕直灌入腹。   安香儿急叫可恶,却拿他没办法。   唐小山灌下美酒,且把酒罐捏成两半,一半交与安玉人,醉笑连连道:“戴上它,咱们拜礼结婚去。”   说完将半个罐子往头上戴,宛若小丑,逗得苗多财直叫好。   安玉人赶忙将罐片抢下,直叫:“醉了,他真的醉了,快想办法制使他。”   “唐小山可住在这里?”   话声未落,一位体态风盈,艳媚动人的粉衣女子己撞了进来。   她不断叫着唐小山名字。   安玉人最是过敏,忽见此女娇艳动人,怔然即斥:“好啊。你当真喝花酒,连女人都带回家?”   本是按摩双手,突然变成双刀,猛切过来,打得唐小山疼叫滚过桌面,安香儿登时追上,想补几掌。   唐小山更叫,急忙缩入桌底,安香儿欲劈此桌,苗多财登时拦来:“劈不得,它价值连城啊!”   或许苗多财乃事外之人,这一拦,始将安香儿拦住,唐小山得以从桌底下逃向另一边,连呼好险。   那撞来女子忽见唐小山,怔喜即叫:“你当真在此!”忽又想及他狼狈情景。已呵呵笑起:“怎会沦落如此地步?”   唐小山这才一眼认出是四大金钗之一的艳桃花。   不禁苦笑:“怎生不该来的都来了?”   艳桃花抹着香汗,她似乎经过长途奔波而来。   她急道:“大事不好了。”   唐小山苦笑:“当然不好,没看到两只母老虎在追杀我?”   安玉人、安香儿两掌正劈来,唐小山脑袋一缩,两掌削头而过,他急忙缩向外头。安玉人嗔喝:“还想逃么?”急欲追来。   唐小山突然大喝:“闹够没有?没看到人家满头大汗,有事前来,发个什么醋劲?风度全到哪儿去了?”醉态就是不见。   安玉人、安香儿被喝,怔楞当场,这才想到要问来者到底是谁?   艳祧花亦被吓着,但她本性开朗,立即恢复甜笑,道:“两位姑娘到底是谁?”   唐小山冷道:“一个不相干,一个是未来老婆。”   艳桃花怔道:“哪个是你老婆?”   唐小山道:“牙齿很烂那位!”   安玉人斥道:“没有其他更好形容词吗?”   艳桃花却已惊叫:“她?怎会??”简直无法想象,己自呵呵笑起。   安玉人冷道:“有何好笑!烂牙就见不得人?”   艳桃花快笑出眼泪,“我不是这意思,是觉得你们根本是绝配啊!”   安玉人冷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艳桃花,该算是……他的红粉知己吧!”“你就是艳桃花?”   安玉人两眼大睁,直盯着这女子,果然媚力挑人,尤其胸脯尖挺得特别突出。难怪多少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嗔喝道:“原来你去找她喝花酒?”   艳桃花道:“我刚来,不知花酒之事,你别找错人了!”   唐小山冷道:“你闹吧,破坏形象,对你只有更不利,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简直差太多,实在叫人受不了。”   安玉人心神一凛,暗道:“难道我真的改变如此之大?”立即收敛情绪,冷道:“你找他又有何事?”   艳桃花这才又想及正事,焦切道:“不好啦,不死老妖自从得了龙吟宝剑,不但控制整个天神帮,更把我师父、小公主押入逍遥宫,准备赏给所有男人,好不容易我才溜出来求救,你可要帮忙把人救出来,宰了那老妖啊!”   唐小山不禁皱眉:“会那么严重?”瞄向安玉人,冷道:“此事重大,我无暇再应付你,请让一边去,行吗?”转向艳桃花:“里边坐,把详细情形说给我听。”引她再临客厅。   安玉人在得知艳桃花并非陪酒而来,安心不少,直叫着保持风度,也装出淑女模样,含笑道:“你们讨论吧,别忘了夺回龙吟宝剑一事,我也有份!请!”转向香儿:“客人上门,咱们去弄茶水。”说完领着安香儿,步入后院去了。   唐小山这才解脱,嘘喘大气,直叫要命。   艳桃花忍不住呵呵笑起:“怎会如此?你们指腹为婚?还是你看上她家财产,她真的好丑啊!”   唐小山苦笑不已:“都不是,是她娘传我武功,我逃不掉,只好认了!”   “她娘是谁?能传你武功,一定了不起了。”   “绝情谷谷主。”   “当真?”艳桃花呀呀惊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来历竟然这么了得,看来我也得小心,得罪她不得啊!”   唐小山叹道:“可不是吗?为了她,已搞得我众叛亲离,迟早会剃度出家。”   艳桃花媚情笑道:“别忘了,在任何危难时刻,我心永远与你同在,此情此意,海枯石烂,永不悔!”   苗多财猛拍手:“好美,棒极了,这种爱情谈起来才舒服,真叫人羡慕哩!”   唐小山急道:“小声些,要是让母老虎听着,又是地动山摇。”   艳桃花笑道:“我永远听你的,就把我当成一只小绵羊好了!”温柔直笑,动人已极。苗多财突又击掌叫好:“就是这样,女人就要这样!老头我四十年未动心,现在终于凡心大动啦!”   安玉人已捧着香茗出来,含笑道:“你说我让你凡心大动么?”   苗多财突被抽一鞭,干张着嘴巴,道:“对,见着你,我决心下海解决我的凡心。”   安玉人瞄眼直笑,显然未听清楚话中含意,笑道:“多谢夸奖,日后我会尽量表现温柔一面便是,请用茶吧!”   她连端杯倒茶皆温柔体贴,和方才泼辣简直天壤之别。艳桃花都觉意外。   唐小山道:“女人总是十八变,桃花小姐,你且说正事吧,她非常习惯风度脑筋,就让她服务便是。”   艳桃花会意,向安玉人道声谢谢,这才说及正事。道:“不死老妖准备一统江湖,他配了不少药丸,足可控制任何人,天神帮上下几乎着了道儿。”   唐小山道:“包括帮主?”   艳桃花道:“帮主还好,只被软禁,理由是不死老妖武功没练到登峰造极境界,他还要帮主保护。”   唐小山喃哺道:“这么说来,现在动手,最好不过了?”   艳桃花道:“越晚机会越少,不过,若要等待,得先把我姐妹及夫人救出才行,她们挺不了多久了。”   唐小山会意,道:“你回去放话,十天之内,我将大军压境,叫老妖吃不完兜着走。”   苗多财道:“哪来大军……”   唐小山瞄眼:“这叫虚张声势,只要宣战,对方必定不敢大意,自无时间吃喝玩乐了。”   艳桃花恍然道:“我这就去宣战,能拖多久算多久,不过你得立刻赶来支援!”说着起身欲走。   唐小山笑道:“当然要去,我还想抢回宝剑呢!我看你以极乐神宫宣战,让对方吓破胆!”   “遵命,我去啦!”   艳桃花笑得甚媚,且送上飞吻,瞧得安玉人两眼直瞪。   艳桃花转瞧她,挑逗笑声说道:“知道吗?男人最爱的便是含娇带媚,温柔体贴,嗯!”下巴一挑,媚情而去。   安玉人斥道:“恶心!”不自觉亦装出媚情口吻,笑道:“相公一定较喜欢我的内在美吧?”   唐小山暗道恶心,勉强笑道:“永远保持下去,我心动不已,现在你去料理晚餐,我准备宴请武林道,好好表现,知道吗?”   安玉人得到重视,登时欣叫遵命,赶忙撞向厨房,和安香儿研究料理去了。   苗多财皱眉:“你哪来武林同道?”   唐小山笑道:“骗她的,若不找些要事让她做,她老在眼前晃来晃去,我立刻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现在好多了!”   苗多财频频点头:“有道理,可是话已说出,不请人,说不过去吧?”   唐小山道:“把冷啸秋、李欣欣和黄得贵,甚至黄圆圆全部请来,声势自然浩大!”   苗多财颔首:“有理,你去还是我去?”   唐小山道:“当然我去,待在这里,简直跟坐牢差不多!”   说完,立即开始。   苗多财只好盘算一些理由,准备唐塞两只母老虎可能之盘问。   安玉人料理一阵,果然走出厨房,不过她并非问及唐小山之事,而是询问哪家餐馆料理最佳?   原来她久居深山,除了一些简易料理之外,根本弄不出大餐,不得不另想他法,脑筋动向餐馆那自再好不过。   苗多财亦猜出她想法,为免麻烦之下,告诉她北街清福楼不错。安玉人乐得往厨房钻去了。   其实附近迎宾楼料理已不错,但苗多财怕两人闲着无聊,又来纠缠,干脆说的更远些,拖得越久越好。   他则哼起小调,盘算如何盗回龙吟宝剑,捞它一笔。   时间渐渐流逝。   不知不觉,傍晚已近。   厨房开始传出热闹声音,敢情安玉人、安香儿已回来。   果然不久,一道道名菜全端上来。   地道东坡肉油而不腻,天梯鹅掌嫩而不肥,菊花三蛇羹芳香可口,清蒸鳝鱼鲜美若生,其他山珍海味少说有六七道。   瞧得苗多财食指大动,每每趁两人转入厨房,便偷偷抢它一块吞食,暗暗先享受再说。   未久,冷啸秋、李欣欣和黄得贵,以及黄圆圆已大驾光临,苗多财便自招手,并介绍安玉人、香儿给四人认识。   在得知安玉人乃唐小山未婚妻,四人直若被抽一鞭,猛露惊诧表情,实在想不出唐小山怎会看上她?然在顾及安玉人可能受伤害之下,便又打哈哈笑着,一一拱手答应。   安玉人倒是处之泰然,甚至反而欣赏四人表情,暗猜他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冷啸秋只是淡笑,未置言语,安玉人想他大概同情自己。李欣欣则笑说一句“姑娘做菜好棒啊”,大概想以其他赞美自己,好让自己忘了丑态之卑。   黄得贵则拱手笑道:“师父眼光不差,师母一定大有能耐!”   敢情他还是唐小山徒弟?   安玉人多瞧他两眼,感觉中,他是在意自己容貌,却更在意自己一身能耐。   至于黄圆圆则淡声直笑,说句:“姑娘好福气!”总觉她较站在唐小山那边。   安玉人照会过后,但觉四人心地还不差,也就表现风度,殷讪招待着。   然而唐小山却迟迟不归,使得众人难以开动。安玉人不禁渐渐不耐,老叫着唐小山会去哪里?   原来唐小山仍顾及于双儿,特地再赶往山郊找人,却发现于双儿已离去,只好泄气而返,少了于双儿,宴会失色不少。   其实于双儿怎肯离去?她一直躲在附近,想瞧瞧唐小山种种。一来无处可去,二来关心他,三来想探探他和安玉人反应。   在得知唐小山为自己专程再去请人,她已心满意足,纵使不能参加宴会,然那份心意已足够让她回昧无穷,甚至美梦再织,感伤亦消逝不少。   唐小山则失望回到住处,忽见高朋满座,无暇再多想,装了笑脸,打哈哈即奔进来:“好啊,全到齐了?我乃去请我爹,他老人家却说最近吃斋,回绝我哩!真不够薏思,这样也好,他失口福,不吃白不吃,大家一起吃!”   他撞了进来,直叫齐动开动,抓起鹅掌便啃,态度粗鲁却见英雄本性。   他一动,全场皆动,厮厮杀杀之间,直呼过瘾。   安玉人在得知唐小山去请他爹后,心情顿佳,直问料理如何?   黄得贵特别奉承道:“简直比京城第一厨子料理还来得够昧三分,师娘功夫简直不得了呵!”   安王人满心高兴,和香儿点头直笑哪里哪里。   黄圆圆却吃出口味,笑道:“它和北街满福楼的口味很像,姑娘曾去那里拜师学艺吗?”   安玉人不禁困窘,干笑道:“有的找那头师父帮忙料理的,请多多包涵!”不敢直言购买,免得一无是处。   黄囡圆亦不拆穿,至少人家已承认并非自家功夫,算是老实人,她含笑直道:“好吃!”安玉人终于放心。   许多天来,她此刻笑得最开心。   唐小山亦被佳肴吸引得忘了丑妻存在,和客人拼命抢食物,一顿下来,甚有收获,其实每人全皆收获丰富,因为佳肴数量不少。   他己频频夸赞,终于发现安玉人仍有可取之处。   安玉人甜笑于心,心想日后得多多下厨,否则穿帮之后可糗大了。   好不容易食尽大餐,安玉人、香儿立即收去碗盘,再送冰糖莲子汤,随又凉茶上桌,伺候得众人直夸夫人贤慧乖巧,就连唐小山亦稍稍迷惑,她当真变了?   无暇多想。唐小山在酒足饭饱之下,立刻切入正题,道:“今晚请你们来,是想计划如何收拾不死老妖,抢回龙吟宝剑!”   黄圆圆道:“恐怕不易,不死老妖得了龙吟宝剑,如虎添翼,天下恐无敌手!”   黄得贵信心十足道:“我师父才是天下无敌,娘心宽体胖,已经落伍啦!”   黄圆圆瞄眼:“你敢批评你娘?说我缺点?”   肥胖如球总让她有些负担。   黄得贵干笑:“孩儿是实话实说,不死老妖再厉害,照样被师父砍下一只手,下次再砍脑袋,轻而易举!”   不论任何情况,唐小山是他心目中永远的神。   黄圆圆摇头叹笑:“你娘只是照情势说出意见,你却意气用事,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迷魂符药,害得你连母亲都要背叛!”   黄得贵自得一笑:“事实胜于一切,娘你应该理智才对!”   黄圆圆瞧儿子反应如此激烈,不再多言,只一味苦笑。   却也对儿子之忠心感到欣慰。   唐小山呵呵笑道:“黄夫人,你儿子有些神经病,你看怎么办才好?”   黄圆圆笑道:“跟了你,不发神经的很少,我能怎么办?”此话引来一阵笑声。   黄得贵笑道:“能从师父口中得到神经病三字,亦是光荣之事,徙儿甘之如饴!”   唐小山叹笑道:“你实在功夫过人,佩服皮肤,现在请闭嘴,让别人表示一下意见如何?”   黄得贵应是,不再开口,神情却喜悦。   众人这才又把话切入正题。   李欣欣道:“天神帮以及不死老妖的确不可小觑,贸然行事,恐怕不妥,依我之见,倒不如暗中行事较为妥当。”   冷啸秋亦道:“最重要还是先盗回龙吟宝剑,或可一拼,否则还是暂且避开,与其正面交锋,几乎毫无胜算,尤其老妖又会摄心术,无人抵挡得了。”   唐小山这才想起摄心术之厉害,恍声道:“对啊!若被摄心,还搞什么?今晚聚会可能白忙一场。”   他原想带领他们前去作战,但闻及在摄心术之下,他们全无抵抗能力,还是别去的好。   李欣欣道:“我们可来暗的啊!那该无任何风险!”   唐小山摆摆手,道:“没什么功效,只要他一吼,任你躲在何处,照样晕晕晃晃自投罗网,行不通行不通。”   李欣欣道:“那该如何是好?”   苗多财道:“照老样子,我们先去偷宝剑,只要到手,再一一击破,胜算较大。”   黄得贵道:“布个大阵,困死敌军,胜算更大。”   自从在石弓出附近布下阵势把瘦、矮双僧收拾之后,他对阵势已十分迷恋,一有机会当然特别提出,希望再目睹威风,过过瘾也好。   唐小山喃喃点头道:“是该布阵,但不死老妖上当不少次,恐怕不易再上当,得花点儿心神……”   脑筋一转,有了主意道:“我看,我和神猫先摸进天神帮,去盗宝剑,你们绕到四川唐门,去挖一些暗器、火弹,然后再到天神帮会合,咱们再想办法收拾老妖便是。”   黄得贵举双手赞成。   冷啸秋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亦赞同。李欣欣唯他马首是瞻,当然同意。   至于黄圆圆,她只顾吃饭,一切只要儿子代劳便可。   唐小山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即祝咱们出师大吉,由于尚有人困在天神帮待救,我得立刻赶去。至于你们找个时间出发便可。”   当下,已把唐门秘库位置及开启方式告知冷啸秋等人。   李欣欣问道:“谁被困于天神帮?”   由于四大金钗亦友亦敌,他倒不便说出,道:“上次助我脱逃之人,日后自会碰面。”   李欣欣瞧他不说,亦不便多问。在得知唐小山有意先行之下,便问及联络地点及方式,随后起身告辞。   她一动,冷啸秋、黄得贵、黄圆圆亦不便再留,各自告别,临去仍夸安玉人料理了得,倒让安玉人虚荣不少,四人再次拱手告别,始离去。   唐小山终于轻松一笑,猛向苗多财挥手:“来吧,发财去。”   苗多财但闻发财,精神便来,呵呵应是。   两人立即动身,欲步门而出。   安玉人不由怔楞:“那我们呢?”   唐小山道:“看家喽,当人妻子,不留在家中,像话吗?”   安玉人白眼:“少甩掉我,龙吟宝剑是绝情谷之物,我非弄到手不可,你不让我去,我自己会去。”   说完话招向安香儿,大摇大摆便夺门而出。   唐小山一楞:“这么帅!”直觉轻松许多。   苗多财道:“要让她俩去冒险?”   唐小山呵呵邪笑:“有何不可。”   他暗自招手,溜向后院,苗多财会意,赶忙跟去。   两人选了暗路,立即往左逃去。   唐小山虽有意甩开两女,但最太原因是此去吉凶未卜,且是盗取,多两女无多大功效,干脆支开她俩,自行先去办事再说。   而两女武功出自绝情谷,寻常人岂是敌手,当无危险可能。   若她们寻至天神帮,唐小山恐怕早已完成任务,而现身相会,自可免去不必要麻烦。   安玉人怎想到店小山竟然另怀鬼胎?   待潇洒掠去数百丈之后,发现后头并无追兵,她和香儿立即觉得不妙,赶忙回头追来,竟然人去楼空,气得两女咬牙切齿嗔叫不已。   直表示非把人逮着,重重修理不可!   只顾发狠无用,两女顿时喝叫,掠往后院。找个方向便追。   然而四面黑漆漆,哪来人迹?两女只有瞎猫碰死耗子,选往南方方向,急起直追,希望有所收获。   可惜生手永远比不上识途老马,两人似乎越追越远,不知何时,始可逮住逃夫呵?   十天后。   天神帮总坛。   唐小山和苗多财已从唐大祥以前造筑天神帮总坛所预留下之秘道,渐渐探往心脏地区。   两人特地选择天神殿为出口,待探出秘道,已发现大厅那张大龙椅已被偷去之后,或许仍无功夫打造新龙椅,只好以紫檀太师椅代替,威风自是减去不少。两人探向窗口往外瞧,数里湖面依然碧水粼波,荡漾沉静。然左边造化楼,右边逍遥宫,以及对面仙洞,竟然处处守卫,戒备森严,敢情如临大敌!   苗多财道:“照此情况,想从外头通过,恐怕不大容易,却不知是何事情,让对方戒备如此森严?”   唐小山忽而想及,要艳桃花放风声一事,呵呵笑道:“大敌将至,他们当然戒备森严了,可惜大敌却只有我们两个。”   苗多财苦笑:“恐吓是爽,盗取东西却不容易,得不偿失。”   唐小山道:“想点办法,我看用调虎离山之计,你在外头骚扰,我进去盗宝剑,如何?”   苗多财道:“可是偷盗功夫乃是我本行!”   唐小山想想也对,便点头:“好吧,秘道自己摸索,至于我家独门秘道,开启方法已告诉你,该没问题了吧?”   苗多财笑道:“俺天下第一神偷是干假的?你只要告诉我,宝剑可能藏在哪里便行了。”   唐小山道:“仙洞里头的练仙台,会冒烟那个,说不定宝剑藏在冒烟池底呢!”   苗多财会意,笑道:“待会儿见!”   说完,溜入秘道,办事去了。   唐小山自从服下毒龙内丹,功力不断增强,他总想找机会试试身手,故才让苗多财前去盗宝。   他本是身着黑色夜行衣,若混在暗处,自是功效不差,但如果要现身,恐怕得和白衣杀手穿着一样,才较方便吧?   想定之后,他转寻守卫。   其中夹杂着玄衣人,大概是天神帮徒众。   好不容易找到左侧窗前那位和自己身材差不多者,他始敲窗,道:“老兄,里头怎么有人大便?”   此语一出,顿让守卫怔诧不解:“怎可能?我怎未闻及味道?谁那么大胆!”   唐小山冷道:“自己进来看,一堆尖尖,足足有好几斤,我看很像你拉的!”   守卫急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出好几斤东西。”   他深怕被罚地探脑袋进窗,急道:“大便安在?”哪曾想过要怀疑某人,兀自寻搜地面,想发现尖堆东西。   唐小山呵呵笑道:“在那里!”   左手往墙角指去,右手却抓向那人衣领:“进来瞧瞧!”提小狗式地把人抓进来。   “在哪里?”   守卫但觉不妙,正待想喝声,唐小山伸指一截,他立即晕倒。   唐小山赶忙脱下他身上白衣裤,甚至鞋子,赶忙穿在身上,连搜出之白色面罩往脸上一罩,终于变作白衣杀手。   他欣声一笑:“伟大剌客诞生啦!”抓起守卫利剑,喝地一抖,数道寒光幻开来,切向地面硬石,竟然划出剑痕,看来功力至少增加二十年以上,乐得他耸肩直笑。   或许声音太大,或许有人发现守卫失踪,外头又传出另一名守卫喊声:“林大江你在里头干啥?”   唐小山道:“上大号!肚子不大舒服!”   “上大号?”那守卫怔愕:“跑到神殿上大号?你简直不怕掉头么?”   唐小山道:“没办法,我急啊!”   “急也不能乱来,急就能丢脑袋吗?快出来。”   “不行呵!已经江河泄洪,呃……”   “还叫!”那守卫一急,赶忙掀窗阻止,免得连带受罚。   岂知窗门一掀,复被唐小山抓拖进来,他怔叫不好,待要大叫,却被点穴,晕死过去了。   然那不好两字却已引得附近守卫注意,几人喝喊有情况,利剑横胸搜了过来:“谁在里头,还不给我出来!”   唐小山哭丧道:“不行呵!裤子还没穿好。”“裤子?你干嘛要穿裤子?”“被非礼了!”   “非礼?你是男的,也有人要非礼?”   “林大江他强奸我!”唐小山欲泣无泪。   守卫怔诧中呵呵笑起:“怎可能,什么世界,林大江你且给我滚出来,让我查看看你是不是人妖?”   唐小山道:“他又被另一个非礼了,这是连环非礼。”   守卫根本不信,直觉不对,喝道:“全部给我出来,否则逮捕论罪。”利剑一指,欲挑开窗子瞧瞧。   唐小山自知已瞒不住,突然刺出利剑,人仍在屋内,只有手臂在外,刷刷猛耍剑招,待守卫发现欲躲之际,竟然前胸衣衫全被切开,连同裤子掉落地面。   他怔骇不已,赶忙蹲下,尖声大叫:“来人啊!有色狼……”   一大群守卫怔诧不已,搞不清男人也会被非礼?   在同伴喊叫下,十数人己赶过来,直问发生何事?色狼在哪儿?   “色狼在此!”   唐小山突然破窗而出,一招龙幻千影刺向十余守卫,锵锵锵锵连荡十余利剑,随又刷刷刷刷连环十余剑。   只见得他脚踩灵步,剑化游龙,竟然奇速无比砍断十数人腰带,吓得他们伸手猛抓裤头,狼狈逃退。   有人更喊色狼是男的。   唐小山哈哈媚笑:“男的非礼男的才稀奇!”大步追向敌手,却故意放慢,希望引来更多人。   果然,在十余名守卫逃退之后,登时又是数十名高手掠围过来。   唐小山喝地扑去,直若虎入羊群,东扑一剑,西砍数刀,跳跳掠掠之中,已杀得那群人衣裂裤穿,乏于奔命。   唐小山目的只在示威,耍过他们之后,突然长啸:“天下第一高手来也!”忽见左侧一排守卫,他猛掠过去,两脚直踩对方脑袋,叭叭叭叭似行掠水上的浮桩,脑袋晃处,人己掠过百余丈,跳落造化楼附近平台。   忽见一道白影及数名高手左斜低切来,那白影正是喜用白扇的仇冠群。   当他发现到敌踪时,急欲表现,便自追杀过来,冷声直笑:“何方妖孽,敢闯天神帮,简直不要命!”   唐小山讪笑:“就是不要命才来,且看你如何收拾我!”   “大胆!”仇冠群怒喝扑来,白扇一点,疾星万斗直取对方门面。   唐小山一眼看出,竟然带有龙吟三式化影,莫非不死老妖慷慨公开秘籍,让他们点羹吃?   眼看那招杀性甚重,唐小山有意破它,讪笑道:“你来流星招,我来大公鸡,我啄!”剑招竟然怪得出奇,有若公鸡啄米,从上往下,正巧啄及仇冠群左腕脉。   仇冠群登时大骇,没想到自己抢攻杀招,竟然被对方烂招式给被去,甚且被逼得危急万分。   此时若抢攻,手腕随时可能被砍去,迫得他反抽白扇倒打,叭然一响,剑没勾着,左衣袖已被切出裂痕。   气得他哇哇大叫:“有胆正面对敌,耍此花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正面便正面。”   唐小山趁他开口之际,猛探左手,用上神龙探爪奇招,一探一缩,叭然一响,仇冠群尚不觉发生何事,胸口衣袂竟被撕下一片。   唐小山吹得衣片散飞,呵呵笑道:“正面胸脯没毛,有何好嚣张?”   仇冠群哪敢料想,一招不到,对方连伤腕脉及胸口?   尤其那胸口衣衫被扯,根本光明正大探爪,自己却毫无逃闪能力,此人武功简直高出自己甚多!   他又惊又怒,哪敢再托大迎战,嗔喝手下抢攻,他始敢再混水攻去。   唐小山瞧他胆寒,再玩己没意思,哈哈讪笑道:“找些有料之人出来,天下第一高手不随便动手!”   一个抽身,掠过数人头顶,直往仙洞方向掠去。   他没想到毒龙内丹的威力如此了得,竟然在短短一月之内让自己功力大进,以前所企及却不可及之宝剑活招,此时竟已轻而易举便达到,且他所学又是旷世绝学惊天神功,如今发挥出来,威力自是惊人。   他简直通行无阻,又放倒十数人,却登仙洞石梯。   至此天神帮上下始承认来了高手,这才吹角摇铃,进入紧急状态。   唐小山本想冲入仙洞,但想想不对,自己此次现身,乃在干扰,以引对方人马,然后让神猫苗多财有机可乘。   于是跳立十数丈石阶,转身面对群众,哈哈狂笑道:“天神帮已无能人吗?快快出来迎战,否则天神帮三字永远在武林除名。”   话声未落,忽闻仙洞传来冷笑,只见两道玄影疾射下来。   一人喝道:“死命去吧!”   随即兵刃化电捣来。   唐小山猛地回头,见及两人,原是大漠双凶僧,只见得瘦僧那被砍断手臂竟己被接回去,不死老妖医术果然了得。   那瘦僧急欲建功,狂招刹冲过来,眼看就要伤人,唐小山突然哎呀往后跌撺,月牙铲正巧闪鼻飞过,唐小山惊骇掉后之际,手中利剑突然挥起,那瘦僧身形刚到,利剑正巧剌往其小腹,吓得他惊叫不好,猛地掠翻筋斗往地面扑去。   利剑偏偏勾着裤角,这一勾,瘦僧立即错失准头,呃地一声,往下跌镩,正落于地面及石阶交界处,叭地一响,臀部顿得生疼,他却强怨,似坐于石阶般站立而起,怒脸陡现,哇哇大叫。   唐小山倒下之际,双足未离位置,趁此机会欲翻立而起,岂知矮僧突冲过来,降魔杵强劲捣来。   他见及师兄吃了大亏,自特别小心迎战,这一捣砸,简直封死唐小山所有退路,他非得受击不可。   唐小山当然明白此点,在避闪无处之下,干脆掌、剑凝力,猛架降魔杵,左掌则反打矮僧胸脯,他自知两妖僧武功已近一代掌门高强,不敢大意,一动手即尽全力。   但见那利剑挡去,竟然架住降魔杵,矮僧顿惊,砰地一响,胸口吃得一掌,猛呃一声,身如弹丸往地面栽去,跌得跟瘦僧一样狼狈。   唐小山一个照面收拾两高僧,不禁欣喜,瞧着手臂,呵呵笑道:“果真功力大进!”   纵使他觉虎口生疼,但如此表现已让他甚是满意,若假以时日功力自是惊人矣!   他已得意讪笑:“来两个秃头和尚,有何用?天神帮再无能人吗?”忽而大喝:“不死老妖躲在哪里?难道只敢当龟孙么?”   瘦、矮双僧岂肯认输,在吃过大亏之后,不敢再托大,冷喝一声,再扑过来。   此时两人采取稳攻稳打方式,一上一下包抄过来,但见铲来澎湃如江河波涛,杵至若山崩倒倾,威力狂劲非常。   唐小山喝喝连挡数剑,虎口却仍生疼,始知两僧联手,威力非同小可,不想硬接,猛又踩着龙形九步,晃闪于杵、铲之间,一时转危为安,若有机会立即刺剑砍招,每每皆有收获。   几招下来,竟然逼得双僧不知所措,气得哇哇大叫,想弃兵刃,改以内劲对敌。   两人完全输在招式巧妙之上,可谓吃力不讨好。   唐小山则越耍越觉惊天武学神奥无比,每每一剑攻来,总有料想不到之效果,他终于感受惊天老人当年威风情景,亦知惊天两字由何而来。   只见得三人在石梯间掠来斗去,战况甚是激烈,眨眼十数招已过,仍不分胜负。   仙洞突又传出冷喝:“好狂妖徒,敢到仙洞闹事,简直不长眼睛。”   原是迷魂婆婆声音,她方喊完,摄魂铃突然摇晃开来,铃声响处,附近守卫已掩耳欲坠。   唐小山却哈哈大笑,凭着精纯内功震散铃声,根本不怕被摄。   原来这摄魂铃乃复制品,威力大打折扣,当然摄不了武功大进的唐小山。   几铃摇来,见及无效,迷魂婆婆不禁哇哇大叫:“那死唐小山,把我铃铛拿去哪里?可恶!”   她想甩掉手中铃铛,可是没有铃摇又不习惯,哇哇叫声再起。   忽闻洞中传来狮子吼声,原是不死老妖亲自出马,他这一吼,己用上摄心术,唐小山顿觉目眩,赶忙运起清心秘功想抵挡。   可是他尚未练过一功数用方式,这一运功,剑势顿弱,瘦、矮双僧自知有机有乘,猛地捣掌过来,砰地一响,击中唐小山肩脾。   唐小山闷哼一声,赶忙倒掠,退回地面,血脉为之翻腾,幸好有灵丹药效护体,尚不至于伤及内腑。   然而皮肉之疼却让他直皱眉头,为张声势,不敢疼叫。   若非想隐身份,他早就两颗霹雳弹炸死人算了。   矮瘦双僧扳回一城,颜面增光不少,登时再次扑来,不死老妖却说道:“两位活佛请暂住手,待本仙跟他谈几句!”   两僧虽嗔怒,但信服不死老妖,立即煞住攻势,怒目仍瞪唐小山,根不得撕人锉骨。   不死老妖仍是白发白胡,一副仙翁似的高贵慈祥形貌。   他笑声更是慈祥,道:“不知英雄如何称呼?瞧你武功甚是了得,不知出自何门派?”有意拉拢加入自己门下。   唐小山黠笑道:“大爷我叫黎竹宗,也可以称你祖宗,我武功得自疯人山,有兴趣走一趟吗?”   不死老妖目光冷抽:“施主难道只会逞口舌之利么?”   唐小山讪笑:“不只如此,而且还会收拾你。”   不死老妖冷道:“你我有仇?”   唐小山道:“谈不上,只是看不惯你明明是秃驴无毛家伙,又何需戴假发假胡子,装出神仙模样!”   不死老妖脸色顿变。   迷魂婆婆怒斥:“大胆,敢口出不逊,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唐小山冷笑:“我要怕,便不会来了。老秃驴,没想到你那只手又接回去了,该不会接了女人之手,还涂有莞丹红吧?”   不死老妖怒道:“你到底是谁?是唐小山那小子?”除了他,谁又知自己断过手?   唐小山冷笑:“我是他大堂哥唐大山,特地为寻三阴之毒解药而来,你给是不给?否则拆了烂仙洞。”   不死老妖突然大笑:“原是为解药而来?行,把唐小山扛来,我亲自替他解毒,否则无解!”   唐小山嗔斥:“你怎不早说,可恶,还要多跑一趟,气死我了!”   说完,转头便走,众人顿感诧讶!   不死老妖斥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冷道:“听你话,回去扛人,有何不妥?”   “呃……”不死老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唐小山已呵呵讪笑起来。他怒斥:“你敢耍我?”   唐小山道:“哪有?我只是想到你秃头时,脑袋好像会发亮,觉得好笑便笑了,这是对你的一种尊敬笑声。”   不死老妖更怒:“本仙根本无秃头,你三言两语出言侮辱,敢情找死,把他搁下,我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如此嚣张?”   此语一出,矮、瘦双僧再次扑上,兵刃尽展,缠得唐小山脱身不易。   迷魂婆婆说道:“此人武功不低,不如你我施展摄心术。将他摄住,免得徒增麻烦。”   “有道理。”不死老妖想速战速决,立刻吼出声音,摄心秘咒开始念来。迷魂婆婆立即配合摇铃。霎时邪音处处,让人闻之心迷头晕,不能自己。   两人合力,威力增加不少。   唐小山但觉脑门渐渐晕沉,若不赶快运那清心秘诀心法,恐将被摄,然而若用上,功力一弱,随时可能遭到双僧奇袭。   情急中,他突然大喝,猛地抽身掠空飞起,不攻双僧,反攻不死老妖!他想只要老妖和老太婆有一方受干扰,摄心威力自然降低,他足可自保。   不死老妖见人扑来。哈哈狂笑,干脆收起摄心术,双掌合十,凝力万钧,见人逼近不及七尺,猝然迫掌打去。   白气暴出,巨浪狂涛罩涌而至,唐小山试招接去,砰然受击,哎呀一声,暴喷十数丈,跌摔地面。   他终于试出老妖功力不同凡响,再战下去,凶多吉少,哪肯停留,趁那一摔,赶忙掠跳数十丈,冲往湖面。众人喝叫急追。   唐小山扑通落水,潜入水底,赶忙溜往远处。   仇冠群登时喝道:“围住湖面四周,要快!”   唐小山比他更快,潜往南岸那边,猛又弹出,不管湿衣,直往逍遥宫蹿去。   这逍遥宫本是仇冠群住处,他一向私秘且托大,平常不肯让他人进入,然此刻被唐小山闯入,他想阻人谈何容易?   眼看一大群人蹿了进去,他咬牙切齿,直吼:“唐小山你给我出来……”拚命追去。   唐小山岂肯出来?   他且故意东闯西撞,破得烂门处处,还撞向一秘屋中,捣得里头三四名衣衫不整的妙龄姑媳,莺燕慌逃。   原是仇冠群表面斯文,暗地淫乱,秘自藏了禁地倒让唐小山拆穿。仇冠群更自嗔怒,厉吼再厉吼,却哪见得效果?   唐小山早就撞往秘道,溜身进去。 暗器高手 第二十八章 针脱牢笼 暗器高手 第二十八章 针脱牢笼   他躲得无声无息。   众人追往后院雅轩之中,勉强瞧得一只湿脚印,之后,毫无线索可查。   仇冠群见状嗔吼:“四处搜查,就算烧了房子也要把他逼出来!”忽又想及此乃自己住处,赶忙改口,“暂时别烧,先搜再说。”   众人得令,鱼贯而去。   不死老妖、迷魂婆婆、瘦、矮双僧等人已追来。   仇冠群没想到老神仙如此重视此人,尴尬拱手道:“属下必定把人挖出来。”   自从不死老妖易客为主,并吞天神帮且控制帮主仇天雕之后,仇冠群已见风转舵,拜在老妖门下,而且接掌天神帮亦即篡位父亲。   他仍表现一脸忠心,不知图个什么?   不死老妖冷道:“莫非这家伙知道秘道,总能来无影去无踪?”   仇冠群一愣:“逍遥宫亦有秘道?”他原以为没有,可是似乎不可能矣!   不死老妖不便承认,道:“这得问你父亲!”转向众人道:“四处搜去,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他直觉自己老巢重要许多,此时不去守它该守什么?身形一动,掠飞而去。   迷魂婆婆唯他马首是瞻,已走人,矮、瘦双僧辈分比仇冠群高,犯不着听他的,便自调头离去。   仇冠群落个轻松,但想及唐小山,嗔怒又起,怒喝着搜翻天神帮,整个人亦开始打转于逍遥宫,亲自搜,损坏较少吧!   至于唐小山老早寻向秘道,潜往仙洞那头,准备探探苗多财消息,若探不着,得亲自下手盗宝剑便是。   他匆匆脱下面罩、白衣裤,换上黑衣劲装,虽仍湿漉漉,他暗自行功,想将其蒸干。   “没想到不死老妖功力通玄……”唐小山苦笑不已,心想若自己再苦练几年,将那毒龙内丹完全吸收,或可与他抗衡,否则,能自保已是侥幸。   何况他会摄心术,且宝剑在手,几乎天下无人能挡,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他得先盗出宝剑才行。   于是小心翼翼探潜秘道,行往仙洞那头。若非父亲筑此工事时预留秘道,要斗垮老妖,恐怕得花上三倍精力才行。   他边行边探查状况,或许能发现四大金钗等人,一并救走便是,不过此秘道甚深,倒无法探知状况。   好不容易探往秘密仙洞那头。   他小心翼翼再潜往天神帮惯用之秘道,探向那神秘山洞。   及近通日处,四下瞧瞧,一切没变,恐龙居住般原始山洞,仍石笋石峰处处,居中那口冒烟神台照样冒着白烟,被毁神台已修复。   白烟轻滚,一切显得甚是平静。   唐小山瞧上几眼,暗道:“怎会一无动静?难道是神猫把宝剑盗走?抑或宝剑根本未藏在此?”   正疑惑中,忽见洞口传来喝声:“看着外头,不准任何人进入。”   原是不死老妖声音,他独自匆匆赶回,四下张望,但觉毫无异样,心头稍安。   他复往最内洞掠去,里头另有小平台似的,一直延伸内壁,倒像半个乌龟洞。   只见得他东张西望,但觉无人,忽往凹洞探去,掀开石块,抓出一东西,锦声乍响,青光立现。   唐小山怔诧暗道:“莫非龙吟宝剑藏在那里?”   不死老妖满意邪笑,赶忙将宝剑归原位,盖上石块,始不留痕迹掠退。   他邪声冷笑道:“任你阴险狡诈也难逃我手掌心。”   哈哈冷笑中,他复掠往洞口,喝道:“里头没人,到别处看看。”   一大群人立即应是,移步他处。   唐小山暗自窃喜,实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直觉自己福星高照,竟然轻而易举便探得宝剑下落。   那神猫看来失手了。   越想越是得意,便探向四周,直觉没人,凝力听去,亦无声音。   他仍不放心,抓下石块儿,打向中央平台,咔的一响传出,照样毫无反应。   “看来当真没人了……”   唐小山这才小心翼翼潜掠出洞,飘落秘洞暗角,四下探寻,未见异样,始往那凹洞潜去。   几个起落,凹洞己至,看来有若闭关盘坐之天然平台,居中且有莲花般石块儿。   唐小山一眼看出此石块儿能活动,便小心翼翼抓掀开来,果然见及一黑剑,心下一喜:“果然是龙吟宝剑,嗯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待要伸手抓去,猝闻轰锵巨响,猛一回头,只见一道臂粗铁栅门锵砸下来。   他急叫不好,敢情落入陷阱,抓着宝剑便欲退逃,岂知铁栅速度仍快一步,砸得硬梆梆拦在眼前。   唐小山苦叫完了。   秘洞那头忽而传来不死老妖狂笑声音:“任你多狡猾,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老妖现身,大摇大摆行来。   唐小山怔诧,原是中了大圈套。   他斥喝冷笑:“别忘了我手中还有斩金截铁的宝剑。”   他猛抽出龙吟宝剑,青光大作,猝往铁栅门斩去,锵然一响,青光磷粉满天飞,一把碧青宝剑顿时变成普通利剑而已。   原来那青光根本就是青色磷光粉所抹成。   若非见着青光,唐小山又怎会如此轻易上当。   他愣在那里,兀自苦笑。   不死老妖哈哈更谑道:“早知你要来盗剑,布下此招己等太久,你果然入毂,哈哈哈……”   唐小山干声笑道:“其实,我只是前来了解情况,然后想请神仙替我解去身上三阴之毒而已……”   不死老妖冷斥:“你一点儿也不像中毒模样,少耍花招!”   唐小山苦叹:“普天之下谁能解那三阴之毒呢?”   说完猝然抛剑射向不死老妖,双手凝力直往铁栅门砸去。   不见动静,再扣铁条,往上、往左右猛扭猛拉,铁栅门仍不动,他挤出吃奶力气,喝喝厉叫,逼得满恋通红,青筋暴胀,猝然哇地暴吐满口鲜血,渗得嘴角全红,整个人瘫软下来,脸色苍白吓人。   不死老妖怔诧:“你当真未解三阴之毒?”见及涌血,更能确定。   忽又哈哈大笑:“普天之下除了本仙,谁能解三阴之毒?你必定自以为解去,然后嚣张前来盗剑,岂知动上真力,毒性得发,哈哈哈……你本来不是为找解药而来,现在却变成梦想成真了吧?”   唐小山仍装笑脸:“在下真的只为寻解药而来,神仙高指贵手,救救我吧!”   不死老妖冷笑:“你诡计多端,待我一试!”   他突然吼出摄心咒,喃喃念念有词。   唐小山已经受伤,抗力大打折扣,不到三分钟,整个人已被摄住,露出一脸憨笑,口水和着血丝直渗!   不死老妖但觉满意,突又喝道:“刺大腿!”把利剑抛回去。   唐小山果真抓住利剑,直往左大腿刺去,一剑穿透,他眉头不皱一下,憨笑依旧。   不死老妖见及大腿渗流鲜血,已哈哈大笑:“终把你摆平,拔我心中刺,你将是最厉害一位杀手!”   他这才敢欺前,喝着唐小山把剑抽出。   他凌空几指截住唐小山穴道,方始开启铁栅门。   一手抓住唐小山掠飞退去。   哈哈笑声不断:“让你见见一些人,想必你会很高兴。”   只见得他穿入冒烟平台里头秘道,转转折折,行约数百丈,突又钻了出来。   只见前头甚是宽广,左右呈椭圆形,一间间全是铁栅封住,   敢情是座地牢。   不死老妖方至,六名守卫拱手拜礼。   他喝着开牢门,守卫照办。   不死老妖突又喝道:“开对面那间。”守卫立即行去。   不死老妖瞧向铁牢中一大群东张西望的美女,他哈哈谑笑:“这就是你们期待的救星,可以跟你们共度余年矣!”   说完,铁门已开,他将唐小山高举,伸手一砸,唐小山直冲牢中,铁门砰然紧闭。   对面那群美女,正是四大金钗及仇灵铃、寒月女母女,她们见着唐小山被逮,简直有若百鞭抽身,惊诧得两眼呆直,不知所措。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合作,放开心情当仙女,一切又另当别论,生活又将多彩多姿,这正是本仙成立极乐世界宗旨,哈哈哈……日后你们便会了解,说不定趋之若鹜呢!”笑声更狂。   仇灵铃斥道:“你把他如何了?”   不死老妖黠笑道:“他只不过中了三阴之毒,迟早都要变成伟大杀手,带他来是让你们彻底死心,然后互叙情衷,免得你们心有遗憾,他虽中我摄心术,但马上可醒过来,你们好好聊吧!若有心得,本仙随时等你们好消息!”说完更是畅声狂笑。   交代守卫小心看守之后,已大步踏去。   四大金钗紧张不已,吱吱喳喳直唤唐小山,瞧他满嘴是血,大腿又中剑,看来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不只是四大金钗,就连神猫苗多财亦被困在牢中。   他见及唐小山比自己还惨,简直有口说不出,直道流年不利,今年特别倒霉。   唐小山对着众人憨笑一阵,突然呃地一声,猛往后倒,直若中风,毙命当场。   艳桃花最是紧张尖叫:“唐小山你不能死呵,快醒来快醒来!”   仇灵铃斥向守卫:“还不过去看看,日后难道要我修理你们吗?”十来岁小丫头,脾气、架势不小。   那守卫不是别人,正是不死老妖贴身四大护法之二,银枪及铜钱。   两人和唐小山早有杀同伴之仇(金、铁已死在唐小山手中),他们自是不理,只顾冷笑。   至于另外四名则是杀手,除了杀人之外,毫无感情,如此严密防守,难怪不死老妖敢放一百二十个心,大摇大摆离去。   银枪名为周一笑,年约三十,身形结实,由于左嘴角受伤,且往上翘,但觉随时在发笑,故而有此名。   然他脸目冷沉,那一笑倒见阴险。   铜钱姓古名上平,年约四十,两眼如豆,身矮脸圆,面目森浮,有若绿林出身,目光老往这群女子勾瞄,色念直现,最让众女厌恶。   仇灵铃见两人不理,复又斥道:“别以为跟着不死老妖会有什么好下场,待我出去,有你们好受。”   周一笑冷道:“那也得出得来再说。”   古上平冷笑:“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还不给我闭嘴。”   目光瞄向艳桃花,邪念直露。   仇灵铃气得七窍生烟,不知该如何是好。   艳桃花却媚情一笑:“大哥哥你好心过去看看,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你。”   古上平哈哈邪笑道:“要看哪里?给他水喝?还是替他熬药?”总带着想入非非意念。艳桃花笑道:“都要。”   唐小山突然坐起:“要什么?”两眼睁亮,直盯艳桃花,呵呵笑道:“这么骚,趁我不注意便又勾引男人么?”   众人忽见唐小山醒来,怔喜大叫。   艳桃花望斥道:“你好坏,刚醒来便出言不逊,谁不知我全为了你啊!”   仇灵铃呵呵笑道:“不错,艳姐姐在为你牺牲色相,我还没发骚,没资恪勾引人家,否则我也会牺牲一下,玩弄这头猪色狼。”   古上平嗔斥:“你说我什么?”   仇灵铃冷笑:“猪色狼,难道没有听过?要我再说这么多遍。”   古上平嗔斥:“讨打不成?”手掌高举,便要劈下。   周一笑立即拦他,道:“仙人交代,不能动粗,别犯了戒。”   古上平大概知道犯戒严重性,硬将掌劲反打铁门,震得嗡嗡作响,嗔道:“迟早要收拾你。”   仇灵铃冷笑:“只怕你没这能力!”   古上平冷斥:“不出三天,你便知结果。”   仇灵铃冷叫恶心,不再理他,转向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唐小山笑道:“我正想问你们,怎么都进来了?尤其是艳桃花,说好外头见,却变成里头见?”   艳桃花干笑:“刚回来传话,行踪便败露,只好蹲进来了,没想到你和神猫也罩不住,三两下便挂了!”   苗多财苦笑:“这可是在下生平第一次失手。”   唐小山道:“怎么回事?你也是找到假宝剑才被抓?”   苗多财苦笑:“哪是?我照你意思找向那冒烟秘室,一钻出来,正好是白烟中间那平台,谁知撞上不死老妖屁股,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被捉来了。”   唐小山呵呵笑起:“难道你没闻出他屁股很臭吗?”   苗多财干笑:“当时太紧张,哪知平台上坐了人?后来恶心好久才克服心理障碍,还请别再提此事,免得小生了天生趣。你呢?要让你上当,并不容易,他是用何花招?”   唐小山苦笑道:“会发光的假宝剑,我一看便昏了,不过,这样也好,能见着你们,一并救出去,省得麻烦。”   周一笑冷斥:“那也得要有本领才行。”   唐小正瞄他一眼,冷道:“这里没有你开口余地,闪在一边,别妨碍我视线。”   他和苗多财、四大金钗等人对面而坐,当然不希望有人挡在中间。   古上平冷斥:“阶下囚也敢嚣张,禁你三天食物,看你还能鬼叫什么?”   唐小山摆摆手:“随你去禁,现在请滚一边去,别老占位置。”   古上平冷斥:“死到临头还以为是大爷!”根本不理。   岂知他正想冷笑,脑袋碎被石子击中,疼得他尖声骇叫:“是谁?”   他猛瞧唐小山,可能吗?唐小身受重伤,双手交叉于胸,根本不可能发射暗器,至于这群女人全被监视着,若有动作,一目了然,可是地上明明有块枯圆大石头,难道见鬼不成?   古上平霎时喝叫:“有刺客!”抓下腰际双拨,便往洞口搜去。   银枪周一笑及四名杀手亦被整得神情紧张,兵刃尽出,四处搜索。   唐小山却哈哈谑笑:“什么名堂嘛?一颗石头便吓得差点儿屎尿失禁,还敢前来看管本大爷?”   原来那石块的确是他所射。   因为他乃四川唐门出身,浸淫暗器多年,更知巧劲,纵使双手叉胸,其实只要身躯稍斜,手指一弹,照样能打出旋飞转弯暗器,终也命中目标,打得古上平见鬼似地搜索,无瑕再理这风凉话。   苗多财亦见巧劲,低声道:“你功力未受制?”   四处张望,守卫已乱,未被听去。   唐小山笑道:“要是被制,哪还笑得出来。”   他伸指暗嘘,引得众人欣喜,露出一线希望。   原来唐小山另有图谋。   他在得知所取为假宝剑之际,已知上当,故而来个将计就计,心知不死老妖必定将宝剑藏于任何人皆不可知的地方,想寻及,并不容易,为今之计,该是先救人为要。   遂故意咬破嘴唇,装出呕血,使对方相信三阴之毒已发作而取得第一步信任。   再则又听老妖命令,把利剑刺向大腿,取得第二回合信任。   虽然利剑剌腿,受伤不轻,但他自服用毒龙内丹之后,伤势复原特别快,又知那一刺,虽然疼痛,但直进直出,伤害根本不大,在内丹药效立即包围之下,不到三分钟已结痂,鲜血未再渗流,且利剑从肌肉缝中穿过,行动起来,影响不大。   这一剑终让不死老妖完全相信他已受制,便送往地牢。省了唐小山不少找寻工夫。   唐小山早学得惊天诀功心法,又在功力渐强之下,只要稍稍运劲护穴,老妖几指点来,功效根本有限,故而唐小山可谓保存完全实力,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瞧向众人,他道:“你们什么穴道受阻?快告诉我!”   寒月女道:“十余穴道被封,前身天突、紫宫、璇玑、巨阙、齐门,后背至阳、三焦、阳关,以及双肩井、双膝关、双天井、曲池!”   刑小莹道:“大家都差不多。”   唐小山道:“那把正面转过来吧!”   众人虽带喜色,却见窘困,毕竟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大挺胸脯,的确难为情。   寒月女道:“先解我,再解他们吧!”她乃长辈,较无忌讳,何况受制穴道并非特别明显部位。   唐小山自知时间不多,立即颔首,手指猛弹,七八颗石块射打过来,全部命中,认穴之准,叫人佩服。   寒月女但觉前胸穴道已解,赶忙再转背面,唐小山照样打出数颗石块,直射穴道,叭然一响,果然解去。   众女登时欢呼尖叫,突又发现不对,赶忙煞住,已来不及。   古上平急回头,发现有异:“你们在搞鬼?”快步而来,众女子直道没事,只不过神经过敏,随便叫叫而已。   古上平却瞪着唐小山十指弹开动作,冷斥道:“我看那暗器便是你打的没错。”   唐小山笑道:“是又如何?我身上有银子,要不要弹给你?”   说完拿出一块银子,装模作样欲打,却又笨手笨脚落地,他拾起再打出,软弱无力,古上平一拨打得扁平,弹回唐小山胸口,他哎呀闷叫,疼得直不起腰杆。   古上平冷笑:“凭你也想唬我?”转向四大金钗及寒月女母女,冷道:“不要被我逮着,否则必抽一百毒鞭!”众女子纷纷叫饶,敷衍过去。   古上平、周一笑查不出谁射出之暗器,只好暂时放弃追查,两人背对背坐下,双双监视唐小山及众女子,以防任何可能搞鬼之事发生。   众人见状,不禁叫苦,一切工作将难以进行。   唐小山忽而轻轻舞蹈起来,直唱着,“北国有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蝴蝶飞也呀!蝴蝶飞也呀!轻轻飘,轻轻飘……”   他倒舞得煞有其事,瞧得四大金钗、仇灵铃鼓掌连连叫好。   这哪像囚犯?   古上平早已看不顺眼,怒喝:“给我站住,再舞,打断你狗腿!”   唐小山瞄眼道:“我苦中作乐不行吗?你不想看便闭眼,不想听便闭耳,要唬我,也得老妖同意才行,否则我将告诉他,你偷走我身上秘籍,到时倒霉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古上平斥道:“你身上根本没秘籍,仙翁不会信。”   唐小山笑道:“被你盗走,当然没了,而且我还要说那是惊天秘籍,保证你吃不完兜着定。”   “你敢陷害我?”   “笑话,你是我敌人,不陷害你,难道陷害我自己?”   “可恶!”古上平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胡乱开打,深怕又中对方诡计。   周一笑道:“别跟他一般见识,反正他活不了多久,犯不着跟死人过不去。他要舞便让他舞,只要不逃,没咱们的事。”   唐小山猛点头:“果然聪明,理我这个死人,实在划不来。”   他终又翩翩起舞:“风儿轻轻吹呀轻轻吹……”舞得甚是入神。   古上平终也忍下这口气,怒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不见为净。   唐小山目的只在吸引对方,以帮助寒月女偷偷解穴。   在他不断眨眼暗示下,四大金钗终于顿悟,不再纯欣赏、亦自起身起舞。   虽然困窘,但为了配合计策,她们舞得甚是卖力,倒让几名守卫瞧得眼花缭乱。   尤其艳桃花,根本跳起艳舞,没事袒个肩、颤个胸,咿咿呀呀勾着扭着,简直将几名守卫吊得两眼冒火,呼吸加速。若非隔着铁栅,早就扑上去非礼,就连古上平亦弃唐小山不顾,干脆转身过来,狠狠欣赏个够本。   淫念被挑起时,已然喝唤扭开些扭开些,最好脱光光。艳桃花就是能耐十足,东露一点,西扭一下,含媚带嗲,两眼直勾,整得这群男人欲火高涨,喝喊不断。   冷冷一座地牢,此时却变成火辣舞团。   不只是艳桃花,就连平素冷漠的冷秋霜,以及乖巧清纯的许纯纯皆感受这股舞兴,以及耍逗男人快感,竟也舞得放纵开来,时有佳作出现。   反倒是仇灵铃,因年幼,不懂这些,舞起来有若陀螺打转,看不出什么勾引媚力。   至于寒月女却不得不动,她身为长辈,舞得甚是窘涩,只是双腿移动,腰身稍扭,如此东晃西走,双手却特别勤快地翻来戳去,不断利用机会替徒弟、女儿解穴。   当然,有人叫累时,她立即过去,殷勤说道:“我替你按摩。”趁机抓抓捏捏中,解去其禁制。   虽是舞得火辣与尽兴,却只是短短半刻钟光景,眼看众女子穴道已解,寒月女嘘口气,捶着肩头叫累:“别舞啦!太便宜他们了!”   众女子这才收舞,瞄着那些男人,呵呵媚笑不已,似在暗笑什么。   六名守卫直道可惜,就此中断,实有不甘。   唐小山则呵呵笑道:“诸位若看不过瘾,咱们可以谈个生意,例如说,付些银子,我便叫她们舞上一段,如何?”   古上平冷斥:“凭你也想叫她们开舞?你以为你是谁?”   艳桃花媚笑道:“至少我会答应!怎么样?付不付钱?”   古上平瞧及艳桃花开口,邪淫已笑,道:“干脆你陪我睡一夜,我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他几乎为了这女人,连性命都要赌进去。   艳桃花媚笑:“当真?”   古上平邪笑点头:“当然是真!”心想先骗上勾,以后一切再说了。   艳桃花笑道:“你一个人说的不准,这里有六个人,他们不答应,岂非前功尽弃?这样好了,你们一人挑一个,大家公平交易,我们陪一夜,你们便放人,如何?”   此语一出,众人皆动容,只要是男人,又岂禁得艳女诱惑?   艳桃花媚眼一抛:“怎么。不敢么?我们都敢以贞操交换,你们还没胆子放人?这样好了,只要放我们离开这地牢,纵使我们无法逃去,我们也不会怪你们的,如何?”媚态一露,实是引人遐思。   六名守卫登时议论纷纷,想做出最佳决定。   众女子看在眼里,却升起哭笑不得且好玩心态,没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出卖灵肉?纵使是引诱大计,仍叫人腼腆。   本来她们不必如此辛苦,但志在脱逃之下,唯一方式一是一次将六人全部摆平,否则有人叫喊,计划立即失败,也因此,才有一对一主意。   寒月女一向雍容华贯,没想到却被品头论足般接客,她倒窘心透顶,只好不断想及,这是计策,并非真实,方能撩下不平衡心态。   六名色男商量一阵,有了结果。   古上平淫邪一笑道:“原则上可以接受,但我手下有两人愿意选你,也就是说。他们不选寒夫人和小公主。”   艳桃花怔笑:“哇,我行情看涨啊!同意同意!”   仇灵铃泄气道:“我这么没行情?真没眼光!”本想一手扭断选自己的男人的脑袋,看来要失望了。   寒月女嘘口气,纵使没行情,但保持些矜持也好。   唐小山呵呵笑起:“你们实在有眼光,会选艳桃花,那是绝世美女啊,祝你们顺利成功。”   艳桃花媚笑道:“时不宜迟,咱们一人一间牢房好办事如何?”   周一笑不禁犹豫。   艳桃花笑道:“我们武功全被制,你们还怕什么?”   古上平道:“一间便一间,反正剩下两位还可看守,这么完美之事,一大堆人搞在一起,多杀风景?”   周一笑想想,终于颔首:“咱们得声明在先,这交易只是放你们出地牢,之后,我们全不管。”   他想,这班人极有可能被捉回,到时自己装成受击晕倒,自能无事。   艳桃花道:“知道啦,快点,我等不及了!”   古上平闻言淫笑道:“急什么,待会儿让你舒舒服服。”   说完,这才从身上解开钥匙,小心翼翼开启铁栅。   并喝道:“一个个出来,别以为我们冲昏头,我可清醒得很。”果然仍有警觉。   艳桃花媚笑道:“知道啦!”   周一笑却已伸手先把清纯却丰满的许纯纯抓出来,为防意外,他俩扣住女人腕脉。   许纯纯暗叫恶心,却只能强忍下来。   艳桃花则干脆倚向古上平,挑媚一笑:“我应该第一个出来的呀,真是!”   古上平哪堪挑逗,登时淫笑:“是极是极!”   果然把艳桃花给牵抱出来。   艳桃花唼咛一笑,推开他,便往唐小山行去。   古上平怔诧:“你想干什么?”   艳桃花笑道:“他是我情人呵!如今我将失身于你,总让告别一下吧!”轻叹中撞了过去。   古上平哪肯争风吃醋,还输给牢中小家伙,冷声斥道:“管他什么,绐我过来!”探身便拖。   艳桃花急力闪开:“不要!”   靠向唐小山,切声道:“我对不起你啊!”   唐小山笑道:“搞死他便是,他一定是个阳萎家伙!”   古上平闻言怒邪更笑:“说我阳萎?我便搞死她给你看。”   他猛地扑向艳桃花,想抢人过来,艳桃花装样嘤咛欲躲,古上平猛扑,抱个满怀,就要把人抓走之际,脑袋却被唐小山扣住。   他怔诧怒叫:“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冷笑:“想搞你这颗人头已很久了。”   他猝然霸劲一扯,竟然活生生将古上平人头给扭断,古上平叹地尖叫,呀声未出,脑袋已脱身。   他两眼睁凸欲裂,瞧着自己身躯抖颤,鲜血喷得好高,血淋淋一幕,使他骇死难以闭目。   现场诸人猝被吓呆,不知所措。   周一笑第一个惊醒,怒斥:“你敢——”银枪欲抽刺过去。   唐小山冷笑:“有何不敢,淫恶之徒,通通该杀。”   他猛将脑袋砸向周一笑,速度之快,登时砸得他满脸是血,古上平一颗脑袋已裂炸四散,周一笑惊惶欲叫。   唐小山急喊许纯纯:“快推过来!”   又喊向众女子:“快砍下所有脑袋!”   话声方落,众女顿醒,许纯纯卯起劲道,撞向周一笑背脊,周一笑猛往前栽,他直觉想躲,蹲身下来。   唐小山却一记捣山腿从下而上捣来,踢得他下巴烂碎,鼻脸撕裂,毙命当场。   艳桃花、许纯纯登时扑向一名杀手,合力扭断那人脑袋。   小莹和冷秋霜、仇灵铃、寒月女亦冲出铁栅门,蜂拥扑向三名杀手。   寒月女武功较高,一指试穿那人太阳穴,他当场毙命。   小莹和冷秋霜联合扑倒一名杀手,抢过他利剑,切下脑袋。   唯有仇灵铃,今生可谓第一次杀人,虽把人扑倒,却不知该如何扭断对方脑袋,手掌抓抓摸摸,老是觉得不够大。   就此稍犹豫,那名杀手挣开她,没命想抢去求救兵。   众人见状,急叫不好。   唐小山赶忙一弹射向他侧面颈子,让他喊话不出。   寒月女猛抓利剑打去。叭然一响,终于切下脑袋,鲜血喷处,触目惊心。   左侧小莹抽下腰带卷回利剑,以免落地发音,随又系回腰带,动作十分纯熟、漂亮。   刹那间,终于解决六名要命家伙,众人嘘喘大气,宛若再世为人。   仇灵铃悚惊直叫:“原来杀人这么恐怖麻烦啊!”   寒月女搂住她,轻叹道:“江湖本是弱肉强食,你不杀他,他又怎会饶你?”   仇灵铃受教颔首,以后不管如何,也得狠下心了。   唐小山急道:“放人啊!此地不宜久留。”   苗多财亦道:“还有我啊!我最可怜,连武功皆未恢复。”   众女这才恍笑。   艳桃花媚笑道:“来啦来啦!”   找着钥匙,便替两人开门。   唐小山、苗多财终于能脱困。   如此离方才受困时间不到半时辰,不死老妖做梦皆未想及,六大高手会如此不济,眨眼便被歼灭。注定要再痛失人质。   寒月女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   唐小山霎时招手:“跟我来!”   众人不敢大意,皆戒备森严,跟于后头。   寒月女轻叹道:“可惜此地在妖洞深处,恐怕不易走脱。”   唐小山笑道:“放心,此机关乃是我爹所设计,一切自有暗门,跟我来便是。”   他早巳发现地牢暗门在最左侧一道铁按特别粗之内壁中。   他敲敲打打一阵,内壁突然往下沉,众人惊喜。   艳桃花道:“早知有此秘道,何需奋战如此辛苦呢?”   唐小山道:“那也得被关在此牢才行,这是最后一道秘密,你们可要好好保住,否则泄露出去,要打垮不死老妖,根本太难啦!”   众人自知严重性,誓言死守不说。   倒让唐小山安慰不少。   时不宜拖,唐小山立即引人入内,并恢复秘门,然后潜往暗处去了。   不死老妖做梦都未想及唐小山等人如此轻而易举已脱逃。   待他知道消息,已是近傍晚,另有守卫换班之际。   忽见血淋淋景象,守卫立即回报。   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立即赶来,瞧见此景,不死老妖差点儿吐血。   他咆哮直吼:“怎可能,他明明三阴之毒己发作,且吐血,还刺自己一剑,难道这全是伪装的么?天杀的家伙!”一掌打得铁栅门锵锵直响。   迷魂婆婆道:“亦可能是寒月女武功恢复,突困而出。”   不死老妖喝道:“本仙手法一向万无一失,根本不可能有此事发生。”   迷魂婆婆道:“若真如此,唐小山更不可能逃了。”   不死老妖一楞,随又疯狂大怒,吼道:“有鬼,有鬼,一定有鬼,一定另有秘道,他们岂能来无影去无踪?给我搜,找不出来,不要回来见我,下令下去,封锁周围五十里,见有可疑之人,立即逮捕,我不相信有人能从我手掌心逃走。”   迷魂婆婆一边安慰他别动怒,一切得计划应对,一边则前去传令,免得错失先机。   不死老妖则不断击打铁栅门以泄恨。   “我早该先杀了他了。”   咬牙切齿中,蹿奔而去。   唐小山领着大批娘子军已从秘道逃出二十里许。   然而大孤山方圆百里,几乎全是天神帮地盘,早就布有重兵。   众人逃至翻阳湖渡口之际,终于被拦住。   那人正是天神帮两湖分舵主徐风开,年约四旬,身材适中,留有短髯,两眼炯炯带神,他领着手下二十名精英,乃从船上掠下,将人封锁。   见及寒月女,他仍拱手拜礼:“属下两湖分舵主徐风开见过夫人以及小公主。”   寒月女道:“认得我还好,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拦截?”   徐风开道:“总坛传下天神令,欲将夫人请回……”   寒月女冷声道:“你是忠于天神帮,还是不死老妖怪?”   徐风开道:“属下一直受天神帮栽培,当然忠于本门了。”   寒月女道:“那可好,告诉你,天神帮已被妖人占据,帮主被擒,所以从今以后,不必听令总坛,直接听令我即可!”   徐风开一愣:“真有此事?”   寒月女道:“不然我为何领着女儿及四大金钗逃难?”   徐风开道:“夫人能证明吗?”   寒月女冷道:“这种事怎能证明,全凭良心和智慧。”   徐风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立刻可以证明。”   他突然扑前,右掌一探神龙探爪绝招已现,徐风开顿觉无数爪影罩来,那简直天昏地暗躲闪不及而想抽退之际,唰的一声,发带已被抓去,头发散落满肩。   唐小山呵呵笑起:“这就是证明,胜者为王,也就是说,我们要收拾你,易如反掌,但自相残杀并不好,你且替我们保密一阵便可。顺便借船一用,渡我等上那头如何?”说完,交回发带。   徐风开怔诧瞧及唐小山,自己竟然一招便落败,对方要收拾自己的确容易多多。他轻轻一叹,拱手道:“不管如何,属下已败,无能抵挡,夫人、诸位请上船,待属下送你们过岸便是。”   他直觉唐小山等人并非凶恶之徒,便信了他们所言。   寒月女欣笑:“你果然明智,大家上船便是。”   一声令下,七八人影掠影而去。   徐风开亦叫手下登船,然后驶离岸边。   唐小山随又说道:“日后如若碰上有女的找我们,请告知咱们已过岸如何?”   徐风开颔首:“我留意便是。”   他趁机询问一些有关总坛之事,在听及妖人以妖术控制整个总坛,不禁愤愤不平。   寒月女则要他多忍忍,一切自有人对付。   鄱阳湖,湖面甚宽,长者数十里,窄者亦有数里。   唐小山等人急于登岸,便叫徐风开直行较近处,两刻钟后,果然抵近对岸。   唐小山忽见远处一座高峰,似乎和大孤山遥遥相对。   当下呵呵笑起:“便是那里了。”   众人不明他用意何在,见他笑的开心,便跟着笑了。   船只靠岸之后,众人纷纷告别徐风开,掠行而去。   徐风开则发楞许久,喃喃想着,现今形势为何?   然却越想越迷惑,干脆不想,待情势较明朗再说。   他特地交待要心腹守口如瓶,不得泄消息,始驱舟离去。   唐小山则——路掠往高峰,及至近处,始知此峰名为九星山,乃延于庐山山势之西南脉。   此峰既名九星,原是山峰顶处,秃出九块青白巨石,远远瞧去。有若天上寒星,因而得名。   唐小山无暇欣赏景色,带人进入山区,转转寻寻之间,终于找到最高峰之一处奇异小山峰,他始满意直笑。   众人瞧及此山,有若馒头竖直,峰上则见及不少裂洞。似乎里头秘通该不少。   唐小山呵呵笑道:“咱们就布一个九星馒头阵吧!”   众人不明此阵是何名堂,然而瞧及唐小山笑得如此自信,他们也跟着笑起。   仇灵铃笑道:“好奇怪阵名,有效吗?”   唐小山神秘一笑:“当然有效,任什么绝顶高手,照样吃不完兜着走,不过你们可要做苦工了。”   艳桃花媚笑道:“只要能跟你一起,做死也没关系。”   唐小山笑道:“话别说的太早,这可是粗活,凿石穿洞,可累人啊!”   艳桃花稍愣:“你甘心要我们这些绝世美女做这种粗活?”   唐小山笑道:“是不甘心,可是,谁叫你没把男人勾引到此来替你做牛做马呢?”   艳桃花一愣,白眼道:“好没良心,要我勾引古上平这色狼,现在又要我出卖色相!”   唐小山笑道:“我可不敢,只是你不想工作,且看看你这班姐妹肯饶你吗?”   “不!”小莹、许纯纯、冷秋霜,就连仇灵铃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不”字。   唐小山呵呵笑道:“听见没有,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众姐妹又异口同声说:“不,我们不甘心你带我们来此做苦工,该揍!”   一大群女子突然扑来,唐小山怔诧:“怎么回事?你们该找她!”   “就是找你算帐!”小莹喝道,众女子追杀的更凶,唐小山哎呀被揍着,惊惶拔腿即奔。   苗多财似也受波及,见势不妙,逃命去了。   其实众姑娘亦非真心追杀,只是唐小山正巧入毂她们常玩之游戏之一,只要能说不字,她们乃故意否定对方意思,然后再捉弄一番。   唐小山果然着了道儿,被追得莫名其妙,哇哇惨叫。   众女子越追越乐,玩的似乎尽兴尽力。   唐小山只好求救寒月女:“救命啊!非礼啊!”   寒月女实在不忍,说道:“非礼够了便住手,别忘了咱们仍身在险境,还得借助唐少侠呢!”   众女这才罢手,放人生路。   小莹笑道:“就是因为老是看他表现,到时又得听他行事,想来就瘪,干脆先收拾他一顿,待会儿工作起来,心理才不会不平衡。”   艳桃花笑道:“对对对,我正是此意,方才在牢中,他老是要我牺牲色相,我是做了,却忍不住欲火焚身,只好非礼他啦!”   仇灵铃道:“这叫非礼么?”搞不清楚,照她想法,得把对方剥光衣服才行。   艳桃花笑道:“这是先前节奏,随时还有下一步。”   唐小山苦笑不已:“请你的下一步,保留在工作以后再进行如何?”   艳桃花猛点头:“行行行,只要有机会便行,可以开工了吧?早日收工,我好早日完成心愿。”   唐小山苦笑:“这就开了。”   摇摇头,他开始观察地形。   众女子则吱吱喳喳,不断对他品头论足,以及聊及在牢中大跳美腿舞之事,回忆总觉好玩,笑声不断。   苗多财看在眼里,庆幸在心。   他想,如若被这么一大群刁钻女人包围,那将是件十分痛苦之事。   不敢吭声,溜向一边,有样没样地帮着唐小山观察地形。   此地形除了那座凸出馒头峰外,四处则若平地,延伸三十丈之后,则是乱石堆,再过去则延伸为树林。   唐小山直觉外头较易布阵,唯有馒头峰这主阵,得好好经营才是。   于是他掠攀此峰,绕行一阵,得知此峰方圆大约四五里,转一圈只需半刻钟,时间上甚是理想。   最重要是此山秘洞不少,正是利用好地方。   他钻入秘洞,探瞧一阵,直觉此峰远古年代似乎住着某种长龙巨蛇之类神物,秘洞亦呈婉蜓巨蛇状,东穿一条,西钻一边,有的升及峰顶,有的则深入地底,宛若老山藤,纠结却不混乱。   他绕钻一阵,大约探出,秘洞下盘有十余出口,上盘峰顶处则有三道秘口,大小不一。   他甚是满意点头,随后钻出外头,笑道:“工作开始啦!咱们把里头秘洞一开,也就是能让它一条肠子通到底之意!”   苗多财不解:“如此一来,有人闯入,岂非毫无避退之区?”   唐小山神秘一笑:“我自有妙用,到时再告诉你们。”   众人带着兴趣,便跟他走入秘洞。   唐小山开始分配工作,艳桃花、小莹负责把不必要之秘洞给封住。   冷秋霜、许纯纯则分配修切秘道较窄处,让它尽量宽于人身,且呈圆型。   仇灵铃和寒月女则双双负责穿凿一些巨大圆型石球。母女俩凿得莫名想笑,倒像个石匠在生巨蛋似的,然两人自知有名堂。全力以赴。   唐小山则领着苗多财直掠峰顶,不断将秘道口给修圆,且再整理出凹宽地区,让它能躲入抑或放置东西。   穿凿硬岩甚是辛苦,纵使众人武功不弱,但折腾下来,亦是汗流挟背,脸面生灰。   他们甚至连夜赶工了。   不该用之秘道填妥后,艳桃花、小莹便帮忙修切秘道,此一工作又完成,则全部凿那巨型圆蛋去了。   直到次日近傍晚,一切工作已完成。   唐小山望着十余颗巨如大桌般石块,呵呵笑道:“你们倒会生啊?惊天动地。”   仇灵铃笑道:“蛋是生出来了,将如何用它?”   唐小山笑道:“从上往下砸,威力自来。”   寒月女皱眉:“你要把石头扛上山,然后从秘道中滚下来?”   唐小山呵呵笑道:“猜对了,有若竹管辗蛇,百发百中。”   众人已有所了解,然却生疑惑。   小莹道:“不死老妖会笨得自动进入内洞让石蛋辗?”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他甚自大,有何地方不敢去?”   艳桃花道:“可是靠这石块,就有足够威力辗死他?”   唐小山道:“能不能辗死,我不清楚,但依我估计,这千斤巨石从山顶滚下来,大概和万斤炸药差不多,能抵挡的人并不多。”   艳桃花笑道:“真有这般威力!”   唐小山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仇灵铃道:“好啊,不试不过瘾,咱们合力把巨蛋扛上去便是。”   于是她和母亲合作,己将巨石扶起,唐小山立即撑上去,以三人功力,撑这千斤重石绰绰有余,但要登高峰,仍得有巧劲才行。   四大金钗干脆守在后面以防万一。   苗多财则跳往前头,探着山路何处较稳,以免踩及松土动石,惹出麻烦。   众人合力之下,不到半刻钟,一颗千斤重石终被扛往数千丈高峰上。   他们喘口气,呵呵直笑,存心想着结果。   唐小山笑道:“这是第一峰口,这一落下,不知会从哪个洞口撞出来,大家且试目以待。”   说完,手指往巨蛋石轻轻晃去,每推一次,巨石即摆晃一次,且越晃越急。   忽地吃足劲道,巨石落于秘洞之中,先是咚咚慢性滚动声,猝若战鼓开打声,咚咚咚咚……越来越快,声音越急越深越沉越闷,有若雌伏雷龙咆哮,震得整座山峰抖颤不已。   刹那间猝见一道流星似电光从西方洞口射出,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正待捕捉之际,流星已撞向附近小山壁,轰然暴响,炸得地动峰摇碎石喷高数百丈,轰声更如暴雷开打,震耳欲聋,声传百里开外。   众人怔诧当场,各自瞧瞧望望,实不敢想,这巨石要是撞在人身,不知是何滋味?   唐小山满意一笑:“我确定它威力足有万斤炸药之强,如若人身在背后仍有岩壁拦架时被击,一定变成肉饼,当然,若是空身被撞,不死也得重伤吧!”   众人完全相信他说法。   仇灵铃哇哇叫道:“好厉害的巨蛋炮啊!任不死老妖如何了得,恐难挨一下吧?”   寒月女道:“那也得他进入内洞才行!”   小莹道:“而且巨石准确滚向那秘洞,否则钻到其他秘洞,照样砸人不着。”   唐小山笑道:“引人由我来,至于秘道则得靠大家合作,此秘道上头有三个入口,下边则有十余出口,故而中间有交错地方,到时将有人藏在里头,搬动一些石块,将秘道堵住,如此一来,自可引那巨石滚之秘道。”   艳桃花道:“可是巨石威力如此之强,如何能引?”   唐小山道:“不管流水多强,只要把管子弄弯,它照样听话,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   艳桃花似懂非懂,唐小山却不愿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他道:“咱们把所有石头扛上去吧!”   于是众人又掠回地面,将巨石扛于预定之三个秘道顶口处。   天色已黑,劳顿两日,暂时可休息。   于是众人各自寻找山泉盥洗。   唐小山和苗多财则去猎来山猪,生火烤熟,供大家晚餐。   正进食中,忽闻时近山林传来喊声:“夫人可在此?属下徐风开求见。”   此语一出,引得众人心神一紧。   寒月女立即回话:“我在此,发生何事?”   只见得徐风开汗流陕背行来,见人即拜礼:“天神总坛果然被妖人盘据,那老妖得知天神帮上下暗自放水,以至于让夫人逃走,便把帮主及少帮主绑于无极宝塔之上,摆明一天一刀,要逼夫人回去救人,而加以逮捕!”   寒月女脸色不禁抽变,纵使她和仇天雕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有夫妻之实,闻及他将被杀,岂能袖手不管?   仇灵铃更急,道:“娘,一定要把爹救回,他一直对我不错啊!”   仇天雕对女儿简直没话说。   寒月女道:“徐舵主你先回去,我自会打理一切。”说完,丢过一块烧肉。   徐风开拱手拜礼道别,接及烧肉,谢声再拜,立即转身离去。   现场一片沉静,只闻炭火噼噼啪啪之声。   寒月女、四大金钗你望我,我望你,忽然全部往唐小山望去。   唐小山皱眉:“我跟仇天雕还有一大笔怅要算哩!”   艳桃花道:“以前的怅,偷那张金龙椅可抵,现在的帮主也是受害人,值得同情。”   仇灵铃道:“我爹只是着迷武功,才被妖人所乘,他本质并不坏,你也受过他一言九鼎好处。”   唐小山自知当时仇天雕的确以一言九鼎护过自己。   他干笑:“你爹还好,至于那仇冠群简直坏死,救他出来,祸害无穷,连他也一起救吗?”   众人一愣,她们对仇冠群简直厌恶,可是他毕竟是仇天雕儿子,该如何是好?   刑小莹道:“我看先救老帮主,有机会再救仇冠群,若无机会便由他去了,毕竟他也该有报应。”   众女闻言,全部同意。   唐小山道:“此次非同小可,不死老妖分明摆着陷阱,在等我们往里头跳,谁去,谁准倒霉,得从长计议才行。”   寒月女轻叹:“除了硬闯,还有他法吗?”   唐小山道:“我正在想。”   仇灵铃急道:“硬闯便硬闯,越想越糟,爹一定十分危急了。”   唐小山叹道:“那就边走边想吧!”   于是众人灭了火堆,并把烤肉分了,便自往山下行去。   及近湖边,徐风开已到船等候,见人即迎上来,众人纷纷上船,载往大孤山方向,二次再探天神总坛。   不到三更天。   众人已再次潜往天神帮总坛。   穿过秘道之后,众人已抵造化楼暗处,远远望于湖中那无极宝塔,果然见及最高楼层外边石柱上左右各绑着一人,正是仇天雕和仇冠群。   不死老妖则亲自坐镇塔顶,宛若神仙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所有楼层并未见着任何守卫,大概躲在塔内吧?   仇灵铃道:“只老妖一人,抢去追杀便成了。”   寒月女道:“若真如此简单,老妖岂是老妖,其中必有诈。”   艳桃花转间唐小山道:“你看出来了吗?”   唐小山苦笑:“我只看出,谁踏上那宝塔,谁就得回老家。”   小莹怔道:“这么厉害,他耍了什么招?”   唐小山道:“毒招,他在宝塔下毒,别忘了,他本是毒医,用毒功夫特别厉害。”   众人惊心动魄,却怎么瞧都瞧不出破绽。   苗多财问道:“你如何看出?”   唐小山道:“看宝塔根本没用,要看湖面,风势往东南方吹,只要一起风,湖面多多少少有鱼翻白肚,风不吹,便没事,这表明有毒粉之类东西随风落下,所以我断定此塔充满毒药。”   众人不禁焦切。   仇灵铃道:“怎么办?若有毒,连拼命机会都没了。”   唐小山哺喃说道:“待我想想,若真的无法可想,只有现身引人了。”   众人开始绞尽脑汁,寻找最佳方法。   此时不死老妖忽而哈哈狂笑,吓得众人趴地不敢乱动。   不死老妖突地说道:“子时已过,超过一天期限,你们准备挨一刀吧!我看你俩人缘并不好,竟然连个声援喊活着都没有,不觉该自杀谢罪吗?”   仇天雕冷斥:“在下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优报,你没资格跟我说话。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你还不是贪我仙术,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谁?”   仇天雕冷哼,不愿再开口。   仇冠群则乞怜不已:“师父您放了徒儿吧!徒儿早归您门下,何况我跟唐小山等人有仇,他们根本不会为我牺牲。说不定还因我而放弃救仇天雕,您行行好,徒儿将肝脑涂地以回报。”   为求生存,他早就投入老妖门下,自以徒儿相称。   不死老妖闻声哈哈大笑,他最是喜欢捉弄人性,便道:“你当真忠心于我?”“徒儿万死无悔!”   “那就自杀吧!”   “呃……”“怎么,不敢死?”   “不是,徒儿被绑着,怎能自杀?”仇冠群为找到理由而庆幸。   “你可以嚼舌!”   “嚼舌未必会死,徒儿想,您若想试徒儿忠心与否,不一定要以死相逼,毕竟徒儿死了,哪还有机会替您做事?师父您以为如何?”   “对极了,我还缺不少人手啊!”   “多谢师父栽培!”   不死老妖哈哈再笑,忽然煞住声音。道:“既然是我徒,便杀了你爹!”话方说完,但觉此主意甚佳,又自狂谑大笑着,一个飞身落回塔中,谑眼直瞧这对父子。   仇冠群如被鞭抽,脸色顿变,弑父之罪,何等严重啊!   仇天雕怒瞪不死老妖一眼:“你不得好死!”   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不死老妖笑得更谑:“听到没有?他敢侮辱你师父,难道你充耳不闻?”   仇冠群脸面一阵白一阵青,终于横下心,斥道:“仇天雕,你怎可辱我师父?还不道歉?”   暗处唐小山等人闻言,几乎血喷脉张,这毫无良心人性小子,竟然敢说出这番话?他然道当真敢弑父?   仇天雕张目再瞪仇冠群一眼,怒斥道:“你是人吗?我没你这儿子。”   仇冠群心头挣扎万千,嗔道:“明明是你不对,为何不道歉,道歉不就一切事情皆没了?”   不死老妖哈哈讪笑:“哪有这么便宜,他不但叛帮,还跟我作对,不杀他,怎能向众人交代,你该大义灭亲,替天行道!”   说完一指点来,绳索断裂,他得以自由。   不死老妖再递匕首,冷笑道:“把他当叛徒,杀了他,那样才是我的好徒弟。”仇冠群全身发颤,他却极力压抑,纵使他十恶不赦,但亲手杀死父亲,何其困难啊!   然而此时不杀他,岂非要赔上自己性命?   在生死、亲情、道义挣扎之下,他简直快疯狂了。   不死老妖再逼迫:“杀啊!不死便是你亡,别忘了他平常如何对你?像狗一样地呼来唤去,还袒护野种,哪曾把你放在眼里?像这种人还能算父亲吗?你应该把他当成囚犯,你是在替天行道,一切有何好怕?”   仇冠群终于想及父亲袒护仇灵铃及寒月女一事,他的确委屈不少,如今难得有翻身机会,他怎能放弃?   而且这还是你死我亡之关键啊!   他心下一横,找了理由:父亲老了,该活够了,现在回老家亦无遗憾之处,何况他该成全自己!   每个父亲都该为儿子牺牲,他为何不表示一下?难道我命比他不值钱?何况他是叛徒,不除他又怎能向师父交代?   仇冠群当真卯起心,直往仇天雕行去。   他念着:“爹,你活够了,孩儿却只有二十岁,你该成全孩儿,这一刀不会疼,你会走得顺顺利利……”   仇天雕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亲生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怒目直瞪,儿子目光竟是如此坚决、残酷,他摇头一叹,暗道算了算了,闭上眼睛懒得再想眼前这恶徒竟是自己儿子啊!   不死老妖见状更是兴奋:“赏他一刀,不必考虑,省得越想越手软,要做大事,不能忧柔寡断,现实就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还有什么好挣扎?”   仇冠群抽颤直念那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突然心下一横:“爹,原谅孩儿!”当真剌出利刀,直落仇天雕胸口。   此刀一剌,暗处唐小山等人简直怒火攻心,尤其寒月女,就要骂声畜牲,掠冲即出。   忽见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一手截住仇冠群匕首。   唐小山亦赶忙拉住寒月女,情况已转变,众人煞静当场。   仇冠群一刀已伤及父亲胸口,且见血痕,哪知被阻止,他甚感意外:“师父您这是……”   竟然只想及事情受阻,却未想及替老爹刀下留命而感到庆幸。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他是该死,不过我倒忘了,他本就是饵,他若死了,如何诱引唐小山等人上门,所以杀他一刀便可,你心意,我已明白,日后必定重用!”   仇冠群闻言,霎时大喜,连连拜礼:“多谢师父提拔!”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此后每天一刀便由你执行。记住,他永远是人犯,好好守住他!”哈哈狂笑中,又翻回塔顶。   仇冠群如释重负,转向父亲,感伤道:“爹你要原谅孩儿,孩儿只是被逼,做个样子而已,孩儿怎可能成为弑父凶手,那是会天打雷劈啊!”   方才所有行径,他都已忘记。   而相信自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仇天雕暗暗轻叹,儿子行径,他再清楚不过。   若逼急了,他便是那种不顾一切来保护自己之人,而且,他还会找到任何理由来掩饰自己罪行,乃万不得已,而不去负责之人。   他甚悲哀,怎会生出如此一个江湖败类?   他更后悔,一生只为追求武学造诣而忽略教育儿子,而且还引狼入室,如今落得如此局面?   有时,他甚想自杀了事,可是他曾发誓不准自杀,在一言九鼎之下,竟然活得如此辛苦啊!   仇冠群摸着匕首,不断估计父亲身肉,该如何一刀一刀慢慢刺去。以拖延时间,只要拖到唐小山等人现身,父亲性命将可保矣!   情势稍见缓和。   唐小山等人正待计划如何救人之际,忽又闻及东区传来吆喝声,现场霎时引起骚动。   仇冠群眼睛一亮:“哈哈,该死的来了!”   不死老妖人立而起,目光直往乱区瞧去。   唐小山怔愕不已,来者到底是谁?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来者竟是两女,武功甚是高强,猝然突破防线,直扑过来。   一名黑衣女子大喝:“唐小山给我滚出来,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听此声音,唐小山登时怔楞:“会是安玉人主仆?”   算算时间,两入亦该到来,没想到却在节骨眼儿里碰上了。 暗器高手 第二十九章 摄心魔功 暗器高手 第二十九章 摄心魔功   来者果然是丑女安玉人及安香儿,两人好不容易找到天神帮。为寻唐小山踪影,便一路冲杀过来,哪将天神帮放在眼里?   唐小山转瞧苗多财,苦笑道:“麻烦来了,你们准备救人吧!”   苗多财安慰道:“好好应付,她的同情心顶重的。”   寒月女怔道:“你们认得那两女?”   艳桃花笑道:“一个是他未婚妻,顶凶的。”   仇灵铃乍闻,怔愕道:“你有未婚妻了?”   失望却带着好玩。   刑小莹、许纯纯、冷秋霜亦带着同样心情,瞧瞧黑衣女子,瞧瞧唐小山,希望得到正确答案。   唐小山苦笑道:“情势所逼,万不得己,不必想太多,一有状况,立即救人。”   他注意情势变化,希望能全身而退。   众人闻声,不敢再胡思乱想,凝目注视那女子以及仇天雕之间。   安玉人和安香儿一路杀来,两人不断喝叫唐小山,却毫无目标追掠着。   矮瘦双僧本是雌伏于仙洞附近,忽见两女凶悍,守卫根本抵挡不住,便自冷喝,疾扑过去,拦住两女。   矮僧喝道:“何方妖女敢闯仙洞,不怕死么?”   安玉人冷斥:“滚开!叫唐小山出来,否则拆尽一切!”   瘦僧淡笑:“原是唐小山同伙?还是敌人?”   安玉人斥道:“凭什么告诉你?”   利剑抢出,奇猛无比刺来。   瘦僧本是托大,回挡月牙铲,心想必定让她利剑脱手飞出。   岂知一铲荡去,对方剑势如灵蛇翻转,竟然反截他腕脉,迫得瘦僧嗔叫,赶忙震功抽退,叭然一响,袖口被切一角。   他气得哇哇大叫,自知来者非庸手,顿时功力尽展,月牙铲霸劲直砍。   纵使安玉人武功了得,然在大漠第一凶僧纠砸之下,亦讨不到啥好处,得拼全劲抵挡着。   她不断嗔骂老秃驴多管闲事,利剑走险,尽往对方要害攻去。   安香儿亦绝招尽出,扑斗于矮僧之间。   四人霎时缠斗难解,只见得刀光剑影飞来掠去。   照此下去,恐怕上百招难分胜负。   那好事者,迷魂婆婆已掠近,见及来人冷笑道:“老身助你们一臂之力!”   她登时拿出摄魂铃晃摇开来,口中念念有词。   虽然这摄魂铃是假,但经她多日反复练习,功力亦渐渐增强,这一晃摇,魔音摄来,安玉人、安香儿顿觉头晕目眩,招势一弱,登时被双僧迫得节节败退。   唐小山见状暗自叫苦,转向众人道:“我去助阵,顺便把老妖引开,你们立即救人便逃,记住,宝塔不能站,可用刑小莹长鞭卷人。”   说完,他绕潜造化楼之后,立即从一处桂花丛中蹿出。   呵呵笑道:“不是有人找我么?迷魂婆婆,好久不见了!”身着幽灵飘去。   他一现身,众人皆呼。   安玉人直叫:“你可现身,再逃啊!”   唐小山笑道:“哪逃得了你手掌心?”   迷魂婆婆欣喜大喝:“唐小山已现身,快围住他!”   摄魂铃摇得更响。   唐小山讪笑道:“冰棒卖到现在还不累么?赏你一颗糖吃!”   许久未用之霹雳弹突然射来,迷魂婆婆一时会意不了,正想冷讽,岂知霹雳弹砸落地面,轰然暴响,炸得她哎呀撞退七八丈,摄魂铃滚得叮当响。   矮、瘦双僧受此心理威胁太大,招势一乱,登时被安玉人、安香儿刺伤肩背,疼得节节败退。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来得好,你果真是天下第一狂少年,待我亲自会你几招!”   说完凌空掠渡湖面,直若流星,射往东峰,再一掠身,即欲扑至战区。   唐小山尖喝:“快救人啊!”霹雳弹向不死老妖炸去。   那躲在暗处的寒月女等人见状,霎时冲出,直往无极宝塔扑去。   那仇冠群见人到来,登时大叫:“师父不好,有埋伏!”竟然忘记众人乃救他父亲,匕首一挥便喝:“不准上来,否则杀无敕!”   苗多财最看不惯,嗔喝道:“你去死吧!大败类!”   伸手打出石块儿,仇冠群武功被制,形同废人,忽见石块儿砸来,竟然躲之不掉,被砸昏当场。   这头果然全无伏兵,众人想起有毒,更是小心翼翼救人。   不死老妖当然知晓发生何事,但他志在唐小山。   既然主角已现,其他都已不重要。   他哈哈狂笑:“有了你,足挡千万军,值得值得!”一掌劈向霹雳弹,凌空即已引爆开来。   唐小山算准他有此招,猝又喝叫:“再吃我三颗试试!”   双手一翻,三颗黑丸已从四面八方飞蹿而至,暗器手法叫人激赏。   不死老妖自侍武功通玄,凌空掠翻如敏鹰,一有机会,伸手便弹黑丸,岂知黑丸暴开,竟然射出无数牛毛细针,奇猛无比螫来。   不死老妖怔诧,欲躲无路,立即猛运真劲,胡动发飞,衣衫暴肿如球,始将强针荡开。   他本以为没事,岂知另两枚黑丸突然左右斜冲而至,直中衣衫,叭然即炸,轰地一响。任他功力通玄,护体神功强劲,被此一炸,亦自两胁衣衫穿洞,腰胸闷疼不已。   唐小山见有机可乘,猝又欺攻过来,再赏两颗,炸得不死老妖哇哇大叫,连连跳退。   他咆哮一声,吼出摄心魔功,唐小山心神为之一荡,赶忙运起清心诀以抵   那安玉人、安香儿却挡之不了,脑门一眩,攻势受挫,矮瘦两僧急起直追,畏然一杵打中安香儿肩头,疼得她闷哼、抽退。   安玉人急忙护去,却显狼狈。   唐小山回头乍瞧,哪顾得再战老妖,赶忙抢追矮、瘦双僧,一颗霹震弹炸得双僧脸胸全是黑焦点,哪还敢硬战,躲开十余丈远。   唐小山得以穿过两僧,掠往两女,急道:“还不快走,赶来送死不成?”   安玉人斥道:“宝剑未得手,岂能退走!”   唐小山叹笑:“一定要现在么?”   话未说完,不死老妖又自扑来,狂笑不断:“原是想为宝剑而来!下辈子吧!丑女人!”他想抢安香儿。   唐小山登时斜切过来,黑丸一扬,冷斥:“敢再尝我霹雳弹?”作势欲射。   不死老妖顿有顾忌,赶忙掠退七八丈,定于地面,哈哈笑声又起:“你炸吧,本仙不信你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待你炸光,我再收拾你,到时别说本仙没给你机会。”   唐小山讪笑道:“我口袋、腰际至少一百颗,你想试试?只要我往你身上扑,保证两人血肉化成一团,任你是何神仙,照样难逃一劫!”   不死老妖吃足霹雳弹之亏,闻言自是忌讳良多,他却故作不在乎,冷笑道:“恐怕你毫无机会扑近我身,便己腰断两截。”   唐小山冷笑:“可以试试!”   不死老妖哈哈又笑:“瞧你如此自信,本仙实在爱才,只要你投靠我门下,本仙保证你一统天下,并收你为继承干儿子,你以为如何?”   唐小山道:“可以,不过,得先把龙吟宝剑交出来,作为见面礼。”   不死老妖冷目瞪来:“别不吃敬酒吃罚酒,龙吟宝剑已是本门镇山之宝,任谁也拿不走,你要求条件,未免太苛,换别的,我或可答应。”   唐小山想想:“好吧,把所有人全放了,我再拜你为师不迟。”   “所有人?”不死老妖瞧向安玉人,以及远处寒月女等人,邪笑声已起,似在盘算什么。   唐小山见及寒月女等人已把仇天雕身上绳索打断,仇天雕则跳身入湖,如此一来可免众人掠塔中毒之危。   不死老妖冷笑:“你早算准我在宝塔抹有毒药?”本想毒死人,现在看来已泡汤。   唐小山笑道:“雕虫小计,只能骗土包子。”   说话间已渐渐往东边天神殿移去,希望能遁入秘道以开溜。   不死老妖似发现他用意,伸手一挥,十数杀手以及矮瘦双僧皆挡往神殿前头,以阻退路。   唐小山笑道:“你们大概念念不忘那张龙椅吧?”   猝然抢攻:“凭你们也想挡我去路?”   他右手打出霹雳弹,左手劈出龙捣泰山绝学。   但见霹雳弹炸得双僧狼狈东躲西藏,那强力掌劲暴打而至,迫得十数杀手两旁散开,唐小山见机不可失,招着安玉人:“快走啊!”   安玉人却斥道:“宝剑未得手,怎能走!”   这一耽搁,不死老妖突然扑来。   他不再对敌唐小山,而是双掌各往安玉人、安香儿劈去,强劲掌势迫处,两女根本招架吃力,被打得暴退七八丈,跌个四脚朝天,哎哎痛叫,却未吐血。   不死老妖见状,谑笑不已:“敢情功力了得,且看我三阴毒掌试试。”   乍见他双掌一翻,十指顿成红黄蓝三色,掌未到,一阵阴腥味道飘开,两女仍托大欲战。   唐小山却吓得背脊发寒,急吼:“鬼混什么?毒掌中人无救,还不快逃!”   实恨两女任性可恶,可是不救不成,赶忙扑来,最后一颗霹雳弹炸轰过去。   不死老妖斜身一弹,倒飞筋斗,霹雳弹脚下爆炸,力道轰来,他借此再蹿高三丈,其势不变,仍扑安王人、安香儿两女。   唐小山岂肯让他得逞,龙形九步一晃,追至他下方,猝又劈出神龙裂天,掌劲轰轰炸来,竟然打得不死老妖在空中乱弹。   不死老妖怔诧,这小子内劲竟然变得如此深厚,而且恨本未见中毒迹象。   他怔叫道:“你已解去三阴之毒?”   唐小山冷斥:“烂毒功,少丢人现眼!”厉掌又劈。   不死老妖登时恼羞成怒,没想到自认为得意无比之毒,竟然会被解去,这简直是莫大侮辱。   他猛狂厉吼,怒掌狠劈连连,霸劲击处,终将唐小山打得节节败退,穷于应付。   唐小山急叫安玉人、安香儿:“还不快走,等死不成?”   安玉人方才差点儿被毒掌劈着,余悸已起,冷斥道:“下次再取你老狗命!”唤着香儿便欲开溜。   不死老妖哈哈谑狂大笑:“今晚谁也别想走脱!”   话未说完,仙洞突然传出轰声,不死老妖怔诧猛回头,只见仙洞洞口有若山崩,整个垮塌下来。   他脸面顿变,厉叫不好,有人盗宝!疯狂厉吼:“困住所有人,谁也不准走脱!”   他猛劈唐小山,来不及再补掌,抢掠身形,直若流星奇快无比射往仙洞。   他最担心洞口一塌,有人在里头大摇大摆盗剑。   唐小山虽被劈退十数丈,本该中毒掌,但他自服下毒龙内丹,已不再畏俱三阴之毒。   故能平安弹起,胸口虽然血脉浮动,却仍扑向安玉人,道:“不走,我就擒人!”   安玉人、安香儿登时尖叫,深怕被抱,已自掠退,唐小山这才封拦追兵,以断后路。   矮、瘦双僧虽听得“不准走脱”四宇命令,但忌于唐小山身上可能另有霹雳弹,反正仙洞已大乱,两人亦犯不着拼命,只是佯攻劈打,见人逃入神殿秘处,闪失不见,也懒得再追。   只是大声喝叫:“别逃!给我滚出来!”双掌不停乱打,好让外头迷魂婆婆以为两人特别认真迎战。   待迷魂婆婆奔往仙洞之际,双僧亦停止劈打。   两兄弟不禁要想,跟着不死老妖是对是错?   每以为武功将能天下无敌,谁知却连连惨败?这根本和两人原先理想相差甚远。   然而想及龙吟宝剑,两人心神又来,纵使要走,也得带它走吧?   于是两人抖起精神,复往仙洞掠去,只要一有机会,盗剑而去便是。   至于寒月女等人,在切断仇天雕身上绳索,他且跳落湖中,仇灵铃立即将父亲捞回,在四大金钗护守,以及许多护卫仍顾忌帮主、夫人而不敢抗敌之下,一行人甚快躲入造化楼,已找向秘道,准备逃之夭夭。   然而苗多财却逮着大好机会,立即潜入仙洞,随即来个炸毁洞口,到时老妖等人要避入,恐怕也得花些时间。   他甚快穿入秘道,直往深腹搜去。   里头虽有守卫,然却惊慌于洞口被封而无暇再守岗位。   苗多财甚快摸往那冒烟水潭之秘洞,想及唐小山描述他受困位置,那虽然曾经置有假剑,但他认为,该处将是最佳地点,因为有铁栅门守候,又是最内角,何况他曾以假剑掩饰,说不定真剑即在更下一层。   他正想靠近探查,忽觉地面全无脚印。   心下一惊,莫非又有剧毒把关?   他猛吐口水落地,立即化成轻烟,已自又惊又喜。惊者,毒药把守,自己难越雷池一步,喜者已找到地头,假以时日,自能到手擒来,就只这一犹豫,背后已传来不死老妖飞步声。   他自知留不得,便潜往秘处偷窥。   不死老妖一身泥灰,该是挤过被封仙洞之结果。   他无暇整理衣衫,赶忙追往秘洞,四瞧无人,遂又探往埋剑秘处,伸手往最底石缝掀起足足千斤重石,再摸出宝剑,轻抽些许,锵鸣顿响,且见青光。   他始嘘气:“还好未被偷,方才那分明是唐小山欲诈逃之计!”将宝剑藏回原处,赶忙退出毒区。   此时迷魂婆婆已追进来,急问:“可有动静?”   不死老妖冷道:“又中调虎离山之计,根本无人闯入!”   迷魂婆婆道:“此人的确可恶,不除之,实是不得安宁。”   不死老妖冷笑:“他活不过一个月,我若非看上他武功、才智,否则早就杀了他!没想到他连三阴之毒都能解,已成心腹大患,宁可除去也不能留!”   迷魂婆婆轻叹:“仙人早听我劝,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为今之计,得把所有秘道毁掉,我已想过,他们得以三番两次闯迸闯出,原是此秘道乃唐小山之父唐大祥所筑,唐小山岂有不知之理。虽然封了秘道有所不便,但却能保住核心不被渗透!”   不死老妖顿首:“本仙早有此意,此事立刻去办!”   他当真一掌击向冒烟平台,打得秘道碎粉,再也不能演那雾化现身花招,躲在秘道的苗多财见状大惊,看来不开溜,真的会被固死当场,于是放弃窥探,急忙闯入秘道深处,快速逃命去了。   他穿行数百丈,绕道再绕道,好不容易始潜往东方出口,外头蕨草丛丛,一无动静。   他这才小心翼翼潜出。   岂知一道冷声喝来:“哪里逃?”   树上扑下一条人影,奇速无比压倒苗多财,他正待尖叫,嘴巴却被封住,支吾中,却己认出竟是唐小山。   他又支支吾吾松软下来。   唐小山这才放开他嘴巴,呵呵笑道:“你炸得好伎俩,终于摆平不死老妖,如何?找到宝剑了?”   苗多财干笑:“你又怎知我去找宝剑?”   唐小山道:“少了一头牛,你又特别喜欢发财,怎会放弃发财时机?成绩如何?”   苗多财干笑:“任何事都瞒不了你,我找到龙吟宝剑了!”   唐小山眼睛一亮:“当真?既然找到,为何不取回?”   苗多财道:“四面皆毒,根本取不着。”   唐小山道:“在哪儿?”   苗多财道:“你上次取假剑地方。”   唐小山一愣:“当真在那里?他暗渡陈仓,先用假的钓我,再放真品?”   苗多财道:“不是,真品在更下一层。”   唐小山恍然:“我该想到此点。”   伸手一招:“走,趁现在大乱,回去取剑!”   苗多财苦笑:“可能没那么容易了!”   “为啥?老妖亲自看守了!”   “不,他们已自毁秘道。”   “自毁秘道?”   “不错,如此才能断我们后路,保住心脏地区安全。”   “连我爹暗留的亦毁去?”   “那倒未必!”苗多财道:“因为他们并未发现,不过你爹所留秘道,大都架构于原先秘道之中,若原秘道被毁,第二秘道亦将受阻重重。”   唐小山轻叹:“果真好事多磨,如此一来,再盗宝剑,恐得大费周章了!”   苗多财道:“至少已知位置,只要咱们详加计划,仍有得手可能!”   唐小山苦笑:“经此两次对抗,不死老妖已是吃足苦头。他之所以会落败,原因乃因托大成份居多,另一点则是想收我入门,才不愿下杀手。如今得知我三阴之毒已解,他自是忌讳良多,下次见面,必定杀招尽出,以他武功,咱们根本无法抵挡。”苗多财道:“用霹雳弹呵!效果的确不差。”   唐小山苦笑:“此弹也有用完时,何况他若存心拼命,顶多挨忍几颗,照样可以杀死任何敌手,十分难缠啊!”   苗多财道:“既然如此,就得从长计议了……”忽而想到什么,弄笑道:“你未来妻子呢?把她甩了?”   唐小山苦笑道:“哪有,她若不是挨了老妖一掌,血气不稳,得找机会疗伤,我的耳朵还被拉住呢!”   苗多财笑道:“真是红颜薄命啊!”   唐小山瞄眼:“我可非红颜,该叫黑颜薄命!”想及方才搏斗,脸面大概黑一半。   苗多财直道是极是极:“现在呢?避开两个三八婆,抑或回去受苦?”   苗多财苦笑:“回去啦!若不回去,三八婆准又会找上天神帮,到时还不是麻烦一大堆!”   两人一笑宝剑无着落,二笑恶妻缠身,带着几许无奈,退潜而去。   掠过山林,奔过二十里许路程,复抵鄱阳湖畔。   一大堆人已坐上徐风开所驶船只。   他们见及唐小山返回,嘘出紧张,换来笑脸。   唐小山苦笑,和苗多财并行掠上甲板,船只驶离,暂时避开威胁。此时受伤者,全都盘坐疔伤。   唯有寒月女和仇灵铃却为仇天雕禁制无法解除而大伤脑筋。   唐小山行了过去。   仇天雕瞧及,感伤轻叹:“往昔种种,在此抱歉!”   纵使有所恩怨,但他一向分明,今夜救命之恩,他没齿难忘,又怎还计较龙椅被偷之仇?   唐小山呵呵笑着,直表示他也该抱歉,除了盗龙椅,他还用过利针剌他臀部,光荣历史使他回味无穷。   至于苗多财则躲得远远,以免真面目被认出,徒增日后麻烦。   仇灵铃急道:“我爹穴道被制,唐大哥可有办法解去?”   唐小山笑道:“试试吧……”说完替仇天雕把穴捏脉,搜寻一阵,却皱起眉头:“乱七八糟,这是什么手法?”   仇天雕轻叹:“老妖可能用毒封穴,否则我岂有冲之不破之理?”   他功力通玄,寻常方法根本抵挡不住,故作此想。   唐小山恍然:“早说嘛!不怕累死你家人?”   仇天雕干声道:“我也只是猜想,不敢确定……”   唐小山道:“说不定中了三阴之毒……也不对,中此毒,武功自不必封啊!”已从怀中拿出玉瓶,那本是装着毒龙内丹,只是上回倒给于双儿服去,己成空瓶。   然而唐小山嗅它一嗅,仍觉味道清凉,瓶底总留汁液,心想试试也好。   于是走往船边,装人湖水,摇匀之后,便交予仇天雕,笑道:“试试,或许有效!”   仇天雕且当活马医,便一饮而尽,交还玉瓶。   那汁液入喉即化清凉,直往腹中钻去,众人合力催化它,果然渐渐出现效果,流往四肢百骸。   此时仇天雕始觉有些穴道在清凉感觉包围下,始传来淡热。他即说出穴道名称,寒月女立即刺入银针,并发劲打穴。   叭叭几响,果然穿破闷热,化来一道清凉。   仇天雕大喜:“摸对门路了,多谢!”   唐小山笑道:“不必客气,我很欣赏你一言九鼎,哪天兴帮复国,财产可要分我一半?”   仇天雕哈哈畅笑:“有何不可,请你来当帮主都行!”   钱财对他来说,远比武功吸引力低,他倒乐于施舍。   唐小山直道当真?又自呵呵笑起:“我考虑看看!”   苗多财却不断眨眼过来,暗示别放弃大好机会。   仇天雕仍是笑声不断,表现一言九鼎气度。   唐小山亦笑声相应,目光瞄及安玉人眼神异样,他便故意装出受伤模样,呃地一声,盘坐下来,哺喃说道:“挨了老妖七八掌,不治不行啦!”   此语一出,众女子眼睛突睁大,一脸紧张瞧来。   唐小山发现吹牛过了火,便干笑道:“我又化去五六掌,还算走运啦!调理一下该没事!”   众人这才转露笑容。   艳桃花笑道:“你倒是吊胃口,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受伤模样,否则啊,我们都会哭死了!”   有意无意瞄向安玉人,且见她喃喃直念倒地最好。   安玉人总觉美女太多,威胁太大,然又能如何?   只能暗叫风度风度,把不悦心灵压下。   唐小山能不理便不理,终也认真闭目养神。   未久,船只靠向对岸,众人匆匆下船,便往九星山掠去。   奔行十数里,九星山那座馒头倒竖怪峰已至。   唐小山呵呵自得介绍着此峰藏龙卧虎,将是收拾老妖的好地头。   仇天雕瞧不出名堂,但唐小山己说出,便颔首附和,且见它威力便是。   至于安香儿则看不惯他得意神情,为反对而反对,说道:“搬那座山去砸人家还差不多!”   唐小山道:“能的话,我便如此做了!两位请随意,我还得观星望斗,布下奇阵,以防敌人攻来,再见!”   找着机会跳入林区,布阵去了。   众人除了受伤者继续疗伤,其他人亦跟往唐小山,配合布阵。   安玉人闻及四大金钗和未婚夫说说笑笑,嫉意已生,且暗自直念着风度风度,故作优雅。满不在乎状。   此后两天。   众人便在边疔伤,边布阵中度过。   直到第三天午时。   仇天雕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他遂向天长啸,一泄多日闷气。   他招来众人,见面即道:“今夜我将亲自反攻,收复总坛。”   众人怔愣,直觉不死老妖无人能挡,除了把他引来,再收拾之外,要去对抗他,实是自找麻烦。   仇天雕却表示,他乃大帮之主,岂有窝在这里当龟孙之理?何况武功和不死老妖在伯仲之间,只要小心应付,仍有胜算。   他道:“再加上全帮弟子,以及你们助阵,威力更强,最重要是他仍未修得龙吟宝剑上的秘功,此时不除,将来更麻烦!”   苗多财想及宝剑,立即举双手赞成:“我同意,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仇天雕瞧向他,投以欣赏眼神,苗多财这才发现风头表现太快,有失原则,然都已喊出,只能干笑以对。   唐小山皱眉道:“不能等几天吗?还有一批生力军未到……”   如若冷啸秋等人及时把唐家法宝扛来,他则信心十足,只是他们似乎延误行程,怎么到现在仍不见踪影?   仇天雕哈哈一笑:“你可以等,我却不能等,因为天神帮上下一直在等我回去,何况我自信能收拾老妖,我看你们那生力军便当第二波运用吧!”他行动意愿甚坚。   寒月女轻叹:“没错,天神帮若不整合,随时会被老妖瓦解而取代!”见及丈夫改过自新,她已渐渐原谅他过去种种。   安玉人亦道:“早战早解决,宝剑要回来之后,大家落个清闲,我已讨厌如此烦乱的江湖生活!”   唐小山暗自苦笑:“你清闲,我可一辈子闲不了!”   既然众人几乎赞成,他也就没反对理由,顿首道:“好吧,不过提醒大家,他毒功厉害,宁可不沾,也不要强出头,免得赔了性命!”   仇天雕哈哈畅笑:“老夫受教,自会小心。”   既已决定反攻,众人开始讨论如何进攻。   由于秘道可能已毁,仇天雕更表示正面攻击方不致让天神帮弟子感到毫无气势,众人只好同意。唐小山则不断交代,若有状况,请注意退路,这馒头山才是决胜之地啊!众人含笑回答,虽然支持,但能在天神总坛收拾老妖,岂非更过瘾?   仇天雕既然要明挑不死老妖,已不必夜间行动。   稍做准备之下,已领着妻女,以及四大金钗先行。   唐小山和安玉人、安香儿、苗多财盘算之后,亦跟追过去。   未久,众人再登徐风开船只。   徐风开得知帮主将反攻,于是吹起备战号角,声音传出,霎时引来对岸一阵骚动,号角声音开始雷动,不断传向更远处。   号角使人心绪沸腾,更产生男子汉大丈夫将征赴沙场,视死如归之无上光荣感。   唐小山第一次感受及带领千军万马出征之英雄气概,心头暗暗明白为何许多男人想争权夺势,原来这玩意使人着迷啊!   然而虚荣中,他仍保持冷静。   在船只靠向对岸时,他则借口找了理由,前往附近小镇买些东西,希望能派上用场。   眼看大军已登往大孤山,他急起直追。   大孤山上。   天神帮徒众早已闻及号角声。   有人窃喜,有人却忧心,这一战,不知将死伤多少人?自己是否会是其中一位?   他们亦挣扎该靠回帮主这边,抑或再臣服于不死老妖淫威之下?   尤其是仇冠群,在得知父亲将领军反攻之际,心头已大乱。   自己已投入老妖门下,若再反叛,必定立即丧命,可是孩子又怎能跟父亲打对台?甚至可能生死交战?   他心乱如麻!   怎会如此不顺利?一波未平又起。   眼看敌军渐渐逼近,他得当机立断,该投靠谁。   绞尽脑汁后,他终于想定,还是留在老妖身边。   毕竟老妖蠃面较大,最重要的是,若老妖蠃了,自己却倒戈,将有杀身之祸,若父亲蠃了,顶多斥责几句罢了。   想通此点,精神为之百倍,立即吆喝手下,全力备战。   那群手下几乎全是天神帮徒众,瞧他如此大逆不道,竟然和父亲打对台,而且还如此神气,不禁暗暗叹息,时代变了,儿子打老子似乎已变成天经地义。   惧于淫威,他们仍小心应付。   至于战事一起,他们将如何应变,已是非他们所能控制。   凭他们吆喝之徒,充其量也是看门狗而已,又怎能帮上什么忙?   一切待演变后再说吧!   大军渐渐逼近。   仇冠群亦自紧张,赶忙调来人手守住仙洞石梯下方。   他武功早巳恢复,甚且得到不死老妖施舍一招半式,纵使欲和父亲对敌,在落败亦无大碍之下,已装出不可一世神情。   他身后则为瘦、矮双僧,两人坐于石梯上,由于老是苦无机会探得龙吟宝剑位置而加以盗取,两人只好再混下去。   他俩亦想趁此看看不死老妖是否能抵挡大军,若不能,跟着他,岂非自找麻烦?还是早作开溜打算为妙。   迷魂婆婆则守在更上层,她手持摄魂铃,不自觉总传来锵当脆响,目光却不停注视远方,她目露邪光,大有收复山河,歼灭敌人之态。   她身边则为多日不见的八卦王。   由于八卦王受伤较重,且武功不济,不死老妖遂替他治伤,并以妖法授功,此时他双掌泛青,该是毒功有所进展吧!   至于不死老妖则托大,仍藏于仙洞内侧,他得探瞧情势之后再决定如何收拾这堆可恶家伙。   在迷魂婆婆建议之下,不再对唐小山抱有爱才之心,他已冷狠直笑,此次非收拾这小子不可。   战事一触即发。   忽见仇天雕狂笑一声,掠飞总坛,他喝着:“凡我天神帮弟子,皆退站一旁别动,待本王收拾那群叛徒再说!”   他魁梧身形一现,天神帮弟兄忽见往昔雄风,自想欢呼,可是方要出口,后闻老妖那头冷笑声,这群小兵夹在中间,只能装蒜,紧抓兵刃立于当场,看似严加戒备,但何尝不可能倒戈呢!   仇冠群又能说什么?   他喝着:“爹,天神帮已垮,你不要再来生事,否则我只能守住这里,还请爹能三思!”   仇天雕忽见挡在最前关者竟是自己儿子,气得差点儿吐血。   他厉吼道:“你这个孽子,竟然帮着敌人来收拾你爹?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了不伯天打雷劈?”   仇冠群急道:“孩儿不是此意,孩儿只想说,天神帮已亡,爹又何苦执迷不悟!”   “住口!我没你这儿子!”仇天雕厉道:“你才执迷不悟,贪生怕死,出卖父亲之徒,你要还有良知,给我滚过来,否则我连你劈了!”   仇冠群急道:“爹您难道没见过不死神仙之威德、功力?为何还要跟他对抗?”   仇天雕厉斥:“武功了得又如何?难道你战败,人家叫你吃屎便吃屎?气死我也,滚滚滚,再不滚,我劈了你!”   看样子仇冠群是滚不了。   他狂厉嗔喝,人若天马,蹿掠扑来。   世上最悲莫过亲情相残,然而却真实发生在此,众人莫不唏嘘。   仇冠群果然铁了心肠,竟然白扇点出,甚且射出三把飞刀,准备击败父亲,然而他功力相差悬殊,仇天雕一掌打掉三把飞刀,猛欺过来,掌劲狂吐,打得仇冠群难以招架,哇地一声,闷吐鲜血,倒栽人堆,爬了起来,已摇摇欲坠。   这还是仇天雕手下留情,否则他保证毙命当场。   仇冠群忽而两目生怨,斥道:“爹你竟然如此残忍!”   突地服下药丸,那似乎能增强功力,霎时又欺攻过来,亦想教训父亲,换回颜面。   仇天雕却懒得再理他,厉喝道:“是我弟子,全部退开,是敌人,一个别逃!”猛又冲掠瘦、矮双僧,掌劲尽吐。   瘦、矮双僧哈哈狂笑,两人四掌合力劈来,轰然一响,双方互击,各自分开,两僧连退数阶,血气浮动。   仇天雕连翻七八筋斗,就要落于地面,岂知仇冠群却偷袭斜切劈来,击中仇天雕左胁,疼得他连蹬三步方稳住身子。   仇冠群一击得逞,哈哈笑道:“爹,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仇天雕哇哇厉叫:“你当真无可救药!”   他反掌即劈,仇冠群却不硬拚,见势不对,掠身即闪,矮瘦双僧立即补上,暂时逼得仇天雕难越雷池一步。   仇灵铃见及哥哥竟然不时暗算父亲,气得嗔骂不断:“他良心被狗吃不了不成?”艳桃花道:“先收拾他再说!”   刑小莹道:“对,这种人,连老天都看不顺眼,姐妹们,上啊!”   她一呛喝,四大金钗及仇灵铃已掠扑过去。   寒月女轻轻一叹,亦加入战圈。   安玉人、安香儿未必真正想帮他们复仇兴帮,然上次吃过双僧苦头,现在逮着机会,便冲了过去,能捞回本便捞吧!   一大群娘子军蜂拥过来,情势立即大变,不但双僧落入败部,就连仇冠群亦没命躲逃,至于杀手们,自从在妙峰山天罗地网阵中被歼杀百余名之后,剩下者已无啥用处,其功夫几乎平平,照样被杀得落荒而逃,唐小山看在眼里呵呵笑道:“没想到这群娘子军这么管用,我看改成女神帮好了,呵呵,天神帮若靠女人复帮,传出去倒也笑闻一段。”   苗多财笑道:“这年头女人越来越厉害,男人快要没得混啦!”   唐小山笑道:“将来是否轮到我们生孩子?”   苗多财道:“有可能。”   两人视目呵呵直笑。   他俩早就打龙吟宝剑主意,混着众人潜往仙洞暗处,只要不死老妖一现身,两人立即溜入内洞,准备盗剑便是。   果然,在瘦、矮双僧以及八卦王全部受击,闷声倒退之际,不死老妖复又哈哈狂笑,疾冲出来,凌空数掌,打得女英豪连连滚退,仇天雕反空截去,凭着深厚内劲硬是跟他对掌。   砰砰砰,只见三掌有若车轮开打,越撞越急,身形越迫越高,双方狂笑不断。   唐小山暗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   霎时施展壁虎功,贴壁而行。   苗多财却如小老鼠唰的爬高,有惊无险蹿入仙洞。   忽见四名守卫把守,他们发现敌人,正待喝叫,唐小山冷斥:“叫不得!”伸手一打,黄粉末扑来,守卫霎时昏昏欲倒。   他点穴过去,立即摆平。   原来唐小山早就计划盗剑,故在下船之后,跑到附近药行,买些蒙汗药之类,配出迷魂药,如此一来,自能免去不少麻烦。   果然一照面即生作用,他直道此行划得来。   两人再找秘道,终于深深探去,遇有守卫,不是点穴摆平,便是以迷魂药迷倒。   如此药效,瞧得苗多财贪婪直叫,“我也要。”   唐小山皱眉:“你也要吸一口,倒毙当场?”   苗多财干笑:“不不不,是要这配方,如此我神猫又多了一项厉害武器,将天下无敌矣!”   唐小山道:“你无敌天下,那我算什么?”   苗多财尴尬道:“呃呃,我是无敌于鼠辈,你是无敌于人辈,咱们各有所别,请别误会才好。”   唐小山这才满意笑起:“行,我传你鼠辈迷药便是,对老鼠百分之百有效。”   苗多财干笑道:“随便啦!能迷倒任何会动者,我已心满意足。”   唐小山呵呵笑起:“你倒是猫性难改呵!专以杀老鼠为心愿么?”   苗多财回答是极是极。   两人扯扯行行中,终于穿透秘道,抵达冒烟修行平台之秘洞。   或许此处已撤了毒,自始至终从未有人把守过。   苗多财立即指向最内洞凹处,道:“宝剑即在那里啦!是你去取,还是我去?”   唐小山道:“你去。”   “我?不怕宝剑落入我手中?”   “不怕。”   “呃……”苗多财直觉其中有鬼,想想,邪笑起来:“你要我去试毒药?”   “不是。”   “那试什么?”   “你猜?”   “呃,试机关?”   唐小山呵呵笑起:“聪明,请吧!”   苗多财干笑道:“不大好吧,要是我被锁住,岂非很惨!”   唐小山道:“不会啊,把宝剑取出,砍断铁栅不就得了?”   苗多财干笑:“我仍觉压力重重,时间不多,还是你去,凭唐家本领,该可找出机关秘处,加以破去吧!”   唐小山闻及时间宝贵,再也不多说,笑道:“那你可要失去第一次抚摸宝剑机会了……”便自行往毒区。   他仔细瞧往地面,铺了一层淡淡灰粉,不知是何毒,他便将迷魂散打去,随后退回冒烟水潭,喝地一声,引掌打向水潭,猝见一大片水幕往那头扑去。   潭水沾地,立即发出嘶嘶声音,青白毒烟直冒,两人避得远。   一连三波水幕洗淋之下,青白烟雾方减弱,终至于消失无踪。   唐小山满意一笑:“成了!”立即掠往秘区。   他想找那铁栅门开关,可是若掀开即能得宝剑,又何需找寻?   于是他横身而立,左手往石块掀去,右手伸得长长,若铁栅落下,且顶它一下,自可钻出。   苗多财瞧得神情紧张:“你不先找出开关,要是真的……”   唐小山笑道:“没有刺激,人生过得多无聊!”   他当真用劲往秘石掀去,目不转眼注视铁栅门,哗的一响,铁栅门当真落下。   他惊叫不好,欲冲退,复又退欺抓往秘洞,扣住东西,猛又暴弹射出,轰地暴响,铁栅门碰撞地面,和他擦衣而过。   唐小山困坐地面,苦笑爬起,向苗多财瞧去,眼前还有两条粗铁,原是落身牢内。   苗多财白眼:“再冒险啊!还不快抽出宝剑看看,否则糗大了。”   唐小山干笑:“我有顸感,抓的是真剑。”   尽管如此,还是提心吊胆,猛地抽出宝剑,青光乍闪,龙吟啸起,两人登时欢呼,果然寻得数次盗取无果之绝世宝剑。   唐小山哈哈自得一笑:“看吧,预感是错不了的。”   苗多财欣笑道:“千万别落入老妖手中,害我谈好几笔生意都无法进行,快砍铁栅门,好出去炫耀,呃,没必要,还是别炫耀的好。”   唐小山笑道:“看看情势再说。”   当下他猛挥宝剑,砍向铁栅门,锵然一响,未见火花,宝剑竟能从左劈至右,终于试出其锋利。   他再砍几剑,把铁栅门切得乱七八糟,已自大大方方走出。   笑谑声已起:“老妖见及此,大概会联想铁条跟萝卜好像差不多吧!”说完,哈哈畅笑。   苗多财直道:“小心些,别露行踪,免生麻烦。”   两人这才又愉偷潜回仙洞洞口。   外头又传来激烈打斗声。   唐小山探头瞧去,忽见仇天雕和一大群娘子军全然一副苦战模样。   随又听及迷魂婆婆摄魂铃不断摇晃,已知是怎么回事。   他登时往下潜行十丈,但觉老太婆已近,登时哈哈大笑:“臭老太婆,敢用邪招吗?看我霹雳弹!”   一颗石块猛砸去。   迷魂婆婆吓得连滚数圈,一个不小心,当真滚往地面,唉唉病叫中,哪还能施展摄心术?   众人突释重负,登时抢攻。   艳桃花媚笑道:“你可来了,到哪去,方才我们差点儿死掉,却找不到你救命啊!”虽然汗流狭背,却精神奕奕。   唐小山呵呵笑道:“去游览一番而已!”   不死老妖忽见唐小山从秘洞行出,手中又握黑剑,脸色不由大变:“你盗我宝剑?”   唐小山斥道:“笑话,此剑本就是我的,你还好意思占为已有?”   不死老妖突然疯狂厉吼:“找死!”   人若流星暴扑过来,动上手便是三阴毒爪杀招。   唐小山冷笑:“你是手痒,要让我治哩!”   龙吟宝剑霎时抽出,纵使白天,仍见光华森森,瑞气灵动,奇快无比砍向那毒手。   不死老妖猛转龙吟三式,以手代剑想以绝学反截宝剑回手。   岂知正中唐小山下怀,因为他不但绝顶聪明,且早就研习此武功,见他变招代龙吟三式,哈哈大叫:“好功夫!”   利剑有若钓鱼,猛抽过去,看似杂乱无章,却奇准无比谶中要害破绽,直砍手臂。   不死老妖哎呀惊叫,没想到绝学招式,竟然如此简单即被突破?怔诧中,赶忙收手收掌,欲抽身掠退。   叭然一响,手臂已被划出七寸长伤口,气得他哇哇大叫,双掌不断倒打厉掌。   唐小山呵呵冷笑,宝剑有若狂龙,吞天掠地,奇猛无比交缠对方:“你不是想看龙吟三式吗?且看这招龙啸天下!”   只见宝剑啸若龙吟,嗡嗡震耳,那剑却似化软似地东溜西掠,卷向老妖,唰唰唰,竟然将其大把胡子,连同衣衫剃得乱七八糟,他再削一剑,直中左肩,疼得他厉吼,双掌狂劈。   唐小山赶忙掠转退去。   不死老妖眼看胡子短及下巴,气得脑门充血,哇哇想再战,唐小山却又一招神龙化雨更猛剑势迫来。   他想抵挡,只一照面,一条袖子已不见。   他原就只靠内力称雄天下,至于招式则差多,才想找那惊天诀以弥补,没想到功夫未练成,唐小山泼辣剑招即已杀得他狼狈不堪。   这几招未必要他掉命,却让他心生忌意,厉喝:“你早学得惊天诀武功?”指龙吟宝剑所刻之秘功。   唐小山哈哈大笑:“你说昵?以为我是小丑耍招?那就再试几招看看如何?”   不死老妖突然哇哇大叫:“有你的,走着瞧,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他突然掠冲猛退,不再迎战,转向即扑往迷魂婆婆。   忽见他一声狮子吼咆哮开来,唐小山顿觉头昏目眩,他惊道不好,往众人吼道:“快退,他又耍摄心邪功了!”   不只是他,迷魂婆婆亦奋力摇起摄魂铃,两人合作,摄心威力更强一倍。   仇天雕尚能以强功相抗,然却仍昏眩不已,那群娘子军却已招架乏力,一个个露出痴憨笑容,招式已软,哪还见攻势?   幸好摄心邪功连自家人亦摄住,否则他们可能立即遭殃。   唐小山见状,不得不运起清心秘咒以抗冲,抓着宝剑,嗔喝杀向不死老妖。   那老妖却懒得再抵抗,赶忙拖着迷魂婆婆闪避老远。唐小山急进。   不死老妖突然喝道:“把他砍死当场!”   此语一出,他又加强摄心咒语,那群功力较弱的四大金钗,当真一脸白痴般冷喝扑来,利剑挤命砍杀。   唐小山斥叫:“快醒醒啊!”   宝剑猛砍利剑,锵锵数断,四人竟然干脆以手劈迎战,全然不怕被砍。   唐小山兀自叫苦,照此下去,不被整死,也会累死!   他赶忙戳出指劲,点向四人穴道。   眼看刑小莹倒栽下来,正庆幸这招有用之际。   猝见寒月女、仇灵铃,甚至连安玉人皆强扑过来。   四人虽受摄心,武功一点也未减弱。   四人合战,唐小山又不敢伤人之下,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本仙早就该如此,又何必战得你死我活?仇天雕你也去宰了他,夺回宝剑!”   他特地亲自扑向晕沉之仇天雕,几指点去,复喂他吃下迷心药丸,仇天雕终于无法支挣,心智一失,两眼翻白吊邪,任那不死老妖一指,他便扑杀过来,动上手即是强劲天神掌,打得唐小山滚跌连连。   看来情势不妙,他得想办法才行。   登时往湖边掠去,心想或许湖水能唤醒他们。   他方移位,一大群人全扑过去,唐小山于脆跳入水中,大群人跟着落水,然却仍晕沉不醒。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摄心神功天下无敌,想以沾水便醒,简直做梦!”   突又大喝:“擒住他!”   一大群人哇哇怪叫,扑扑蹿蹿,有若水中捞鱼,不小心,总伤及同伴。   唐小山见状心生不忍,苦笑道:“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除非先宰老妖,否则恐怕难以奏效!”   他突又蹿出水面,趁众人未能追及之际,猛又扑往不死老妖,右手挥剑,左手猛掌劈去。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不愿对敌,立即闪退。   唐小山早料知他有此着,利剑无法劈着,猛抖剑气砍出十余丈,不死老妖掠空而起,哈哈再笑,想掠往娘子军那头以避追杀。   唐小山却算准角度,左手猛射数颗石块,尽往老妖嘴脸打去。   不死老妖正张嘴大笑,岂知快石射来,直逼嘴面,吓得他笑声顿失,赶忙吹气猛迫石块,身形倒滚七八丈,闪过石块袭击。   他正得意逃过追杀,唐小山却扑往迷魂婆婆,吓得她忘了摇铃,拔腿即奔。   唐小山嗔斥道:“想逃吗?没那么简单!”   数颗石块对其腰背,打得老太婆滚身落地,唉唉痛叫。   唐小山正待收拾她,岂知不死老妖喝吼一声:“不要她的命,便尽管动手!”   他已掠近娘子军,忽觉老太婆危险,他抢救不及,干脆反手一扣,扣住艳桃花头壳只要一运真劲,艳桃花立即毙命当场。   唐小山被喝,回头乍瞧,不禁苦笑连连,他倒忘了一大群人全被摄心,更易被扣成人质,他此时已技鼠忌器,看来这一局将惨败矣!   他转身回来,呵呵笑道:“神仙老翁,咱们有话好说,她们已变成白痴,不干任何事情,你我是有恩怨,咱们一对一决斗如何?我若败阵,必定任凭发落。”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要是以前,我会答应,可惜你这小子不知哪来名堂,整得我心神不宁,老实说,我怕了,怕应付你这鬼东西,到时不知又要耍何名堂,所以请你把宝剑丢过来,然后双手自缚,否则我立刻杀了这群美女,让你内疚终身。”   唐小山皱眉:“我给了你,岂非死定了。”   不死老妖冷喝:“你没选择余地,给是不给?不给,我先宰了她!”   五指一抖,只见艳桃花脑袋发颤,看似就要裂开。   唐小山苦叹不已,道:“住手,我给便是,请别动怒,咱们谈个条件,我早把秘籍口诀改掉,只要你放了她们,我立即将口诀及宝剑一起奉上。”   不死老妖斥道:“少鬼扯!剑上所刻,完好如初,且此剑坚硬无比,任你毁损无用,你无非是想支开他们再思脱逃,省省吧,没机会了,再不给,我当真杀人!”   他想杀鸡教猴,目中凶光暴涨,唐小山乍惊,喝道:“住手,我给!”   猛把龙吟宝剑射去。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大笑,推倒艳桃花,伸手便欲抓剑,唐小山喝地猛扑过去,不死老妖冷笑,反掌打去。   唐小山滚落地面,不打老妖,却扫向一大群娘子军,将其迫退数丈。   不死老妖正觉疑惑,猝见一顿黑九猛射过来,他怔诧,挥剑欲砍,黑丸突然轰地炸开,轰得他哎呀倒退。   唐小山趁此机会,又抓抢宝剑过来。   不死老妖气得哇哇大叫,掠身便欲追扑。   唐小山正待回剑挢杀,忽见远处跳出白影,原是于双儿赶来,她急忙挥手:“快逃!多留无益!”   她一直跟在安玉人咐近,以至江南,复见着心上人,自是欣喜,然而有安玉人在,她的确不便现身,故而只能暗自跟踪,心想如此也好,能以防万一。   她果然跟往天神总坛,躲在较远隐秘处,如此对方不易被发现。   也幸好如此,老妖摄心之术只能让她头晕目眩,未能达到心智迷失地步,待她转醒,已发现局势大变,紧张之下,潜了过来。   她随身藏有数颗霹雳弹以应急之用,忽见情况危急。偷偷现身通知唐小山。   唐小山喑嘘口气,终见救星,这才敢抛射宝剑,并击掌迫退娘子军,于双儿立即射出霹雳弹炸退老妖,唐小山得以枪回宝剑。   他本可再战,可是于双儿要他快逃,那这群娘子军怎么办?不禁怔楞。   于双儿急道:“留下更惨,快走!”   唐小山绝顶聪明,心念一闪,双儿说的没错,若留下,势必再受威胁,倒不如先逃开,老妖找不到人可威胁,或许暂时难下杀手,人质将可保。   然此一耽搁,不死老妖又扑来,厉吼道:“你敢走,我见人即杀!”   于双儿猛地斜冲过来,不吭一声,霹雳弹又炸过去,不死老妖忌讳闪开,她忽地扛起安玉人,飞命即逃,并喝着快走啊!   唐小山哈哈大笑:“有胆九星山一决雌雄,老婆我已救走,剩下你留着慢慢用!”   说完和于双儿飞命逃退便是。   不死老妖气得哇哇大叫,嗔喝厉叫:“想走,没那么简单!”   身形如电,疾起直追。   他武功本就高绝,掠追这际,几乎毫不落后。   唐小山突然回头喝吼:“快把人通通救走!”   不死老妖一楞,莫非另有伏兵?赶忙回头瞧去,唐小山却大笑:“你上当了,看奇毒之毒!”   话声未落,口袋十数颗石块全打出来,连同迷魂药亦射得满天白烟。   不死老妖嗔喝击落石块,可是那白烟却把他拦下,他虽是用毒行家,然亦对不解之毒有所忌讳,毕竟此时纵使不被毒死,只要稍稍晕眩或眼花,对方随时可能反扑,到时损伤可能更严重。   他只好煞停,待转个角度欲再追掠时,唐小山已逃出总坛,直往秘林逃去,他气得哇哇大叫,却无计可施!   他连追数十丈,已知无法追及,只好停止,臭骂中回头瞧及七八位人质,忽又哈哈狂笑:“我不相信你全不顾她们性命?有了这群杀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立即掠回,将摄心丸一一喂服四大金钗、寒月女、仇灵铃以及安香儿,如此一来,自可摄住他们供自己所用。   他转向迷魂婆婆,道:“可伤着?若能行动,立即进攻,我得立刻把宝剑抢回。”   迷魂婆婆对他的确忠心耿耿,虽有伤在身,却也装作若无其事,笑道:“有仙翁在,老身死不掉,只是才擒住这些人,难道又要立即开战?那个小子既然摆明叫阵,似有埋伏,咱们不得不小心。”   不死老妖冷斥道:“他三番两次得手,全在于我们过于大意,尔后不同了,咱们步步为营,先以这群失心女子当杀手,若能摆平他最好,否则咱们再亲自出手,别忘了你我合作,摄心神功几乎所向无敌,眼前这些人质便是证明,我不信,专心对付,还会失手吗?”   迷魂婆婆轻叹:“可惜老身武功不济,未能帮忙,反受其累,难道仙翁自己之摄心术,无法摄住对方吗?”   不死老妖道:“当然可以,只是有了铃声,效果更快。”   迷魂婆婆道:“必要时,你且拿它使用便是,虽然它是复制品,却也能应付。”   不死老妖笑道:“或许日后己用不着,收拾一下,咱们立即出发。”   他立即喊向仇冠群以及矮、瘦双僧、八卦王道:“明日午时,本门大开庆功宴,双僧留下看守,剩下跟我出征便是。”   瘦、矮双僧求之不得,若老头一战不回,两人干脆据洞为王,若老妖回来,找机会骗得秘功口诀便是。   在众人毫无意见之下,不死老妖喝令出发。   迷魂婆婆遂押着仇天雕夫妇、仇灵铃、四大金钗及安香儿,往山下走去。   不死老妖则掠回洞中,找来灵药敷伤口,且换下烂衣、短胡,重新戴上白髯,以及白仙衣,果真恢复南极仙翁模样。   这才追上众人,一行浩浩荡荡,征讨去了。   至于唐小山和于双儿虽然遁入山林,然唐小山仍挂念娘子军安危,故躲在暗处反窥局面,如若不死老妖狠劲欲杀人质,他将会现身搭救,幸好老妖想利用她们当杀手,他得以皙时安心。   忽见人质已渐渐移动,显然准备出征,他始和于双儿往回路退去。   纵使安玉人丑得可以,唐小山仍从双儿手中接过手,扛着她,渐渐掠退。   他问道:“为何单只救她一人?”   于双儿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可能救太多人。”   唐小山道:“你是刻意救她,靠你最近的是安香儿,你没救,却救她!”   于双儿干笑道:“她是安香儿主人,又是你未婚妻,不救她救谁?”   唐小山呵呵笑起:“原来你还是替我想啊?”   于双儿窘红脸面:“少贫嘴,想办法救醒她,多一人多一分力量。”   唐小山伸手勾她下巴,羞得她赶忙避开,心头却是甜蜜无比。他道:“多么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呵!”   于双儿斥笑:“那岂非便宜你了!”   唐小山苦笑:“谁说的,那是场灾难。”   于双儿笑道:“纵使是灾难,也是你自找的。”   眼看已行至山下,眼前一片村庄,她立即转了话题:“你既然放话,老妖已追来,现在又该如何?”   唐小山道:“当然回到九星山,那里,我已布下阵势,只差唐门暗器未到,或许制不住老妖,不过四大金钗等人进入阵区,咱们便可一一救出!然后能斗则斗,不能斗便逃,日后有机会再下手不迟。”   于双儿道:“唤醒她。”   唐小山道:“这里不安全,她若一闹,徒增麻烦,回到阵区再说。”   说完,又戳几指,免得安玉人中途醒来,徒增困扰。   两人并未进入小村,而是绕道直往鄱阳湖畔掠去。   十余里,眨眼已至,两湖分舵主徐风开焦切迎来,见人急问状况,唐小山表示全军覆没,原是中了摄心术。   徐风开不禁轻叹,直道天神帮流年不利,遭此浩劫。   唐小山道:“别泄气,老妖已带领她们出洞,可能直扑九星山,到时再收拾他不迟,你便负责把人载到那头,但现在先弄条船,让我们过去如何?”   徐风开眼睛一亮:“老妖要坐船?”   唐小山道:“大概吧!你有何好兴奋?”   徐风开道:“若真要坐船,咱们来个凿船救人如何?说不定还可收拾老妖呢!”   唐小山顿有灵光:“收拾老妖倒困难,但救人大概可行,不过,你别忘了他们虽被摄心,武功仍在,万一搞不好,将赔上性命!”   徐风开道:“我会小心。”   唐小山颔首:“那就战他一下也好,你找小船把双儿运过对岸如何?”   于双儿道:“只要有船,我自己划去便是。”   徐风开立即找来手下,岸边一绕,弄来一艘小桨船,于双儿便把安玉人扶入船上,道声:“保重。”   她将身上剩下最后一颗霹雳弹交予唐小山,始划船而去。   她虽知扑杀救人之事甚重要,但护送安玉人亦同等重要,为了不让心上人有后顾之忧,她只好先行离去,待有机会再来支援不迟。   唐小山最是欣赏她识大体,待送她走后,便向徐风开要来紧身水靠,穿于身上,准备潜入水底暗算老妖。   徐风开见状笑道:“原来兄弟亦是水功高手!”   唐小山轻笑道:“练过几年而已,待你载老妖上船之后,等到船行超过一半再动手,如此,纵使老妖逃走,亦将往九星山方向奔掠,免得他躲回老巢。”   徐风开颔首:“在下自会处理,只是若将人救出,该往何处送?”   唐小山道:“当然是越远越隐秘越好了,只要记住一点,没有把握,千万别解她们穴道。”   徐风开道:“我看还是把她们带往九星山让你处理吧,看你似乎对此甚有研究。”   唐小山道:“话是不错,可是就怕老妖妖术一吼,她们又反过头来杀我,岂非吃力不讨好?”   徐风开道:“我会截住她们穴道便是,而且她们亦可立即解,立即用啊!”   唐小山道:“有理,一切见机行事便是。”   徐风开会心一笑,立即招来二十名水功好手,手拿黑网,便自落水潜去。   唐小山忽见黑网,顿觉有用,便向徐风开要了一张,然后躲向湖畔一角,准备一窥究竟之后,始决定如何扑杀以救人。   徐风开则立于船后,东张西望。   足足再过一刻钟,不死老妖始押着仇天雕等——行十余人大步赶来。   仇冠群此时最是威风,喝向徐风开:“可有见着唐小山这叛徒逃向湖边?”   徐风开拱手道:“他们藏了小船,从侧边逃去,属下已派人追赶!”   忽见仇天雕虽是目光呆滞,他仍拜礼:“属下参见帮主。”   他虽知摄心一事,但既然装傻,便得有模有样。   如此一喊,终让仇冠群、不死老妖认为他未知分裂一事,终于少了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吧!   仇天雕只是傻笑一声。   仇冠群道:“我爹暂时想休息,不愿多开口,现在一切听我指挥,备船,直往九星山方驶去。”   徐风开拱手应是,道:“船只已在岸,少帮主请上船便是。”   仇冠群即拱手请不死老妖上船,他倍感虚荣,呵呵大笑,——掠而上。   迷魂婆婆和八卦王则配合仇冠群将仇天雕、四大金钗等人赶上船。   然后听及老妖伸手一挥:“全都上来吧!”   七八道人影如僵尸听令般飞掠上船,蹬得船只摇晃不已,一运劲,始镇得四平八稳。   仇冠群等人这才奉承直笑,掠往船面。   徐风开跟着掠去。   仇冠群一声令下开始,徐风开立即叫舵手摇桨撑舵。   大船终往湖心驶去。   唐小山则趁机落水,潜跟过去。   徐风开不停盘算距离,如若超过湖心,得小心发出信号才行,毕竟他发觉不死老妖功力通玄,若有所行动或声音,他可能随时会发现,到时恐怕功败垂成。   由于老妖凝目直接远处九星山,根本懒得开口,他不说,没人敢吭声,全船一片安静。   只见湖水粼粼,——波波流逝,一波彼又涌起,木桨伊呀伊呀沉闷传来,长舵咯岐晃着,节奏声音反把众人心绪压得沉沉网闷,总觉十分不自在。   船只便在沉闷中驶往湖心。   及过一半,徐风升正要蹲下洗手,不死老妖突然冷目瞪来:“有埋伏!”   徐风开见状,赶忙大喝,直往湖面扑去。   十名舵手更往四而蹿去,他们拉着绳索,这么一扯,砰然——响,立即扯下厚厚船板,一人一片,十人便是十片。   木板一除,整艘船有若脸盆散开,霎时哗啦啦进水。   老妖嗔吼不已,霎时欺身劈掌过来,当场打死三名舵手。   仇冠群狂怒:“徐风开你想造反!”   他虽然受伤在身,但服了特别灵药,竟然精神更旺,厉喝扑前,一掌打得徐风开闷哼,潜入水底。   水中高手忽闻异变,自知不能再等,立即抽出匕首尖勾,欲勾扯船板,唐小山却挥手要众人让开,霹雳弹蓦地射去,轰得船底破巨洞,水柱冲破甲板,大船倾斜,一大群人纷纷落水。   唐小山急喝快网人!   二十名好手训练有素便网向落水女者,至于男士,深怕网错对象,则交由唐小山及徐风开负责。   然而徐风开已受伤,根本无法帮忙网住仇天雕,男士只他一人,唐小山只好拼命冲来,欲网住他。   岂知老妖发现有人暗算掳人之后,他嗔怒即吼出摄心魔功,并喝着:“立刻反击!一个不能走脱!”   他登时凌空掠起,双掌猛往水中打去,掌劲劈处,总闻得有人闷哼,而后水染红血。 暗器高手 第三十章 醒狮吼 暗器高手 第三十章 醒狮吼   唐小山见状嗔喝,猛地扑往那些装入网中而在挣扎女者,几指点中数人。   那寒月女、安香儿正待破网而出,他猛又点来暗指,直中两人要穴,始将两人击昏,那些壮汉霎时再套黑网,将人罩住,拖着即往深处潜去。   唐小山连点数位姑娘穴道,空门却露,仇天雕登时欺来,一掌打得他倒滚连连。   他惊叫不好,拼出吃扔力气往湖面冲出,如此可引带仇天雕这绝顶高手出水面,以减少弟兄伤亡。   果然他一冲出,仇天雕怒喝,亦即跟掩出来,见及目标,双掌顿时开打。   唐小山猛地施展龙腾九天轻功,猛扭身形,连闪七八丈,追向老妖那头,放冷箭似地连轰数掌,打得老妖哇哇大叫,回身过来便要找人劈打,唐小山赶忙又往水中坠去。   不死老妖忽见另有人扑来,并未想及是仇天雕,立即反掌打去,双方全是绝顶高手,这一对掌,轰然一响,各自撞退十数丈,仇天雕倒撞水面,溅出水花数丈高,不死老妖则喷向空中,终于势竭,亦往下摔。   唐小山潜在水中,瞧得清清楚楚。   待他落下不及三尺,唐小山猛抽宝剑,一招一炮冲天,狠猛无比上冲剌来!   不死老妖突见青光,顿觉不妙,猛运真劲抵拦,岂知却被破去,眼看宝剑将剌中脚底,迫得他倒翻筋斗,双掌合十夹住剑身,哈哈大笑,复往回抽想抢回宝剑。   唐小山一时大意,以为宝剑在手,所向无敌,故在一剌之间忘了灵活运用,终被夹着,他猛地将宝剑旋转,希望剑锋跟着扭开,终能伤其掌指。   他这一旋转,剑锋果然伤及对方掌指,然不死老妖功力通玄,乍见剑锋伤指之际,猛运真劲,整个人亦开始打转,抵消宝剑旋转劲道。   如此一来,倒像唐小山在甩着剑鞭,尽是打转。   唐小山连甩数次,未能甩脱,干脆落水再说,于是猛运千斤坠,坠入水面,不死老妖若不松手,必定变成落汤鸡。   他似乎顾虑假胡子若沾水,说不定脱落,如何能显神威?   然而双方坠势甚急,他不禁哇哇大叫,猛地改指夹住剑身,腾出右掌便往下劈。   唐小山大惊,正想躲闪,忽见一道人影水中暴出,从左边斜冲过来,原是仇天雕。   他可失去目标,见人就打,那不死老妖顿觉霸劲涌来,哪还顾得再斗唐小山,赶忙松手,双掌再劈仇天雕。   两人互击,结果仍是一样,仇天雕猛坠大水。   不死老妖斜弹空中,血气竟然浮动,他赶忙喝出摄心魔功:“刺水中持剑者!”   仇天雕被喝住,始改变目标寻向持剑者,准备扑杀。唐小山则趁机又是一剑偷往空中刺去。   然不死老妖已有防范,登时头下脚上,厉掌连劈,不但打得唐小山没头没脸,身形亦借此高挂空中。   唐小山挨了几掌已是真气翻腾,忽见仇天雕复又杀来,他自付无法应付两大高手,赶忙坠入水中想逃之夭夭。   岂知仇天雕奔速追来,他又挨两掌,还好身在水中,吃劲较小,胸口虽疼,不至于重伤不起。   他猛展水功潜入更深处,仇天雕虽不断追来,不死老妖却怕他被引走而受擒,终于喝他别追,往对岸掠去便是。   唐小山闻声,这才嘘口气,看来突袭十分成功,也不奢望在此能杀得了不死老妖,寻了方向,直往对岸潜去,他心想进入阵区,或可一搏吧!   不死老妖的确不肯沾湿衣衫,待身形下坠之际,施展凌波虚渡功夫,直往对岸掠去。   此时船已沉去,一大群人各自逃命,却不知他们将逃往何处?   不死老妖几经奔驰,终于掠过两里湖面跳回岸边。   他不断施展摄心魔功,以唤回所有过到摄心之人,然而喊来叫去,却只见仇天雕乖乖返回,其他娘子军一个不剩,气得他咆哮不已!   忽见有女人游过来,仔细一看,乃是迷魂婆婆,他更哇哇大叫:“仇冠群、八卦王安在?”   迷魂婆婆道:“不知,船一沉,大家散去了。”   不死老妖怒斥:“一定脱逃了,湖只两岸,他们会认错?”又哇哇大叫。   迷魂婆婆爬掠上岸,全身已湿,无暇多理别人,只顾运功蒸干衣衫。   她道:“不如退去,稍作准备再来如何?”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怕什么?有仇天雕和我两位绝世高手,天下谁能抵挡?五十年前,九大门派都杀我不死,现在会栽在小娃娃手中?走,我捣得他们七零八落让你看!”   说完,他再次狂笑,喝向仇天雕,两人掠飞而去。迷魂婆婆轻叹一声,便自追去。   虽然她并不看好能收拾唐小山,但凭他能耐,保命尚无问题吧?心头稍稍安慰,劲道再来,追掠中,又传冷谑笑声。   至于唐小山,好不容易潜往岸边,趁着老妖在等同伴之际,拼命施展轻功,往九星山区奔去。十余里路,够他奔驰一阵。   而那山林阵区之中,于双儿正躲在秘处,不断替安玉人解穴,希望让她恢复神智。   于双儿总被安玉人容颜所吸引。   晕迷中的安玉人,在不见满口烂牙之下,竟然貌美如仙,和往昔判若两人。   而且紧闭歪嘴亦较恢复端正,已看不出破相之态。   她暗道:“或许安玉人只要稍稍整容,必定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吧!”   老实说,她单单只救安玉人,并非为了就近救人,而是希望借此化开两人心结,免得和唐小山之三角关系永远无法解开啊!   好不容易解开安玉人穴道。   安玉人稍稍呻吟,巳见蠕动,于双儿却紧张戒备,深怕她仍迷心未醒,可能再次反扑,到时得再戳她穴道才行。   安玉人终于幽幽醒来,美目一张,一片青葱树叶,倒不见刺眼,她喃喃说道:“这是哪里?”   于双儿乍见她言词似乎正常,欣喜道:“这是九星山区,安姑娘你可醒了……”   安玉人忽闻声音,转目瞧去,竟然发现双儿,怔诧道:“是你!”惊心坐起,似在防范什么。   于双儿淡声笑道:“唐小山救了你,我只是帮忙照顾而已!”   “唐小山?我……”安玉人这才想及中了摄心术一事,怔诧道:“我昏迷多久了,我说了些什么?”   于双儿道:“你什么都没说,大概昏迷两个时辰了吧!”   “这么久了?”安玉人立即起身,不断检查身躯、衣衫、脸容,急叫:“我的脸有没有变?”于双儿道:“变漂亮了。”“漂亮?”安玉人急往烂牙摸去,并未被更换,呵呵笑起:“烂牙仍在,怎能漂亮起来啊!”于双儿道:“何不整理一番呢?”   安玉人道:“免了吧,拔光牙齿更丑,反正有人要,何需大动手脚?”   她忽而想及和于双儿关系,登时煞住笑容,冷目瞧向于双儿,心头已见起伏。   于双儿感伤一笑,道:“他可能快回来了,你在此等他便可,我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拜礼,便要退去。安玉人突觉太过残忍,急道:“等等!”于双儿停步:“还有事吗?”她的笑容总见亲切。安玉人道:“你跟他真是青梅竹马朋友?”   于双儿摇头:“该不算吧,我是极乐神宫小喽罗,奉师父之命带他前往绝情谷,才认识的,没想到你却是小谷主……”   安玉人喃喃说道:“原来你早认识他在先,若非你,我也碰不上……”忽又问道:“方才是你救了我?”   于双儿道:“谈不上什么,我只是背你回来而已。”   “背我?这是九星山区?”安玉人怔诧道:“你背我渡过鄱阳湖,足足三四十里路?”   于双儿道:“其实我若受伤,你还是会救我,不是吗?你本就是善良女孩,我看得出来。”   安玉人怔愕道:“我是善良女孩?可是我对你……”   于双儿淡笑:“感情永远是自私的,你千里迢迢寻夫,若非真情至性,根本做不出来,不必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不会抢走他,真的……”   说完,于双儿终于把持不住,泪水欲夺眶而出,迫得她赶忙道声还有事,便自飞奔而去。她心头在滴血。谁又能坦坦然然接受把心上人平白拱手让人呵!   安玉人楞在当场,感觉自己是个刽子手,正在谋杀一名善良少女。   而那少女却说自己非常善良?天啊,这是什么世界?   正挣扎中,唐小山声音已传来:“双儿,可把安玉人救醒了?大敌快来啦!”   一道黑影飞快射人林区。   安玉人不知怎么,却感内疚、窘困,躲了起来。   唐小山急忙四下张望,未见人影,已焦切道:“莫非她摸错地头了?”   他急忙再喊:“双儿快出来啊,情况危急,别闹了!”   安玉人闻他的确紧张,突然跳出石面,喝道:“危急时刻只想到你的双儿吗?”   唐小山猝见她,怔楞猛摆架势:“你醒了!”以为她仍被摄心,得小心防范。   安玉人冷道:“怎么?见我像见鬼吗?想杀死我不成?”   唐小山听她说话,似乎正常,心绪稍安,呵呵笑起:“你敢情真的完全清醒,未再中摄心之术,会吃醋哩!”   安玉人斥道:“吃什么醋?你到处拈花惹草,还怪我吃醋?”唐小山苦笑道:“哪有?”   安玉人斥道:“还说没有?你对于双儿是不是始乱终弃?”   唐小山征愣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安玉人斥道:“她说你非礼她,然后又抛弃她!”   唐小山更诧:“她?她当真说出这些话?”   安玉人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现在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唐小山苦笑道:“误会呵!我根本没抛弃她……”   安玉人斥道:“这么说,是想抛弃我喽?”   唐小山苦笑:“一定要水火不容吗?她一直对你很好,而且还救过你的命。”   安玉人斥道:“就是这样,我才懊恼,以前怎不说清楚?”   唐小山苦笑:“我说了,只是你不接受。”   “哼!可恶!”安玉人突然欺来:“先教训你再说!”   唐小山见势不对,拔腿即逃。   奔掠间,仍不断求饶,要安玉人多多体谅,包容人家,安玉人态度似有所转变,嗔喝中总传出捉谑暗笑,未像以前那么凶悍。   唐小出并未感觉差异,他只想赶快逃离魔掌,以求平安。   奔掠中,忽见于双儿追掠回来,急道:“有黑影,可能是寒夫人等人被救回。”   悲情过后,她已恢复平常,见有状况,立即赶回通知。   唐小山往林外瞧去,果然见及十余赤裸上身潜水好手,正扛着黑网而来。   他立即掠出林外,欣喜笑道:“多谢帮忙,请跟我来。”   于是他领人进入林区,复觉此处将开战,并不妥,便又领人前往光如馒头倒竖之山峰,将人引置山洞之内。   唐小山始又说道:“大敌立刻会来,你们先离开,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一群壮汉自知除了水功之外,其他不堪一击。   随又跟着唐小山绕出阵区,告别而去。   唐小山正待回头,却闻及里头传来喝斗声,他怔愕不已:“难道双儿和玉人打起来了?”   他飞命奔回,却见四大金钗之刑小莹、冷秋霜竟然和安玉人、于双儿大打出手。   唐小山征愣:“怎么回事?”   于双儿急道:“她们心神仍未醒,穴道解了,即扑过来!”唐小山登时扑前,凌空数指,戳中穴道,冷秋霜、刑小莹才又栽倒于地,于双儿、安玉人惊魂甫定。   需知扑杀敌人,还能拼命,但对付自己同伴。却不能伤人,斗来特别辛苦,两人差点着了道儿。   唐小山立即往四大金钗探去,道:“奇怪,玉人醒来会没事,她们醒来却抓狂?”   他将四大金钗、仇灵铃、寒月女、安香儿一一解穴,突见她们目露邪光,立即再点晕穴加以制使。   他百思不解之中,突见安香儿自动醒来,竟然没事,这更让他迷惑?   “你们吃过什么灵药?”安玉人紧张道:“没有啊!”   唐小山疑惑道:“奇了,不死老妖分明喂她们服下摄心丸之类东西,你和香儿没事,她们却难以醒来……”   安玉人道:“或许绝情谷武功特别怪异吧!”唐小山道:“也许吧……”   仍在想办法怎么收拾四大金钗等人。   安香儿幽幽清醒后,已跳向安玉人身旁,急问发生何事,安玉人说出大概,她余悸犹存,直觉老妖邪功未免太厉害了吧!   唐小山转向安玉人,道:“既然如此。你用绝情谷武功替她们推拿看看,说不定有效。”   安玉人犹豫:“有效吗?我也搞不清为何能醒过来,只是猜猜罢了……”   正犹豫中,远处已传来咆哮声。   唐小山苦笑:“来不及了,大家帮忙,把她们捆妥,免得受妖人摄心,又来对付自家人。”   没有绳索,众人再次利用黑网,将人网住,并加以绑紧,若无状况,她们该无法挣脱。   唐小山来不及再觅藏身之处,立即将人掠往山峰高处秘洞中,以免巨石滚下,将人砸中。   他抓扣艳桃花、刑小莹掠飞而上?于双儿立即帮忙揽住寒月女、仇灵铃飞掠而上,安玉人、安香儿见状亦扣起许纯纯、冷秋霜,追往山顶,将人置于秘洞凹处。   这本是放置圆型巨石之处,但上次滚去一颗,留了位置,正巧让六人藏身。   四人直妥之后,走出秘洞,远远眺去,忽见不死老妖疯狂厉喝,直往林区冲来。   唐小山苦笑:“大战开始了,可惜冷啸秋他们尚未送来补给品,咱们只有拖战下去,若真的抵挡不了,退回此峰,我用石头轰他!”   于双儿道:“最怕老妖又用摄心术,到时恐怕我们……”   唐小山恍然:“是啊,如此一来,岂非糟透了,我看你们三人也得绑起来,免得后患无穷。”   安玉人斥道:“神经病,好不容易自由自在,你还绑我们?”   唐小山苦笑:“可是老妖一用上摄心术,你们再也无法自由自在了……”   安香儿想来余悸犹存:“怎么办?那妖法的确厉害呵!”   安玉人忽而想到什么:“你为何不怕?”   唐小山道:“太师祖的惊天武学有一段清心秘诀,运起它,灵台自清,我便以此抵挡!”   安玉人眼睛一亮:“哪一段?背来听听!”   唐小山依言念了几句,安玉人不禁皱眉:“没学过,或者学了又忘了。”   安香儿道:“你可以喊出来啊!对方既然用的是摄心术,在未服下失心丸之下,通常内家真劲狮子吼皆能破去,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皆有此功,太师父学究天人,怎可能留下破绽,你运功喊喊看!”   唐小山皱眉想笑:“怎么喊?像叫春那样吗?”   话未说完,三女同斥可恶,拳头犹落下来,吓得唐小山赶忙抱头闪开,直叫想到了想到了。   三女始住手,窘心直斥,还不快说?极力不想方才事。   唐小山其实随便喊出以骗退三女,此时却得想法子解决。   当下思索秘诀,喃喃念道:“有这么一句‘蹿天突,幻化无极音’,天突穴本在胸口、咽喉之间,我老想成把无极之音化去,可是照你们这么一说,大概便是把真劲逼向天突穴,立即化成声音,可是未经咽喉,又怎会有声音?”   于双儿道:“有啊!腹语便无需经过咽喉声带,你试试,以丹田之力贯胸而出,就像狮子吼那样。”   唐小山一点即通,当下立即照口诀运劲,待丹天凝力足够,复往上逼,再蹿胸口,他突然压向天突要穴,果真感觉一股霸气冲之欲出。   他再用劲,吼起一声轰出,有若闷雷,震得三女耳朵嗡嗡作响,血脉虽浮动,却觉心神开爽。   安香儿欣喜道:“搞对了,只要你不断吼声,我们自不会受制于摄心魔音。”   唐小山苦笑:“那样我不就变成疯狗了吗?”三女呵呵笑起。   安玉人道:“不一定要想得这么悲观,把它想成吠风狮不就得了。”   唐小山笑道:“就像河东狮吼一样!”   安玉人突地嗔斥:“你说什么?骂我母老虎?”   唐小山急笑道:“没这么回事,别胡思乱想,风度,你一向很讲究风度,不是吗?”   安玉人呃地一声干笑起来:“说的也是,我这么有风度,怎会是河东狮子之料?”露出温驯一面。   唐小山还想糗她。却闻不死老妖示威吼声传来,他自不服,再吼回去,急道:“快拦人,逼得太近了!”   四人赶忙掠下陡峰,往林区掠去。   那林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及九宫飞星阵,可惜飞星乃暗器之意,却因黄得贵等人未能赶来,将失色不少。   尽管如此,唐小山仍决定周旋到底。方入林中,即见白影白胡老妖掠来。   他反掌猛轰过来,砰砰砰砰,连炸数掌,泥草弹得好高,地上凹出深洞,唐小山却不见踪影。   他哇哇再斥:“给我出来!”   唐小山声音传来:“出来便出来。”   声音传至在边,不死老妖掠去,他却从右边溜出,相准迷魂婆婆,劈掌便击,迷魂婆婆哎呀欲逃,岂知功力老是差上一截,硬被打得连连倒撞,狼狈不堪。   不死老妖见状怒喝:“专挑女流之辈,算什么男人!”   掠蹿十数棵树,扑杀过来。   唐小山讪斥:“你专挑小孩之辈,算什么狗熊!”   一溜烟又消逝无踪。   不死老妖气得七窍生烟,吼地一声,喝向迷心之仇天雕:“把那小鬼宰了。”   仇天雕哇哇咆哮,人若巨熊行走,双掌凝力以待,忽见左侧有动静,猛掌即劈,轰然一响,血肉喷出,原是小山猪欲逃离此处,却难逃人类毒手。   唐小山仍不愿当面对敌。   三名女子则躲在暗处放冷箭,射得不死老妖心神闷怒,极欲杀人而后始快。   老妖又使出摄心魔功,吼喊连连,迷魂婆婆立即配合,摇起摄魂铃,霎时魔音处处穿射。   于双儿、安王人、安香儿登时头晕目眩,晃着身子便要现身。   唐小山见关状赶忙运起清心秘诀,复再喊出狮子吼,“醒来吧!”   那声音直若狮吼,咆哮轰出,竟然打断摄心魔音,安玉人、安香儿、于双儿得以苏醒,三人赶忙找地方藏身。   不死老妖见状大惊:“小子你练了醒狮吼?”   唐小山哈哈大笑:“是又如何?闭起你那烂咒,免得丢人现眼吧!”   不死老妖更怒:“老夫不信斗不过你!”   猛又拼命喝吼摄心魔音,唐小山拚命喊出醒狮吼,霎时间整片山森有若狮虎对啸,吼声连连。   三名女子时晕时醒,干脆盘坐下来,运功抵挡。   不死老妖喝吼——阵,顿觉口干舌燥,他从未碰过如此局面,心下大怒,突生一计,边吼边叫仇天雕搜往唐小山藏身之处。   唐小山哪知现了行踪,他乃躲在一颗巨石之后,早已拚出吃奶力气猛喊醒狮吼,不但口干舌燥,甚且头晕眼花,早巳忘记另有仂天雕这种高手。   在忽觉有所动静之下,仇天雕已潜近不及三文,他猝觉不妙,仇天雕已狂笑扑来,一动上手即是天神掌绝学,威力是可开山裂地。   唐小山惊叫不好,赶忙运劲想挡,已是不及,怒将真气逼于左胸,硬挨此掌,砰然一响,他哎呀闷吐鲜血,身形倒弹七八丈。   他赶忙连滚数筋斗,蹿入巨树之后,逃之夭夭。   仇天雕一招得手。复又扑前,双掌轰去,打得巨树拦腰而断,哗啦倒砸下来。   他复将树干打得碎烂四射,却不见唐小山踪影,咆哮连连。   不死老妖见效果良好,果然伤及唐小山,便故技重施,猛地喊出摄心魔音。   唐小山若再抵挡,便叫仇天雕收拾便是。   他这一喊,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突又心乱神迷,呼之欲出。   唐小山闻声暗自叫苦,仇天雕那掌可打得自己呕血,内腑已受伤,幸好毒龙内丹灵药化开,得以暂时压住血气奔腾。   然而若是不断吼出醒狮吼,将让伤势恶化。   当机立断,他猛地吼声音,暂时震醒三女,随又现身,直往不死老妖扑去。   不死老妖见人现身,哈哈狂笑:“好气魄,你我从未正面对掌,现在大家好好玩玩吧!”   他猛探抓,一招开天劈地迎掌而来。   唐小山斥喝:“谁跟你玩,看我宝剑斩狗爪!”   抽出腰际龙吟宝剑,贯出剑气,猛劈过去。   那几乎无坚不摧之势,迫得老妖收掌掠身,左右摇闪,刹然间,衣角被切不少,气得他哇哇大叫:“你待要我命吗?”   他突然怔立当场,不闪宝剑,硬想抵挡。   唐小山斥喝直叫是你白找,利剑猛刺过去,直中不死老妖胸腹,猛穿而透。刺得实实在在。   唐小山正待高兴,岂知不死老妖竟然无动于衷,两眼狠瞪唐小山,笑声更狂:“刺得好准,哈哈哈……”   似乎那剑似刺在他人身上。   唐小山突然想及老妖医术厉害无比,不但能换骨接臂,就连死人都能炼成活人,小小伤口又算什么?   这一刺完全自费,除非能砍下他脑袋,让他来不及指挥双手接回去之外,似乎杀他不死。   他登时暗叫不好,喝地一声,连人带剑往前冲撞。   毕竟抽剑后退,正中老妖劈掌角度,如此一撞,自可出乎意料。   果然他这么一撞,老妖哎呀惊叫,连人带身竟被提高往后栽去。   情急中,他猝然迫出护体神功,猛地震去,此时他正好倒地,唐小山身在上方,被此功震着,叭地往上突冲去。   唐小山本就有意借势逃开,岂知老妖突然开打,砰砰砰砰,打得唐小山如皮球乱弹,唉痛连连。   情急中猛挥手中宝剑,一道剑气迫斩过来,老妖左侧滚躲,安玉人、安香儿、于双儿好不容易潜至,见着落水狗,拼命即打。   不死老妖登时哇哇大叫,猛地再运真劲,喝地一声,震得三女倒弹十数丈,掉镩地面。   唐小山本已落地打喘,老妖几掌打来,不但打得他皮痛肉疼,血脉更是翻腾,他甚想趴在地上睡一觉。   岂知突见安玉人亦自倒跌过来,摔在他左侧不及三尺,两人几乎面面相向。   安玉人乍摔地面,哎呀惊叫之际,一口烂牙竟然脱口飞出,恰好掉在唐小山左前方。   唐小山怔诧:“完了,牙齿被打掉了!”   正同情欲替她捡拾之际,忽见安玉人惊叫:“没有掉,根本没掉,装回去便是了。”   她伸手急忙抢回烂牙,立即戴回嘴上。唐小山怔愕道:“你满口假牙?”   安玉人窘斥道:“都蛀光,哪来真牙!”赶忙渡身,原是不死老妖又自狂扑过来。   唐小山来不及多想,安玉人牙齿掉光是何模样?宝剑横地乱挥,先把老妖逼退再说。   老妖果然不敢近身,凌空几掌打得唐小山滚跌连连,血丝又渗出嘴角。   他想再此战下去,吃力不讨好,登时潜入奇阵之中,并捎回三女,暂时躲向远处,得另想方法。   四人退去,老妖哈哈大笑,指挥仇天雕,复往前搜。   唐小山把人引到东北林区,苦笑道:“伤得如何?”于双儿道:“还好,便是你,吐了血……”她只是挨一掌,血气浮动罢了。安玉人连连表示没事,由于假牙关系,不大敢开口。安香儿亦无大碍。   于双儿道:“不收拾老妖,如此缠斗下去,吃亏必定是咱们自己。”   唐小山苦笑:“我正想办法收拾呵!没想到刺他一剑都没效,除非砍下他脑袋,谈何容易?看来得引向陷阱洞中,否则难以对抗。”   安香儿道:“那就引啊,若战不了,咱们再开溜便是。”   唐小山道:“本想拖延,看看冷啸秋他们是否前来,到时自可收拾老妖,但照此情况,看来是拖延不了,咱们得先将仇天雕擒住,免得他误闯机关,赔上性命。”   安香儿道:“要逮他,并不容易。”   唐小山道:“不逮不行,少了他,老妖有若断手家伙,威力大失。”   于双儿道:“既然要逮,咱们合力便是。”   唐小山颔首:“你到秘洞,那里有张网,是我从徐风开那儿借来的,一直没机会用,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于双儿点头,立即飞奔而去。   唐小山这才注意安玉人,邪笑道:“假牙还在吗?要不要换一副大钢牙?”   安玉人斥道:“再损我,小心挖你眼珠子。”   双指一勾,凶相立现,却难掩窘困神态。   唐小山轻叹:“可惜,连假牙都蛀烂,看你爱吃糖到什么地步。”   安玉人斥道:“你管!”猝然大喝:“老妖,有胆过来!”唐小山怔愣:“你疯了!”   闻及老妖谑笑地迫前,他哭笑不得。安玉人乐眯眼睛:“如何?先管老妖事再管我吧!”喝向香儿:“走!”两人立即闪退一角。   她本有意唤来老妖,以阻止唐小山老是拿她牙齿开玩笑。   唐小山无奈,探向远处,老妖已不及百丈。   他只好现身跳向小土堆,招招手:“仙翁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不死老妖突见唐小山礼貌以待,方才又闻女人喊声,分明有所引诱,莫非又有埋伏?   当下定在当场,讪笑道:“你我特别有缘,可惜水火不容啊!”   唐小山笑道:“没关系,咱们试着相容看看。”   不死老妖讪笑:“那就从他开始吧!”   喝地一声,震向仇天雕,道:“把他脑袋摘下我好拿来当球踢!”   仇天雕咆哮一声,身形如电,登时扑来。   唐小山见状,哎呀即逃,没命直往山峰那头奔去。   仇天雕岂能让人走脱,拼命追来。   唐小山轻功自是不弱,但有意引他上勾之下,故意放慢速度,终见于双儿奔掠过来。   他哎呀一声。倒摔地面,仇天雕见状哈哈狂笑,奋力欺扑过来,相准准,双掌即欲劈去。   唐小山突然如虾子倒弹,反扑过来,身形一扭,奇快无比扑向仇天雕,他并未劈掌,而是双臂大开,准备抱人。   仇天雕哪料到两军拼命,对方会反抱自己?他心智已被摄,反应自然稍迟钝,只这一刹那,唐小山已扑近不及三尺,逼得他赶忙逼出护体真气,欲将唐小山荡开。   岂知唐小山早有准备,双掌猛射石块儿,或许砸要害根本无效,他却射向对方双脚穴脉,仇天雕哪想过对方狡猾无比,专打未料到地方,眼看七八石块儿砸向双脚穴脉,他想运劲迫弹,然却慢了一步,叭然一响,左脚一麻,软力下去。   唐小山猛扑过来,将他按倒地面。   仇天雕疯狂欲挣脱,唐小山拼命扣住,并吼着快拿网来。   于双儿已迫近七八丈,可是巨网一罩,岂非连同唐小山给罩住?一时愣住。   唐小山却猛喝:“罩下来,再点他穴道。”   于双儿登时会意,巨网一张,罩住两人,仇天雕忽而疯狂挣扎,两人登时乱滚,于双儿扑来,指劲猛截。   然却分不清谁是谁?她顾不了这么多,把人点晕再说。   此时不死老妖见状惊诧咆哮:“想逮我手下吗?”   厉吼乍起,人若疯虎,电闪扑来。   于双儿见状骇叫:“安姑娘快来帮忙。”   她一人要点穴又要护人,的确不容易。   眼看两人穴道已被制,正软身下来,她却无法立即解掉巨网放出唐小山,只能提抓巨网欲逃。   然不死老妖武功何等高强,在疾扑抢攻之下,百丈一闪即至,忽见唐小山被困,他更形得意大笑:“哈哈哈!这叫自投罗网!”   十指一探,正想把于双儿、唐小山扣擒过来。   于双儿勉强反掌捣去,老妖根本不怕掌劲。   硬挨一掌,笑声更狂,其势不变,照样扑来。   眼看于双儿就要落入老妖手中。   安玉人、安香儿却仍在数丈开外,根本救之不及。   情况一紧,安香儿突然往腰际抽去,一条长鞭暴打出来·直卷中老妖右脚足,猛往回扯。   老妖竟然被扯得身形倒退,差点儿撞向树干。   安玉人见状急喝:“快抽宝剑破网救人啊!”   于双儿霎安时醒神,赶忙往唐小山腰际抽去,龙吟宝剑到手,猛地切开坚韧黑网,把唐小山推出来,一连数指解他穴道。   唐小山幽幽转醒过来。   他喃喃地嘲笑道:“天下太平了吗?”   以为一梦起来,完全无事。   岂知安香儿却传出惊叫,原是被老妖一掌要得弹飞七八丈,呕出鲜血,安玉人嗔喝扑去,便想救人。于双儿急叫:“天下正大乱啊!”抓着宝剑便砍过去,怒道:“老妖看砍头剑!”猛切老妖背面。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三个女娃也想斗我!”突然吼出摄心魔功,震得三女头昏目眩。   于双儿宝剑早失准头,直若投怀送抱般往老妖撞去,老妖哈哈狸笑,就要伸手抢宝剑。   唐小山见状,挤出吃奶力气喊出醒狮吼,三女又醒,于双儿猝见老妖不及三尺,吓得她赶忙落地打滚,宝剑往上一顶,刺中老妖胸口,他却哈哈大笑,一手抓抢龙吟宝剑,笑声更狂,简直唯我独尊之态。   于双儿不甘心,仍要抢回,唐小山却喝叫:“快走啊!”   于双儿顿觉危险,赶忙滚身逃去。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宝剑一挥,就要以剑气斩人。   唐小山怔喝,抽出剑鞘,飞命打来,锵然一响,打得宝剑啸鸣不已,老妖一时无法欺向于双儿,转身回头,便往唐小山砍去。   那剑气劈处,叭叭乱响。地面石块尽被切得裂弹处处,唐小山却借着龙形九步奥妙步法逃躲于剑气之间。   不死老妖数剑劈人不着,哇哇大叫,显然自己剑术要比掌法差劲,登时掌剑并用,左掌打得唐小山倒滚连连,石剑猛劲砍出,叭然一响,切劈唐小山左侧不及半尺硬石,吓得他不敢再战,赶忙吸口气,倒纵逃开,   老妖岂肯放过,拼命扑来。   然而唐小山早借着奇阵奥妙,遁失无形,老妖不得不回杀三丈,见及安玉人、安香儿,正躲在左近二十丈远处岩石后头偷窥,他冷笑一声,宝剑突然斜砍劈出,剑气泛出青白光芒直冲硬石,似剃头般切下一大片。   安玉人、安香儿哎呀惊叫,赶忙躲闪。   唐小山忽见危急,登时掠冲树梢,双掌猛摘树叶,喝着:“蝶舞翩翩,让你眼花花!”   猝见无数绿叶化成蝴蝶掠飞扑去,罩着不死老妖门面啸啸飞蹿,不但遮去视线,一有机会,立即旋割下来。   别看它乃软绿树叶,在唐小山灌进内功而发,劲道自是十足、这一旋割,不但片片见血痕,且那白胡被切下不少,气得老妖哇哇大叫,宝剑猛挥,砍不胜砍,运劲震飞,旋个身又蹿回来。   唐小山更连连飞打,霎时叶片如若蜂群涌至,罩得老妖手忙脚乱,怒喝连连。   唐小山忽见这方法有效,自是大喜。   猛地掠往仇天雕身旁,扯下黑网,它虽有裂洞,但乱挥乱打或许有效。   黑网方抓于手,立即又飞向树梢,突又扯下大把树叶,猛地打去,罩住对方视线不说,更往其下体打去,拼命射得老妖哇哇大叫,极欲杀人而后始快。   唐小山见时机成熟,猛把巨网打出,复又找来松针当暗器,直射其全身要害穴道。   老妖若稍稍认输退掠,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但他偏偏却突围而后始甘心,硬是和枝叶周旋不下,视线被遮,怎能见及飞网罩来?他照样以为又是烂叶缠身,发掌即打,岂知松针厉害,猛刺数处要害,迫得老妖身形顿麻,巨网罩脸而下。   唐小山见机不可失,猛扑过来,老妖一时不察,已被扑倒。   唐小山双拳猛打,老妖躲滚,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见状,更自扑来,四人有若猿猴扑虎,挤出吃奶力气又砸又打,甚至猛点穴道。   老妖几经纠缠仍未脱困,己自哇哇怒叫,想以真力震开,却因手握宝剑,无法合掌怒发劲功,简直狼狈不堪。   远处迷魂婆婆见状嗔喝,摄魂铃猛晃摇。咒语直念,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顿觉头晕。   唐小山又喊出醒狮吼以化去。   他接连数指砬点老妖穴道无用,只好伸手抢那宝剑,老妖硬是不肯松手,唐小山干脆张嘴即啃其腕脉。   纵使老妖不怕断臂,那且在万不得已之下,如今腕脉被啃,疼得他尖声厉叫,不得不放弃宝剑,却借此双掌合十,功力委时交错,全身劲道突增数倍,他怒喝一声,劲气暴冲自四肢百骇而出,叭然一响,不但是挣断网罗,更将三女一男撞开十余丈,跌得四脚朝天,老妖终能脱困而出。   安玉人撞向一斜面岩石,唉唉痛叫往下滚滑,复又摔向唐小山左近处,一副假牙咔咔咔滚向唐小山身前不远。   唐小山虽然腰酸背痛,仍自谑喜,猛地伸手抓住假牙,呵呵笑道:“看你往哪儿逃?”连说话都觉疼胸疼腹,他仍甘心受苦。安玉人忽觉假牙掉去,摸摸寻寻中,竟然发现已在唐小山手中,惊急大叫:“快还我!”爬身即抢过来:“你敢偷我东西!”   唐小山猝见安玉人嘴中白闪闪一片,怔诧道:“你根本未掉光牙齿!”   这还小事,待他瞄及安玉人竟然连歪嘴亦矫正过来,那张脸简直是美绝天仙,娇嫩动人,竟是那么熟悉得和梦境一样。   他惊骇道:“王阿花,你就是王阿花!”   唐小山怔喜不已,眼前这人,不是勾得自己神魂倾倒,且跟着自己前往毒龙潭取灵药的绝世美女是谁?   她竟然会是自己未婚妻安玉人?   天啊,他做梦都未想到自己未婚妻不但不丑,反而如此出色动人?这简直叫他血脉喷张,撞死当场。   安玉人似乎难掩身份被拆穿之窘境,嫩脸泛红,却恼羞成怒:“鬼扯什么?我就是我!”   她仍待抢回假牙。   不死老妖却凶猛扑至,安玉人哇哇惊叫欲逃,唐小山突然弹起。掌劲怒劈:“少来烦我!”大喝声中,掌劲竟然强大无比,轰得不死老妖倒弹十数丈,差点儿撞倒巨树。   唐小山怔愣当场,没想到自己掌劲这么带劲?老妖更未想及一掌便被劈退?他哇哇怒吼,猝又扑来。   唐小山仍欲劈掌,却发现血气汹涌,这才知道方才乃是临喜拚命一掌,这就跟临危拼命一佯,功力霎时迫强许多,但一掌过后,下一掌却转弱不少。   他哪敢再战?何况另有更重要事情待解决,便喝地抓起泥土倒打过来,迫使老妖攻势受阻。   他追扑安玉人,喝着快逃。哪顾得安玉人愿不愿意,拉着她手腕,直往内阵蹿去。   忽见于双儿左侧掠出,他喝道:“扛着仇天雕快退啊!”   于双儿会意,赶忙追闪左近处,将那仇天雕抓扛于肩,拼命掠逃。   不死老妖见状斜追过来。   唐小山登时放弃安玉人,猛又掠往高空,扯下大片树叶,霎时再打蝴蝶满天,罩得老妖视线受阻,于双儿得以借势逃出二十余丈远,遁入内阵不见。   唐小山这才转进内阵,暂时放弃扑杀不死老妖。   安玉人和安香儿亦自往后逃退。   一行数人连蹿五百余丈,终于穿出林区,往那馒头山峰掠去。   此时天色已转黄昏,霞光照得天地一片黄澄,景致霎时漂亮起来。   四人终于撞回山洞,各自虚脱似地瘫软下来。   然而唐小山突然又发现事情未了,赶忙爬往安玉人身前,喝声即笑:“安玉人你就是王阿花,王阿花就是安玉人,你耍得我好苦啊!”   安玉人窘斥道:“胡说什么?我只是换另一副假牙而已,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唐小山呵呵邪笑:“一点儿都没错,看你这张脸,还有双下巴,我早该猜出你们原是一伙人,看安香儿,竟然连九龙鞭都使出来,不是李阿草是什么?”   安香儿猛把长鞭收起,却已来不及,只好故作大方摆着玩斥笑道:“我不知道李阿草是谁?我这长鞭是跟刑小莹借的,你想以此认我身份,未免太逊吧!”   唐小山邪声笑道:“不必再装蒜,我现在终于想通,你俩为何不怕摄心丸之类毒药,原来是服了毒龙内丹,我早该想到,你们一边住在无情崖,一边住在小木屋,本就是同一山头,还会相见不相识?”   安香儿冷斥:“不管你怎么说,不是就不是。”   唐小山喝道:“这就是证明。”   他突然打出黑泥丸,黏向安香儿左脸,她哎呀一声,泥丸己黏上脸面,三八模样已现,不是李阿草造型又是谁?   唐小山呵呵笑道:“李阿草你还想赖吗?”   安香儿嗔斥:“你敢打我!”摘下泥九,倒射回来。   唐小山一闪避开,呵呵讪笑:“不承认也不行!”   突又喝向安玉人:“你还不承认?要我把你假牙摘下来吗?”   他猝地扑前,硬将安玉人扑倒,伸手便欲扣她牙齿,此举吓得安王人尖叫,安香儿惊惶扑来欲解危,就连莫名不解的于双儿亦觉唐小山失常,赶忙扯他肩头。唐小山就是不肯放手,呵呵讪笑:“说,你到底是谁?牙齿是真是假?”   安玉人吓得牙关直咬,猛喝:“放手·”却变成支支吾吾迸牙声。   安香儿猛扯他大腿,唐小山仍不放手,干脆抱得更紧,伸指仍想抠出假牙笑声更谑:“不承认,我便挖下假牙,然后脱你衣服验明正身。”   安玉人哪敢想被人挖齿惨状,以及衣衫将褪之威胁,不得已,只好猛点头,终于承认。   唐小山哈哈直笑,满意松手,立即被安香儿拖出洞外,她怒斥:“你敢如此对付小姐,我抽死你!”当真厉鞭抽来。   唐小山己无所谓直笑:“你抽吧!只要搞懂她是王阿花,不是丑八怪,我什么都无所谓啦!”   叭叭两响,竟被抽两鞭,背脊见红,他仍憨笑连连,根本不当一回事。   安玉人自也不忍心,急道:“香儿住手,我且看他怎么说。”   安香儿其实亦手软,仍装凶斥道:“什么无所谓?看到丑妻子变成大美人了,占尽便宜,便什么都无所谓了,你果真是好色之徒,以貌相人吗?”   于双儿瞧及安玉人的确美绝天下,自己和她相比,总少了点雍容气质,她不禁暗叹,又能和她争什么?心情沉落谷底。   安玉人冷道:“难道你只喜欢我容貌,不看我其他优点?”   唐小山呵呵笑道:“光是你绝世容颜已迷死人,哪还要什么优点?是男人必定爱得发晕啦,一切都无所谓啦!”   安香儿斥道:“果真是登徒子,让你占尽便宜,实在罪过,我考虑叫小姐解除婚约。”   唐小山呵呵笑起:“无所谓啦!”安玉人斥道:“你以为我不敢?”   唐小山笑得有点儿感伤:“你当然敢,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有何不敢?老实说,我那句无所谓不是对你,而是对我自己。我从来没想过丑八怪的安玉人会是这么漂亮绝世美女,所以我才同情她,尽量发现她优点。也遵守诺言,一方面是自己承诺,一方面是怕她除了我,已嫁不出去。然而现在不同了,你安玉人竟然是个大美女,比得我有自卑之心,我在想,何德何能,能娶得如此漂亮之妻?也许你根本就在捉弄我,就像王阿花及李阿草一样,随时嗔嗔喝喝,把我当成试验品,我是感恩你们救了我和于双儿,且被你绝世容颜所迷,才对你百般客气,当然,那是未含试探成份在内之行径。可是现在我己明白一切,所以我不会再沉迷,婚约是否有效,我想决定权在你,所以我无所谓了,也不必再为丑安玉人嫁不出去伤脑筋,但请别阻止我和双儿交往,她比你们条件要差得多。而且一出生便是孤儿,我又何忍弃她于不顾,也就是说,请你不要耍她,因为你可以选择很多人,她却只能选择我一个啊!”   于双儿闻言,激动得全身抽搐,没想到心上人对自己如此关爱至深,她终于流下泪水,想强忍,又忍不住,猛地掩脸奔出,临行仍道一句:“不要为了我,破坏一切好吗?”泣声而去。   唐小山急忙追去道:“双儿别难过……”   也不知该说什么,定在当场,进退两难,他想安慰双儿,可是对安玉人之事,又没解决,怎能一走了之?   安玉人怔楞当场,她从未想过,美丽也是一种错误?自己竟然美得让人有自卑感?而且那人还是自己未婚夫。   想当时,就是因为自己太美,才故意装扮丑女,希望找一个不只是看上自己容貌的男人,果然唐小山来了,她也觉得满意,经过试探之后,终于定下婚约。   谁知他竟然忘记,抑或说是宝剑未寻回而不敢回去,逼得自己亲自出马,想以美色套他为人,竟然落个捉弄下场。   如今心上人反而自卑了,那该如何是好?   尤其还有可怜的于双儿,她的确让人觉得喜欢啊!   其实,上次她把自己从不死老妖救出之际,自己便不怎么讨厌她,甚至带着好感啊!   安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转问安香儿:“怎么办?似乎玩得过火了。”   安香儿轻轻一叹:“终于证明这小子靠得住,可惜却伤了他的心!”   忽而深深吸气道:“反正都已找到好老公,倒追也无妨!”   安玉人皱眉:“这岂非很糗?”   安香儿笑道:“没人会说你糗,只会说你在玩弄男人,所以你要小心,别再伤他的心,大美人,知道吗?”   安玉人怔笑:“原来美丽也是一种错误?我看再把假牙戴上好了。”   安香儿道:“那不成,你自己明白。”   安玉人道:“可是于双儿怎么办?”“你不肯跟她一起生活?”   “不是,现在反而怕她自卑,怕她认为我会抢走她丈夫。”   “真是!”安香儿苦笑:“世态炎凉,变化无常,你只好当龟孙啦!用婚约扣住那小子,说你不是闹着玩,也是守信用的,至于于双儿,我看你承认她是老大,她必定不好意思。”   安玉人轻叹:“其实老大老二已无多大差别,只要合得来才最重要。”   安香儿笑道:“所以说,大小姐也是明理、宽宏大量之人,快去把两人找回来吧!”   唐小山不禁怔愣,照她所言,似乎又非玩弄心态,尤其是自己中毒,她飞命跑回京城找父亲替自己治毒,还有那搏战毒龙一幕,根本假不不啊!   他道:“可是,你为何扮王阿花,一直说我是登徒子、大色狼?”   安玉人道:“这全怪你,这么久没回音,我忍不住便来找你,谁知传出那多么风风雨雨,我才决心试探,所以有绝情崖之事。”   唐小山道:“既然吃醋,干脆放着双儿不救,岂非省事?”   安玉人道:“我还没自私到无情无义地步,何况我并不讨厌她,从第一眼开始,我就不排斥她。”   唐小山闻言怔喜:“这么说,当时你便接受她了?”   安玉人道:“在当时只是属于朋友之接受,但现在,我已完全接受,你也不必操心,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不明事理之人,以前种种以是试探,我怕被人捉弄,这对我这绝世美人,远比什么打击都深,所以我必需特别小心。”   唐小山闻及她已接受双儿,心绪渐渐平息,笑声又起:“你现在不怕我捉弄?”   “你……”安玉人呵呵笑道:“怕啊!但看到我,会有一点点自卑者,应该较不会吧!也请你别把我当成什么大美女,因为那是会老的啊!我不希望老去时,你不再喜欢我。”   唐小山呵呵笑道:“怎会,你若一直如此明理,我爱死都来不及啦,哪会舍你而去?”   安玉人笑道:“有你一言,我心满意足了。”   唐小山干笑道:“变化实在太大,叫人一时无法接受,我得慢慢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当然,对双儿来说,我们此时不宜谈话过久,而且大敌仍在哇哇叫,所以你先去跟她说明白,我想双儿跟你一样懂事。”   安玉人会心一笑:“可便宜你了!”说完,已行向躲向林区一角的于双儿。   唐小山眉头直皱:“会是便宜我吗?我怎觉得似一场大灾难!”远远瞄着两位未来妻子,心灵千头万绪。   安玉人行向于双儿背后,于双儿惊觉,赶忙拭泪转身,一脸孤伶无助。   安玉人含笑说了一句:“不要多心,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感情本就是个缘,美貌只不过是幻象,把我当姐妹,如此你会快活些。”   于双儿闻言,激动道声谢谢,热泪又自涌泉而出。   安玉人不忍,紧紧把她搂入怀中,冰火交融感情终于化开,一切尽在不言中。   洞前安香儿见状直拍手:“好啊,没事了,我就知道她俩会一拍即合。”   唐小山瞄向她,冷道:“她们没事,你却有事。”故意抽动背上裂开衣缝之红鞭痕。   安香儿怔窘着,干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唐小山喝笑道:“不是这种事,老妖已快攻进来,你身上不是还有霹雳弹,拿出来用用如何?”   安香儿干笑道:“没了,早就交给你爹去炸毒龙啦!”   唐小山闻言,为之苦笑:“怎么办?我看真的要拚小命了。”   忽然深深吸气,猛往空中啸去,声音霎时震传十数里。   安香儿怔道:“你这是……”   唐小山笑道:“找救兵啊!冷啸秋这群浑蛋再不来,咱们岂非完蛋了?何况神猫也不见,啸他几声,说不定便把人唤回。”   唐小山猝又啸往长空,声传十数里,可惜仍无回音,他正感失望之际,不死老妖突然示威式啸出声音,更传数十里,大概想表现无尽功力吧!   唐小山却苦笑,听及老妖啸声,位置已离山林阵区不及百余丈,大约一刻钟之后,立即可穿透林阵,直扑这头。   他喝向安香儿道:“你去把她俩找回,然后躲到山顶,听我命令,把巨石推下,知道吗?”   安香儿颔首,急问:“你一人要去斗他?”唐小山苦笑:“不然还有谁?快去快去。”   他抓起龙吟宝剑,急往西南林区掠去。   方掠十余丈,猝见远空传来红色火光,安香儿征诧道:“那是什么?该不会是老妖的救兵吧?”   唐小山道:“会吗?老妖也要求救?”   突然哎呀大喜叫道:“是咱们的救兵,一定是咱们的救兵,黄得贵他们功力不够,吼不了二十余里回音,只好以火炮代替,嗯,老妖死定了。”   果然,话方说完,远处又传来轰声,敢情是霹雳弹炸开之声音。   唐小山更喜道:“照计划进行,我去周旋他!”掠奔而去。   掠奔数十丈,终抵林区,已见及百丈开外,老妖大步踏来,见树便击,威风八面。   唐小山藏向林中石岩高处,呵呵笑道:“老樵夫,辛苦了,一路砍过来,不嫌累吗?”   不死老妖发现唐小山,哈哈谑笑道:“我以为你这大龟孙早躲得不敢见,是不是老巢将破,赶来求情了?”   唐小山笑道:“完全正确,还请老神仙放我一马,日后做牛做马回报如何?”   不死老妖哈哈大笑,道:“行,把宝剑交回,饶你不死!”   唐小山道:“行,不过,让我多瞧一眼便是,瞧完必定送上门给你。”   说完,抚着宝剑,说不出疼心满怀。   不死老妖哈哈笑道:“看够了吗?亲它几下再还也没关系。”   唐小山感激笑道:“多谢赏赐,在下感激不尽。”   当真当情人似地吻向宝剑,然而每吻就是一段长时间,直叫人等得不耐烦。   迷魂婆婆忽有所觉,他在拖延时间,方才闪光,必定是其救兵。   不死老妖一楞,随又哈哈狂笑:“什么救兵,天下有谁救得了你?快叫他们来受死!”   他本可等待,可是气不过唐小山耍诈,哇哇斥叫,猛扑过来。   唐小山谑笑道:“鹿死谁手尚不知,你好好照顾老命吧!”   说完,不肯迎战,拔腿即在林中乱奔,不死老妖则在后头狂追。   虽然林区布有阵势,但大都被老妖毁去,老妖且追得紧,唐小山始终甩之不掉。   转眼半刻已过,老妖突然迫前不及二十丈,竟然扫得唐小山往前栽去,老妖哈哈大笑,猛又欺攻过来。   唐小山自觉功力耗弱不少,再此顽强抵挡,实在不利,干脆自行前去找救兵方为上策,于是猛抓泥土,倒打过来,迫得老妖凌空躲闪,他则直往外头冲去。   迷魂婆婆见状喝道:“他要逃了!”   老妖哇哇大叫,急起直追,身形如电,硬想截人回来。   他连劈数掌未果,忽然想到暗器之回事,突然抓起石块儿,捏成无数块,猛地射打过去。   石块儿成幕射来,威力强劲无比、唐小山乍觉异样,待要闪躲已是不及,叭叭叭一连数响,打中他背脊、腰、腿部位,疼得他倒栽地面,莫名怔楞:“你也用暗器?”   老妖一击成功,突然哈哈狂笑:“没想到暗器这么有用,我早该学它。”   他又抓石块儿迫打过来。   唐小山讪斥:“耍暗器也要看人,他妈的,敢太岁头上动土!”   他照样抓起石块儿,猛打出去,叭叭叭叭数声,双方暗器空中互撞,爆散处,猝见数颗石块直冲老妖门面,吓得他欲躲无路,赶忙运劲抵挡。   叭叭再响,连响三颗石块儿,虽未伤着却惹得他大怒,自己暗器手法竟然如此差劲,哇哇怒叫中又扑来。   唐小山由于背腰受击,疼痛未除,只好暂时蹲身,拼命以石块儿、宝剑应战,斗来十分辛苫。   眼看十余招已过,唐小山已危机处处,险象环生。   老妖胜算在握似地哈哈大笑,唐小山暗自叫苫,得想法脱身才行。   这一分神,老妖猛又一掌击来。轰得唐小山哎呀闷叫,连退十数步,跌坐地面,胸口翻涌,血丝再次挂出。   老妖谑笑,唐小山冷斥:“难道真要拼命吗?”   他突然咆哮:“黄得贵你们这群浑蛋还不来!不来真的要拼命矣!”   忽有声音传来:“来啦来啦!救援到了……”听声音已不及五里。   唐小山大喜,赶忙拚出吃奶力气,不战而逃,直往林外冲去。   不死老妖没想到他逃得如此快速,咆哮中急起直追。   然而此天罗地网阵虽被破去不少,此乃指内圈居多,此外围部份较为完好如初,且当初设阵时,特加强外围,以免敌人开溜,故而老妖连追数十丈,突然眼前——花,竟然又变了方向,气得他不得不再采行最笨方法,一路劈树而行,以破奇阵。   唐小山借此得以脱身,赶忙掠往山下。   五里路程之近,双方各自奔前,不到半刻钟即交会半山处。   只见碍冷啸秋、黄得贵、李欣欣等人各扛了一大箱似是元宝箱之东西,累得半死追来。   忽见唐小山,三人终于嘘喘大气,猛拭汗水。   黄得贵苦声笑道:“终于赶到地头啦!为它跑这一趟足足减肥二十斤,辛苦啊!”   唐小山一愣:“干嘛扛了三大箱?在逃难啊!”   他终于明白三人拖延原因,如此大箱东西,行赶千里,不被累死已算侥幸,哪还能准时赶来?   他不禁呵呵惹笑,三人实是笨得可以。   李欣欣苦笑道:“我说一箱便够,阿贵偏说老妖厉害,万一不够,岂非前功尽弃?所以便扛了……”   黄得贵干笑:“我顾虑亦有道理,本该准时到达,只是半路上,遇到一些抢匪,以为什么金银财宝,虽炸得他们鸡飞狗跳,倒也误了时辰,还好改走水路,没误了什么吧?”   冷啸秋急道:“你受伤不轻吧?”   瞧及唐小山胸襟不但沾泥且染血,三人无暇述苫劳,急问战况。   唐小山笑道:“还好,挺得过去,你们且在外围,因为老妖会使摄心术,千万别被摄去,否则徒增麻烦,带来什么?我看看!”   黄得贵呵呵笑道:“唐家应有的全在此哩!”赶忙放下箱子,掀启开来。   唐小山乍见霹雳弹满满半箱,已自心花怒放,另有蜂针、蝴蝶镖、水底针、五鬼勾、烈火弹、九连环、七巧绳……应有尽有。   他大喜道:“你们慢慢行,我先走啦!”扛着一大箱,飞奔而去。   黄得贵呀呀急叫:“师父别忘了您的职责,得教我几招啊!”   他想追前,冷啸秋却喝道:“阿贵别忘了小山交代,老妖有摄心术,别靠太近,还有,你两手已空,让小欣扛东西,未免说不过去吧!”   黄得贵呃呃干笑:“失札失礼,小姑娘请见谅,且把好东西交给我吧!”   立即扛下木箱,呵呵笑道:“机会难得,我去也!”他哪顾得什么摄心术,赶忙追赶过去。   李欣欣瞄他一眼,笑道:“这小子着了魔,从来不知累似的。”冷啸秋轻叹:“却苦了你……”李欣欣笑道:“哪儿话,能诛老妖,什么牺牲都值得,走吧!”两人亦往阵区逼近。   至于唐小山扛着二大箱暗器掠奔回来,不死老妖几乎突破阵区而出,见及唐小山返回,哈哈谑笑:“够胆子,今夜不分胜负,决不离开!”   唐小山喝笑:“够种,有胆别逃!”   他猛往阵区掠去。   方迫近十余丈,不死老妖哈哈大笑扑来,唐小山老实不客气喝着看弹,三颗霹雳弹登时砸去,老妖以为仍是石块儿,举掌便劈,岂知掌劲劈处,黑丸立即炸开,轰轰轰接连三响,炸得老妖往后弹镩,满脸满身已是灰斑点点。   他怔诧道:“你……你又找到霹雳弹?”   唐小山哈哈大笑:“不错,满满一大箱,足够炸得你上天堂,别逃!”   他猛往前扑,见面又是三颗霹雳弹,打得不死老妖哇哇大叫,拼命掠逃。   唐小山则不停追赶,可惜他受伤不轻,又扛着一口大箱子,追赶速度实在不快,老是落后老妖一大祓,老妖逃离百丈之后,发现此点,俱意较少。   反身过来,冷笑道:“你炸吧!待炸完之后,我再收拾你,这叫临死鞭炮,为你庆祝!”   唐小山邪笑:“多谢相送,俺自会安排。”猛地打开木箱,将里头一件专门装带暗器之皮甲穿在身上,随即不断塞入霹雳弹、蝴蝶镖、烈火弹等暗器。   不死老妖见状怔诧道:“你想弃置大口箱子?”   唐小山讪笑:“你想捡它不成?”   话未说完,突又扑前,霹雳弹再次开炸,追得老妖落荒而逃,唐小山趁他慌乱之际,大口箱子塞入石缝之中,免得被其所用,如此一来,负担顿减,追杀更快。   眼看老妖躲闪在近百丈开外,他冷喝一声,三支蝴蝶镖暴射过去。   那蝴蝶镖最是怪异,方自飞出,必如蝴蝶转飞,飘忽不定,一有机会,便自罩打下来。老妖一时难以应付,想逃躲闪避,竟然肩背已被射中。   他气得哇哇怒叫:“除了暗器,你还会玩什么!”   唐小山讪笑:“你不是说暗器挺好用?就让你来个够。”突又射出十数镖,嗡嗡鸣叫,威势非比寻常。   不死老妖嗔怒狂吼,岂知总难应付巧妙,频频受伤,若非他身体经过药物淬炼,早就渗血而亡,对此暗器,他几乎无计可施。   迷魂婆婆一旁观战,悟出什么,说道:“仙人可用罡气抵挡,再以树枝之类退敌。”   不死老妖闻声顿悟:“对啊!大爷护体罡气岂是假的!”   猛地运出,真气乍现,暗器锵锵落地,根本伤不了人,他哈哈大笑,猛地扯下大把树枝,运足功力,猛地挥砸暗器,霎时破去不少。   他哈哈大笑:“原来暗器如此简单可破,小子你死定了!”   唐小山一楞,没想到老妖功力的确深厚。   再射几镖,根本无效,猛又射出霹雳弹,老妖却以巧劲扫去,那树枝尖部挂着软叶,这一扫有若春风拂面似地,竟然将霹雳弹扫向左右,轰轰乱炸,他却安然无恙。   老妖更是狂笑:“柔果然能克刚,小于你死定了。”大步踏前,不再畏惧霹雳弹。   唐小山更愣,老妖功力竟然到达拂物无痕地步?若真如此,想射中他身子恐不易,该如何是好?   眼看老妖步步逼来,他已经节节败退唉!   老妖更狂扑来,唐小山喝叫:“吃我五毒水!”一瓶白液倒打出去,扑罩敌人门面。   老妖本是毒王,哪惧任何毒品?闻言哈哈谑笑,树枝仍扫,然那毒液虽只一小撮,但罩散开来,仍让老妖拂砸不去,沾向身衣、发、胡,霎时传来怪味。   他怔叫:“这是什么?不好,火油!”惊骇欲退。   唐小山哈哈谑笑:“唐门特制烈火油,烧死你,我炸!”两烦黑丸又自射出。   老妖已自狂退,忽见黑丸,照样挥巧劲想拨开,岂知此丸却只被轻拨,登时炸开,轰然脆响,未见炸药之威,却见烈焰闪红喷出,原是唐门得意绝活烈火弹。   这一炸开,火苗射向树枝、衣衫,轰然再响,引燃烈火油,烈焰蹿空而起,老妖整个人已陷入火海之中,烧得他哇哇厉叫,百般挣扎。   一旁迷魂婆婆见状大喝:“快运真劲迫开火势,滚地呵!”没命扑来。   老妖登时运逼护体真劲,落地打滚,火势虽弱,却不灭去。   唐小山哪肯放弃机会,猛又追扑过来,烈火弹拼命砸去,直喝着烧死你烧死你,追杀过来。   老妖连滚二十余丈,全身快被烧得见血见肉,哇哇痛叫不断传出,眼看滚身躲不掉唐小山追杀,猛地暴弹反扑,劲道厉劈,轰得正在得意志忘形之唐小山惊呀一声,连连跌退。   老太婆脱下外袍,立即罩向老妖,不断替他扑灭烈火。老妖哇哇厉叫:“不必了!”   猛地震开衣服,那外袍落下,老妖竟然全身变得焦黑如碳,先前白发白胡白衣完全不见,焦黑肌肤中仍见裂痕,鲜血即从裂痕渗出,说他成为一个血人亦不为过。   他咆哮不已:“你想烧死我,我便找你同归于尽!”突然猛扑过来,住由唐小山连接三烈火弹打得身躯冒出火花,他仍奋不顾身扑来。   唐小山哪曾见过这种拼命打法?在对方武功又高,自己又大意之下,猝被扑着,老妖不想发掌,竟然身形乱扭,将那火苗传向唐小山身上。   唐小山猝见衣衫着火,那还得了?自己全身是炸药呵!   他猛挥龙吟宝剑砍去,咋地一响,砍入老妖肩头,却被劲气夹住,眼看火苗传身,再不想办法除去,必遭大殃,他哪顾得什么宝剑,猛地踹踢双脚,勉强把人踢偏。   老妖仍扣身形,吓得他猛扯软甲,撕成两半,拼命挣扎,总算挣脱,反把软甲倒砸过来,炸药、暗器四散乱弹,轰轰引爆,双方全被轰退,跌得没头没脸。   唐小山幸好身上穿着水靠,这水靠大都油亮软皮所制,落水之后才不致增加拖阻之力,那光滑表面现在却派上用场,虽被火苗沾身,火苗却反滑弹落,纵使黏衣,亦只一两小撮,稍稍一抖,已自掉落,免于烧身之灾。   然而那炸药轰开,把他弹得倒撞十余丈远,跌得闷疼哀叫,嘴角又渗血丝,他喃喃苦叫,再此下去,非没命不可。   然那不死老妖简直老命难缠,不但受烈火焚烧,且被炸药轰及,哇哇跌退之后,滚了几圈,随便呕出挂血唾液,竟然没事,哇哇弹起,直若脱皮焦黑妖怪,抓起龙吟宝剑,登时杀过来。   他身上本沾有火花,在奔冲之际,拖出红光,有若快速流星蹿飞,夜间瞧来,煞是明显,他却不觉疼痛,一味追杀唐小山。   他一剑劈出剑气,砍得唐小山左肩裂出血痕,痛得他唉唉闷叫,哪还敢对敌,拔腿即奔。   不死老妖一剑得手,更形疯狂厉叫:“你要烧死我,便跟你同归于尽!”   疯狂追来,忽见背肩火花闪亮,干脆一剑挥背,挑下皮面,连同火花甩向唐小山。   他自侍医术过人,只要存有一口气,老命自能保存,又哪怕烈火烧身?纵使某处疼痛,他只要秘功一逼,身上毒性、药性涌去,霎时可止痛,这才使得他全身简直快变成血人,仍顽强抵拦。   唐小山哪曾见过如此老妖?简直名副其实杀之不死,烧之无用,在全然无计可施之下,只有寄望最后一招。   他猛冲山峰那头,任火苗甩来,他仍无瑕反打,硬被打中背面,他赶忙滚地灭去,再翻而起之际,老妖一剑剑气砍中腰际,疼得他哇哇怪叫,没命往前冲去,厉吼道:“大炮伺候,轰死他啊!”飞命往秘洞冲去。   不死老妖闻及大炮,虽生忌意,但想及定要追紧唐小山,哪怕对方开炮?登时哈哈谑狂大笑:“有胆轰来,大家同归于尽!”蹿追更急。   两人想差不及二十丈,有若流星追飞箭,猛冲秘洞那头。   高峰顶端安玉人、安香儿见及唐小山狼狈模样,已是怔仲难安。   安玉人急道:“轰下去会伤他吗?”于双儿急苦道:“可能会……”   唐小山又喝来:“快轰呵,要我小命不成!”话方喊完,背脊又被剑气扫出血痕。   安香儿狠下心道:“轰吧!他不是短命之人。”   眼看唐小山已逃入秘洞,三人更形挣扎,唐小山却从秘洞吼个轰字,透过秘洞传音,威力无限。   三人终于狠下心喝着小心啊!猛推巨蛋圆石。   轰隆隆地,巨石猛滚下来,顺着秘道,越滚越快越急,轰隆之声更响,简直有若山崩地裂之势,震得地动山摇,威势的确吓人,就连天不怕地不怕,自认为不死神仙的老妖闻及此声,亦自动容。   他知道这必定是厉害绝活,但他想只要盯紧唐小山便没事,于是猛迫劲道,照样蹿入秘洞中。   见及唐小山在前头不及十丈处狂奔,他更厉笑,拼命追杀,宝剑剑气不断攻刺过来。   唐小山唉唉忍痛,他可知道,要是误了时辰,小命准被辗死,他拚出吃奶力气往前冲,那轰隆之声简直如雷公眼前开打,震得双耳欲裂。   猝见巨石一片黑压压迫来,百丈一闪变十丈之近,吓得他猛扑左侧岔道,反手一掌打向预藏之石块,轰然一响,石块卡向岔道,那滚石失去改道之路,奇猛无比冲向不死老妖。   那来势之快,竟使老妖连闪起这是什么之念头皆来不及,但见眼前一片黑,天暗地轰滚过来,他想以宝剑切去,叭然一响,老妖猛被撞退,喷向秘洞口,巨石猝又撞滚而至。再叭一声,有若辗青蛙,一冲而过,巨石拖出一道鲜血,甩向空中,轰隆隆直冲外头山林,轰轰轰再冲又撞,犁出一道百余丈长直线深沟。   轰然再响,炸中那头岩块,碎石为之散喷四野。   山崩地裂之嗡嗡之声,久久不能平息。   众人心绪跟着震荡,全然浸沉于地毁山崩之中。终于——   轰声渐息,天地一片煞静,静得连心跳声皆可闻及。扑通扑通,沉得让人血脉翻涌。   好不容易,于双儿已清醒,惊叫唐小山,飞命奔下山峰。安玉人、安香儿跟着清醒,亦自追来。   她们只见着血光喷天,莫要连老公小命也赔上才好啊!   三人拼命追往地面,却发现洞口一片血肉模糊,宝剑晶莹弹在一旁,唐小山根本未见踪影,吓得三人泪水横流,直叫唐小山,便要扑往模糊血堆翻找什么。那悲泣之声,直叫人闻来心酸啊!   忽见唐小山从内洞爬出,他满身满脸是泥是血,快脱力似地苦叫:“不必哭的那么伤心吧?我还活着!”   此语一出,吓得三女往里头瞧去,以为见鬼,然却发现心上人没死,登时破涕为笑,心花怒放,急扑过去,把他抓拖出来。   于双儿喜叫:“我就知你不会死。”   安玉人亦叫:“你敢死,我就揍扁你!”   安香儿讪笑:“没死,也脱层皮,全身是伤啊!”   安玉人、于双儿见状惊急道:“快躺下。”   两人将心上人扶倒,便扯下黑水靠,数着伤口治伤,老天,背部竟然十数道之多,有的更深得见骨,直叫两女疼心怔目,边抹边拭热泪,实在不忍见及心上人受伤如此严重可怖啊!   唐小山是只关心一事,急问:“老妖可除了?”   安香儿笑道:“这次活不了啦!只剩一堆烂肉!”指向秘道口那堆红东西。   唐小山见状,轻轻一叹:“死了便好,否则不知多少人会糟他毒手。”   心愿已了,真气一散,连连打咳,迫得两女赶忙替他调气推拿。   三女忙着替唐小山治伤,己无法处理现场。   忽见黑影行来,原是迷魂婆婆感伤行至,安香儿登时喝道:“不准过来,否则……”   她正待抽鞭防范,却见老太婆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直叫:“我的小绝啊!你为何不听劝告,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啊!”   老太婆悲切行向那堆肉泥,根本不听安香儿喝止。   安香儿瞧她伤心模样,亦自轻叹,便守在一旁,不再干涉她行径,且瞧她难过些什么?   迷魂婆婆果然泪水涕流,悲切直道:“都已六七十年,你从未叫我一声情妹,可是我却死心塌地跟着你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劝告?如若听了,你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啊!”   她边泣,边把衣衫张开,然后拾起碎肉往怀中放,风烛残年老者,做此悲情殓尸收骨之事,瞧来待别感人。   众人不胜唏嘘,若非想及不死老妖种种罪行,死有余辜,他们甚且会责备自己,为何如此残忍?   唐小山轻轻一叹,已明白,原来老太婆和不死老妖以前是对恋人,难怪老太婆死心塌地跟着老妖上天入地卖命,在所不惜。   然而,一段深情并无法弥补她所犯过错。   唐小山道:“废了她,免得她想不开又兴风作浪,尤其摄心邪功,实在叫人头疼!”   于双儿自知除此之外,已无法保住她性命,便趁机凝指截破老太婆气海穴,老太婆根本不管,只顾着捡拾烂肉。   于双儿暗道如此也好,否则她若鬼叫,自己多半会内疚。   她想到什么,随又从老太婆身上搜出不少玉瓶,交予唐小山,道:“这里头可能有解那迷心丸之解药,你试试看。”唐小山试着找寻。   迷魂婆婆好不容易捡拾完毕,捧着烂肉悲切步行而去。   瞧她落寞背影,总让人感慨万千。   唐小山甚快找出解药,交予安香儿,笑道:“得请你把那些人扛下来,再喂服解药啦!”   安香儿立即照办,接药之后,掠往山峰。   安玉人和于双儿好不容易将其伤口上了药,却找不到布条包扎,两人只好撕下大半腰带,缠了过去。   安玉人乃黑带,于双儿偏淡青,两带交错,又如两人感情交流,深深缠在一起,不可分。   包扎方妥,林区已喊来黄得贵声音:“师父安在?战况如此激烈,怎能缺我一人?”   黄得贵扛着大口箱子,匆匆快步赶来,唐小山则立即而起,捉笑相迎:“你来得正好,这里正缺你这种人手。”   黄得贵大喜:“何事?还请师父吩咐,弟子在所不辞。”   唐小山指向树林,笑道:“那里少一排树,你想办法种回去吧!”   黄得贵怔诧,哭笑不得:“您叫我去种树?不是去杀敌?您不觉得太可惜?”   唐小山笑道:“一点儿也不,凭你身手,一定非常出色。”   黄得贵苦笑:“师父可怜弟子飞奔数千里,想讨个彩头,立个功,却只叫我种树,回去炫耀给谁听?”   唐小山道:“可是敌人真的已除,我拿什么让你表现?”   黄得贵道:“哪有除尽,不是还有个仇冠群吗?听湖边那群人说他逃了!”   唐小山忽有所觉:“对啊!”   然而想及仇天雕,心想那是他们家中事,便道:“此事仇天雕自己会料理,我看你到林区,把我那半箱暗器和龙吟宝剑剑鞘给捡回,我会向人宣布,宝剑最后是在你手中完好无缺捡回,足够你扬名京城了。”   黄得贵委时兴奋道:“再加上几句,经过一番生死斗之后才夺回,更让人光彩满身哩!我去也!”这才放下箱子,往林区掠去。   唐小山呵呵笑道:“这小子日后必是个臭屁精!”   于双儿笑道:“有其徒必有其师。”   唐小山怔愕:“我臭屁吗?”于双儿、安玉儿异口同声说道:“非常臭屁!”   唐小山一楞,干笑:“怎会?怎会?”   安玉人斥道:“说你暗器天下无敌,便是臭屁!”   于双儿道:“你还说过一个月要赚一万两金子,更是臭屁!”   唐小山干笑:“可是,这全都是事实啊!”   “臭屁!”安玉人、于双儿猛地挥手欲敲响头,吓得唐小山赶忙逃开。   他干笑:“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臭屁了,原来真的事情,也要谦虚说成少一点儿,就像明明有两个老婆,却得说成一个……”   两女顿时斥喝:“你说什么?”登时追来。   唐小山见状不妙,转身即逃,一场家庭大战因而展开,山谷中立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全书完·秋草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