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第一章 杠龟大王杀猪仔 第二章 孝子感动大豪杰 第三章 衰鬼中大奖 第四章 痛遭折磨 第五章 钱多多走上厄运 第六章 棺中练奇枝 第七章 江湖美女行 第八章 两小歪首度会面 第九章 赌风吹定天七九 第十章 戏弄女儿庄 第十一章 三更半夜遇僵尸 第十二章 病鬼缠身 第十三章 喜破身世谜 第十四章 武林“富姐” 第十五章 傻大个喜获明师 第十六章 艳福挡不住 第十七章 寄阵邪法 第十八章 江湖大笑话       第一章 杠龟大王杀猪仔     就在上个月的今天吧!对了!正是上一期大家乐开奖的那天辰末时分,阿星望着剩下的半条猪肉在发愁!   往昔的这个时候,阿星早已把猪肉卖完,洗净肉摊,安安稳稳的坐在木椅上看“颜如玉”了。   今天,大部份的人都跑去看马赛了,至于,买什么东西?买多少?等到马赛揭晓以后再说吧!“   中了奖,就大大的加菜一番。   扛龟了,就省着点,再凑一凑下一期的赌本吧!   阿星望一望冷冷清清的菜市场,暗骂道:“妈的!大家乐,乐个屁,我看应该是大家落,落眼泪才对。”   “妈的!一袋米饲百样人,应该有好有坏才对,怎么全部为大家乐疯起来呢?   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会正常?”   想至此,抓起砧板上的屠刀,恨恨的一抛。   “夺!”   一声,白晃晃的利刀斜钉在砧板上。   陡听一声:“哎唷!我没有钱呀!咳咳咳!”   阿星抬目一瞧,只见一位年纪约四旬,神色灰败,眼眶泛黑,满脸病容的白衫中年人,正抚着胸口一直咳嗽着!   阿星歉然的绕过肉摊,快步出去。   白衫中年人咳嗽更剧,拔腿就跑。   “头家,头家,你不是要买肉吗?干嘛跑呢?”   白衫中年再跑出十余步之后,方止住脚步,转过身子,半信半疑的问道:“咳!   咳!你不会杀我吧?”   “别怕,咱们无冤无仇,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杀得了你吗?”   “咳!咳!不一定喔!有人扛龟扛急了,见人就抢,何况我病得这么严重,随时会死,一只蚂蚁都可以咬死我!”   阿星好气又好笑的道:“头家,你真是爱说笑,蚂蚁怎么会咬死人呢?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白衫中年人边咳嗽弯腰在地上找着东西。   阿星原本已经回到摊位,一见白衫中年人那奇异的举动,好奇的跟着走过去问道:“头家,你在找什么?”   说着,跟着弯下腰在地下搜索着!   “咳!咳!我在找蚂蚁呀!”   “你在我蚂蚁?你有没有发烧?哎唷?哎唷!疼死我了!”   只见阿星疾抬右手,在后颈一抓一揉,恨恨的道:“你这只死蚂蚁竟把我咬得疼死了!”   说完,把它丢入口,恨恨的嚼着,口中不住的道:“干!咬死你,咬死你,看看谁比谁狠?”   白话中年人边咳边律津有味的瞧着阿星那怪异的举动!   阿星吞下那只蚂蚁之后,问道:“头家,你找到蚂蚁了没有?”   白衫中年人连咳数下之后,苦笑道:“我原本快要抓到那只蚂蚁了,哪知它一下子跳进你的身上,会不会疼呀!”   阿星揉一揉后颈,恨恨的道:“有够疼!”   白衫中年人苦笑道:“少年仔,那是你的手脚灵活,一下子就把他抓死了,若换成我,非被咬死不可!”   “蚂蚁真的会咬死人啊!”   “咳!咳!会喔!你不是已经看见了?”   说完,掉转身子欲行!   阿星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叫道:“喂!头家,你不是要买肉吗?怎么要走了呢?   来!来吧!”   白衫中年人略一挣扎,立即咳嗽不已,只得随阿星走到肉摊前,口中直叫道:   “少年仔,你不会杀我吧!”   “好啦!我可不想在‘身份证’上面有前科哩!”   说着,重又回到了肉摊后。   “咳!咳!本来想买块肉补一补身子,经过这一番折腾,没有死也去掉半条命了,唉!   男人真命苦!“   阿星捺着性子,听他把话说一段落之后,放柔声音问道:“头家,请问你是要买什么肉?”   白衫中年人瞧了那粒猪心一眼,道:“最近老是觉得心跳无力,时常咳嗽,买个猪心吧!”   “果然是住在巷内的‘内行人’,吃心补心,最佳抉择,头家,我瞧你的气色甚差,买付猪肝回去补补血吧!”   白社中年人半信半疑的道:“真的有效吗?”   “保证有效,你不是经常听人说过吃心补心,吃肝补肝吗?”   白衫中年人突然冒出一句:“吃脑呢?”   mpanel(1);   “补脑呀!”   白衫中年人摇摇头道:“不妙!不妙,吃多了猪脑,难免会变成诸脑,吃多了猪肝,难免会‘肝肿大’,我就只买猪心吧!”   阿星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客人,立即又推销道:“头家,你放心,我所杀的猪皆是健康品种的!”   白社中年人好奇的道:“少年仔,你杀得了猪呀?”   阿星得意地道:“我在两年前就开始杀猪,而且是独立作业,只要将刀子朝猪颈下方一戳一转一抽,就行啦!”   说着!说着,拿起屠刀比划着!   白社中年人骇得后退三大步,双手连摇叫道:“好!好!我买,我全买了,你……你不要再比划了!”   说完,颤抖着手,掏出了小钱袋。   阿星一瞧自己手中之屠刀,不由失声笑道:“失礼,我一时得意忘形了,有没有骇着你?”   白衫中年人颤抖着手,取出一锭五两银子,惶恐的说:“没……没有……我全买了,够不够?咳……咳!”   阿星取下那粒猪心一秤,道:“一钱六分。”   说着,迅速的用纸把它包好。   白衫中年人惑然的道:“少年仔,你……”   阿星笑道:“哈哈!生意不成,仁义在,我阿星虽然年轻,但是从来不会勉强客人的!”   白话中年人凝视他一眼,问道:“少年仔,你家大人呢?”   阿星神色一黯,木然的道:“一钱六分。”   说着,递过了那个纸包!   白衫中年人取出两串铜板,放于砧板上:“免找啦!”   “不行,我……”   “不行也得行,我梅耀鸠一生话出如风,从不失信于人!”   “好!免找就免找,不过,你得取走这小块猪肝!”   说着,“砰!”的一声,切下了一片猪肝,迅速包好!   白衫中年人深感意外的道:“少年仔,你!”   阿星取过那两串铜板,笑道“头家,谢谢惠顾,下回请再来!”   说完,自摊下取出一本“三字经”阅读起来。   白社中年人凝视他半晌,取过纸包默默的离去。   阿星看了一阵子书,陡听一阵鞭炮声自市场口传来,不由低声骂道:“不知是谁中奖了,吵死人!”   陡听一阵嘈杂的欢笑声及话声逐渐传来,阿里抬头一瞧!   咦!五花嫂,柳丁伯,黑狗……瞧他们眉开眼笑的,看样子这次市场内有不少的人中奖哩!   果见豆花嫂走到阿星的摊位前,笑嘻嘻的道:“阿星,帮我切一付蹄膀,好久没有加菜了!”   柳丁伯亦含笑道:“阿星,那副猪肝留给我,另外再切三斤肉,妈的!好不容易才中一次奖,该庆贺一下!”   阿星含笑道:“恭喜各位!你们是签几号呀?”   柳丁伯得意的道:“一号,它果然又连庄,哈哈!”   黑狗却惋惜的道:“妈的!想不到有三百多人签一号,扣掉庄家的抽头,才分到八两多银子。”   阿水笑道:“黑狗!没关系,能够中奖,就表示‘出运’了,下回一定可以领更多的奖金,哈哈!”   水鸡土附和的道:“对!阿水说得有理,阿星,把剩下的全部留给我吧!”   阿星强装出笑容笑谢着。   他知道阿爸这次借了十两银子,全部签二号,想不到仍是扛龟!   他开始准备要挨揍了。   柳丁伯诸人见状,立即体会出阿星的心情,付过银子默默的离去。   阿星收下钱,默默的清洗着砧板及摊架。   洗完之后,又见他将秤、砧板、屠刀及钱袋收人布袋中,挺直腰肢,默默的离去。   沿途皆传来叹息道:“唉!苦命的孩子,胡须仔一扛龟,他这一回去,不知会被揍成什么惨状?”   那名白衫中年人陡然再度出现,此时的他不但不再咳嗽,而且身子挺得笔直,双目神光奕奕的盯着阿星的背影!   只见他绕道他处,远远的跟着阿星。   阿星默默的走人一座大杂院,七转八折之后,迅即消失人影。   白衫中年人梅耀鸠一见衣衫乱挂,小孩到处嬉玩,处处是人屎及兽屎,臭气冲天,又脏又乱的模样,不由驻足不前。   陡听一声:“干你娘,你摆这付臭脸孔给谁看?”   接着就是竹棒击身的暴响。   前院屋内立即冲出六位妇人:“哎晴!夭寿喔!胡须仔又在揍阿星啦!”   “阿忠嫂,你说阿星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一家六口就全靠阿星一人捉猪、杀猪及卖猪,可是偏偏也是他们的出气筒。”   “阿桂嫂,胡须仔纵容另外那两个大儿子及宝贝女儿一天到晚吃喝玩乐,却存心要把阿星折磨死,我也在怀疑阿星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子哩!”   陡听一声尖厉的叫道:“死阿星,都是你这副‘衰尾’模样,害得阿爷扛龟的,赔我的衣服来。”   接着,使是“裂”的衣衫撕破声!   只听一阵焦急的中年妇女声音叫道:“阿仪,住手,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件衣衫,撕破了穿什么?”   “阿田,阿爸说今天中奖便要替人家买衣衫,胭脂,他已经说过好几次了,都是死阿星害的,我恨死他了。”   “恨他可以打他呀,喏!竹棒在这儿!”   陡听“死阿星!死阿星!……”   及一“拍……”   之竹棒击身相继传来,显然阿星的姐姐正在打他了!   六位妇人相视一眼,立即冲进后院。   “哎呀!阿仪啊,别打啦!”   “是呀!哎唷!流血啦!夭寿喔!会打死人喔!”   倏听胡须仔吼道:“出去,你们未免太鸡婆了!”   说完,夺过程贞仪手中之竹棒没头没脑的挥打着,口中直吼道:“打死你这克星!干!干!干你娘!”   阿忠嫂尖吼道:“住手,否则给我搬出去!”   胡须仔突然住手了!   罔市低声道:“胡须停,别打啦!再打下去,他可就无法干活了!”   胡须仔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半晌,只见阿星被打得一道道紫痕,鼻孔犹在流血,胸前衣衫已经裂了一大截,在六位妇人陪同下,踉跄走了出来。   “阿星,去擦擦药吧!”   “阿忠嫂,谢谢你,我没有关系!”   “死胡须仔,有够夭寿,好像在打牛哩!也不瞧瞧他的手劲有多大,阿星的身于有多薄弱!”   自挨打至今一直未出声号叫或求饶的阿星,陡闻阿忠嫂之言,只觉鼻头一酸,吸了一口气,硬是忍了下来。   只见他提起竹箩筐及圆木桶,朝六位妇人略一点头,立即大步朝外行去。   梅耀鸠神色肃然的坐在路旁树桠上冷眼旁观,只见他那一对无神的眼光,突然神光奕奕,不知作何决定。   陡听:“死阿星,你还敢躲!”   只见两名身材瘦削,年约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双手叉腰怒视着阿星。   阿星默默的放下手中之箩筐及木桶,走向那二人。   只见那二人分别出拳抬腿狠狠的将阿星揍摔在地:“下回给我小心些!”   阿里低着头,俟二人步声远去之后,拭去嘴角的血,爬起身子,提起地上的箩筐及木桶踉跄而去。   在院子玩耍的小孩子一见那二人走了过来,不约而同的骂道:“莫见笑!”   做个鬼脸之后,立即躲到六位妇人的背后。   那二人原本要发作,陡见那六位妇人,立即默默的走向后院。   “莫见莫笑,大人大种的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不但靠弟弟赚钱养活,还有脸打弟弟,真是畜生!”   “是的!大海没有益子,古井没有围篱笆,为什么不跳下去!”   “天公伯仔,你是不是在睡觉啊?”   “唉!苦命的阿星!”   梅耀鸠沉着脸,跃下树之后,远远跟在阿星的后头。   只见他自大街小巷路角水桶中倒出馊水装于木桶中之后,朝菜市场走去。   走到市场口,阿星将木桶摆于一旁,持着箩筐拉着地下的废叶菜叶。   那些菜贩们十分同情阿星,因此,将菜叶装于篮中,方便阿星抬取,若非他们了解阿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忙,早就自动将菜叶送到猪槛了。   望着阿星那瘦削的背影,众人纷纷叹息着。   “唉!胡须停越来越过份了,竟将阿星揍成这个样子!”   “妈的!他实在太没有良心了,似阿星如此勤快乖巧的孩子,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呀!”   “妈的!天公伯有眼啦!胡须仔越揍阿星,天公伯仔就越叫他扛龟,咱们就不要借钱给他了!”   “对!咱们就联合抵制他!”   梅耀鸠虽然站在远处,可是众人之行动及交谈毫无遗虑的进人他的目中及耳中,他默默的跟了下去。   只见阿星双手分别提着馊水及菜叶,走一程,停一程的朝城外行去,沿途之行人皆摇头叹息着。   感情较丰富的妇人更是频频拭泪不已。   阿星蹒跚的步行着,终于来到了一个砖瓦猪槛旁。   阿星一到,猪槛中那三头肥猪立即开始尖叫,阿星叱道:“哭爸啊!”   说也奇怪,那三头猪立即肃静,而且一直摇着那对猪耳朵!   阿星点燃灶下的木柴,不久,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馊味。   阿星提起木桶走到山脚下小溪中汲水,仔细的为那三头肥猪洗澡。   洗着,洗着,他突然抱住一头肥猪呜呜哭了起来。   那三头猪亦低叫着。   只听阿星断断续续的哭道:“猪兄,还是你们比较舒服,有我给你们洗澡、吃饭,到时候一刀毕命,毫无痛苦。”   “我却做得要死,而且经常挨揍,为什么他们可以不做事?为什么他们可以打我?猪死,你告诉我呀!呜……呜……”   他号声大哭着。   那三头肥猪亦失声叫着……   梅耀鸠那副病靥靥的脸上立即一阵扭曲。   敢情,他也被这场面所感动。   阿星那哭声突然中断了。   那三头肥猪却叫得更凄厉了!   梅耀鸠一见阿星静伏在地,心知他可能因为劳心又劳力,加上遭受毒打受了内外伤,因此才会昏倒!   只见他轻轻一掠身,飘到猪槛旁,右手轻轻一招,阿星立即飞进他的怀中。   搭脉静听半晌,将他置伏于地上,骈指在他的背后连点,继而又是一拍,阿星“呃”了一声,吐出三口黑血!   黑血落地,弹了数下,凝聚未散。   梅耀鸠阴声道:“好狠的胡须仔,竟敢将老夫之徒伤成如此模样,嘿嘿!你们一家等着报应吧!”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花生大之绿豆药丸,塞人他的口中,朝喉结穴一点,药丸立即滑入阿里的喉中。   梅耀鸠将他放人猪槛中,飘然离去。   半晌之后,阿曼悠悠的醒了过来,一见那三头肥猪各伸出长舌在自己的脸上舔着,心中一感动,又哭了起来。   “猪兄!他们若有你们的十万分之一就好了,咦?什么味道?大事不妙,烧焦啦!”   心中一急,直接踏槛而出。   这一跨,居然冲过头,差点就把那锅灶撞翻!   阿星一时无暇思考为何会有这个奇异的现象,只见他拿起铲子一阵搅动,添过水,重新煮了起来。   阿星不知道自己的悲惨遭遇,以及一付练武的好材料,已经引发了武林双邪之一——病神梅耀鸠收为门下之念头。   梅耀鸠方才那一阵子点拍已经点活了阿星的主要穴道。   那三粒绿色药丸正是大内御医们耗尽心血,为皇帝老儿精心配置的“回春丸”,功能起死回生。   寻常人只要服下一粒,不但百病俱消,更可延年益寿,阿星一下子眼下三粒,效果岂是小可。   病神梅耀鸠与醉鬼布耀星自从于一甲子以前大闹“武林盟主大会”之后,不但博得“武林双邪”之后,更被武林列为“武林公敌”!   黑白两道莫不以除去他们二人为快。   可借二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以捉摸行动,就是碰上了,那只有两条路可走,他们二人心情若爽,撕去右耳以示惩罚。   若是他二人心情不爽,那只有驾牛马将军送往地府报到了!   因此,江湖人士对武林双邪是既恨又惧!   唉!但是又何奈,只有警告自己快把武林双邪忘掉之一途。   阿星懵然未知,俟馊水稍凉,立即倒于槽中,边看它们争食,边发愁道:“只剩下三头猪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泪水又簌簌流了下来。   在人前,哪怕受了多大的折磨,阿星从不哼一声;亦未曾掉过泪,因为阿星立志要做大丈夫,不做‘糕仔夫’!   可是,在这个荒郊野外,人迹罕至之处,他就尽情的发泄着。   若非如此,阿星早作发疯啦!   翌日自卯初时分,阿星带着布袋子来到了猪栏。   阿星瞄了正在熟睡,鼾声如雷的三头肥猪一眼,放下袋子,走到柴堆,抽出枯枝正欲引着之际。   陡听“拍”的一声,地上突然一亮。   只见三锭金元宝,自布巾之中掉了出来。   在黎明之时,那金澄澄的元宝,分外的醒目,阿星揉揉双眼,蹲下身子一瞧,“咦?那来这么多金元宝?”   在阿星印象之中,只有在市场看过这种金元宝,那是阿牛大叔去年中了大家乐所领回来的奖金之一。   阿星记得那时不但牛大叔乐歪了,更是轰动了整个菜市场,大家因而相继投入了签赌大家乐的狂流之中。   可是,阿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元宝,他略为清点一下,一共有十二锭:   “天呀!我不是在作梦吧!”   他迅速的包妥金元宝,心儿怦然乱跳不已!   他朝四下迅速的瞧了一眼:“天呀!若是把这些元宝带回去给阿爸,不知他有多高兴!”   想至此,他由然站起身子,朝家中奔去。   可是,他刚刚奔出十来步,阿星突然止住身子:“不行!不义之财毋苟得!我岂可如此的贪心!”   只见他将那包金元宝置于柴堆上之后,立即引火开始烧热水。   望着灶内熊熊的火焰,阿星的内心不住的起伏着:“这包金元宝一定是歹人暂藏于此的,不拿白不拿。”   “嗯!有理,若是别人不慎遗失的,一定会掉在地下,那会藏在柴堆呢?我正在愁没钱哩,反正没有瞧见,先拿了再说。”   思付至此,再度走向柴堆。   可是,当他的右手刚沾到布巾之时,倏又缩回:“不能拿,说不定另外有其他的原因哩,万一耽误了物主,那岂会终生不安!”   他再度走回灶前添加柴火。   尽管如此,他的心中仍然矛盾着。   一个穷小孩,突然面临有生以来的巨富,哪会不动心呢?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雄鸡之啼声,阿星身子一颤:“夭寿!时间快要来不及啦!”   掀开锅盖一瞧,热水已经沸腾不已了,覆土锅盖之后,阿星自袋中取出两条粗麻绳,迅速路入栏中。   那三头肥猪敢情已经知道死期已至,在栏内乱窜,同时凄厉的叫着!   阿星身子半蹲,迅速一捞,一把抓住一头肥猪之左前脚,用力将它扯倒之后,右膝顶着它的腹部。   只见他先将两对前后脚绑在一起之后,麻绳对穿一拉一绑,立即将那头肥猪四肢紧紧的绑在一起。   阿星扛起那头肥猪,快步奔向溪边,将它置于地上,跑回来,取出屠刀及提着一桶热水,轻快的跑向溪边。   只听肥猪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后,立即传来屠刀刮毛之声。   不久,即见阿星跑回灶旁,取出锅中热水,淋熄灶下余烬之后,自柴堆内侧取出一条麻袋,提起地上之布袋奔向溪边。   半晌之后,只见阿星背着那头犹在滴血的肥猪,置于猪臂之双手各以双指扣着,木桶(装内脏)及袋子,奔向菜市场。   虽然有梅耀鸠暗中赠药及输功,他那瘦小的身子扛着百余斤的死猪,仍然显得步伐踉跄,异常的吃力。   倏见一道白影自路旁树下飘下,在微曦之中隐透着一股冷肃之气,那人正是有心试验阿星的梅耀鸠。   只听他喃喃的道:“不贪非份之财,吃苦耐劳,责任心重,够资格承袭我病神梅耀鸠的衣体了,哈哈!”   只见他疾飘向柴堆,取过那包金元宝迅速随阿星离去。   阿星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背着死猪尚未到达肉摊,便听到一阵欢呼:“阿星来了!阿星来了!”   只见十余位妇人提着菜篮围在阿星的摊前,一边等待阿星的到来,一边津津有味的谈着中奖之事。   中了奖,每个人的心情皆爽,再等多久也没有关系,何况她们皆很同情阿星的处境,岂会有怨言。   这也就是他生意特别好的原因。   阿星将死猪摔在架上,取出屠刀就欲开始解剖。   陡听卖鱼仔之妻春兰关心的道:“阿星!先歇会儿再说吧!”   阿星红着脸道:“真‘及势’,有点事情耽搁啦,已经让你们等这么久了,怎么还可以歇会儿呢?”   春兰瞧着阿星脸上、双臂上之淤青伤痕,以及那粗拙的补衫手法,心知必然又是挨了胡须仔的狠揍。   当下问道:“阿星,你阿爷这一期一共签了多少啊?”   阿星只觉内心一阵抽痛,强装笑颜道:“我也不知道?”   “唉!胡须仔就是这一副自以为是的脾气,我明明告诉他一号马会运庄,他硬是不肯签哩!”   另有一位妇人接着道:“扛龟活该,谁叫他那么贪心,一下子签那么多,而且专门与别人唱反调!”   “素杏啊!胡须仔太贪心啦!他不喜欢签‘热门马’就是嫌奖金有太多人平分,不如‘冷门马’可以独得巨额奖金!”   “哼!既然如此,他何不签七号马?”   “嘻!他又没有发疯,怎么会去签那只‘拉屎马’呢?”   “是呀!每次马赛,七号马至少落后将军马一圈以上,除非生手或者存心跟自己过意不去的才会签七号马?”   陡听春兰笑道:“阿星,好啦!我要一斤上肉,一付腰仔及一付前脚,猪毛由我自己拔吧!反正我今天有空。”   阿星难为情的道:“实在有够歹势,还要劳烦你们自己清理细毛!”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也没有事,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吵了好几次要吃饺子了!”   “好!我马上帮你剁细!”   “不必啦!我自己剁好了!”   由于每位顾客都中了奖,不但出手大方,更是自动要清理细毛,因此,不到一个时辰,肉摊上便清洁溜溜了。   阿星默默的去汲水清理着屠具及肉摊,耳边一直回绕着那句:“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又吵了好几次要吃饺子了!”   同样是人,为什么阿彬及阿勇就那么好命,自己却如此的歹命呢?   吵着要吃饺子?对于一向是吃剩菜剩饭,或是吃一餐饭一餐的阿星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唉!恨命莫怨天,还是看书吧!   清理妥后,阿星取出架下之“三字经”,坐于椅上,低声朗读起来。   眼前之嘈杂的莱市场,在阿星的感觉中好似变成了寂静的深山幽谷,他浑然忘我的反复朗读着。   陡听:“阿星!不好啦!阿星!不好啦!”   只见阿忠嫂那两个孩子平平及安安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向阿星,双目之中充满了紧张及骇惧。   阿星急忙站起身子问道:“别紧张!先歇口气再说!”   安安却叫道:“阿星,有三个歹人到了你家,你阿爸阿母还有那三个莫见笑的人都被抓起来啦……”   阿星叫道:“他们怎么不会逃走呢?”   平平不屑的叫道:“他们还在睡懒觉,活该!”   安安叫道:“阿星,阮阿母叫我们来通知你快点逃,免得……”   阿星却好似火烧屁股般,立即朝家中跑去。   平平及安安急忙追出来喊道:“阿星,你不能回去啊!歹人要抓你啦!”   阿星回过头叫道:“帮我把东西看一下,我马上回来!”   平平立即道:“安安,你看好阿星的东西,我去追阿星!”   “哥哥,你一定要找回阿星喔!”   “会的!”   市场内的贩子们立即围着安安问道:“安安,阿星为什么那么紧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安安急道:“钱多多带着三个好凶的大人来胡须伯家,向他要钱,他还不出来,那三个人就开始打人了。”   “胡须仔欠了钱多多多少钱呀?”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五个人跪在地上一直哭,那三个人还一直打他们,踢他们,胡须伯已经吐血了!”   “哎呀!钱多多实在有够狠!”   “走!咱们去看看!”   说着吆喝一声,立即有十几个人跑去。   阿星还未跑进院子,立即听到阿母罔市的哭声:“钱大爷,求求你再给我们宽限一阵子好不好!”   “干!大爷已经给你们宽限二个月了,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们三人带走,你们如果三天内不来赎人,休怪我把他们卖了!”   “娘!爹!救救我呀!呜……”   程贞仪更是声嘶力竭的哭嚎,挣扎着……   “干你娘!你们哭爸哭母呀!甄善,叫他们安静一点。”   “是!妈的!你们叫什么叫!”   只听一阵子“拍拍拍……”   连响。   “呜呜呜……病死了!呜……”   “干你娘!还叫!”   只听三声“啊!”的惨叫,接着是一阵“砰!砰!砰!”的摔地声,显然阿星的二位哥哥及姐姐被重摔在地。   怪的是,他们三人皆不敢吭气了,甚至连抽噎也不敢发半声。   真是恶人自有恶报。   阿星和平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听平平喘道:“阿……强……咱……们……   快……走……吧……那……些……人……太……凶……   啦……“   阿星连连吸了好几口气,竭力稳住那急促的呼吸,那对乌黑而圆大的双睛显出冷漠的目光。   呼吸稍为平顺之后,阿星一步步的自巷口走向院中。   阿忠嫂及其他五位冷眼旁观之妇女,原本有些幸灾乐祸,此时一见阿星居然自投罗网,不由急叫道:“阿星,快走呀!”   阿星冷漠的环扫现场一眼,发现程贞仪双颗红肿,双目浮肿,被一名大汉揪住头发,不敢挣扎半分。   程贵仁及程贵旺,摔趴在地,鼻血汨汨流着,却不敢挥手擦拭,全以哀伶的目光瞧着身旁那位大汉。   那两位大汉分别将右足尖踏在二人后颈,冷笑连连。   至于胡须仔夫妇亦是双颊高肿,狼狈不堪,敢情方才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好似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   钱多多手持旱烟杆,眯着双目,吞云吐雾,好不逍遥。   阿星毫无畏缩的走到钱多多的面前三步远处,高声叫道:“钱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多多想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竟敢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不由诧道:“喔!   阿星!是你呀!你怎么对我如此无礼?”   阿星盯着他,道:“钱老板,你凭什么率众来此闹事?”   “嘿嘿嘿!闹事?你老爸在三个月以前向我借了一笔钱,当初言一个月之内归还,现在已经延了二个月啦!”   “方才我客客气气的向你老爸讨债,你老爸‘不上路’,硬是不肯还债,逼不得已,我只好使用一些压力了!”   阿星怒叫道:“欠你一点钱,你就将人接成这个模样,钱老板,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一点吧!”   “嘿嘿!一点钱?阿星,你知道你老爸欠我多少钱?”   阿星不由一窒,旋又咬牙,硬着头皮问道:“多少?”   “嘿嘿!不多啦二百两银子而已!”   胡须仔急叫道:“钱老板,我只向你借一百两呀!”   “嘿嘿!不错,三个月以前,你为了‘大家乐’只向我借了一百两银子,不过,日息一分,利上加利,三个月下来,刚好是二百两银子!”   阿星吼道:“简直是坑人。”   随后而来的那些市场摊贩亦纷纷叫道:“吸血虫,吃人不吐骨头……”   那三位大汉齐声吼道:“住口!”   众人一见这三个“地头蛇”已经火大了,立即禁若寒蝉,不敢吭声!   阿星却叫道:“钱老板,能不能再宽限些日子?”   “可以呀!我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一到,你这位姐姐马上就要到‘紧来爽’去报到啦?”   “还有你这两个老哥,就有机会到‘关外’去游历一番,长白山上,好风光,砍伐木林真正爽呀!”   说着得意的唱着。   众人不由神色大骇。   想不到钱多多为了债务,居然要逼良为娼,贩卖人口,实在太狠啦!钱多多的心目中还有王法吗?   阿星气得怒吼一声,冲了过去。   钱多多一挥手中之旱烟杆,朝阿星的头上砸下,口中却骂道:“干你娘,阿星,你真的想死呀?”   阿星迅速钻进前去,抱住钱多多的左腿,用力一扳,只听钱多多“哎唷!”   叫了一声,“砰”摔个四脚朝天!   阿星使出“捉猪的手法”,右膝顶着他的腹部,用力一拗钱多多的左脚,喝吆道:“放不放人?”   钱多多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差点就“脑震荡”正欲挥动旱烟杆抽打阿星,被他这一拗,疼得“哎唷”再也顾不得打人了。   那三位大汉怒吼一声,放下手中之三人,跑了过来。   阿里膝盖及双手再加一分力,同时吼道:“站住!”   钱多多好似杀猪般嚎叫着。   三位大汉投鼠忌器,果然乖乖的站在原处,只听一位大汉喝道:“妈的!小鬼,你打算怎么样?”   阿星神色紧张的盯着三人,叫道:“你们今天先回去,改天再来要债1 ”   那位大汉不敢作主,呐呐的道:“老板,你认为呢?”   钱多多忍住痛,叫道:“那怎么行?”   阿星膝盖用力一顶喝道:“行不行?”   钱多多“哎唷”叫了一声,连声道:“行!行!行!”   阿星喝道:“你们三人先走!”   那三人相视一眼,转过身子,缓缓离去。   阿星站起身子,松口气道:“钱老板,方才真失礼,请吧!”   钱多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爬起身子,抚着肚皮,跛着脚离去。   那三人一见钱多多已经走近身旁,立即有两人扑向阿星,另外一人则紧紧的护卫着钱多多。   众人不由惊叫道:“阿星,小心!”   阿星强忍着心中的惊怕,双手握拳,弓着背,紧瞪着那二人。   右面一人不屑的狞笑一声,一招“黑虎偷心”直劈阿里心窝。   由于阿星年方十二岁,身高只及对方二人之胸膛,那人为了使出“黑虎份心”,不得半蹲身子,不过,那声势也挺吓人的!   阿星拧腰一闪,避了开去。   另外一名大汉冷哼一声:“往哪儿逃?”   右脚倏抬,往阿星头部踢来。   阿星一偏头,右手倏抬,身子踏进半步,抓住大汉之小腿,用力一抬,大汉重心不稳,“砰”的一声,重摔在地。   阿星迅速扑了过去,右膝一曲,就欲顶住大汉之腰部。   大汉岂肯让他顶住,双掌在地上一撑,身子立即后退尺余。却听他“啊!”   杀猪般嚎叫出声!   原来阿星习惯于抓猪,这曲膝顶腹的动作既熟练又迅速,大汉这一后退,子孙带竟让阿星顶个正着!   那部位最脆弱不过了,阿星用力又猛,痛得他惨叫一声,立即昏了过去,裤裆立即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蛋黄破了,还是尿尿了!   众人不由哄然叫好!   另外一名大汉怒吼一声,右足一抬就欲踹!   阿星迅速转身抬手,喝道:“你敢?”   那大汉吓得收腿,不敢乱动。   阿星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子,不屑的道:“你们敢跟我打架啊!也不先探听一下我是如何抓猪的!”   那大汉吼道:“干你娘,你在吠什么?”   说着右拳“呼”的一声劈了过来。   阿里又迅速避了开去。   两人立即在原地追逐着……   “阿星加油!阿星加油!”   “阿星快躲,对!好!”   “胡须仔,阿仁,阿旺,你们怎么不下去帮忙呢?”   “是呀!你们三个人实在太过份啦!阿星为你们拚得满头大汗,你们却在一边凉快,妈的,想不到天底下会有这种人!”   陡听“砰!”的一声,阿星毕竟动作慢了一些,被那名大汉劈中左肩胛,踉跄的摔了出去。   不过,他忍住痛,就势一个滚翻,避开了那名大汉紧跟而至的追击!   “干你娘,看你再往哪里跑?”   说着,身子一纵,泰山压顶般朝阿星扑了下去。   阿星抓起一把泥土,迅速的一扬,叫道:“请你吃味精!”   一逢黄沙立即洒了过去,同时,朝右侧滚了出去!   事出突然,那人方彼闭目,眼中已经渗进了不少的沙子,心里一慌,“砰”的一声,跌了一个狗吃屎。   阿星爬起身子,瞧了正欲爬起身子的大汉一眼,右脚对准他的臀部踹了下去: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大汉正在揉目,陡听此言,迅速翻过身子。   “你还闪呀!”   说着抬起脚来乱踢一通!   陡听:“阿星小心!”   阿里回首一看,原来站在钱多多身旁的那位大汉正朝自己扑来,当下迅速的朝那人跑了过去。   两人即将要相撞之际,那大汉早已一拳打了过来。   阿星胸有成竹的倏然止步,身于朝左一闪之后,立即朝钱多多跑去:“姓钱的,你别跑!”   钱多多方才虽然没有摔昏,但是后脑隐隐发疼,加上腿部疼痛未止,一见阿星过来,跛着腿准备跑开。   阿星三、两下便追上他,钱多多心慌,立即摔在地下“阿星,小心背后。”   阿星闻声知道那名大汉已经袭向自己的背后,干脆将自己的身于扑向地上的钱多多,立即所他“哎唷”叫了一声!   阿星探掌一把抓住钱多多的子孙带,朝那汉子唱道:“站住!”   钱多多怪叫一声,连连叫道:“轻点,拜托!”   那人立即站在原处,吼道:“小鬼,还不松手!”   “我偏不,你又能奈我何?”   说着,重重的捏了一下。   钱多多疼得大叫一声,求道:“阿星,别这样子,咱们有话好商量!”   阿星一见自己先后抓住两人的子孙带,使得一人昏倒,一人投降,心中不由大爽,仰胜哈哈大笑不已!   旁观之人亦哈哈大笑着!   阿星笑罢,喝道:“你说阮阿爸一共欠了你多少钱?”   “这……二百……不!一百两银子!”   “阿爸!有没有错?”   胡须仔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敢吭声。   此时,他的心中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知道阿星只是碰巧占了上风,钱多多手下养了十余名讨债打手,过了今日还是会来讨债的!   阿里想了一想,问道:“钱老板,这笔债可否再拖欠一阵子?”   “可以!可以!”   “阿爸!咱们多久可以还这笔钱?”   “这……”   钱多多忙道:“没关系啦!”   阿星摇头道:“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只要我们有钱,一定会还,绝对不会赖账的!”   “今日实因你们太过份了,我才会出手,若有过份之处,尚请你们多原谅,阿爸,说个还钱的期限吧!”   胡须仔暗骂在心,却不敢形于色,只是呐呐说不出话来!   阿星心知阿爸根本还不出这笔钱,沉思一下,却仍无计可施,便朝众人问道:   “朱大叔、牛大叔你们有没有好主张?”   老朱抓抓头发,想不出好办法。   因为他们皆知胡须仔一屁股烂帐,那里还得出钱来,既然还不出钱,又能有什么好点子可想呢?   老牛突然叫道:“钱老板,是不是可以无息平均摊还?”   “可以,当然可以!”   钱多多受制于人,只希望先脱身,当然满口答应了!   老牛坚毅的道:“钱老板,下个月的今天,我代胡须仔还你五两银子……”   老朱恍然大悟,亦叫道:“钱老板,我老朱届时也代他还你五两银子!”   钱多多苦笑道:“好!好!阿星!没事了吧!”   阿星想不到朱大叔及牛大叔慨然相助,站起身子之后,唤道:“朱大叔,牛大叔!谢谢你们!”   说着,朝他们二人跪了下去。   --------   断桥残雪       第二章 孝子感动大豪杰     老朱及老牛连声:“不敢!”   说着,扶起了阿星。   阿星立起身子,却见两名大汉分别扶着钱多多及背起昏迷不醒的大汉,正狼狈不堪的离去。   胡须仔夫妻及三个孩子愧对众人,已低着头奔回屋中。   众人围着阿星纷纷盛赞他勇敢。   阿星连道侥幸,并向众人的关心致谢。   在众人的陪同下,阿星行向菜市场。   老朱及老牛故意落后众人数步,只听老朱问道:“老牛,你是不是打算由下一期‘大家乐’的奖金中,抽出五两代为还债?”   “不错,一号马已经连获两次冠军,下一次一定也可以冠军的,只要多签一两银子,就凑得出五两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妈的!若不是看在阿星的份上,我才懒得为胡须仔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还债哩!”   “唉!我也是这么想!”   “走吧!他们已经走远了!”   二人离去不久,梅耀鸠悄悄的自材上飘下,只听他喃喃的道:“阿星,好孩子,老夫愈来愈喜欢你了!”   当天下午,阿星过了一个最快乐的下午。   因为,不但胡须停破天荒的没有揍他,其他的人也乖乖的窝在家中,各以诧异及骇怕的神色瞧着他。   不过,当阿星提着馊水及莱叶来到猪槛,一见到那两条猪之时,一想到再也无猪可卖,神色立即一沉。   他默默的煮着馊水,提水洗猪及猪槛。   望着那两头吃得津津有味的肥猪,阿星怔住了!   好半晌,阿星突然想起早上发现的那包金元宝,双目一亮,立即奔向柴堆,哪知,那包金元宝已然消失了!   阿里颓然的坐了下去。   一直到夕阳西沉,归巢倦鸟之吱喳叫声,才将阿星惊醒!   阿星瞧着那两头呼呼大睡的肥猪,阿星暗叹一口气,缓缓步向归途。   哪知,阿星刚走出半里远,倏见身前丈余远处,有一块黄澄澄的东西,双目一亮,精神陡地一亮!   快步走近一瞧:“天呀!好大的一住金元宝!”   阿星拾起那块金元宝,轻轻的一咬:“喔!硬梆梆的,是真的哩!”   他立即迅速的朝四周一瞧!   妈的!天公疼憨人,运气一来,城墙也挡不住,有了这锭大元宝,我阿星再也不必为猪源伤脑筋了!   阿星迅速的将大元宝揣人怀中,快步奔回家。   可是,不久之后,他又跑回原处,蹲在路旁,不住瞧着道路的两端,等待着失主的来临!   夜色笼罩大地,阿星虽然一向胆大,独自处在荒郊野外,耳听远处传来林中之兽嚎,心中亦惴惴不安。   不过,他依然坐在地上等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城内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及焦急的苍老声音道:“天公伯仔,你要保佑我找到那锭元宝呀!”   脚步越来越近了!   阿星欣喜的站起身,一瞧,只见一个保偻的身影,正缓步行来,由他那张四处张望的脸,分明正在寻找失物!   阿星俟他走近之后,突然问道:“老阿伯,你在找什么东西?”   来人一身白衫,却满脸皱纹,陡闻有人出声:“啊!”的叫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剧震一下!   只见是一个少年郎,方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少年仔,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此干什么?”   阿星笑道:“老阿伯,我在等人!”   “等人?瞧你年纪这么小,难道在谈恋爱了?”   “老阿伯,不是啦!你瞧我这副寒酸模样,有谁会喜欢。”   “嗯!又瘦又小,一身破衫,若再拿个破碗,挺像个叫化子,自己都养不活了,岂有姑娘嫁给你?”   阿星听得苦笑不已。   “喂!少年仔,你没有在地上捡到一个大元宝?”   阿星内心一跳,不过仍然谨慎的问道:“多大的元宝?”   “大约有二十五两重,是赤金哩,我急于赶路,竟把它遗失了,回去之后,一定要被我那个老伴罚跪算盘了。”   阿星取出那锭大元宝,问道:“老阿伯,是不是这锭?”   mpanel(1);   白衫老人双目倏亮,一把抓过这锭大元宝又叫又跳的!   阿星一见他那副高兴模样,淡淡一笑,随即离去。   陡听那老人叫道:“少年仔,等一下!”   阿星止住身,问道:“老阿伯,你还有什么事?”   “咳!少年仔,你归还这锭金元宝,使我少受不少的活罪,我还没有向你道谢,你怎么一溜烟走了呢?”   “老阿伯,夜这么深了,我必须回家了,明儿一大早还要干活哩!”   “喔!少年仔,你在做什么工作?”   “卖猪肉!”   白衫老人吓了一跳,不信的打量阿星几眼,道:“少年仔,凭你这付身子,还能卖猪肉呀!少骗人啦!”   阿星苦笑道:“老阿伯,我不敢骗你老人家。”   “那你的家人呢?”   “这……他们在家里做事。”   “喔!我相信你的话,走!带我到你家去!”   阿里紧张的道:“老阿伯,你要干嘛?”   “哈哈,我要向他们致谢呀!”   “算啦!些微小事,不必道谢啦!何况,他们可能已经睡着啦!”   “少年仔,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卖多久的猪肉,才能赚到这一锭金元宝?”   “这……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好几年呢?”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锭金元宝藏起来呢?反正也没人看见!”   “不!我虽然没有人过学堂,但我正在读‘三字经’,我怎么可以贪取这种非份之财呢?”   “不错!我在刚才捡到这锭金元宝的时候,曾经想要拿回家去,因为,我家只剩下两头猪可以卖了。”   “明后两天,将那两头猪卖完之后,真不知如何过日子,唉!”   “少年仔,你可以把卖猪得来的钱,拿去买猪呀!”   “唉!阮阿爸欠了人家不少的钱,还人家都不够,怎么有钱买猪呢?”   “这……少年仔,这锭银子你收下吧!”   阿星望着手中那徒五两重的银子,不由怦然心跳,不过,他立即将它交还白话老人道:“老阿伯,我不能收!”   “少年仔,这是我一点心意,收下吧!”   “不!我如果要收下它,我就不会把那锭金元宝还你啦!”   白衫老人,双目异采连间,却搔首道:“我怎么会碰上你这个小‘杠仔头’呢?   唉!真是伤脑筋!”   “老阿伯,我走啦!再见!”   “慢着!少年仔,咱们打个商量,你先用这五两银子去买猪来卖,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再还我五两银子,如何?”   “这……”   “好啦!咱们就这么说定啦!”   说完,将银子塞人阿星的手中,疾跑而去。   “老阿伯,不行啦!嘿!你等一下呀!”   别看那位白社老人一大把年纪了,脚下可不含糊,阿星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追了一阵子,却把他追丢了。   “唉!我该怎么办?”   翌日辰末时分,阿星卖完猪肉,洗好摊子,顾不得看书,即匆匆的赶回家中。   一进房门,只见爹娘二人正在低声交谈着。   二位哥哥及姐姐默默的坐在一旁。   阿星怯生生的唤道:“阿爸,阿母,大哥、大姐,我回来啦!”   罔市露出罕见的笑容道:“阿星,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   阿星内心一震,呐呐的道:“阿母,今天的生意比较好,所以,我回来得比较早,这是今天的收人!”   说完,递过了一个小布袋!   罔市迅速的接过去,倒在桌上一数,笑道:“德智,有二两多哩!”   胡须仔双目一亮,立即抢过了那个小布袋,站起身子,就欲外出。   罔市急道:“德智,你又想去翻本啦”“。   “干!少罗嗦!”   阿星鼓起勇气,低声道:“阿爸,咱们只剩一头猪了!”   胡须仔倏然止步!   阿星续道:“阿爸,昨天晚上,有一个老人借我五两银子,说要借我们买猪,明年再还给他……”   说着,自袋中取出那锭银子!   胡须仔倏然夺过那锭银子,吼道:“干你娘,阿星!你敢骗我?”   说完,一掌掴了过去。   “拍!”   一声,阿星踉跄摔出三尺余!   程贵仁厌恶的踢了他一脚,骂道:“小偷!”   “不!我不是小偷!”   阿里急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干你娘,有够憨,居然用一锭大元宝换来这锭破银子!”   “拍!拍……”声音连响!   阿里双手护头,任胡须仔毒打。   好半晌,胡须仔打得气喘呼呼,掉转身子就欲出去,同市却一把拉住他,求道:“德智,留下那锭银子给阿星去买猪吧!”   “干你娘,罔市,你敢挡我?”   罔市泪流满面,求道:“德智,咱们只剩下一头猪了,你就拿那二两银子去散散心吧!这镀银子是咱们的最后饭碗哩!”   “干你娘,你少罗嗦!”   说完,抬脚踹开了罔市。   罔市绝望的哭泣着!   阿星更是难过得垂下头。   倏听院中传来阿忠伯之喝声:“胡须仔,稍等一下!”   “喔!是阿忠兄呀!有何指教?”   “哼!别跟我来这套笑脸攻势,你如果敢再踏出一步,我立即告诉钱多多来向你要债!”   “阿忠兄,你……”   “哼!你已经积欠了半年的房租了,我看在阿星的份上,一直未曾向你催过,你今天若再去赌,可别后悔。”   “阿忠兄,我……”   “把那些银子交给阿星去买猪,从今以后,只要让我发现你去赌,或是你们欺负阿星,休怪我无情。”   “对!阿忠说得有理,我们一起监视他们!”   阿星听得暗暗感动不已!   陡听阿忠唤道:“阿星,你出来!”   阿星默默的走出房,果见院中站了十余人,阿爸低着头不语!   “阿忠伯,你找我有什么事?”   “阿星,阿忠伯本来不喜欢管别人的事,今天实在看不过去,因此,才出面干涉,你不会怪我吧!”   “阿忠伯,我不敢怪您!”   “唉!胡须仔!这么乖巧的孩子,你居然狠得下心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算啦!   把钱交给阿星吧!”   胡须仔瞪了阿星一眼,未见动静。   “平平,你跑一趟钱记当铺!”   “是!”   “慢着,阿星拿去吧!”   阿星怯生生的接过银子,低着头匆匆离去!   胡须仔正欲人座,阿忠沉声道:“胡须仔,希望你记住我的话!”   “哼!”   远处的梅耀鸠瞧得颔首微笑着!   接连一个星期,阿星不但生意兴旺,未再挨揍,罔市更为他购了一件新衫,质料虽粗,却令阿星欣喜得晚上睡不着觉。   在阿忠的监督下,阿星每日得以留下二两银子去买猪,瞧着那十几头毛猪,阿星忙得更起劲了!   为了伺候这些“猪大爷”,阿星晚睡早起,怪的是,他不但丝毫不觉得累,身上也添了不少肉出来。   所有关心他的人暗暗为他高兴不已。   这天,阿星应付过第一上的顾客,眼见一头猪已经卖了四分之三,不由松了一口气,浅浅一笑。   陡听远处传来一阵“咳……”   咳嗽声。   阿星抬目一瞧,只见一位白衫中年人,右手捂着脸,边咳嗽边走了过来,令人一见油然生起同情心!   阿星只觉那人十分的眼熟,想了一下,不由“啊!”了一声!   这人正是上次为了买一个猪心,差一点被阿星吓死的白衫中年人,今日他再度出现,不知为了何事?   只见他咳嗽稍平,走近阿星的摊前,弱声道:“猪心,买一个!”   阿星取下猪心一秤,居然又是一钱六分,立即含笑道:“大叔,仍是一线六分,要不要?”   “要!当然要,另外切一钱四分的猪肝!”   阿星正欲包起来时,白衫中年人又咳了一阵子之后,有气无力的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可以帮我送货?”   阿星一来同情他,二来也对他十分好奇,因此立即答应道:“没问题,只要他告诉我地方;收摊之后我马上送去!”   “咳!咳!谢谢你,出城之后,走到杏花溪,小兄弟,你知道是那一条杏花溪,那儿原本充满杏花味,最近却充满着猪粪味,不知道是那个缺德鬼在乱挑猪粪?”   阿星听得满脸通红,声若蚊蚁的道:“我知道!”   白衫中年人看见阿星那一付糗状,心中不由暗笑!   只听他沉声道:“过了杏花溪,站在那棵古松下,往东南东方向走一千两百三十四步,别忘了,否则,矮子过河,越走越深,我可不负责,咳!”   阿星喃喃念道:“东南东,一千二百三十四步,怪啦!大叔,你家又不是皇宫,干嘛那么难走?”   “咳!咳!小兄弟,你也知道,连蚂蚁都能咬死我,我如果不如此小心,只要被坏人碰见,一定是‘黄花闺女做媒——自身难保’!”   “黄花闺女做媒——自身难保,什么意思?”   “哈!咳!咳!黄花闺女自己都尚未出嫁,自身已经难保,怎么可能会为别人做媒呢?   你说对不对!“”嗯!有理,不过,话说回来,干嘛不直接把‘自身难保’说出来,反而还要绕一个大圈子呢?多累!“”咳!咳!这叫做“头脑的体操”可预防脑筋‘生锈’!“   “脑筋会生锈?”   陡听:“阿星,还有没有猪脚?”   “有!阿文婶,请你稍等一下,大叔,咱们见面之后再聊吧!”   “咳!咳!好!好!我先走啦!别忘了东南东,一千二百三十四步,咳,咳!”   梅耀鸠走了之后,阿文婶好奇的问道:“阿星,他是谁呀?好像是个痨病鬼似的,有够恐怖!”   “我也不知道,他托我帮他送猪心去!”   “嗯!阿星,你可要小心一点,那个人如果真的是个痨病鬼,你可不能让他碰到你,那可是会传染的!”   “喔!我会注意的,谢谢你,阿文婶!”   阿星提着那包猪心及猪肝出城之后,先绕去猪槛看看那十余头鼾声如雷的肥猪,藏妥那个布袋之后,走到了杏花溪。   “嘻!原来这条小溪叫做杏花溪,这些日子养了较多的猪,挑了较多的屎尿,难免会污染水质,挺歹势的!”   他踏着溪床中的大石过溪之后,快步走到那棵高耸人云的大松树下!   此时,日正当中,阿星瞧着对岸之猪槛,略一思忖每天日出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东南东!”   取好方位之后,他边走边数着。   “一二二九、一二三○、一二三一、一二三二、一二三三、一二三四,呼,总算走了一千二三十四步了!”   阿星迅速的打量一下环境!   怪啦!四野一片迷朦,连天上的烈日也不见了!   四野一片岑寂。   除了自己因为骇怕的急促心跳以外,根本听不到一丝气息!   陡听:“阿……强……”   阿星骇得身子一颤,“拍!”的一声,那个纸包掉落在地!   他急忙拾了起来,朝四周张望着。   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方才那话音不知发自何处?   “阿……强……”   “啊……你……你……是……谁……”   “我……的……猪……心呢……咳……咳……”   阿星抚了一下心口,松口气,高声喊道:“大叔,你在哪里?”   “咳……咳,阿里,你有没有看见地下的脚印?咳!咳!咳!”   阿星急忙朝地下一看!   嘿!果然有六个杂乱无章的脚印子,怪的是每个脚印之中,分别写着123456的阿拉伯数字。   “大叔!有六个数字脚印啦!”   “咳!咳!阿星,你……你先按照顺序把那个步法学会了再说!”   “大叔,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留太久,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等一下自己出来拿,好不好?”   “咳!咳!不好,现在午时将近!我这阵式已经自动发动了,必须过了一个对时之后才会自动破去。   “你如果急于离开,最好把这套步法赶快学好!”   阿星喊道:“大叔,我走啦!东西我放在此地!”   敢情,阿星不相信这一套。   只见他掉转身子,朝来路行去,口中一、二、三、四……一直数着。   哪知他数到一千二百三十四步之后,仍然是四周迷朦,不见那棵大松树,他开始慌了……   耳边却传来:“咳……咳!阿星,赶快学那个步法,学熟之后,就以那个步法一直跑,只要找到白卵石,你就可以进来了!”   “大叔,别作弄我啦!我还要喂猪,洗猪槛哩!”   “阿星,你不担心自己走不出去,却在担心那些畜牲,真是‘公公向孙子磕头——岂有此理’……咳!咳!”   “大叔!大叔……”   哪知,这下子再也没有听到回音了!   阿星不信邪的继续四处找寻着出路!   哪知,答案皆是深山上的军师——无用,阿星只有坐在地上喘气的份!“唉!   看样子只得试试那个步法了!”   沉思半晌,那六个脚印的顺序迅速的流过他的脑海中,阿星连连回想了三次,立即将它记熟。   哪知,阿星站起身子,踏出第一步之后,第二步尚未落地之际,重心一个不稳,立即摔在地下。   “妈的!一个石头抛上天,总有落脚之处,我阿星不相信学不成这套鬼步法!”   边嘀咕边又爬起来学习着。   好不容易在连摔十几跤之后,阿星终于能够踏出第二步了,他在欣喜之余,继续练那第三步!   梅耀鸠坐在院子右侧之槐树上,瞧着陷在阵中阿星不怕摔疼继续练习步法的情形,不由暗赞不已。   “嗯!天公疼憨人,阿星天资聪明,又不怕苦,看样子不出一个时辰,必可将这招‘病魔缠身’学会了。”   “嗯!为了不耽误阿星的工作,说不得老夫只好代他清洗猪栏喂猪啦!想不到老夫也会操此贱业!”   他苦笑一下,身子轻飘飘的坠地之后,连闪数下,已经朝杏花溪驰去。   此事若传出去,非惊动整个武林才怪!   阿星好大的面子。   那十余头猪好大的福份。   一甲子以前全武林高手寝食不安,令幼儿不敢夜哭的“病神”梅耀鸠居然会清洗猪槛及喂猪。   真是天下奇闻。   看样子,咱们必须“如厕看报纸——多见多闻”了!   他不知过了多久,阿星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终于把“病魔缠身”学会了,童心一起,他随意施展着。   熟能生巧,阿星不但能够顺利的施展“病魔缠身”而且也可以分神去寻找地面上之白卵石了!   好不容易,终于给他找到了一粒拳将大小的白卵石,此时的阿星好似“哑子见到妈妈”   一般——欢喜在心里,立即顺势踏了上去。   刚踏上那粒白卵石,阿星立即又发现左前方尺余远处,又有一粒同样大小的白卵石,立即又踏了过去!   接着又发现右前方半尺处有一粒白卵石,他毫不犹豫的跃了过去。   就这样,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远忽近,阿星的身子随着白卵石跳动着,动作也是越来越轻灵了。   阿曼跳跃一阵子之后,恍悟这些白卵石是经过别人刻意安排的,根本就是供他练习那招步法的。   果然不错,他踏上一粒白卵石之后,立即发现正好是第五号脚印,他毫不思索的朝右前方一跃,果然又发现一粒白卵石。   那个方位正是六号脚印之处!   中间唯一不同的是距离远近而已。   妈的!老妈子坐飞机——美上天了!   有够爽,有够赞!   阿星正跳得爽歪歪之际,突然:“妈的!”   怪叫了一声!原来,居然令他发现了在三尺外摆了一付血红色的棺材。   在这荒野外突然见到这么一付大棺材,阿星立即连想到“阎罗王嫁女儿,扛轿的是鬼,坐轿的也是鬼!   鬼!阿星吓了一大跳,掉过头就要跑。   可是,抬头一瞧,咦?四周的迷朦景色不见了,那个艳阳依然令人刺目,浑身一热,心中之怯意立即减去一半。   阿星壮着胆转过身子一瞧,院子中放了两张条凳架着那付血红棺材以外,另有一间茅屋。   他暗暗松口气之后,喊道:“大叔,我进来啦!大叔……”   此时,阿星方才想起手中尚提着那个纸包,低头一瞧,由于方才挣了不少次跤,纸包已经破破烂烂,一片殷红了!   他苦笑一下,喃喃道:“看样子猪心及猪肝一定摔破了,不知要如何向大叔交代?”说着扬嗓再度呼喊!   哪知,修然没有回音。   阿星只好绕过棺材,缓缓向那间茅屋行去。   就在这时,梅耀鸠已经轻飘飘的自外头回来,悄悄掀开棺盖,躺进了棺材内。   阿星又唤声:“大叔!”   就欲推开竹门之际,陡听身后传来:“阿……强……”   他骇了一大跳,那个纸包再度摔落在地。   他匆匆地拾起纸包,颤声问道:“你……你……你……是……谁……”   “我……的……猪……心……呢?”   “喔!大叔,是你呀?你在哪儿?”   “我……在……睡……觉……啊……”   阿星转过身子,循声一瞧,那声音明明发自棺材,可是,棺盖紧覆,人若躺在其中岂非要窒息而死!   阿星壮着胆子边走向棺材,边问道:“大叔,你在棺材内睡觉啊?”   “是……啊……”   棺盖倏的一掀,“碰!”的一声,掉于左侧地上!   阿星不由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阿……强……”   “大……大叔……我……我在这儿!”   说着,再度壮胆走了过去。   当他走近棺材之时,梅耀鸠倏地仰身坐了起来,两人几乎碰头,骇得阿星尖呼一声:“阿娘喂!”   梅耀鸠心中暗暗赞赏阿星的胆识,表面上却连连剧咳不已。   阿星见状,心中惧意一扫而空,走近棺旁,轻轻的架着梅耀鸠的左腋,柔声道:“大叔,我扶你下来,好吗?”   “咳……咳……不必啦!麻烦你替我把猪心及猪肝煮一煮,好吗?咳……咳…   …”   阿星抬头望望天色,可能尚是申时,立即颔首道:“好!大叔!你等一下,切片煮比较快,好不好?”   “咳!咳!好,谢谢你啦!阿星,厨灶在屋右。”   阿星拾起地下的纸包,含笑快步奔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阿里双手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猪心及猪肝,健步如飞走了过来:“大叔,趁热吃吧!”   梅耀鸠接过一碗猪肝,拾起汤匙,边吃边赞道:“阿星!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味道挺可口的!”   说完,递过那碗猪肝,接过来一碗猪心!   “阿星,趁热吃吧!”   “不!大叔,我不能吃你的东西!”   “咳……咳……傻阿星,我又不是饭桶,何况,大夫再三吩咐我要‘少量多餐’,我又不喜欢吃剩菜残肴,帮个忙吧!咳……咳……”   “这……”   “阿星,你总不希望我再像上次般吃不完的完全倒掉吧,何况,你方才为我煮汤,就充作劳营吧!”   “这……好吧!不过,那碗猪心,你可要多吃一点!”   “咳……咳……好!好!”   阿星将碗匙清洗干净之后,扶着梅耀鸠入屋之后,道:“大叔,天色不早啦!   我必须告辞啦!”   “好!”   “阿星,你还是按照方才进来的步法出去吧,我不送你啦!”   “大叔,我知道!”   梅耀鸠望着阿里那迅疾的步法,含笑自语道:“奇才!真是奇才,醉鬼,老夫非让你心服口服不可!”   敢情病神及醉鬼还在互相别苗头哩。   且说阿星沿途疾奔,跑回猪栏一瞧,不但猪栏洗得清洁溜溜了,那十余头猪仍然鼾声如雷热睡着。   他不由怔住了!   奔至柴堆,取出布袋一瞧,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在幸运!钱还在。   可是,究竟是谁帮自己的忙呢?   阿星百思不透,便赶回菜市场向尚未离去之菜贩一问,竟是一位白衫老人替阿星收馊水捡莱叶,他不由一怔!   会是那个借给自己五两银子的善心老人吗?   阿星仔细问过那人,终于确定无误,心中不由感激万分。   他一看天色尚早,便步向自己的肉摊,准备再看一会儿书。   他尚未走到肉摊,倏听一阵欢呼:“阿星哥,你方才到哪里去了?害我到猪栏去也找不到你!”   发话的是一位与阿星相近,却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由那身蓝绸杉,分明出自有钱人家。   “喔!阿逸,是你呀!真失礼,我刚才替人送东西去,害你久等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星哥,我姐姐吩咐我送这本书来给你看!”   阿星如获至宝的接过那本册子,迅速的翻了一遍,喜道:“阿逸,谢谢你,麻烦你代我向钟姐致谢!”   阿逸笑道:“阿星哥,我姐姐费了一番心血做了圈注及眉批,你若有不懂之处,下周我来的时候,咱们再研究吧!”   “阿逸,谢谢你,对了,这本三字经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带回去吧!”   “好,阿星哥,我走啦!下周再见!”   送走了阿逸,阿星立即开始研读那本书。   翌日收拾妥肉摊,阿星带着蹄膀,欣喜的越过杏花溪,一步一步的走向梅耀鸠住的那间茅屋。   在阿垦的如意算盘之中,只要再使出那招步法,一定可以顺利的进人茅屋,哪知,他方数到第一千二百三十四步时,却看见了另一套脚印。   他仔细的瞄了一阵子,正在困惑之际,陡听梅耀鸠的话音道:“阿星,今日换另外一套游戏吧!咳!咳!”   阿星苦笑一下,喊道:“大叔,你何必这样呢?”   “哈哈!咳……咳!我一个人在此,咳!好似‘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你就陪我玩玩吧!咳咳!”   说完,身子一飘,自另一处溜出去喂猪了!   阿里苦笑一下,立即开始练习起来。   好似历史重演一般,阿曼吃了半个多时辰的苦头之后,学会了那招“头晕目眩”   之后,顺利的进入院中。   那付红棺材仍摆在院中,阿星轻轻一笑,轻声笑道:“大叔,我进来啦!”   连唤数声,未获回音之后,阿星不敢打扰大叔的‘睡眠’,悄然步人厨房开始炖着那付蹄膀!   炖到八分熟之际,果听棺材盖掀启之声及梅耀鸠叫道:“咳…咳……好看喔!   阿星,谢谢你啦……咳!咳1 ”   阿星迅速奔到院中,扶出了梅耀鸠,含笑问道:“大叔,天气这么热,你躺在里面睡得着呀!”   “咳…咳……心静自然凉!你想不想试试看!”   阿星慌忙双手连摇,道:“不!不!”   “哈哈!咳…咳…傻阿星,日后你自然会和我抢着要睡那付棺材哩!咳……咳!   蹄膀做得差不多了吧!”   “大叔,你稍等一下!”   时间如流水般消逝,阿星连续六天皆往梅耀鸠住处跑,不但学会了六种不同的步法,而且也和他建立了很好的感情。   唯一令阿星遗憾的是,他一直碰不到那位好心的阿伯仔,他默默的替阿星喂猪及洗猪槛,却不给阿星当面致谢的机会。   这一天阿星正欲告别梅耀鸠之际,只听他说道:“咳…咳!阿星,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去找一个老朋友,可能要十多天才会回来……”   阿星急忙问道:“大叔,此地要不要我来清扫一下!”   “没关系,外人及走兽进不了此地,不会弄赃的,你尽量抽出时间练习那些步法,对你甚有助益的,咳……咳!”   “大叔,我知道!我已发现不但动作越来越轻快,力气也越来越大,我一定会继续练下去的!”   “那就好,你回去吧!”   “大叔再见!”   阿星在平静中过了十二天。   他已练熟梅耀鸠所授之“破病身法”、“病魔缠身”、“头晕目眩”、“头疼欲裂”、“头重脚轻”、“病人膏盲”及“病去人安”。   同时,也熟读了阿逸所送来的三本书。   最令阿星高兴的是:阿爸不但不再打他,而且大门不出,未曾再赌一次,阿母及三位兄姐亦未再对他毒打及喝叱。   阿星不由憧憬着一付美好的将来,只要自己多勤快些,早点把阿爸的赌债还清,全家人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因比,阿星干得更勤快了!   这一天一大早,阿星正在肉摊上剖解猪肉之时,陡听一阵咳嗽声,阿星低呼一声:“大叔!”   他止住动作,探首一瞧,果然看见梅耀鸠仍是一袭白衫,边咳边走了过来,他立即冲了过去!   “大叔!早上的露水重,你怎么不加件外衫呢?”   “咳!咳!老毛病啦!阿星,最近还好吧?”   “托大叔的福,你瞧,我浑身是劲哩!”   梅耀鸠打量了他一眼,颔首道:“嗯!不错!收摊后帮我送一箱鸡蛋及一大块豆腐,记得用第一种步法进院!”   “大叔!你买那么多的鸡蛋及豆腐干嘛!”   “咳……咳……我自有用途,阿星,你别担心‘挑沙填海——做憨工’,大叔保证你会获益无穷的,我走啦!”   “大叔再见!”   说完,阿星立即跑去订了鸡蛋及豆腐,同时也留了一个猪心要孝敬大叔!   好不容易把猪肉卖完,以及清洗妥肉摊,阿星肩挂着那个装钱及猪心的布袋,双手分别挟着装着鸡蛋及豆腐的木箱子。   到了猪栏,藏妥布袋,将猪心放于蛋箱中迅速过溪,跑向那间茅屋。   他施出“病魔缠身”果然顺利的来到了那付棺材前,只见大叔坐在棺材内含笑问道:“阿星,瞧瞧看破了几个蛋!”   “这……一共六个了!”   “咳……咳…这表示你尚未练到家,把东西摆在椅上吧!”   阿星这才发现棺材两侧各摆着一张圆高椅,轻轻放下之后,道:“大叔,我先去煮猪心吧!”   “哈哈!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快去快回,回来之后,就站在那个圆圈吧,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阿星惑然的瞧着丈余远处那个约有三尺方圆的圈子一眼,迅速奔入厨房,半晌之后,果然站在圈内。   梅耀鸠含笑道:“阿星,咱们来玩一个‘蛋砸人’游戏,我砸你闪,你只要灵活运用那六招身法,绝对闪得了……”   “大叔,别开玩笑,那些蛋值不少钱哩,再说任意毁损可吃的东西,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哈哈!阿星,今天天公休假!”   说着,取过一个鸡蛋,朝阿星头部疾射过去。   事出突然,加上阿星仍想劝止,因此,“彼”的一声,蛋黄和蛋清立即将阿星的脸溅成“蛋花脸”!   未容他喘息一声,“病魔缠身”六个鸡蛋先后掷向阿星!   “波……”   连响之中,阿星结结实实的挨了六下,不但衣衫弄脏,被击之处,更是隐隐生疼!   “不行!再来,病魔缠身!”   这次,阿星学乖了,迅速的—一闪了过去。   “不行,越出圈外了,重来!”   这次,比较轻些,虽挨了一下,但并不越出圈外!   “不行,重来!”   就这样反复的严格要求,当阿星顺利的以“破病身法”一气呵成的避过“蛋袭”   时后,箱中已是所剩无几了。   梅耀鸠望着满身蛋黄污汁的阿星,沉声道:“阿星,接下去玩‘接豆腐’游戏,我丢你接,仍是以这些身法为主!”   “大叔,我……”   “少噜嗦!接吧!”   说罢,抓起一块豆腐,掷向阿星的头部!   阿星一见来势甚疾,扬起右掌一捏!   “滋!”   一声,立即被他所挤出的豆腐渣溅了一眼!   “不行,先卸势再轻轻接下,就好像人家丢银子给你,你如何接下一般,懂了吧!我先放缓势子,你试试看!”   说完,取过一块豆腐,掷了过去。   阿星虽然捏住了,却仍把豆腐捏破!   梅耀鸠陡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我忘了你还没有内功根底,根本不懂卸力之法,下回再说吧!”   当下笑道:“阿星,准备吃猪心吧!”   说完,逞自跃出棺材,朝屋内行去。   阿星由于存心要孝敬他,因此,自动将猪心分成了二碗。   两人默默的吃了一会,梅耀鸠突然问道:“阿星,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这……”   “阿星,我大江南北跑了不少的地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似你这般年幼的屠夫,你肯不肯告诉我?”   阿星神色一惨,凝重的道:“大叔,我姓程,名叫星星,父母健在,上有一对兄长及一个姐姐!   “自我懂事的时候,就开始担任沿街收取馊水及到莱市场拾剩菜叶,煮开水,扫猪槛……等工作。   “三年前,阿爸把杀猪的方法告诉我之后,他就把那个摊位完全交给我,我由陌生而变成如今的熟悉了!”   梅耀鸠神色一冷,沉声道:“三年前的你才只有九岁,你怎么捉猪?杀猪?扛猪?还有卖猪呢?”   阿星想起那段往事,好似做了一场恶梦一般,打了一个寒噤,道:“大叔,刚开始之时,我整晚不敢睡觉。”   “我知道我的力气小,动作又笨,所以子时一到,立即开始提猪、杀猪、扛猪、卖猪,我走三步,休息一步,总算熬过来了。”   梅耀鸠暗暗叹道:“怪不得他会受那么大的内伤,敢情是劳累过度,我还以为只是单纯因为挨打哩!”   当下问道:“阿星,你们家另外五个人通常都做些什么事?”   “这……”   “没关系,大叔不会笑你!”   “大叔,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自从你教了我那六个步法之后,我的动作更轻快,力气也更大了!”   “阿爸及阿母平常难得在家,只是在外面赌博,两个阿兄除了也学会赌博以外,听说也常到‘紧来爽’去找女人。   阿姐虽然不会赌博,但是她很爱美,经常买衣服及水粉,不过,最近他们都变好了!“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变好了?”   “阿爸向钱多多借了一笔钱,由于拖太久,钱多多在前些日子带了三个人来要将我那两个阿兄及阿姐抓去卖1 后来,我和他们打了一架,莱市场内的大叔们同意分期代我们还债,他们也暂时放过了我们!”   “有一次,阿爸要再出去赌博,被我们房东劝止之后,他们五个人就再也不敢外出乱花钱了,我好高兴!”   “唉!阿星,你真乖巧,你为他们做牛做马,唯一企求的就是不必挨打,他们五个人却成天游手好闲,拿你当出气筒,哼!令人怨叹!”   “大叔,你不要怨叹,书中曾言:万般皆天定,求不得,推不了,何况,我现在已经很好了!”   “阿星,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一家人为何如此苛待你?”   “这……我没有想过,不过,阿爸每次在打我的时候,总是一直骂我是‘扫帚星’害得他们走‘衰’运!”   梅耀鸠却喃喃阴声道:“这衰运?还没有开始哩!”   “大叔!你说什么?”   “阿星,你不知道大人的事,你阿爸他们目前只是暂时忍耐,因为怕债主找上门,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会出去赌的!   至于钱多多及另外的债主的耐性也是有限,等到他们找上门的时候,那种混乱一定够你们受的!“   “大叔!我该怎么办?”   “阿星,你可知道令尊欠了多少的债?”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好多,好多啦!”   梅耀鸠沉声道:“阿星,你敢不敢去签‘大家乐’?”   “敢!不过,我不签!”   “傻孩子,我知道你很讨厌赌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中了奖,多少可以代令尊还一些赌债。”   “大叔,我一直没有想过这个方法,我本来打算拼命赚钱来还债,可是,我开始担心债主会很快的讨债的!”   “那是一定的,换了你是债主,一定也急着要讨债的,对不对,我出一两银子,你中奖之后再还给我?”   “可是,我又不懂,若输了,怎么办?”   “放心,若输了,你每天还我几分,过了一阵子,不就没事啦!”   “好吧!不过,此事绝对不许告诉外人,否则,被阿爸知道了,我一定被打得剩下半条命了!”   “放心!我在此又没有亲友,何况,我也懒得出门,来!咱们来研究一下要签哪一个号码?”   “大叔,我听上回中奖的人说一号马已经连续二回得到冠军,这一回都要签一号马,而且还签不少哩!”   “喔!咱们就不必签一号马了?”   “为什么?”   “我曾听人家说过‘大家乐’的签赌方法,第一、一至九号任你签,一两银子只能签一个号码,只要你高兴,可以拿十两银子签同一个号码。   “因为,开奖之后,所有中奖的人在扣除庄家所抽的一成之后,均分其他未中奖的人的赌金!   “据我所知,每一期差不多有三千两银子左右的赌金,这一期若是有一千五百两银子皆签一号马,每个人还分不到一两半哩,是不是?”   “嗯不错!”   “因此,咱们最好选一只没有人签的马,只要跑出冠军,你可以独得二、三千两的银子哩!”   阿星听得怦然心动,双目不由一亮!   可是,半晌之后,阿星倏然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叹道:“大叔,七号是最坏啦!   他们都叫它为‘衰尾马’,没有人肯签它。”   “喔!太好啦!咱们就签七号马,哈哈哈!”   梅耀鸠心中一乐,不由放声大笑。   阿星只觉耳鼓发疼,连忙捂住双耳!   梅耀鸠见状,立即止住笑声,道:“阿星,把这两银子拿去吧!对了,那些鸡蛋及豆腐多少钱?”   “五线六分!”   “好!再拿一两银子吧!剩下的就算贴补这个猪心吧!”   “大叔!这是我要孝敬你的呀!”   “哈哈!中奖之后再好好的请我吃一顿吧!”   “希望能中奖,我一定会求阿爸请你的!”   阿星告别了大叔,将那一两银子藏于柴堆,提着那两个木箱(豆腐留于大叔处)   望着那清洁溜溜的猪栏,他不由又怔住了!   看样子那位好心的阿伯一定十分的注意他,只要他没有按时去倒馊水及捡剩菜叶,他就自动帮他做了!   满含感激的心朝菜市场行去。   --------   断桥残雪       第三章 衰鬼中大奖     他岂知,梅耀鸠今日抽不出身子,早已事先吩咐一名中年人易容成白衫老人替他完成了这些工作。   他岂知那名中年人乃是当今赌国之王包正英呢?   包正英凭着出神人化的赌技以及一身精湛的武功纵横江湖二十余年,却在一次遭人围攻的险境中被梅想鸠所救。   包正英虽然不知梅耀鸠之来历,但他一向恩怨分明,当场自愿为奴。   梅耀鸠淡淡一笑即飘然离去。   此次,为了阿星,梅耀鸠将包正英找了来,除了吩咐他暗中帮忙阿星以外,也打算让阿星踉他学赌技。   且说阿星一进人莱市场,立即听到有人叫道:“哎呀!阿星,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等得急死了!”   阿星一见那名中年人是“金玉酒楼”的厨下大师傅管吉,立即跑了过去:“管大叔,真失礼,我送些东西给一个客人,累你久等了!”   管吉叫道:“阿星,你真有办法,还兼卖豆腐及鸡蛋哩!”   “这还不是托管大叔的福及帮忙!”   “阿星,明天下午你有没有办法送三头猪来?”   “明天下午呀?可以,是什么时候?”   “未末时分,你直接把猪送到马场,届时,我会在那儿招呼。”   “好,是不是有人要大请客了,否则怎么一下子用得上三头猪,而且还将实客的地方选择在马场?”   “阿星,大后天就要举行一月一度的马赛了,那局主这次邀‘大汉九鹰’来此参赛,他们要烤肉哩!”   “喔!烤肉,挺新鲜的!”   “阿星!你收下这块木牌,明天进来时,就把它挂在身前,可别把它丢了,否则,届时就进不了马场。”   阿星知道马场一向不准闲人进人,牛大叔及朱大叔有一次酒后攀墙入内,却被打成重伤,几乎死哩!   因此,他小心的收下那面木牌,额首道:“管大叔,谢谢你的照顾,明午一过,我一定赶办这件事的!”   管吉拍拍他的右肩,笑道:“阿星,我走啦!千万别误了我的事!”   “管大叔,你放心!”   阿星送还那两个木箱,付过账之后,立即赶回住处。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爸及阿母!   进入厅中,只见阿爸五人坐在桌旁低声谈话,一见阿星进来,五人甚感意外的立即停止交谈声齐盯着他。   阿星以为自己又要挨打,立即垂下了头。   罔市问道:“阿星,你今天怎么回来得如此早?”   阿星小心翼翼的道:“阿母,今天的生意较好,所以回来得早一些!”   说完,将那个布袋递给胡须仔。   胡须仔瞧也不瞧一眼,即将布袋递给罔市,端起茶饮着!   罔市点过银子之后,问道:“阿星,还有几头猪?”   “十二条,不过,明天那局主要在马场中请‘大汉九鹰’烤肉,吩咐金玉酒楼管大叔向我们订了三头猪。”   罔市喔了一声道:“还好三天就要开奖了!”   胡须仔修地站起身子,退自回房。   罔市知道自己的老公必是心烦,便道:“阿仁、阿旺,明天下午你们帮帮阿星吧!他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程贵仁急忙道:“阿母,我的右脚方才扭伤了,叫阿旺去吧!”   程贵旺忙道:“阿母,我的头好痛喔!可能感冒了!”   阿星忙道:“阿母,没关系啦!我一个人忙得过来!我先到猪栏去整理一下吧!”   “唉!”你去吧!“   敢情罔市良心未混,才有感而叹。   阿星听到阿母那句叹声,心中一阵安慰,精神一振,立即朝猪栏奔去。   隐在屋外潜听的赌王包正英喃喃自语道:“妈的,天下竟有这样的家庭,唉!   阿星!你太傻啦!”   敢情,包正英在为阿星不满哩!   他若是看见阿星当初忙得像龟孙,却被胡须仔一家人摸得死去活来的惨状,非被气得吐血才怪!   这也是胡须仔五人走运,否则以包正英嫉恶如仇的性子,他们五人非被包正英整得叫爸叫母不可。   翌日午前,阿星收拾妥肉摊之后,带着家伙到了猪槛。   mpanel(1);   包正英隐在树上瞧见阿星那熟练的取火烧热水,抓猪绑猪及杀猪动作,不由暗暗自叹不如!   阿星一口气宰了三头肥猪之后,背起一头猪,半跑半走的奔向马场!   包正英瞧他那付瘦小的身子扛着那只大肥猪,心中觉得一阵疼痛,轻轻的跃下,弯腰托起了那两只猪。   可是,他旋又颓然放下了!   思公再三吩咐只准暗中帮忙阿星,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托着两只肥猪,未免太过于骇世惊俗了!   他只好耐着性子,在暗中为阿星看守那两头肥猪!   睹国之王包正英竟替人看猪栏,此事若传出去,有谁肯相倩: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阿星气喘呼呼的背着那头肥猪刚走近马场大门丈余外,立即听到一声破锣般大喝:“小鬼,站住!”   “喔!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我……叫……阿星…”   “嗯!进去吧!”   “谢谢大叔!”   阿星背着那头猪一进人大门,立即看见马场中央有五、六位大汉正在摆设烤架及桌椅等用具!   管吉一见阿星,立即迎了过来,含笑道:“阿星,你来得真早,阿本,赶快帮阿星抬下那头猪!”   阿本年约十六、七岁,应允一声,跑了过去,双牢抓紧肥猪的前腿,朗喝一声“”松手!“   用力一提。   哪知,却听“碰”的一声,阿本支撑不住,竟被那头肥猪压倒在地。   “阿本兄,失礼!”   阿星半蹲身子,一把背起那头肥猪。   管吉急忙道:“阿星,把猪摆在这条长桌上!”   “是!”   “砰!”的一声,阿星将那头肥猪摆于长桌上之后,慌忙跑向阿本!   阿本“哎唷”直叫,一时爬不起身子。   在马场中的一名大汉见状跑了过来,在阿本的身上推拿一阵子之后,沉声道:   “   “回去休息一天就好了!”   阿本只觉全身疼痛一轻,慌忙站起身子一直道谢!   管吉却焦急的道:“阿本,你这一回去休息,少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阿星突然道:“管大叔,我能不能代替阿本兄的工作?”   管吉喜出望外的道:“可以呀!可是,你有空吗?”   “有!阿本兄因我受伤,我应该代替他的工作。”   管吉及阿本连连道谢。   那位大汉亦看得暗赞不已。   阿星道:“管大叔,我先去把另外两头猪送来,好不好?”   “好!好!好!麻烦你啦!”   那位大汉突然道:“阿星,你等一下!”   阿星惑然的望着那位大汉驰去向另外五名大汉低语片刻,俟他回来之后,立即问道:“大叔,你有何吩咐?”   那位大汉笑道:“走,我帮你扛猪去!”   “这……不好意思啦!会弄脏你的衣衫的!”   “哈哈,没关系,走吧!”   包正英一见阿星及一名大汉回来,正在好奇之际,却见那名大汉一手托起那只肥猪,笑道:“阿星,我先走了!”   阿星钦羡的道:“大叔,你好大的力气!”   那名大汉哈哈一笑,奔行而去。   阿星学着那名大汉的手法,双手分抓猪脚,用力一托!   嘿!居然被他托起来了!   不过,他的脚步却有点蹒跚。   包正英暗中瞧得紧张不已:“妈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学人家那一套,万一压死了,怎么办?”   阿星轻轻的放下肥猪,取过那个装有屠刀的布袋挂于右肩,垂下腰,“哈!”   的一声,举起了那头肥猪!   接着,只见他步伐蹒跚,东摇西幌的朝城内行去。   包正英悄悄的飘下树,暗暗提聚功力,与他保持二、三丈远距离,只要阿星稍一不支,立即接应。   哪知,阿星虽然摇摇欲倒,走了里许,却依然没有倒下,包正英不由暗奇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哪知阿星已将“破病身法”使了出来,只是他经过拼凑,顺着冲势将六种步法混在一起了。   别说包正英瞧不出“破病身法”(他才五旬左右,梅耀鸠在一甲子前即已消失了),就是知道“破病身法”的人也会瞧得有点眼熟而已!   沿途行人一见阿星那付“危险”模样,纷纷走避。   只有程贵仁及程贵旺被罔市硬逼出来看看阿星是否忙得过来,一见他这付模样,骇得跑回家去。   就在包正英紧张之中,阿曼却顺利的将那头肥猪举进马场中,立即骇坏了所有在场的人们!   阿星轻轻的将猪放于长桌上,松了一口气,一见那名大汉正骇异的瞧着自己,立即一躬身道:“谢谢大叔的帮忙!”   那名大汉忙答道:“哪里!阿星,你的力气真大!”   六月的债,还的真快,阿星方才赞美他,他现在却马上回赞了!   阿星淡淡的一笑,卸下布袋,取出屠刀熟练的剖猪!   现场十五个人放下工作,诧异连连的瞧着阿星那干净俐落的动作!   难怪!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人,不是在家念书,大不了只能做些杂事,哪能操持这份粗重的工作呢?   “管大叔,指点一下,要怎么进一步剖!”   “喔!喔!阿星?麻烦你将肉切成长条壮,便于浸渍佐料,另外内脏部分,有些要蒸,有些作汤,等一下再说吧!”   现场立即忙碌起来。   那六名大汉摆妥桌椅,烤具之后,立即开始在四周搭设竹架,看样子他们是在架设照明设备。   不久,另有十余名红衣少女分捧鲜花,瓶子开始在桌上插花!   酉末时分,夜幕方垂,场中已现出盏盏粉红色的烛光,加上那鲜花及阵阵花香,令人顿有统思。   若非远处不时送来佳肴香味,几令人以为置身温柔乡中。   阿星早就客串阿本的工作,与另外八名年青人忙碌着!   管吉不愧为大师傅,指挥若定——井然有序,此时已是佳肴皆备,只待贵客上门了!   陡听门口传来一阵甜美的呼唤声“”欢迎九位大爷!““哈哈哈!南方的姑娘果然貌美似花,温柔似水,哪似我们关外那些娘儿们粗枝大叶的,没有半点情调。”   接着,立即传来少女们的:“哎唷!轻点嘛!”   嗲叫声!   哈哈朗笑声中,只见一位鹞鼻鹰目薄唇的瘦削华服中年人引导着九位年约三、四旬之间的白衣人走进场中。   那位华眼中年人正是龙腾镖局的主人邢军,凭着那一双铁掌,锦局设立未及两年便在同业之中闯出了字号。   尤其在一年多前,邢军兴建了这个马场,每个月以联谊为名义,自全国各地聘请知名武林人物来此赛马,邢军更是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因为,邢军的儿子邢纺所经营的金玉酒楼提供了签赌“大家乐”这个时髦的令人一夕成暴富的赌博玩意儿!   由于邢军所主持的赛马颇为公正,而且也有不少人真的发了财,因此,签赌的人越来越多!   邢纺光是靠抽取一成的抽头,每月至少可以赚三四百两银子。   最令他高兴的是金玉酒楼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尤其每次开奖后,中奖人皆在金玉酒楼宴客,更是带给他不少的收入。   连带的,龙腾缥局的生意也更鼎盛了。   想要劫镖的人只要稍一探听每月前来参加赛马的人物,就会自动打消主意,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太冲动!   就以今夜来此的“大漠九鹰”来说,他们九人为异姓兄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武功高,而且每人均有一肚子才华。   他们九人一向傲气凌人,但由于九人甚少分击,一个个又都具惊人的身手,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们。   邢军及九人客依主客入座之后,立即有十余名妙龄少女分别走到每人的身前,取过火种,迅速的引燃了火。   另有十多名少女走到长桌边,端着切好的肉片及莱肴,分别送上了十人之面前。   那十名少女似蝴蝶翩翩飞翔,来回穿梭,每人的桌上已经各摆了六道佳肴及一小缸美酒。   场中立即飘起了阵阵烤肉香味。   邢军敬过大漠九鹰之后,双掌轻击三下!   立见少女之中走出一对身材相仿,柳眉凤目,玲鼻菱唇,年约十六、七岁的黄衣妙龄少女。   两人分持琵琶及牙板,朝十人躬身一礼。   琵琶拨动,牙板缓敲,执牙板少女微抚下俏脸,金珠走玉般唱道:“昔在长安醉花柳,五候七贵同杯酒……”   五成立即摇手道:“且住,嗓音虽佳,歌词却太俗,最好来点雅而含蓄的,能唱点没人唱过的更好。”   那名少女抿唇一笑,旋即接下去又唱道:“寄语长安沽酒肆,少令客醉,如今乐事他年泪……”   五鹰听得直皱眉头道:“太伤感了!”   那名少女青尾一收,乃又换一曲道:“消磨白发诗与酒,断送青春利与名,春风不解禁杨花,朦朦乱扑行人面。”   二鹰干了一杯,点头道:“哈哈,这还差不多。”   那少女正待再唱下去,七鹰怒道:“算了,歌颂升平的没有味儿,否则又太煞风景,咱们还是来行个酒令吧!”   首鹰及二鹰不置可否。   四五六七八九应力表赞同,三鹰大声接道:“对!这两位姑娘聪明伶俐的,正好烦她二人代唱酒筹儿!”   手执琵琶少女脆声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花’与‘鼓’!”   三鹰摇手大笑道:“用不着,咱们这个酒令别致得很!”   二女不由露出茫然之色。   三鹰含笑道:“七弟,瞧你的啦!”   七鹰含笑自怀中取出两只牙筒,道:“拿着这个,且站在那儿别动!”   说着轻轻的掷出一只牙筒。   接着又掷出另一只牙筒,道:“你拿这个,站开三尺外!”   两位少女接下牙筒,好奇的望了一眼,依言而为。   阿星此时闲着无事,好奇的瞧着。   七鹰笑道:“好!打开牙筒,随便抽一根笑儿出来!”   左侧少女打开牙筒,信手拔出一支制作极为精巧的牙笺儿,七鹰笑了笑,大声道:“上面怎么写,高声念出来。   少女反复将牙笺看了数通,皱眉道:“怎么只有一个字?”   “没关系,那里面百来根笺儿都有一个或二个字,最多的也只是有三个字,你就将那个字念出来吧!”   “是个‘是’字,是非的‘是’!”   七鹰一点,又转向右侧少女笑道:“请姑娘也在牙筒里面抽出一根,并将上面的字句念出来!”   少女自牙筒中抽出一根同形的牙笺,脆声念道:“与席者魔龙令笺上所出文字,各诵唐诗一节,宋词一段,元曲一折。   “缺一罚一杯,缺二罚三杯,三种全缺者罚九杯,无论词诗曲,均不得与前人稍有重复,酒亦不得请代,代者同罪!”   七鹰哈哈大笑:“好极了!”   首鹰及二鹰眉峰稍皱。   四五六八九鹰也开始沉思起来。   阿星所学不多,十足的门外汉,只有好奇的瞧着邢军及大汉九鹰。   隐在树枝暗处的包正英暗忖道:“妈的!大汉九鹰看样子还有一点学问哩,这个主人究竟是何来历?”   陡听三四含笑道:“大哥先开始呀!”   那些少女好似皆有一点文学底子,心中一面暗自沉思如何作答,一面将目光集射到首鹰身上。   首农缓缓念道:“贾岛送孙逸人,‘是乐皆黯性,令人渐清山’;秦观望海潮:”兰苑木空,行人渐老,重来是事堪嗟‘,西厢:“是事休怕怖,请夫人放心无虑……’。”   大笑声中,彩声不止。   三鹰喊声好,率先干了一杯。   其他之人纷纷举杯相贺。   包正英心想:“马马虎虎,难为他了!”   二鹰放下酒杯,朗声道:“姚合赠张藉:”古风无手敌‘新语是人知’。杨吞咎眼儿媚:“是人总道,新来瘦也,着其来‘……”   顿了一下,接道:“汗衫记:”读书万卷多才俊,少是未,一世不如人……“又是一阵彩声,众人又干了一杯。   包正英暗暗摇头,道:“如此交卷太勉强了!”   三鹰已经胸有成竹,只听他朗声道:“香山咏石楼:”是夜勿言归,相携石楼宿‘,段宏章洞仙词:“是曾约梅花带春来,又自带梨花,送春归去’,绿竹芙蓉亭:”你是猜,止不过月明千里故人来‘!“众人哄然叫好!   当然又是干杯啦!   包正英颌首暗暗喝彩!   四鹰干了贺酒,又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三鹰讶道:“四弟轮到你啦。”   四鹰摇头苦笑道:“葛长庚西江日:”遥想和靖东坡,当年曾腾赏,一触一咏,是则湖山常不老,前辈风流去尽‘。刮地风:“团圆日是有,相思病怎休?’抱歉,唐诗一节,只好认罚了。”   五鹰大笑道:“杜甫咏归雁去:”是物关兵气何时免客愁?‘这岂不是现成的一节好诗吗?“   四鹰苦笑道:“一时想不出,认啦!”   三鹰催道:“好!五弟的诗算有了,念宋词元曲吧。”   五进不由得了一楞,忽然闷声不响的连干三杯,深深的吐出一口酒气叹道:   “方才一笑笑光了!”   众人不由一笑。   六鹰却闷声不响的连罚九杯!   七鹰瞧了他一眼,神气飞扬地接着念道:“张来暮春:”庭前落絮谁家柳?叶里新声是处莺‘,赵以夫小龙吟:“击楣功名,摧锋意气,是人都说’神奴儿:”   撞撞我,打是么?不打紧也‘!“   喝采声中,众人又干了一杯!   八鹰干了一杯贺酒,苦笑一声,连干了九杯!   九鹰朗吟道:“辛弃疾鹧鸪天词:”是处移花是处开,古今与度几楼台‘!望江亭:“挂起这秋风布帆,是看它碧云两岸’,惭愧,缺的也是唐诗。”   说完,自罚一杯。   三鹰突然笑道:“刑兄,捧个场吧!”   邢军含笑道:“高人面前,在下岂敢献丑!”   七鹰亦催促道:“刑兄,别客气了!”   邢军陡然故意一板脸孔道:“闲话休题,你是何人我是谁?”   大汉九鹰不由一怔!   邢军笑道:“这是元曲”驻云飞‘中的闺怨一折!“九鹰不由一呆!   邢军朗吟道:“‘是客相逢皆故!日,无僧每见不殷勤’——唐人白居易!”   邢军接着漫吟道:“百年歌舞,百年醋醉,回首洛阳花石尽;更不复,新亭堕泪……问巾流,击楫何人是?”   音韵如秋空雁,如月夜策,九鹰听得为之色动!   二十名少女更听得如痴如醉!   三鹰首先叹道:“刑见高明,在下不虚此行,敬你!”   二人干后,众人又哄叫:“干杯!”   邢军一见已经折服天山九鹰,心中大喜,连干了好几杯!   阿曼瞧得热血沸腾,羡慕不已。   包正英暗叹不已,不由暗忖此人是何来历?   陡听邢军仰天长啸一声。   刹那间只听人口处传来一阵胡笛及驼铃声!   大漠九鹰久处沙漠,陡听此种熟悉的声音,甚感亲切。   偏首一瞧,果见十二名身披薄如蝉翼红纱,面蒙薄纱之少女自人口之处,随着节奏袅袅来到现场。   驼铃及胡笛声犹在远处悠扬的响着。   那十二名少女朝生客躬身一礼之后,在烛光下漫舞着。原先那十二名黄衣少女则轻启樱唇,金珠玉盘般漫唱着:“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白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戳。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意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间旧人笑?   在山泉山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口,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   歌声如诉如泣,好似一个孤零天涯之美人,在向人诉说兄弟亲戚及夫婿均不足恃,令人油生同情。   大漠九应听得内心戚然,恨不得搂住场中少女好好的安慰一番。   歌声,舞姿倏转: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而人,呢态浓意远淑且真,肌黑细腻骨肉匀,肃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十二名少女在烛光下漫舞,不但舞态轻盈,投手举足,忽隐忽现,将大汉九鹰逗得口干舌燥。   他们皆是武功精湛之人,十二名少女的如花容貌以及匀称的身材,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中。   相反的,此种忽隐忽现更是令他们心痒难耐!   只见他们九人不由自主的离开了席位,各自找了一个对象,追了过去,那九名少女却轻笑连连,若即若离的四散逃去!   不久,只听一阵阵的撕衫声及惊呼声……   大漠九鹰一向直来直往,大刀阔斧惯了,此时可说是被吊尽了胃口,因此,三两下脱去衣衫之后,就地冲动起来。   邢军招过一名少女耳语半晌,含着笑容健步离去。   那位少女招过九名少女耳语一阵子之后,含笑走向管吉道:“管师父,辛苦你们了,下去休息吧!”   管吉恭敬的道:“多谢姑娘!”   说着走近阿星的身旁,低声道:“阿星,咱们走吧!”   阿星正沉醉于眼前这一幕男女狂欢的情景,闻言之后,一见是管大叔,不由脸红道:“大叔,有什么事?”   管吉知他脸薄,也不予点破,塞过一两银子之后,低声道:“阿星,谢谢你的帮忙,咱们走吧!”   阿星将银子一推,道:“大叔,我……”   管吉低声道:“这是主人的赏银,大伙儿通通有奖,你就收下吧!明儿个到酒楼来收猪钱吧!”   “谢谢大叔!”   说着,取过刀子及布袋,欢喜的离去。   临转身之时,仍忘不了偷看场中之“好戏”。   对阿星而言,今夜是一个难忘之夜。   那美好的歌声,迷人的舞姿,令人浑身“难受”的迷人胴体及诱人的动作,使阿星神摇目眩!   那别开生面的诗词曲接答,令阿星自卑不已,他心中暗暗决定,只要有空,一定要好好的看书。   那豪华奢侈的情景使阿星见识了金钱的魔力,他暗暗决定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也要过一次这种舒爽的生活。   他破天荒地的将那一两银子私藏于柴堆之后,才步回家中,不过,沿途却在为自己的藏私而惴惴不安!   所幸,回家之后,家人皆已人睡,他上了那破旧的小床,迅速进人梦乡。   翌日,由于距离大家乐开奖只有两天多的时间,乐迷们忙着探听消息及“签牌”,因此,阿里的生意受了影响。   一直过了正午,好不容易卖完了猪肉,阿星迅速的清洗肉摊之后,提着布袋,疾走向金玉酒楼。   阿星尚未走进金玉酒楼,立即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咦?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发生打架了?”   阿星紧张兮兮的走近一看!   哗!柜台前正有三十余人在钻动,口中一直叫着:“卡紧啦!饿死啦!”   “女人囡,你的动作是不是可以卡紧一些,我已经排了一个上午啦!”   “是呀!应该再派一个人来帮忙才对呀!”   却见一位满脸和气,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在凳上一面朝众人作揖,一面陪笑道:“各位朋友,想不到你们在同一时间来,而且全部要买一号。   目前正在赶制牌子,麻烦各位再耐着性子等一下……“他的话尚未说完,立即有人叫道:“好啦!好啦!少噜嗦啦!快点去帮忙做牌子,少浪费我们的时间啦!”   那名胖子窘红着脸,正不知如何下台之际,陡听楼上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见一名瘦削华服的青年边放声长笑边走下楼来。   现场之人只觉耳鼓翁翁,隐隐作疼,倏然住口,望向那位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一见众人皆注意着自己,止住步子朗声道:“在下身居敝店主人,首先欢迎各位朋友打老远的来捧场!   “此次,敝店准备了一千一号木牌,但由于各位的捧场,供不应求,目前正在加紧赶制中。   为了表示歉意,敝店准备了几道薄莱,填填各位的肚子,请各位先就座,马上就要上莱啦!“   “有这种好事?”   “是呀!这样子,他们岂不亏啦?”   尽管那三十余人正在嘀咕或消声议论着,却见六位店小二迅速的清理出十张方桌,开始摆置碗筷!   华服青年笑道:“各位别客气,请入座吧!胖哥,只要在场的人,不论是谁,快请他们入座吧!”   那位胖子应声:“是!”   立即陪着笑脸—一请众人入座。   阿星一直站在门口,陡见胖子含笑走向自己,慌忙摇头道:“大叔,我……”   胖子含笑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请吧!”   阿星红着脸,双手连摇,道:“大叔,我……”   陡听一声欢呼道:“阿星,是你呀!”   胖子笑道:“阿本,你认识这位小兄弟呀?太好啦!来,你代我招呼一下,他实在太客气啦!”   原来阿本正从厨房端菜出来,一见阿星立即欢呼出声,此时一听胖掌柜之吩咐,立即含笑走了过来!   “阿本,你身体好啦!”   “哈哈,没事啦!走!吃饭吧!”   “阿本,我是来收帐的,不好意思啦!”   “阿星,免客气啦,这些人都可以上座,你昨夜帮了金玉酒楼好大的忙,当然更够资格上座啦!”   “这……”   “阿星,拜托啦!你再客气的话,我们头家可要骂我啦!”   阿星偷偷一瞧,众人已纷纷入座,那位华服青年正瞧着自己,无可奈何之下,随着阿本引导下入座了!   华服青年朗声笑道:“各位慢用,敝人有事,先走一步啦!”   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谢谢头家!”   众人立即齐呼:“谢谢头家!”   每桌八人,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众人默默的吃着。   阿星吃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那个又瘦又扁的小腹,竟然塞得鼓鼓的,胀得他几乎站不起身子。   那些人乃是自南安来泉州签赌“大家乐”之人,因为心事未了,肚子虽俄,却也没有多大的胃口。   阿星突然碰见“山珍海味”,立即埋头苦干!   尤其在木牌捧出来之后,众人立即急着去排队,五张桌子只剩下阿星一个人在“继续努力,以求贯彻”!   好不容易把那一道“香酥鸡”及“炸排骨”干光了,阿星抹抹嘴巴站了起来,‘朝四周望了望。   只见那三十余人排成一条长龙,静静的笺赌。   一手付钱,一手拿牌,秩序井然。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何况木牌已经大量补充了,因此,这批“大家乐迷”安静了!   倏见阿本含笑走了过来,低声道:“阿星,管师傅请你去一下!”   “喔!谢谢!”   阿星随着阿本走过后院,早已看见管吉提着一个大纸包站在门前。   “管大叔,你好!”   管吉笑呵呵的道:“阿星,有没有吃饱?”   阿星摸着微鼓的肚皮,笑道:“大叔,你瞧,我差点走不动哩!”   管吉笑道:“能吃就是福,对了,那三头猪一共多少钱?”   “五两六钱。”   “怎么如此便宜,阿星,你没有算错吧?”   “没有错!”   “好,你点一下吧!免找啦:”   阿星接过那个小布袋,启开袋口一瞧,立即叫道:“大叔,不行啦!你怎么给我七两呢?太多啦!”   阿本笑道:“阿里,收下吧!由于那九位大爷今早盛赞昨夜之菜肴,镖局的老板送了五十两的奖金,我也分到三两哩!”   管吉笑道:“阿星,收下吧!阿本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哩,你如果再不收,我就扣回阿本的奖金!”   阿里感激的收下钱袋,道:“管大叔,谢谢你!”   管吉又递过那个纸包,道:“阿星,这些烤鸡及炸排骨,你带回去吧!留在这里只有做馊水的份!”   阿里热泪盈眶,咽声道:“大叔,谢谢你!”   管吉只觉鼻头微酸,长吸一口气之后吩咐道:“阿本,你带阿星自后门走吧!   阿星,有空常来玩!”   “谢谢!大叔再见。”   阿星将那包鸡肉及银子摆于桌上之后,概略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程贵仁兄弟及程贞仪欢呼一声,打开纸包,双手抓着鸡肉,狼吞虎咽着。   阿星取过一只鸡腿,默默的递给了罔市。   胡须停一听到连南安人也来签睹了,一时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钱袋,朝门外疾冲而出!   罔市尖呼道:“德智,你……”   倏听阿忠喝道:“胡须仔,你要去哪里?”   “妈的,你少管!”   “好!你走吧!你前脚一步,我后脚立即去告诉钱多多!”   “干你娘,随你的便,老子再也不吃这一套啦!”   “你……”   阿星闻声慌忙冲了出去。   只见阿爸已跑出老远,阿忠伯正要追出去。   阿星疾追上去,“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唤声:“阿忠伯!”   “阿星,你干嘛!快起来!”   阿星摇头道:“阿忠伯,就让阿爸再去赌一次吧!反正猪栏里面还有九头猪,可以再维持一阵子的!”   阿忠叹道:“哇!阿星苦了你啦!起来吧!”   说完,轻轻的拉起阿星。   阿里站起身子,向阿忠道过谢,重人房中。   一见屋中四人皆低头在吃着东西,阿星默默的去取馊水及检剩菜了!   翌日下午未时,阿星收拾妥一切,自柴堆中取出那两银子,来到了金玉酒楼。   由于隔天即要开奖,该签的人早就签啦!柜台前空荡荡的,阿里凑近台前,低声道:“请问还可不可以签?”   台内那名少女正在结账,闻言抬头一瞧,是个少年人,不由诧异的问道:“小兄弟,你要签几号?”   阿星低声道:“七号。”   那名少女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即问道:“小兄弟,你要签几号,请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阿里大声道:“七号。”   那名少女尖呼道:“七号?小兄弟,你有没有搞错?”   在另外一旁准备要写“公告栏”(公告每个号码的签赌总数)的两位姑娘,一听居然有人要签‘衰尾马’不由齐瞧着阿星。   那位少女关心的道:“小兄弟,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七号马每一次都是‘敬陪末座’哩!”   “没……没关系啦!”   “好吧!请交银子吧!”   阿星递上那两银子,等候半晌,只见那名少女递过一个木牌,脆声道:“小兄弟,这个木牌可不能丢嗓,我们是认牌不认人的!”   阿星接过木牌一瞧,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殷红“七”字,左下角另刻着“○○○一”,不由惑然问道:“姑娘,这……”   那名少女脆声道:“那个大七字表示你签七号,至于○○○一表示你是第一个签这个号码的。”   阿星会意的收下那个木牌,正欲离去,陡听阿本唤道:“阿星,你来啦!”   阿星脸色倏红,支吾的道:“是的,阿本,我走啦!”   说完,匆匆离去。   那名少女低声问道:“阿本,你认识他呀?”   “认识呀!他叫阿星,一向在菜市场卖猪肉,昨夜我扭伤,幸亏他代替了我的工作,否则就麻烦啦!”   另外一名少女突然问道:“阿本,他是不是胡须仔的儿子?”   “是呀!”   台后那名少女恍然大悟道:“喔!原来他就是‘杠龟大王’的儿子,怪不得他会来签七号。”   阿本叫道:“阿星真的签七号呀?”   “是呀!你看七号底下才有一条权,总算有一个人签啦!”   阿本却喃喃自语道:“阿星怎么会签七号呢?对了!阿秋,胡须仔这一期就签这么一两银子呀?”   “哪里!他下午才来签了十支的二号哩!”   “怪啦!他怎么又另外叫阿星来签一支七号呢?”   “谁知道,反正他这个‘杠龟大王’一向是故意跟人家唱反调的,我看他这一次又是‘扛龟’啦!”   阿星将那个木牌藏于柴堆之后,独自一人跑到山脚下的土地公庙。   只听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土地公伯仔,求求你帮个忙,明天一定要让七号马跑个冠军,否则阮阿爸可就惨了。”   念完之后,长跟不动。   立于远处的包正英听得暗暗感动不已!   翌日寅初时分。   金玉酒楼的右侧公告牌上贴了一张布告,上面写着每匹马签赌的总数,围观的人们纷纷叫道:“哇!破记录,一号马居然签了二千四百五十八支哩!”   “妈的!总共签了三千九百八十八支,若是中了一号,还分不到二两银子哩!   妈的!搞个屁!”   “老张,总比‘扛龟’好哩!”   “哈哈,说得也是,咦!怎么有人签七号呢?”   “妈的!不知道是哪个老包发神经病啦!七号马是一头‘衰尾马’,已经有半年没人签啦!”   “哈哈,那个人如果不是‘莱乌’,一定是神经病!”   “走啦,先去吃点东西,准备看赛马吧1 ”   辰申时分。   马场内,站满了七、八百人,将马场挤得水泄不通!   不过,人人皆睁大双目瞪着场中那九头被九个大汉牵着的健骑,心中七上八下,紧张兮兮的。   陡听一声锣响。   只见一名大汉跃上看台中央的高架上,先朝四周一揖之后,朗声道:“各位朋友,多谢你们来参观今日的马赛。”   “敝馆举办赛马的目的在于提倡全民体育,由于各位朋友如此踊跃观赛而言,这项目的已经达成矣。”   “今天,敝管请来名扬天下的‘大漠九鹰’参赛,待会各位朋友必定可以瞧见他们驰骋大漠时的雄风……”   倏听自人群中,先后响起了九道雄浑充沛的笑声,就在人们骇异之中,大漠九鹰已闪电般落于场中。   “各位朋友,他们就是名场天下的‘大漠九鹰’,光是方才这招‘苍鹰搏龙’就值得咱们刮目相看了吧!”   群众不由鼓掌欢呼起来!   大漠九鹰那高举的双手,含笑向群众挥动着。   欢呼声稍歇,那名汉子继续朗声道:“各位朋友,九位大爷现在要抽‘马’及‘跑道’了,请看清楚!”   陡听一声马嘶!   现场立即一片欢呼!   只见三鹰抽中了那只通体雪白的一号马,而且如怒矢离弓般的驰到了第三条跑道,朝众人长嘶着。   马也有骄性了,一号马连续两次得到冠军,再加上获得众人如此多的欢呼,当然趾高气扬,神气八啦啦!   九鹰跨着二号马驰向起跑线上时,欢呼声立时减去不少!   一直到七鹰骑着七号马驰向第七号跑道之时,众人突然哄然一笑!   七鹰不知众人在取笑那只“衰尾马”,他以为自己一定是何处出了洋相,因此,暗中一直打量着!   哪知,浑身毫无异状,七鹰不由纳闷不已I 所幸那位汉子又朗声道:“各位朋友,这九匹骑一共要跑十圈,比赛期间,请各位朋友勿擅人跑道,以免发生意外!”   锣鼓密集轻敲着……   众人知道,只要一声巨响之后,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人人心情亦随着紧张起来!   九匹健骑的比赛经验皆十分的丰富了,因此,静静的蓄势待发。   陡听“砰!”的一声巨咏九匹健骑似标枪般笔直射了出去。   一号马果然了得,立即领先了一截马头。   按规定第一圈时,不得变换跑道,不过,跑过一圈之后,一号马已经折入内圈,而且领先内因之五号马一个马头。   众人哗然欢呼着。   梅耀鸠默默的坐在右侧看台,双目紧紧盯着那九匹健骑及大漠九鹰,对于人们之欢呼无动于衷。   七号马果然是“衰尾马”,三圈过后,即已敬陪末座了!   而且,落后了第八健骑有二个马身之距离。   梅遇鸠原本双手插于抽内,双目冷眼一扫,右手食指曲指待发。   此时,九匹位骑已经拉开了距离,除了一号马及七号马分别领先及股后以外,依序是二、五、八、四、六、三、九号马。   马势甚疾,梅耀鸠在六、三、九、三匹健骑奔过面前之际,分别悄悄的朝马身弹出了一缕指风。不料那三匹马继续奔行不到半里,立即嘶叫连连,放缓了身子。   那三名骑士频频挥鞭策骑。   就在那三匹健骑挣扎破行之时,七号马已经先后超越过去了。   由于那三区位骑原本分别排名第六七八,此时突生意外,众人虽觉意外,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等到七号马再度超越五、八、四号马之后,众人有点沉不住了!   “一号加油!”   “一号,跑快一点!”   只剩下三圈了!   一号马领先二号马有三个马身之遥,七号马却落后二号马有半圈之多,不过,七鹰频频挥鞭猛催着。   梅耀鸠门不吭声的又在二号马身上动了手脚。   不久,果见二号马在跤足了!   一圈过后,七号马终于超越过二号马了。   群人哗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一号马及七号马足足相距半田多,只要再有两田就可以结束这场频爆冷门,高潮迭起的比赛了。   众人在嘶吼之际,双目四下注意观察着!   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妈的!逮到之后,非把他捶扁不可!   --------   断桥残雪       第四章 痛遭折磨     可是,任凭在场的群众如何注意,梅耀鸠仍然送了一号马一指,只听它悲嘶一声,速度立即缓了下来。   “哗!一号马又中邪了广‘”一号马加油呀!““是呀!只剩下一圈半了,一号马加油啦!”   七鹰长笑一声,挥鞭猛催。   马如人性,七号马在一年来一直是殿后,如今有脱颖而出的机会,立即使出了全力朝前冲刺着。   只剩下半圈了。   两匹健骑已并排疾驰了!   终于在最后一个跑道转弯处,七号马超越了半个马身,而且疾朝前飚!   抵达终点时,正好领先一号马一个马身!   大爆冷门!   七鹰欢呼一声,立于马上,高举双手,朝众人示意。   众人之中有八成左右皆是签一号的,原本是打算要来此好好的欢呼庆贺的,此时怎能面对这种变故呢?   尤其还有自南安来此的四、五十人,初次签赌“大家乐”即“扛龟”,每个人皆是神色惨败,怔怔相视。   现场之中皆是“扛龟客”,每个人好似斗败的公鸡一般,闷不吭声,垂头丧气的默默离去。   胡须停早在二号马被七号马超越过后,即已悄然离去了!   大漠九鹰却迅速的飘下马,仔细的察看每匹健骑是否受了什么暗器所伤?   梅耀鸠边随着人群移向外头,边冷笑道:“嘿嘿,你们这九个小辈就好好的检查吧!老夫不奉陪啦!”   人群已逐渐散光,大漠九鹰却依旧查不出一个眉目来。   他们有了先人为主之见,以为那八匹马必是受了暗器之伤,因此,没有发现每匹马右前腿关节之小红痕。   同市及三个孩子一见胡须仔那对暴睁的双目以及铁青的面孔,心知他又“扛龟”   了,因此,不敢吭半声。   胡须仔默默的走进房中,只有在地上喘气的份。   半个时辰之后,金玉酒楼的老板邢纺,带着那个胖掌柜的,轻车简从的来到了这座大杂院的院中。   邢纺略一颔首,胖掌柜的立即扯开嗓门叫道:“胡须仔,你在不在?”   罔市立即低声叫道:“德智,是谁在叫你?”   胡须仔早已跃下榻,奔了出来,惶急的道:“我也不知道,贵仁,你去瞧瞧?”   程贵仁吓了一大跳,犹豫的道:“阿爸。我……”   胡须仔低声骂道:“干你娘,饲你这种儿子,有个屁用,阿旺,你去!”   程贵旺亦嗫嚅不语,双脚好似钉在地。上,一步也不动。   陡听胖掌柜又叫道:“胡须仔,我是金玉酒楼的胖子啊!你到底在不在呀?”   阿忠闻声自屋内走了出来,他见这胖子及邢纺,因此热烈的招呼道:“刑老板,胖哥,你们找胡须仔干嘛?”   胖子笑道:“喔!阿忠,是你呀!胡须仔中了这一期的‘大家乐’,我们是专程替他送钱来的!”   阿忠深感意外的道:“胡须仔怎么可能会中奖呢?奇怪!”   “没错!他叫阿星去签了一支七号,结果独得巨额奖金哩。”   “什么?那个签七号的人会是胡须仔?”   罔市欣喜的握着胡须仔双手,颤声道:“德智,咱们发财啦。”   胡须仔却瞪了她一眼,挣开右手自怀中掏出十个木牌,恨恨的道:“发个屁财?   全部是二号。”   说着,将木牌抛于地下。   罔市及三个孩子急忙低下身子捡起了木牌。   果然全部是二号。   他们沮丧的坐在椅上。   倏听阿忠的声音道:“刑老板,麻烦你弯个腰,小心撞到横杠!”   邢纺笑道:“胡须仔,这次中了奖,可以买一栋独门别院,好好的享受一下了,别再住这种鸟笼啦!”   说着,二人已走进了厅中。   胡须仔急忙道:“刑大爷,胖哥,请坐!”   客厅原本就窄小,突然塞进了三个人,那个胖掌柜坐下之后,就不敢擅动!   程贵仁三兄妹慌忙闪出房中,探首瞧着大人的谈话。   胡须仔干咳一声,呐呐的道:“刑大爷,上回向你借的那五十两银子……”   mpanel(1);   邢纺一抬手,笑道:“胡须仔,我已经自你的奖金之中扣除了,你瞧,我连你的那张借据也拿来了。”   邢纺刚说完,胖子早自怀中掏出一张字据,放于桌上,笑道:“胡须仔,把那个七号木牌拿出来换钱吧!”   胡须仔胀红着脸,道:“胖哥,我……”   “哈哈,胡须仔,咱们老板是因为这笔金额太大了,怕发生了意外,所以,才亲自送上门来,你就别再吊胃口啦!”   “可是,我……”   陡听院中传来一阵吵杂的叫道:“胡须仔,恭喜你中奖啦!”   接着是一阵劈哩拍啦的爆竹声。   只见十余人笑嘻嘻的跑了进来。   “喔!刑大爷,你也在此呀。”   “哈哈,我不是送奖金来的,各位的消息可真灵通呀?”   “哪里,俗话说得好,‘等久就是你的’,这下子让胡须仔逮到了,刑大爷,他可以拿多少奖金呀?”   邢纺微微一笑,瞧向胖子。   胖子取出一叠银票,笑眯眯的道:“胡须仔净得三千五百两银子,为了方便他处理,我们送来面额不同的银票。”   敢情邢纺也知道胡须仔一屁股烂债,这次中了大奖,债主们一定会上门讨债,因此,才有这个做法。   那些人点头道:“刑大爷真是设想周到,胡须仔,同市,恭喜你们啦!”   胡须仔胀红着睑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阿星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   只听他喘道:“阿爸,木牌在此!”   胡须仔接过那个木牌一瞧,果然是七号,不由颤抖着手,递给了邢纺道:“刑大爷,你瞧!”   邢纺瞧了一下,含笑道:“不错!”   胖子立即将那叠银票递给胡须仔,笑道:“请点一点!”   胡须仔未曾看过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数了一遍,也不知道究竟对不对,只是颤声说道:“谢谢,谢谢!”   邢纺淡淡的朝另外数人笑道:“各位,我先走啦!你们和胡须仔好好的研究一下,祝你们下期中大奖。”   胡须仔又哈腰又鞠躬的送走了邢纺及胖子,回来之时,双目一直在打转,分明在打什么鬼点子。   那十余人原本是要来向胡须仔讨债的,方才听了邢纺临别之言,心中不约而同一颤,立即有了决定。   一见胡须仔进来,立即含笑再度向他恭喜着。   胡须仔瞪了阿星一眼,叱道:“你不去喂猪,还在这里干什么?”   阿星好似老鼠见到饿猫一般慌忙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谈笑声!   阿星提着一桶馊水走进菜市场之后,立即被老朱看见,只听他诧道:“阿星,你阿爸中了大奖,你还拉这个干什么!”   “朱大爷,我不捡这个,那些猪吃什么呢?”   “哈哈,阿星,你马上可以享受啦!这下子你们程家的人好似‘张英武踩高翘;高高在上’!”   阿星连连摇头道:“朱大叔,我还是喜欢过这种生活,只要阿爸把欠人家的债还光了——我就高兴了]”   “唉!乖孩子,就怕胡须仔一有钱,赌得更凶,那就麻烦啦!阿星,我还有点事,我先走啦!”   阿星怔了一下子,默默的捡了一筐的菜叶,连同那桶馊水,一并提向了猪栏,在半路中却遇上了梅耀鸠。   只听他笑道:“阿星,要去喂猪呀?”   阿星慌忙放下了东西,笑道:“大叔,你果然料事如神,七号真的中了大奖哩,我阿爸赢了三千多两银子哩!”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来,我帮你提!”   “免啦!我提得动,免得你等一下又咳嗽了!”   “哈哈!阿星,我自从吃了那两个猪心及猪肝以后,就很少咳嗽啦!我真感谢你哩,哈哈!”   说着,接过了那桶馊水。   两人边走边谈,不久,已到了猪栏。   只见阿星自柴堆之中挖出管吉昨夜送给他的那两银子,恭敬的道:“大叔,这一两银子还给你,谢谢你啦!”   梅耀鸠知道阿星这一两银子的来历,而且也摸清了阿星的性子,因此含笑收下了那一两银子。   他站在一旁瞧着阿星煮馊水及清洗猪栏,心中另有所思!   半晌之后,只听阿星问道:“大叔,你有没有什么吩咐?”   梅耀鸠自沉思之中醒了过来,摇摇头道:“没事!没事!你最近有没有练习那几种步法?”   阿星兴奋的道:“有!尤其昨天下午我利用那些身法抬着一头百余斤的肥猪,觉得不太吃力哩!”   “哈哈,阿星你可真聪明,不过,把我这种身法运用到抬猪方面,未免太糟蹋了,哈哈!”   阿星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梅耀鸠笑道:“阿星,我教你一招‘提气’法,保证你可以变成一个大力士!”   阿星好奇的道:“真的呀?”   “哈哈!来,大叔表演给你看!”   说着,身子飘入猪栏中,双手抓住一头肥猪,往上一撑,轻轻的飘出猪栏外,在肥猪尖叫声中,他的身子已经跃上一棵树枝。   阿星揉揉双眼,不相信的再仔细一瞧。   不错,满脸病容的大叔正高举着那头肥猪,站在那根约有臂粗的枝桠上,就好似一只蜻蜓一般。   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阿星正在纳闷之时,倏听一阵哈哈朗笑声,急忙拍目一瞧,只见大叔抬着那头肥猪轻松愉快的走了过来。   阿星突然道:“大叔,交给我!”   梅耀鸠心知他必然在怀疑这头猪有多重,因此,笑道:“阿星,用点力,这畜牲挺重的哩!”   说着,将肥猪交了过去。   阿星一接,只觉双手一阵颤抖,心知果然有够重,立即开口吐气“啊!”的叫了一声,双手添了一分力气。   虽然勉强举起了那头肥猪,却一直摇幌着!   那头肥猪更是一直尖叫不已。   梅耀鸠笑道:“阿星,交给我吧,别把它骇坏了!”   说着,轻轻抓过肥猪,朝猪栏中一抛。   阿星不由叫道:“哎唷!会摔死啦!”   哪知,那只肥猪却轻轻的坠于地上,尖叫一声,立即钻入猪群中,喔喔直道:   “好险,差点就被摔死了!”   阿星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一直盯着梅耀鸠。   梅耀鸠笑道:“阿星,想不想学这种功夫?”   阿星猛点头,道:“想,想,想极了!”   梅耀鸠笑道:“好,我就把‘提气’法教给你,我看你今晚就不用回去,在此好好练一练吧!”   “这……”   “哈哈!你阿爸突然有了那么多钱,一定高兴得睡不着,你回去以后,反而会令他心里不痛快!”   阿星一想有理,便默默的点点头!   梅耀鸠偕他到柴堆后,不厌其烦的指导他如何运行真气,以及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并轻按他的身上穴道,指导运行路线。   阿星盘坐瞑目,果然觉得丹田处有一道细微的真气,他正欲依诀而为,却觉大叔的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背后。   一道热烘烘的气团立即流到他的丹田,而且开始在他的体内流动着,气团流经之处,说不出的舒适。   他悠悠的入定了!   梅耀鸠松了手,含笑站在一旁。   他方才默察阿星四肢百骸,他实在满意极了!   阿星由于禀赋优异,以及自幼百经折磨,肌肉及内腑的韧性远胜一般成人,已经具备了修练高深武功的基础。   以梅耀鸠的功力,原可帮助阿星打通全身的穴道,可是,他不如此做,他要阿星脚踏实地,循序渐进。   不过,方才他已经暗中送了他十年的功力,阿星凭着这些功力将可以应付外来的攻击及修练内劲。   不久,阿星醒了过来,只见他跪伏在地,道:“多谢大叔的教导!”   梅耀鸠笑道:“阿星,从今以后,你做起事来一定更轻快了,来!把这三粒药丸吞下,你就躺在地下练习‘提气’法吧!”   阿星吞下了那三粒“回春丸”诧问道:“大叔,躺下也可以练功呀!”   “哈哈!当然可以啦!你不是经常看见我在棺材内睡觉吗?那就是在练功哩!   你放心的练吧,有我在此,老虎咬不了你的!”   “大叔,你说笑了,此地没有老虎!”   “哈哈,人心猛如虎,今后,你在练功之时,必须同时预防别人的袭击,因为,练功时的抵抗力比较小!”   “我知道了!”   说着,躺在地上。   梅耀鸠笑道:“阿里,记着要把那团真气在体内继续绕行十二次,切忌急燥,好啦!开始吧!”   阿星点点头,迅即入定。   就在此时,胡须仔五人坐在桌旁,低声交谈着!   只听罔市惊呼道:“什么,咱们要连夜偷跑呀?”   “不错,咱们先跑到别处,再包一辆马车躺得远远的,先过一段舒服的日子再说,妈的!衰尾,再见啦!”   “德智,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钱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能将近两千两银子吧!”   “你……唉………咱们干嘛要走?还了人家以后,还有一、二千两,日子挺好过的哩,又何必远走他乡?”   “妈的!罔市,你别来那一套‘女人之仁’若把要还那些人的银子拿来享受一下,该有多爽?”   “可是,阿星!”   “妈的,理那个狗杂种干什么?”   “德智,再怎么说,这一大笔银子是他为我们挣来的,咱们这样做,那些人明天一定全会找上他呀!”   “妈的!罔市,你说够了没有,当初,我们自荒郊野外把他救回来,如果没有我们,刚离开娘胎的他能够活呀?”   “妈的!这狗杂种骂不还口,打不啃声,存心要和我对上了,这些年来我已经受够了这股乌气了,别说啦!”   罔市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倏然不语。   程贵仁三兄弟亦不敢吭声。   他们与阿星分别差三、二、一岁,此时方知阿星是阿爸阿母自路旁抬来的,心中不由复杂不已。   胡须仔沉声道:“咱们什么东西也不要带,以免打草惊蛇,现在先去睡一会儿,咱们连夜离开此地。   阿星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十分的舒服,可是一见到鸟儿已经离巢觅食,曙色微透,不由一阵紧张。   夭寿,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还没杀猪哩!   哪知,当阿星跑到柴堆前,只见一头干干净净的肥猪已趴在地上了,大叔正悠悠哉哉吃着烧饼油条哩!   “大叔,你……”   “阿星,来,先吃点东西再干活吧!”   阿星感激的道:“大叔,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梅耀鸠语重心长的道:“阿星,人贵自贵,然后才有人助,在人生的旅途之上,还是要靠你自己努力奋斗。”   “多谢大叔的教诲,自我懂事以来,虽然苦多甜少,但我—一忍了下来,我要看天公伯仔如何折磨我?”   “哈哈哈!好!好!这才不枉我疼你一场,阿里,你放心的去闯吧!再有什么天大的事,大叔替你扛!”   “闯?大叔,我只想安安份份的卖猪肉,并不想出外闯什么?”   “哈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下事,变幻无常,可无法完全由你作主哩!   一切可要看开些!”   阿星若有所思的默默吃着早点。   梅耀鸠望着他那早熟的身子以及坚毅的神色,立即又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阿星用完早点,站起身子,道:“大叔,我走啦!”   “喔!好!好!有空之时,别忘了练功,别忘了不管什么姿势都可以练。”   “我知道!”   阿星背起猪走远之后,只见包正英自树上轻轻的飘下,走近梅耀鸠的身前,唤声:“恩公!”   即侍立一旁。   梅耀鸠却神色凝重的道:“正英,你说胡须仔一家全走啦!”   “不错,是在昨夜亥初时分走的!”   “嗯!据你昨夜所提阿星乃是他们捡来的,知不知道在哪儿拉的?”   “这……他们倒是没提,不过,我已经吩咐阿标跟下去了,必要时,可以自胡须仔的口中问出来!”   “嗯!不错,我就奇怪胡须仔一家人怎么如此狠心哩,原来是存心要折磨阿星这个外人,哼!胡须仔,你等着哭吧!”   “思公,此事何须劳你老人家,由我代劳吧!”   “不用啦!恶人自有恶人磨,胡须仔既然嗜赌如命,银子搞光了以后,自然就会开始哭啦!嘿嘿!”   “嗯!有理!思公,那目前还是不要动他们五人?”   “不错,正英,你除了继续掌握他们五人的行踪以外,不防多注意一下龙腾镖局的主人邢军。”   “是!”   “我走啦!自今日起我改着灰袍,多连络。”   “是!”   阿星无精打彩的坐在凳上。   他今天的生意奇差无比,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才买了一斤五花肉,若在往常,早就卖了半只猪啦!   唉!都是大家乐惹的祸!   万家烤肉一家香,万家扛龟一家赢,所有“大家乐”迷在这一期将以往所赚的完全吐出来了,据说还有不少人负了一笔债哩!   签赌扛龟,当然没有心情做事,当然要省吃剑用准备存积一些下一期的赌金或是准备还债啦!“   整个莱市场冷冷清清的。   不但顾客少,就是小贩们也是神色木然。   阿星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燥!   他曾经有过一次这种经验,那是有一次一头猪病死在猪栏内,胡须仔将他吊在树上,狠狠的将他打得死去活来。   今天,阿爸已中了大奖,按理说心情应该很好才对呀!难道因为自己一夜未归,阿爸在生气吗?   不对呀!   以前,阿星为了担心有人盗猪,经常在猪栏旁睡觉,阿爸也没有说什么呀!何况他这一次领了不少银子哩!   生意不好,心又烦,阿星坐立不安了!   陡见八个大汉怒气冲冲的自市场门口走来,只听一声:“头家,还好,那个小鬼还在此地!”   “嘿嘿,先把他抓起来!”   “是!”   只听一阵急骤的脚步声,那些大汉跑了过来。   阿星眼尖,立即认出其中三人正是前些日子和自己打过架的大汉,钱多多迈着步子随后而来。   “喂!小鬼,胡须仔死那哪里去了?”   只见一名面孔黝黑的大汉,人未到声音早已传了过来。   阿星一怔,暗忖:“阿爸难道出去啦?会不会又出去啦!”   他正在思忖之时,左臂已被黑脸大汉捏住了!   只听大汉吼道:“干你娘,你是哑巴呀?”   阿星只觉被捏之处一阵疼痛,不由叫道:“我不知道啦!你快放手。”   “干你娘,你不知道,你总知道皮在痒吧?”   说完,掴了阿星一掌。   阿星只觉头部一阵剧疼,用力一挣。   那大汉想不到阿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又出自突然,竟被他挣脱了:“干你娘,你想逃?”   说完,探掌抓了过来。   阿星轻轻拧腰间了开去,叫道:“慢着,把话说清楚再说!”   “干你娘,少噜嗦,你今日非把胡须仔的下落说出来不可。”   说完,又欲冲了过去。   老朱及老牛早已闻声冲了过来,只听老朱叫道:“喂!你是谁呀?没来由的来此闹事,你的目中还有没有王法?”   钱多多却阴声笑道:“嘿嘿!你们两个人在此呀!真是最好不过啦!各拿出五两银子来吧!”   老朱及老牛不由泄气啦!   当初,二人激于一时的义愤,打算这一期“大家乐”中奖之后,各取出五两银子替胡须仔还债。   哪知,由于太贪心了,竟签了不少的银子,如今不但无法代人还债,更连他们自己也负债了哩!   他们没有想到钱多多会在这个时候来要债,因此无言以对了!   钱多多阴声道:“阿星,你们一家五人早已在昨夜深夜里偷跑了,胡须仔所欠之一百两银子,你打算怎么办?”   阿星不相信的叫道:“黑白讲,阮阿爸中了三、四千两的大家乐,他打算在今天开始还债哩!”   “干你娘,小鬼,你真是‘六月天的鸭子——不知死活’现在正有不少债主在抢你们家的那些破烂东西哩!”   突听平平自远处叫道:“阿星,紧跑!”   阿星一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便知钱多多方才之言不假,神色一惨,喊道:“平平,我知道啦!你回家吧!”   平平一见阿星被十余个(连老朱及老牛)大人围住了,不由吓得全身发抖,早已站住不敢动了。   钱多多阴声道:“阿星,我没有骗你吧!你打算怎么办?”   阿星一个小孩子,他哪知道怎么办?只有茫然的瞧着老朱及老牛。   就在这时,市场口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道:“大家快来呀!那小鬼还在哩!”   钱多多一使眼色,立即有三个大汉转过身子,只听他们齐声吼道:“站住,否则,别怪咱们不客气啦!”   那些人都是妇人,此时一见出声的竟是“泉州七条龙”这七个大流氓,闻声之后果真乖乖的站着不动。   钱多多却朝老朱及老牛喝道:“二位不去拿银子来,还在等待什么?”   “我……”   立听“拍!”的一声大响,老朱的右颊已被黑面大汉掴了一掌,疼得他“哎唷‘叫了一声,身子后退半步。   另有一名大汉一把揪住老牛的前襟,喝道:“拿银子来,听到没有?”   那名大汉吼道:“干你娘!没钱还敢充大爷,去吧!”   说完,用力一推。   只听“砰”的一声,立即听到老牛叫了一声。   只见他的后脑碰到对面摊架,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阿星唤声:“牛大叔!”   慌忙上前抱住他!   老牛只是“哎唷”直叫,鲜血直流着。   倏听“碰”的一声,阿星的腰部被一名大汉瑞了一下,将他和老牛瑞摔出去,老牛又惊又惧,竟昏了过去!   “牛大叔……牛大叔……”   两名大汉一把架起阿星,只听钱多多喝道:“干你娘,阿星,你已是自身难保了,还敢管别人的闲事!”   阿星用力一挣,那两名大汉只觉手臂一震,身子不由向外踉跄而去,怒吼一声,就欲扑了上来。   阿星却吼道:“站住,你们别逼我!”   那二人见他那愤怒的骇人模样,不由自主的止住了步子。   钱多多却喝道:“把他们三人统统抓起来!”   立见三名汉子逼向阿星,至于老朱被一名大汉拗住右臂了!   老牛则仍是昏迷不醒着。   此时的阿星急怒交加,未待那三人逼近,早已扑向钱多多。   “小鬼,你敢!”   只见一名大汉横身一挡,右臂一挥,劈向阿星!   愤怒中的阿星拧腰一闪,足下不由自主的使出了“病魔缠身”,不但闪过了大汉之一击,更逼向了钱多多。   另外两名大汉急忙扑了过来。   阿星双手护头,身子摇摇晃晃,“头晕目眩”“头疼欲裂”连续使出,不但闪过二人,更将其中一人拌倒在地。   大汉们吆喝一声,一起冲了过来。   阿星见状不由一慌!   就在这时阿星的耳边突然传来梅耀鸠的清晰声音道:“阿星,一边使用步法,一边以掌代刀,把这些坏蛋当作猪来切。”   阿星突然一怔,急忙四下一望。   并没有大叔的影子呀!   以掌代刀切他们行吗?   刹那间,大汉们已经临身,阿里一招“头重脚轻”身子一踉跄朝右前方踏出一步,刚好来到一名大汉的腹前。   那名大汉狞笑一声,抬足欲顶阿星之下巴!   阿星双掌抓住他的膝盖,好似在卸猪脚一般往外一扳,再往后一拉,立即听到那名大汉惨呼一声。   此时,另外一名大汉已经一拳击向阿星的左颊,阿星急忙偏首举手一架!   “砰!”的一声,那名大汉“哎唷”一声,按着那隐隐发疼的拳头朝后退着。   头一名大汉拧在地上之后,抚着那脱了关节的膝盖,“哎唷”惨叫着。   其他大汉厉吼一声,再度扑了过来。   阿星一见自己出手二次,便已击退了二人,心中信心陡生,展开步法在大汉之间间避着,跌撞着。   只要被他逮到机会,他那双手切、按、拉、转交互使用,半个时辰以后,立即将那些大汉完全摆平了!   只见他们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呻吟不已。   钱多多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阿星吐了一口长气,盯了他一眼!   钱多多骇得后退一步,双手连摇,颤声道:“不要过来!”   阿星冷哼一声,走近老朱的身前歉然道:“朱大叔,真失礼,为了我家的事,让你受惊啦!”   老朱神魂甫定,苦笑道:“没关系,咱们先看看老牛!”   只听远处传来:“阿章啊,你还好吧!”   原来,老牛之妻经人通报,早已来到现场,却因看见那些大汉一个个横眉竖眼,凶巴巴的,因此,躲在一旁不敢出来。   此时,一听老朱之言,悲呼一声,早已扑向老牛的身旁,只见她携起昏迷不醒的老牛放声痛哭着。   老朱低声道:“大嫂,别哭,先找个大夫来吧!”   却见一名灰袍中年人排众而出,道:“让我看看!”   老朱问道:“这位大哥,您是……”   那名灰袍中年人正是梅耀鸠所易容,只见他淡淡笑道:“敝人姓吴,名叫斯仁,略懂岐黄,且让我探视一下吧!”   老朱朝牛大嫂一颔首,牛大嫂立即含泪站起了身子。   梅耀鸠翻翻老牛的眼皮,把过他的脉象之后,笑道:“没事,他只是惊骇过度,一时昏迷,服过药之后,马上可以醒转。”   说完,取出一粒回春丸塞入他的口中,在他的喉结轻点一下,药丸立即人腹,接着捏碎一粒回春九替他的伤口上药!   心中却暗忖:“这位老牛因祸得福,只要不乱来,至少可以多活五年,这完全是沾了阿星的光。”   右掌在他的人中轻轻一捏。   只听老牛呻吟一声,张开了双目。   牛大嫂欣喜的道:“你醒来啦!谢天谢地!”   老牛弱声问道:“那些人呢?”   阿星急忙道:“牛大叔,没事啦!你不要紧吧!”   “阿星,我不要紧!”   梅耀鸠突然走向钱多多,问道:“这位朋友,你们九个大人围殴一个小孩子,究竟为了什么事?”   钱多多呐呐的道:“他的父亲欠我一百两银子,昨夜跑掉了,所以,我……我……”   梅耀鸠沉声道:“所以,你来找他要钱啦!是不是?”   “是!是!”   “妈的!凭他一个十余岁小孩子,还得了一百两银子吗?”   “这……可是,他的父亲欠我钱,他应该还呀!”   “不错,父债子还,不过,你把他抓去,打算教他怎么还?还有其他的这些债主,你又如何交代呢?”   “我……我……”   梅耀鸠喝道:“说!”   钱多多只觉如遭巨锤击中心房,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脚!   梅耀鸠沉声道:“我瞧你人模人样的一定有不少的钱,何必为一百两银子,把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逼到绝境呢?”   老朱立即叫道:“对呀!人不死,债不烂,阿星肯打拚,年纪又这么轻,只要大伙儿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把债务还清的!”   钱多多张口欲言,梅耀鸠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骇得把话吞进去了。   梅耀鸠朝老朱道:“老朱,麻烦你出面先把阿星的父亲的所有债务登记一下,咱们再来设法解决。”   老朱急忙点首应允。   梅耀鸠朝着四周之人望了他一眼,朗声道:“各位,麻烦你们代为转告一下,在三天内凭着胡须仔借据到老朱处登记,逾时视同自动放弃!”   钱多多立即道:“老朱,你先替我登记吧!”   “放心,少不了你的,请吧!”   钱多多喝道:“走!”   那八名大汉立即狼狈的离去。   那群人立即围向老朱登记着。   老朱急道:“一个一个来,弄错了反而不好!”   梅耀鸠望着神情痴呆的阿星一眼,暗叹一口气,道:“阿星,别担心,天下没有冲不破的难关。”   阿星心中十分的感激,呜咽的道:“吴大叔,谢谢你,若非你出面,我今日不知道要怎么办?”   梅耀鸠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星,相见即是有缘,来,我要买猪肉,帮我切一切吧!”   只见他走近肉摊前,瞧了一眼,道:“嗯!这只猪的肉挺不错的,我全买了,麻烦你帮我切成十五份!”   阿星喜出望外,问道:“吴大叔,你真的全买啦!”   “不错,多少钱?”   “二两银子!”   “阿星,你别胡说,哪有这么便宜的!”   “大叔,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只猪比较大,我就照原价算啦!”   “不行,不行!至少应该拿五两银子。”   说着,掏出了一镀银子。   阿星急道:“大叔,不行啦!你给的太多啦!”   “不多,不多!若在我们那儿至少要七两银子哩!你就帮我切成十五份吧!”   阿星感激万分的收下银子,迅速挥刀切成了十五份:“大叔,这些内脏,猪脚及猪头如何分?”   “另外包成两份!”   说完,含笑走向那群人。   只见那些人沉着脸色排成一列,依序登记,只剩下最后一人了。   只听老朱问道:“还有没有?”   众人激默的摇摇头。   梅耀鸠含笑道:“老朱,辛苦你啦!一共欠了多少?”   “五百四十三两银子。”   “唔!还真不少哩,各位,为了感谢你们的合作及帮忙,在下买了阿星今日所宰的猪肉,每人致赠一份,尚请笑纳。”   转过头来朝阿星道:“阿星,把那十五份猪肉一一送给大叔大婶们!”   阿星双手高捧着纸包,—一长跟在债主的面前,呜咽声音道:“大叔(婶),真对不起你!”   金瓜换只觉鼻头一酸,掏出那张借据,撕成粉碎,唤声:“可怜的阿星!”   取过那包猪肉,含泪离去。   接着亦有四人被感动得撕碎借据掩面离去。   送走了那十五人之后,梅耀鸠沉声道:“阿星,牛大叔,朱大叔今日帮了你不少的忙,把那两包送给他们吧!”   老朱及老牛夫妇慌忙推拒!   阿星却已高捧那两包内脏,哭道:“大叔,大婶,阿星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前哭过,今日却忍不住哭了!   “方才二位大叔为了阿星分别受了伤害及惊吓,今后,阿星还要时常麻烦你们多加照顾,你们收下吧!”   说完,泣不成声。   老牛及老朱含泪收下了纸包!   牛大嫂泣道:“该死的胡须仔居然狠心抛下阿星在此受苦!”   阿星泣道:“大婶,阿爸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唉,苦命的孩子!”   梅耀鸠叹道:“阿星,大叔有点事,明天再来吧!”   “谢谢大叔!”   阿星别过老朱三人,立即奔口家中。   只见平平及安安欢呼一声:“阿星,你回来啦!”   接着,跑了过来,紧紧的拉着阿星的手。   “平平,安安,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到里面去看看!”   却见阿忠婶及几位妇人自阿星住处循声默默的走了出来,只见她们上下瞧了阿星一下子,咽声道:“阿星,那些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阿星感动的将事情经过概述一遍。   “谢天谢地,总算还有贵人出现相助!”   阿星低声问道:“阿忠嫂,阮阿爸他们真的走啦?”   “是的!他们也真狠心,遗下你一个要对付这么多的债主,那些人都好像发疯一般凶得要死哩!”   “阿爸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如此做的,昨晚,我如果不睡在猪栏,阿母一定会告诉我的!”   “唉!阿星,你太善良啦!这些日子以来,我经常看见他们五人在低声讨论,一定是在计划这件事的!”   “阿爸也不知道会中奖呀?”   阿桂嫂气道:“哼!不说中奖,我还不生气,越说我越气,胡须仔不将那三四千两银子拿来还债,还一走了之,实在太可恶了。”   “阿桂嫂,阮阿爸是不是有向你借钱?”   “阿星,冤有头,债有主,此债与你无关,我自会去找胡须仔算帐。”   “不,不!朱大叔已经代我出面登记了,麻烦你也去登记一下,我在有生之年,一定会还清此债的!”   “唉!先不提这件事,阿星,你吃午饭了没有?”   “谢谢,我不饿!”   “唉!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呢?走,走!先吃饭再说!”   陡听:“嘿嘿!既然不用,那就随我走吧!”   “走!”   字方落,一道黑影飘到阿星的身旁,他尚未意会出是怎么回事,只觉眼前一黑,又被人扶起!   俟他醒来之后,只觉全身疼痛,睁眼一瞧,只见自己四肢分开被绑在院中的木柱上,烈日当空,炙得全身刺痛。   “嘿嘿!阿星,你好吗?”   阿星循声一瞧,只见大厅的市下摆了一张圆桌,钱多多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坐在椅上狞视着自己。   另有两名大汉双手环抱于胸,挺立在钱多多的身后。   阿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人钱多多之手,回想自己曾经修理过钱多多两次,今日之局一定的多吉少了。   阿星自幼即饱受折磨,世上根本没有值得他留恋之物,可是,自从阿爸走后,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他一定要还清阿爸欠人家的债!   他不能死!   钱多多一见阿里没有吭声,以为他吓昏了,因此得意的笑道:“嘿嘿!阿星,你再神气呀!田虎!”   只见立于他背后右侧之大汉迅速走到钱多多的面前,躬身道:“田虎在,老板有何指示?”   “嘿嘿!先给他一个见面礼!”   “是!”   只见田虎自右腰掏出一柄皮鞭,顺手一鞭,立即爆出“拍!”的一声脆响,“嘿嘿!阿星,听说你很强,大爷倒要看你有多强。”   说着,大步踏进院中。   只见他吆喝一声,立即传出“拍!”的一声脆响!   衣破!肉现!血溅!   自阿星的右肩至右腰立即现出一道殷红的鞭痕。   阿里只觉好似被一道火线烧过,疼得肌肉一直颤抖着!   那消瘦的脸孔肌肉亦扭曲着。   钱多多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笑道:“阿星,很爽吧!田虎,请他吃一顿快皮吧!”   “是!”   “拍!”   脆响一直响了二、三十下!   阿星承受不住,终于昏倒了那个胖中年人前呐道:“这个小子挺有种的,居然没有哼半声!”   钱多多谄媚的道:“狄爷,幸亏有你替我们出一口气,否则,我还真对付不了他哩,真不知如何答谢你!”   “嘿嘿,钱老板,你别客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如果你觉得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必要,就请三姨太陪我狄冲一次吧!嘿嘿!”   钱多多闻言,不由一怔。   狄冲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夺!”的一声,阿星那低垂的头顶立即钉着一把白晃晃的柳叶刀。   钱多多只觉脚底一凉,心脏一紧,几乎窒息!   只见狄冲左腕再一翻,不知自哪儿又冒出一把柳叶刀,此次,狄冲正拿着那把柳叶刀在修剪着指甲。   这简直是在示威吗?   无可奈何之下,钱多多召过身后的汉子低声吩咐一阵子!   那汉子会意的点点头,迅速离去。   钱多多举起酒杯,强作笑颜道:“狄爷,我敬你!”   狄冲阴阴一笑,道:“谢啦!”   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钱多多干了一杯之后,喝道:“田虎,弄醒他!”   “是!”   只听“哗啦!”   一声,阿星被冷水一冲,悠悠的醒了过来。   钱多多一想起自己心爱的三姨太马上要陪这个胖子睡觉,心中一火,吼道:   “田虎,给我重重的打!”   “是!”   “拍!”   脆响声度响起……   可怜的阿星又再度晕过去了!   此时那名大汉白厅中走出,附在钱多多的耳旁低语一阵子。   钱多多强装笑容道:“狄爷,请随田豹进去吧!”   “嘿嘿!谢啦!”   钱多多俟狄冲入内之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恨恨的朝地上一摔:“田虎,就让这小子晒死吧!”   说完,恨恨的走向大门。   田虎放下皮鞭,匆匆护卫而去!   天上之艳阳似乎不忍看人间这幕惨剧,似乎也不忍晒烤昏迷中的阿星,竟躲到乌云中去了。   三姨太房内,狄冲似头俄狗看到骨头般,连衣靴也未卸,立即跃上榻钻进三姨太那对丰乳狂吻狂嗅着。   那双魔爪更在他的身上大肆侵袭着。   三姨太被迫加班,心不甘情不愿的任由狄冲疯狂。   这犹冲正是大漠九鹰的第九鹰,今午正在街头闲逛之时,正好被他看见钱多多及那八名阿星接过的大汉之狼狈模样。   狄冲低声朝为他作响导的胖子(金玉酒楼之掌柜)问了一下,心知对方身边颇有一些钱,立即有了主意。   大漠九鹰横行大漠,素以贪婪及狠暴闻名,只要有捞银子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的,因此,立即朝胖子吩咐数句。   胖子立刻上前朝钱多多低语数句。   钱多多如获救星的将狄冲接回府中,并以盛宴招待狄冲。   席间,钱多多更献宝似的吩咐三个老婆出来敬酒。   狄冲一见三姨太立即惊为天人,打算找个机会“办办”一次再说,此时,美人在抱,乐得心花朵朵开。   哪知,他兴奋了老半天,三姨太不但没有热烈的反应,相反的还有厌恶之神情,狄冲不由暗怒。   只见他一把制住她的麻穴及哑穴,阴声道:“妈的!浪蹄子,你还和大爷装什么三贞九烈的模样。”   说着,自怀内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龙眼大小的火红药丸。   只见狄冲持着那粒火红药丸,四声道:“浪蹄子,这玩意儿名叫‘烈女蔼’,你就准备好好的爽一爽吧!”   说完,扳开她的牙床,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立化,迅即流入三姨太的腹内。   三姨太虽然被迫服下催情之药,仍有一丝清醒,面对此异状,张口欲呼,可惜哑穴受制,叫不出声来。   她推开狄冲的身体,正欲下榻,却见一个灰袍中年人拉着田豹走了进来,不由取过毯子遮住身子。   --------   断桥残雪       第五章 钱多多走上厄运     那人正是梅耀鸠,只见他自绿色瓶子中倒出三粒药丸塞入田豹的口中,并将他抛到榻上。   “砰!”的一声,田豹结结实实的摔在三姨太的身上,一来,他的麻穴受制,二来温香满怀,他竟离不开了。   三姨太出手欲推,由于媚药催得她浑身酥软,加上她原本力气不大,因此,根本推不开田豹。   梅耀鸠阴笑连连。   他心中虽然恨极钱多多命人如此毒打阿星,不过,他心机甚重,打算采取更残酷的报复,因此,不愿多言。   他关上房门,冷冷的瞧着三姨太开始扭动的身子:“哼!钱多多,算你倒霉惹上了病神的徒儿!”   梅耀鸠陡听远处传来悄悄的足声,心知必有人欲前来偷窥,弹开三姨太的哑穴之后,悄悄推开窗户飘了出去。   由于白天不易躲藏,梅耀鸠仍又隐回假山后,运起“天视地听”大法暗中监视着房中之动静。   梅耀鸠凝听半刻,只见一位华服中年妇人朝一名大汉细语数句,那名大汉连连点头,打开后门驰了出去。   梅耀鸠依稀听出:“找老板”三字,他的心中不由暗喜:“嘻嘻,钱多多,老夫保你从今以后会烦恼多多。”   “等一下你回来见到床上那幕好戏,老夫看你会火气多多,等到大漠九鹰另外八鹰找上门时,此地一定会血流多多!”   “妈的!钱多多经营当铺,专放高利贷吸人血,老夫不妨用这种罪恶钱拿去救济贫民,替你弥补一些罪过!”   当下悄俏的双进房内,四处梭寻着。   以梅耀鸠那老练的技术,一盏茶不到立即在酒柜的夹层之中,找到了一个锦盒子,打开一瞧!   妈的,房契,地契,银票,珠宝琳琅满目,看样钱多多是名符其实哩,覆上盒子,找条布包一包,飘然离开后院迳回家中。   且说钱多多在无可奈何之下自愿戴绿帽子,做个缩头乌龟,心中越想越气,在田虎陪伴下到倚翠楼喝着闷酒。   田虎知道老板的心情,只是陪着他喝着闷酒。   陡听钱多多一拳捶在桌上,恨恨的道:“气死我了!”   “砰!”的一声,现场之人纷纷瞧向此处!   田虎急忙低声唤道:“老板,你息怒!”   钱多多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业已引起他人的注意,轻咳一声之后,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田虎朝众人一瞪,众人骇得急忙低下头,口中却在低声议论着。   钱多多恨恨的道:“田虎,替我想个法子修理一下那狂徒!”   田虎知道老板所指的即是狄冲,事实上他们八人皆对狄冲暗暗不满,因为狄冲一来,他们八人立即被压了下去。   尤其狄冲居然以恐吓的手段要玩三姨太,更是令他不满,因为他窥视三姨太已经好一阵子了,却一直无法如愿。   如今,老板既然有修理狄冲的意思,田虎在暗暗欣喜之际,立即绞尽脑汁开始思索着良策。   钱多多神情肃穆的瞧着田虎。   陡听田虎“啊”的了一声,道:“有了!”   “快说!”   “老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不但钱口直断,更有一身厉害的功夫,只要他肯出面,保证易如反掌。”   “田虎,你在说谁?”   “贾半仙!”   “喔!是他呀,他真的会武?”   “当然是真的,我曾经见过他只是轻轻一择手,立即将铁牛整得跪地求烧,至今仍不敢与贾半仙碰面哩!”   “嗯!我听说过这段传闻,走,咱们去找他!”   会过账之后,田虎带着钱多多走向城西,不久,来到一处破旧的木造房外,二人放轻步子悄悄来到窗外。   田虎凑眼一瞧,神色一喜,立即朝钱多多一招手。   钱多多凑过去一瞧。   只见一位五旬儒服的中年人,盘膝坐在椅上,双目微阖,面露微笑,钱多多立即认出他正是在街头摆卜摊的贾半仙。   忽见贾半仙右手向空中微微一扬,立即传出“吧!”的一声轻响,好似是什么东西在板壁上一碰。   钱多多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对面板壁上伏着几十只苍蝇,一动也不动,他不由得十分的奇怪!   凝神注视半晌,却见每只苍蝇的背上却插着一根细如头发的金针,这针极细,若非细瞧,根本无法察觉。   mpanel(1);   房中苍蝇仍是翁翁的飞来飞去,贾半仙右手连扬,“吧……”   连响过后,一只只苍蝇已钉上了板壁。   房中再也听不到嗡嗡的声音了。   只见贾半仙站于椅前,含笑朝窗外一揖,道:“为除去这些烦人的畜牲,有烦二位贵客久等,贾某在此致歉了。”   钱多多暗呼一声:“厉害!”   口中却哈哈笑道:“钱多多慕名来访,方才若有失礼之处,请半仙多包涵!”   “哈哈,钱老板客气了,钱老板位尊声隆,今日大驾光临,蓬华生辉,请快进来吧!哈哈!”   说着,迎了出来。   进入房中,贾包各奉上一杯清茶之后,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钱多多朝木壁上一瞧,只见那些被金针钉在板壁上的苍蝇赫然排出一个“忍”   字,不由脱口赞道:“半仙好高明的功夫!”   “哈哈,钉蝇小技,现丑啦!”   钱多多笑道:“半仙,在下有一件事想要劳烦你!”   “哈哈!钱老板请吩咐,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定效劳!”   “田虎,把事情向半仙报告一下!”   “是!”   贾半仙眯着双目听田虎把事情说了之后,双目神光似电注视着钱多多问道:   “狄冲?是不是大漠九鹰那第九鹰?”   钱多多点点头道:“对!我曾经听胖子提过‘大漠九鹰’这个名号,半仙,你认识他们吗?”   “嘿嘿!几个狂妄小辈,我岂屑于和他们论交,不过,他们九人所隶属的神秘组织挺不好惹的!”   钱多多惊异的问道:“什么神秘组织?”   “哈哈,不说也罢,反正与你无关,说出来徒乱人意,钱老板,我接下了这份工作啦!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区,说来听听吧!”   “惹了狄冲,连带也会惹了大漠九鹰以及那个神秘组织,风险甚大,因此,我看中了你那家‘满春园’!”   钱多多好似突然被火烫了一下,只见他霍地站起身子,气急败坏的道:“你,你简直是在狮子大开口吗?”   贾包却淡淡的道:“生意不成仁义在,我这破门随时为你们开着。”   钱多多愤愤的拂袖而去。   二人离去之后,贾半仙阴声道:“姓钱的,我贾某人等着你来求我,嘿嘿!”   钱多多越想越气,低着头朝前走着。   “妈的!想不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这个贾半仙居然想接下我那棵‘摇钱树’,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陡听远处一声高喊:“老板,老板!可让我找着你了!”   钱多多抬头一瞧,却见郭霖奔了过来,不由没好气的问道:“郭霖,你不在家里,跑出来干嘛?”   郭霖瞧了田虎一眼,呐呐不语,口中一直喘着!   钱多多冷哼一声,道:“说吧!田虎不会嘴碎的!”   “是!三姨太和田豹正在房里胡天胡地……”   钱多多身子剧颤,铁青着面孔,道:“郭霖,你有没有看错?”   “没有,小的在巡庄之时,发现房内声响太大,暗中一瞧,竟发现他们二人在干那种丑事,所以,才……”   “别说了,这一对好夫淫妇竟敢背着我做这种事,走!”   说完,加快脚步疾奔回家。   钱多多气喘呼呼的奔进大门,瞄了仍然垂头昏迷的阿星一眼,叱道:“田虎,把他弄醒,再修理这个祸根。”   田虎知道老板要对付弟弟田豹,怕自己禁不住出手阻止,因此,吩咐自己这件任务,当下恭敬的应声:“是!”   日头赤炎炎,人人惜生命,兄弟归兄弟,自己也顾不得他了,只见他默默的提着木桶去装冷水了。   钱多多一进入大厅,立见大房及二房自椅中站起身于唤声:“老爷,如娇她…   …”   钱多多低吼道:“我知道,郭霖,去找几个兄弟来!”   说完,他恨恨的来到了三姨太房外。   另有二位汉子早已得到了大夫人及二夫人的指示等候在暗处,因此,立即随着郭霖来到了钱多多的身后。   果听房内传出阵阵的浪笑声以及气喘声。   钱多多气得身子一直发抖,叱道:“郭霖,破门!”   “是!”   郭霖后退三步,身子一冲,右肩一顶!   “砰!”的一声,房门大开。   一幕风流好戏,立即呈现在四人的面前。   钱多多吼道:“奸夫,淫妇,你们好大的狗胆。”   此时田豹及三姨太受媚药之催激,早已丧失理智,只知疯狂的蠢动,对于钱多多的怒吼,根本置若未闻!   那三人一瞧及三姨太的疯狂浪态,早就看直了眼,陡听钱多多那声怒吼,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   郭霖一见榻上二人仍在疯狂,不由喝道:“田豹,你还不停止!”   钱多多一见田豹依然置若未闻,神色一冷,喝道:“做了他们!”   “老板,连三姨太也……”   “妈的,你们耳聋呀!”   “是!”三人对视一眼,弯下身子自右靴取出一柄短匕,迅疾跃近榻前,扬手一扬,只听“啊!啊!”   两声惨叫。   三人杀红了眼,分别在二人的身上戳了十余刀!   鲜血四溅,可怜的田豹及三姨太两条冤魂迳去“报到”了。   郭霖一见狄冲睁着双眼,躺在榻内,不分情由的跃上榻,迅速的戳了几刀。   钱多多恨恨的道:“好啦!去叫田虎进来!”   此时,田虎刚将阿星冲醒,陡闻田豹的惨叫声,不由一怔。   只见他默默的随着郭霖步人三姨太的房中,一见现场的情景,双颊肌肉抖了数下之后,沉声道:“该死的田豹,老板,是我管教不严!”   钱多多松了一口气,拍拍田虎的右肩道:“田虎,难得你明理,把田豹葬了吧!   此事不许外泄。”   “是!”   田虎走近榻前,正欲抱起田豹的尸体,陡见狄冲浑身浴血,不由失声叫道:   “老板,谁把狄冲杀死的?”   郭霖却得意的道:“是我,怎么样?”   田虎瞧也不瞧郭霖一眼,焦急的朝钱多多道:“老板,狄冲一死,咱们如何向另外八鹰交代呢?”   钱多多闻言,不由骇然色变。   他是见识过狄冲的功夫了,另外八鹰若是找上门,己方之人非全部死掉不可,这……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由慌了!   郭霖却不在乎的道:“老板,只要咱们把狄冲的尸体埋掉,那八魔找上门时,咱们矢口否认,他们又能怎么样?”   钱多多神色不由一喜!   田虎心中暗暗幸灾乐祸,表面上却正色道:“老板,那八鹰个个都是老江湖了,岂能瞒得住他们?”   郭霖喝道:“田虎,你别说风凉话行不行?”   田虎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姓郭的,事已至此,咱们不能大过于乐观,否则会害了老板一家人的性命财产。”   “狄冲的武功及心计,咱们都已见识过了,他在大漠九鹰之中只是敬陪末座而已,其他的八鹰一定更厉害的!”   “这……”   钱多多毕竟是一名人物,虽然慌乱,却知田虎言之有理,立即问道:“田虎,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田虎示戚性的瞒了郭霖一眼,沉声道:“老板,咱们不妨找贾半仙商量!”   “这……”   就在此时,陡见守在门口的高力跑了过来,道:“老板,金玉酒楼的胖掌柜的要来找狄冲,要不要让他进来?”   钱多多身子一颤,暗喊一声:“糟糕!”不由犹疑不决?   田虎瞧了郭霖一眼,故意不语。   郭霖心知田虎故意拿跷,可惜自己也一时想不出对策,只有还瞪他一眼,低下头不敢声张!   钱多多沉声道:“田虎,你有没有对策?”   “老板,我有一个建议,不过却不怎么妥当……”   “说来听听!”   “老板,你不妨先到客厅接见那胖子,告诉他狄冲已在事成之后拿了酬劳离去,我们一面暗中将这三具尸体埋妥!”   郭霖叫道:“哼!还不是用我的法子!”   田虎淡淡的一笑,道:“老板,这只是权宜之计,胖子回去之后,另外八鹰在找不到狄冲,一定仍会来此明查暗访的,还是请贾半仙来一趟吧!”   “这……好吧!田虎,麻烦你跑一的!”   “是!”   田虎自后门离去之后,钱多多立即道:“郭霖,趁田虎不在之时,快将这三具尸体埋掉,埋尸之处绝对不可让田虎知道!”   说着,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郭霖道声谢时,收下那张银票之后,道:“老板,干脆把田虎做掉,免得泄密!”   钱多多沉吟了一下,道:“好!小心些,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说完,朝高力道:“去将那人请进厅中。”   钱家客厅中。   只见胖子笑呵呵的道:“钱大爷,我瞧阿星那付模样,你一定出了不少气了吧!”   钱多多佯作愉快的道:“不错,这完继你的引介以及狄爷的帮忙,我要找个时间好好的谢谢你们二人!”   “哪里!不敢当,钱大爷,听你的话意,狄爷已不在此地了?”   “是呀!事成之后,他因事立即离去了!”   “怪啦!他会去哪里呢?另外八位大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钱多多内心十分紧张,表面上却含笑不语!   只见胖子立起身子,一揖道:“钱大爷,在下急于寻找狄爷,恕我告退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耽误你的时间,别忘了有空之时,多来寒舍盘桓盘桓!”   “哈哈!一定一定!”   送走了胖子,钱多多不由松了一口气,立即赶在三姨太房中。   只见郭霖已命人将那三具尸体用油纸及麻袋包妥,正指挥婢女们清洗着各处的血迹,他不由问道:“郭霖,你打算将尸体埋于何处?”   “老板,我打算先将这三具尸体藏于假山后面,俟天黑之后,再运到乱葬岗埋掉,好不好?”   “嗯!不错,辛苦你们啦!”   说完,逞自走去吩咐夫人严嘱府中之人不得轻泄此事!   且说田虎自后门出去,打了一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重又浴口自己的房中,暗中注视府中的动静!   田虎跟随钱多多二年多,深知他是一条典型的“吸血虫”以外,更是工于心计而且反脸无情。   田虎暗暗决定要借重大漠八庭为田豹复仇,因此,首先必须掌握住狄冲的尸体,以免失去这个证据。   不久,果见郭霖及另外二名汉子悄悄的扛了三个麻袋奔人假山后面,半晌之后,三人重又奔口屋中。   田虎心知那三具尸体必然藏在假山之后,略一思忖,又悄悄翻墙离府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黄昏时分,贾半仙在田虎的引导之下,进了钱家大厅,正与钱多多低声交谈着。   只见贾半仙团视过桌上之地契及转让书之后,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钱大爷,你吩咐吧!”   说完将那些资料塞入怀中。   钱多多只觉心中疼痛不已,但逼干事实,只得强装笑颜道:“半仙,狄冲那家伙淫我爱妾,你可要替我出这口气!”   贾包阴声笑道:“钱大爷,咱们真人面前不说话话,你不是已经出过气啦!干嘛还提此事?”   钱多多神色一变,讶道:“你怎么知道,莫非……”   说着瞪着田虎。   贾包哈哈大笑道:“钱大爷,你忘了我是吃什么饭的,别说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之气,就以贵府目前所罩之冤魂鬼气,可见贵府下午有人惨死,是不是!”   钱多多闻言,下意识的打个寒哦,张目瞧身后一望。   贾包心中有数,表面上哈哈笑道:“钱大爷,你放心,我既敢包下此事,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钱大爷叹道:“半仙真是高明,那狄冲已被我手下之人误杀,目前已埋妥尸体,请半仙设法对付那八鹰!”   “哈哈哈!你放心,咱们以静制动,尸体既已埋妥,就不怕那八鹰找上门,万一他们想动武,自有我对付,哈哈……”   钱多多松了一口气,笑道:“一切仰仗你啦!来人呀!上来,田虎,你作陪吧!”   田虎闻言不由暗暗叫苦。   他原想暗中监视那埋尸之处,此时心知钱多多是有先见之明,故意困住自己,不由暗暗骂道:“老奸”不已!   表面上却含笑陪着二人欢叙。   且说郭霖和两名汉子带着工具,打算趁黑将那三具尸体移至乱葬岗埋妥,哪知三人一进入假山之后,竟然发现少了一具尸体。   郭霖匆匆打开麻袋及油包,在火把照耀之下,狄冲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他们三人正在惊骇之时,陡听一声冷哼,三人正欲喝问之际,身子却已被制住哑穴及麻穴了。   只见一名灰袍中年人(梅耀鸠)沉着脸自假山外走了进来。   梅耀鸠双手连挥迅速的取出两具尸体,只听他沉声道:“你们好狠的心,老夫就让你们反省一个晚上吧!”   说完,先将两名大汉轻轻扳仰倒在地,再将三姨太及田豹之尸体分别塞入那两名大汉的身上。   那两名大汉吓得几乎要昏了过去,若非哑穴及麻穴皆受制,早已喊声:“阿母”   跑掉了。   梅耀鸠挟着郭霖,阴声道:“你准备哭号吧!”   说完,飘出假山,自一处花丛中扶起狄冲之尸体,飘然离去。   金玉酒楼后院精舍内。   大漠八鹰神色肃然的低声交谈着。   泉州城虽然不小,但是经过他们八人及龙腾嫖局手下分区作地毯式的搜索,依然找不到狄冲的下落。   看样子狄冲已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八人正在商量是否潜到钱多多住宅之时,陡见胖子神色慌张的推门进来:   “八位大爷,找到狄爷了!”   大鹰喜出望外,忙道:“在哪儿?”   胖子哭丧着脸道:“在酒楼门口,不过,是被棺材运回来的!”   “什么?”   “快去瞧瞧!”   原来,华灯甫上,金玉酒楼即已座无虚席。   由于金玉酒楼兼营“大家乐”,知名度极高,本地之人或是来往的旅客,大多数慕名而来。   加上管吉这个大师傅实在有一套,南北口味,样样精通,加上店小二的服务周到,因此,不但座无虚席,另有十余人在排队等候了!   只要那个座头出缺,立即有人递补!   难怪身为掌柜的胖子虽然忙得额上见汗,那张嘴却一直无法合上。   戌初时分。   一辆高蓬马车突然驶到金玉酒楼的大门口。   驾御马车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灰袍人,由于他头或宽边竹笠,加上另有轻纱遮面,根本瞧不清其面目。   马车一停,只见他冷笑一声,跃上车辕,立即钻入人群中。   胖子据下人通报奔出大门一瞧,只见那人的身前仿佛有一双无形巨手在开路,那些行人不由自主的朝两旁跄踉行去。   他不由暗暗大骇:“好高明的气功,他会是谁呢?”   他正欲追出之际,陡听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棺材!”   棺材?胖子听到这个字眼,立即大骇:“妈的!店门口被人送来棺材,还作个屁生意!”   胖子低叱一声:“把马车驾走!”   哪知一名店小二跃上车辕一抖缰绳,连连吆喝,那匹马硬是僵立不动,口中只是一直嘶叫着。   胖子心知那匹马已被方才那名车夫动了手脚,制住穴道,当下沉喝道:“算啦!   先把棺材抬走!”   “是!”   哪知四名大汉方抬出那具血红的棺材,胖子立即看到棺盖上以白粉笔写了“狄冲”两个大字!   他心中一震,慌忙喝道:“抬过来放在门右!”   棺材四平八稳的立于右侧之后,胖子双手暗一用劲,由于棺盖未上钉,立即被他掀开了!   立即有一股浓冽的血腥气洋溢于空气中。   胖子偏首一瞧!   妈呀!果然是狄冲!   那一对暴睁的双眼好似在瞪着胖子,骇得他手一软,“砰!”的一声,棺盖又重新盖上了!   邢纺早已闻报走了过来,只听他问道:“胖哥,怎么口事?”   “刑爷,狄爷已经死了!”   说完,指了指那具棺材。   此时店内店外围满了好奇的人潮,邢纺略一思付,低声道:“胖哥,快去请八位大爷出来!”   “是!”   只听邢纺朗声道:“各位乡亲,各位朋友,不知是哪位朋友和敝店过意不去,故意要触敝店的霉头。”   “此事我自会解决,今日之酒宴及小酌完全免费招待,请各位朋友用完之后逞行离去,失礼之处,日后当面致歉。”   说完,朝四周频频作揖!   人群逐渐散去。   邢纺走至那匹健骑身旁,略一思忖,只见他右掌在马身连拍,修听那匹马悲嘶一声,前脚一屈,口吐白沫,当场气绝。   尚未离去之人惊呼一声,立即向四周奔去。   邢纺逼不得已,朝店内之客人致歉,立即合上门窗。   接着命令手下将那两具棺材抬入大厅,立即合上门窗。   不久,大漠八鹰在胖子引导之下,迅速的来至大厅,只见大鹰双手连择,那两具棺盖立即掉于地下。   陡听一声:“闷死我了!”   现场之人以为发生‘尸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着。   却见郭霖双手扶着棺沿坐了起来!   大鹰“咦”了一声,踏前一步,喝道:“你是谁?”   郭霖去看过这一期的赛马,因此立即认出眼前这八人正是“大漠九鹰”之前头八人来。   也就是说,他们是狄冲之兄长,天啊!我郭霖怎么被弄到这个地方来呢?这下子非死不可!   胖子却早已认出郭霖,因此上前低声道:“大爷,他叫郭霖,是钱多多的贴身护卫之一。”   “喔!郭霖,你怎么到此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六鹰出手似电的制住了他的麻穴之后,阴声道:“姓郭的,你最好仔细的回想一下,否则今日一定会很爽的!”   说完,走向另一具棺材。   郭霖骇得身子一颤,满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听大鹰厉喝:“狄冲,你死得好惨喔……”   其他七鹰早已围了过来,此时皆咬牙切齿,凶目暴睁!   只见七鹰及三鹰怒吼一声,不约而同的一掌拍上了郭霖扶于棺沿之四指,碰的一声,郭霖立即修叫出声。   只见他那八根手指已是碎成一片血湖,十指连心,怪不得他会修叫不已!   大鹰却阴声道:“姓郭的,说!”   郭霖见状哪敢再隐瞒,立即将他知道之事完全说了出来,不过,他却将杀死狄冲之事载于田虎的身上。   大鹰厉吼一声,五爪怒张,抓住郭霖之右肩肿,用力一扯,在郭霖惨叫声中,那条右臂已和他的身体分了家。   二鹰紧抿双唇,亦卸下了郭霖之左臂,同时将他自棺材内抛出地下。   三鹰右脚一喘,“喀”的一声,郭霖右膝已经粉碎。   四鹰亦喘断了他的左膝。   五、六鹰挖出了郭霖的双目七八鹰则抓下了郭霖的双耳。   胖子及一些店小二早已瞧得心惊胆跳,只觉一阵反胃,竟有二人开始在呕吐了!   邢纺瞪了那二人一眼,骇得那二人慌忙离去。   大鹰冷冷的道:“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们五人在后截敌,老二老三、咱们登门问罪!”   “是!”   只见二、三鹰分别挟起狄冲的尸体及郭霖,随着另外六鹰自后门离去。   四、五、六、七、八鹰五人在胖子的引导之下,俏悄的来到钱多多住宅的后墙外,立即探首朝墙内一瞧!   只见花木扶疏,阵阵凶香,五人朝胖子一颔首,胖子立即转身离去。   四鹰打个手势,七、人二鹰迅快的翻墙入内。   倏听两声低徽的闷哼,即未见七、八鹰传出信息。   四鹰三人心知老七及老八必已着了暗算立即陷入沉思,看样子城内至少隐有一名高手,自己三人要不要进去呢?   墙内蹲着一身灰袍打扮的梅耀鸠以及包正英,两人轻轻的放下手中之人,略一颔首,轻用飘的翻出了墙外。   坛外立即传出一阵子拳脚破空声。   由于双方皆不想惊动钱府之人,因此皆闷声交手。   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墙内重又寂静,只见梅耀鸠挟着四鹰,包正英挟着五、六鹰重又落于墙内。   两人将五鹰藏于暗处,轻飘飘的来到假山后。   只听梅耀鸠低声道:“阿星,很精彩吧!”   只见阿星探出头来,轻声笑道:“吴大叔、包大叔,你们就好像是神仙一般,手一扬,就把人弄昏啦!”   梅耀鸠此时扮作为阿星调解债务的吴斯仁,只听他笑道:“阿星,他们五人井中观天,自封字号为鹰,依你看像不像小鸡?”   阿星笑道:“在大叔你们眼中,他们可说是瘟鸡,可是在我的眼中,却比怒鹰还要厉害哩!”   “哈哈!阿星,你别气妥,找个时间,我教你几招,保证你比他们还要强,对了,你的身子有没有好些!”   阿星双目突然放出煞光,恨恨的道:“多谢包大叔的药,现在已经不疼了,钱多多,你有够可恶!”   梅耀鸠笑道:“阿星,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你出手,你自然可以看见钱多多一家遭到什么报应。”   陡听包正英低声道:“前院已经在喊阵了!”   “嘿嘿,别急,姓贾的手下颇有几下子,待我安排一下!”   只见梅耀鸠拍开了五鹰之昏穴,阴声道:“你们这五只瘟鸡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下再到前头去干活吧!”   四鹰张口欲言,可惜哑穴受制,说不出话来。   梅耀鸠阴声笑道:“老夫之名,说出来你也不知道,说不定会吓死你哩,你就少费这个心吧!”   说完,右手连挥又封住了五人的晕穴。   阿星指着假山后,道:“大叔,后面那两个人要不要也点一下?”   “哈哈,免啦!我看他们二人没有被那两具尸体吓死,也只剩半条命了,看他们下辈子还敢不敢作恶,走!咱们去看热闹吧!”   说完,挟起阿星,借着花木的掩护,来到前院。   只听田虎颤声道:“大爷,你听我说,狄大爷武功高强,岂是我这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所能杀得了的?”   陡听二鹰叱道:“田虎,你和郭霖对质吧!”   说完将五肢不全,浑身是血的郭霖抛向田虎的面前。“碰!”的一声,郭霖“哎唷!”   一声,咬牙切齿的道:“姓田的,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然敢暗算狄大爷,为何不敢承认?”   田虎一见郭霖那付惨状,心中正在骇惧,陡听他一口咬住自己,不由怒道:   “姓郭的,是你自己下的手,别想拖个垫背的!”   二鹰阴声道:“田虎,你仍不承认吗?”   田虎身子连退,慌忙摇手道:“大爷,我是冤枉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问我们钱老板?”   说完,立即转过身子朝钱多多道:“老板,郭霖当着你的面杀死了狄大爷,你可要为我作主呀!”   钱多多阴声道:“田虎,你擅作主张杀死了狄大爷,如今人家已经寻上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虎想不到钱多多这么狠,怒吼一声:“姓钱的,我和你拼了!”   话音未落,已经扑了过去。   贾半仙自始一直默默的站在钱多多的左边,此时却淡淡的道:“欠债还钱,欠命还命,田虎,你去吧!”   说完,右掌一抬,轻轻的朝田虎胸前一按!   “波!”的一声脆响,田虎惨叫一声,身子向后飞了出去,落地之厉,四肢挣扎片刻,双足一蹬,头一偏,立即气绝。   大鹰朝田虎的胸前一瞄,骇呼出声:“绵掌,朋友,你是武当弟子?”   贾包淡淡的道:“谈你们的事,别套交情!”   大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向钱多多道:“姓钱的!田虎已死,你唆使手下杀人,准备偿命吧!”   钱多多骇得打了一个哆嗦,颤声道:“一命偿一命,田虎已死,此事与我无关!”   说完,闪到了贾包的身后。   贾包轻笑道:“钱大爷,放轻松点,看我如何杀鹰?”   二鹰怒喝一声:“放肆!”   冲过来对准贾包面门就是一拳。   贾包不屑的冷笑一声,不闪不让,待拳到面门数寸,突然发招,左掌直切二鹰的右拳脉门。   二鹰想不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不由连退三步。   “嘿嘿,怕了吧!”   二鹰怒喝一声,施展五行拳又攻了过来。   二鹰的拳招全取攻势,一招甫发,次招又到,一刻也不稍缓,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连续不断。   贾包存心卖弄武功,出手似慢,实际上却疾逾闪电,不过,却在伤敌之际,却又故意缓了一缓。   二鹰可不领情,使出全力猛攻着。   此时,他正用“崩”拳一挂,接着“横”拳一闩,哪知忽然不见对方的人影,急忙转过身去。   却见对方已绕到身后,情急之下,便想拉他的手腕。   他自恃有一身蛮力,不怕和对方硬拼,哪知对方长袖飘飘,倏来倏往,非但抓不到他,连衣衫也没碰到半点。   二鹰发了急,拳势一变,以擒拿手双手急抓。   贾包也不还招,只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数招之后,二鹰右拳挥出,自忖对方必会向左避让,随即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果然到手,心中大喜。   哪知,他只觉身子一轻,自己竟平平的横飞出去,“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两丈开外。   所幸没有撞到花木,否则更惨。   他只觉满天皆金条,要抓莫半条,双手一撑,怔坐着。   原来贾包使的是内家拳术中的上乘功夫,叫做“沾衣十八跌”。   不过,贾包的功夫还不能令敌人沾衣就跌,他只是藉着二鹰之劲,顺势将他掼了出去而已。   三鹰一声不响的扑上前去,一招“双龙抢珠”,双拳向对方击去。   贾包身子一晃,人影元踪,三鹰忽觉背上被人一拍,只听得背后说道:“嘿嘿,你再练十年吧!”   三鹰急转身,又不见了贾包,想再转身,“拍拍”两声,中了两记耳光,两边脸颊已肿了起来。   大鹰冷哼一声,一个箭步跳上,人尚未到,掌风已到。   贾包由掌劲知道大鹰功力颇高,不敢存心戏弄,当下施展本门元极玄功拳,小心翼翼的应付。   大鹰一记“手挥五弦”向贾包扑去。   出手似乎轻飘元力,可是虚虚实实,柔中带刚,一临身就骄指似铁,实兼铁沙掌和鹰功两家之长。   贾包一个“虎纵步”闪开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大鹰右侧,右掌一招“划手”,向他右腋击去。   大鹰急忙侧身分掌,“琵琶遮面”,左掌护身,右手“刀剑齐鸣”弓起食中两指向贾包点到。   两人连拆七八招之后,贾包突然身形一矮,一个“印掌”掌风飒然,已沾大鹰的前襟,却故意慢了一慢。   大鹰方才佯败,此时趁着对方心神一分,手掌一顿,前胸门户洞开之际,“流泉下山”   五指已在贾包左乳下猛力一戳。   事出突然,贾包竟中了毒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虽败不乱,双掌一招,封紧门户,连连拆解大鹰的随势进攻,稳住倒退。   沙漠大鹰哪肯让对方有喘息之机,“铁骑突出”、“银瓶乍破”,铁琵琶手中的绝招连连使出。   贾包低哼了一声,右腕探腰一抽,白芒倏现,刷刷刷连攻三招。   大鹰连闪带跳,避了开去,喝道:“并肩子上!”   三鹰闷不吭声的取下背后之一对吴钩剑,分上下二路,左奔咽喉,右剜前阴,向贸包攻来。   贾包见双钧一出,立即留神,展开柔云剑术中的“杏花春雨”、“三环套月”   连连进击。   二鹰取出七节铜鞭,也加入了战圈,力大招沉,贾包不敢以剑刃硬碰铜鞭,剑走轻灵,削他手指。   二鹰“啊”了一声,跳了开去。   大鹰铁牌一拍,向贾包后脑砸去。   贾包闻声,侧首向左,铁牌打空,口手一剑。   通常不论拳脚或是兵器,一招既出,必须收回,才能再发次招。   柔云剑术妙在一招之后,不论对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顺势跟着就来,如柔绵不断,春云绵绵。   二、三鹰一见老大被逼得手忙脚乱,忙从贾包背后左右攻来,三人一牌一鞭一对双钧将贾包裹在中间。   贾包虽危不乱,一柄软剑四方八面护住了自己,任凭对方三人如何变招,仍然无法攻入。   “老大,咱们缠住他,不怕累不死他!”   “嘿嘿,这家伙竟敢替钱老鬼出面,我要寸寸剁碎他!”   “哈哈,他那把剑挺适合剁肉酱的!”   贾包心知他们故意要激自己心浮气粗,当下心生一计。   只见他向二鹰连攻两剑,待他急闪退避露出空隙,软剑“满天花雨”四下圈挥,一个箭步,跳了出去。   二鹰儿呼:“不好,这家伙要扯呼!”   三人提着兵刃,就欲追去。   倏见贾包左手连择,双手距离又近,金针又细又多,去势又疾,三人欲避不及,立即传来一阵子惨呼。   贾包手中软剑连挥,立即将三人击毙。   只见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塞入口中之后,沉声道:“钱老板,快命人将这些尸体拖下去埋了!”   说着,走入厅中调息疗伤。   阿星一见吴大叔去而复返,正欲开口,却见吴大叔迅速的驭了过来,未容他开口,挟起阿星,朝包正英一招手,重又回到后院。   只见五鹰那五颗脑袋已被削下,并排在一起,墙上以鲜血书着:“为恶之徒,人人得以诛之。”   底下画了一个小葫芦。   梅耀鸠神色肃然,双目神光暴射,在黑暗中,骇得阿星一凛。   只见他右掌一挥,壁上之血字如遭刀削,立即消失。   梅耀鸠传声道:“正英,明儿一早立即还清阿星之债务,别忘了监视邢家父子之动态,有事到老地方联络。”   包正英默默颔首之后,立即随着他破空而去。   陡见假山后钻出一道人影,只听他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好精湛的武功,会是谁呢?”   “看他们所作所为虽是正道,却又不按牌理出牌,竟将两具尸体令两名汉子抱着,害他二人活活被吓死。”   只见那位布衣少年沉思片刻之后,自语道:“管他的,只要盯住这个卖猪肉的阿星,自然可以摸出他们的来历。”   说完,身子一闪,迅即消失了影子。   这位少年是谁呢?他所画的那个小葫芦为何令病神梅耀鸠如此的重视呢?请恕笔者暂时卖个关子。   --------   断桥残雪       第六章 棺中练奇枝     钱多多指挥下人将那些尸体包妥,送到乱葬岗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只听他松口气道:“喔!累死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那个空荡的木架,突然想起阿星那个小子怎么不见了,立即大声喝问着。   方才打斗得那么激烈,把府第骇得魂飞魄散,不分男女老幼,早就紧锁房门,躲在床上暗念阿弥陀佛了!   此时一听钱多多喝问,众人都不知道了。   却听贾包走出大厅,沉声道:“钱大爷,大漠九鹰另有五鹰未至,随时会再找上门,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说完,神色肃穆的盯着远处。   钱多多闻言,神色大骇,走近贾包的身旁,呐呐的道:“半仙,你可得为我好好的想个对付之策呀……”   贾包冷哼一声:“放心,事已至此,我也非开杀戒不可了……”   贾包的话犹未说完,陡听一位大汉气急败坏的自厅中跑出口中直叫道:“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钱多多有如惊弓之乌,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院有五具尸体,都没有头哩!”   贾包沉声道:“带我去瞧瞧!”   来到五鹰尸体旁,贾包略一打量,立知五人是先被制住穴道,再彼利匕削去脑袋,心中不由暗骇不已。   来人能将五鹰悉数制住,这分功力超过自己甚多,观其所为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鼻中倏闻另有一股血腥味以及尸腐味道,取过一支火把,循味摸索,立即让他发现假山后三姨太及三位汉子之尸体。   尸臭之味道传自三姨太及田豹,贾包不由皱皱眉头。   钱多多跟在后头,一见另外两名汉子抱着两具尸体而立之异状,不由肝胆欲裂:“半仙,这是怎么回事?”   贾包心中正在恩付不透来人既然先吓死了府中的两位大汉,为何又肯暗助府中除去五鹰,陡闻钱多多询问不由怔了一下。   沉思半晌,道:“有人在暗中故意将此二人骇死,却又助咱们除去另外的五鹰,可惜不知是何人?”   钱多多一听另外的五鹰已死,不由大喜,忙道:“半仙,那五具尸体真的就是另外那五鹰呀?”   贾包点点头,道:“不错,吩咐下人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吧!咱们到厅中研究一些事情吧!”   “是!”   且说阿星被梅耀鸠挟着而行,只觉两耳生风,几乎透不过气来,心中却暗暗羡慕吴大叔能够飞得如此快!   思付之中,却觉吴大叔一直朝城外驰去!   不久,经过了杏花溪!   天呀!吴大叔怎么知道病大叔的住所呢?   咦?瞧吴大叔熟练的步伐,分明对此地很熟!   半晌之后,两人进入屋中。   梅耀鸩放下阿星之后,启开桌上那个偷自钱多多处的珠宝盒,屋中修然一亮:   “咳……咳……果然正是夜明珠,咳…咳……”   阿星一听那熟悉的咳嗽声,诧呼道:“大叔,你……”   梅耀鸩卸去头上的薄皮面具,笑道:“阿星,认出我了吧!”   阿星欢呼一声:“病大叔!”   一把扑进他的怀中。   却听他“喔!”的低呼一声!   梅耀鸠知道阿星必是扯动了鞭伤,当下柔声道:“阿星,大叔竟把你的外伤忘记了,真该死!”   阿星欣喜的道:“大叔,皮肉之伤,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不行,脸上有一道鞭痕,会破相哩,你先把破衫卸下。我为你上药,明天再在棺中躺一会儿,就可脱痴了!”   鲜血已干,连在破衣上,稍一牵扯,立即带动伤口,梅厄鸠瞧着阿星那颤抖的双颊,心知必定十分的疼痛。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梅耀鸠笑道:“阿星,大叔姓梅,梅花的梅,名叫耀鸠,光糟的耀,鸠鸟的鸠”   阿星喃喃的念了一声:“梅耀鸠!”   脑海中立即闪现“没药救”,不由失声一笑。   梅耀鸠自己也笑道:“阿星,大叔空虚名字很不吉利吧!可是大叔却活了八十六年了哩!哈哈!”   阿星失声叫道:“什么?大叔,你已经八十六岁啦?”。   mpanel(1);   “哈哈,不错,这完全是那具棺材的异效,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阿星边轻轻扯开衣衫,边喃喃自语道:“八十六岁的人看上去却四十岁不到,实在有够奇怪!”   “哈哈,大叔才奇怪哩!大叔原本不想收徒,想不到却瞧上你这位世界上最年轻的屠夫哩!”   “阿星,大叔已经暗中注意你好久了,对于你的遭遇及心性也十分的了解,因此,才决定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阿星立即点头道:“愿意!”   “阿星,你为何想要学武呢?”   “大叔,阿星自幼看见很多歹人欺负好人的事,可惜阿星不会武功,否则,早就将那些歹人修理得清洁溜溜了!   喔!哈哈,太好啦!这正是习武人最主要的宗旨,假若歹人势力很强,你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会先避开,等待机会一个个修理,就好橡整头猪好重猩!可是,把它切成细块之后,轻极啦!”   “哈哈!好妙的‘猪论调’!不错,大叔一辈子纵横江湖,只要看不惯之事,一定管到底,决不轻易妥协。   因此,在六十年前,大叔便被列为武林双邪之一,不过,大叔所行端正,问心元愧,笑骂由他去吧!“   阿星钦佩的道:“对!阿星的想法也是如此,每当阮阿爸在打我的时候,我自认没错,肉体虽疼,心却不疼。”   “阿星,你不恨令尊?”   “不恨,书中有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子女‘,阮河爸的心情不好,我不会怪他,更不会恨他!“   梅翅鸠听得感动异常,若不是担心影响他的练武进度,他真想把阿星只是胡须仔之养子说了出来。   只听他道:“不错,百善孝为先,大叔一定尽全力成全你的行侠仗义心愿,不过,你可要勤加练习喔!”   “大叔,我会的,尤其方才看到那些人打斗的情形,使我暗暗侥幸迟上这些人,否则早已死了!”   “哈哈,好个死,想不到你也挺幽默的!”   阿星胀着脸,道:“大叔,我是在莱市场学来的,以前天天生活在紧张之中,哪有心情说这种话呢?现在心情一轻松,自然就脱口而出!”   “哈哈哈,我为你上药吧!”   翌日辰未时分。   阿星睁开双目,一见窗外天色已经大自,习惯的暗喊:“夭寿!”   跳下榻之后,就欲找布袋,准备去杀猪。   却听厅中传来梅耀鸠的朗笑声:“阿星,别急,从今以后,你已不必杀猪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阿星苦笑一下,走进厅中,道:“大叔,我方才实在太紧张啦!,说真的,自我懂事以来,从未起得这么迟哩!”   “哈哈!阿星,大叔为了让你多休息一下,以便恢复伤势,因此,暗中点了你的‘黑甜穴’哩!”   “原来如此,大叔,你什么时候教我这种‘点人’的功夫呢?”   “哈哈,加急,你目前的功力尚未练到家,根本不适合练习点穴,否则非把自己的手指扭伤才怪!”   “真的呀?”   “哈哈,先吃点东西吧!饭后,我再好好的教你一些常识及基本功夫吧!”   不提吃东西,阿星还不怎么饿,此时一提,阿星的腹中立即一阵咕噜怪响,毕竟他已经一天多没有进过米饭了!   虽有吞下“回春丸”,却比不上米饭的香哩!   且说包正英奉了梅耀鸠之命令乔扮成吴斯仁的模样,在市场找到了老朱,立即表示欲替阿星还债。   老朱代阿星致谢之后,收下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临别之际,再三的吩咐包正英明日即可取借据。   包正英办完了这件事,正欲绕过去瞧瞧钱多多时,陡见一位布衫年青人含笑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肤,那清秀的五官,实在显示出这位布衫年青人是属于“智商一二0 ”族。   尤其那对乌溜溜,好似会说话的眼睛,令包正英一瞧,立即觉得这个小子十分的难缠,还是少惹为妙。   久在江猢走动的人皆知有三种人还是少惹为妙,那就是尼姑、女人及小孩。   俗语说:“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这三种人一向被人视为弱者,若是敢在江湖走动,一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包正英自年轻之时立即在赌国及江湖中打滚,可以说是回了好几锅的老袖条了,自有他的一套相人之术。   眼前这个小子虽然在对自己微笑,但神色中带着黠慧及诡计,若非想要对自己不利便是想要作弄自己。   不论他是何居心,至少显示他是另有所恃,自己若是稍一不慎,非栽筋斗不可,因此,他默默的站着。   布衫少年却将双手负于背后,依然含笑瞧着他。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立着。   来往的行人好奇的瞧了一阵子之后,又悄悄的离去。   包正英陡听身后不远处一阵风声飒然,心知有武林人物来临,正欲提高警觉之际,却见三道人影已掠了过去。   邢军!龙腾嫖局主人邢军!   邢军一向难得在泉州城内出现,此时带着两名老者匆匆行去,必然是要办什么急事,莫非要去找钱多多算帐?   想至此,他的心中不由大急。   只见他左足横里一移,就欲掠出。   哪知那位少年人如影随形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包正英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少年人,你是什么意思?”   那位少年人微微一笑,朗声道:“忧患意识!”   包正英大怒,顾不得当街动手之忌讳,右掌一扬,朝他的左肩劈去。   布衫少年人后发先至,探掌截向包正英的右腕,迫得他缩回右掌。   布衫少年人迫退包正英之后,并未进逼,只听他朗声道:“狗咬狗,一嘴毛,何苦去看热闹,万一被该流弹所伤,有够‘衰’!”   包正英闻言一怔脱口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布衫少年人嘴唇微掀,传音道:“你不是要去钱多多那儿吗?”   包正英不由咦了一声,双目瞪着对方。   布衫少年人笑道:“小心!别闪了眼啦!你我是友非敌,难道你忘了昨夜所看见的那个葫芦标志?”   “你!你是谁?”   “要债的人!”   “要债?你我素未谋面,何尝有过瓜葛?”   “不错,你没有欠我饯,不过,胡须仔欠我钱,你既然出面替他摆平债务,我不找你,要找谁?”   包正英不信的瞧了他一眼,问道:“胡须仔欠了你多少钱?是在何时何地欠的?   可否道来闻闻?”   “当然可以,你要闻闻,或是舔舔皆随你的意。”   说完,取出一张字纸抛了过来。   包正英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了数排歪七扭八的字迹,本人因无力偿还积欠徐小南的债务,同意将阿星质押于徐小甫供其驱策,为期一年,程德智年月日。   包正英恨恨的骂道:“胡须仔,你不得好死!”   布衫少年人(徐小南)役擞一笑,道:“你可知阿星目咖蜘处?”   包正英犹豫半响,却顾左右而言其他的道:“徐小弟,胡须仔究竟欠了你多少的钱?还有你们怎么可能会有债务往来呢?”   徐小南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元关,你只要说出阿星在何处即可。”   “哼!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你别来这一套,这张契约是永久有效的,最好叫阿星早点来”投案“,反正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包正英沉声道:“徐老弟,你不怕我折了这张契约书?”   说完,作势欲扳。   徐小南毫不在乎的笑道:“扬呀!你若敢撕,我就跟你同姓!”   言下之决是算准了包正英不敢撕!   包正英仅恨掷回那张字纸,叱道:“包某人才不会那么倒霉哩!有了你这种后代,有够见笑!”   徐小南闻言,神色陡地一沉,不过旋又喃喃自语道:“包某人?难道阁下就是‘赌王’包正英保证赢?”   包正英心知一时失言,竟让这个鬼灵精探出了底,看样子他已暗中注意自己甚久,震骇之余沉声道:“在下正是包正英,徐老弟有何指教?”   徐小南神色一整,退避一旁,恭声道:“徐小南不知是包前辈当面,方才冒犯之处,尚请海谅。”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哪一位故人之后人,因为急于赶去钱府,抛下一句:“日后再说!”   快步闪入人群,朝钱府而去。   徐小南吐了吐舌,喃喃的道:“伤脑筋,我怎么会惹上这个难缠的赌鬼呢?看样子今后可要小心点了!”   说完,亦奔向钱府。   趁着二人赶往钱宅之空档时间,笔者概略交代徐小南的来历。   徐小南乃是“武林双邪”之一醉鬼布耀星(不要醒)之唯一孙女布筱兰,今年虽仅十八年华,却已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醉鬼自付生平得罪不少武林人士,原本不想成家,奈何有一次管了一件闲事,救了河南霹雳堡吕老堡主一命,竞被老堡主之唯一爱女缠上了!   吕姑娘为了报恩,同时也欣赏布耀星之奇人奇行,因此演出“女追男”之罕事,最后以一幕自杀逼布耀星就范。   婚后,两人隐居于终南山麓,婚后三年,吕玉苹终于为布耀星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布耀星五十三岁方获一子当然喜出望外了。   从此以后,布耀星出现江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夫妻二人全心全意的调教独子布耀翔,一身武功。   布辉翔在双亲的调教之下,文事武功样样顶呱呱,唯一令布耀星不快的是他居然滴酒不沾。   布耀星软硬兼施,依然无故,气得他叫道:“好!好!你不喝酒,我奈何不了你,等你的孩子出世之后,我即将他终日泡在酒精中。”   布辉翔淡淡的道:“我不想成家!”   布耀星叫道:“不行,你若不成家,咱们布家岂不断了后啦!”   “好!好!别用那么大的帽子来压我,我就在五十岁的时候成家吧!”   “不行,那我岂不是抱不到孙子啦!玉苹,明日就找个人去向梅丫头的双亲提亲,年底成亲!”   “爹……你……”   吕玉苹笑道:“翔儿,你与冬梅已经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别再耽误人家的青春啦,就顺着你爹的意思吧!”   翌日一大早,布耀星立即下山。   晌午时分,却见他扛着一个大布袋回来,打开一瞧,竟是各味药材,吕玉苹好奇的问道:“星哥,你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吃过午饭,布耀星立即动手伐木造屋。   三天后一栋牢固的木屋呈现在屋右侧,只听布耀星喃喃的道:“乖孙儿,爷爷为你盖了这间‘酒屋’,你可满意?”   气幸没有他人听见,否则非被人笑他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浊子尚未成家,布耀星即在为孙子盖“酒屋”这些话。   布耀星山上山下来回奔忙着。   三天之后,木屋内出现了一个三尺高,五尺方圆的圆木桶,桶内装着那些药以及数十石白干。   布耀星盖上木盖,妥加密封之后,拍拍手,松口气笑道:“哈哈,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宝贝孙子,你可要快点来喔!”   布辉翔与池冬梅婚后,恩爱弥笃,不知羡煞了多少过往的神仙。   布耀星眼见二人十分恩爱,欣慰之余,频频吩咐吕玉苹指导媳妇不要来那一套“家庭计划”,还是“早生早好命”!   哪知,池冬梅在年底为布家生下一个胖女娃之后,竟因难产失血过度而死,布家当场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布耀星仰天喃喃自语道:“莫非上天要绝我布家的后嗣,不行,我一定要布家人丁旺盛,老伴,随我来!”   说完,抱起榻上那位甫降世不及三个时辰的女婴,走向那间木屋。   吕玉苹拍拍布辉翔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匆匆离去。   布辉翔想不到爹娘连句安慰的话也没说,抱着婴儿逞行离去,不由叹道:“冬梅,你等等我!”   说完,紧接着池冬梅的尸体,一咬牙自断心脉而死!   唉!布辉翔真是“不会想”猪脑呀!   且说布耀星抱着婴儿走入木屋之后,轻轻的将她置于药桶盖上,略一调息,双手连择,在她的身上轻拍着。   初生婴儿的经脉十分的脆弱,布耀星小心翼翼的拍遍她的大穴之后,已紧张得满头大汗了。   所幸婴儿的脉象平和,毫无异状。   吕玉苹以袖拭去布邂星的汗水后,柔声道:“星哥,她这么小,承受得了吗?”   布耀星坚毅的道:“没问题,苹妹,你抱着她,我再为她拍拿一遍之后,即可开始浸泡药酒了!”   吕王苹对于这位亦夫亦父之老公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之后,轻轻的抱起婴儿瞧着他双手择拍着!   当婴儿的身子一侵入药酒内,只见她打了一个哆嚎,立即哇哇大哭!   吕玉苹急忙道:“星哥,她……”   布耀星却笑道:“好!好美妙的声音,苹妹,咱们布家的后人果然是呱呱叫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不过,她怎么一直在颤抖呢?是不是受不了啦?”   “哈!哈!别胡思乱想,你就客串一下接生婆,好好的替她洗个澡吧!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星哥,要浸多久呀?”   “一直浸着,你若手酸。可以用桶壁上的绳子绑住她,哈哈哈。”   两个时辰之后。   陡听一阵低吼声,以及沉重的步履声自屋外远处传来,吕玉苹心中一凛,立即以桶沿的粗绳将婴儿固定好。   她匆匆跃出房外,却见布耀星昂然前行,另有一对丈余高浑身长毛奇丑无比的狒狒跟随在他的后面。   只听布耀星笑道:“苹妹,你瞧瞧这个奶娘妙不妙?”   吕玉苹一见母狒狒背着一只生不久的小狒狒,胸前抖动着一对丰乳,不由掩嘴笑道:“星哥,你真是设想周到。”   “哈哈,幸亏我早就收伏了这对畜牲,加上小畜牲也刚生不久,否则,咱们还真要为哺乳的事伤脑筋呢,小宝贝怎么啦?”   “调皮得很哩!”   “调皮?怎么会呢?”   “嘻!她方才还一直在发抖,现在却四肢连挥乐得很哩!”   “哈哈,有意思,不愧为布家之后,哈哈!”   说着,冲了进去。   那对狒狒好奇的在木屋外探头探脑的,目光落在婴儿的身上,不由连连带比低声晤叫不已!   陡听婴儿放声嚎叫,那对狒狒吓得缩口了手。   却听吕玉苹笑道:“星哥,她可能饿了!”   “哈哈,交给奶娘吧!”   说完抱起那婴儿,走到狒狒面前,比了比她的胸膛,做了一个哺乳的动作之后,将婴儿递了过去。   母狒狒会意的接过婴儿,将她的小嘴凑近自己的右乳。   婴儿小嘴一张,津律有味的吸吮起来!   母狒狒伸着毛手轻柔的拂着婴儿的细发,不胜爱意!   “星哥,真亏了你想出这个好法子!”   “嗯!想不到这畜牲对小宝贝挺好的哩!”   那只小狒狒好奇的瞧着婴儿,毫无吃醋争乳之意!   大约一盏热茶之后,婴儿松嘴沉沉睡去,母狒狒轻柔的将她递了回来。   吕玉苹含笑的点了点,接过她之后问道:“星哥,还是将她浸于桶中呀?”   “不错!一直浸到六岁为止!”   “那她万一大小便呢?”   “现在她又不会开口说到大小便,就由她去吧!等到她会说了以后,再把她接到桶外吧!”   “那岂不是臭死了?”   “哈哈!不会的,那些大小便一排出来之后,早就被药酒化掉了,必要时,我再加几味香料吧!哈哈!”   绑好婴儿之后,布耀星连说带比吩咐狒狒住在屋后的树林中之后,两人含笑走回屋中来。   吕玉苹关心儿子,立即走向他们的房中。   陡听她一声悲呼:“翔儿!”   立即听到人体落地之声!   岁月如梭,一恍即已过了十三年。   这一天,布耀星夫妇及那对狒狒含笑站在院子中。   只见一只大狒狒身形似电,出手如风攻向一个布衣少年。   那布衣少年好似喝醉酒般,足下跄踉,身子左摇右晃,前仆后仰,好似随时会摔倒在地一般。   怪的是,尽管狒狒攻得飞沙走石,却一直沾不到那少年的身子,相反的,还经常被他随意一挥摔落在地。   “哈哈!苹妹,兰儿这套‘烂醉身沽,不错吧!”   “嗯!简直无懈可击,若换了我,早就败下来了!”   “哈哈哈,江猢又多了一个小酒鬼啦!”   说着,扬嗓喊道:“丫头,留神点,过了这一关,爷爷和奶奶就会带你下山好好的玩一玩了!”   只听那布衣少年脆声道:“韩信用兵,多多益善,狒老爹,狒老母,你们快点来呀!狒哥不行啦!”   说完,左脚尖一挑,竟将那只数百斤重的狒狒挑向半空中。   母狒低吼一声,身子飞扑出去接住了小狒狒。   同一般高大的三只狒狒低吼一声,自三个不同的方位攻向了布筱兰。   吕玉苹虽知自己孙女不但任督两脉早已贯通,由于经年累月浸于药酒之故,一身肌肤及筋骨更是坚逾钢铁,不过,她仍紧张不已。   因为,她曾经目睹狒狒生折虎狮的情景,小兰若是不慎,岂有完肤!   狒狒低吼着。   布筱兰格格嘻笑着。   飞沙走石!   昏天暗地!   树倒枝折!   好吓人的声音!   陡听布彼兰脆声喝道:“‘贵妃醉酒’、‘不醉不归,!”碰“的一声,那只小狒狒被摔出丈余远处!   再听:“‘醉中乾坤’!‘酒醉心明,!”   “碰!”的一声,母狒狒也被摔出丈外!   又听:“‘烂醉如泥’!‘醉卧南山,!”   “砰!”的一声公狒狒也飞出去了!   吕玉苹欣喜得一直鼓掌!   沙尘落定之后,只见布筱兰,以时撑首,侧卧在地,好一付逍遥模样,瞧得布耀星呵呵直笑着。   翌日,朝阳甫海,在三只狒狒依依不舍之下,布耀星夫妇携着男装打扮的布筱兰踏入了江湖。   三人游戏风尘,或步行,或乘舟,或骑马,从南到北,由西往东,足迹遍及名城大邑,家乡僻壤。   由于二老志在增进孙女之江湖经验,除了管几件不平之小事以外,一直收敛形色,因此,没人发现武林双邪之一的酒鬼又再履江湖。   更无人发现一个小邪已入世了。   两年之后,三人重又口到终南山麓。   布耀星仔细的询问孙女两年来之心得,并随时加以补充指点。   半年后,布筱兰单身匹马再履风尘。   她带着万丈雄心要闯出一个局面。   她带着爷爷及奶奶的叮咛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回终南山,然后为布家生一大堆的娃娃,使布家人丁旺了旺,旺旺旺!   前些日子,她正好来到泉州,一见泉州城中不少人在谈论“大家乐”以及为“大家乐”   寝食不安的情形,不由大为好奇。   她随着众人欢赏了马赛。   那种疯狂兴奋的加油声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她虽没有看见梅耀鸠暗中弹伤马匹的情景,但她确信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惜,现场太乱,她找不出是哪位高手在搞鬼。   她随着人潮离开马场之后,走人金玉酒楼略进午餐。   由胖子及店小二的交谈中,她听到“扛龟大王”胡须仔居然中了大奖独得三四千两的银子的消息。   她也听到有人在为歹命的阿星高兴的消息。   好奇心的驱使,她暗中跟在邢纺及胖子的后头来到了胡须仔家外,她找了一棵树俏悄的隐在密叶之中。   她终于看到阿星了!   他那又圆又黑,充满智慧的俊目,令她没来由的芳心一颤!   他那一身破衣令她没来由的一阵爱怜!   她看见阿星被胡须仔喝出之后,提着一个圆木桶走了出来。   那落落寡欢却毫无怨优的神情,再度令她的芳心一颤!   她发现一个白袍中年人暗暗跟在阿星的后头,不由悄悄的跟了下去!   她看见阿星收馊水,抢菜阶的情景,不由暗生不忍。   她看见梅耀鸠小雳武功以及阿星练武的情景,可惜由于布耀星没有向她提过梅耀鸠之武功,否则她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隔天她看见阿星被那么多债主要债以及对付钱多多手下之情景,在同情之余,不由暗暗喝采不已。   及至阿星被狄冲挟持到钱府,她跟到了钱府。   眼见着河星被田虎惨刑后,她正欲下手抢救,却见另有一人(梅耀鸠)在暗中对付狄冲以及田豹、三姨太,她又忍住了。   不过,一个黄花大丫头陡然看见田豹和三姨太那幕狂欢情景,她也禁不住面红耳臊,暗骂不已。   及至看见梅耀鸠取了钱多多那个宝贝盒子离去之后,她也暗暗跟了下去,哪知过了杏花溪不远,立即消失对方的人影,她不由一怔!   恩忖半刻,正欲上前察看,却见梅耀鸠将盒子置于桌上之后,重又出来,她立即又跟了下去。   由于她保持距离,又小心掩藏,心系于阿星的梅耀鸠居然没有发现后面有一个人已经跟了老半天啦!   她眼见他和包正英在一座小庙会合吩咐数句之后,重又来到了钱府。   她默默的看对方将两具尸体由两名汉子抱着之后,心中暗呼痛快之际,不由对他的捉挟发出会心的微笑。   她跟在梅耀鸠的后面看他买马车、棺材,将人及尸体装入棺中,大闹金玉酒楼,不由暗暗喝采。   及见梅耀鸠救出阿星及制住五人,再绕到前院去观战之后,俏悄的取出鞭中之短匕削去五鹰之脑袋,并留字之后,再度隐于暗处。   及见梅耀鸠挥掌削去字迹时,她更为他的武功骇惊着!   及至她将对方追丢了之后,独坐在郊外思付着尔后的行动!   哪知,她的思维一生,却一直浮现着那又瘦又小的阿星被鞭打的惨状,她忽然兴起要保护他的念头。   恩忖半刻,她驰到市场,拾起那些妇人撕去的借据,找了一家客栈,仔细研究一番之后,向小二要过纸笔,亦写了一张借据。   她打算将阿星带回终南山,恳求爷爷传授他武功,然后下山找那个狠心的胡须仔好好的算帐。   凑巧的很,她发现包正英正在市场中替阿星还债,心中暗喜,等到了包正英离开市场之后,立即现身要债。   布筱兰来到钱府外,翻墙人内,隐在花丛后一瞧,不由怒火上冲!   只见地上躺着十具尸体,清一色的胸膛洞开,鲜血直流,另外有十二名妇人及少女赤身裸体僵卧在地。   两名目射绿光,神色阴森的老者边嚼着血淋淋的人头,边狞视着地上的妇人,“嘿嘿”   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妇人不知是哑穴受制,或是惊骇过度,尽管神色骇绝却没有叫出声来。   龙腾镖局主人邢军与贾包在另一侧单打独斗,只见他招式怪异又疾厉异常,将贾包逼得直后退着!   由贾包那踉跄的身子及粗浊的气息,分明已至灯尽油枯之境。   只听邢军狞声道:“姓贾的,你这个武当派俗家长老怎么如此不济事呢?瞧你这‘绵掌’怎么软绵绵呢,”   说完,“砰!”的一声,又在贾包的右肩胛劈了一掌。   贾包只觉一道阴寒之气顺着右肩肿透入体内,气机更形迟滞,心知已然中了阴毒掌力,心中立萌退意。   布筱兰一见那两位老者之酷刑,心中气愤,正欲出面剪此恶魔,悠听邢军道出贾半仙竟是武当派俗家长老,不由忍了下来!   皆因在他随着爷爷及奶奶游历江湖的两年时间,听过不少有关武当派掌门正一真人的仁行义举以及高绝武功。   任何人只要提起正一真人,总会肃然起敬,说声:“赞!”   连一向不服人的爷爷也说道:“下届武林盟主非他莫瞩。”   只听:“轰!”的一声剧响,贾包藉着掌力的余震朝大门口飞了出去,邢军厉喝一声:“别走!”   说完,似隼鹰腾空般疾追出去!   倏听:“你也别走!”   言未讫,一道狂风已罩向邢军的胸前!   好快好猛的掌力。   邢军无奈之下,左掌朝来掌一挥,藉着那股掌力,挪身用落于丈外的地面上,却见三尺外,早已站了一个年青人。   “你是谁?”   “干嘛!你要为我做媒呀?”   “大胆!”   邢军一见贾半仙已经逃出大门外,心中不由急怒交加,双掌一并一拍,如山掌力疾压向布筱兰。   布筱兰对他的武功早已深具戒心,见状之后,提聚八成功力迎了过去。   “轰!”的一声,邢军立不住身子后退一大步。   布筱兰却依然不动。   邢军厉喝一声,疾扑而上。   布筱兰一见对方来势甚疾,掌劲之中附有阴寒之气,心知必是极为歹毒的阴掌,一招“贵妃醉酒”避了开去!   邢军全力一击竟被对方轻易避过,顺着身形,曲指弹出一道指凤。   布筱兰一招“不醉不归”避过那记指凤,亦一指弹向邢军“气海穴”。   邢军想不到对方避身出招如此迅疾,骇凛之余,硬生生的闪开身子。   饶他应变迅速,右袖亦出现了一个圆洞!   布彼兰打个酒嗝,一招“醉中乾坤”,上半身直旋,双掌却一圈一推!“砰!   砰!”   二声邢军胸前已连中二掌。   他的身子尚未站稳,布筱兰一翻身,“醉卧南山”又赏了邢军一足!   邢军落地之后,连吐三口鲜血,捂着胸口,转身疾逃!   布筱兰喝声:“别走!”   就欲弹身。   倏听两声厉喝:“小鬼,你找死!”   布筱兰尚未转身,只觉两道狂风疾快滚了过来,掌风之中犹带腥气,分明是毒掌之流,轻哼一声,飘开身子。   侧目一瞧正是那两位老者,布筱兰喝叱一声,立即迎了上去。   哪知两位老者右手齐扬,二道蓝汪汪的细针疾射过来,她双掌一翻震飞大部份毒针之时,身子亦闪了开去。   两位老者却趁隙掠出去了。   布筱兰叱声:“好贼子!”   一见三人已经逃远,欲追已是不成,便朝那些妇人亡身之处驰去!   哪知凑近一看,那十二名妇人不但已经全被点中死穴,早已气绝,更被那些毒针射中数处,尸体已经开始化为黄水!   布筱兰骇呼一声,身子连连后退。   倏听一声轻咳,由于那声音来处甚近,骇得她急忙踏前一大步,身子疾转,双掌护胸作势欲劈!   一见是包正英,她松了一口气,连以右掌拍着胸口边道:“喔!人惊人,惊死人,拜托你以后少来这招!”   包正英一见她那举动,不由暗暗起疑道:“她究竟是男?是女?”   不由暗暗打量着她!   布筱兰被他这一打量,陡觉全身不自然,不由昂首喝道:“你在看什么?”   包正英双目似电,终于让他发现她的颈项平滑细腻,不似男人有喉结,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   “喂!你在笑什么?”   “空气任人呼吸!眼睛及嘴巴者长在我的身上,我要怎么看?怎么笑?完全看我高兴。   谁也管不着!“   “不行!你不知道非礼勿亲,非礼勿笑之理呀?”   “咦?什么时候多了这句‘非礼勿笑’呀?好,我也来一句‘非礼勿退’!”   布筱兰心知他是指自己方才差点碰上他之事,不由哑口无言,却又强自喝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   包正英指指那些尸体,道:“我要找一找此地还有没有活人?”   布筱兰白了他一限,喝道:“难道你不是活人?我不是活人呀?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五王庙哩!大厅中明明还有一个钱多多哩!”   “钱多多?这个可恶的家伙!”   话声未落,她已疾冲进厅。   包正英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浅浅的神秘笑容!   陡听布筱兰尖叫一声,面无人色的自厅内冲了出来,一见包正英的神情,双目倏现杀机,一字一字的道:“你好狠!”   包正英谈淡的道:“不是我,是千心魔昆仲所为!”   “千心魔昆仲?”   “就是方才在此食人心的两个老者!”   “好恐怖幄!钱多多浑身是大黑蚁,又吸血又食肉还沙沙作响,骇死人了!”   “钱多多一辈子为富不仁放高利贷,吸人血肉,遭此恶报,并不为过,不过,累及这二十余人却是大大的不该!”   “唉!越想越恐怖,眼睁睁的忍受千只黑蚁食肉吮血,那种椎心痛楚,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你如果不忍心的话,就一指结束他的生命吧!”   布筱兰沉思半刻,果真跃人厅内。   包正英颔颔首身子一闪飘然离去。   艳阳高悬。   杏花溪畔那座神秘的小屋,一片寂静!   陡听一声:“喔!”的尖呼!   只见阿星自那具棺材中跳了出来,落地之后一直盯着那臭棺材,双目之中,全是骇凛之色!   房内传出梅耀鸠那懒洋洋的声音道:“阿星,你不睡午觉,跑到外面鬼喊鬼叫的,究竟发生何事?”   话音未落,人已出现在门口!   阿星红着脸,讷讷的道:“大叔,那具棺材里面怎么臭得要命!”   “哈哈,阿星,你是不是‘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躺了进去,一发现不对,又立即跳出来。”   “大叔,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哈哈,莫非机缘已到,阿星,你就躺进去睡吧!”   “大叔,我……”   “哈哈,别怕,方才你是没有准备,来!你先调息半刻之后,躺下之后,继续调息,一直到没有寒冷的感觉再起来吧!”   阿星心知大叔说得简单,做起来却不轻松,不过,他自幼即养成刻苦耐劳的坚毅精神,当下开始调息。   梅耀鸠一瞧他的气色,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半晌之后,阿星睁开双目,轻灵的跨入棺中。   “阿星,四肢伸直,仰躺下去,不管多么冷,有大叔在死不了的!”   阿星颔颔首,干脆卸去外衫,仅存一条内裤,坐进棺中,缓缓的躺了下去,只见他浑身汗毛直立,一直打着哆咦。   不过,他却咬紧牙根,双目紧闭,凝聚意志,开始催动体内的真气!   好似陷入泥淖一般,那股真气吃力的流动着1 不,应该说是蠕动才对。   阿星被冻得全身泛青紫,肌肉逐渐僵硬!   他却咬紧牙根催动着真气!   梅耀鸠察言观色,坐在棺沿,双足分别踏在阿星的“百会穴”以及“丹田”,二股雄浑的热流立即汇入阿星的体内。   冬天的一把火,有够爽!   那两股热流迅即穿透厚冰与阿星那股真气会合。   梅耀鸠朗声道:“走呀!”   阿星闻言,立即催动那股真气缀缀运行全身经脉,好不容易运行一圈之舌,他的身子已开始冒出白气了!   他正欲松口气,陡闻:“再走呀!我要去喝酒啦!”   阿星心知自己又要“孤军作战”了,趁着那两股真气尚未离开,猛吸一口长气,催动真气疾速运转。   梅耀鸠笑道:“投机!”   说完,腰微用力,身于翻出棺外,飘落地上之后,长笑入屋去了!   阿星只觉好似再度掉人冰窖之中,全身又再度冰冷起来,所幸方才已经绕行经脉一周天,真气已经能够缓缓移动了!   阿星那股真气好似在冰天雪地大风雪中独行一般,只能依照既定的路线,顶着寒气蹒跚前进!   艳阳逐渐西移。   黑夜终于来临了!   梅耀鸠探视他一阵子,含笑朝城内飘去。   朝阳再现,缓缀上移!   当艳阳再度当空之时,只听棺内传出“喔!”的一声!   一道人影,“刷!”的一声自棺内闪了出来!   此人正是功行圆满,身躯陡长不少的阿星,他拿起棺沿的衣衫芽上身于之后,陡然“啊”的惊呼出声。   只见那双袖子居然缩到肘部,衣扣也无法合拢。   那修见裤更是只变成“七分仔”裤!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衣衫摆在棺沿,也会冻得缩水?   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那迸裂的内裤,更是讶然不已!   还有,不但身上那些鞭痕也消失元影,而且浑身肤色变得晶莹剔白,以前的那些伤痕已完全不见了!   “哈哈,阿星,你可长得真快哩!一日一夜的时间居然长了一尺有余:真是‘土别一日’刮目相看,哈哈!”   声音未落,一套白衫轻飘飘的自房内飞了出来。   阿星强忍住心中的讶异,伸手一接,那白衫轻飘飘的入了他的手中,他卸下旧衫,迅速换上了白衫!   “哈哈!好一个浊世美男子!”   阿星取过地上的旧衫朝自己的身上一比,果然短了一大截,不由诧道:“大叔,怎么会这样呢?”   “哈哈,这具万年冰棺功能起死厕生,脱贻换骨,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能够目睹这石棺一眼,可惜,就是通不过外头之古阵!”   阿星诧道:“这石棺冻得要死,如果说有人争着要看一看,那倒是甚有可能,若说要躺进去那倒要考虑考虑了!”   “哈哈,阿星,你真是食米不知米价人——人在福中不知福,昔年不知有多少人为这具万年冰棺而丧命!   你只要在这具万年冰棺连续睡一个月以后,大叔保证你可以和螃蟹一样‘横行’了,哈哈!“   阿星双目修亮,惊喜的问道:“真的呀?”   “哈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时候,你自然会‘瞎子吃汤园——心里有数’,哈哈!进去吃点东西吧!”   一向平静的泉州城突然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吸血虫”钱多多及钱府上下二、三十人无缘无故的死亡,而且死状甚修。不是只剩一具枯骨,就是化为黄水。   好一个现世报。   钱多多所遗留下来的“满春园”妓院,当铺,赌坊以及难以估计的日地皆由包正英以钱多多远房堂兄之身份出面接管。   官府及众人对于包正英的突然出现,固然怀疑,可是见过包正英所展现出来的地契及相关证件之后,不再怀疑了!   包正英将钱多多生前所经营的非法及有损道德的行业完全结束,人员按各人的服务年续一一予以资遣。   对于积欠钱多多债务的人,包正英将所有的借据交由官府去处理,由当事人自愿归还,所得金额完全救济贫困之人。   至于那些向钱多多租他耕种之人,包正英宣布三年之内不必缴租金,以弥补钱多多已往之重重剥削。   包正英重新选择一批可靠的当地人士分别负责经营各项行业,他大大方方的当起大老板来了!   泉州城之人在赞赏敬佩之余,凡是能够捧场的,皆自动去捧场,因此,业务蒸蒸日上,忙得不可开交。   第二件令泉州城民众惊讶的是:在钱府命案发生的当日,金玉酒楼及龙腾嫖局同时换了主人,邢军父子及重要人员皆已不见行踪!   泉州百姓皆知邢军父子近年来耗尽心力,委屈求全,好不容易才扎下基础,目前正是“大丰收”的时候!   哪知,他们却抛下这份基业,不告而别了!   这究竟是为了何故。   他们父子会不会与钱府血案有关?   坊间开始流传着:钱宅血案当日有人看见邢军带着两名老者进入钱宅,大约一个时辰以后,邢军离开了钱宅。   那两名老者亦在随后不久离去。   眼尖的人发现邢军的前胸染有一滩血迹(被布筱兰劈伤吐出之血),因此,更加确定他必与血案有关。   邢军有够“衰”,不但受了掌伤,更被上级撤去此地负责人,他若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官方的通缉犯,非气得吐血才怪。   可惜,他和千心魔回到总坛之后,立即接受有关人员的询问,重点全摆在布筱兰的武功上面。   --------   断桥残雪       第七章 江湖美女行     这个神秘组织果然高明,终于有人认出对方之武功很近似“武林双邪”之一“酒鬼”的“烂醉身法”。   好似一块巨石丢入平静的湖心一般,这个神秘组织的领导阶层以及高级干部整个震颤了!   于是,最高机密指示下达了,即日起暂停一切显眼的攻势作为,全力暗中盯牢布筱兰的行踪。   布筱兰根本不知由于自己一时不慎泄了底,已经遭人暗中跟踪,所幸那些人只想了解布筱兰的行嚎,以及酒鬼是否仍活在人世,因此,他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   她一天到晚大大方方的踉在包正英的身旁。   她虽然没有开口,包正英也知道她是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出阿星的下落,以便向阿星提出记约的要求。   她不说,他也乐得装们涂,反正他为了要整顿钱多多的事业正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和她瞎扯蛋呢?   不过,包正英和阿标在暗中联络的情形,却因而落入暗中监视布筱兰之人的眼中,血腥再度出现了!   一个月之后,包正英收到了一个银盒,内装阿标那死不瞑目的首级以及一张字条:“好管闲事者戒!”   泉州“吸血虫”钱多多华宅内。   自从钱多多惨遭恶报死于千蚁依血以后,钱府一直冷冷清清的,今日却迥异往昔,不但喧闹不已,更是酒溢肉香。   原来包正英为了庆祝“钱氏集团”重生满月,不但设宴慰劳各家分店之负责人,再请来“紧来爽”之名妓助兴。   酒过三巡,人人原形毕露,接着身旁的美人儿开始“毛手毛脚”了,侍女们轻笑一声,识趣的退了下去。   布筱兰以“顾客”的身份,亦占了一席,不过,由于同性相斥,她对于身旁的美女根本没有兴趣!   相反的,她还有相当的厌恶感!   不过布筱兰为了掩饰她的女扮男装,她只有耐着性子虚与委蛇,敷衍一番!   偏偏包正英故意要和她过意不去,席间不时的找她拚酒,在场的客人及妓女一见主人如此重视她,亦纷纷找她拼酒。   上山多,总会遇到老虎,众人自恃人多势众,一定可以将布筱兰灌醉,哪知,每人喝得七分醉时,他却仍然谈笑风生!   众人在钦佩之余,干脆叫她“打通关”了。   布筱兰哈哈一笑,照单全收。   这下子不由把众人骇住了。   他们哪知布筱兰自出娘胎即一直泡在药酒桶中,六岁之后,其祖父布耀星更是天天训练地的酒量。   修练“烂醉身法”小有成就之人在与人动手之时,若能喝得微醉,功力更能激发出来,倍增威力。   至于似布耀星及布筱兰这种绝顶高手,意念一动,可视对象之招式灵活出招,伤人于谈笑之间。   布筱兰一见在座之人已经开始借酒装疯,在每位妓女的身上大吃豆腐,心中既得意又厌恶!   只见她长笑一声,取过身旁的那坛酒,仰首连灌数口之后,立起身子笑道:   “各位继续喝吧!恕我不奉陪了!哈哈!”   说完,长笑而去。   包正英哈哈笑道:“各位,既已酒醉饭饱,别浪费宝贵的时间啦!哈哈!”   说完,搂着身旁美女朝房中行去。   众人嘿嘿连笑,双双对对朝客房行去。   一场激烈的“炮战”立即展开了!   春光无限好,处处闻啼鸟!   久久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包正英一进入房内,出手轻轻一按,那名妓女轻嗯一声,昏昏睡去。   只见包正英右手一挥,烛火立熄!   黑夜之中,他静坐调息逼出体内之酒。   子时一到,包正英推开窗扉,哈一出察,确定暗中无人之后,跃入后院,身子一纵,破空而去。   沿途之中,他小心翼翼民办的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到了那间小庙之后,他又观察了一阵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包正英自从被布筱兰出过一次洋相之后,行动方面更加的小心了。   尤其,阿标遇害,首级又送回他的手中,分明有人在暗中注意自己甚久,而且这人又与小南(布筱兰)无关,他岂能不慎。   mpanel(1);   足足默察半个时辰之后,他取出一枝烟火,朝东南东空中方向一射,“波!”   的一声锐啸,立即出现一蓬银芒!   这是梅耀鸠交给他的紧急连络工具。   果然不错,半盏热茶不到的时间,梅耀鸠已经自远处驰来。   包正英立即现身传音道:“恩公,一有状况发生了!”   梅耀鸠迅即在他的身前尺余处停身,传音道:“正英,发生了什么事?”   “思公,阿标已经遇害了!”   他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梅耀鸠自双目神光迸射,沉思半晌,传音道:“正英,你先口去把事情交代一下,我在此等你!”   “是!”   包正英刚离去,梅耀鸠嘴角微微一笑,身子疾朝来处驰去,迅即消失人影。   突见一丈余远处一株大树后,鬼魅般的飘出了一个黑衣老者,只见他迅即现身于二人方才立身之处,肃然不语。   黑衣老者思忖半刻,正欲离去之际,倏听小庙右恻传来一阵子轻微的暗器破空之声,他不由低声喝道:“谁?”   他的欢掌同时一扬,作势欲劈。   哪知,怪事连现,自暗处射来之物全是尺余长之树枝,而且杂乱无章的射在黑衣老者四周五尺之外。   黑衣老者涉身江湖长达四十余年,却未见过这种异事,双目似电一直瞧着小庙之右侧。   倏听一声冷哼!   接着立见三截树枝成品字形疾射向黑衣老者。   “哼!雕虫小技,竟敢献丑!”   说完,黑衣老者右掌轻轻的一挥,一股掌劲立将那三截树枝震飞出去。   哪知,就在此时,突自天际吹来一道狂飚,好似狂风一般,迅疾的军向了黑衣老者的整个身子。   黑衣老者神色一凛,急忙将身子朝右一闪。   倏听一声“轰隆”巨响,原本满天繁星突然消逝,闪电,暴风交集而至,逼得黑衣老者以袖遮面。   陡觉身后射来一股指风,黑衣老者内心一凛,迅即向了开去。   倏见三条巨大的人影分着三道掌力袭了过来,黑衣老者暴喝一声,双掌一振,朝那些掌力迎了上去。   只见他蹬蹬一连退三大步之后,神色已略现慌乱。   倏听身后空气一阵急旋,分明又有掌力袭了过来,黑衣老者朝前踏出一大步,倏转身子运集功力又劈了出去。   “轰”的一声,他又被震退了三大步。   梅耀鸠面带冷酷的微笑,瞧着黑衣老者一人在阵中乱打胡劈,四处纵跃着!   半晌之后,包正英再度自远处驰来,目光一触及小庙前面之异状,立即加快身法驰了过来。   只听他惑然的传音问道:“恩公,怎么回事?”   “耍猴戏!略以解闷,正英,你认识他吗?”   包正英凝神一瞧,驻呼道:“大力魔王!”   “不错,正是这个畜牲,我昔年曾经略惩过他一次,想不到他今夜居然敢随你来到此处,哼!阎王注定三更死,谁也活不过五更!”   “恩公,他是跟踪我来此的?”   “不错!你交代好了吧!”   “是的!”   “咱们走吧!三日之后,再来问口供。”   说完,身子在四周疾奔一圈!   包正英倏觉四周一片浓雾,伸手居然不见五指,心中正在震骇之际,右肩已被人轻轻一捏:“走吧!”   两人迅即消失于黑夜之中。   那座小庙已被一片浓雾笼罩住了!   梅耀鸠住处。   包正英随着梅耀鸠踏入院中。一见那具血红的棺材心中正在暗异之际,倏听棺内传出一声:“大叔,是哪位贵宾来临了?”   那中气十足的清朗声音,不由更令包正英大骇!   “哈哈!阿星,还不起来见见包大教!”   倏见白影一闪,阿星轻飘飘的现身于二人之前,只见他朝二人一揖之后,惑热的瞧着包正英?   “哈哈,到里面去谈吧!”   入厅之后,阿星倒上二杯茶,站在一旁。   梅耀鸠笑道:“正英,阿星,坐下来谈吧!”   一顿之后,“梅耀鸠笑道:”阿星,你可知道这位包大叔乃是称霸国内赌坛一、二十年的‘赌王’包正英?“   包正英慌忙站起身子,恭声道:“思公夸奖啦!”   阿星慌忙站起身子行礼问候,梅耀鸠含笑说道:“阿星,你想不想跟随包大叔学些赌技?”   阿星面带为难的道:“大叔,我……”   梅耀鸠含笑说道:“阿星,大叔知道令尊嗜赌之事,给你的太大的刺激,不过,大叔此举另有用意!   阿星,大叔知道尽管令尊遗弃了你,你的心中必然仍想找到他们,和他们重享阖家团圆之乐,是不是?“   阿星默默的颔颔首。   “唉!金窝银窝哪及自己的狗窝,阿星,你的这份孝心实在令人感动,可是,你不怕和他们在一起之后,又要过那种紧张挨揍的日子吗?”   “大叔,阮阿爸及阿母皆嗜赌如命。两位阿兄及阿姊只知道吃喝玩乐,我真耽心那中奖的银子花光之后,他们要如何过日子?”   梅耀鸠及包正英感动万分的相视一眼。   只听梅耀鸠沉声道:“阿星,你能养他们一辈子吗?”   阿星坚毅的道:“他们一定会悔改的!”   “唉!赌子害人至深,只要一沉迷其中,即难以自拔!”   “大叔,这就是我不喜欢学习赌技之理!”   “可是,阿星,天下这么大,你去何处找他们?”   “这……”   “阿星,咱们来个折衷之计吧!你就向包大叔学习一些‘赌经’,以便于找人,至于赌不赌,完全由你决定!”   “赌经?我常听人说过‘佛经’,怎么也有‘赌经’?”   包正英笑道:“所谓赌经就是如何熟知各种赌具及赌法,进而利用赌来消遣人生及调剂身心?”   “赌也能消遣人生及调剂身心呀?不对吧!我所知道的那些好赐之人,赢了就乐疯了,大吃大喝享受一番,输了就发生悲剧了!”   “哈哈!那就是不懂‘赌经’之人,俗语说:”人役物,非物役人‘,不能掌握胜负之人,注定是悲剧角色!阿星,令尊常赌些什么?“阿星脱口道:“‘四八啦!’!他连睡觉的时候也在喊‘扁精’,‘四八啦’然后就在骂人及叹息哩!”   “哈哈!我瞧清楚啦:”   只见包正英喝完那杯水,右手一挥,五指一抓一方,喝道:“四八啦!”   那个茶杯中突然现出四粒一直在转动的骰子,阿星“咦!”了一声,好奇的瞧着那四粒骰子!   “哗啦”之声停止之后,赫然出现四个六点,阿星脱口喊道:“豹子!”   包正英微微—笑,伸出右掌取出那四粒骰子,晃了一下,喝道:“扁待王!扁培肚!扁精啦!”   骰声响后,赫然出现二!二!二!一!   果然是扁精!   阿星不由一怔!   包正英含笑说道:“阿星,你要不要掷一把?”   阿里犹豫半晌,伸手取出骰子,晃了一下,掷进杯中。   一!三!四!六!   包正英笑道:“再掷!”   阿星连续掷了六把之后,终于掷出二!二!一!五!   “哈哈!六甲顶,六点!平平啦!”   阿星苦笑道:“包大叔,方才我瞧你轻轻松松一掷,说‘四八’,就‘四八’,我却连一个‘扁精’也掷不出来,有够见笑!”   ‘哈哈,隔行如隔山啦!想不想学?“   “这……”   梅耀鸠笑道:“阿星,学一学吧!为了寻找令尊,你必须自赌场中去找,如果不懂赌,从何找起呢?   是不是?“   “好!”   “哈哈,正英,阿星就交给你了!”   三日之后,梅耀鸠笑嘻嘻的提着一个纸包及一坛洒走了进来,一见包正英及阿星吆喝连连,分明正玩得起劲!   “哈哈,歇歇手,到外头来喝点酒吧!今晚的夜色可真好哩!”   “遵命!”   话音未落,阿星已和包正英含笑凉了出来。   梅耀过一见阿星右掌五指仍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着骰子,心中暗觉好笑,表面上却笑道:“阿星,练得怎样啦?”   阿星含笑喝道:‘四人……“   左掌心一平摊,立见四位骰子在他的手掌心一阵子疾速滚动。   停完之后,赫然是四!四!六!六!   梅耀鸠脱口叫道:“好功夫!”   阿星轻轻摇摇头道:“大叔,‘江湖一点诀!’说穿了就不值钱,只要稍为加把劲,简直运用自如哩!”   “哈哈,又出一个‘小郎中’啦!”   包正英笑道:“思公,阿星的反应实在太敏捷了,真是‘一窍能,百窍连’,麻将,梭哈……他已全部精通了!”   “真的,太好啦!太好啦!真是名师出高徒。”   “多谢大叔的夸奖!”   “阿星,今晚应该好好的庆贺一下,去把杯筷拿出来吧!”   半晌,桌、椅、碗、筷、杯全部出现了!   三人据案欢谈畅饮着。   只听他含笑问道:“阿星,有什么感想?”   “大叔,挺有趣的!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此!”   “哈哈!诚如正英以前所言,赌,这玩意儿只能当作消遣,绝对不可以搏,否则,最后如果不是倾家荡产,就是变成一个赌鬼!”   阿星严肃的颔颌首道:“大叔教训的极是!只要沉迷于赌海,不懂赌技之人早晚会倾家荡产,懂赌技的人必定不务正业,变成赌虎!”   “哈哈!你果然领悟力甚高,不过,未免把人生看得太严肃了,哈哈……人生在世有几何,愁眉苦脸又几何?嘻嘻哈哈又几何?   凡是随机缘,何必去强求,但求问心无愧,那管闲言闲语,正英,阿星,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们吧!   “我姓梅,名叫耀鸠本是江市人氏,自幼成长于书香门第,家人因为我的天资聪明,自幼即严格督促,甚盼我能考取功名。   哪知,我并不热衷于此,经常与府中长工的儿子阿星(即布耀星)偷偷溜到外头去玩耍!   有一次在一座山神庙内发现了一名重伤老人,那老人一见我们二人忽然哈哈大笑道:“老夫有传人矣!”   那老人的话尚未说完,立即鲜血连吐,我与阿星骇得慌了手脚。   那老人连连咳血一阵子,脸色突然转红,只见他自怀内掏出一个小盒子道:   “小鬼,算你们幸运,拿去吧!”   我们二人根本不知怎么回事,正在犹豫之际,那老人却骂道:“妈的,老夫为了它送了命,你们却不敢要,真气死我也!”   说完,一口气喘不过来,竟真的‘隔屈’啦!我们二人一见他死不瞑目,慌忙跪下答应收下那个盘子。   我们二人草草掘个洞,将他埋葬后,匆匆的跑回家中,进了书房之后,立即好奇的打开了盘子。   “却见富内摆着两本小册子,其中一本的封面写着‘给病鬼’,另外一本的封面却写着‘给酒鬼’!   “我与阿星好奇之下,打开了瞧,却见那里面画了好多个人像以及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字迹。   “我们二人看得头昏脑胀,依然没有看懂,不过,我们二人不信邪,照着那图形比划,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却也有点眉目的了。   那段期间内,我那位老师被我整惨了,他原本是一个书生,却被我逼着偷偷去向别人请教人体的各处穴道及调息之法。   也就因为他的帮忙,我与阿星总算弄清了那本册子上面所写的竟是一套怪异的武功身法,不由乐歪了。   因为,我们二人一向好动,一看到这种有趣的事儿,立即各拿一本,背着家人偷偷的练起来了。   阿星,当时我及阿星都只有六、七岁,又没有人指导,也没有服食灵药,完全要苦练,也不知道有多大的进境了!   “就在我们二人十八岁那一年,全城之人皆传染了瘟疫,除了我们二人以外,家中之人皆相继死亡。   我们二人带着剩下的银子,开始四处游历,当银子快要花光之时,我们二人为了生活开始打工。   我们边打工边游历,丝毫不以为苦,就在二十三岁那一年,我们二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随着别人到了泰山。   到了那儿,我们才知道正要举行二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除了要以武选出一名武林盟主之外,心有纷争之双方,可藉机请求大会裁决。   那次大会足足举行了一个多月,不但台上天天有高手在比武而且会场之外更是随时有纷争打斗事件发生。   我们二人在那次大会中可以说是‘大丰收’,不但观摩了精湛的武技,更改进了自己武功的缺失。   “尤其在死者的身上‘没收’了不少银子以及各种疗伤及增进功力的药品。这瓶‘回春丸’就是当年搜集来的。”   说完,歇口喝了一杯酒,抓直一块卤猪肝嚼着。   包正英却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子,一揖到底,道:“思公,原来你是‘武林双邪’之一的病神呀?”   “哈哈,正英,你先别为老夫掩饰了,老夫与阿星由于看不惯那种混乱的场面,跃上台去将那些高手揍得灰头土脸的,因此,博了‘武林双邪’之号。   “从那时候起,那些自命情高的家伙,要找我及阿星算帐,那些不干好事的人却想把我们拖下水,我们二人实在烦透了!   “我们二人一天到晚遭人围攻,终于把我们惹上了,于是开始修理人了,看顾眼的,拉下耳朵告诫一番,看不顺眼的,请他‘回老家’!   “如此一来,敢来找麻烦的人过来越少了,加上我们也暗中学会易容,因此,日子也逐渐平静下来。   “我们开始清理‘没收’来的东西,阿星喜欢喝几杯,拿去一张可以易场洗髓的药酒配方。   “我却拿了一本奇门遁甲阵图之册子,我们二人各拿了一部分维生的银子,便各奔东西,相约每三年在藏宝处一会。   “我自那本册于中找到此地以及这付‘万年冰棺’,藉着这付‘万年冰棺’,我的内功更精进了,哈哈……”   阿星听得无限的神往。   包正英惊奇的道:“恩公,这付棺材就是‘万年冰棺’呀?”   “不错,想不想进去躺一躺?”   “不!不:一来我没有那个福份,二来,我受不了那种冰寒。”   “哈哈!正英,你果然见识广博,以阿星的纯阳之体,刚躺进去时,若非我的帮忙,也受不了哩!”   阿星却好奇的问道:“大叔,你不是说它可以起死回生及脱胎换骨吗?何况,包大叔的武功挺高的!”   “哈哈,船能载人,亦能覆人,这宝贝的确神效非凡,可是,若非有高手在旁协助对方适应第一阶段之冰寒,反而有害哩……   阿里,大叔今夜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的用意,就是要给你日后在江湖走动时做一个参考。   “我再说得透彻一点,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大侠’,事实上这个侠客很有意思哩!   拆开侠字来看,使者大人也,这个大人物,两胁之下各挟着一个小人,也许他是在救人出险。   也有可能是双手各提着一个人头,不过,这个大人手,是个独来独往,以武犯禁的人物,大叔就是这一类型的人“   “但也有的侠,是‘大人’及‘小人’的结合,他的手下有一带小喽罗在摇旗呐喊,这就是目前各大门派。   再拆下去,‘侠’字就成了四个小人扛着一根根子了,这就是目前黑进帮派啦: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二人不由颔首赞同。   阿星好奇的问道:“大叔,侠字就只能到这个境界呀?”   “哈哈,岂止如此,使朝上看,一心苦修,‘大人’就成了‘天人’,天人合一,进入哲学境界,侠者遂成隐士。”   “侠用下看,收敛行藏,犹如‘天人’处子,侠者便成为‘儒士’,所以,儒侠隐本是三位一体。”   “侠人出山,向右看是大峡谷,向左看就成了仙,哈哈,咱们老祖家造字,实在太巧妙了,令人玩味无穷。”   阿星似懂非懂的思考着。   包正英却肃然遭:“阿星,人生在世,做得再好,仍然有人在妒嫉批评,就好像一个侠字,就有这么多解释法一般。   “恩公在一甲子以前就威震武林,虽被好事之人冠以‘邪’字,但恩公从无妄杀一人之纪录,此乃真正的‘儒侠隐’!”   “哈哈,正英,除了阿星以外,你是老夫的唯一知己,干一杯!”   包正英恭恭敬敬的干了一杯之后,问道:“思公,你可知布前辈目前在何处?”   原来,包正英自从看见布筱兰的怪异武功及知道恩公的身世之后,立即将布筱兰假设为酒鬼的后人,因此,才有此问。   梅耀鸠闻育,神色激黯,道:“老夫已经四十余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根本不知他的行踪。   “不过,当年分开之时,我们二人曾经约定在九十岁那年的中秋节在老地方会面,届时由双方的后人较量一下武功哩!”   “思公,你今年贵庚?”   “八十有六了,哈哈,阿星只要再历练四年,一定可以为老夫争口气的,阿星,你说是不是?”   阿星却惶惑的道:“大叔,没有这个必要吧?”   “哈哈,好孩子,好玩吗?我和阿星当年各练一种功夫,一下没有机会比较那种功夫较高明,只有麻烦你了!”   包正英却接道:“布前辈的武功身法,是不是好像喝醉酒一般?”   梅耀鸠欣喜的道:“对!对!正英,你见过这种武功啦?”   “是的!我看见一位名叫‘小南’的年青人以这种武功在钱府击伤了龙腾镖局主人邢军!”   “喔!那个小南就是这阵子一直纠缠着你,要找阿星算帐的人呀?”   “对!”   阿星不知布筱兰伪造胡须仔的借据,表面上欲押他一年,事实上却要带他去求布耀星传授他武功。   他也不知包正英在梅耀鸠的授意下,已经替他还清了债分也达那些撕碎借据及阿忠的房租也还清了!“   因此,他难过得低垂了头。   包正英见状,瞧了恩公一眼,一见他已经颔首同意,轻咳一声,取出老朱交给他的那些借据,道:“阿星,你瞧瞧!”   阿里打开一瞧,欣喜得双手轻抖,双目含泪,道:“包大叔,谢谢你,你简直是程家的大恩人!”   说完,身子一低,就欲跪下。   包正英慌忙上前欲架住他,哪知,他的双掌一接触到阿星的双肩,陡觉一道巨大无比的反震为道传了过来。   他惊呼一声,后退了半步。   阿星恭恭敬进的叩了三个头,才站起身子。   包正英窘得慌忙避开身子。   梅耀鸠哈哈大笑道:“正英,你受了阿星这三拜,注定你在未来三年有得忙的,你不会后悔吧?”   “恩公,正英有此良机,荣幸之至,岂有后悔之理,正英只是耽心承担不起、何况,这份功劳应该………”   梅耀鸠岔开话题,问道:“正英,那个名叫小南的年青人是不是替钱多多出面向你要债的?”   包正英闻话之意,立即颔首道:“不错,那张借据上面写着欠了一百两,那小子却硬说是一百两金子,你说气不气人?”   “哈哈,你给他吧!息事宁人啦!”   “是,明早,我就去办这件事,把那些借损毁了吧?”   “包大叔,谢谢你,我日后必定会还清这笔债的!”   包正英含笑道:“阿星,不瞒你说,这些银子完全是在赌桌上赢来的,做做这种善事,心也稍安。”   梅耀鸠也笑道:“阿星,你日后不妨也跟正英一样,只要能力所及,多救济一些贫苦或急需的人!”   “大叔,晚辈一定会遵照您的吩咐,因为,我自幼即受了不少的苦,知道个中之滋味,有机会的话,绝对不会放弃的!”   “哈哈,那就好,阿星,你目前除了欠缺江湖历练之外,武功已经足以自保,明天开始就学些阵式及易容杂技吧!”   “谢谢大叔!”   “对了,正英,方才我回来时,看到庙前有一个人服毒自尽,明天早上你回去之时,顺道替他收尸吧!”   包正英心知千心魔必定自付无法脱困,自尽而死了,便轻轻的颔颔首!   晚霞满天的时分,夕阳轻吻着大地,依依道别离,天边有几抹彩霞,堆叠成一片美丽的锦帐。   三两归巢的寒鸦,飞入了山边的密林,几声悲凉的喧啼,划破了恬静的暮色,为大地平添了几分的愁意。   在这条荒凉的山道上,正有一个孤独的人影匆匆快行!   他正是第一次踏上征途的阿星。   阿星自幼就在泉州城成长,一天到晚和猪结缘,根本没有出远门的机会,今日初出远门,不由又高兴,又惶恐。   他看了看天色,暗暗叫苦道:“大叔只是叫我朝洛阳方向走,至于要快走,慢走?完全随我高兴,走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天渐渐的昏暗下来了,阿里只觉得腹中饥饿,心想:“夭寿,前不见村,后不见店,这下子可要麻烦了!”   心念一动,爬上路旁大树,四下一瞧:“哈哈!有灯火了,还是一大片哩!看样子晚饭有着落了!”   当下,爬下树,瞧准方向疾走而去。   阿星虽然拥有超凡的功夫,由于临别之际梅耀鸠吩咐他尽量少露武功,他干脆提醒自己不懂武。   因此,他才会大费周章的爬上又爬下的!   隐在远处的包正英见状之后,在觉得好笑之余,亦暗暗佩服阿星的毅力及决心,默察片刻之后,跟了下去。   戌初时分,阿星终于走人一处城镇,四下张望片刻,暗忖:“人生地不熟,上哪家比较好吗?算啦!哪家人多,就哪家好了!”   阿星想到这里,睁大了一双眼睛,向两旁店铺望去,立见两旁店铺甚多,人也不少,其中有一家叫“闻下马”的,更是人声喧嚷。   阿星认定了这家馆子,付道:“大叔叫我别虐待自己,要尽量的吃、喝、玩、乐,方不虚此行,我就进去好好的吃一顿吧!”   主意既定一提着小包袱向“闻下马”走来。   原来这“闻下马”乃是此地最大的一家饭馆,摆设甚为华贵,价格也甚高,普通一般下里巴人是不敢进去的。   常去的都是那些骚人墨客以及文雅儒士,他们有的是挟妓夜欢,有的是同乐聚餐,席间常吟诗打谜。   阿星哪知这些,提着小包袱就要入店。   这时,由店内跑出一个小二,迅速的拦在阿星的身前说道:“喂!喂!少年仔,你要干什么?”   阿是闻言不由大奇,睁着一双俊目,说道:“别人是‘闻下马’,我是‘闯进来’,你说我要干什么?”   “哟!你也不瞧一瞧你自己的这副打扮,凭你这模样也配上‘闻下马’来吃饭哩?   哼!“   说完,撇一撇嘴唇,从鼻中冷了一声!   阿星一伸右手抓住他的领子,骂道:“混账!王八蛋!鸡蛋!鸭蛋!鹅蛋!卵蛋l 你这个大混蛋!”   “你们是什么馆子?吃饭要是论打扮的话,那你这个小子就应该第一个饿死,哪还能在此地放臭屁!”   小二见他是只年约十五、六岁,手劲可不小,扯得自己脖子生疼,连长叫道:   “喂!喂!你别动手呀!有话好说!”   阿星这才把手放开,喝道:“说,你今天非得说出个理由来,要不然我把楼拆了,大伙都别吃。”   此时,店内的客人,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向这边望了几眼,但都没有一人搭理,不过,倒另有一名小二走了过来。   只听他指着靠近门的一付座头,说道:“兄弟,你自己瞧瞧,似这种客人我们才招待!”   说完,含着不屑的冷笑走近阿星的身前。   阿星向内一望,只见桌上坐着五六个文雅书生,一个个是青衫黑履,手面白净,举止文雅,仪态潇酒。   阿星不由暗暗反悔自己不听大叔之言,仍然一身布衫,尤其方才树上树下爬了二回,衣衫更赃,怪不得店小二会狗眼看人低!   阿里想到这里,脸色一红埋头就走,惹得二名小二一声轻笑,敢情他们以为阿星自惭形秽,打退堂鼓了!   哪知,不一会的工夫,阿星踏着大步走了回来。   只见他换了一身青锻子的长衫,脚穿一双福字履,大摇大摆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一声,沉着嗓子叫道:“小二!还有没有座位,小爷我肚子饿了,要吃点东西,你们要是不卖,我就到别家去了!”   先前的小二闻声,迅速的跑了出来。   他一见这么一会工夫,阿星居然上下一新,再看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对二两大的小元宝正在把玩,显得一派华贵。   小二瞧得满脸惊奇,只当阿星是哪家的阔少爷,没事来逗着玩的,不由深悔刚才看走了眼!   当下立即挤出一副笑脸,滋着牙,小眼睛眯成一道缝,连连说道:“有!有!   什么都现成,您请!”   说完就回了头,放大嗓子叫道:“雅座一位,楼上请”叫罢之后,哈腰鞠躬,陪笑一个劲的说“请”。   那双眼睛却盯着阿星手中的一对小元宝,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好似恨不得要咬上一口才过瘾似的!   阿星心中暗暗冷笑,进店之时,把那对元宝瑞进怀里。   小二不由大失所望,立觉眼前一片昏暗,那耀目的财气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了,他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唉!好可爱的元宝喔!可惜,没有我的份!   进店之后,另有一名小二满脸阿星的接待上楼!   阿星看在眼内,不由感慨万千,“这些人实在太现实了,看到穷人不理不睬,看到阔人却猛拍马屁!哼!”   阿星边走边感叹,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定之后,两手一扒,扒在窗棂上,向外看起月亮来。   此时,先前的小二已上了楼,站在阿星的身旁,一见他在春风景,当下不敢打扰,静静在一旁等着。   阿星明知小二在身旁,故意装着没有看见,只顾把那月亮看个不停,口中不时的发喃喃之声。   小二仔细一听:“月光光,月亮照着人人的屁股,月亮水,月亮照得有人流泪水!”   心知他在取笑自己,便更加不敢出声。   但是,他在旁等侯了老半天,两条门实在酸得受不了啦!这才小声的咳嗽一下,并把脚底故意磨出声音来。   阿星听见心中好笑,担回了头,假作才看见他,“啊!”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   小二陪笑道:“来了半天了,您在赏月,我不敢叫您。”   阿星点了点头,慢吞吞的道:“今儿的月亮真水!”   小二谄媚的笑道:“是的!是的!月亮真水,我也最喜欢月亮……因为我是八月十五日生的!”   “哈!那……你可是属兔的?”   小二闻言,暗叫一声“晦气”,干笑了两声,含糊答道:“这个……是的,是属兔的,嘿!嘿……”   说完,紧接着问道:“小爷,你要吃点什么?”   阿星心中乐透了,立即说道:“给我来一壶好酒,四个冷盘,一只金鸡、一碗面,再来一盘包子。”   小二吓了一跳,付道:“乖乖,这小子真是小老虎,居然吃这么多!”   只见他连声答。“是!”   而去。   少时,小二端着酒菜上来,摆满了一桌子,阿星闻着阵阵热香,双手齐下,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   阿星自幼至今,从来没有吃得这么爽快!   前些日子,为了练功,无法放怀大吃!今晚,不但将那小二训了一顿,更有这么精致的手艺,他哪能不吃得爽歪歪!   楼上的其他之人或雅士或大腹便便的商贾们纷纷停止下筷,偷偷瞧着这位吃相如此难看,肚量又吓人的少年人。   他不知众人在瞧着他,不过,他抱着,“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   原则,照吃不误!   酒爽肉饱之后,阿星唤过那名小二,道:“买单!”   “少爷,一共一两二钱!”   阿星听得暗暗昨舌:“夭寿!这一吃几乎吃掉一头猪哩!”   当下取出一锭小元宝递了过去。   “少爷,你有没有零的?”   “剩下的给你作小费,如何?”   小二惊喜得呼吸一室,竟说不出话来!   “喔!还嫌少呀!哼!人心不足,花香象,你既然要零的,我就颀着你的意思吧!瞧清楚啦!”   说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了一大堆铜板子,笑道:“小二,这里一共有三两多,你自己点吧!”   说完,取过竹签,好整以暇的剔着牙。   那小二强装笑容小心翼翼的清点着。   “小爷,这里一共是一两二钱,剩下的这些铜板子……”   阿星取过袋子将剩下的那些铜板子装进去之后,笑道:“辛苦你啦!这个铜板子,你收下吧!”   那小二恨得牙痒痒的,扬嗓吼道:“小费一个子儿!”   众不不由哄然大笑!   更有人嗤然道:“小儿科!”   阿星站起身子朗声笑道:“各位,所谓小费,是不是给小二的服务费?”   “不错!可是,本镇从来没有如此吝啬之人!”   阿星瞧了那位出声之人一眼,笑道:“这小二狗眼看人低,先倨后恭,少爷成心如此,关你们屁事?”   那人怒声道:“小子,你仗房两锭小元宝,神气什么?”   阿星哈哈长笑一声,好手人腰侧一拉,“铿铿”声响中,众人只觉目光一闪,手中竟拿着一条金叶腰带!   阿星随手扔向那人的桌上,笑道:“你自己掂掂看它值多少?”   那名儒士胀着脸,讷讷无言!   其他之人更是傻住了!   每片金叶一斤,那条腰带至少有三十片左右,这个少年人居然身怀巨金,而且敢当众露白,如果不是身怀武功,必是不在乎遗失!   钱,真的能够压死人的哩!   只见那名儒士讷讷的双手捧着那条金叶,走向阿星面前,道:“少爷,请恕在下有眼无珠,可否赐知大名?”   阿星接过那条金叶,慢条斯理的束在腰部之后,笑道:“我叫做阿星!”   说完,即扬长而去。   众人之中立即站起二人,悄悄的跟了下去!   阿星佯作不知的走回方才预订之客栈内,入房之后,即上榻佯睡。   此时,已近于时时分,客栈之内除了鼾声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院听“呀!”的一声轻响,窗于轻轻的被推开了,两道人影轻快的闪了进来,看样子颇还谙武哩!   阿星早已手捏着两枚铜板子准备修理他们了:“妈的!你们这两个老包竞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两人一见他睡得正酣,相视一笑,蹑步走了过来!   陡听两缕破风之声,二人尚未看清是何物来袭,已是闪避不及,好似木头人一般僵立不动了!   阿星缓缓的坐起身于,阴声道:“妈的!你们这两个老包竟敢在关老爷子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的来此搞鬼!”   “好的!我也懒得追究你们是阿猫阿狗,你们既然敢动我的脑筋,可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完,走下榻,双手分别抓住二人的前襟用力一撕,“裂”的一声,立仲将那两件绸衫对中而分。   阿星边搜二人的身子边笑道:“嘿嘿!算你们两人‘衰尾’犯在少爷的手中,下回眼睛可要放亮点!”   说着,将二人身上的银票及碎银揣入怀中。   那两位中年人想不到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不但身上的金钱完全被没收,看样子还有苦头吃哩!于是不敢吭声!   阿星取回二人身上的那两个铜板子笑道:“两个小铜板居然带来了数百两银子,真是一本万利啊!你们说是不是?”   二人空有嘴巴,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阿星心知他们好似“哑子吃黄莲——有苦难言”,淡淡一笑道:“二位老兄,咱们来打个商量,如何?”   左边一人急忙道:“少爷,清说来听听!”   “妈的!给你一点颜色,我就想开起染坊来了,少爷是客气的说要和你商量,你竟要我说来听听,真是‘六月鸭——不知死活’!”   那人慌忙道:“对不起,是我失言,请少爷指示。”   “嗯!这还差不多,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如果答得令少爷满意,少爷就放你们回家!”   “如果,少爷不满意,你们代光着身子在外面喂蚊子,明天一早就等着听别人的批评指教吧!”   二人一听,神色大变,齐声求道:“少爷,求求你别这样子,我们在此地还有点地位,请原谅我们这遭吧!”   “行!我问你们,你在一个月以前有没有见过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两个少年及一个少女经过此地?”   “这……此地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一时想不起来!”   “嘿嘿,最好想仔细一点,否则我会请你们到屋外去想!”   “别这样于,我们想,一定用功的想!”   “妈的!我又不是老师,你们用功有个鸟用,我给你们一个提示,那个中年男人满颊虬须,姓程名叫德智,别号‘胡须停’!”   “这个……老方,我实在没有印象,你呢?”   “老熊,我也没有印象呀!”   “嘿嘿!我再给你们一个指示,那对中年夫妇喜欢赌‘四八啦’,那三个年青人最喜欢找新奇的事儿玩!”   两人对视一眼,惶急的道:“少爷,我一时想不起来!”   阿星淡淡一笑,道:“没关系,你们就慢慢想仔细一些,我先睡一觉,什么时候想起了就叫我一声!”   说完,果真上了榻,合衣而睡!   那两位中年人暗暗用力挣扎了一阵子,依然僵立,不由暗暗一叹,而人不约而同的后悔不已!   若非一时见财起贪心,岂会有这种困境,唉!以后要牢记阿妈的话:“没有那种屈服,别吃那种泻药”!   后们归后悔,脑筋可不敢偷懒,排命的回想着!   阿里躺在杨上,一依照口决调息,迅即入定。   俟他醒过来,睁回一瞧,那两位中年人不但愁眉苦脸,而且满头大开,看样子果然在用功,却毫无头绪!   他不由暗付:“阿爸他们当初一定耽心会有人随后追踪,可能不会在此逗留,坯是放了他们吧!”   主意既定,坐起身子笑道:“二位想起来了没有?”   两人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阿星走近二人的身前,笑道:“算了,欲速则不达,二位日后如果遇见这五人别忘了代我转告一句务……”   说着,含笑不语!   二人正在耽心要到屋外去亮相,一听阿星的话意,居然大有机会,立即欣喜的道:“少爷请吩咐!”   “好!你们就告诉他们,所有的债务已经摆平了!可以放心的回故乡了,记清楚了没有?”   “记清楚了!”   “好!我相情你们一定不会忘记的,因为,下回我路过此地之时,一定会找你们‘答谢,一番的!”   “不敢忘,一定不敢忘!”   “好!趁着夜色,你们快点走吧!可别把‘卵蛋’掉了!”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阿星轻轻的在二人背后一拍,二人身子一震,四肢立即可以运动,顾不得麻木,踉跄的越窗而去。   阿星喃喃自语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希望你们以后安份些!否则,落入他人的手中,恐怕不会如此轻松!”   说完,在桌上留下一些碎银,取过小包袱,飘然离去。   --------   断桥残雪       第八章 两小歪首度会面     踏着月色,边走边回想今夜之情景,心情一爽,不由笑出声来!   陡听一声“神经病!”   “刷!”的一声细响,一道纤细的情影自阿星的左侧迅即掠过,瞬即消失于远处,阿星暗自一凛:“好快的身法,听那声音,这人的年纪不大哩!”   阿星按捺住好奇的心,仍是稳步前进。   早上三竿,阿星又穿过另一座城镇,继续朝北前进,陡听右侧林内传出一阵阵“哎唷”!“痛喔”的呻吟声。   “大牛,你忍着点,马上就要到金神医的家了!”   “阿爸!我真的肚疼用要命,”哎唷!“   “唉!金神医的大寿时辰就要到了,偏偏我却突然腹疼起来,这些礼该怎么拿呢?真是急死了!”   “阿爸,你就把这些鸡鸭先拿去吧!别忘了向金神医拿药来给我吃,我的肚子不疼之后再把这对山羊担去献礼吧!”   “唉!憨囝仔,哪有这种贺礼法的,唉!金神医去年救了你阿艰一条命,若让他知道咱们失礼,他会不高兴的!”   “阿爸,咱们该怎么办?”   “嗯!只好由我来试试看了!”   阿星听到那一声声“阿爸”,心中突然兴起一阵亲切感,弄清这对父子的困境之后,便朝林中行去。   只见一名长工模样的中年人肩挑着两只大山羊,双手分别提着六只鸡鸭,身子摇摇晃晃,险状环生。   另有一名十七、八风的大块头得小子,抚着肚子坐在地上,神情焦急不已!   那对山羊随着晃动“哞哞”直叫挣扎着!   “阿爸!不行啦!阿爸!小心啦!哎唷。”   那中年人脚步跄踉,满头大汗,眼看着就要摔跤。   陡听:“大叔!别慌!”   中年人只觉肩头,轻,抬目一瞧,只见那对山羊已被一个华风少年排在右肩,不由叫道:“小兄弟,你……”   “大叔,时间有限,咱们上路吧!”   大牛突然喊道:“阿爸,小心受药!”   阿星笑道:“这位大哥,瞧不出你粗中有细哩!来!你先把这两锭小元定拿着!”   说完,仍掏出那两锭小元宝丢了过去!   大牛接住了那两锭小元宝,楞了一下,张口朝和两锭小元宝轻咬—下,阿达:   ‘阿爸,是真金哩!“   中年人正欲开口相询,阿星笑道:“大叔,咱们边走边说吧!”   “小兄弟,你这付打扮,挑得对山羊,太那个了吧!”   ‘哈哈,大叔,衣衫只是遮身而已,管它是什么料,走吧!“中年人朝大牛叫道:“大牛,把那东西还人家!”   ‘哈哈,拿来拿去的,太浪费时间了!“   说完,大牛朝前行去。   中年人勿勿丢一句:“大牛,别把东西丢啦!”   立即担着鸡鸭追了上去!   阿星放缓步子,颂中年人跟上来之后,笑道:“大叔,你府上在瞩里?”   “南安,小兄弟,你是泉州人吧?”   “是呀!怪不得我方才听到大牛开那声”阿爸“,觉得好亲切喔!对了!那位金神医住在何处?”   “不远,大约只有三里远,小兄弟,金神医不但医术超群,更是仁心仁术,若非他自家母腹内取出八粒大如儿源之石粒,家母早已不在人世了!”   “喔!你感恩图报,特地将这些宝贝打老远的送来此地当寿礼呀?”   “对!这对山羊已经养了五、六年,一向是家母的心肝宝贝,家母为了增加金神医的吉祥,特别忍心割家哩!   为了向金神医祝寿,我特别向咱们员外请了假,自昨天一大早即开始赶路,可能是赶得太急了,赶出了毛病!“   阿星吃惊的道:“什么?你们自昨天一大早就开始赶路啦?动作挺快的哩!”   中年人笑道:“小兄弟,员外对我及大牛皆很好,咱们不好意思请假太久,所以,只有连夜赶路了!”   两人边走边聊,陡听中年人笑道:“到了!”   阿星抬头一打量,又见前面隐隐现出一座极大的庄院,四周茂林修竹,环境十分的清静幽雅。   阿星来到庄门之前,一见四周静悄悄的,并不像江湖人物做寿的样于,不由暗忖:“这哪里似在作寿,莫非,他们父子记错了日子!”   中年人却笑道:“小兄弟,作稍筹一下!”   说完,使向在门走了过去:“阿财,是你呀!好久不见了!”   mpanel(1);   却见一名黄衣大汉迎了出来,笑道:“阿福,你是来祝寿的呀?大年呢?”   “这个楞小子突然肚子疼,幸好有这位小兄弟帮忙,否则,我可真挑不动这对大山羊哩!”   黄衣大汉瞧了阿星眼,一见这位斯斯文文的公子爷居然找得动那对大山羊,心中不由一阵子怀疑!   阿星会意的道:“大叔!这对大山羊出劳烦这位大叔挑进去,我走啦!”   “小兄弟!慢点,既然来到此地了,进去向金神医拜个寿再走吧!”   那黄衣大汉沉吟半刻,道:“小兄弟,进去喝几杯再走吧!”   “可是,在下与金神医素未谋面……”   阿福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神医最好客啦!走啦!”   黄衣大汉开门揖客,在前引导。   阿福低声道:“小兄弟,小心点,这里的路挺奇怪的哩!”   院内的布置十分别致,宽广的院落中,栽满了冬青树,弯弯曲曲的形成了各式通道,每隔十步之遥,便有一株细长的垂柳。   阿星张目一看,知道其中暗藏六合八卦:“哈!小卡司!”   他仍然佯装不知的随着黄衣大汉逢右即拐。   走了一会,耳际忽闻一阵阵喧哗之声。   他们三人迳向厅中行去。   厅中已经高高低低坐了十余人,众人似在全神讨论什么?以致门外来了三个人,也都丝毫未觉。   他们三人不敢惊动他们,穿过右侧之后,立即在一个小厅中见到了一个一身寿服的秃头老者,阿星暗忖他必是今日之寿星公。   只见他眉头紧蹙,分明心中存有难以解决之事。   一见三人进来,他“哦”了一声,站起了身子,兴奋的道:“阿福,是你呀!   干嘛带这些东西来昆?大年呢?”   阿福笑道:“神医,阮阿母吩咐带这对大山羊来,祝你永远吉祥如意,这些鸡鸭,祝你们……祝你们人丁兴旺!”   “哈哈!太好啦!老夫只有一个女儿就是人丁不旺,阿财,把东西收下啦!阿福,这位小兄弟是……”   阿福将东西交给黄衣大汉后,指着阿星的背影,笑道:“我也不认识他。他是自愿帮大牛忙的!”   接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此时,阿星巴自后院,重又走入,金神医凝祝他一阵子,突然低咦一声,只厅他喃喃自语道:“太像啦……怎么可能呢?”   阿星耳尖,以为金神医可能见过阿爸他们,心中一阵狂喜,立即问道:“神医,你说在下像谁呢?”   金神医却神色一凛,道:“小兄弟,此种热心助人的义行,太像古时圣贤所言之仁人君子了!”   一顿,自柜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阿福,道:“阿福,大牛可能急了赶路,腹肠有些微恙,先把这药拿给他服下!”   阿福接过那个瓷瓶,感激的道:“神医,待会儿,我再带大年来向你拜寿!”   “哈哈!好!好!阿财,送送阿福,这位小兄弟,咱们到大厅坐坐吧!”   阿星察言观色,知道神医方才对己之言不实,但又不好追问,此时一听他的邀请,立即欣喜的随他入厅。   这是一座圆的建筑,厅内大约有二十余人,分成两处而坐,看样子还有分贵宾席及一般席哩!   在一个角落处有一道有色的细纤背影独据一案品茗磕瓜子。   阿里一见那个背影,立即认出正是昨夜骂自己一句:“神经病”然后迅即超前而去的人,不由多瞧了一眼!   陡听一声欢呼:“寿星公来了!”   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   只见众人立宜身子不住的效掌着。   那道青色背影已转过身子,阿星暗暗一瞧,不由暗赞道:“好个眉清目秀的俊人儿,可借,皮肤黑了一点!”   那位青衫人的目光一落在阿星的脸孔,不由一怔!   她正是布筱兰,她自从我不到阿星及包正英之后,暗中查询结果,却知包正英因事离去,不知何时方会返回原处,不由大急。   问明包正英系朝北行进,她便决定北上!   在打尖之时,院听两名英气焕发的青年人低声交谈着去向金神医拜寿之事,她心中霍地一动:“包正英会不会也是去向金神医祝寿的?”   布筱兰曾自爷爷的口中知道神医金耀不但医术超桌,仁心仁术,更有一身精湛的武功哩,因此,才有神医之号。   于是,她尾随在那对兄妹之后,备了一份礼,来到了座门口。   那知阿财因为她不但没有请帖,更没有名帖,因此予以挡驾。   布筱兰以关外的腔调道:“金老前辈所邀,如非武林英雄,就是江激豪杰,在下乃无名小卒,看来今天无缘拜见他老人家了!”   阿财见她一脸失望之色,忙问道:“朋友,你是由关外来的呀?”   “是呀!我是久慕神医之名,随方才那对兄妹之后欲来向神医拜寿,哪知却有这么多的规矩!”   阿财轻咳一声道:“小兄弟,前天曾有歹人来此骚扰,因此,神医吩咐要小心些,你可别介意。”   “喔!原来如此,没关系啦!我改天再来吧!”   说完,转身欲走。   阿财却立即叫道:“小兄弟,稍等一会,看在你的一片诚心份上,我带你进去,不过,你少发高论。”   布筱主心里暗笑,点点头道:“这个在下知道,谢谢你的成全!”   进入厅中之后,她果不坐在一隅不育不语!   经过这一番默察及静听,居然没有包正英的声音,她心中正感失望之际,陡见那阿里那付有点熟悉的面孔,不由一怔!   原来,阿星自从在“万年冰棺”脱胎换骨之后,皮肤变得又细又自,容貌及身材陡然成长了近二岁,怪不得她会有熟悉之感!   据她所知,阿星那二位哥哥及姐姐的容貌与阿星完全不一样,这人的容貌怎会与阿星那么近似呢?   尤其对方神色间的那分坚压不屈的神情,简宜和阿星没有两样,莫非他是阿里的远房亲戚。   她不由暗暗注视着阿星。   此时,阿里的目光却落在一位红衣少女的身上。   那位少女正站在贵宾席旁,和一位道长欢叙着!   尽管阿里只有十二、三岁,对于她那白晰皮肤,明如秋水的双眼,琼鼻、朱唇,婀娜的身材,仍是禁不住多瞧了几眼。   她一见神医出来,娇呼一声:“爹,你怎么出来这么迟呢?害得大伙儿几乎把脖子望断啦!”   说完,彩蝶般飞向神医的右侧,那对秋波却禁不住又向阿星瞧了一下。   神医行了一个四方礼,郎声道:“小老儿贱辰,辱承各方英豪屈驾前来,只恐招待不周,尚乞诸位海涵。”   众人齐声应道:“哪里!哪里!”   神医扫了一眼,又道:“难得今日各路英雄群集,小老儿正有一事难决,敬请诸位给我一个指针。”   此言一出,场中立即寂然。   大家虽明知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但大多只是道听途说,无法印证,是以不由凝神等待他把话出来。   “前天,雷虎帮有两位朋友惠临寒舍,敦劝小老儿入帮,只是小老儿年事已高,加以也隐已久,所以予以婉谢!   可是雷虎帮的两位朋友并不赏小老儿这点面于,言明今午要来讨个回音,小老儿敢请诸位作个公断!“   他的语音一落,厅中立即起了阵骚动。   皆因雷虎帮势力太大,连江湖上响当当的五大正派,与他相比也要稍逊一筹,因此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首席座上的贵宾,有武当派唯一长老清木道长,关中双剑鲁峰鲁静兄妹,三人一脸严肃,不发一言。   空气在紧张中又显得沉闷异常。   厅中群豪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但是雷虎帮的努力太大了,因此有人畏惧,有的人却又未看在眼下。   因而,意见始终难以一致!   这时,突然有人哑着声音,叫道:“什么雷虎帮病猫帮,金老前辈你不离答应他,看他能把你怎样?”   此有一出,立即有人反驳遭:“别人的儿子,多死几个没关系,你九头狮子余勇少慷他人之慨啦!”   余勇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言,只气得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雷虎帮帮主武功天下第一,有称霸武林之势,金老前辈加入,非但息事宁人,而且与有荣焉,何乐而不为?”   “哼!阴司秀才方江,你少要阴,没人会上你的当!”   “嘿嘿!不知死活的家伙,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你一言,我一语,浙渐分成赞成与反对两派。   忽听有人大声叫道:“放屁!人各有志,少威胁,我们江北同道偏偏不依,看他雷虎帮又岂奈我何?”   此人声音坚定,真是语惊四座,但众人朝着说话的方向一看,却见一个不逾三尺的矮子站在那儿!   方江故意叫道:“是哪位在说话,请站出来看看?”   “妈的!出来就出来,谁怕谁呀?”   忽见人堆一动,从后排走出一人,只见他一下跳到桌子上。   他不但身高不逾三尺,而且还生得一脸大麻子,令人不由得想起潘金莲那位老公,武松的老哥武大。   众人正欲笑出来,一见他以目暴瞪,扫视全场,不由硬生生的闭上嘴。   只听那矮子叫道:“我矮脚虎王英,誓与雷虎帮不两立!”   神医含笑道:“王英雄豪气干云,令人钦佩,来!小老儿敬你一杯!”   王英迅速跃下桌,持起酒杯,叫道:“多谢会老前辈赏酒!”   饮毕,笑嘻嘻的退回原位;神医又斟了一杯酒,大声道:“诸位远来是客,不能为小老儿一人之事,扫了清兴,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语毕,一饮而尽。   贺客们纷纷举杯,神医傍着女儿及阿星,刚在主位席上坐定,突见一只信鸽在厅中飞了一匝,落到主位席前。   神医脸色一变,起身说道:“雷虎帮的朋友已经驾到,请恕少陪,小老儿去一去马上就来!”   说完朝女儿低语数句,两人同时起身,一向内一奔外,同时离席而去。   阿星面带浅笑四下瞧着!   布筱兰瞧他的神表与阿星完全不同,不由释去疑念,双目连转。正在思忖要不要出手相助。   因为,布耀星曾对她提及雷虎帮帮主雷一虎不但武功高强,更是雄才大略,如非必要,最好少惹他!   就在这时,突听厅外一人大声笑道:“好的很,难得有这么多英雄光临,我震天掌柳昆正要见识见识!”   声音好像在厅外,但是过了一会,并未见有人进来,此时众人方知来人是有意炫露一手“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   厅中贺客之中具有这种本领的,恐怕挑不出几个,这一下先声在人,竟令厅中群豪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在众人企盼之下,不久,厅门出现三人,除神医以外,还有一个彪形紫衣大汉,和一个黑脸枯瘦老者。   阴司秀才方江及六位大汉忙起身相迎。   阿星、布筱兰,清本道长及关中双剑却仍坐着不动!   两人进入厅内,大利刺的往首席座位一坐,神态倨傲!   神医指着紫衣大汉道:“我给诸位弓!见引见,这位便是雷虎帮青狼堂堂主震天掌柳昆柳堂主。”   又指着那枯瘦老者道:“这位乃是雷虎帮刑堂堂主幻指柴达!”   众人一听,多数面露骇异之色。   雷虎帮帮堂主一向难得现身江湖,今日却一下子来了两人,看样子雷虎帮势在必得,不惜采取硬逼一途。   人的名,树的影,方才支持反对雷虎帝之人,此时纷纷站起身于,抱拳作揖,连道:“久仰!久仰!”   柳柴二人嘿嘿长笑,得意至极!   柳昆一见清水道长那付冷冷的面孔,忙道:“金老,这位道长是谁?请恕在下眼拙,好似未曾见过!”   话里生刺,虽是对神医而发,眼波流转扫过阿星数人,阴阴笑着。   神医强作镇静的为客人引见,频频对各人以眼示意。   柳昆哈哈笑道:“真是幸会,原来多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清水道长更是武当唯一长老,咱们多多亲近亲近!”   他的笑声震耳,左手举杯之时,右手顺势一拂,朗声道:“闻名不如见面,我我道长一杯!”   说来也真奇怪,他那一拂,桌上杯盘纹风不动,中间一股掌风,配合他的那举杯之势,竟向清水道长当胸撞到。   布筱兰暗骂一声:“轻狂”心中已有了主张。   清木道长不愧为武当长老,长须已被劲风袭得冉冉飘起,他仍端坐不动,举起酒杯淡淡道:“不敢当,阁下多利了!”   掌风袭到,他只见了两晃,“咯”的一声,那杯酒又倒入肚中。   这一来,举座大多数大惊失色!   柳昆仅以单掌之力,而且是随意一拂,清水道长就晃了两晃,他若是双学出手,清水道长怕不要当场出丑!   阿星及布筱兰却暗暗钦佩清本道长的精湛内功。   因为柳昆那一拂之势,虽未使出全力,但清末道长乃是以长辈自居,静坐不好使力,他却硬接了下来!   柳昆心中有数,但他一向狂妄,因此仰天笑道:“道长果然名不虚传,等会在下还要领教高招!”   倏又回过头来,对神医道:“金老使名远播,敝帮钦佩得很,不知对加盟敝帮之事,可曾有个决定?”   众人闻有,心中不由一紧!   神医尚未答话,忽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什么人敢如此用强,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声音是那么冷峭,令人心头泛寒。   布筱兰暗忖:“倒要看看这丫头有何本领,竟敢如此叫阵!”   红影一闪,神医身旁已斜倚着其掌上明珠金芬。   神医喝道:“芬儿不得无礼,此事为父自有主张!”   陡又听一人大声叫道:“罢了!罢了!金老前辈能忍下这口气。我余勇偏偏看不顺眼!”   说着,走出一位三十来岁,两眼神光充足的虎形大汉!   “哈哈!很好,好得很,既然有人仗义直言,当不是无名之辈,在下正要会一会这个大英雄。”   说完,排席而出。   只见他走到余勇前面,道:“尊驾敢替金老出面,武功当非泛泛,不过先得接下本堂主一掌再说!”   “慢着!”   只见矮脚虎王英双目炯炯有神走到余勇面前,道:“余兄,柳堂主名满天下,你不是对手,我陪你接他一掌试试。”   “哈哈。辣椒越小越辣,这位兄台好胆识,两位就一起接我一掌试试,不过此地不便动手,咱们到外面怎样?”   “好!”   众人迅速移到后院。   柳昆在当中一站,朗声道:“打铁趁热,若有不服的江湖朋友,请一齐上,以免本堂主多费手脚!”   阿星暗付:“妈的!‘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说不得今日非要出手教训你一番不可!”   众人不知是为了自保,或是不愿群殴,因此没有什么举动!   余王二人不敢大意,双双一站,各为猗角。   “嘿嘿!我让二位先攻三招,三招一过,我再还招,两位如能避过我一掌,我便离去,不再过问此事如何?”   王英吼一声:“少狂!”   双双立即解下兵器!   王英使的是一把钢刀,余勇使的乃是一条软鞭,两人俱各大喝一声,在刀光鞭影交辉之下,齐向柳昆攻到。   这两人功力果然不错,众人只觉劲风呼呼,威势不弱,岂知两人攻到柳昆立身之处,已失其人影。   两人大吃一惊,相视一眼!   倏听身后有人冷冷的道:“差劲!还有两招!”   两人猛一回头,只见柳昆站在他们先前所站之处,双双一分,一东一西名自展开身法,狠命再扑。   这回不再挪身,刀鞭堪堪沾衣,也不知他是使用什么身法,滑如游鱼,从刀光鞭影之中又穿了出去。   两人心知对手果然名不虚传,心中一急,刀光闪电,鞭似灵蛇,只见前后左右都是兵器的影子把柳昆圈住。   哪知,柳昆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脚下一滑,微微向后弹开少许,两人的招式又落空了。   王余二人去势甚疾,招式一扑空,险些互撞,就在此时,倏听柳昆叫道:“三招已过,该看一掌啦!”   他只举掌向外微微一吐,平地之中卷宜一阵狂沙,场边诸人却感风沙扑面,忙不迭的用手去揉眼睛。   倏听王余二人各自一声大叫!   “哈哈!二位好走,别忘了向间罗王报告说是死于本堂主之手的!”   那语气充访了得意及狂妄。   众人一瞧,王余二人已脑浆迸裂,横尸当地了。   柳昆当着如此多高手之前,举手投足,豪不费力的就将二人置于死地,场中请人多激大吃一惊。   清水道长慈微微皱沉思着,显然他似乎不愿为这件事,就把武当派弄得与雷虎帮公开决袭。   关中双剑自忖没有胜算,只能静观不动。   阿星及布筱兰另有打算了,并不急于下手。   神医见状,沉声道:“为小老化一人之事,送掉两条人命,小老儿如再保持沉默,那是太不该了。”   阴司秀才方江则道:“对呀,快表明立场吧!”   柳昆狂妄的道:“金老,识时务者为豪杰,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你就当着天下英雄面前赐下一言吧!”   金芬早已不耐,喝道:“我爹爹要是不加入雷虎帮,你又待怎样?”   突见人影一闪,场中已多了一人,那人进场之后,冷冷的说道:“那很简单,我们只好动手相请了!”   这人正是和根昆同来的柳柴达,他自人厅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说话,可是就凭这句话,可知他比柳昆还要冷酷。   空气倏又现紧张。   挺听一声:“见光死,谁先动手,谁倒霉!”   众人循声一瞧,竟是那位一直不吭声的青衫少年,不由一皱眉头。   柳昆冷笑一声,道:“金老,这位小英雄是谁呀?”   神医老脸不由一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也不认识布筱兰。   布波兰淡淡一笑,道:“我叫小南,你们大人喜欢当‘南面王’,我却想当个小南面王,因此名叫小南。”   “嘿嘿!小南,你有没有看见地上之二人?”   “嘿嘿,看见了,还是那句话‘见光死’!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他闻言大怒,大声喝道:“好小子,你既然放口出狂言,还不快亮兵刃,还呆在那里作啥?”   布筱兰却摇摇头笑道:“不行,方才你用掌送他们二人回‘姥姥家’,我也必须用掌送你去‘报到’!”   柳昆肺几乎要气炸了,只听他气冲冲的道:“小鬼,你还有什么遗言快点说出,本堂主的耐性有限!”   “老鬼,你知道武大在死之前,曾经说过‘吃毒药会死,不知也会死’吧?你若怕被少爷劈死,就自己气死吧!”   “气死我也!”   左掌平推,右掌从后探出,到一中途,突又改掌为抓,招里套招,掌风动如山岳,齐向她攻到。   敢情柳昆被这无名小卒用言语激得性起,是以一出手便用杀着,功力用足,声势端的惊人!   众人不由瞧得心惊不已!   “哈哈,你真听话,果然选择气死啦!”   说完,脚下一滑,“酒醉心明”,在连连晃动之中,不但险之又险的避开对方之攻势,而且朝他的笑穴轻轻的一按!   柳昆禁不住轻轻的一笑!   众人不知何故,以为小南又要惨死了,不由惊叫出声!   柳昆莫名其妙的被对方出了一个洋相,只听众人这声惊呼,心中之窘迫羞惭,简直非笔墨所能形容的!   一向骄傲蛮横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只见他双掌一挫,运集十成功力,一勾一抽,脚下闪电般一旋。   两股回旋的劲风,疾如狂飚猛推而出。   这下距离又近,柳昆又是突然发掌,那回旋掌风挟着锐利的啸声,四丈方圆内都在他掌风回旋范围内,声势惊人。   哪知他而招使出,突又失去了敌人踪迹,第三招尚未使出,背脊只觉微微一麻,“灵台穴”又被对方较轻点了一下。   “哈哈,你方才让人三招,我也让你三招,就算是你的‘善有善报’,或者是‘恶有恶服’吧!”   柳昆闻言心中大惊,情知已经碰上武林绝顶高手,急忙施展“旱地拔葱”身法,足尖疾走!   哪知,他身形刚向上一弹,头上一阵激风飒然。   探掌一摸,头上的英雄巾已经不见不由神色一楞。   这两招逾闪电,旁人只见两人身形疾转,不知是谁占了上风,更有人一见布筱兰那跄踉之势,判定柳昆又占了上风。   直到人影乍合又分,才见震天掌柳昆顶上的英雄巾已在小南的手中,而且神情甚是狼狈,不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场中立即汇集出一股“嘘”声。   柳昆虽闻嘘声,却不敢再耀武扬威了!   布筱兰将那顶英雄巾凑近鼻端一闻,眉头一皱,道:“臭哄哄的,姓柳的,你是有癞痢头,还是懒于洗头?”   柳昆双目一胶,喝道:“你……”   却说不出话来:阿星鼓了三下掌,喝道:“好小南!加油!”   布筱兰闻声,芳心没来由的一颤,吸口气。道:“兄弟,多铭谢支持,你等着看好戏吧!保证绝无冷场!”   人群之中不出传出笑声!   金芬那对美目异来连现。凝视着小南!   布筱兰见状,心中暗喊一声:“伤脑筋!”   忙朝柳昆笑道:“姓柳的,你们两位还是一齐上吧!省得我费手脚!”   “好个现世报!小南,糗得好!”   阿星脱口喊道!   布筱兰露齿一笑,朝柴达招了招手,道:“雷虎帮的高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朋友在这里耍猴戏吗?”   幻指柴达大喝一声,五指倏张,迎头抓下。   柳昆见状,横掌一切,猛又攻到。   “哈哈!这才像话!”   只见她拧腰,塌肩,滑足,探掌,一招“贵妃醉酒”在两大高了一转攻之下,居然应付自如。   须知幻指柴达在五指上的功夫没建三四十年,五指张合之间,有如五把利钓,处处不离布筱兰三十六道大穴。   柳昆方才吃亏,此刻更是小心翼翼,出手之间,招招都是毒招,两人迅即将布筱兰卷在指风之中。   这一场狠斗,风看得场边诸人目摇神夺!   漫天的剑气,掺杂着凌厉无匹的掌风,诸人虽在三丈开外,只是在剑风掌风飘荡之下,无不连连后退!   金芬倚在老父的身旁,她虽已听到老父心房急速跳动的声音,不过,觉得没有自己的心跳“超速”!   渐渐,;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了!   先前还是一个陌生的影子,而现在的情形却是大大的不同,“可爱的陌生人”   令她的芳心频频触电。   这种异样的感觉,只有她才能体会出来。   只听她低声问道:“爹!他会赢吗!”声音又细小又带颤抖。   神医全神贯注在斗场,似乎没听到她这句话,急得金芬提高嗓音问道:“爹,人家问你嘛,他会不会赢?”   神医惊觉过来,忙道:“嗯!我想他会赢!”   事实上,金芬的武功并不在其父之下,这一问纯属多余,可是也不知为了什么?   这句话她却非要问一下不可。   此时得到答复之后,心中不由有一种安全感!   表面上看来,他们三人只拚了十多招,其实三人已经出手三十余招,根本分不清剑影及人影。   清木道长瞧得又惊又喜。   惊的是“烂醉身法”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再度出现,可见酒鬼布耀星目前尚在人世,他曾吃过他的苦头,岂能不惊。   喜的是,这位少年人居然肯出手相助,莫非布耀星已改变了作风,若有他的支持,雷虎帮之崩溃必然指日可待!   最高兴的莫过于阿星了。   布筱兰那“烂醉身法”实在太妙了,若非阿星勉强克制自己,他一定会跃八场中一显身手的!   阿星仔细的瞧着,并将自己的身法对照着!   场中打斗越来越激烈!   声音甫落,继之是一声震人的清啸。   倏听两声“卡卡”暴响,立即有人大叫暴退。   人影乍分,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场中情势倏变,只见露天掌柳昆,脸色苍白,冷汗满额,一条右臂不知在何时,已被卸了下来!   幻指柴达那个右腕也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折断之处,血流如注,身子摇摇欲坠,状极痛苦。   不过,两人都没有哼出半声来。   布筱兰悠悠哉哉的道:“震天掌断臂,幻指折腕,这下子不但老天爷不必耽心被震,咱们也不必耽心被指幻了!”   金芬不由欢呼出声。   众人亦松了一口气,随着热烈鼓掌!   布筱兰的目光却落在阿星的身上,阿星报以赞许的微笑。   她内心一颤,慌忙移开了目光,朝神医道:“前辈,在下不敢喧宾夺主,这两个人就交由你来处理吧!”   神医哈哈连笑,道:“好!好!小老儿就僭越了!二位堂主,麻烦上复雷帮主,小老儿闲散已久,恕难入帮。”   柳己及柴达恨恨的瞪了布筱兰一眼,在阿财引导下,跄踉离去!   隐在暗处观战的包正英一见布筱兰对阿星的神情,心中有个谱,欢喜之余,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一见神医居然要纵虎归山,暗喊一声:“糟糕!”   身于一闪,暗中尾随在后,准备动手除去二人。   却见柴达二人走出里余通外,柴达伸手人怀,掏出一物,扬手欲掷!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要发射信号,心中一急,右腕一扬,“崩!”的一声低响,两道细针已经射向二人。   双方距离本不远,此种“霸王针”又是霸道无比,加之这二人想不到会有人在暗中下手,因此低哼一声,立即倒地气绝!   不但如此,两俱尸体亦迅速的化为黄水。   包正英想不到这个暗器如此的歹毒,不由暗暗感激梅耀鸠为自己设想周到,送了自己这个护身宝贝。   包正英一想阿星的武功应该足以自保,自己急于查探阿标之死因,何不暂时先行离开,办妥事情后,再来与他会合。   思忖既定,即飘然离去。   群豪重回房内,一扫方才之忧愁及紧张,场面立即热闹起来。   金芬那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瞧着布筱兰,瞧得她暗暗叫苦不已:   “伤脑筋,这种事怎么解决呢?”   目光溜到阿星身上,却见他举杯浅酌,偶尔与他人闲聊几句,那种“享受人生”   的神情,实在令她羡煞!   反观自己,在神医的鼓动之下,群豪相继前来敬酒,她虽不怕酒醉,却对这种无聊的应酬心烦不已!   只见她站起身子,轻笑一声,道:“各位前辈,在下十分的感谢大家的抬爱,来,在下敬大家!   不过,在下干这些酒之后,咱们就好好的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不要再敬来敬去的,好不好?“   说完,双手抱起了那一小坛酒!   那坛酒至少有五斤,众人凑热闹的轰然叫道:“好!”   金芬却急叫道:“不行!这种酒后力很强,而且又有那么多,灌下去之后,不把人醉死才怪哩!”   阿星笑道:“小南豪气干云,姑娘何必阻挡呢?”   金芬瞪了他一眼道:“公子,你别跟着他人起哄,好不好?”   阿星存心要见识小南的酒量,立即笑道:“姑娘,你如果不忍心的话,不妨帮小南喝一些!”   “哼!你自己为什么不帮他喝呢?”   “我……我和他不熟呀!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呀!”   金芬脱口说道:“我也和他不熟,我……”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话未免太露骨了,因而,娇靥倏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布筱兰担心这位兄弟冒冒失失的再进出一些令金芬难以下台的话,立即说道:   “兄弟,你陪我喝一点吧!”   说完,轻轻一推,那坛酒轻飘飘的朝阿星飞去。   众人脱口喝道:“好功夫!”   阿星心知小南存心要探他的底,当下佯作紧张万分的叫道:“兄弟,你……你怎么说来就来呢?我……我怎么接呢?”   两人坐在对面,一桌距离不逾六尺,那个酒坛迅即飞进阿星的手中。   阿星张开双手,一接过那坛酒,只觉余力未歇,当下“哎唷!”   叫了一声,双臂一缩,抱着那坛酒,仰后摔去。   众人不由“啊!”的惊呼出声,同时站起了身子!   只见阿星背着地之后,斜后报了两滚,缩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布筱兰迅速的掠到他的身前,焦急的问道:“兄弟,没事吧!”   阿星以肘支地,坐起身子,笑道:“好家在,幸好人安,没事!没事!小南,下回要先打个招呼喔!”   布筱兰松了一口气,笑道:“兄弟,我不知道你不谙武,失礼之至!”   阿星站起身子,轻拍那坛酒,笑道:“小南,我虽然不诸武,可是,我能喝几杯,来!我陪你喝几杯!”   说完,取过碗,满满的倒了一碗!   布筱兰承过另一坛酒,拍开泥封,笑道:“兄弟,我敬你!”   说完,双手抱坛,仰首直灌!   酒香四溢,群豪不由瞧得傻眼了!   好猛的喝法!   金芬在旁瞧得焦急不已。   偏偏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劝止,只得猛拉老爹的衣角。   神医心中有数,含笑怒首不依!   阿星想不到小南的酒量如此佳,又来这招“速战速决”的吓人喝法,思付半刻,立即暗暗运息一周天。   他已知道小南的来历,同时也知道大叔有意要在四年后,由自己和小南较量一下,今日界第一次交锋,他岂可泄气。   此时,小南一口气喝了将近三斤酒,只见她放下坛子,拭去嘴角酒渍后,笑道:“好酒,好个女儿红!”   神医瞿然一惊,叹道:“小兄弟,你对酒可真内行呀!”   “哈哈,这坛酒至少已有二十年的历史了,看样子金老前辈提前把办喜事的酒拿出来招待咱们啦!”   金芬闻言没来由的双颊飞霞,垂颜不语。   神医哈哈笑道:“小南,你真聪明!”   布筱兰盯着阿星笑道:“兄弟,你怎么不喝?”   “哈哈,喝,我不但要喝,而且痛痛快快的喝,面对这咱既是喜酒又是寿酒的美酒,我如果再不喝的话,未免太可惜了,不过……”   神医含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的喝吧!小老儿酿了四十余坛哩!”   阿星笑道:“好!那我就预订三坛吧!”   “什么?三坛?”   诸人不由骇异不已!   “不错,要喝就喝个过瘾,我小健一向找不到酒伴,难得今日遇上小南,我非痛饮三坛不可!”   布筱兰不由犹豫了!   她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万一醉了,自己女扮男装,可要“穿帮”了,那个“后遗症”可真难以预料。   如果不喝的话,未免弱了爷爷的名头!   管他的,先喝了再说。   当下含笑瞧着神医,道:“金老前辈,在下贪杯也想喝个三坛哩!”   “哈哈!太好啦!太好啦!小老儿这儿一向冷冷清清的,难得今日群家聚集,就好好闹一番吧!”   下人们立即各搬三坛酒到阿星和布筱兰的身前。   金芬急忙抱开布筱兰身前的一坛酒,叫道:“小南已经喝了半坛啦,这一坛给大家喝!”   阿星做了一个鬼脸,笑道:“对,对!金姑娘这个裁判最公正啦!小南,咱们开始吧!哈哈!”   说完,抱起坛子,张口猛灌着。   陡见他放下坛子,咽下酒后,叫道:“小南,还是你比较行,这种‘牛饮法’,我实在受不了,看来只好‘分期付款’啦!”   说完,端起身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布筱兰含笑道:“小健,喝酒本是随意,爽就好,事实上,我也比较喜欢浅酌慢饮,不过,要喝光这三坛酒,可要不少的时间哩!”   “哈哈,简单,咱们各我一位大哥来划拳,输的人喝两碗,赢的人,陪喝一出,你认为如何?”   布筱兰双目一亮,笑道:“有意思,就这么办!”   关中双剑鲁峰鲁静兄妹,立即站起身于,只听鲁峰笑道:“小南、小健,咱们兄妹就担任这个助兴工作吧!”   “好!好!谢啦!小南,套句你的术语,‘见光死’,一拳分胜负,见到就喝,好不好?”   “好!速战速决!”   “八匹马,五魁首!”   金芬叫道:‘嘻嘻!鲁姑娘赢了,小健唱二曲,小南喝一碗!“阿星连干二碗之后,叫道:“继续呀!不要停呀!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倒酒,这样唱起来才快!”   众人笑嘻嘻的出手帮忙,两人桌前立即各倒满了六碗酒。   不知是鲁峰故意放水,还是鲁静的拳路高明,鲁峰一口气输了十拳,阿星也连连灌了二十碗酒。   只听他叫道:“鲁兄,拜托你加点油好不好,你再输下去,我可要哭了!”   说完,故意皱紧了眉头!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着。   鲁峰苦笑道:“好!我尽量啦!”   金芬却叫道:“小健,你喝二十碗,小南也喝了十碗哩!何况,小南刚才已经喝了半坛多啦!”   阿星佯作灰心的道:“完啦:完啦!得民者昌,失民者亡,小南有你的支持,看样子,我今日非输不可,罢了!罢了!”   说完,一仰首,将那坛剩下的酒喝得点滴不剩!   众人不由连连喝采不已!   阿星曲足将那个空坛子踩在自己的右脚下,笑道:“鲁兄,加油!”   划拳又再度开始了!   这次更加热闹了,因为鲁峰逐渐扳回劣势,赢一拳后,又连输三拳,众人开始为鲁峰加油着!   阿星及小南面带微笑,连连饮着!   阿星只觉酒力在腹中翻涌,心知情况不妙,暗暗的提聚功力,将体内之酒,逼出体外,自右足尖滴入空坛中。   他一见逼酒成功,立即有恃无恐的大碗大碗的干着。   清木道长一见场面如此热闹,含笑道:“金老,今日之宴可真热闹哩!”   “哈哈!这完全是小南的功劳。”   提到小南,清木道长立即想到布耀星,当下低声道:“金老,此地任由他们去闹吧!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喔!好!好!”   二人进人雅室之后,闭上房门,只听清本道长正色道:“金老,你有没有自小南的武功发现了什么?”   “这………我只觉得怪怪的,好似很熟,却又想不起来。”   “你不似酒鬼布耀星的‘烂醉身法’?”   神医神色一变,霍地站起身子,骇呼道:“不错,正是酒鬼的‘烂醉身法’,这……这……送了虎狼,却迎入了鬼邪!”   说完,就欲出房。   “金老,请止步!”   “道长,莫非你另有高见?”   “金老,观小南目前所言所行,并无敌意,咱们不妨冷眼旁观,切莫轻举妄动,把他逼反啦!”   神医表面上应允,心中却不住的嘀咕着!   毕竟布耀星昔年所作所为太超出常理,太令人难以捉摸了!就是神医如此豁达的人也不由惴惴不安。   清水道长正色道:“金老,据我冷眼旁观所得,令媛似乎对此子印象甚佳,金老,你可要考虑一下!”   “嗯!小老儿也已经发现此事了,我会提醒芬儿的,对了,道长,你有没有发现小健有何特殊之处?”   “这……”   立即陷入沉思!   “道长,你有没有发到小健的容貌与贵派掌门人正一真人很相似?”   清水道长沉思半晌,神色立现惨白!   神医心中有效,立即保持缄默!   小健若真的是正一真人之子,对于武当派来说,这可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若是传闻出去,武当派清誉非一落千丈不可。   何况,正一真人甚有希望跃登下届武林盟主宝座哩!   好半晌,只见清水道长严肃的道:“金老,可有法子暗中制住此子?”   神医沉思片刻,颔首道:“下迷药!”   “这……”   神医却肃然道:“事有从权,咱们不必拘泥于一般江湖禁忌(正道之人一向不屑于使用迷药)!”   “那就偏劳金老啦!”   --------   断桥残雪       第九章 赌风吹定天七九     神医及清水道长既已决定对小健下迷香,当下由神医备了一小坛酒,两人并预先取下了解药。   二人尚未走进厅,倏听众人欢呼一声:“四八啦!果然是四八啦!小南,你又输了,快喝吧!”   二位老人相视一眼,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只见小南脸颊通红,连打三声酒呃之后,捧起碗又咕噜噜连干三碗,看样于他已经是“八十老翁娶媳妇,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只听她说道:“金姑娘……来……再……再掷……”   金芬手抓着骰子,关心的道:“小南,你就别喝了,你已经喝了三坛多了,再喝下去,会醉的!”   “哈……哈……金姑娘……你别看到……骆驼……就说是……马背肿……少见多怪!   我……我自幼就……就泡在酒桶中,怎么会醉呢?“清水道长及神医会意的点了点头。   金芬道:“好啦!就掷这最后一把!”   “好!好!这一把赌……赌十碗!我……我要捞本!快……快掷!”   金芬急叫道:“不!不行!怎能赌十碗!不行!”   布筱兰醉眼惺松的瞪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金芬乖乖的道:“好啦!大不了我替你喝!”   说完,手腕蹩扭的一旋,一掷,四粒骰于立即在碗内清脆的转动着。   阿星摇摇头,苦笑道;“唉!金姑娘,瞧你挺聪明伶俐的,怎么学不会掷骰子的手法呢?看样子这把又是‘扁精’啦!”   金芬叱道:“小健你少乌鸦嘴!”   骰声一止,众人不由哄然大笑!   果然是二!二!二!一!正宗“扁精”!   阿星低声道:“唉!我到今天才知道猪八戒是怎么死的了?”   金芬白了他一眼,叱道;“小健,你少吹牛啦!你说猪八戒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说不出来,看我如何饶你!”   阿星佯作害怕的道:“是!是!是!我说!我说!猪八戒是笨死的!”   众人不由哄然大笑!   这神医及清水道长亦芜尔一笑!   金芬迅速掠了过去,叱道:“好呀!小健!原来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笨呀!好!   快把这十碗酒喝了,否则,我绝不与你干休!”   阿星样作愁眉苦脸的道:“金姑娘!这个处罚太过份了吧?”   “我不管!谁叫你要骂我!”   布筱兰酒醉心明,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后,喝道:“金……姑娘,你!我可知道猪八戒的娘……是……是怎么死的?”   金芬一见小南生气,早就没了主意,“我”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布筱兰又干了一碗,喝道:“气死的啦!猪八戒!太……太笨了……所卜……   把……把他的的老母气死的!”   金芬窘得娇颜通红,呐呐不语!   阿星一见小南一碗一碗的喝着,笑道:“各位,小南这样子像不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儿!全不知道滋味’?”   布筱兰喝了一声道:“小健!你……你别得了便宜……又……以卖乖………过了今日……这笔帐……咱们哪儿碰上哪儿算……呃……”   说完,朝桌上一伏,睡着了!   金芬急忙上前想想他,唤道;“小南!小南!你醒醒呀……”   布筱兰早已烂醉如泥,哪能听到呢!   神医笑道:“芬儿,叫下人扶小南下去休息吧!”   “不!我自已来!”   说着,挽起她迅即离屋而去!   神医干咳一声,摇摇头道:“这丫头太任性啦!”   曾峰却笑道:“金姑娘古道热肠,值得敬佩!”   神医瞧了碗中的骰子一眼,笑道:“小健,想不到你还是此中高手哩!”   说完,抓起骰子,随意的一掷!   嘿!四八啦!   众人不由大声喝采!   神医淡淡一笑,道:“献丑啦!小老兄昔年曾蒙‘赌王”包正英包老弟傅授此技,因此,勉能凑数!“   阿星听得双目倏亮,不过立即掩去!   mpanel(1);   神医用众人一揖,笑道:“小老儿贱辰,承蒙各位热烈助兴,小老儿无以为谢,特别再敬各位一杯!”   说完面带笑容的为每人斟了一杯酒!   一声“干杯!”   之后,众人一饮而尽!   酒一入喉,半刻之后,立即传来“咚!咚!”的倒地之声!   神医及清木道长喝声:“有毒!”   三人方欲起身,亦不支的倒在地上。   关中双英身子一颤,亦不支的倒在地上。   阿星茫然的站起身子,喃喃自语道:“会是谁在酒中下了毒?我怎么会没事呢?   我该怎么救人呢?”   说完,—一检视着地上诸人!   陡听后院传来金芬“啊!”的一声尖叫!   阿星心神一颤,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神医闻声正欲起身,清本道长传音道:“金绝!别动!”   “可是,芬儿她……”   “别慌!令媛那呼声充满着惊讶,并无驻怕的成分,不会有事的!万一小健此时回来,咱们可无法交代啦!”   “这……”   “耐心等吧!”   陡听金芬叱道:“小健,你还不出去!”   “我……”   “出去呀!”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锁上了!   陡听阿星叫道:“金姑娘!大家都中毒昏倒了,你快来看看呀!”   “骗人!你怎么会没事!”   “这……这……我也搞不清楚!你如果不相信,就拉倒!”   说完,匆匆朝客厅行来!   阿星迈入厅后,瞧也不瞧地下众人一眼,退自朝外行去,不久,已经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神医及清水道长相视一眼,坐起身子苦笑不语!   陡听一阵轻灵的脚步声自屋内传来,二人心知是金芬来了,立即站起了身子。   只见金芬惊讶的瞧了厅中一眼,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神医苦笑道:“芬儿,爹原本想将小健迷倒,等小南醒过来之后,由小南代你讨回公道,哪知却迷不倒他!”   说完,朝清木道长眨个眼。   金芬恍然大用,叱道;“爹,小健这个冒失鬼也不打个招呼,就冲进房去,差一点就让他看到了……”   神医利心陡震,急忙问道:“看到了什么?”   金芬微微一笑,道:“爹,别紧张啦!不是我啦!是小南哩!爹!道长!你们可知小南是个姑娘家哩!”   二老不由‘啊!“了一声!   金芬续道:“方才,我正以毛巾为她拭胜之际,突然发现地的颈项柔细如雪,心中一好奇,宽衣一瞧!”   说着,娇颜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神医轻叱一声,道:“丫头,别说啦!幸好道长是熟人,否则,不被笑掉大牙才怪!进去照顾她吧!”   二老徐徐的松了一口气,只听清木道长,道:“金老,贫道必须赶回武当暗察一番,上事请勿轻泄!”   “放心!就是小女,我也不会告诉他!”   “善哉!善哉!贫道告辞啦!”   “大道直如发,春日佳气多,五陵贵公子,双双鸣玉琦。”   这是唐诗人储光义“洛阳道”之诗。   洛阳人才倍出,文风特盛,这是光明一面,在黑暗的一面,洛阳的赌、嫖不但花样繁多,更是罪恶丛生。   洛阳东部十里处有一座不上等的小赌场。   已经是丑末时分,赌客们赌兴正浓!   赌场最后面一进,斗室里汗臭薰人,酒气令人作呕,喧哗声更似喷射机低空掠过一般利人双耳!   不时可以听到粗野的咒骂声、哗笑声、惊叹声——起初,这一台桌面共围了一二十个人,都是些敞开衣襟,言词粗野,动作粗鲁不堪的赌客。   最后,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赐客虽粗俗,但赌具却颇为文雅:大张天九、牌九。   妈的!张飞吟诗:人俗诗不俗!   不要小看了这三十二张天九牌,这玩意的历史比麻将不知要悠久多少年代,至少可当其玄祖祖宗啦!   起初,这玩意并不是用来当赌具的,也不称天九,叫牙牌,为了用作赌具,才将体积放大了三倍。   文人雅士,用此排遣。   大闺女及深闺妇女,作为深闺清玩打发日子。   连老太婆也乐此不疲哩!   也许想从此回忆当年十五二十时,那些消逝去永不再回的黄金岁月,以排解深闺的寂寞与空虚。   唉!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至于相信“宿命论”以及鬼神的人,则用牙牌来占吉凶究祸福,这就是颇为有各的牙牌神数。   牙牌,说起来,真是雅俗共赏的玩具。   可是,一旦成为输赢的赌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沉迷于其中,更不知道有多少妻离子散倾家荡产的悲剧。   现在轮到当庄的是一个歪嘴中年人,此时,他的面前大约还有二十余两银子,瞧他的气色,并不怎么理想!   说句粗活,就是有一点点“衰尾”!   这也难怪,方才一连两把庄下来,把他输得脸都发黄了,那张嘴本就生得歪,经过一番破口大骂“衰尾”之后,歪得更厉害了。   只见他抓起骰子吹口气,一面举手猛摇,一面瞪眼歪诅咒:“干伊娘,今晚‘烂庄’,我偏不信邪!押好了没有,高手!”   坐在天门的是一个中颇有一道刀疤的大汉,只见他一头汗水红光满面,兴奋得哈哈直笑着。   只见他的面前堆了一大堆的制钱,三两二两的小块碎银,十两整锭的元宝,一两的金叶………真是大丰收!   只听有人又羡慕又妒忌的叫道:“妈的!刀疤王今晚是走的什么鸟运,押一宝赢—把,大概他家的‘公妈’(祖先)显灵啦!”   刀疤王懒得理会那些闲言闲语,推出三锭元宝,拉开嗓门兴奋的叫道:“歪嘴仔,押你的台面,上下两家任你挑。”   上下两家一共不到三吊钱,刀痕王分明要以大欺小。   歪嘴仔希望上下两家能替自己壮壮胆,当下毫不考虑的叫道:“不用挑,我要,其余的看庄。”   “好,掷!”   歪嘴仔装腔作势猛摇那两颗骰子,一阵清脆得令赌徒们浑身清凉有劲的骰子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骰子静止后,六五天门起手。   刀痕王起手摸回两张牌,一面用姆指摸索一面说:“运气来了,城墙也挡不住,哈哈!这一张来得好!”   下两张到手,刀疤王笑得更得意,摸了摸干脆推出两张上手牌,自始至终,他不会揭开自己的牌看上一限。   八张豚排列妥当之后,歪嘴仔眼中倏现得意的光芒,冷冷一笑,揭开自己的两张牌,“啪!”   一声亮牌了!“   众人哗然叫道:“哗!天长八!”   够硬朗!够札实。   歪嘴仔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占了八成胜算,上下两家几个下注的老兄摇了摇头,懒得再动第二手牌了。   刀疤王慢条斯理的揭牌了:陡听:“天七九!操他奶奶的,真有鬼!”   两张天辟同时出现,天七九是点子中的至尊,第一手便推出了至尊牌,下一手还用问吗?   歪嘴仔输了上手牌,额上立即开始冒汗。   只见他手搭上了下手两张牌,口中喃喃地祝告:“天公伯仔保佑,保佑这一注,明天一定烧一炉好香!”   临时抱佛脚,管用吗?   刀疤王挪揄的道:“别忘了杀只鸡作供品,亮牌!”   歪嘴仔“啪!”   一声揭牌,板凳一对。   刀疤王的牌是地一对,只见他大声笑道:“不用算台面了,哈哈哈……吃定你了!但是又何奈!”   说完,轻轻的哼着歌儿。   歪嘴仔把所有的钱向中间一推,拭掉头脸上的汗水,青着脸咒骂:“干伊娘,这牌真不能赌了,真是活同见鬼!”   刀疤王把钱往自己面前一抹,连上下两家的两吊钱也抹过来,这两家的牌不上台盘,输给庄家了。   刀疤王得意的抓过骰子,洗牌,一面问道:“谁当庄?说话呀?”   “我来!”   对面的人将手伸过台面,道:“骰子给我!”   此时,歪嘴仔已让在一边,接手的正是身材削长的阿星。   刀疤王斜睨阿星一眼,道:“少年仔,大家对你可是眼生得紧哩!”   阿星淡淡的道:“对你我眼生呀?没关系!你对它们可就眼熟了吧?”说完,一抖左手的腰袋,滚出十余锭元宝。   “很好,给你吧!”   刀疤王将骰子递过,接道:“本来如果没有人敢接手,我打算做在的!”   “嗯!你很勇敢!”   “哪里!财大气粗嘛!我偏不信邪!”   四周的人七手八脚的洗牌、砌砖。   阿星将砌好的牌往中间一抹,熟练的切牌、抹牌。   “稀里哗啦”声响中,三十二张牌在阿星的手中堆过来又滑过去,有韵律的、整齐的堆来叠去。   手法之熟练已到了无懈可击境界,似乎卅二张牌已成为一体,随他指挥自如,有灵性的移动着!   那声音,在赌徒的耳中听来,胜过天籁仙韵。   行家身手毕竟不同凡响,那不是纯粹的洗牌,而是最赏心悦目的享受!眼、手、耳的享受!   众人皆免费的欣赏了一场“名家物”!   离开神医处后,一直北上,沿途一有机会即赠一番,顺便找一找胡须仔五人的下落!   人虽没有找到,赌技却越来越“高杆”了!   此时,下家已切妥牌往前一推。   刀疤王伸手加切定先后,然后推出了三锭元宝。   上首下首皆都也下注,一只只大眼皆贪婪地死盯着阿星身前的元宝,心中“砰!   砰!”   连跳不已!   今晚“霉庄”!这下子可逮到了肥羊啦!嘿!妙!   众人乐歪了!刀疤又加了两锭,一共是五十两。   众人不由又跟着下注。   刀疤王阴笑道:“你吃得下吗?”   阿星淡淡一笑道:“开饭店不怕大肚汉?安啦!”   只见他探腰一抽!“铿铿”声响中,一条金叶腰练明晃晃的呈现在台面上,似乎正在炫耀着它的不屑!   阿星谈谈的道:“有本领的,尽管赢走!”   人声倏然静止,仿佛见了鬼,大概在这些年来,在这一家赌坊之中从来没有看过抽水如此足的肥羊。   刀疤王似看到羔羊般的饿狼般阴阴的笑着。   阿星喝声:“离手!”   双手开始摇骰。   骨碌碌声中,两颗骰子跳上台面:二五。   “哈哈!又是天门第一手!”   刀疤王乐昏了头。   今晚果然是“霉庄”,这一手,庄家是上手地王七,后手是十点屏风人。   天门是屏风加十点,后手一对梅花。   上下家是八、九和人,长一对!   庄家通赔!   连赔三把之后,众人的心更大了,注越下越大了,哪知第四把阿星上一手天七九,下一手是一对人牌。   统吃!   连连三手大吃三方,庄家的气势锐不可当!   刀疤王输得直冒冷汗,情急之下耍赖皮要换庄。   阿星扫视众人一眼,笑道:“贵宝地的规矩是这样的的吗?”   众人不由垂首不语!   刀疤王喝道:“少罗嗦!你换不换?”   阿星笑道:“换就换!谁怕谁!反正运气一来,城墙也挡不住,做不做庄,还不是照样赢钱!”   前面那两句话是刀疤王方才对歪嘴仔说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应到刀疤王的身上,气得他双目一瞪,就欲骂人!   歪嘴仔忙叫道:“刀疤王,保持一点风度啦!刚才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刀疤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阿星取过一个元宝丢给歪嘴仔,道:“吃红!”   歪嘴仔欣喜若狂,连声道谢!   众人瞧得又羡慕又妒忌!   第一把第一手牌,庄家通吃!   第二手更是吃光台面。   可惜,阿星在这两注仅各押了一两银子。   第三把,洗用切牌按规矩进行。   阿星押下了五锭元宝。   刀疤王心中一跳,看看自己的台面,零零星星一些碎银加上五六吊钱,全部加起来也吃不下这一庄。   阿星淡淡的问道:“吃得下吗?不然,就算台面吧!”   刀疤王盯着那五锭元宝从怀里掏出一只金手镯,掂了一掂,道:“二两,算十两银子,公不公道?”   “公道!”   阿星仍是淡淡一笑,切出第一手牌定次序。   骰子掷出,么三,下家起手。   刀疤王抹回两张牌,闭上双目,大姆指一分一分的摸,一眼上眼的摸,摸到最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再抹回后两张牌,摸着摸着,脸色变青了。   前面两张是斧头,地牌。后面两张是板凳,屏风,这四张用都是名牌,倒霉的是怎么凑也凑不拢!   种葫芦生菜瓜,有够衰!   他不死心的再一张张的摸,似乎想把点子摸掉,或者变戏法摸出好用来,如果板凳少两点,该多好!   所有的人都瞪着他!   他颊上那个疤痕更明显了!   其这,他这手牌已经不错的了,稳当些,地牌并板凳,斧头配屏风,六九上阵依然威风十足。   可是,他要赢这一把,真希望把板凳多模出两三点来。   阿里推出两张牌,淡淡道:“摸破啦!”   上下两家也准备妥当了!   下家不耐烦的催促:“出牌啦!”   刀疤王一咬牙,拍出两张牌,地牌板凳。   天牌两张亮开了:天罡。   上下家是七点及八点。   刀痕王立即凉了半截,天轩打头阵,后两张牌已经可以断定,毫无疑问的一定是对子了。   果然不错!一对长三,吃定了他的斧头屏风。   刀疤王的金镯易了手,结算下来,面前只剩下两吊钱,他抹掉脸上的汗水,推出第二手牌,抓起骰子。   阿星将两锭银子放进掌台收利的钱篮算作抽分,淡淡的道:“老兄,算了吧!   那两吊钱提回家,还可以买三五斤酒喝,明天再来吧!”   刀疤王还有一手牌,他有权继续,他怎能甘心!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没有全赢,好牌还在下面,今天不谈明天的事情,快点押啦!”   上下两门打落水狗的各下了一吊钱。   意思是说,刀疤王的两吊钱只够赔上下家,如果天门下注,你庄家如果接受,总不能脱裤子吧?   墙倒众人推,有够现实!   刀疤王见状,脸上一红几乎下不了台!   不过,他一心一意只想赢回钱出口鸟气,因此又伸手在怀中拼命掏,总算拘出一枚金指环。   只听他喝道:“四钱金子,你算吧!”   “好!值银子二两,我用五两银子赐你的指环!”   说完,放下一块碎银!   想不到这后半手牌,刀疤王走了运,通吃。   现在,他有了五两银子,一枝招环及四吊钱了。   如果他不赌,拿回家过日子,要好好的过两个月绝对不成问题,买一只鸡打牙祭,也不过百十文钱。   阿星打开了腰袋口,一面将金子银子往里面装,一面道:“算了!在下见好就收,承让了!”   刀痕王岂肯干休,只见他大手一伸,按住了阿星的手,厉声说道:“我还没下庄,不错吧?”   “咦?你……”   刀疤王凶狠的道:“你有种的话,就走吧!”   四周的人看出风色不对,逐渐的往外移。   刀疤王是洛阳地区有名气的地棍,一向赢得输不起,输起来就六亲不认,虽不至于动手打人,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阿星佯作见风转舵:“好好!算你狠!只要你有钱,在下奉陪就是,看样子,你是不光不休!”   上下两家的人识相,一个个退出了。   只有两人四只手在洗牌。   刀疤王最后也过了一手漂亮的洗牌术。   阿星切出四叠牌,道:“好像就只有你我两人了!”   “两人就两人,照来不误!”   “也好,免得多洗牌。”   阿星说着推出十两银子,道:“押你的台面。”   “好!”   骰子掷出了:五六,天门占先着。   刀疤王一上手,不由阴阴一笑!   他的一颗心兴奋得狂跳,天牌加么六,天七九,点子中最大的牌,第二手更妙,一对和牌。   毫无疑问,天七先攻,稳赢不输。   哪知,天门牌一亮:屏风一对,吃定了天七九。   刀疤王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那个刀疤不住的颤抖着!已经输去一半了,天公伯仔保佑,第二手……   哪知他平日作恶多端,恶报已经临头,天门亮出的第二手是一对地牌,吃定了他那一对和牌!   刀疤王“门前清”了!   按理,他已经下庄了!   哪知,他神经质的大叫:“你不能走!”   阿星仍是淡淡的笑道:“老兄,你已经没有什么好下注的了,你这身衣裤可值不了半文钱?”   “我……我赌手指头。”   刀疤王真的疯了,只见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叫道:“一个指头十两银子。”   阿星一边收拾金银一面说道:“卡失礼!我的手指头已经够了,再多几个岂不成了怪物啦?”   刀疤王突然吼道:“命,你赌不赌?”   “你的命?值多少?”   “二百两。”   “爱说笑!老兄,买一个漂亮的大闺女也要不了一百两银子,你自己掂看看,你能值一百两吗?”   “不!我的手边还有一对母女,那是人家赌输了,押给我的!”   阿里心中陡然一颤,暗忖:“会不会是阿母及阿姐?”   必好!一共算作二百两!“   说完,取出了二十锭银子,道:“摸牌吧!”   摸回两张牌之后,刀疤王内心稍稍一喜:梅花一对!   第二手两张,真他妈的邪门,一张长牌,一张板凳,加起来是“密十”,如果拆开来,那是一点九点毫不管用。   阿星的第一付牌开出来了,么四五点,加么六七点,七五一十二,吃掉他的密十而绰绰有余。   如果刀疤王想冒险,把梅花拆开,第一手仍然是输,一点对两点,他不想冒险,希望梅花一对能够保住老本拼成和局。   后手牌开出来了,阿星那一对人牌,吃梅花绰绰有余,每手牌各高几级,刀痕王连老命也输掉了。   命输了可不是好玩的,不好玩就必须溜之大吉,反正这小伙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又岂能咬他的鸟!   哪知,刀疤王刚想钻出人群,突觉衣领被人抓住了,他本能的扭身出手格拨,甚至要出拳反击。   晚了一步,他只觉颈子似被扣了一个大铁钳,夹得他全身发僵,不由自主的伸手狂叫:“哎……哎呀……”   阿星喝道:“想开溜呀?门都没有?给我跪下!输不起就不要赌,赌了就要服输,现在你这条命是我的啦!”   “放手!放……放……”   刀疤王跪下狂叫着!他不敢不跟,因为颈部上的扣力和压力沉重似山!   有人在旁边摇头叹息道:“真是自作自受!”   “刀疤王,你就认命吧!”   “是呀!谁叫你逼人家赌的!”   “来!咱们接手!”   阿星喝道:“走!”   说完,似拖死狗般,将他拖出了赌坊。   到了一处不见人影的偏僻角落,阿星松开手,踹了他一脚,叱道:“妈的!你自已有脚,不会起来走路呀!”   刀疤王呼了一声,慌忙站了起来,怔怔的瞧着阿星!   阿星瞪了他一眼,骂道:“妈的!你这个赌鬼是不是有‘同性恋’的毛病啊?   干嘛一直瞧着我!”   ‘我……“   “妈的!带我去见那两个女人吧!别在这个‘我……。”的,又不是喝醉了酒,妈的!真是没种!还敢自称刀疤王!呸!“   刀疤王边在前带路边解释道:“小兄弟……哎唷……”   阿星恨恨的用了他一脚,喝道:“妈的!你这个赌鬼真是欠接,你别忘了你的命已经在我的手中了,还敢如此称呼我!”   “这……主人!小奴原本姓王,因为面颊受过刀伤,他们便称呼我为‘刀疤王’,并不是我故意耍老大!”   “好!好!别噜嗦啦!快带路!”   两人默默的朝城内行去。   阿星自幼即身受赌博之害,因此,对于赌徒一向没有好感,加之听到刀疤王因赌债押人为质,更是令他厌恶透顶!   难怪他会对刀疤王百般挑剔!   陡见远处传来一阵谈笑声:“喂!老王!刚刚才甩完一根,应该神清气爽才对,怎么不大高兴呢?”   “妈的!想不到那‘幼齿仔’的生意那么好!我排了老半天一直轮不到我,不得已只好找那个又干又瘦的‘老查某’啦!”   “老王!那‘幼齿仔’果然赞!不但货好,而且听话。随你怎么甩都可以,妈的!明天,我一定要早一点来!”   “老邱,那个老查某也是很听话啦!可是那一身松驰的肌肉,唉!真没爽!”   “哈哈!老王,那你方才就好像是‘拿竹竿在古井晃动’啦?”   “妈的!老邱,明儿你要来之时,可别忘了招呼一声!”   “哈哈!没问题!有福同享,谁叫咱们是哥俩好,宝一对呢?走!去喝几杯解解闷!”   阿星默默的瞧着那两名中年汉子擦身而过,心中暗暗祈祷方才对方所言之女人并不是阿母及阿姐。   拐了几条巷子之后,来到一处红砖小屋,只见门口一名混混朝刀疤王行礼道:   “老大,你回来啦!又是统杀吧!嘿嘿!”   说完,伸出右手准备吃红!   刀疤王越想越气,双目一瞪,“啪!”的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之后,转身强作欢颜将阿星迎了进去。   那小混混没来由的领了五百,不由怔住了!   不过,他心知老大的脾气,不但不敢追问原因,更急忙随在后头阿谀的道:   “老大,那对娘们挺卖力的,这次你可又捞了不少!”   刀疤王倏然转过身子,抬脚跷了过去,骂道:“妈的!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作哑巴!”   小混混捂着肚子不敢哼出声:“怪啦!老大一向最喜欢听这种话,今天怎么完全不一样了呢?”   陡听房内传来一声叱喝:“干你娘!叫你摇,你不会摇呀!方才大爷在外头听你又摇又叫的,现在怎么不摇了,是不是瞧不起大爷?   只听一阵怯生生的声音道:“大爷,失礼啦!我实在太累了,摇不动啊!哎唷!   呜!呜!大爷你怎么打人呢?”   “干你娘!你这浪货就好似一头牛,不打不会动!再不摇的话,大爷会有更多绝活让你享受的!”   少女边抽搐边晃动着身子。   阿星好似遭到雷劈一般整个的楞住了!   这不是阿姐的声音吗?   陡听隔房传出一阵中年妇女的口音道:“这位大爷,小仪自午前一直忙到现在,连一粒米及一滴水也未进,求求你放了她!”   “干你娘!大爷排了将近一个下午才上阵,叫我放了她!妈的!你如果不是傻人说痴话,就是在做梦!”   “大爷,我是不是可以代替小仪……”   “干你娘!少倒胃口啦!大爷如果要玩你,又何必排队等待老半天,妈的!也不会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阿里双手紧紧曲拳,身子微颤,双目似欲喷出火来!   显然,他正在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及羞愧!   想不到阿母及阿姐竟然被操持在这种最最见不得人的行业,看样子阿爸已经把那笔大家乐奖金全输掉了!   刀疤王见阿里那种愤怒的样子,不知他是对嫖客不满意,还是对那两个女人的表现不满意?   因此,他惶恐万分的瞧着阿星。   那小混混却自作聪明的边走向房内边吼道;“干你娘!你这破娘儿竟敢摸鱼,莫非又皮痒啦!”   阿星身子一震,阴声道:“你真神气!”   说着,双手在他的身上连拍!   只见他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惨叫着!   排列在房外的六名大汉闻声大吃一惊,纷纷跑了出来,及见刀疤王神色木然的瞧着小混混,立即有人叫道:“妈的!刀疤王,你在这里修理手下,莫非是不想做生意了,大爷可是天天来棒小仪的场哩!”   阿星阴声道:“这位朋友,你来棒几次场了?”   “嘿嘿!自从小仪来此的那一天开始,我天天来报到,嗯!已经有三十一次了,你是谁?你问这个干嘛?”   阿星并不答复他,缓缓将目光移向另外五人的身上。   那人得意的道:“嘿嘿!你别问啦!我代他们答吧!咱们‘洛阳六友’皆是同样的来捧场三十一次了!   你有何意见?“   阿星怒极反笑,笑声充满了悲愤及仇恨!   在场人人(连正在遭受万蚁蚀心的小混混也算在内)一听那种笑声,不由得全身汗毛直立,惴惴不安!   阿星笑声稍歇,阴声道:“三十一次,三十一次!哈哈!三十一次!很好!别怪我做得太绝啦!”   只见他的身子闪电般掠过那七人,同时在他们每人的腹部备拍数学!   那七人毫无武功底子,虽是尽力的躲闪,那能避得开阿星的攻击呢!只见他们各自捂着腹部惨叫着!   阿星阴声道:“腹疼如绞吧!滋味不错吧!从现在开始,每个时辰,你们都可以享受到这种舒服的滋味!”   “三天之内,记住!三天之内赶快吩咐后事,否则,会来不及的!这个小混混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完,骄指虚空期地下的小混混连点数指。   小混混惨嚎一声,身子一阵颤抖,七孔溢血,惨死当场!   那七人见状之后,骇得身子直发抖,脸色发白,不住的后退着!   阿星阴声道:“除了刀疤王留下以外,你们六人别再耽误时间了,快点回去准备后事吧!”   那六人好似逢到特赦一般,忍着腹疼奔了出去!   阿星一听房内已经静悄悄的,除了阿母及阿姐之喘息声之外,另有一名男人气促呼吸声,不由狞笑—声!   只听他狞声道:“朋友,拿出你方才欺负女人的气魄,出来吧!”   那人不但不吭声,而且也不出来!   阿星不喜欢进去撞见阿姐那种羞模样,立即阴声道:“刀疤王,这位朋友缩着头,不肯出来,你看该怎么办?”   刀疤王忍住腹疼喝道:“刘大!识相的话,自己出来吧!”   阿星突然低叱一声:“妈的!他想逃走哩!”   刀疤王闻言,暗叫一声:“糟糕!若让刘大溜了,自己那还有命I ”   当下吼了一声,急忙冲进房内。   阿星嘴角挂着冷笑,身子一闪,来到了窗外!   果听室内一阵拉扯之后,刀疤王由于腹疼无法顺利使力,在一声怒吼之后,竟被刘大自窗内逃了出来。   刘大正在暗呼侥幸之际,陡听一声:“辛苦啦!”   那种阴森森冰冷的声音,使得他身子一颤,就欲再度缩回房内。   阿星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一社,喝道:“朋友!既来之,则安之,莫嫌在下招待不周!”   说着,在他的身上连拍数下,将他丢于地下。   只见他的四肢一直抽搐,十指在身上猛扣乱抓,惨叫不已!   阿星阴声道:“刘大!你就大声叫吧!”   说完,重又掠回厅中。   他的脚步方踏入厅中,立即看见阿母及阿姐各穿一件花衫裙,怯生生的垂首站在刀疤王的身旁。   阿星不由得住不动!   想不到一个多月不见,阿母及阿姐会在成皮包骨,阿星只觉心中一阵绞痛,不由眉头一皱!   刀疤王见状,暗感不妙,身子一闪,站于程贞仪的背后,勾住她的颈项,喝道:“不要动!”   程贞仪惊呼一声,只觉喉咙一紧,立即发不出声音来。   阿星汉声道:“刀疤王,你可知道你这一个举动有多么的愚蠢吗?放开她,我给你一个痛快!”   刀痕王又惊又急,叫道:“你!你胡说!”   “嘿嘿!我胡说,你忘记了地下那位小混混的死状啦?”   刀疤王的目光下意识的朝地下一瞄,阿星利用这瞬间良机,身子疾掠,一把扣住刀疤王,立即传出他的惨叫声!   阿星双目含煞,阴声道:“刀疤王,你准备和刘大同患难吧!”   说完,在他的身子连点数下!   只见他挟起刀疤王迅即飘到刘大身旁,阴声道:“嘿嘿!你们就在此举办一个‘哈唱’表演吧!”   说完,重又掠向厅中。   他尚未低达厅,陡闻罔市低声道:“阿仪,你看那个人像不像阿星?”   阿星倏然止住身子凝听着。   “阿母!容貌是很相似,不过,阿星的皮肤比较黑,气色比较差,身子也比这个人矮了不少!”   “唉!我一定看花眼了,阿星现在一定被那些债主逼得喘不过气来,怎么可能会来此地呢?”   “阿母,咱们要不要偷跑?”   “唉!偷跑?当然要啦!可是,咱们要跑去那里呢?泉州我们是回不去了,其他之处又举目茫茫,唉!”   “唉:阿仪!都是你阿爸害惨咱们的!”   “阿母,经过此次之后,我觉得咱们以前实在对阿星太过份了!他虽然是你们捡来的,可是他却比我还要孝顺!”   罔市闻言,泪水倏滴,咽声道:“阿仪!阿星这孩子实在令我们惭愧死了!他任我们打,依旧毫无怨言的辛苦工作着,我……呜……呜……”   母女两人不由抱头痛哭!   阿星却听得内心狂震不已:“天啊!我阿星究竟是谁的孩子呢?”   他的内心不住的呐喊着!   泪水簌簌的流着!   天下事还有什么比被亲生父母遗弃还要痛苦的?   再怎么累!怎么苦!他都可以忍!唯独这种身世飘渺,孤独自卑的感觉,令阿星推心泣血!   他终于仰天厉吼一声,接着嘶声喊道:“阿爸!阿母!你们在那里?”   阿星中气充沛,又正值更深夜静的时刻,里余周围内立即传来急骤的狗吠兽嚎以及小儿的啼叫声!   夜行人在闻声暗凛之后,循声疾往此处驰来!   左邻右舍方才早已被那阵阵的惨叫声吵醒,不过,没有人敢出面,此时闻及那大神在呐喊般的声音,更是骇得躲在床被内一直发抖!   一对原本在闹别扭的年青夫妇,不由自主的紧紧搂在一起,频频低呼着对方的名字,什么“冷战”早已解冻了!   罔市及程贞仪正在哭泣,陡听阿星那吼叫声,骇得几乎当场晕倒,两人紧紧的接着不敢吭声!   发泄心中之悲愤之后,踏入厅内!   罔市母女以为阿星要对自己二人报复,因此,满脸仅是骇怕及求饶的神情,身子亦缓缓后退着!   阿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霍地双膝长跪在地,恭声道:“阿母!请你把阿星的身世说一遍吧!”   罔市暗暗松了一口气,只听她轻咳一声,未答反问道:“阿星,快起来!你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你怎么出来的?”   说完,上前拉起了阿里。   阿星尽管心中十分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一见人那副憔悴以及狼狈的样子,他又忍了下来。   只听他说道:“阿母,阿姐,你们走了之后,债主们纷纷找上门,所幸上次借钱给我们买猪的大叔出面解决了债务。   除此之外,那位大叔还教我武功,我随他练了一个多月,不但身子好多了,而且也长高不少哩!“   “唉!苦了你啦!我们五人匆匆逃离泉州之后,一口气雇车来到了扬州,哪知五天不到就把那笔奖金输光及花光,而且还欠了不少的赌债。   胡须仔被刀疤王逼债之下,他们三人不知被押往何处?我们二人被逼在此过着非人的生活!“   说着,想起这月余来之日子,不由放声大哭!   阿星只觉得鼻头一酸,似欲掉泪,慌忙低声道:“阿母,黑暗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伤心了……”   陡听一声冷冰冰的叱声道:“小子!总算让我逮到你了!”   话音未歇,阿星已觉暗器临近身子,心中暗叱对方先发暗器再出声之卑鄙手段,身子却朝右前方疾滚出去!   立听罔市及程贞仪发出一阵惨叫声!   阿星弹身一瞧,二人身上已中了无数的蓝汪汪细针,双目紧闭,倒在地上已经陷人昏迷之中。   厅门口却站立着两位神色愕然的精练中年人,只听其中一人低声道:“四兄,咱们搞错了!”   田姓中年人阴声道;“程兄,管他的!走!”   阿星却沉声喝道:“站住!”   两名中年人正是雷虎帮之两名堂主八管哪咤程熊及赤练蛇田基,两人奉命已经跟踪布筱兰一段日子了。   那知,一进人洛阳城,布筱兰竟自平地中消失了。   二人方才循着啸叫声以及话声找到了此地,竟将阿星的背影,误认为布筱兰,因此,欲以暗器了结她。   此时,一闻阿星的喝声,两人虽见他方才闪避之身法精奥异话,自付有两人联手,故未将阿曼放在眼中。   只听田基阴声道:“小子,叫住大爷有何事?”   阿里指着罔市母女,叱道:“方才是谁出的手?”   田基拍拍胸脯,道:“大爷!”   “很好!在下与二位有何仇怨?”   “没有!大爷根本没有见过你这个无名小子!”   “嘿嘿!很好!你这只古井中的田鸡,真神气!二位是不是可以暂借一点时间给我?”   田基阴声道:“小子,别自费力气了,大爷的‘夺魂针’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她们两人已经断气了!”   阿星斜里一瞥,果见二女脸部已呈乌黑,分明已经气绝,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世更加难以知道了!   他又想又气,暗暗提聚功力,沉声道:“二位准备偿命吧!”   厅中的气氛倏呈紧张!   --------   断桥残雪       第十章 戏弄女儿庄     程熊及困基闻言不由一怔!   陡听田基桀桀笑道:“程兄,你听到没有?这个不长眼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要我们偿命哩!”   程熊狞声道:“癞蛤蟆打呵欠一好大的口气!田兄,交给小弟吧!”   “不!这小子对我很感兴趣哩!你没有瞧见他那对贼目一直在瞧着我回还是由我来招待他吧!桀桀!”   阿星抑住心中的怒火,阴声道:面你们尽量吹吧!不然,少爷一动手,三招之内,必叫你们二人‘嗝屁’!“   田基叱道、“妈的!小子,大爷二人能够担任雷虎帮的堂主,岂是被别人唬大的,拿命来吧!”   说完,一扬手中软鞭,乌光一闪,矫着游龙的朝阿星头都砸下。   阿星拧腰,闪身,“头重脚轻”。使了出来。   田基一鞭落空,正欲变招之际,对方右足尖轻挑,一大刀直坠向地下。   阿星右足尖朝刀尖一拨,金背大刀倏地转向了疾射向程熊的腹部下方,立即传来一声惨叫!   田基急忙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风!   只见程熊的下身钉着那把金光闪闪的大刀,随着他的修叫,不住的晃动者,充满着恐怖之气息!   阿星谈谈的道:“姓田的!还有半招!”   田基内心大骇,跄踉后退着。   阿星突然夸张的“哎唷”叫了一声,双手抱头扬摇晃晃的冲向田基。   田基似喜又疑,不过,已经站住了身子。   阿星一招“头疼欲裂”,掌心直揉着两侧太阳穴,嘴中虽然“哎唷!哎唷!”   叫个不停,却一头顶向困基胸前。   田基狞声一笑,左掌一扬,疾拍向阿垦的头部。   阿星轻笑一声,右掌迅速一砍,“卡!”的一声,砍断了田基的左手肘,一记头锤锤中了田基的胸脯!   只见田基摔飞出门外,落地之后,鲜血直喷,无法挣扎起身。   此时,程熊由于失血及惊骇过度,早已晕倒在地。   阿星阴杰森的道:“姓田的,准备偿命吧!”   说完,顺手抓起那把金刀。   鲜血似喷泉般自程熊的下身一直迸射着,阿星喃喃的道:“好一个‘火树银花’!姓程的!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沉着脸走向田基!   田基双手无法缸身,藉着双足费力的朝后疾蹬,口中歇斯底里的叫着:“不!   不!你不能过来!求求你!”   阿星阴森森的遭:“姓田的!你总算也知道害怕的滋味了吧?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说完,金光连闪。在田基的惨叫声中,金刀已削断了他的那双腿。   齐根而断!可见阿星有多恨他了。   夜空中,又添增了田基的惨叫声以及血腥味!   阿星再提金刀,阴声道:“娩田的!看我如何将你碎骨分尸?”   陡听:“恶徒,住手!”   两股劲凤,一袭手背,一袭面门,力量竟都不弱。   阿星冷笑一声,左掌一旅一圈,把两粒暗器都接入手中,手腕一扬,两位暗器一先一后朝声音来处打了回去。   “哼!竟有两下子哩!怪不得如此的凶狠!”   言讫,自对面目墙暗角之处,“扑扑”飞出了三条人影,两人手中各执一柄长剑,看样子颇有两下子。   阿星一瞧,不由大感惊奇!   原来此三人赫然是女尼!   阿星立即想起大叔平日之言:“在江湖行走,女人、小孩及尼姑,绝对惹不得!   因为她们既敢涉身武林,必有所恃!”   因此,他默默的瞧着三人。   三位女尼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耳中亲聆屋内及屋外之修叫声,心中一阵恻然,不由连暄佛号不已!   只听一位年纪二十三岁的女尼望了阿星一眼,沉声问道:“小施主,地下这些人是不是你的杰作?”   阿星淡谈的道:“大部份是!那两个女人不是!”   那女尼蹙眉道:“小施主,贫尼瞧你的面貌并非邪恶之徒,为何如此狠心对他们下此毒手呢?”   阿星耐着性子道:“这两人乃是雷虎帮的堂主,无缘无故的残杀不谙武功的妇女,你说,该不该杀?”   mpanel(1);   “雷虎帮作恶多端,人神共愤,的确该杀,可是,小施主,你何不一刀了结他们的生命呢?”   “哼!那岂不大简单了!至于这些尸体及屋外那二人。乃是集体奸淫这位少女,万恶淫为首,他们该不该杀?”   那名女尼哑然无语!   突听一名神情冷峻的女尼朗声道:“师姐,这位小施主在说话之时,眼睛一直打转,分明是其中有诈!”   阿星内心一震,沉声道:“有诈,出家人应该心平气和,少疑神疑鬼的,莫非你以为是我先好后杀,又毁去这些人的?”   赵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高昂!   那女尼却不慌不忙的道:“也有这种可能?”   阿星气得厉啸一声,道:“好!你检查看看!”   说完,作势欲褪裤子。   三位女尼尖叫一声,立即转过身子。   阿星内心暗暗冷笑:“一群自以为是的迷糊蛋,少爷行得正,坐得稳,何必陪你们在此耗下去!”   说完,展开身法,迅即离去!   三位女尼发现受骗,恨声叱骂不已!   那位女尼先检视罔市母女的下身之后,又逐一检查那七个男人的下身,恨恨的道:“师姐,咱们受骗啦!”   年长女尼问道:“师妹,你所指何意?”   “师姐,这两个女人皆有被奸淫过之遗物,这七个男人下身却好端端的,凶手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瞧他忠厚执着模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师姐,人不可貌相!”   “师妹!师父一向最器重你,你的判断一定错不了的,咱们把这些尸体予以入土为安吧!”   “师姐,屋内屋外这四人呢?”   “唉!各塞给他们一粒保命丹,看他们的造化了!”   “师姐,屋外这二人的穴道……”   “唉!我来解解看吧!”   说完,出掌似电,在刀疤王及刘大的背后一拍!   倏听:“啊!”的二声修叫,二人鲜血狂喷,双足一蹬,迅即气绝,三位女尼大惊失色,相视无言!   “好诡异的手法,把他们埋了吧!”三位女尼埋妥尸体之后,黯然的离去!   陡见一道灰影自暗处闪出,只见他站在田基与程熊的身旁,喃喃道:“小强也太大意了,怎么留下这两个活口呢?”   说完,出指似电,点了二人的死穴,并倒出“化骨粉”毁去尸体!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只见他正是包正英,敢情他已经来此甚久,只听他喃喃道:“小强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不知有何感受?”   一见那两具尸体也化为黄水,身子一闪,飘然离去!   离开那三位女尼之后,立即驰至郊外林中,匆匆脱去沾有血迹的衣衫,另外换上了一套布衣。   取出易容膏,就着黎前前的黑暗中,仔细的将自己易容成一位满面病容的少年,暗付:“乱涂乱画一通,不知是何模样?”   藏妥易容膏及血衫之后,跃到另外一处的一株大树上,面对曙色徽吐的朝阳,就欲调息。   哪知,由于思潮迭起,竟无法入定,干脆靠在树干上沉恩!   昨夜之事一一又重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正想得悲恸万分之际,突听远处传业一声喝叱:“淫徒,还不站住!”   阿星一好奇,偷偷朝远处一瞧!   虽因枝叶阻住视线,阿星仍由听觉中研判出有一人正被三人追赶,而且方才那声喝叱挺耳熟的!   飒然声响中,陡见一名青衫少年自远处驰来!   陡听一声:“看打!”   青衫少年身子朝左侧一闪,折身面对那迫来之人。   “唰……”声响中,那三位女尼已并排站在青衫少年人的身前。   只听那神色冷峻的少女叱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淫徒,昨夜让你骗过,今日休想逃掉!   青衫少年叱道:“咱们素未谋面,你们不但苦苦迫我,却又胡言乱语,本少爷虽是一向尊敬出家人,若把我迟火了,休怪我翻脸!”   “大胆淫徒,既有胆子犯下滔天大案,为何不敢承认!”   “你们在说什么呀?真把我搞迷糊了!”   “哼!装得还挺逼真的哩!所幸贫尼三人皆已了解你的为人了,否则,非被你骗过不可!”   “师妹,别白费力气了,先拿下这淫徒再说!”   这位青衫少年正是布筱兰所乔扮的阿星,他为了寻找小健(即阿星),夹发奇想扮成了小健的模样!   哪知却替阿星背了黑锅。   三位素不相识的女尼一再骂她淫贼,气得她暗忖:“哼!老虎不发成,居然给她们瞧成病猫了!”   于是,随手折下了一根树枝。   他的树枝刚拿到手,年纪最小的女尼叫道:“好呀!他准备动手了,哼!区区一根树枝,神气什么?”   长剑一划,一缕银光,直向她当头劈到!   好快的剑法!   布筱兰不屑的道:“这么破的剑法,也敢拿出来丢人现限!”   材枝一颤,一下便把她的剑尖粘个正着。   那女尼只觉手腕一晨,长剑险些握不住,另外二尼一见,一东一西,分从两个不同的方位,向后夹击。   布筱兰心中冷笑,瞧也不瞧的身子一转,手腕猛一用力,立即变换方向,和他过手的女尼正好做了挡箭牌。   另外的两尼也不是弱者,只听她们冷哼一声,手腕倏地一振,剑锋过处,却又向对方左右“肩井穴”刺到。   布筱兰喝声:“好剑法!”   五指一松,把那女尼震到一边。   骤听年长的女尼喝道:“静妹,走人位!”   敢情这三女尼已经看出对方的身手要比他们高出甚多,刚才那一声喝叫,正是准备要使用什么阵势把对方因住。   布筱兰不在意的笑道:“动手吧!”三个女尼清啸一声,刹那之后,各自方位,三人三剑,有如三条绞龙,盘旋飞舞着向对方攻到。   布筱兰只见面前三个女尼已化成了三十个,甚至超过三百个三千个,剑光练绕之间,四面八方毕是三个女尼的剑光人诊。   布筱兰大吃一惊,不知道是什么阵势,竟然如此利害,急忙收慑心神,树枝一扬,向近身女尼刺去。   哪知他那一招甫出,面前的女尼突然失去踪影,就在她一征之间,背后两股冷风又掩袭而至。   她临危不乱,背后两股劲凤培堪袭到,身于一转,一招“万紫千红”树尖生出点点剑影直向身后两人的剑身捡去。   她自信这一招已是绝妙佳着,身后的而人,只要有一人的剑身被他卷着,便非当场撒剑不可!“   岂知二尼玉腕一缩,倏忽双双隐去。   布筱兰一见自己这一招迅即如石沉大海,不由又惊又骇!   此时,忽觉微风飒然,左侧间一股冷冷的剑气,又如电光石火般攻到,她不敢托大,立即使出了“烂醉身法”迎敌。   场面立即僵持着!   三个女尼的剑阵固然奇异无比,烂醉身法更是奇幻无比!场中之打斗虽然激烈无比,一时却难以分出胜负。   布筱兰此时真是后悔极了!   她如果听爷爷的话,稍稍研究阵势,怎会有今日之因境呢?   阿星靠在树干上看得津律有味!   三位女尼那三才阵虽然厉害无比,但在阿星的心目中却是举手可破,因此,他并没有太注意她们!   他全神贯注的瞧着小南的那套身法,同时暗暗的和自己的身法对照着!   上回在神医处,阿星就曾经比划过,此时居高临下一瞧,更有心得,他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阿星正想得有点头绪之时,陡听远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朗喝声:“住手!”   阿星暗骂一声:“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打断我的思绪,非给你一点颜色看不可!”   当下取出身上的铜板打量着地形。   三位女尼欢呼一声:“大师姐!”   立即跃退开去。   布筱兰凝立瞧着来人!   阿星自树上往下一瞧,只见场中多了一位三十余岁的美貌女尼,他的内心没来由的一阵颤抖!   布筱兰一向对自己的花容月貌十分的有信心,此时一见来人那高贵的气质以及绝世姿色,她不由低下了头!   美貌女尼肠了布筱兰一限,身子陡然一震,不过,她旋即问三位女尼道:“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年长的女尼立即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   布筱兰内心突然一阵黯然:“小健真的是这种人吗?”   美貌女尼柔声道:“小施主,贫厄上悟下明,敢问小施主尊姓大名?”   布筱兰吱吱咯哈的道:“我姓布,名叫小健!”   悟明女尼喃喃吟念一遍:“布小健”之后,柔声问道:“小施主,敝师妹方才所言是否属实?”   “我……”   “大师姐!你看:这不是最佳的证明吗?”   布筱兰急道:“你胡说!你有证据吗?”   “出家人不打诳言,何况贫尼已经查过每人的身子了,绝对不会冤枉你的,你再狡辩吧!”   布筱兰不由为之语塞!   此时,她的内心实在痛心极了!   她自出现江湖以来,芳心深处只有两个年青男人的影子:一个是楚兹可怜的阿星,另一个就是小键。   她在酒醉醒来之后,不但知道金芬已经发现自己是女儿身,而且知道小健居然拥有一身不俗的内功。   那坛被小健逼出体外的毒酒就是有力的证明!   布筱兰告别神医义女之后,欣喜万分的沿途查访着小健的行踪,她的内心深处已深深的烙上小健的影子。   哪知,此时竟获悉了小健的淫行,她心碎了!   不过,她仍抱着一丝的希望,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小健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她必须当面问他才甘心!   因此,她打算先为小健开脱污名,只听她朗声道:“师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师姐,小心他要趁机逃脱!”   悟明女尼笑道:“师妹,你放心!师狙误不了事的!”   说完,身子闪电般一闪,右掌疾翻,一阵急骤的“啪啪……”   轻响这中,十二株大树的树皮各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布筱兰脱口呼道:“飘幻掌!”   悟明美目倏亮,惊异的道:“小施主,你怎么认识此掌的?说话之间,充满了希望的神情!”   布筱兰正色道:“家祖父曾向我提及此掌的来历及主人……”   悟明神色略现失望,立即岔开话题道:“小施主,你不是有话要和贫尼说吗?   咱们走吧!”   两人飘出十余丈外,只听布筱兰正色道:“师太,请瞧!”   说着,掀开右袖,立见她那雪白的手臂上出现一粒殷红的“守宫砂!”   悟明轻“啊!”了一声,立即说道:“姑娘,请原谅敝师妹之冒犯!”   “没关系!这是误会!何况她们也是善意的,师太,晚辈尚有事在身,恕晚辈先行告退!”   “姑娘,请慢走!他日路过鲁北白云庵,别忘了入内奉茶!”   “晚辈有赐一定会专程拜访的!”   阿星方才回赌悟明那招玄炒的“飘幻掌”,他一向嗜武,哪肯漏掉这种精招妙着,立即开始回忙揣摩着:当他略有心得,目光落到现场,却已不见人影,不由暗暗自责:“阿星啊!阿星!你未免太粗心了,竟然不知人家在什么时候走的!”   当下轻跃到现场,施出了“双幻掌”!   “啪……”   轻响之后,每个掌印下方又出现一个深这一分的掌印,阿星瞧了一眼之后,满意的飘然离去。   半响之后,包正英也出现在现场,当他逐一比较过每对掌印之后,不由为阿星的功夫以及天纵奇才欣慰不已!   不过,他却喃喃的道:“想不到昔年武林第一美人白如冰居然会看破红尘剃度为尼,怪不得会失踪了十余年!”   阿星抱着顺其自然的原则,打算一面憋山玩水,偶尔小赌一下,一面寻找胡须仔父子三人的下落。   因此,他随处逛着!   阳光高照,阿星发现前面有一道山溪,溪水清澈见底,垂柳轻拂,流水映照,景色甚为自美,不由心情一爽!   他沿溪而行,走不多远,溪面变窄,他轻轻一下跃了过去。   前面有一座翠绿色的山岗,山脚下林木苍翠,隐隐可见一片墙角,阿星暗忖:   “好一个隐居的所在!”   哪知,他朝前走了一阵子之后,按理说,应该已经到达,他却发现自己依然在树林中打转!   他霍地一凛:“夭寿!终日打雁,莫叫雁啄了。”   当下级住脚步,朝四周仔细的打量着。   这一瞧,总算给他瞧出一点眉目了,立即坐在地上沉恩着!   好半响,只听他松了一口气,笑道:“妈的!好厉害的‘颠倒阴阳阵,,想不到还有人会布这座古阵!”   他缓缓踱了过去,视线豁然一开,原来前面竟是一座极大的庄院。   这是一座宏伟华丽的建筑,阿星暗付:“这床院的主人若非本地富豪,也是退休达官要人隐居之地。”   思绪既定,便想举步折回。   陡然,一阵清亮的琴声,划破空寂,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音调抑扬,异常柔和!   阿星情不自禁的循着琴音行去。   哪知,他一直走了一会,那悦耳的琴声,兀自在耳边响个不停,只是一直找不出琴声的真实方位所在。   阿星不由大感惊奇!立即凝静一听,知道琴声是来自前面桃花丛中,但他也为之心头一震!   须知以他的脚力,虽说是慢慢而行,但走了这么一会,至少已有两三里,天下哪有这种乐器,其声音竟能传两三里之远的!   他虽然习武的时间甚短,又是初次现身江湖,但是在听了之后,满脸凝重的再度向前走去。   踏上一条幽曲小径,两旁满植桃树和李树,百花怒放,万紫千红,那一阵阵的清香,随凤沁脾!   阿星但觉精神一爽!   琴音更清晰了!距离更近了。   阿星隐在花丛中一窥!   只见在一株古木之树荫下,檀香枭枭,一位年约十六、八岁的白衣绝色少女,盘膝端坐案前,手抚五弦古琴。   那清越的琴音正是出自她的纤指下。   琴音美!人更美!   阿星一时瞧痴了!   陡听一阵清朗甜美的歌声自白衣少女檀口中传出:“寒梅陇上香,人间添新梅……”   立见六位黄衣妙龄少女右袖斜举,左袖下垂,两道黄衣袖随着各人的细步移动轻以着,充满飘逸之感。   六名黄衣少女随着琴音轻歌曼舞着。   琴音倏转轻快,充满着欣喜。   六名少女绽颜微笑,一投手一举足充满着欢乐的青春气息!   六名少女似在曼舞,又似以嬉玩,歌声已被笑声取代,那种欢欣的气息立即感染了阿星。   阿星毕竟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虽因家庭困境及武功陡成使他望之犹足十六、七岁,事实上仍是稚童心性。   加上白衣少女所奏出之琴音竟是上古乐曲,能够使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受到盛染,随着琴音而表现出鼓怒哀乐。   琴音统绕,阿星禁不住随着琴音自花丛后手舞足蹈着出来。   那六名黄衣少女沉沥于琴音之中,根本没有发现异状,那位燥琴的白衣少女却目闪寒光盯着这位病少年。   白衣少女心虽震惊这位病少年为何能够走过古阵,十只纤指却依然熟练的抚琴,企图以琴音迷惑对方的心神。   半响之后、阿星芽入六位黄衣少女之中,笨拙的舞蹈着。   白衣少女越看起惊奇:“此人的年纪看来并不大,怎能能够通行‘颠倒阴阳阵’呢?爹还直夸此阵无人可破哩!”   心中一好奇,她决定先擒下此人再说。   只见她的右手继续抚琴,左手迅速自腰侧掏出一粒桂圆大小的圆形物,掷向庄院内,半空中倏听一阵鸟鸣声!   半响之后,“唰……”声响中,自院内跃出二十余名黄衣少女,她们落地之后,立即各就各位排成三排。   白衣少女边抚琴边传音道:“一号,拿下那人!”   凝立于第一排最右方之黄衣少女默默的抱拳一揖之后,身于疾射向半空中,冲势将歇之际,连翻两个斜斗落向阿星尺余远处。   落地之后,丝尘未扬,好俊的轻功。   她默默的等到阿星临近她的身前之际,右掌一探,抓向阿星的右肩井穴。   阿星虽是沉醉于琴音之中,倏风一临身,倏地一塌肩,足下一跄踉闪开之后,又手舞足蹈的跳了开去。   黄衣少女惊噫一声,身形一掠,骄指疾点阿星的“藏血穴”。   阿星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头晕目眩”,左手揉揉“太阳穴”,右手捞住黄衣少女手指,顺热一抛!   黄衣少女“啊!”的叫一声,翻个斜斗,飘落于三丈外。   白衣少女内心一震,倏地站了起来。   琴音倏地停止。   一号少女喝叱一声,再度冲了过来。   只见他右掌曲张,人未至,五道指风已罩向阿星的胸前大穴!   阿星在琴音方歇之际,神智仍然恍恍忽忽的,及至听见一号少女那声喝叱,神智立即清醒过来。   此时,指风已经临身,阿星叫声:“喂!咱们无怨无仇,你干嘛对我下此毒手?”   一招“醉卧南山”身子疾翻出去。   右足尖却轻轻的朝一号少女腹部一挑!   一号少女只觉浑身力道倏然消失,身子竟“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怪的是,落地之后,内力又源源而生,她倏地弹起了身子,急忙瞧瞧腹部被触及之处哩!   阿星淡淡的笑道:“姑娘!在下不是提醒你不要那么凶了吗?你偏不听!唉!   ‘歪嘴妇照镜子——当面出丑’!何苦呢?”   一号少女气得娇颜呈青,朝那六位少女一挥手,喝道:“七凤擒龙,上!”   六位少女齐应一声,立即各奔方位。   阿星仍是淡淡的笑道:“七凤擒龙?不好听啦!凶巴巴的!你们又不是‘恰查某’,改成‘七仙女伴董哥哥’,好不好?”   “大胆病鬼!”   说完,七位少女疾速的转动起来。   阿星一边注意观察她们移位补位之方式,一面笑道:“久病成良医,死不了的,你们很少生病,可要小心啦。   一号少女轻喝一声:“七擒孟获!”   阿星手抚胸口,大叫一声“病鬼缠身!”   身子一直踉跄晃动着。   那七道掌力立即落空,劈得砂石纷飞。   阵式越转赵疾,压力越来越大!   阿星反覆使用“病魔缠身”及“头晕目眩”,不但从容穿行于阵中,更瞧出七位少女原来是以“七星阵”对付自已。   只见他微微一笑,闪到一号少女面前,低声道:“姑娘!你如果再度落败,会不会挨骂呀?”   一号少女叱道:“少狂!”   一掌劈了过来!   阿星哈哈一笑,道:“姓何的嫁给娃郑的——郑何氏(正合适)!你准备‘张飞坐风筝——飞上天,吧!”   说完,探腕扣住她的皓腕,朝外一甩!   一号少女吓得不由惊呼出声!   她忙欲翻滚身子,却发现浑身泛力,一惊一急,倏然晕去。   白衣少女倏然喝道:“二号救人!立布‘十二星宿’!”   “是!”   阿星将一号少女甩出之后,身似绞龙般疾攻向另外六名少女。   一号少女被甩飞出去之后,“七星阵”立破,六名武功不高,又骇惊万分的少女立即先后被制住身子。   阿星拍拍手,瞧着那六名穴道被制,奇模怪样的少女,笑道:“‘猪八戒的背部一悟(元)能之背(辈),以后少出风头啦!”   陡听:“大胆病鬼!准备接招!”   阿星抬目一瞧,只见三丈外并立着十二位双目含煞的黄衣少女,不由淡淡的一笑:“嗯!先打招呼再攻,挺光明正大的,不过,记得要少吃大蒜!”   少吃大蒜?这与打斗有关吗?少女们不由互相瞧了一眼!   “哈哈!猪脑!少吃大蒜,就是叫你们少‘出口成章(赃)啦!连这个也不知道,真是’古井中水鸡——孤陋寡闻‘!”   “放肆!”   十二位少女被阿星糗了一顿,气愤愤的纵起身子各就各位。   “哈哈!放肆(四)?我还哈买二齿留(刘)三哩!”   十二位少女各就方位之后,只听一声:“上!”   立见二十四条黄色长袖自十二位少女的双手之中疾射向阿星。   别看衣袖轻飘飘,软绵绵的,被贯注内力之后,不啻成为利刃,空气中立即传出飒飒锐响!   阿星艺高胆大,喊道:“哇!有够‘不’(漂亮)!好!‘孙悟空遇见二郎神——看谁变得快’!”   说完,双手连挥,铜板疾射而出!   不但廿四条黄袖倏地一顿,那十二名也慌忙闪身避开那疾射过来的铜板,场面立即呈现一片混乱!   阿星哈哈大笑,道:“杜康劝酒——得醉(罪)啦!”   说完,转过身子瞧着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想不到这位病少年的武功如此高明,心中正在惊骇之际,一见他那付挪榻模样,不由冷哼一声!   为首的三号少女闻声一凛,喝道:“混饨开天!”   衣袖倏然缩回各女的袖中,接着迅疾的奔行起来。   阿星双手负在背后,笑道:“‘抱着孩子进当铺——自己当人,掌柜的不当人’,还是退到一旁去喘吧!”   十二名少女只顾着奔跑,没人答腔!   “煞煞去啦!天气这么热,跑什么跑,还不是‘背鼓进庙门——挨打的相’,还是停下来歇会儿吧!”   哪知,少女们不为所动的继续奔驰着!   二十条人影逐渐的变成一百二十条人影了,阿星知道等一下阵势一发动,必然是石破天惊,有得忙的!   不过,他打算试试小南的身法,因此,有恃无恐的叫道:“嗯!你们一共有十二人,刚好凑上十二生肖!”   “嗯!这位瘦八八的,一定是猴子,哇!这位的屁股这么大,一定是猪了,看样子一胎可以生十二个孩子……”   少女们不由冷哼一声,阵势不由徽做一顿!   白衣少女倏然叱道:“别中计!”   “哈哈!想不到十二生肖还要听这只排不上名的花猫的话,真是‘鸡脚上刮油——可怜呀!可怜!”   白衣少女气得身子微微一顿,不过,仍是忍了下来!   “哈哈!昔年花猫没有排上十二生肖,因而气得‘嗄龟’(气喘),这只小花猫看样子也快要嗄龟了!”   白农少女紧紧咬着双属硬是不出声!   陡听阵中传出一声长啸!   十二位少女齐喝一声,双掌各劈出一道掌劲,罩向阿星的周身大穴。   阿星喊道:“夭寿!鸡飞狗跳,牛奔猪嚎,虎啸龙吟,羊呜猴啼,鼠蛇齐咬,兔跃狗驰,会死,会死喔!”   嘴中如此叫,足下可不敢放松,依着小南的身法躲闪着。   毕竟是依样画葫芦,精异之处难以悟出,因此命名完那六招二十四之后,阿星已被劈中七掌!   所幸,一来,他已运功护身,二来,他自幼即挨揍惯了,三来,少女们的功大尚奈何不了他,因此,只衣衫破人未伤。   “哇!怒打薄情郎呀!轻一点好不好?”   此时,三号少女陡然一掌拍向了阿星的胸前,阿星一招“烂醉如泥”双脚一软,立即躺了下去。   陡见另外一名少女一脚喘向他的脑袋,情急之下,一招“醉卧南山”,身子倏然侧躺,右手撑头,左掌抓向那位少女的足踝!   “啪!”的一声,抓个正着,阿星顺手卸下那只绣花鞋之后,故意大声叫道:   “有够臭!你是不是有‘香港脚,?”   说着将鞋子丢向那位胀红着脸的少女。   那位少女慌忙伸手一接,身子不由一顿,阵势立即缀了一缀!   阿星笑道:“别慌!穿好了鞋,再打!”   却见白影一闪,那位白衣少女迅即补上位置,同时叱道:“下去!”   那位少女悲啸一声,右手一扬,红血立现,自碎天灵,倒在当场!   “哇!太过份啦!哎唷!哎唷!”   白衣少女趁着阿星一怔之际,右掌一挥,劈中了阿星的背部,另外十一名少女纷纷痛下杀手!   阿星被劈得东倒西歪!   所幸二招“头重脚轻”及“病去人安”,立即闪了开去,接着一招“醉中乾坤”   开始还击着。   十二名少女只觉对方招式诡异,掌力雄浑,明明是攻向别人,却又突然一脚踢向自己,不由暗暗心凛!   所幸“十二星宿”玄妙无比,抵消了对手不少的掌劲,否则,她们每个人非马上口咬槟榔,吐血不可!“   阿星将两种身法混合使用,居然觉得不但更加方便,而且威力更大,心中一喜,又在叫了。   “哇!刚才差点被你们这些‘醉雷母~一胡劈’死!”   “喂!穿白衣的!不要那么凶!好不好?瞧你‘上大号,’把头发都挣散了—   —用太多的闲力‘啦!”   白衣少女气得骂声:“无耻!”   阿星跄跟闪到她的面前,嘴唇现出二排大门牙之后,闪过另外三道掌劲,笑道:“看清楚了没有?又白又亮的,一共有三十二颗哩!”   白衣少女恨恨的又劈出一掌,道:“少狂!今日有我无你!”   “别这样啦!我若‘嗝屁’啦!你会心安吗?我变成鬼也会每晚来找你聊天的!   就似这样。”   说完,倏地朝她打出三个铜板。   白衣少女闪过身前那二个铜板,却避不开打向发簪的那个铜板,她只觉头部轻轻一颤,满头乌发立即散了下来!   “哈哈!长发遮面,有够恐怖!”   白衣少女挥开遮住面部的长发,同时全力劈出一掌!   “哈哈,有打没有到。”   另外十一名少女一见小姐受辱,双手一加劲,立即猛攻着。   奈何,阿星已经识破了“十二星宿”阵法,加上悟出两种身法交互使用之妙着,轻松愉快的闪了开去。   藉着“吃豆腐”的方式,他暗暗的取出铜板在地上布起阵来。   十二伴少女当局者迷,虽然瞧见阿星在“胡乱”打出铜板,却以为是阵势之旋力将铜板旋歪了,因此,丝毫不以为意!   在旁观战的少女根本不懂布阵之法,因此,并未出声提醒。   陡听阿星哈哈长笑一声,身子纵上三丈余,顺手打出了一把铜板之后,斜飘到四丈远处。   十二位少女一见对手突然破阵而去,正欲迫出,却觉眼前一暗,数道人影疾扑向自己,谎忙出掌猛劈。   阵中立即传出一阵于惨叫之声。   一号及二号少女一见十二位少女没来由的自相残杀起来,惊骇之际,疾扑向阿星,四道掌力立即罩了过去!   “哈哈!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在‘屁股头挂钥匙——所管的是哪一门’?准备去救人吧。”   说完,双掌一挥!   “轰!”的一声,将二位少女震飞出去。   抬目一瞧,就在这一刹那间,场中只剩下那位白衣少女犹在猛劈猛打,另外十一人早已躺在地上了。   不过,由白衣少女嘴角挂着鲜血看来,分明受伤不轻!   剩下的甘余名少女见状,齐呼一声:“小姐!”   立即奔向阵去。   阿星倏然吼道:“站住!”   大部分的少女皆站停住了,只有两名少女护主心切,冲了进去。   阿星叫道:“这两个老包,猪脑,你们仔细的瞧吧!”   那二位少女入阵之后,立觉四周黑漆漆的,台头一看,方才头顶的那个大太阳却已经不见了,不由害怕万分。   两人手拉着手边高呼:“小姐!”   边缓步前进!   倏见一道黑影扑来,两人以为是阿星暗袭,慌忙各劈出一掌,“轰!”的一声,两人如中巨杵,惨叫一声,立即倒地气绝!   白衣少女却彼那两道掌力震得又吐了一口鲜血。   不过,她仍然不断的挥掌攻击着。   阿星沉声道:“看见了没有,她已陷了阵中,你们一进去,不但救不了她,而且还会害了她哩!”   诸女不由一阵沉默!   阿星却在恩付着要如何善后:“夭寿!想不到会发生命案,这批人不知道是何来历,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他正欲开口,却见黄衣少女们互相瞧了一眼,心意相通的长跪在地,只听一号少女哀求道:“公子,求你放咱们小姐一马,”   “放她一马,不大好听吧?”阿星脱口将自市场内学来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诸女冷哼一声,似欲起身,却见一号少女摇摇头,不由又跪了下来,不过,却厌恶的低头不愿见阿星。   一号少女紧毅的道:“公子,只要你肯放出咱们小姐,你有什么条件,就尽管开出来吧!”   “喔!别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先把你们小姐的身世说来听听。”   “这……”   “没关系,你们有的是考虑的时间,不过,你们小姐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你们瞧!她的动作已经缓下来了,不够力啦!”   一号少女瞧瞧二号少女一眼,一见她轻轻的点头,立即坚毅的道:“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哇!想是晚上出日头,天地颠倒,造反啦!败军之将,居然还敢提出条件,罢了!说来听听。”   “你在此住三天!”   “免费的?”   “不错!”   “好!”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此地叫做‘海心园’,我们小姐姓雷,名叫海心。”   说完,倏然不语。   “咦!下面呢?”   “没有啦!其余的资料只能够向媒婆透露,何况,你刚才没有把身世的范围,指定出来,对不对?”   “对!对!你真聪明,有够巧,在下钦佩得一元及第(地),五体投地,不过,方才我好似也没有答应什么吧?”   一号少女一想他方才之言,不由一怔!   “哼!咱们做人要三宝一诚实、踏实、结实,这样子才会得人疼,把青海心的相关资料提出来吧!”   “这……”   阿星淡淡一笑,合上双目,侧躺在地下养神。   二号少女见状一喜,作势欲取出暗器,一号少女急忙以眼色制止她,同时叹道:“公子,你看到方才三十号自尽的情景了吧?”   阿星暗忖:“妈的!耍赖不成,改用软的啦!哼!门都没有!”   当下笑道:“没关系,日头赤炎炎,人人顾性命,你就别说吧!”   “这……”   阿星内心嘻笑,表面上却照样闭目养神!   一号及二号少女低声交谈片刻之后,只听一号少女叹道:“公子,我们小姐今年十六岁,上有双亲……公子,你有没有在听呀?”   “说下去!”   “是!是!咱们老爷及夫人只生小姐一女,一向借若掌上明珠。因此,自幼即授以文事武功,因此,她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说下去1 ”   “没有了!”   “没有了?尼姑庵晒有男人衣服——有够奇怪!”   一号少女听得莫名其妙,问道:“公子,你言指何意?”   “意,意个鸟!你故意敷衍啦!我问你!你们老爷叫什么名字?你们小姐的兴趣消遣是什么?你说了没有?”   “这……这问得超出范围了吧?”   “保证没有超出范围。例如:你们小姐的三围、男朋友、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这些,我有没有问?”   “这……”   “别再这下去啦!此地是洛阳,新婚之夜开封‘落,阳的洛阳,又不是浙江省,你一直这个什么劲儿?”   “我们小姐一向好静,除了抚琴以外,就是看书,你有没有发现在你来之前,此地没有一个男人呀?”   “妈的!娼妓争贞节牌坊——少清高啦!女人凑在一起,还不是在谈男人,而且还说得更凶哩!再说下去!”一号少女气得双目似欲喷火,不过,她强行忍了下来,低声道:“我们老爷姓雷,名叫一虎……”   “慢着!雷一虎?是不是霄虎帮帮主雷一虎?”   说完,陡睁双目,坐了起来。   一号少女以为他已经被帮主的威势慑住了,因此,语气立即转成得意的道:   “不错!算你见识广傅!”   阿星思维电转,立即决定先混入该帮再说,因此,叫声:“夭寿!我真该死!”   立即弹起身子,射向阵中。   那群少女亦急忙尾随于后!   只见阿星在半空中,朝阵中三处各拍出一掌,“轰!”的三声巨响过后,倏听白衣少女唤声:“一号、二号!”   只见她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一直喘着。   一号及二号唤声:“小姐!”   立即上前挽起了她。   白衣少女(雷海心)好似生了场大病般,弱声道:“他………叫他滚!”   阿星急忙叫道:“等一下!我姓布,单名健,别人都唤我小健,方才真失礼,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又哈腰又打揖的。   雷海心瞧得莫名其妙,朝一号少女道:“问问他要干什么?”   阿星自动说道:“小姐,自我艺成下山以来,我即立志要投靠天下第一大帮,创一番事业,哪知却冒犯了你,又闯了这么大的祸!”   一号少女沉思片刻问道:“令师是谁?”   “我没有师父,我是在五年前捡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本小册子及一瓶药,我就‘关门弹琵琶,自己练起来了!”   “真的吗,那你方才怎么进来的?”   “我自己转呀转的走进来的,那座‘颠倒阴阳阵,只能算是小’卡司‘,若有机会我会拿几套厉害的给你们瞧瞧。”   少女们听了不由打了一个寒噗!   尤其雷海心方才吃尽了苦头,更是心有余悸,只见她沉思半刻之后,道:“一号,带他去‘一路发’。”   说完,在二号少女的挽扶下,逞自走入屋内。   “公子,请吧!”   “喔!好!好!”   半响之后,只见一道灰影飘下树,望着阿星及一号少女的背影喃喃道:“阿星这孩子实在罩得住!”   --------   断桥残雪       第十一章 三更半夜遇僵尸     响午时日。   一路发酒楼内宾客云集,喧哗热闹不已!   一号少女带着阿星走近一名手持旱烟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冶少妇面前,低声耳语数句。   妖冶少妇身子一颤,瞄了阿星一眼,轻嗯一声!   一号少女朝阿星低声吩咐一句:“安份些!”   即逞行离去。   妖冶少女招过一群精干少女低声吩咐数句之后,柔声朝阿星说道:“随我来吧!”   说完扭摆腰肢走向后院。   阿星的目光落在那付又圆又大、摆动不已的臂部,禁不住心跳加速,浑身觉得十分的不对劲!   好色,乃人之天性,阿星虽未成年,面对这种“超高能量”的诱惑,仍然会有所感应!   所幸,不久,即进入了一间华丽的房间内。   妖冶少妇迳自上榻,支肘侧躺着身于,呢声道:“布公子,请坐呀!”   阿星拘束的坐在大师椅上,双目瞧着自己的足尖!   妖冶少妇心知又是一只“菜鸟”,心中暗暗欢喜,表面上喃喃骂道:“这两个家伙越来越懒啦……”   说完,右足侧抬,捏住一条细绳,连扯三下!   她故意这么一抬及一动,阿星的目光余波立即触及那截雪白、浑园的小腿及大腿,立即闭上双目、心儿却怦然猛跳卜妖冶少妇瞧得欣喜不已,恩付着如何吃这只“菜鸟”?   倏听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入房内,迳奔榻前,只听那人惶声道:“堂主,你找我有何事?”   阿星陡闻那熟悉的声音,不由抬头一瞧!   倏听:“砰!”的一声,妖冶少妇纤足一扬,将那位少年踢得跄踉退到的身前,只见他的嘴角已经溢出血来。   “哼!没事就不可以找你呀?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人慌忙自地上爬了起来,跪伏在地,哀求道:“堂主恕罪,方才是阴老将属下召至房内,所以才……”   “哼!姓阴的又在玩那‘变态的游戏,啦?”   “是……是的!”   “贵旺呢?”   “他……他在阴老二那儿……”   “哼!好一对怪胎!起来吧!将布公子带到贵宾房,好生伺候!”   “是!”   妖冶少妇说完,立于杨前,柔声道:“布公子,本座还有些事,无法陪你用午膳,请原谅!”   “哪里!哪里!堂主大客气啦!”   说完,随着程贵仁走入走道尽处的一间豪华房内。   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程贵仁兄弟居然燃此地,看样子两人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忍着心中的激动,入房之后,端坐于太师椅上接受着程贵仁的服务,心中却是充满了感慨!   人生如戏!想不到以前自己经常挨他的揍骂,今日却变威一位大爷由他战战兢兢的服侍着!   他原本有一丝丝的报复念头,可是目光一触及他那深凹的双目,蜡黄的面孔,多加瘦弱的身子,他不由放弃了!   阿星年纪尚小,不知程贵仁兄弟不但要供妖冶少妇风娘子泄欲,更是霄虎帮护法阴氏兄弟之泄欲器。   除此之外,尚需协助其父胡须仔打杂。   一个月多的时间,他们父子三人吃尽了苦头,却凛于身陷虎穴,不但不敢潜逃,甚至连牢骚也不敢说半句!   尤其是胡须仔一向沉迷于赌博,早把身子搞坏了,经过这阵子的折磨,早已不成人形,似风中之残烛了!   阿星眼看着程贵仁惶恐的模样,真想叫他停下来欣一会儿,可是由于耽心暗中有人在监视,所以,他忍了下来。   哪知,摆好碗筷之后,程贵仁依然拿着毛巾在房内东擦擦,西抹抹,分明是不想离开此地。   阿星默默的吃着,由于心有所思,面对佳肴美酒,居然食不知味!   他突然发现程贵仁裤裆后方渗出血迹,心生不忍,不由轻咳一声,道:“喂!   你的后面流血啦!”   程贵仁似惊弓之鸟,身子突然一震,颤声道:“没……没关系!”   “你怎不去上药?”   mpanel(1);   “等一下吧!”   “此地已经没事了,”你下去吧!“   “大爷,我……”   阿星面对程贵仁那双带有企盼神色的眼睛,心知他必有不愿离去之理由,暗暗一叹之后说道:“我为你上药吧!”   程贵仁却骇怕万分的捂着臂部,哀求道:“大爷,小的等一下自己会上药,你就继续吃东西吧!”   说完,盯着那些佳肴,连吞口水!   真是现世报呀!   他若知道坐在房内的人儿就是前些日子还在受他们欺凌的阿星,在惭愧之余,不吓死才怪!   阿星心生不忍,低声道:“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我……”   “去把门关上!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丢了多可惜!”   说完,递过了碗筷,斟了一杯酒,走到窗旁瞧着窗外的花木!   他的耳中清晰的听到程贵仁狼吞虎咽的声音,心知他一定好久没有吃过这种佳肴了,不由暗暗一叹。   陡见他身子一颤,双目神光暴射!   只见胡须仔被一名少女连踢带打,自厨房轰了出来,那位少女虽竭力压低嗓音,阿星却仍清晰的听到:“赌鬼,你装什么痛,日落之前,若不把院子内的杂草除干净,小心本姑娘剥了你的皮!”   说完,将器具砸向胡须仔,恨恨的重入厨房内。   阿星恨恨的暗忖:“妈的!你这恰查某,你给我小心点,我记住你嘴角的那粒‘三八痣’,咱们日后再算账吧!”   胡须仔双手护住头部,任凭备箕及镰刀砸在身上,但不敢吭声,相反的,急忙开始割草!   只见他每工作一会儿就停下来咳嗽一会儿,由嘴角那血迹,可见其内伤十分的严重,随时会“嗝屁”!   突听程贵仁颤声道:“大爷,谢……谢你!”   阿星心中暗忖:“妈的!土豆仁!你阿爸在外面被人揍得死去活来,你却在里面吃得爽歪歪!算啦!他们已经够可怜了,还和他们计较什么?”   于是,沉声道:“你可认识院中那人?”   程贵仁急忙走到窗旁,朝外一瞧,低声道:“认识,他正是家父。”   “唔!瞧你们父子也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在此操持贱役呢?”   “这……”   “说来听听!我不会传出去的……”   “是!大爷!家父好赌,小的及弟弟又乱花钱,因此欠了别人一笔钱,只好被押到此地来过着非人的生活!”   “你们欠了多少的债?”   “大约有四、五千两银子。”   阿星不由心中大怒:“有够可恶!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但花去三四千两,反而还欠了四五千两银子。”   表面上却谈淡的道:“你们卖身多久?”   “二十年!”   “这么久呀?”   “不但如此,每日只准在晚上吃一顿剩菜剩饭;根本无法维持体力!”   阿星默默的倒出三粒回春丸,道:“你们三人各吃一粒吧!”   “这……”   阿星役好气的答道:“放心!不是毒药啦!”   “是!是!谢谢!谢谢!小的告退!”   说完,踉跄离去!看样子屁眼受创匪浅哩!   阿星感慨万千的瞧着那位百般虐待他的胡须仔强提精神在工作着。   突见程贵仁躲躲闪闪的来到他的身边,递过一粒回春丸给他,同时低声说了数语,立见胡须仔吞下那粒药丸。   程贵仁帮忙除草、一边偷瞧着其父有无中毒之现象。   他突然发觉其父精神振作不少,心知必非毒药,当下俏悄的服了一粒口春丸,同时默默的除着草。   阿星在房内亲眼目睹程贵仁这种可谓是“不孝”的举动,暗骂道:“妈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当下,暗暗一叹,躺在榻上暗暗口想着这段离奇的遭遇!   华灯初上。   一路发酒楼里里外外车水马龙,吆喝喧哗之声此起彼落着。   爆满!大爆满!   不但前院楼上楼下座无虚席,第二进左侧之赌场及右侧之妓院更是热闹纷纷,不少向隅者只有干瞪眼排队了!   阿星和雷虎帮那两位护法阴天及阴雨四下走动,查看有否碍限的人物?   阿星自出娘胎,头一次见识到这么多人在吃、喝、嫖、赌,不由暗暗佩服雷虎帮的经营手腕!   阴天及阴雨一身青袍,年约六旬,虽是瘦如竹竿,却双目熠熠,太阳穴高突,分明有一身精湛其内功。   尤其那一对瘦如鸡爪却隐隐泛乌之手指,分明练有绝毒掌力,阿星不由暗暗起了提防之心!   阴天及阴雨似乎十分的瞧不起这位病鬼,因此,一直不愿意和阿星走在一道,偏偏阿星人生地不熟,不敢远离,反而亦步亦趋的紧跟着。   三人转了一圈之后,陡听阴天狞声道:“姓布的,你去赌场,老夫兄弟负责酒楼及妓院,行不行?”   “行!”   说完,逞自折向赌场。   他甫一踏进赌场,门口那两位彪形壮汉立即躬身一礼!   阿星颔首问道:“有没有碍眼的角色?”   “没有!布爷!您请到里面用茶,由小的们招呼吧!”   “嗯!小心点!有事通知我!”   “是!布爷,请随小的来!”   阿星靠在大师椅上边吃着婢女们嗑净了瓜子,边暗忖:“妈的!想不到我阿星也会有这一天!”   阿星面带微笑,正想得出神之际,陡闻香凤扑面,慌忙偏首一瞧,却见哪位婢女呶着双唇凑了过来!“   “小杏,你在干嘛?”   小杏满口含着美酒,正欲渡入布爷的口中,突见他发问,立即指着两人的嘴巴,做了一个亲吻的姿势!   阿星心中一震,忙道:“算啦!你没有看见我满脸病容呀?是‘肺结核第二期’哩!你不怕吗?”   小杏怔了一下,旋又凑了过来!   敢情,她秦命侍候这位大爷,非誓死达成任务不可!   阿星正欲推拒,小杏已自动投怀送抱粘了上来,慌得阿星的双手没处放,口中直叫“小杏!别这样子!”   小杏不管三七二十一,樱唇对准阿星那张嘴紧迫不舍,那对发育成熟的丰乳随着身子晃动,不住的在阿星胸脯磨着!   磨呀磨!磨得阿星心里发慌,浑身不对劲!   阿星一见情况不对,逼不得已制住了小杏,又轻轻的在她的颈部一点,那口美酒悉数流入她的腹中。   阿星拍开她的穴道之后,笑道:“小杏,你可以离开一点吗?须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哩!”   小杏不知是饮了那口酒之故,还是害羞,胀红着脸离开阿星之后,突然走向门后迅速的锁上了房门。   阿星正为她的怪异举动觉得奇怪之际,小杏突然迅速的卸下了衣衫,仅存一件水蓝色的肚兜!   阿星好似被人劈中一掌,全身一震,立即站起身子,低声道:“小杏,你……   你在干什么,快把衣衫穿起来!”   小杏赌气道:“布大爷,你一定看不起我,才不让我喂酒,我要请你好好的鉴定一下?”   说着,卸下了那道最后防线!   阿星只觉眼前一亮,心儿似欲跳出体内,暗喊一声:“救命啊!”   立即闭上眼睛,同时转过身子。   小杏双目陡红,银牙一咬,缓缓的走了过来,道:“布爷,我真的那么贱,你连多瞧一眼也不肯吗?”   “不是啦!我有病啦!不可以和女人在一起啦!”   那声音充满了稚气!不由令小杏一怔!   不过,她仍然不死心的上前靠着阿星的背部,以双肩轻轻磨着,媚声道:“布爷,小杏自知残花败柳,不敢奢求大多,只求你多看我一眼!”   “唉!你们女人有够‘哥哥缠’(纠缠不清)……好啦!我就多看一眼吧!”   小杏欣喜的后退一大步,摆出最迷人的姿势!   阿垦转过身于一瞧,凡心又是一震,急忙闭上双眼,道:“好啦!我已经多看一眼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吧?”   小杏却撤娇的道:“不行啦!哪有看这么一下下的!”   口中说着,手却不停着,居然迅速的制住了阿星!   阿星想不到一个婢女会有如此高明的武功,竟然被她得手,不由叫道:“小杏,你要干嘛?”   虽然如此,他那对眼睛仍然不敢睁开!   小杏却媚声道:“布爷,既然你不肯多看小脾一眼,小婢就要多看你一眼!一说着,竟开始替阿星宽衣解带了!   “小杏,你……”   “嘻!布爷!你还挺富有的,不但一袋子金银,更还有这么一大条金腰带,嘻嘻,你还带这么多铜板干什么?”   “唉!小杏!快解开我的穴道,这些统统给你……”   “真的呀?……不!我只要人!有人才有钱!”   陡听一阵急骤的破门声:“布爷!布爷……”   阿星正欲开口,小杏已迅速制住他的哑穴,同时媚声道:“布爷现在没空,有事去请阴爷吧!”   屋外之人以为布爷正在“飘狈欲仙”,因此,匆匆离去。   其实,阿星正在运功冲穴,而小杏还不知死活呢?   且说,赌场内,原本人声喧哗,庄家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八张圆桌旁,各式赌具不断的转动着。   布筱兰仍然扮成小健,混进了人群之中。   她自从离开神医住处,沿途迫访小健,心知他嗜赌,因此,在洛阳城内找不到小健,便将脑筋动到赌了!   暗中一探听,洛阳城内以一路发酒楼的赌场最有名,输赢也最大,于是,她立即来到了赂场中。   想不到现场会如此的热闹,拥挤,她好不容易循着骰子声挤入圆桌旁,立妈被那股气氛怔住了!   做庄的是一位年约双十的白衫少女她那清脆的吆喝声以及干净俐落的动作,令赌客们暗暗欣赏不已。   不过,最令赌客们感到兴趣的是另外那两名亦着白衫的二八佳人。   因为,比较眼尖的赌客在她们二人收发筹码之际,发现她们二人在白衫之内,居然未穿肚兜。   二人只要稍为一动,立即可以看到圣母峰上那两粒紫黑葡萄在颤动,好似在对赌客们呼唤以及暗示什么?   输与赢便放在其次了。   人的心理就如此的奇怪!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至少也有看过光溜溜的女人胴体,干嘛还如此的色迷迷呢?“   大概是神秘感在作祟吧!   在“四人啦!”   及骰声之中“通吃!”   “通赔!”   “吃小赔大!”   之声音不住的传了出来,赌客们的欢呼,叹息声音,更是此起彼落。   大把大粑的筹码在桌上来来去去的流动者。   布筱兰对于赌,只恒个皮毛而已,上次在神医住处被小健用“四八啦”将她灌醉之后,对于“四八啦”可以说是“小旦怕怕”了!   可是,她一置身此地、不由自主的想玩几把。   陡听身后传来粗浊的叫声:“喂!少年仔,你到底玩不玩吗?占着茅坑不拉屎,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完,就欲扳她的右肩。   布筱兰一个姑娘家,身子岂容别人乱碰,只见她头也不回的将右腕朝后一挥,那名大汉的手腕好似遭到火烙一般,“哄唷”叫了一声。   众人不由好奇的瞧着他。   哪知,他自知对方煎手,只有窘红着脸,捂着疼处,不敢吭声,众人轻轻一笑,在庄家的吆赐之下,又开始下注了!   布筱兰默默的取出一叠银禀,随便的抽出三张,朝身前桌面上一摆,沉声道:   “全部押啦:”   白衣待女伏身取过那三张银票,打开一瞧,不由骇呼一声。   众人好奇的瞧着待女在兑换筹码,当侍女以儡盘装着筹码推过来之际,陡然有人惊呼道:“哇!一千五百两哩!”不错!盘内果然整整齐齐的排着十五叠筹码,每叠一百两,正是一千五百两,好大的手笔,难怪众人会惊呼出声。   做庄的白衣少女凝视她一眼之后,朗声道:“要下注的快点!离手啦!”   说完,抓起骰子一掷!   哇!四!四!五!六!好大的点!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连杀五人之后,终于轮到布筱兰了!   地面上一付夷然自若!   心中却七上八下,紧张不堪!   连掷三把,皆掷不出点数!好不容易在第四把才挤出了二!三!四!七点,众人不由发出一声惋叹!   布筱兰眼睁睁的瞧着那些筹码被移走了,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又缀缀的抽出了三张银票,摆在桌上。   不久,众人一见那个侍女又将那个盘子如数推了过来,不由纷纷议论道:“哇!   又是一千五百两哩,这位少年仔真有钱!”   “是呀!瞧她手中的那一叠银票,至少有五十张,一张五百两,至少有两万五千两,乖乖,真有钱!”   奈何,布筱兰的技术、运气皆不顺,半个时辰不到,居然仿去了一万多银子了,她也开始沉不住气了!   她并不是怕输光了没钱!而是觉得连输十多把,虽然技术有点进步了,面子可是有点挂不住哩!   所幸,她经过易容,因此,没人瞧出她的窘状!   不过,挤在人群中的包正英可是瞧得十分的不服气!   他自从跟踪阿星至此,即发现了风娘子,不由暗忖:“风娘子乃是霄虎帮百花堂堂主,看样子此地是雷虎帮的巢穴了!”   原来,阿星今日进入海心园时,包正英因不懂“颠倒阴阳阵”无法入内,因此,不知阿星已决定混入雷虎帮之事。   包正英不甘这丫头输了这么多的银子,徽一思忖,立即挤到她的背后,道:   “少年仔,老夫可不可以‘插花’?”   “插花?”   布筱兰不懂这句术语的意思,好奇的转头一瞧,只见一位灰衣老者正含笑朝自己颔首,不由亦点了点头。   包正英取出一锭元宝丢在银票上,同时叫道:“头仔,不必兑筹码啦!免得太浪费时间!”   做庄的白衣少女连胜十余把,心中欣喜万分,闻言之后,立即笑道:“只要这位大爷同意,本人没有意见!”   包正英哈哈知道:“老夫昨晚梦见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算命仙说是大吉大利,今晚打算来捞点银子,哈哈!”   庄家笑道:“希望能够如你所愿……”   说完,轻声一笑。   旁观之人亦随之大笑!   他们是在取笑包正英眼睛沾了大便,没有看清这位少年仔已经连输十余把了,居然还在做发财梦!   果然,这一把庄家又以十点胜了布彼兰的六点。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包正英扬扬头发喃喃的道:“怪啦!我做的梦一向很灵验的呀!这次怎么会一出师就不利呢?”   众人又哈哈笑着:只听一位紫面大汉笑道:“喂!老仔!到我这儿来‘插花’吧!你瞧瞧,我今晚可进了不少账哩!”   包正英摇摇头道:“谢啦!这位老弟眉清目秀,印堂隐泛红光,如果不是正在走桃花运,就是走财运,我跟到底啦!”   布筱兰闻言,没来由的心中一颤,脑海中立即又浮现出小健的影子。   哪知,布筱兰的手气实在有够“背”,居然又连输了十余把,手中只剩下最后的一张银票了!   包正英则尚有三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   众人不由暗暗为她们二人惋惜不已!   包正英轻咳一声,笑道:“老弟,这最后一把,由老夫来掷好不好?”   “好吧!真不好意思!连累你输了那么多的钱!”   “不!咱们还有这一把,说不定可以反败为胜,就好像他们所说的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哩!”   “希望如此!”   说完,她让开了位置!   包正英站在桌旁,双手掌心凑在口旁,连连哈了几下,笑道:“老弟!听说哈几下,就会手气顺哩!”   众人不由揶揄的大笑着。   庄家似乎要赶尽杀绍,因此一把就掷出了十一点。   众人;由“啊!”的齐则一声!   “唉:看样子他们是输定了!”   轮到包正英掷骰子时,他佯作外行的以双手拿住骰盒,连摇数下之后,“砰!”   的一声迂于桌上。   他的手方掀开骰盖,众人急忙一瞧:“哇!四!三!二!五!重摇!重摇!重摇!”   包正英似乎存心要吊众人的胃口,连摇五把,居然还摇不出来,立即有人叫道:“算啦!算啦!换少年仔摇吧!”   包正英又呵了掌心一下,叫声:“蛇咬人!”   立即又摇了数下!   做庄的那位少女有侍无恐的微眯双眼养神。   她左边那位待女却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她为了要收下那四张银票,已经耐心的等五把了!   她心中暗晴决定在散场之后,一定要向堂主建议,凡是连掷三把,仍然掷不出点数的,应该认输!   陡听众人惊叫道:“哇!豹子哩!”不错!四粒骰子皆是六点!   布筱兰欣喜得叫道:“老丈,咱们赢啦!”   包正英松口气道:“是呀!好不容易喔!真好运!方才,我一边摇一边想着毒蛇咬我的情景,哪知,真的摇出豹子了!”   立即有人附和的道:“蛇在十二生肖之中,排行第六,老丈,你掷出四个六。   的确不简单!”   “哈哈!托蛇之福!托蛇之福!”   陡闻庄家吆喝道:“下注!下注啦!”   包正英正要让出位子,布筱兰立即含笑说道:“老丈,还是偏劳你吧!”   “喔!好!好!押多少?”   “统统押下去!”   “好!老夫也拼啦!”   包正英扮猪吃老虎,每把均在折腾三、四次之后,才掷出点数,怪的是居然每次皆只胜庄家一点。   他已经连胜四把了,桌上的银票已经堆了一大叠了!   “哇!这位老丈的梦可真灵验哩!瞧他笨手笨脚的!却是开始走运了,看样子,已经有三、四万两银子了!”   “是呀!可真邪门,每次皆只多一点!”   包正英含笑问道:“老弟,这次要押多少?”   “全部押下去!”   “啊!”   做庄的那位少女闻言,不由身子一颤,只见她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谨慎的开始摇着骰盒!   骰盒落桌之后,右掌一掀:“啊……豹子!完啦!”   原来众人一见包正英二人连赢五把,以为庄家已经开始“霉庄”了,因此纷纷加码下注。   此时,一见庄家掷出了“豹子”,众人不由凉了半截。   果然,庄家一口气连杀数家。   包正英笑道:“少年仔!看来情况有点不妙哩!”   布筱兰却淡淡一笑,道:“没关系!反正我早已经输光了!”   “好!老夫再拼这一把!”   说完,又朝掌心哈了数口,双手持着骰盒,摇了数下,放在桌上。   只见包正英长吸一口气,吼道:“蛇咬人!”   说完,口中念念有伺,不知在说些什么?   “喂!开宝吧!”   包正英转首,轻声道:“老弟!你来吧!我有点紧张哩!”   “好!我来!”   说完,迅速的掀起骰盖!   “哇!豹子哩!”   “天呀!真的是豹子哩!一掷就是豹子!”   “真邪门!方才他总是掷了数把之后,才能掷出点数来,这次却一下子就掷出豹子来!   有够邪门!“   包正英哈哈笑道:“托各位的福啦!对了,这把该算咱们赢吧!”   做庄的少女却急忙道:“不!算和局!请你看看壁上之规则!”   “好!好!和局就和局,老夫也不识字,看了还不如不看!喂!朋友,该你啦!   希望你也能过关!”   说完,将骰盒轻轻的推向隔壁那位大汉。   包正英藉着轻轻一推之际,内力暗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四粒骰子震碎,外表却完好如初。   他等着要看好戏!   那大汉神情紧张的抓起骰盒一播,突然“咦”了一声!   做庄的少女亦闻声色变,不知该怎么办?   那大汉将骰盒放在桌而上,沉声道:“骰声怎么怪怪的?”   说完,就要掀盖一瞧!   庄家突然喝道:“慢着!朋友,你既然觉得怪怪的,换过一付新的吧!说完,就欲抢过那个骰盒!   倏见那位紫脸大汉一把按住骰盒,喝道:“慢着!那有中途换骰子之理!说完,迅速的掀起了骰盒!   “咦?这是……”   “铅丸!妈的!竟敢赌假!”   “干你娘!怪不得,我们总是输多赢少!”   “叫老板来!”   “对!对!看她怎么交待?”   群情愤怒,连隔壁数桌的赌客们在了解实情之后,也跟着吵了起来。   那三位少女想不到局面会如此遽变,只能低垂着头,守着那些银票及筹码,任由众人叱骂不敢吭声……   突见五名打手推开人群,冲到桌旁,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位紫脸大汉指着盒中的六粒小铅丸,叫道:“怎么回事?少反穿羊袄,装佯啦!你自己礁吧!”   为首的打手瞧了一眼,不由神色一变,不过,他毕竟反应迅速,立即叫道:   “是那位道上朋友与敝坊过不去!玩了‘掉包’把戏!”   说着,双目四下扫视着!   方才摇骰的那位大汉叱道:“姓朱的,少耍这一套,方才是我当着众人的面摇骰的,你少含血喷人!”   紫脸大汉立即叫道:“不错!我可以作证人!”   “对!我们愿意作证!”   姓朱打手吼道:“住口!我明白了!分明是你们眼红,今晚故意联手来闯‘场子’,好极了!嘿嘿!”   紫脸大汉气得脸色发白,吼道:“干你娘!朱忠,你竟敢倒打我们一把!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说完,一掌劈了过去!   朱忠及四位打手暴喝一声,联手劈了过去。   赌客之中会武的立即自动加入了战圈!   “救命呀!”   “哎唷!”   整个大厅立即乱成一团!   布筱兰护住包正英,对于冲过来之人一一予以挥开,默默的注视着事情的发展,准备要大闹一场!   她一向嫉恶如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摆她一道!   包正英佯装吓得身子直发抖,颤声问道:“少……年……仔……咱们要不要逃出去……”   “没关系!你替我保管好这些银票!今天,我非教训一下他们不可!”   “少……年仔……煞煞去啦(算啦!)他们那么凶!人又那么多,你又瘦又弱的!生命要紧啦!”   “没关系!”   “你……可要小心些……”   现场一片混乱!   五名打手招架不住愤怒的人群,被揍得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原本夺门而出的赌客们见状之后,又悄悄走了进来,一边瞧着热闹,一边偷偷的捡着地下的筹码。   陡听一声厉喝:“住手!”   那声音好似来自冰天雪地,令人闻之不由得心中一紧,立即停止了殴打,一齐瞧着来人!   来人正是阴天及阴雨两人。   只见那位做庄的白衣少女凑近阴天的耳边低语数句,阴天冷哼一声,双目朝众人扫视了一眼。   赌客们不由自由主的打了一个寒噤,垂下了头。   阴天朝那位紫脸大汉一招手,沉声道:“你过来!”   紫脸大汉身于一颤,却不愿当众丢人,缓缓的走了过去。   阴天冷冰冰的道:“朋友,听说你要见敝东家?”   紫肚大汉硬着头皮道:“不错!你们赌假,所以……”   “哼!你有证据吗?”   “有!”   说着,指向那名大汉手中的骰盒。   “拿过来!”   “这……”   “拿过来!”   “是!”   紫脸大汉硬着头皮,取过那个骰盒,戒备的直走过去。   阴天狞笑一声,身子一闪骄指制住紫脸大汉的身子,夺过那个骰盒,狞声道:   “不知死活的小辈!竟敢耍这招!还你!”   说完,就要收下那个骰盒。   倏听他闭哼一声,手中那个骰盒坠了下去。   阴雨正欲上前夺口那个骰盒,却见那个骰盒迅速朝右边飞去,低喝一声,立即朝右侧扑了过去。   却听一声:“退回去!”   他只觉一道如山掌力迎头罩下,心中一骇,迅疾退回原处!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厅中地面立即被劈了一个大洞,砂石飞溅之中,立即传出了一阵阵修叫声!   布筱兰抢过骰盒,朝众人喝道:“各位!请暂退开!”   其实,不用她出言提醒;众人恨不得多生一双腿,早已夺门逃出了。   不久,厅中只剩下阴氏兄弟及布筱兰、包正英四人,只听阴天狞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中国人!”   “小子,你……”   “哼!别火大!该火大的人是我们,想不到你们这么大的店面却敢玩这一套坑人的把戏!”   “小子!少胡说!老夫已说过,这是有人嫉妒,故意掉包的!”   “哈哈!强盗反而喊捉贼,看样子,咱们只有手底下见真章啦!”   “嘿嘿!小子!算你有种,此处地方太窄,跟我来吧!”   “哼!带路!”   倏听一声叱喝:“慢着!”   只见阿星边拉扯衣衫边走了出来。   原来,经过一阵子的冲穴之后,他终于顺利的冲开被制的穴道,冷哼一声,一指制死了小杏。   他实在恨透了这个骚货!   匆匆穿好衣衫,取回财物及那瓶回春丸之后,他立即走了出来。   包正英瞧着阿星那犹自“高顶”的下裆,发出会心的微笑,没有作声。   阴天沉声道:“姓布的!你可真逍遥喔!”   阿星面上一热,轻咳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口事?……”   目光一落在布筱兰的面上,立即止住了话。   布筱兰听见阴天对阿星的称谓,心中不由一震:“他也姓布?怪啦?”   阴天却狞声道:“姓布的!这个小子竟敢率众来闯场子,此地原该你负责,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星不愿与小南动手,因此,耍赖的道:“姓阴的,你别胡说八道!堂主只是吩咐我随你们四处看看而已,我负个鸟责任?”   “你……你不是答应要招呼这里的吗?”   “爱说笑!我才来此地半天而已,人生地不熟,招呼自己都来不及,哪能招呼此地,我岂会答应此事!”   “你……你耍赖!”   “你……你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佯作愤怒的走向后院。   “嘿嘿!好!老夫先收拾这个小子,再和你姓布的算账!”   说完,瞪了布筱兰一眼,沉声道:“小子,跟我来!”   阿星进入后院,心中实在乐歪了:“妈的!能够坑这对阴里阴气的老虎,乃是人生一大爽事!”   他一踏入走道,陡听一阵阵的呻吟声,心中一好奇,不由放轻步子,凝神倾听:“妈的!堂主是哪个部位不对劲啦?”   陡听一阵怪声,阿星脸儿一红:“干!原来是在于这种事!呸!”   原来,阿星以前在家之时,曾经在夜间睡觉中,被胡须仔及罔市“办事”的怪声音吵醒过!   不过,由于胡须仔长期沉迷于牌桌,早把身子弄垮了,因此,阿星从未听过罔市的爽叫声。   阿星放轻步子,飘进自己的房内,一颗心却不住的狂跳着。   阿星原本天真无邪,可是方才被小杏纠缠了一阵子,加上又瞧过她那迷人的嗣体,此时,稍加刺激立即“难过”得要命!   只见他暗暗的拧了自己大腿一下,藉着疼痛使心神冷静下来,开始思忖着要不要协助小南?要如何协助?   他不想起这个问题还没事,一想起来就头大了,易容膏及衣衫都没有带来,要如何掩饰身份呢?   陡听一阵苍劲的得意笑声自风娘子房内传出来:“雪芝,你越来越迷人了!真是青于蓝而胜于蓝,哈哈!”   风娘子嗲声道:“大爷,这全是你的指导有方哩!”   “丫头!你这一张嘴甜得要命!老夫再不走的话,非被你迷死不可!哈哈!”   “不要啦!大爷,你怎么一来就要走!”   “哈哈!雪芝,我一到洛阳,就马上到你这儿来‘报到’,如果不赶快去看看心儿,非被她吵翻天才怪!”   “好嘛!谁叫她是你的心头肉,不过,咱们来个约定,看过了她之后,一定要再来人家这儿喔!”   “好!好!宝贝,你比艳秋还会粘人!我走啦!”   “再抱抱人家嘛!”   “哈哈!好!好!”   房中立即又传出“啧啧”的亲吻声。   阿星暗骂一声:“狗男女!”   心中却在想着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居然值得风娘子花费这么大的精神!   陡听房门“呀!”的一声轻响,阿星偷偷的探首一瞧,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相貌成猛的中年人在凤娘子陪伴下,朝前院行去。   阿星略一恩忖,推开房门,梢悄的跟了出去。   他方踏出院门,立见那位中年人沉着脸瞧着下人在清理混乱,那位做庄的白衣少女惶恐万分的低声报告着。   由于阿星不敢靠得太近,因此,听不清双方在谈些什么,不过,他心知他们必定在谈论方才之事。   阿星隐于花丛后,凝神一听,只听那中年人沉声问道:“他们去那几?”   风娘子低声道:“邙山”。   “嗯……我去瞧瞧!”   阿星心中一震,俟他们朝前行去之后,悄悄的自后院围墙翻了出去。   此时,已是子未时分,路上的行人十分的稀少,阿星转过两条巷子之后,一见一名汉子哼着歌儿走了过来,心中不由一喜!   只见他迎了过去,低声问道:“朋友,邙山往那儿走?”   那名汉子刚自窑子内甩完一棍,混身舒爽无比,突听有人向他询问邙山一夜总会之所在,不由吓了一跳!   他后退一步,急忙上下打量着阿星。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双足有着地,还有影子,看样子不会是那”话儿“(鬼)   了!妈的!吓我一大跳!”   阿星却听得满头雾水,立即又客客气气的问道:“这位老兄,请问,邙山该如何个走法?”   那大汉没好气的反问道:“三更半夜,你去那儿干嘛?”   “我……我找一个朋友?”   那大汉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问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阿星听得心中一火,阴声道:“你自己看吧!”   说完,身子一闪,立即消失了人影!   大汉狂呼一声:“救命呀!”   双脚一软,立即昏倒在地!只见他口吐白沫,裤裆湿了一大片,看样子,没有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阿星闻声暗骂一声:“活见鬼!神经病!”   他继续缀缀前行,陡见远处有一人边踉跄行来,边哼歌唱曲:“我爱我的妹妹啊!妹妹我爱你……啊……吓死我了……你……你怎么不说话……”   阿星生怕再吓坏此人,因此,微徽一笑之后,放柔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请问,去邙山,该怎么走?”   那名老兄在飘飘欲仙中,闻及“邙山”二字,好似突然彼人当头淋了一桶冷水,叫声:“妈呀!”   掉转身子就跑!   阿星瞧得莫名其妙,不甘心的一闪身子,立即拦住那人。   那人身子一颤,立即跪在地上,边叩首边哀求道:“怨有头,债有主,我阿福除了贪杯以外,是从未害过人,你别来找我呀!”   阿星听得莫名其妙,忙道:“请问,邙山……”   “我知道,我知道!求求你放了我!我阿福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八个小孩要养,求求你去找别人吧!”   “妈的!我只是要问一问去邙山要怎么走,你却在发什么神经?妈的!真是歹年冬,多疯子!”   “你……你不是从邙山出来的啊!”   “妈的!我如果是从邙山下来的,我还问个鸟路呀!”   “喔!骇了我一跳!妈的!裤底冷枝枝……”   “喂!你们怎么一提到邙山,就怕成那个样子呢?妈的!就好似是见到鬼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朋友!你可能是外地来的吧!”   “是啦!否则,我干嘛要问路?”   那人轻拍一下脑袋道:“是呀!我今晚是怎么啦!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干!   一定方才吓了一大跳的关系!”   “老哥!拜托你快点告诉我好不好?”   “老弟!别急,我瞧你的气色不大妙,还是少去哪儿比较好!免得地府之中,又要添了一条亡魂!”   “妈的!我怎么如此‘衰’呢?喂!你到底说不说啦?”   “说!说!说!我一定说!我马上说!你……你不要那么凶啦!你一凶,我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好!我不凶!你说吧……”   “邙山只是咱们洛阳的公墓,一向是鬼气森森,磷火飞扬,入夜之后,根本没有人敢到那儿去!   “自去年起,邙山那里出了几宗凶杀案,死了不少江湖朋友,官方便一直劝阻大家役事少到邙山去。   曾经有几个人自以为艺高胆大,要去瞧瞧是谁在作怪,结果被人发现他们全身毫无伤痕的死在山下,因此……“   “好啦!快告诉我如何走!”   “是!出城之后,朝北面直走……妈呀!”   原来心急似焚,探知去路之后,立即运起身法疾掠而去,将那人骇得呼爹叫娘,连滚带爬朝家中奔去!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喝酒了。   --------   断桥残雪       第十二章 病鬼缠身     阿星原本不担心小南与阴氏兄弟之斗,可是一发现那位神秘的中年人之后,他立即改变了主意!   因为,阿星跟随梅耀鸠一段日子,感觉得出他的武功如海深比山高,今夜见了这名中年人,他也有了这种感觉!   他获悉那名中年人即将来邙山之后,决定赶在前头通知小南先离开邙山,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哪知,当他驰到邙山下之时,立即听到阵阵修叫声以及喝叱声,自寂静的夜空中传了下来。   抬目一瞧,除了绿光闪闪之外,半山腰之处,正有数道人影兔跃鹞落着,寒光倏闪之中现出有不少人在剧斗着。   “天寿!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看样子正在、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场飞‘哩!快去瞧瞧!”   说完,顺着小径,疾掠上去。   以阿星此时的功力,全力疾驰之下,半个时辰不到,即已接近半山腰,他正在欣喜之际,突见一道寒光疾射过来!   “妈的!也不打声招呼,就来这一套!还你!”   说完,右掌一挥,一道掌力将那道暗器震了回去!   那人的身手也不俗,只见一道黑影自一堆坟墓之后射了出来,轻叱一声,三道寒光成品字形射向阿星的胸前大穴!   “妈的!有两下子哩!”   一式“头重脚轻”,朝前摔滚出去,翻起身子之后;一掌拍向那人的背后。   那名黑衣人外号“满天星”,以轻灵的身手以及一手暗器混上了雷虎帮的香主,奉命在此封锁战场。   他一见暗器再度落空之后,心知不妙,未待阿星的掌力沾身,硬生生的将身子朝右侧一掌。   哪知,对方的身法诡异难测,满天星尚未站稳身子,他的脊椎大穴已被一缕指风点中,疼得他闷哼一声!   他正欲扬声示警,下鄂已被阿星紧紧的捏住,一扣一旋之后,好似公鸡被割断气管一般,“呃”了一声,立即气绝!   阿星自他的怀中掏出一张薄皮面具套上之后,将他的尸体藏于墓后,低声道:   “墓中的朋友,借他睡一下吧!”   说完,就欲离去!   倏听“轧”的一声轻响自墓碑后传出,阿星只觉汗毛一坚:“妈的!莫非真的闹鬼!”   身子慌忙朝前一扑!   “夺!夺……”   连响过后,地面上挑了三把短匕!   阿星大呼一声:“好险!”   转身一瞧,却见三个黑衣人迅速的自墓碑后掠了出来,人未到,九道寒光又射向了阿星全身大穴!   阿星情急之下,一招“醉卧南山”,将身子硬生生的平卧在地之后,就在那三人像愕之际,一招“病去人安”朝三人疾射过去……   那三名黑衣人想不到阿星竟能破去这招“万刃穿心”,惊愕之中,陡见对方平地疾射过来,急忙跃起身子!   “哈哈!少爷就是要你们这样子,乖!”   说完,右手连扬!   “啊!啊!啊!”三声惨叫过后,三名黑衣人的额头各钉着一面铜板,睁大双目,气绝当场。   他们三人一向以暗器自豪,想不到竟会同时死在一个病鬼的手下;难怪他们会死不瞑目!   阿星喃喃自语道:“妈的!想不到墓中还会躲着杀手,看样子还是直接杀上去比较快,免得中了暗算!”   说完,身子再度疾射上去。   陡见一声厉喝:“站住!”   两道掌力已罩向阿星!   阿星右掌一挥,藉着震力,翻个筋斗,足尖轻点坟墓一下,再度射了出去,立即将那人抛在身后。   阿星又冲过两关之后,立即来至现场!   他迅速的朝黑暗的现场一瞧!   只见那位神秘黑衣人凝立在一处坟墓上,在他的左右各站着两名六旬老者,此时皆偏首瞧着阿星。   阿星瞧了三人一眼,迅即打量他处,只见灰袍老人被阴氏兄弟及两名六旬老者围住在一处平坦地面上激斗着,瞧他们已挂彩,分明居于下风。   小南则被十八名手持狼牙棒的彪形大汉以诡异的阵势困着,所幸她那飘忽莫恻的身法的确高明,虽居下风,一时尚无败象。   不过,小南吃亏在不诸阵势的变化,只能采取守势,长久下去,等到力竭之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mpanel(1);   何况,还有那位神秘中年人以及两名高手在旁虎视眈眈,看样子,他们二人今夜之战凶多吉少哩!   阿星思绪电转,立即决定先援助灰袍老者。   那两名黑衣老者一见阿星居然迅速的突然冲破数道防线来到此地,冷哼一声,立即瞧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摇了摇头,两人重又凝立不动!   阿星暗提功力护身,同时疾掠向包正英。   阴氏兄弟已占了上凤,此时五人见一名中年人(阿星已盖了面具)奔了过来,双双联袂迎了上来。   只见他们右掌齐劈,两道冰寒无比的掌劲立即滚了过来,阿星冷哼一声,跃起身子避了开去。   包正英慌忙叫道:“朋友,小心‘寒尸掌’之毒!”   “哈哈!阁下放心!这种破掌劲就好似‘大胖子的裤带——稀松得很’,替我扇扇风还差不多!”   说完,身子一落地,一招“头重脚轻”攻了过去!   包正英一见他的身法,立即认出是阿星,不由松了一口气,当下全神对付另外那两名两者。   阴天及阴雨一见阿星的身法又是和方才那个小子一般诡异刁钻,岂敢大意,立即凝聚全身功力猛攻狠劈着。   阿星存心要速战速决,立即将两种步法交互使用,三招不到,立即赏了阴天一掌及踢了阴雨一脚。   神秘中年人失声低呼:“破病身法!”   之后,右掌轻轻的一挥,那两名黑衣老者厉喝一声,“苍鹰撄兔‘疾抓向阿星的左右肩肿。   阿星一招“病入膏盲”闪过二人之扑势,“烂碎如泥”招式中,一道狂风将阴天劈飞了出去。   阴天惨叫一声,落地之后,勉强挣扎起身,取出药丸,塞入口中之后,立即盘坐在地开始疗伤。   阿星在三名老者夹攻之中,好似滑溜的鱼儿在水中游动般,不但穿梭自如,更将三人逛得团团转。   包正英对付两名黑衣老者,不但已经占了上风,更是震伤了其中一人,手中更是猛加劲,步步进逼!   神秘中年人见状,神色肃然的沉恩半晌,立即仰天发出一道厉啸,远处四周立即也遥传来数声厉啸。   包正英心中大骇,立即喝道:“阿星!快去和小南会合!”   说着,他已冲了出去,扑向那“狼牙阵”中。   阿星闻声一喜:“太好啦!原来他就是包大叔!”   只听他长啸一声,提足功力,将三人劈退之后,立即扑向狼牙阵。   阿星方才未加入战斗之时,早已略知阵势之变化,因此,他在靠近阵势外恻之时;早已展开“破病身法”将两名汉子劈飞了出去。   包正英随在阿星的后头进入阵中之后,只听阿星叫道:“小南,我是小健,你不要紧吧?”   布筱兰被因于狼牙阵中长达一个时辰之久,由于不谙阵势变化,一直采取守势,可以说是闷了一肚子的气。   此时,陡闻小健已经来此,心中一喜,脱口喜道:“小健,你来得正好!”   那声音居然是姑娘腔哩!   阿星诧问道:“小南,你的声音……”   包正英却急忙道:“小南,先破此阵再说!对方马上又有援手来了哩,迟了,恐怕会有麻烦哩!”   “好!小南,我有一套身法可以和你的身法配合,等一下破阵时别忘了自第一招开始使出!”   说完,喔声:“巽位!预备——起!”   说完,带头冲向巽位,“病魔缠身”随着使了出来!   布筱兰心知小健此言,必有见地,立即跟了过去,自阿星的左侧,也使出了那一招“贵妃醉酒”。   “破病身法”及“烂醉身法”原本就是一套完整无懈的合击身法,当年由于梅耀鸩及布耀星皆是年幼,因此,不知合击之妙。   即至二人武功练成之后,也一直没有想到要联手,因此,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奥秘,此时,一联手,立即现出无与伦比的威力!   只听那十八名大汉惨叫连连,半盏热茶不到的时间,已经隐约伤了十人,只剩下八人在作临死前的挣扎。   那五名老者一见情势急转直下,厉吼声中,亦已加入战斗。   神秘中年人瞧得心中大骇,双目寒芒暴闪不已!偏偏那些媛手尚未抵达,急得他又仰天厉啸一声!   不远处立即传来回音,接着已可听到衣衫破空之声,中年人的脸色不由稍缀,不过,当他的目光再度落入场中时,不由厉吼一声,扑了过去。   原来,不但那剩下的八名大汉已经全部阵亡;五名黑衣老者也有两人栽倒在地,看样子也快要去“报到”了!   包正英一见那名中年人所劈出的那两股隐含风雷之掌劲,急忙叫道:“小心!   风雷掌!”   阿星轻笑一声,一脚踹出阴雨,急闪了开去。   布筱兰亦劈向一名黑衣老者迎向了那道掌劲,同时,闪了开去。   只听两声惨叫之后,不但那二人尸骨粉碎,地上更现出一个丈余的深洞!   阿星一见神秘中年人扑向自己,急忙叫道:“小南,快过来帮忙,只要抓住他,光靠他替人打洞,咱们就吃喝不完了!”   口中虽谈笑凤生,阿星却急忙以“头疼欲裂”闪开了身子。   神秘中年人一见误伤了两名爱将,暴吼声中,左掌右指疾攻向阿星。   布筱兰一招“醉中乾坤”自旁攻了过来,三人立即纠缠在一起。   神秘中年人在自掌指猛攻,不但沾不到阿星二人的身子,三招不到,那套衣衫已被二人撕裂了二处,不由肝胆欲裂。   包正英一面对付幸存的黑衣老者,一面观察四周!   只见另有十二名黑衣大汉分别手持一具黑漆漆的圆简,神色肃然的排成三列,不知作何打算?   包正英因思考而分神之际却听与他交手的黑衣老者厉吼一声,扑向了阿星二人,他不由一怔!   抬目一瞧,只见那位中年人被阿星当胸劈了一掌,不但连喷三口鲜血,整个身子更摔向布筱兰。   布筱兰暗赞小健武功高明之际,一招“醉卧南山”欲赏中年人一掌及一脚,眼看中年人即将要脑浆迸裂,惨死当场了!   却见那位黑衣老者暴喝一声,和身扑了上来,拦在中年人的身前,硬生生的承受了那一脚及一掌。   中年人被黑衣人的尸身撞得摔出三、四步,尚未立稳之际,阿星浅笑一声,又赏了他一掌。   两人此时正好来到阴天身前尺余远处,他一见中年人遇险,顾不得再疗伤,闷不吭声的双掌一挥迎向阿星那道狂风。   他本人因在疗伤之际,忘运真力,喷了三口鲜血之后,晕倒在地。   中年人却藉两道掌力会合时的震力,飘向了十二名大汉之中,只见他尚未立稳身子,立即喝道:“射!”   只见六名大汉将圆简平举胸前,右掌朝简后一推,立见六道带有浓腐腥臭味的黄水疾射向阿星三人。   包正英骇呼一声:“尸水!快退!”   三人连退了丈余,方险之又险的避开那六道尸水,一见地上的尸体一触及那些黄水,立即开始冒烟蚀烂!   三人大惊失色,只听包正英急声道:“先逃离此处再说!”   阿星一拉尚在犹豫不决的布筱兰,朝右侧疾奔而去。   布筱兰呼声:“你!”   立即挣脱了阿星的手掌,心儿怦然狂跳不已!   阿星纳闷的道:“小南,你怎么……”   包正英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性促道:“先走再说!”   阿星忍着满腹的问号朝前驰去。   包正英朝布筱兰一笑,道:“小南,走吧!”   中年人见状,仰天再度厉啸一声,那啸声虽无方才之雄浑,却充满了愤怒,使人间之为之心烦意躁!   陡听远处传来一缕诡异的笛音,似在催人起床,在这堆黑漆漆的坟场中听来,令人不由寒毛直竖:女孩子比较怕鬼,布筱兰不由加快步子靠在阿星的身边。   阿星回头一见那另外几名大汉扛着那个圆简快步追来,急叫道:“快走吧!那六个鬼追来了!”   布筱兰讷讷的道:“前面那宙音……”   “哈哈!到时再打算,没米就煮蕃薯汤,走吧!”   说完,迳自朝前驰去。   布筱兰就这么犹豫半响,一见阿星已经驰出三丈外远处,迅即消失于一堆坟墓之后,立即硬着头皮限了过去。   陡听远处传来“砰!”   “砰!”   “砰!”三声以及阿星之喝骂声:“哎呀!有够皮厚!居然打不死!”   包正英二人立即纵了过去。   只见阿星彼三名白衣人围住边猛攻边叱骂着。   那三人虽然行动僵硬,却皮逾钢板,明明已被阿星劈得歪来倒去,却浑身夷然无伤,照样扑向阿星。   包正英突然骇呼出声:“僵尸!”   身子不由一颤!   布筱兰亦失声叫道:“什么?真的是僵尸呀?”   倏听笛音一紧!   那三具僵尸分自三个方位疾扑向阿星,根本毫无僵硬迟滞的现象;而且只攻不守,威力更是加强不少!   阿星使出全力,分别赏了那三具僵尸数掌,哪知不但伤不了他们,自己反而差点被他们劈中。   “喂!小南,你还不过来帮忙,难道狠心看我挨揍呀!”   “好啦!”   说完,奔了过去。   阿星陡然叫道:“这位朋友,你也别闲着呀!那些老包又围过来了,你不妨用暗器招呼他们!”   包正英轻叫一声:“惭愧!”   立即掏出柳叶镖朝那六名大汉掷去。   那六名大汉冷哼一声,分出左掌拍向暗器,哪知那些暗器蕴有口旋之力,劈飞之后,又马上折了口来。   包正英冷哼一声,又掷出一把柳叶镖。   那六名大汉扛着装有尸水之圆筒,行动难免受到限制,加上那二、三十枚暗器好似长了眼睛紧缠不放,六人立即陷入险境。   偏偏神秘中年人早已放心的去疗伤,那六名发射过尸水的大汉亦随同离开,这六人未得命令,根本不敢逃散。   远方那笛声越吹越急!   那三具僵尸屡仆屡起,口中吱吱直叫,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半晌之后,阿星二人微有呕吐之感!   阿星叫道:“小南,想个法子吧!再这样下去,咱们如果不是被活活累死,就是被这些臭味道薰死!”   布彼兰又震飞一具僵尸,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实在烦死人了,我真恨不得将它们千割万剁!”   阿星闻言,又踢飞一具僵尸,叫道:“哈哈!好一句‘千割万剁’,小南,咱们撕裂它们,好不好?”   “好呀!就先拿它试试看!第六招!”   只见她一招“醉卧南山”朝地下滚去。   阿星低笑一声,一招‘病去人安’扣住了一具僵尸之右臂,迅速转到它的身后,捏住了颈项。   布彼兰抓住它的左膝,叫道:“撕呀!”   “把它弄倒呀!我没有它跟呀!”   “失礼!”   说完,避过它那左臂之一击,猛地一推它的双膝,叫道:“拉!”   阿星双掌掐住它的颈项,用力一旋及一拉,只听“卡克!”   一声,那个头颅立即和身子分家了。   怪的是,却无一丝血迹。   “砰!”的一声,那具僵尸重重的摔在地上。   两人正欲趁机再撕下那具僵尸之手脚,倏听两声吱吱锐叫,另外那两具但尸,直接扑向地上那具僵尸。   阿星二人以为僵尸又攻了过来,立即朗右侧闪去,哪知抬目一瞧,却见那两具但尸双掌齐挥,以刺爪挖食着那具僵尸的骨脏!   布筱兰瞧得一阵反胃,立即开始呕吐。   阿星轻轻拍着她的背都,正欲出声询问,却见布筱兰早已一闪离去,心中不由得诧异不已!   布筱兰立即叱道:“那个死人头难看死了!你还提着它干嘛?”   阿星释怀的一笑,瞧了那颗头颅,笑道:“妈的!僵尸头,有够歹看,怪不得你会大不对劲!”   当下朝一具僵尸拍出一掌,叫道:“喂!要不要吃头?”   那具僵尸正吃得律津有味,陡被劈了一掌,抬起那对泛射线光的鬼眼瞪向阿星,一见那颗头颅,不由欢呼一声扑了过来。   阿星播腕一挥,那颗头颅立即射向那六名大汉。   两具僵尸厉啸一声,先后扑向了那六人。   包正英早已闻声闪到了一旁。   那六名大汉想不到祸从天降,那两具僵尸竟然会扑了过来,吹呼一声,立即向四下散去。   偏偏那颗头颅凑巧落在一名大汉那个圆简上,那两具僵尸紧追不舍,那人骇得手脚发软,立即摔在地上。   那个圆筒“砰!”   一声立即摔裂,筒中之尸水立即溅射出来。   那两具僵尸却骇得迅速退了开去。   倏听那名摔在地上的大汉惨叫不已,身子亦在地上打液着,那被尸水溅到之处已经开始腐烂了!   那五名大汉不由怔住了!   包正英灵机一动,叫道:“快喷呀!”   那五人在一怔之际,陡听有人提醒也没有分析究竟是谁所言,直觉的抬起圆筒,迅速的对准目标一按。   那两具僵尸的反应毕竟迟了一点,立即被喷个满身,立即倒在地上吱吱直叫,不久,立即化为黄水。   远处吹笛之人似已获知情况有异,再也未闻及那怪异的笛音了。   阿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笑道:“总算把这些僵尸除掉了……咦?小南,你怎么啦?”   布筱兰由于正值“天葵”(月经),方才又经过一阵子激斗,以及尸臭之薰,此时,心情一松懈,居然晕了过去。   阿星急忙一把扶住了她。   包正英驰了过来,道:“先离开此地再说!”   阿星颔颔首,挟着她随包正英驰去。   不知是对方伤亡太重?或是自恃阿星三人已经伏诛,三人一路通行无阻的离开了邙山,到达了一处树林内。   阿星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儒急的道:“包大叔,小南怎么啦?”   包正英双指搭上她的腕脉一察,只觉她的脉象尚顺,倡有浊重,分明只是有些脱力及受了惊吓而已!   哪知,他成心要撮合这对姻缘,以化解梅耀鸠及布耀星日后的无谓之争,因此,立即将神色一沉!   “大叔!他……”   “唉!中了尸毒!”   “这该怎么办?”   “阿星!别急,你带有‘回春丸’吧?”   “有!”   “那就好!你先去布个阵势,必须让外人及禽兽无法侵入,我到城中去另配一些药,知道吗?”   说完,拍了她的晕穴。   “大叔,小南真的没事吧?”   “哈哈!保证役享!你就别再耽搁时间了!准备替她迫出尸毒吧!我先走啦!”   说完,逞行离去。   包正英绕了一圈之后,找了一株大树,跃上枝叶中,开始调息。   且说,阿星捡了一大把枯枝,在四处布一座阵势,站在阵外暗暗一瞧,只见烟雾迷漫已经盖住了小南的身子,立即闪入阵中。   阿星一口气倒出三粒“回春丸”,塞入小南的口中之后,俯下身子凑上她那张小嘴以一口真气,将药丸渡入她的腹中。   只见他盘坐在地,将小南置于膝上,右掌轻按于她的双乳之间,突然轻咦一声,喃喃自语道:“怪啦!怎么鼓鼓的!软绵绵的!”   悄悄解开衣襟一瞧,只见小南的胸脯上以一条宽约一尺的纱中紧紧的绑着:   “怪啦!这样绑着胸脯,是何用意?”   当下,翻过她的身子,自背后找到一个活结,轻轻一扯,立即卸下了那条纱中,扳正她的身子一瞧,不由失声叫道:“女人!这……”   望着她那一对高耸雪白的玉乳,阿星怔住了!   他慌忙闭上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子呢?若被她醒来,知道自己曾经看过了她的东西,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猜这个冤枉!”   当下,张开眼睛,慌忙又为她束上了那条纱带!   弄好之后,阿星已是心跳如雷,满头大汗了!只是他长长的吸了一口空气,迅速的朗四下一瞧!   好家伙!没有被别人看见!   他替小南穿好衣衫之后,沉思道:“怎么办?想不到小南会是女生,怪不得自己一碰上她的身子,她就马上离开!   她体内的尸毒又不能不驱出来!唉!先救人再说吧!太叔说得对,凡是但求心安,休管其他!“   当下,重又将右掌贴于她的双峰之间,尽力克制心的激动,缀缓的将内家真气送了过去。   哪知,小南的体内真气立即自动前来会合,而且引导着阿星的那股真气迅速的绕行全身的穴道。   此时,布筱兰被制的晕穴已被冲开,她只觉胸前被一只大子按住,而且正有源源不绝的内家真气自对方手心透出,心知对方必在为自己疗伤。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   少女圣地被陌生人抚按,这怎么得了!   她慌忙睁开美目一瞧,却见是覆上面具的小健,心中不由又喜又甜,心跳陡然加速,慌忙闭上双目。   阿星颤声道:“小南!对不起!你中了尸毒,所以……”   “役……没关系……”   阿星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输功!   布筱兰默察自己的各处穴道,觉得不但毫无不适之感,相反的,内力更加充沛,心知全是小健的功劳!   只听她声音若蚊蚁的道:“可以了!”   “喔!太好了!谢天谢地!”   “你的手……”   “喔!失礼!失礼!”   阿星一挪开手,布筱兰迅速的弹起身子,朝前疾掠了出去!   阿星忙叫道:“小心!阵势!”   却听布筱兰“啊!”的叫了一声,右掌一扬劈了出去!   阿垦慌忙踏入阵中,一把扣住她的手,道:“随我出来!”   一出阵,布筱兰立即佯叱道:“小健,你怎么布这个怪阵,差一点把人家吓死了!”   说完,白了阿星一眼。   此时的灿,充分流露出女儿家之娇态,卯有男人的气概!   阿星讷讷的道:“失礼!失礼!是包大叔叫我布的!”   “喔!原来是包正英在搞的鬼!”   “不!不!你不知道,包大叔也是为了你好!他担心在疗伤之时,有外人及野兽侵入,所以……”   “他怎么知道我中了尸毒?”   “他替你把过脉!”   “喔!看样子,我该好好的谢谢他哩!”   话未说完,娇颜倏然一片嫣红!   只见她暗忖:“看样子,包正英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哎呀!他这么做,不是存心要撮合自己二人吗?”   想到此,她只觉心如鹿撞,狂跳不已!   阿星一见小南不吭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此,默默的破去那个阵势,望着一株大材出神!   布彼兰口过神,望着小健那挺拔的身子,暗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以和他的武功配合呢?”   “想不到,两人一配合,居然威力暴增数倍,他究竟是何来历呢?嗯!今日非弄清楚不可!”   当下,卸去易容,取下发束,立即恢复女装。   她正欲开口之际,羞意陡生,紧张的忖道:“瞧他的神情,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若吵了他,恐会有反效果。   再说,自己已经恢复女装,若再毛毛躁躁的,说不定会令他瞧不起,还是等他先开口吧!“   恩忖既定,低垂玉首,不言不语。   场中立即只剩早起的鸟儿的欢歌声音。   包正英早已调妥气息,隐在一旁“看戏”,此时一见男女主角皆无话可说,心中不由暗暗发急!   当下,向阿星传音道:“阿星,小南在等你开口哩!咱们男生应该脸皮厚一点,你们聊吧!我走啦!”   说完,掏出一锭银子抛了出去。   阿星闻声,急忙叫道:“包大叔!”   他的脚步向前迈了三步,旋又废然的停了下来。   布筱兰娇声道:“那个包大叔?是不是‘保证赢’?”   阿星转过身子,颔首道:“不错!就是他!昨夜幸亏有了他的帮忙,否则,你可能无法支持那么久!”   “啊!那个灰袍老人就是他呀!我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他哩!昨夜若非他拼命力撑,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嗯!包大叔古道热肠,尤其喜欢帮助年青人,他不知道已经在暗中帮了我多少的忙了!”   布筱兰娇颜倏然一红,道:“包……包大叔的确不诸!我以前却故意作弄他,日后真不知如何面对他?”   说完,一阵笑颜!   阿星却彼她那绝世娇容瞧痴了!   布筱兰一听小健没有答腔,心中一奇,抬回一瞧他那忖痴相,心中一阵甜蜜,却说道:“小健,你在发什么怔?”   阿星俊颜一红,“我……”了老半天,说不出活来!   布筱兰一见他那付窘状,噗嗤一笑,道:“小健,包大叔方才对你说什么?”   “他……”   阿星怎么能说出包正英吩咐要二人好好的聊呢?偏偏他今天不知怎么搞的,一直楞头楞脑的想不出妥当之答词,不由急得满头大汗!   汗水竟自那个人皮面具渗了出来。   布筱兰瞧得好生不忍,低声道:“小健,把面具卸了吧!”   “喔!是!是!”   阿星卸了那个面具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脱口道:“喔!有够凉快!”   布筱兰一见他的易容膏被汗水及面具弄得一条条的,不由噗嗤一笑,指着他的脸笑道:“把这个花脸拭去吧!”   阿星干咳一声,用衣袖擦拭着。   哪知,那易容膏易上不易下,任他擦得面颊泛红,依然不易擦净!   布筱兰取出药膏,在手掌心抹匀之后,凄上前去,吐气如兰道:“小健,我帮你忙吧!任你这么乱擦,非擦破皮不可!”   阿星闻及那沁人的幽香,想起方才所看见的雪白、高耸双乳,心中不由一阵荡漾,气息立即粗浊起来。   布筱兰立即感受到这份热憎,她的手儿不由颤抖起来!   两入距离又近,肌肤相亲,阿垦唤声:“小南!”   立即轻轻的搂着布筱兰那纤鹰,并往前一扳。   布筱兰颤声应句:“小健!”   身子缀缀的贴了上去。   两人的年龄虽然相差四岁,但是,阿星由于在“万年冰棺”飓胎换骨,身子陡长不少,因此,站在一起挺匀称的!   布筱兰一面轻轻的为阿星卸去易容膏,一面低声道:“小健……”   阿星低声道:“小南,我叫阿星,小健只是我的假名!”   “什么?你是阿星,曾在泉州城卖猎肉的阿星!”   说着,挣开了身子,一直盯着阿星:不错!果然就是那位做得要死,却被揍得要死的阿星,可是,他怎么一下子长了这么高呢?   只看阿星点点头道:“不错!小南,你曾在泉州城见过我呀?”   “是的!我曾在市场内及钱府中见过你,不过,那时你又瘦又黑小小的,怎么突然长这么高呢”   阿星四下看了一阵子,低声道:“小南姐……”   布筱兰低声道:“我姓布,名叫筱兰,你就唤我兰姐吧!”   阿星会意的迫:“兰姐,我先粑我的身世告诉你,不过,你等一下必须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喔!”   “好!好!你先说吧!”   阿星遂开始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布筱兰边听边拭泪水。   两人不由自主的靠在树干旁并排坐着。   包正英一见二人已经进行到互聊身世的阶段,心中暗暗欣喜不已,思忖半响,悄悄往城中为二小采购饮食了!   密林之中,只见阿星搂着布筱兰歉声道:“兰姐,真对不起!害你伤心成这副模样,我……”   布筱兰纤掌一伸,封住阿星的口,咽声道:“阿星,想不到你会有如此悲修的遭遇,真不知你是如何熬过来的?”   “你可知道当我看见你在受人迫害的情景,咱们虽然素未谋面,我竟想将你带回来,请爷爷教你武功,让你修理那些坏蛋哩!   想不到你早就有武功了,真亏你能够深藏不露,任人欺侮,如果换了我,早就动手揍人了!“   说完,双手扯了扯衣袖。   阿星笑道:“兰姐,那时,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武功,我自知欠了别人的钱,就只得任人摆布了!”   布筱兰愤愤不平的道:“阿星,又不是你欠别人的钱,你何昔为他们顶黑锅,对了!有没有他们五人的消息?”   “有!他们皆已受了报应啦!”   接着将罔市及程贞仪被迫卖淫及暴毙、胡须仔父子三人被迫为奴的情形说了出来,说完之后,长长的一叹!   布筱兰却敢了一阵子掌,喝这:“恶有怒报!大快人心!好在一路发酒楼还欠我一万多两银子,我就把他们三人赎出来,你好好的修理他们一顿吧!”   “唉!算了吧!他们三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昨天我还偷偷的送了他们三颗‘回春丸’哩!”   “哎呀!你的心可真软哩!不但不记恨,反而还救他们!不过,我看还是早日把他们赎出来,免得多受折磨!”   “是呀:”   “那咱们就走吧!”   “好!”   陡听不远处传出包正英的声音道:“不行!不行!布姑娘,你还役有粑你的故事说出来哩!”   话音未落,出现了一位青衫中年文士。   布筱兰早就站起了身子,羞红着险站在一旁。   阿星亦站起身子,红着脸,道:“大叔,你不是已经走啦?”   包正英瞧着二人,神秘的笑了一声之后,道:“是呀!我是已经走赃!可是,我怕你们饿坏了肚子,所以又回来啦!”   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纸包。   阿星二人只觉肚中一阵雷鸣,不由讷讷的一阵臊红!   包正英将纸包丢向阿星,笑道:“先填饱肚子吧!现在已近午时了哩!”   阿星失声刚道:“真的呀!”   说完,抬头一瞧,果见阳光透过枝叶,直直的照了下来,不由喃喃的道:“时间可过得真快呀!”   包正英喃喃念道:“欢乐时光飞仪箭!二位可知就这半天的时间,外面的变化有多大哩!”   布筱兰为了掩饰心中之羞意,立即问道:“包……包大叔!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包正英呵呵笑道:“好!好!冲着你这句包大叔,我就‘既往不穷’,不过,你先自我介绍一番,再轮到我!”   “是!遵命!”   于是,布筱兰边吃东西边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   包正英松了一口气道:“太好啦!布老后继有人!武林之幸矣!”   阿星急着道:“大叔,你可以说出外头发生的事了吧?”   包正英佯瞪他一眼,笑道:“阿星,人家是胳臂往里弯,你如此鸡婆,究竟把胳臂往哪儿弯呀?”   “这……”   二小不由羞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包正英呵呵大笑,道:“好!好!我就揭开谜底吧!一路发酒楼已经关闭,人去楼空了!”   “啊!”   “为什么呢?”   “哈哈!他们得罪了你们这对小煞星,你想他们还能在此混吗?”   阿星急忙问道:“那阮阿爸及阿兄他们呢?”   “也一并不见了,据附近居民所述,他们是在破晓时分走的,怪的是他们却掉头往南走哩!”   阿星脱口说道:“他们会不会去‘海心园’?”   布筱兰说道:“海心园?好雅致的名字!在哪儿?”   阿星瞧了包正英道:“离此不远!我也说不出来,我只知道要走过一条小溪,还有通过一座古阵!”   包正英恍然大悟道:“喔!原来你是说那儿呀!我上次本想追你入内,哪知一看见那片茫雾,我就打退堂鼓了!”   “大叔,还好,你没有进去,否则非被活活饿死在里面不可!咱们走吧!”   “慢着!你既然曾经从哪儿出来,他们一定会料到你会寻到那儿的,咱们再去,不就扑了个空吗?”   布筱兰摇摇头,道:“大叔,这批人神出鬼没,手段毒辣,所作所为皆大异常理,咱们不妨去试试看!”   “好吧!反正那儿风光明媚,就当作是一次‘远足’吧!”   说完,哼着歌儿,先行离去!   布波兰匆匆问道:“阿星,你要不要易容?”   “我想不必啦!反正认识我的人并不多!”   “好!那就等我一下,我易个容!哎呀!有没有东西可照,岂不丑死人啦!”   “兰姐,你先动手吧!我再帮你补妆!”   “这……好吧!”   阿星边调易容膏,边问道:“兰姐,你要易成什么角色!”   “美男子,令人都气煞,令潘安吐血,令西施投怀,令貂蟑心动的绝代美男子,你有把握吗?”   “哈哈:小事情,就好像张飞劈柴——简单极了!早知道就不必调这么多易容膏!”   “阿星,你可不能故意把我易度丑八怪幄!我要易客成绝代美男子,可完全是为你着想哩,你知道吗?”   “我知道!”   “咦!你怎么会知道?”   “兰沮,你还记得上回在金神医处拼酒之事吧?那位金姑娘若不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岂会那么护着你!”   布筱兰边整理头发边笑道:“说起那位金姑娘,我位十分的愧疚,你不知道她当时有多么失望?”   “兰沮,我觉得金姑娘挺不锗的哩!”   “那就好!”   说完,她竟朝阿星神秘的一笑!   “兰姐,你在笑什么?”   “嘻嘻!没事!易妥了吧?”   “早就好了!兰姐,我总觉得你方才那一笑挺奇怪的!”   “嘻嘻!没事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的!走吧!”   阿星及布筱兰顺着那条溪奔驰,陡听前方远处传来打斗声,心知必是包大极遭人围击,立即长啸一声,疾驰过去。   陡听包正英叫道:“你们这两个小子跑到哪里去玩啦!拖到现在才来,莫非打算要来为我收尸的?”   阿星二人身形似电,迅即驰到现场!只见六名手持橱刀的黑衣大汉紧紧的围着包正英,恨不得将他劈为肉酱。   阿星细察六住大汉移位补位的动作,立知是“六合阵”,不由冷冷的一笑!   包正英却叫道:“小子,你们在看人耍猴戏呀!还不赶快把这六个家伙摆平,准备进去抓贼头!”   阿星心神一颤,低声道:“兰姐,咱们再来配合一下吧!”   “好!”   只见二人低声一笑,觑个空隙,晃身闯入阵中。   阿星右足一钩,拌倒一名大汉,布筱兰右掌一劈!“波!”的一声,血光进现,那名大汉立即了账!   包正英欢呼道:“果然是‘包开’的沙地西瓜!又红又脆的!再未一个!”   五名大汉一见阿星二人的功夫如此骇人,正被变化阵势,却又传出一声修叫,心中一惊,立即又有一人栽倒在地!   兵败如山倒,剩下三人早无斗志,正欲夺路而违,却被阿星三人三招两式之下,送入了鬼门关!   包正英松了一口气笑道:“丫头,你可真俊!打算来选亲呀!”   布筱兰俊颜一红,正欲开口,陡见十二名大汉各扛着一个圆筒,自远处快步行来,不由叫道:“瞧!”   阿星迅速一瞥,急忙道:“大叔,兰姐,这十二人手中之武器太恐怖了,咱们先把他们除去吧!”   颔首道:“好!不过,那尸水霸道得很,咱们不可不慎!”   布筱兰额首道:“大叔!咱们也用远攻的!此地到处是鹅卵石,咱们先用暗器手法对付他们吧!”   阿星喜道:“好主意!我来布个‘瓶中捉鳖’阵,将他们一网打尽!”   包正英匆匆捡起两把小石,笑道:“丫头,咱们先迎上去,尽量分开一点,免得被那玩意儿喷到!”   “嘻!好吧!我先献丑啦!”   说完,抢起一把小石,一式“天女散花”,朝那十二人射去。   那十二人不须招呼,运行跃了开去。   包正英选定一人以连珠手法射出一串小石。只听一声“哎唷!”,那人立即摔倒在地,尸水立即溅散四处。   在他附近这几个大汉见状,慌忙跃了开去,同时,数蓬尸水朝包正英时了过来。   包正英哈哈一笑,闪了开去,朗声道:“朋友们,节省点啦!喷光了,可就麻烦了,哈哈!”   说完,双掌齐挥,细石四射。   “砰!”的一声,又有一人摔倒在地,所幸这人运气较佳,身体先着地,并没有摔破那个圆筒。   阿星身似闪电在众人的外围奔驰,手中铜板毫无规则的乱抛乱射,那些大汉只顾闪避暗器及还击,并不知已渐渐陷入阵中。   布筱兰不求伤敌,只求扰敌,因此,双手齐扬,细石纷飞,迫得五名大汉将圆简置于地下,原地闪躲着细石。   陡听阿星欢呼一声,闪到二人的身后,笑道:“快退!”   二人随着阿星退出之后,只见阿星右手连劈,阵中立即起了一连串的轻爆声,阵中之人好似陷于大地震般四处奔跑着。   只见他们人人张口嘶嚎,神色谎张,好似面临了世界末日。   布筱兰站在阿星的身边,赞叹道:“阿星,你实在是天才,随便丢些铜板,就将这些人整成这个样子:”   阿星笑道:“兰姐,我那位大叔才高明哩!他可以在片刻之间隐去身形哩!”   “那……那他不是变成神仙啦?”   “那也不是!事实上那只是阵势之至高运用,使对方发生幻觉而已,你瞧那些人明明知道陷于阵中,却因定力不够,而惊慌乱逃!”   布筱兰突然叫道:“哎唷!那个人死定啦!你瞧,他被圆简拌倒了,还拼命的劈打哩!你看尸水已经流出来了!”   阿星却肃然遭:“兰姐,那人正陷于惊斗,以为被别人拌倒,所以才会疯狂的挣扎,你就不要再看了吧!”   “为什么?”   “筹一下,那些人皆会踩到那尸水,发作起来之惨状,以及死亡前之忍状,恐怕会令你受不了!”   “没关系!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啦:”   阿星淡淡一笑,倏俗不语,双日紧盯着阵内。   只见那位劈破圆筒之大汉倏然自靴中发出一柄匕首,一咬牙,坐在地上,例去了自己的那只小腿,同时,挥指止血。   及见流出之血已成乌黑,牙一咬,寒光再现,又削断了一截,疼得他满头冷汗,身于直颤抖着!   哪知,他所坐之处,亦溅有尸水,因此,慌忙以左肘支身,转过身于,寒光直闪,创去了自己的双臂!   却听他张嘴大叫一声,敢情左肘不慎沾到削下来之肉,一阵阴穿之气立即顺着左肘迅速蔓延到大臂!   只见他一翻身,寒光再闪,硬主生的削去整条左臀。   哪知,背部立即又传来一阵阴寒之气,只见他绝望的惨叫一声,右臂一扬,匕首已插在他的心口了。   布筱兰瞧得打了一个颤抖。   阿星沉声道:“兰姐,不要看啦!”   布波兰正欲张口反对之际,突见那些大汉先后沾上那些尸水之后,立即发出骇极的修嚎以及颤抖着!   以匕首自毁肢体以求保命的大有人在。   有两位大汉由于没有携带匕首,竟然硬生生的扭断了自己的双脚,以又手在地上跃动,企图逃命!   血水,尸水立即混而为一,阵中惨嚎之声暴响着!各式各样惨酷的毁躯保命方式相继出笼了!   布筱兰好似虚脱般依在阿星的右肩,闭上双目喃喃自语道:“太恐怖啦!太恐怖啦!阿星,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包正突虽是不言不语,由他那眼神中,亦可见到骇怕的神色。   阿星却沉声道:“大叔,我这样作会不会太残酷啦!”   包正英长吸了一口气,哑声道:“不会!这些人如果不死,今后不知还有多少倍的人会受到这种酷刑哩!”   阿星喃喃道:“凡事但求问心无愧!以杀止杀!大叔,咱们到‘海心园’内去瞧瞧吧!”。   说完,轻轻的拍拍布彼兰的香肩。   布波兰却喃喃道:“阿星,你抱我!”   说完,双目兀自不敢睁开。   阿星感触万千的弯腰抱起了她,道:“大叔,咱们走吧!”   说完,绕过阵势外围,跃过小溪,来到了那座“颠倒阴阳阵”前,阿星瞧了一下,道:“还好!没有变化,大叔,我告诉你通行之法吧!”   布波兰轻声道:“阿星,我也听听!”   说完,羞涩的跃了下来。   阿星可不敢对她开句玩笑,蹲下身子,以细石画地,说明出入阵之法,未了还道:“大叔,兰姐,你们若中途走岔了路,就在原地等我吧!”   二人会意的颔颔首。   阿星正欲迈步,陡然想起雷海心之怪异琴音,立即道:“对了,雷一虎那个宝贝女儿会弹奏魔音,不可不防!”   布筱兰急忙问道:“就是你昨天遇见的雷海心呀?”   “不错!那琴音使人一听立即迷迷糊糊的……”   “哼!我不相信!”   包正英急忙道:“丫头,你忘了‘魔音迷人’这句话啦?待会儿,若发现不对,最好先制住穴道!”   布筱兰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阿星淡淡一笑,带头朝阵中行去。   三人小心翼翼的行到阵心之际,突听一缕柔细的声音自天际飘了过来,令人闻之兴起慵散之感。   三人互相瞧了一眼,暗提功力护身,继续前进。   行未半响,阿星陡见胡须仔和四、五名汉于目在一张圆桌吆喝掷骰,状甚得意,看样子已经连赢好儿把了。   --------   断桥残雪       第十三章 喜破身世谜     阿星情不自禁的怒火高涨:“哼!无药可救的家伙,逮到机会就赌起来了,哼!   有什么好得意的,现在一条龙,等一下变成一条虫了!”   笛音倏变,阿星前行一步,只见程贵仁兄弟手持美酒,各搂着一名女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样!   阿星只觉双目似欲喷火,紧紧握着双拳,凝立不动!   布筱兰更加难过了!   她只看见阿星和一位白衫少女在花丛中追逐、嬉笑!   只见阿星霍地一纵,抓住那位白衫少女之纤腰,两人立即紧紧的搂在一起,身子不住的打滚着。   不久,两张嘴唇紧紧的粘在一起,身子不住的蠕动着,恨不得能够粘成一体,布筱兰瞧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一脚喘散他们。   她忍着怒火,偏首一瞧,不由惊呼出声!   想不到白衫少女竟是神医之女金芬,她不由犹豫了!   不错!布筱兰私心底下,的确有接纳金芬,两人共侍阿星之念头,可是他们两人怎能背着自己这样子呢?   再怎么说,自己也应该先拔头等呀!   越想越气!   越气赵想!   她难过极了!   至于包正英更累了!   他看见阿星正和昨夜坟场上那位神秘中年人据案对赌,阿星面前只剩一张银票,对方却钱堆如山。   四周皆是黑衣大汉,人人嘴挂冷笑,不屑的瞧着阿星。   阿星满头大汗,频频伸出颤抖的右掌挥着汗水。   包正英恨得一直咬牙切齿,暗骂道:“阿星,你把我教你的那些窍门忘到哪儿去啦?如此紧张,未赌已先输矣!”   说着,扯扯衣袖,恨不得进去“代打”!   三人被阵中之幻象侨困,情绪激动万分!   琴音倏转急骤!   只听三人各自暴喝一声,身子扑了过去。   眼前幻象立失,三人分别陷入一片花元边际的大漠之中,不知所止。   阿星倏然一惊醒:“夭寿!在琴音的迷惑下不知不觉之中竟陷入阵势,包大叔及兰姐必然也陷进去了!”   当下,思维电转,寻觅出路。   总算雷海心暗中观察,发现那位病鬼没有来,为了方便自己人的进出,没有改变阵势,因此,半响之后,阿星重又找到路子。   他凝神抗拒那笛音并默察半晌,只觉在左前方有激烈的掌劲破空声,心中一喜,急忙朝左前方行了过去。   不久,果见布筱兰似发疯般救自一人跄踉着身子,拳打脚踢,喝叱连连,看样子正运集全身功力在厮拼着。   阿星心知她已遭幻象所困,左足前踏半步,伸出左掌准备拉他出来。   只见布筱兰一招“贵妃醉酒”,右掌一挥,劈出一道掌力之后,身子正好跄踉行向阿星,他迅速出掌,扣住她那右掌。   布筱兰陡遭人扣住右掌,心中一惊,左掌朝对方劈了过去。   阿星早就有备,疾闪向一恻,顺手将他拉了出来,同时唤道:“兰姐,是我!   快自闭听觉!”   布筱兰睁目一瞧,一发现是阿星,欢呼一声:“阿星!”   立即扑进他的怀中,泪水簌簌而落!   阿星轻拍她的背部,柔声道:“兰姐,没事啦!你快点闭上听觉,我必须快点去救包大叔出来。”   布筱兰轻轻的道:“阿星,你小心些!”   阿星轻声道:“我会的!你不要乱动!”   说完,重又行了出去。   半晌之后,阿星带着气色灰败的包下英走了过来,只见阿星蹲在地下以石甬道:“我布个阵供你们调息!”   两人会意的颔含首。   只见阿星自左前方闪人,半晌之后,重又闪了出来,将二人引了进去,三人立即盘坐在地调息着。   阿星虽然没有受到幻象所袭,不过,他为了救出二人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因此,必须调息半晌。   阿星调息一周天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原本自闭之听觉已经自动恢复。   他倾听半刻,只觉琴音消失,另有数道足音自东北角方向传来:“妈的!一定是出来抓人的,哼!叫你们来得去不得!”   思忖既了,只见他悄悄的站起了身子。   mpanel(1);   不久,只见一名黄衣少女神色慌张的自远处边走边寻过来,阿星暗暗冷笑,轻抬右掌,准备逮人!   及至黄衣少女走到身旁,阿星迅速制住她的麻穴,将她拉了进来,只听她“啊!”   的尖叫一声,满脸骇色!   可惜,由于已经进入“阵中阵”,她那声尖叫立归寂然。   阿星谈谈的一笑,道:“哈罗!你好!”   阿位黄衣少女又惊又讶,颤声道:“你们怎么没事?”   “是呀!我正在奇怪哩!坐下来卿卿吧!”   “不!你们束手就抑吧!”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是我在当老大,还是你在当‘大姐头’?”   黄衣少女陡然仰天高啸一声!   阿星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道:“叫呀!再用点劲叫呀!不过,我这儿没有‘膨大海’,小心叫哑了!”   黄衣少女连啸五、六声之后,由于有些气喘,只好住口!   “咦?怎么不叫啦?蛮好听的!既象老母鸭在叫,又象野猫夜晚在叫,更似哭爸哭妈在叫,再叫呀!”   黄衣少女气得身子直发抖,却不敢出声!   敢情,她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阿星笑道:“坐下来歇会吧!我去请你那位朋友进来!”   说完,一掌制了她的晕穴,将她扶卧地下。   不久,又有一位黄衣少女走了过来。   阿星如法泡制,将她拉了进来,一见她的檀口一张,他立即扬声叫道:“救命呀!快来人呀!”   那位少女叫了一声,却被阿星的怪异行动怔住了。   阿星却淡谈的道:“看什么,我在帮你叫呀!怎么?你不高兴呀?好!你就自己叫吧!算我鸡婆!”   说完,以地下那位少女的腰部为枕,躺了下去。   那位少女颤声道:“你……你是谁?”   “我叫阿星!你呢?几号?”   “我……你怎么知道……”   “喂!你这个女人未免太不上路了,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答了,我问你的问题,你不但不答,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太过份了吧?”   “我……”   “罢了!好男不与女斗,阿星岂能效尔等女流之辈之小心眼,我先说吧,你可以随时补充!”   “你……”   “唉!别打岔了,你们小姐怎么只派你们二人进来抓人呢?未免太瞧不起我那位拜把兄弟布小健了!”   “原来……”   “不错!小健很忙,他托我们来接他的三位朋友回家。”   “你怎么知道那三个奴才……”   “唉!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刚才这位姑娘已告诉我了!”   “十九号真大胆!”   “算啦!你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我问你,如果说要剥光了你的身子,然后在你的脸蛋上划几道,你会不会说?”   “我……”   “哈哈哈!咱们等一下试试看就知道了!反正她没有说完,你就来了,那只有偏劳你了。”   说完,坐起身子,抓住她的裙子,作势欲撕。   黄衣少女尖叫道:“不要!不要!”   “喂!你是决定不要说?还是叫我不要脱?”   “我说!我说!”   阿星仍又躺了下去,道:“好!把他们来此的经过说来听听吧!”   “是!今儿破晓时分,帮主带着一批人来到此地,同时吩咐我们要加强戒备,预防外人来袭!”   阿星听得心中又惊又喜,想不到那位神秘中年人就是威震武林的雷虎帮帮主,怪不得他会说出:“心儿”!   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帮帮主居然被我及兰姐揍得受伤,躲到此地来,看样子,我是露脸啦!   想至此,阿星不由哈哈大笑!   黄衣少女以为阿星怒极反笑,慌忙继续道:“少侠,咱们帮主由于伤势沉重,正由风堂主护法疗伤……。”   “唔!”   “还有,咱们小姐很反对那十二名大汉色迷迷的模样以及使用那么歹毒的暗器,因此,和帮主有一点小磨擦!”   “哈哈!我已经替她效劳,将那十二名讨厌的家伙送回苏州去买鸭蛋了,你可要把此事替我转达喔!”   “这……怪不得!小姐的琴音唤不回他们!”   “再说呀!”   “再说什么呀?好象都说完了。”   “还早哩!譬如说你们小姐今年几岁啦?有没有老公啊?”   “这……这好象与你无关吧?”   “开玩笑,怎么会无关呢?说不定我会娶你们小姐为妻哩!”   “这……这可能吗?”   陡听布筱兰脆声道:“怎么不可能,就以此事来说,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把你‘请’来‘聊天’哩!”   “这……好!我说!”   阿星一听到布筱兰醒了过来,作贼心虚的立即站了起来,慌忙叫道:“算啦!   算啦!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布筱兰站起身子,朝阿星脑了一眼,含笑问道:“阿星,我是不是可以请教这位姑娘几个问题?”   “可以!可以!”   布筱兰盯着黄衣少女,含笑问道:“姑娘,谈次方才那个问题吧!”   黄衣少女何曾被如此俊逸的美男子如此正眼盯过,她只觉内心似遭鹿撞,心慌意乱之下,讷讷说不出话来。   布筱兰体会出她的心情,因此,也不去催他,只是含笑瞧着她。   好半晌,只见她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小姐姓雷,名叫海心,今年十六岁,自夫人过世之后,即在此潜居,至今已逾三年。   我们姑娘个性文静,内心善良,不过对我们的管教十分的严格,稍有触犯帮规之事,即予惩罚!“   “怪啦!这不是与她的个性相违背吗?”   “我们小姐原本不会这样子,自从夫人不明不白的逝世之后,她在听到一些谣传之后,才搬到此处,整个人也变啦!”   “嘻!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把那些谣传说来听听吧。”   “这……我……”   “有困难吗?放心!我们不会乱传的!”   “唉!说句坦白话,我倒是真心希望有人知道此事,同时,给咱们帮主一个教训,就让咱们重新过以前那种平静的日子!”   “喔!我相信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因为,这句话若是传入雷一虎的耳中,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要小姐能够幸福,我就是死了,亦不足借!”   布筱兰心神一震,对阿星道:“阿星,解开这位姑娘的穴道吧!”   阿星拍开她的穴道,又瞧瞧地上那位少女。   黄衣少女急忙道:“公子,千万别解开她的穴道,她是副帮主派在此地监视小姐的,一向作威作福,坏透了!”   布筱兰颔首道:“好!你说下去吧!”   “有人说咱们夫人是死于副帮主之手,咱们姑娘当时亦曾向帮主要求开棺验尸,可惜未被帮主接纳!”   “嗯!你们副帮主是女的吗?”   “不错!她就是风堂主之生母!”   阿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   “阿星,是什么事?”   “这……”   阿星仍是突然想起昨夜自己在无意之中听到雷一虎及凤堂主的谈话,可是,他怎么好意思向两位姑浪说出来呢?   布筱兰原本就觉得有点别扭了,此时再看见阿星这付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不由添了一丝的疑问!   她自幼被布耀星夫妇视为男孩,因此,塑成了爽朗的个性,心里一向存不住话,只听她问道:“阿垦,你是什么意思?”   阿星更慌了,只见他张着嘴“我”了老半天,一直说不下去。   布筱兰的脸色立即沉下来了!   黄衣少女感受到低气压,不敢吭声。   陡听包正英哈哈笑道:“阿星,你知不知道‘不吐不快’之理?”   阿星如获救星,立即道:“大叔,我不方便说呀!唉!”   包正英站起身子,笑道:“傻小子,你再不说出来的话,恐怕不止方便不方便了,可能会很伤脑筋哩!”   “唉!我跟你说,你再替我说吧!”   阿星接着以“传音人密”方式把听到之内容向包正英说了一遍。   包正英沉思半刻,哈哈笑道:“丫……小南,阿星的确有够楞的!他在无意中听到了雷一虎与风娘子的谈话,却不敢说出来!”   “他们说些什么?”   “雷一虎告诉风娘子说她比风婆子还要漂亮,真是的!为了这么一句话,阿星是不敢说出来,真是傻鸟!”   布筱兰心知一定是男女之间的谈话,她在感激包大叔之余,不由对自己方才的失态而惴惴不安!   包正英笑道:“这位姑娘,你方才的谈话,我全听见了,你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夫人死亡的情形说来听听?”   “好!我们夫人不但有一身精湛的武功,而且从无暗疾,最令人起疑的是,断气不到两个时辰即已入殓,隔天即下葬!”   “喔!你们小姐有没有随侍在侧呢?”   “有!不过,她因为哀伤过度,晕了好几次,根本没有想过夫人可能遭人暗害,享后要求启棺,却又遭帮主拒绝了!”   布筱兰突然问道:“谁帮她穿帮衣的?”   “副帮主及风堂主母女!”   “嗯!的确可疑!”   包正英突然道:“姑娘,你可知道你们夫人葬于何处?”   “知道!可是,我……”   “哈哈!你已经被捕了!行动根本无法自主啦!”   黄衣少女感激的道:“前辈,我知道你的用意,可是,启棺之后,小姐若不在场,也是无济于事的!”   “嗯!这也是实情,看样子必须将你们小姐一并捉来才是!”   黄衣少女沉思片刻,道:“各位,我去引我们小姐来!不过,不知你们是不是信得过我?”   包正英哈哈笑道:“请!阿星,带这位姑娘出去!”   阿星含笑颔首,在前引路。   黄衣少女深深的瞧了他们三人一眼,道:“多谢各位对我的信任!”   “哈哈!你慢走啊!”   布筱兰低声道:“包大叔,方才我对阿星那样失礼,他会不会生气!”   “哈哈!阿星若是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他就不配为阿星,更不配作你的朋友,你说有没有道理?”   布彼兰只觉双颊一阵臊热,低垂着头,心中却甜兮兮的!   陡听阿星走了回来,低声道:“大叔,阮阿爸……”   包正英叹道:“阿星,他那么坑你,你还叫他阿爸!放心,等一下雷海心来了以后,咱们再问他也不迟!”   “大叔,那人会不会一去不复回?”   “放心啦!阿星,你别患得患失的,即使她不来,咱们还不是可以直接冲进去救人,冷静点!”   阿星汕汕不语!   布筱兰低声道:“大叔,咱们不妨帮助她们弄清楚追踪命案,因为,雷一虎之女若能倒戈相向,对咱们来说,大有助益哩!”   包正英朗声道:“好主意,阿星,你认为如何?”   阿星欣喜的道:“太好了,只要他肯帮忙,不愁雷虎帮不会垮!”   布波兰一听阿星之言,心中大喜,不由对阿星之豁达心胸更加钦佩!   陡见阿星眉头一皱,道:“大叔,兰姐,有动静了,可能是她们来了?”说完,身子飘到右侧。   布彼兰跟了过去,低声问道:“阿星,我怎么没有感觉呢?”   阿星笑道:“方才我送那位姑娘出去的时候,在入口处动了手脚,只要有人进来,我自然知道。”   “晤!原来如此,这玩意儿还挺好玩的,阿星,有空的时候,教我几招吧!免得我一陷入阵中,老是吃亏!”   说完,轻轻的将身子靠了过去!   阿星轻轻的拍拍她的酥肩,笑道:“没问题!兰姐,如果让你再学会阵法,天下之中,谁也奈何不了你啦!”   “哪里,我虽然自幼即浸泡于药酒中,可是对于毒,还是无法兔疫,昨夜就差点彼那尸水薰死,幸亏有你相助。”   说完,含情脉脉的瞧着阿星。   阿星只觉她那双目射出无限的热力,激得他血液沸腾,心儿狂跳,立即避开目光,干咳一声。   布筱兰亦羞不可抑!   陡听阿星轻嘘一声,接着倏然一闪身,立即消失了他的人影。   半晌之后,只见他的双手分别夹着两位少女闪了进来,布筱兰一见那位黄衣少女连眨右目,心中不由一动!   只听她朗声道:“大叔,果然不出你的所料,放了一个,引来一对,咱们如果处理她们二人?”   包正英闻言,稍为一愕之后,立即接腔道:“哈哈!小南,还是你比较有办法,此事就交你处理吧!”   阿星轻轻的放下二女之后,含笑站在一旁。   布筱兰含笑对黄衣少女道:“姑娘,人贵知足呀,方才侥幸被你逃走了,你应该远走高飞才对,怎么还来自投罗网呢?”   黄衣少女怒道:“住口,雷虎帮中岂有贪生怕死之徒,姑娘是遍搜不着同伴才回去向小姐报告,如今既已落人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布筱兰由黄农少女的口中听出她是以找不到十九号为由,将她引来此处,心中立即有了主意。   只听她笑道:“哈哈,姑娘的忠心,令人敬佩,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能人择主而效,可惜,姑娘跟错人了。”   “你胡说。”   “哈哈!风婆子母女设计陷害冒一虎之夫人,雷一虎却故意佯作不知,似这种人,值得你追随吗?”   白衣少女自被擒后,一直打量着阿星三人,同时暗思脱身之计,因此,一直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   此时,陡闻这位美男子辱及自己的父亲,立即开口叱道:“住口!”   布筱兰瞧了她一眼,道:“哟!好美的人儿,你是谁呀?”   黄衣少女喝叱道:“大胆狂徒,休对咱们小姐无礼。”   “天呀,我竟在江边卖水,班门弄斧,关老爷子面前耍大刀,真是贻笑大方,所幸我所言皆有凭有据。”   雷海心沉声道:“说!”   “我们不说!”   “你……”   “哈哈!别急!别气!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破棺验尸!”   “啊!”   “怎么样?做不到吧?”   “这……”   “唉!雷夫人素有中帼英雄之美誉,一向又无暗疾,怎么可能会暴毙呢?她若不死,雷一虎岂会被人所惑出来兴风作浪!”   布筱兰这些话好似巨锤一般,一记又一记的重击着雷海心的心坎,这是她的疑虑所在,想不到对方竟也想到这些了!   看来,其中真的另有阴谋!   雷海心开始犹豫了。   布筱兰暗中瞟了一眼,故意咬牙切齿道:“可恨的风婆子,不但人尽可夫,更是双手沾满血腥,哪一天落入我的手中,看我如何治她!”   霄海心神色微徽动容,立即沉吟不语!   布筱兰一见她的神色变幻莫测,心知她尚未做成决定,立即叫道:“算啦!别再想啦!那是你家的事,我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   “雷姑娘,我请问你,今天破晓时分是不是有三个大男人随着令尊来到此地?”   雷海心沉思半晌,点头道:“有!据说他们三人欠了家父一笔钱,甘愿操持劳役来还债!”   “哈哈哈!姑娘,瞧你说得多轻松,令尊贵为天下第一帮主,我那三位朋友凭什么向令尊借钱呢?”   “他们可能是向家父的属下借钱的。”   “不错!可是,据我所知,他们三人是在一路发赌坊赌博,由于庄家做假,才背了那么多的赌债!”   “你有何凭据?”   “哈哈!你去问一问风婆子,一路发酒楼是如何关门的。”   雷海心立即垂首不语。   “雷姑娘,你这些年来,可能一直隐在此地,因此,你不知道有多少武林朋友及一般百姓死于令尊之手……”   “你别胡说!”   “好,目前我找不到人证,我不与你辩论,可是,你想一想死在外头的那十二名黑衣大汉吧!   “他们身子所扛的圆笛内装的是尸水,坟墓中尸体腐化而成的尸水,你想一想他们已经挖了多少具坟墓了。”   “他们以那种尸水不知已经伤了多少人了,你想一想天下有人使用如此歹毒的武器在伤人的吗?   他们是令尊的手下呀!你想一想……“   雷海心脸色修白,无力的道:“别说啦,求求你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姑娘,你该找个机会劝劝令尊的,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此时回头,为时未晚!”   “我……我……”   说着,说着,雷海心竟哭了起来。   布筱兰见状,心生不忍,目眶一红,急忙掉转身子。   她只觉得想哭。   阿星更惨!   只见他那对虎目早已布满泪珠,神情一阵凄惨!   他体会得出雷海心此时一定为雷一虎的执迷不悟在伤心流泪,因为,她一定劝过雷一虎不少次,结果依然无效。   就好象他以前在当胡须仔的出气筒一般。   他曾经不下百次偷偷的到那间小庙去痛哭哀求神明,求他们帮忙阿爸早日戒赌,只要阿爸戒赌,他再怎么苦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事与愿违,胡须仔照赌不误,他也照样天天挨揍,不但肌肤疼痛,内心更在滴血。   回想往事,阿星哭得更加厉害了。   霄海心不由怔怔的瞧着他。   包正英及布筱兰皆知阿星此时的感受,只有上前低声劝他!   阿星倏然惊醒,慌忙拭去泪水,尴尬的一笑,只听他道:“大叔,兰姐,咱们不要再为难雷姑娘了,好不好?”   包正英颔颔首!   布筱兰亦默默的点点头。   阿星转过身子,正色道:“雷姑娘,请恕我们的唐突,不过,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说完,轻轻的拍开二人的穴道。   只见他右掌不经意的挥了三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雷海心脱口叹道:“好高明的布阵手法!”   说完,目泛异采盯着阿星。   包正英瞧瞧暗暗大乐!   布筱兰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阿星却淡淡的道:“哪里!未微小技,怎人行家之眼,这位姑娘的麻穴及晕穴就烦你动手啦!”   说完,朝包正英及布波兰一招呼就欲离去!   雷海心却突然叫道:“慢着!”   可是,当阿星三人瞧着她之时,她却娇颜酞红,说不出话来。   布筱兰知道她的心意,立即说道:“姑娘,我们那三个朋友,就麻烦你费神在暗中多加照顾啦!”   “喔!没问题!”   阿星三人朝二女一揖之后,飘然离去。   雷海心怔怔的瞧着阿星的背影,似有所思!   黄衣少女轻咳一声,雷海心陡然清醒,娇颜倏又抹上红霞。   黄衣少女低声道:“小姐,想不到那位名叫阿星的竟会有那么丰富的感情,方才我才陪他掉了不少的眼泪哩!”   “看样子,他必是一个历尽沧桑的人,小霜,另外那位少年人方才所说的一切,你认为有理吗?”   “小姐,那位少年人应该是一位姑娘才对,因为,方才阿星曾经唤她为‘兰姐’,据我的分析,她方才所言之一切,十分的合理!”   “喔!原来她也是一位姑娘家,我方才还一直在思忖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人,看样子她必是一位美人胚子!”   “不过,我却比较欣赏阿星,他不但眉清目秀,而且洋溢着一种坚毅的气息,似乎天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他!”   “嗯!”   “最难得的是,他不但观察入徽,还能体会他人的心情,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雷海心喃喃的道:“我真的该出去瞧瞧爹是否变得那么坏啦!”   一顿之后,正色道:“小霜,今日之事切勿向第三人提起,知道吗?”   “我知道!小姐,十九号!”   “她既然是副帮主派在此地的眼线,咱们还是不要劝她,今后,可要多提防她一点!咱们走吧!”   说完,拍开地下那位黄衣少女的穴道,逞自离去。   小霜低声道:“十九号,还不上去谢过小姐!”   “是!是!”   阿星三人行出数里之后,立即折入路旁的林中。   只听包正英沉声道:“丫头,阿星,咱们此行虽然没有把人救出来,不过,能够明了雷一虎之身份,并动摇了雷海心之意志,倒是收获匪浅哩!”   布筱兰略带酸味的道:“大叔,我看雷海心对阿星挺有好感,只要阿星多下点功夫,必可将她策反过来!”   “兰姐,我……”   包正英笑道:“咱们先别提这些,目前当务之急,乃是早点将胡须仔救出来,以便弄清楚阿星的身世!”   阿星急忙道:“对!对!”   布筱兰含笑道:“当然对啦!只要雷海心肯帮忙,别说一个胡须仔,就是另外二人也照样可以救出来!”   阿星一向十分的敏感,立即体会出布筱兰话中有话,可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如此,因此,不敢再表示什么意见。   包正英心知感情之事,局外人最好少插手,以免越弄越乱,于是笑道:“阿星,你们聊聊吧,我去城里转一圈,顺便带些吃的东西回来!”   说完,未待二人同意,逞自离去。   现场立即又陷入沉寂!   阿星是不敢乱开口,以免又惹兰姐不高兴!   布筱兰却一直解不开心中那个情结,所以,也默默无言!   她可以容纳金芬,因为金芬论容貌,论武功皆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可是雷海心就不同了,她好似一具散发无穷磁力的磁石,使人有渴望接近的意念!   布筱兰明知阿星目前尚无男女爱情之念,可是她怕随着时间的成长,阿星会被雷海心抢去!   早熟的她,已陷入爱情的漩涡中了。   想着!想着!一向豪爽的她竟掩面轻位起来了!   这下子,可把阿星吓坏啦:“夭寿!兰姐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呢,大叔又不在,我该怎么办?”   只见他站在那儿一会儿抓头,一会儿搔耳,暗暗焦急不堪,却硬是想不出要如何来安慰她?   陡听一声:“阿弥陀佛!”   阿星睁目一瞧,只见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位童颜鹤发,手持拂尘的绸衣老尼,不由吓了一大跳!   布筱兰亦倏然抬起头来。   那位老尼站在阿星三人远处,慈目一落在阿星的脸上,不由一愕!   三人皆在惊愕之中。   那老尼毕竟修为深厚,迅即定下心神,只见她打个问讯,慈声道:“阿弥陀佛,贫尼了缘,请问小施主贵姓大名?”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我只知道别人叫我阿星。”   “阿弥陀佛,小施主别开玩笑!哪有人没有姓氏的呢?”   “师太,我不敢骗你!我一直以为我姓程,到了最近才知道自己竟是姓程的养子,因此,我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   “喔!小施主没有向养父母询问身世呀?”   “养母已死,养父遭人所擒,因此,没有机会询问!”   “喔!贫尼看小施主英华内敛,分明已沟通天地之桥,当今天下已鲜有敌手,为何不去救出养父呢!”   “这……敌势甚强!我们正在商量对策!”   “喔!小施主今年贵庚?”   “十二岁!”了缘师大翟然色变,问道:“小施主,你可知你的生日?”   “不知道!”   “小施主可否将右掌借贫尼一瞧?”   阿星颔颔首,将右掌平伸出去。   了缘师太瞧了阿星掌心那粒小红痞一眼,双目神光连闪,令阿星二人不敢仰视,只见她轻轻一掠,一把抓住阿星的右手。   阿星出自本能的一挣!   了缘师太却已松手飘退了三尺余,仰天连喧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皇天不负苦心人,孩子,你该姓赵!”   阿星似遭雷霹般,怔了一下!   只见他旋即跪伏在地,颤声道:“师太,求你指点阿星的身世!”   了缘师太拂尘微挥,托起了阿星,慈声道:“孩子,你自幼就在泉州长大的吧?”   “是的!”   “阿弥陀佛!那就没错啦!你可否随贫尼回庵一趟?”   “这……我……”   布筱兰急忙道:“阿星,你先随师太去吧!我在这儿等大叔!”   “这……”了缘师太慈声道:“孩子,以你我的脚程,三日后,你必可再回到此地!”   阿星颔颔首之后,走到布筱兰的身前,惶恐的低声道:“兰姐,你会不会在此等我回来?”   布筱兰一把扑进阿星的怀中,泣声道:“阿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姐姐一定在此等你,你可别让姐姐等太久!”   “兰姐!师太刚才说过,三日之内,我就可以回到此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阿星,你要多保重!”   “我知道!兰姐,你也要多保重!我走了!”   鲁北白云庵前树林中。   朝阳甫升,鸟鸣兽叫,好一片生机盎然!   阿星默默的站在林中瞧着了缘师太在林中迅速奔驰,他知道她正在布阵,看来师太对今日之事十分的慎重!   半晌之后,了缘师太停在阿星的面前,慈声道:“孩子,你在此稍等片刻,切勿任意走动,以免误触阵势!”   “多谢师大的帮忙!”   了缘师太驰去之后,阿星捡起几截枯枝,又在四周驰行一圈,喃喃自语道:   “这下子更不必耽心他人窃听了!”   说完,双掌连挥,立即涌现出一片干净的地方。   陡见人影一闪,了缘师太已带着一位女尼掠入阵中,阿星抬目一瞧,咦了一声,道:“是你!悟……悟明师太!”   来人果然正是阿星曾经在暗中见过一面的悟明女尼,她一见阿星,立即笑道:   “姑娘,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找贫尼了!更想不到你会与师父同来!”   了缘师太闻言,不由一怔!   阿星立即择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了绿师大慈颜一笑,道:“阿弥陀佛,此种巧合,莫非全是我佛慈悲安排!悟明,摊开你的右掌吧!”   悟明心知师太此言必有用意,立即伸出右掌!   阿星一见她掌心那粒小红痞,身子一阵颤抖,立即也伸出了那只烦抖的右手,将攀心也摊了开来!   悟明身子剧颤,双目含泪瞧着阿星。   阿星早已泪下如雨,唤声:“娘!你好狠心喔!”   立即长跪在地。   悟明一把抱住他的头,连声道:“孩子,原谅娘,娘是不得已的!”   这对别离十二年余的母子终于重逢了!   了缘师太虽是心如止水,却也被这气氛所染,双目徽泛泪光!   母子二人痛哭一阵子之后,只见悟明扶起阿垦,双双跪在了缘师太的面前,泣道:“师父,当年你救了我,如今又赐我母子重逢,请受我三拜!”   说完,母子二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悟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全是上天被你所感动,为师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你们聊聊吧!为师四处瞧瞧!”   阿星恭声道:“师大,您休息一下吧,阿星已经备好阵势,不虞敌人窃听了!”   了缘师太凝神瞧了半晌,叹道:“奇才!令师是……”   阿星恭声道:“阿星的武功系梅大叔梅耀鸠所授!”   “梅耀鸠?啊!是不是武林双‘奇’之一的病神梅大侠?”   “正是!不过,他的名号应该是‘武林双邪’哩!”   了缘师太摇摇头,微笑道:“那是一般凡夫俗子对他们二人误解的称呼,事实上,以他们二人昔年所作所为,称之为‘武林双仙’也不为过!”   “为什么呢?梅大叔也不敢自己如此称呼哩!”   “当年若非他们二人出面,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绿林好汉要死于武林大会上,事后若非有他们二人的惩恶,武林哪有近一甲子的太平!”   阿星听得似懂非懂!   悟明却赞同的道:“孩子,你外祖父在世之时,亦十分的推崇两位前辈不计较毁誉,坚持正义的原则!”   了缘师太欣慰的道:“悟明,既然如此,你不妨把事情告诉星儿,既可了却恩怨,又可造福武林!”   “是!”   “阿弥陀佛!”   佛号未歇,了缘师太己消失不见了!   阿星羡慕的道:“娘,师太好高明的武功!”   悟明却倏然沉下脸色道:“星儿,娘问你一件事,你不可隐瞒!”   阿星一见悟明的神色突转凝重,心中凛,忙道:“娘,孩儿绝对不敢骗你老人家,你请问吧!”   “星儿!那晚死于奸淫的两位女人是不是你所为的?”   阿星慌忙长跪在地,道:“娘!绝对不是!那两人一个是星儿的养母,一个是星儿的义姐,星儿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真的?把你的手伸出来。”   说着,探腕扣住阿星的腕脉,凝神把了一阵子脉!   只见她轻轻的拉起阿星,叹道:“星儿,别怪狼如此严厉,因为,娘一生最恨的就是好淫之徒!”   “娘!星儿不会怪你的!”   “星儿,咱们坐下来吧!娘今日要告诉你一段往事!”   “是!”   “星儿!娘就从十四年前说起吧!娘的俗家名字为白如冰,乃是你外祖父白玉龙之唯一掌珠。   “娘幼承家学,由于你外祖父若心栽培,出道以后,半年不到即以‘飘幻掌’博得‘飘幻仙子’之雅号。   “在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娘自睡眠中被后院的一阵重物落地声惊醒,出去一瞧,竟是一位浑身浴血的年轻人。   “当时,堵外有不少人在来回搜寻,娘在黑夜之中依稀认出晕迷在地之人,正是当时以‘剑胆琴心’闻名江猢的少年俊彦。   “娘悄俏的将他扶回房中,正欲为其疗伤之际,他陡然醒了过来,气喘呼呼的抱紧娘,娘一时惊慌,竟发生了那件憾事。   等到娘醒转过来,已是翌日卯未时分,那人已不知去向,若非地上及榻上之污血,娘几乎以为在做恶梦。   “娘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慌忙清理污迹,你外祖父当时外出访友,等他回来之时,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   “哪知,造化作弄人,娘居然胚珠暗结,当半年过后,你外祖父获悉此事之后,一怒之下,竟然溢然长逝!   “娘强忍着悲励,悄悄办妥你外祖父的丧事之后,遣散下人,离开河南家乡,准备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分娩。   “哪知,到了泉州城郊,冤家路窄遇上了‘青蜂客’伊禧,娘昔年曾经出手惩罚过他的淫行,见面之后,再度交战。   “娘虽然将伊禧击毙,却因动了胎气以及受了伤,当场昏迷不醒。   “及至醒来之后,已发现置身于客栈中,正由师父她老人家悉心的照顾着,初生之婴儿却已不见踪影。   “娘在客栈中整整住了一个月,天天以泪洗面,企盼师父能够奇迹般的将你寻回,哪知全部失望了。   “据当地人告诉师父,娘当年昏迷之处,经常有野狗出没,你可能已被野狗撕食,娘在心灰意冷之下,终于剃度出家了。”   说完,抱着阿星痛哭不已!   阿星陪着娘哭了一阵子之后,亦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得悟明失声痛哭,连连说道:“苦命的孩子,苦了你啦!娘对不起你!”   “不!这全是上天的安排,娘,你是不是可以把爹告诉我?”   “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娘一个条件!”   “娘!你说!”   “除非他主动来认你,否则你绝对不许去找他或向任何人承认你与他的关系,星儿你做得到吗?”   “娘!为什么要如此呢?”   “你先回答娘的话!”   阿星痛苦的颔首道:“娘!星儿答应你!”   “真的?”   “真的,星儿就是遭受什么折磨,也不会说出来的!”   “好!星儿,娘告诉你,他就是昔年的‘武当一剑’赵超凡,也就是当今武当派掌门人正一真人!”   “啊!真的吗?”   “星儿,正一真人乃是当今白道的精神支柱,也是四年后甚有希望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之人,娘岂敢胡说!”   阿星倏又泪流满面,喃喃的道:“娘!星儿明白你的苦心了,可是,你不会觉得太委曲了吗?”   --------   断桥残雪       第十四章 武林“富姐”     悟明摇摇头道:“星儿,娘先后在泉州城找了你数遍,原以为你已不幸被野狗撕食,便打算忘掉此事。   “今日与你会面,娘有责任让你归宗,可是……唉!”   阿星会意的道:“娘!你别伤心!上天既然安排咱们重逢,必然也会安排爹与咱们相认的!”   悟明自颈项卸下一面玉佩,交给阿星道:“星儿,这面玉佩是他昔年留下来之物,你挂上吧!”   阿星双目倏亮,欣喜的道:“娘!爹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哩!”   “不错!据娘暗察所知,他每次下山,必到娘的故乡去转一圈,星儿,你应该以他为荣!”   阿星挂上玉佩之后,坚毅的道:“娘!你放心!星儿一定会暗中协助爹登上‘武林盟主’宝座的!至于他认不认我,那并不重要!”   悟明欣慰的搂着阿星,喃喃的道:“好星儿!乖星儿!”   陡见人影一闪,了缘师太重又进入阵中,只听她欣慰的道:“阿弥陀佛,悟明,星儿,你们吃点东西吧!”   说完,自袖中取出六个馒头。   悟明及阿星谢过之后,阿星边吃边将包正英及布筱兰向二人介绍了一番。   二人听得欣喜不已,频频向阿星勉励不已。   了缘师太俟二人吃完馒头之后,笑道:“星儿,此时已近黄昏,你还是准备赶路吧,以兔布姑娘久等!”   “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师……师祖,娘!星儿走啦!星儿会随时回来向你们请安的,你们多珍重!”   悟明忍住心中的离愁,强作欢颜道:“星儿,别忘了娘的吩咐!凡事多小心,有什么事,随时托人向娘报告!”   “我会的!师祖!娘!我走啦!”   说完,一间即逝!   了缘师太喧声佛号,朗声道:“悟明,苦尽甘来,你准备还俗吧!”   “师父……”   “阿弥陀佛,痴儿,你忘了当年为师替你剃度时之言吗?”   “徒儿不敢忘,可是……”   “痴儿,顺天命吧!”   阿星怀着愉快的心情,连夜疾驰,在翌日破晓时分,终于见到那座材林了,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陡听一声清脆的娇呼:“阿星!”   一道人影已自林中射了过来!   阿星一瞧,正是兰姐,立即唤声:“兰姐!”   身子亦疾奔过去。   两人相距丈余远处,不约而同的连翻解斗,卸去冲势,落地之后,只见布筱兰紧紧的搂住阿星,喃喃的低呼:“阿星……”不已!   阿星亦热烈的搂紧她,频呼:“兰姐!”不已!   半晌之后,陡听林中传出包正英的清朗笑声道:“好啦!好啦!两个男生紧紧抱在一起,象什么话?”   布筱兰低声一笑:“阿里,别理他,他喝醉啦!”   “什么?我喝醉啦?开玩笑!丫头,你可要说良心话,我刚才有没有向你说过阿星必定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   “哼!瞎猫碰上死耗了,误抓误中的,得意什么?”   “哈哈!只要你承认就好了!我可不管什么瞎猫瞎狗的,反正我这辈子不必再耽心民生问题啦!哈哈!”   阿星入林一瞧,果见包正英坐在地上边咬鸡腿,边喝老酒,好一付逍遥状,不由笑道:“大叔,你方才在说什么?”   包正英笑道:“你问丫头吧!”   “阿星,别听他胡扯!”   “天呀!丫头,你说我在胡扯,莫非你想反悔;阿里,你评评理,她……”   “大叔!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哈哈!我包正英走运啦,阿星,喝一口庆祝一下!”   说完,将那小坛酒抛了过来!   “大叔,我没有早上喝酒的习惯!”   说完,右掌一挥,那坛酒又飞向包正英!   “好!你不喝,丫头会喝!”   说完,一掌将那坛酒挥向布筱兰。   阿星慌忙一招手,吸过那坛酒,喝了一大口,道:“大叔,可以了吧?”   “不行!我要你喝一口,你不喝,我不要你喝,你却又抢着喝,出尔反尔,该罚,再喝三大口!”   “这……”   mpanel(1);   不料,布筱兰一把抢了过去,道:“我喝!”   说完,当真喝了一大口,她正要再喝第二口之际,阿星一把抢了过去,笑道:   “兰姐,我渴死了!”   说着,连灌两大口!   布筱兰夺过那坛酒,抛向包正英,同时吸过地下纸包,取出一只鸡腿,道:   “阿里。吃点东西吧!空肚子喝酒,会伤身体的!”   包正英佯叹道:“唉!我长这么大怎么一直没有人向我说过这种话呢?悲哀呀!   悲哀!有够悲哀!”   说完,抓起酒坛就欲灌。   “咦?没货啦?”   阿星笑道:“大叔,且忍着点,今日中午我陪你喝几杯!”   “好呀!不许黄牛喔!”   布筱兰笑道:“大叔,我作陪!”   “哈哈!好!好!”   包正英说完,引吭高歌:“杯底不通饲金鱼,有酒得要卡紧喝……”   阿星一见树叶纷飞,群鸟惊飞,心知大叔必已贯注内家真气,大感不妙,立即叫道:“大叔,小心被那些人听见了!”   说完,指了指海心园那个方向。   包正英闻言,陡然住口,神色立转一黯!   阿星正在觉得情况不妙之际,布筱兰已经开口道:“阿星,在你走之同时,他们已经悄悄的溜走了!”   “唔!那他们三人呢?”   “这……已经死了!另外还有十余名不谙武功的人死于当场,可能是怕被拖累,才会被制住死穴的!”   说完,神色紧张的瞧着阿星!   想不到阿星却淡淡的道:“死了也好,免得受苦!”   包正英愕然道:“阿星,你……”   “大叔,兰姐,我已经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啦!他们三人若再活下去,也只是遭受折磨而已!”   布筱兰欣喜的道:“阿星,可不可以让我们知道?”   阿星歉然的道:“兰姐,真对不起!家母再三吩咐,我的身世与武林有关,除非她同意,否则,不得向他人泄露!”   “没关系!”   “兰姐,谢谢你的体谅!”   “哪里!”   原来在这两天两夜的分别期间,布筱兰在思念之余,暗自检讨,不但悟出自己的善护与自私,更悟出阿星的忍让!   她原本十分的聪明,立即连想到自己若再如此下去,阿星终有离开自己的一天,因此,她改变了!   包正英当然乐于见到这种局面啦,不过,他知道女孩子生性害羞,最好少提这方面的事,以免言多必失,把事情又搞砸了!   只听他道:“阿星,今后,你有何计划?”   “大叔,兰姐,我想角逐四年后的武林盟主!”   “哈哈!有志气!大叔支持你!”   “太好啦!阿星,你一定可以如愿的!”   阿星含笑道:“多谢你们的支持与鼓励,我只想请你们二人帮忙,不想惊动布爷爷、布奶奶及梅大叔!”   “这……阿星,这样一来,咱们的势力不是太薄弱了吗?”   阿星却豪气万千的道:“兰姐,自古以来,得道多助,只要咱们顺天行事,再好好的计划一番,成功的希望甚大哩!”   包正英笑道:“对!自力更生!反正这阵子雷虎帮必定会销声匿迹,咱们正好可以好好的计划一番!”   阿星突然皱眉道:“大叔,兰姐,我是已经有个腹案了,不过,巧媳妇难为无米炊!恐怕会有经费的困扰。”   布彼兰却笑嘻嘻的道:“阿星,不必耽心这些,雷一虎已经自动提供支援了,足够咱们花的啦!”   “喔!有这种妙事?”   包正英笑道:“阿里,丫头在海心园内发现了雷一虎留下来的宝藏,她现在已经是‘富姐’了,你拚命的花吧!”   “真的呀!难怪你方才会直嚷可以吃喝一辈子了!”   “才不是哩!丫头也是精打细算——犹太得紧哩!她虽然富可敌国,要她出钱,还挺累的哩,若非,我……”   布筱兰轻咳一声,道:“大叔,你知道‘言多必失’之理吧?”   “知道!知道!话说多了,必然会失去吃饭喝酒的机会,是不是?”   “不错!但愿你没有健忘症!”   “没有!没有!我在前阵子刚刚做过‘全身体检’,一切正常,富姐,你放心,我的酒虫会随时提醒我的!”   “那就好!嘻嘻!”   “哈哈……”   光阴似箭,眨眼间已过了半年。   子夜时分,大地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陡听一声“轰隆”巨响,自泰山观音阁传了下来,热睡中的人们陡然被惊醒,纷纷夺门而出,循声远眺!   倏听“劈啪……”   鞭炮声接着响起!   这一响,足足响了一个时辰!整整的一个时辰!   硝烟聚成云状,袅袅升空,蔚为奇观!   山东泰山县城全城的人奔相走告,不知是谁在观音阁连结点放如此多的鞭炮?   看样子至少要花去数千两银子。   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人们好奇的互相询问着!   陡听一声朗喝:“拜托!别再往前挤啦!我就站在椅子上说吧!大家站在原地听,保证可以听到的!”   “咦?原来是阿木哩!走!过去听他说些什么?”   “各位!方才那些鞭炮是住在山上观音岩的三个朋友放的,他们是为了要庆祝新居落成,才惊动各位的!不过,据说,明早会给各位好消息的!”   “妈的!神经病!三更半夜放鞭炮,吵死人了,哪有好消息!”   “咳!咳!我也不敢相信,不过,我们这批人连续在山上赶工,他们不但付高双倍的工资,昨天中午还请我们喝酒哩!”   “不错!各位乡亲,我是阿丁,我自从昨天中午被抬回家之后,一直睡到方才才醒过来,想不到世上会有如此海派的人!”   “是呀!每人先分配一大坛状元红,着喝不过瘾,还可以自己去搬,可惜,我喝不到十分之一,就开始‘抓兔’了!”   “各位!我们喜相逢酒楼昨天才捞了一大票哩!不但老板犒赏,那三位大爷更是叫我们把那些剩下来的料理包回来哩!足足有五大桶哩!”   “真的有如此豪爽的人呀?”   “当然真的啦!不信……”   “走开!走开!”   只见十余名县衙威风凛凛的手持兵器铐镣及火把,踏着健骑驰上山去!   “快啊!瞧热闹去啦!”   百余名好奇的人儿立即随后奔跑而去。   泰山观音岩在山东泰山县城北,以一块酷似观音菩萨神像之岸闻名于世,在白天登临该处,目睹山泉飞瀑,令人心旷神怡!   夜晚行走于崎岖不平的山道,虽然有数支火把照路,仍然时有人摔跤之叫疼声,不过,并没人因此打退堂鼓。   众人方奔到观音岩人口,却见两位差爷手持火把及兵械,喝道:“站住!廖捕头正在办案于!”   “什么?难道那三人是江洋大盗不成!”   “嗯!很有可能!否则,怎会那么慷慨!”   “走啦!那些江洋大盗一向杀人不眨眼,别挨了‘流弹’!”   “不对!不对!哪有江洋大盗敢放鞭炮叫差爷来抓人的!”   “是呀!一定有误会!”   “哼!江洋大盗之所以被称为大盗,就是狂妄不拘,犯案累累,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头,对不起!请让路!”   “哼!胆小鬼!就算他们三人是江洋大盗,现场出动了这么多的差爷,咱们还怕个鸟!   没有卵蛋的趁早滚吧!“   “对!对!趁早滚!咱们可以看清楚点!”   倏听右边那位差爷喝道:“各位,要看热闹的话,请合作些,不要到处乱动,否则,咱们明天公堂上见面!”   众人立即噤着寒蝉,寂然无声。   顺着火光瞧见,只见观音岩之前已经盖了一栋阁楼,虽然全系木造,而且没有富丽堂皇的刻接,却是颇见气派!   阁楼前搭建一座宽敞的高台,台高约八丈,横梁正中高挂一个红色的圆灯笼,在黑夜之中,烛火分外的醒目必只见廖捕头手抚长剑,站于路上喝道:“喂!是何方鼠辈!竟敢深夜鸣炮扰人,还不出来领罪!”   倏见黑夜之中传来清朗的喝声:“报告大人,鼠辈来也!”   说完,只见一道黑影疾射向身材高大,满脸精明的廖捕头,廖捕头冷哼一声,右臂一挥,长剑出鞘,那道黑影立即“吱”的叫了一声,被劈成两半!   “好个‘杀鼠剑法’!要不要再叫鼠辈出去?”   廖捕头一见坠于地下之物,竟是一头老鼠,不由怒火中烧,长剑一指,疾声喝道:“大胆小子……”   黑暗中立即传出:“大哥!什么叫做大胆小子?”   “笨蛋!廖捕头的意思就是要你再丢胆子比较大的小老鼠,过去给他练剑,你还不赶快照办!”   “是!是!可是,大哥,我不知道哪一头的胆子比较大哩?”   “唉!有够笨,这些老鼠竟敢三更半夜来此,分明都是十分的大胆,全部丢出去吧!免得廖捕头又生气啦!”   “是!是!”   只见数过黑影挟着:“吱!吱……”   尖叫声疾射向廖捕头!   廖捕头想不到对方居然真的会出那么多的老鼠,一个失神竟被三头老鼠爬上身,慌得他以左掌疾挥!   场中立即一阵骚动!   “哈哈!好一场人鼠大会!”   只听廖捕头吼道:“有种的出来!”   “如果没有种呢?”   “出来!”   “遵命!”   立见一团黑影自黑暗中飞了过来。   廖捕头长剑一挥,立听那人叫道:“大人饶命!”   廖捕头一听那人的声调及语气完全不同,心知有异,硬生生的收住剑势,左掌疾扣向那人的肩井穴。   那人穴道受制,欲避无从,惨哼一声,立被扣住身子。   现场的差役及民众一见那人浑身赤裸,不由惊呼出声!   廖捕头将火把凑近那人一瞧,失声叫道:“粉面郎君!”   “大人!他的胸前有一块白布!”   廖捕头扯过白布一瞧,只见布上以鲜血写着:“粉面郎君,好色如命,特废去‘子孙带’,以示警戒!”   民众之中立即有人喝采道:“干得好!”   廖捕头低头一瞧,只见粉面郎君下体被挖了一个窟窿,整套宝贝已不翼而飞,虽已止住血,却充满了血腥及恐怖!   黑暗中又传出清朗的声音道:“廖捕头,粉面郎君的赏银黄金五百两,就送给各位差爷吧!请笑纳!”   人群中立即传出一阵子热烈的掌声!   真是夏天吃冰淇淋——大快人心!   “廖捕头,接住第二宗礼物!”   廖捕头匆匆将粉面郎君交给身旁之人,长剑入鞘,张手准备接人!   黑影倏现,他张手接住之后,失声叫道:“泰山一霸!”   他顺手扯过那人胸前的血书一瞧:“泰山一霸吕川,横行乡里,鱼肉乡民,各废一臂一腿,以做效尤!”   果然不错,一向聚众横行地方,令官府也束手无策的泰山一霸合川,已经被削去右臂及左腿!   “廖捕头,吕川的赏银也是黄金五百两吧,拿出来救济城中之贫民,如何?”   “行!本应先代那些贫苦的百姓向阁下致谢!”   “嗯!阁下的清誉官声,果然名不虚传,老弟,送一个特奖吧!”   “是!”   黑影再现,捕头接人手中一瞧,只觉那人有点儿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不由一阵子犹豫不决:“唉!青面狼,你真该去买一盘豆腐回来一头撞死,居然没有人认得你,你活在世上又有鸟用”“   廖捕头失声叫道:“什么?他就是青面狼?”   “哈哈!不错!他正是作案累累,又杀害知府大人及总捕头的青面狼,你不妨瞧瞧他那样狼狈!”   “不错!果然正是青面狼!”   “哈哈!青面狼已被废去武功及双爪变成青面猫了,廖捕头,听说除了官方的五千两黄金赏银之外,府城的富族还提供不少的赏银哩!”   “不错!青面狼凶狠好杀,已对众人构成威胁,有钱的大爷纷纷提供赏银,据说已经超过五万两黄金了!”   众人不由惊呼道:“什么?五万两黄金呀!吓死人了!”   “廖捕头,我们三人想在这个风光明媚的地方借住五年,届时,这栋阁楼免费奉送,那五万两黄金就算作租金,如何?”   “啊!”   “哪有这么贵的租金?”   “是呀!”   “哈哈,没关系,反正这笔租金要收入公库,我看泰安县需要建设之处甚多,这笔租金应该稍有助益!”   廖捕头感激的道:“三位,此事本座无法做主,不过,本座相信大人一定会同意的,谢谢你!”   “哈哈!能够令铁面神捕说出‘谢谢’,有够荣幸!”   “……”   “廖捕头,还有三个‘增加奖’,我看这条山道崎岖不平,就将他们三人的赏银拿来铺路造桥吧!接着!”   果见三道人影相继被掷了出来!   廖捕头连连失声叫道:“千里神偷!乌龙大帅!青竹丝!太好啦!太好啦!十余件大案子可以结案了!”   众人纷纷鼓掌欢呼着!   “廖捕头,他们三人的赏银够不够支付‘工程费’?”   “够!够!足足有余啦!谢谢!谢谢!”   “哈哈!夜已深了!打扰各位啦!真失礼!各位请慢走!”   说完,即未再出声!   众人依依不舍的走回家中。   十几位差爷欢天喜地的押着人犯回去表功了!   翌日卯末时分,一向清静的观音岩突然传出了一连串的扫地声,不过,却没有半句话声!   只见四、五百名民众面带微笑,分别以竹帚,畚箕及麻袋迅速的清理着遍地的鞭炮屑哩!   他们似乎耽心会惊动阁楼内的三位“活菩萨”,因此,不但没有人交谈,更是竭力的放轻动作及步声。   陡听:“各位辛苦啦!”   众人停止动作,抬头一瞧,只见两位身材修长,容貌清秀的布衫长裤少年伴着一位紫脸大汉走了出来。   那两位少年一出现立即引起众人的注意及议论纷纷!   只见他们二人不但容貌酷肖,分别理成小平头,更分支持此书请访问‘幻想时代’以便得到最快的更新。别在布衫前绣着“武林盟主”以及“当然是我”四个大字。   这种“不伦不类”的打扮在当时的社会风气下,当然会引起人们的议论了,因此,人人皆忘了向三人答礼!   他们三人正是有备而来的阿星、布筱兰以及包正英,只见乔扮成紫脸大汉的包正英歉然道:“真失礼,我们制造噪音及垃圾,却劳各位来清理!”   只见一位老者越众而出,笑道:“三位活菩萨别客气,咱们只是藉此表示对你们的敬意及谢意!”   阿星诧道:“大哥,咱们何时变成‘活菩萨’啦?”   包正英笑道:“三弟!他们可能把咱们昨晚的那六件见面礼,当作莫大的恩德,所以才会有此称呼,老先生,对不对?”   “对!对!他们这些人不但为害地方,更远及百里方圆内,如今一归案,天下可以太平了!”   包正英笑道:“老先生!这可不一定哩!说不定以后会给你们带来不少的麻烦以及困扰哩!”   “不会的,老朽尚未老眼昏花,自信不会看错人,当然啦!昨夜那六人的同伴及亲友难免会来此闹事的!”   “哈哈!老先生果然是明理之人,请问您尊姓大名?”   “老朽姓简,单名土,乃是山下观音村之堡正,村民皆唤我为阿土伯,以后,你们若有什么需要老朽效劳之处,请随时提出来!”   “阿土伯,谢谢您,真失礼,劳你们帮忙,竟无茶水接待!”   “哪里!别客气,你们三人是……”   “阿土伯,我们三人是同父异母之兄弟,我姓赵,单名大,大弟单名二,小弟单名三,请多多指教!”   阿士伯笑呵呵的道“三位公子尽管去做你们的事吧,我们收拾妥后,马上要下山啦!有空到寒舍坐!”   “一定!一定!”   说完,三人重又行入阁楼!   进人大厅之后,布筱兰笑道:“大叔,阿星,想不到此地的老百姓如此的热情以及勤快!”   包正英含笑纠正道:“大弟,为了适应未来的挑战,你可要改改口啦!”   “是!大哥,小弟遵命!”   阿星深深的瞧了布筱兰一眼,叹道:“二哥,为了小弟的计划,你竟剪去了蓄了十余年的长发,作此不伦不类的打扮,我……”   “小弟!我觉得留小平头挺方便的,最起码洗头方便,而且挺凉快的!”   包正英笑道:“到了冬天更凉快哩!”   “哈哈!届时,可以戴皮帽呀!”   “大弟,小弟,据我看可能不出三天,便会有人上门来啦!我必须去熟悉一下阵势,你们聊吧!”   布筱兰俟包正英离去之后,立即扑入阿星的怀中,低声道:“阿星,抱抱人家,亲亲人家嘛!”   阿星四下瞧了一眼,紧紧的搂着她,凑上双唇热吻着!   好半晌,布筱兰松开口,满足的道:“阿星,姐姐此时觉得好幸福喔!”   “兰姐,不止是此时,你会永远幸福,而且日益幸福!”   “喔!阿星!我……我爱你……”   说完,胀红着脸,钻入阿星的怀中!   阿星轻抚着她的背部,柔声道:“兰姐,等此地之事告一段落之后,你可愿意随我去见梅大叔?”   布筱兰欣喜得芳心狂颤,低声道:“愿意!不过,你也必须和我去见见爷爷及奶奶,好不好?”   “当然好啦!如此一来,梅大叔及爷爷这对老朋友便可以终日在一起欢度晚年,唉!真棒!”   两人情话绵绵,似乎忘了他人的存在。   陡听一句轰雷般的吼声:“喂!里面有没有人?有的话快点给你家雷大爷、雷二爷滚出来!”   阿星及布筱兰相视一笑,只听阿星笑道:“二哥,生意上门了!”   “不错!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走吧!”   倏听另外一阵轰雷般声音吼道:“喂!大爷是乌龙大帅身边的哼哈二将,今日特地来此要人的,还不快点滚出来!”   阿星朗声笑道:“大丈夫说滚就滚!”   只见他与布筱兰二人纵起身子之后,立即似飞轮一般连翻外斗,朝那二位巨塔般彪形大汉滚去。   “啊!老大,他们真的滚出来了哩!滚得好快喔!”   “妈的!揍回去!”   “好!”   只见他们二人挥动右臂,觑定二人之来势,齐声吼道:“妈的!滚回去!”声音未歇,出拳似风,锤了出去!   阿星二人轻笑一声,各将双足一并,分别端向对方那又圆又粗的拳头。   “哎唷喂呀!会死喔!”   “哎唷!哎呀!”   只听“砰!砰!”   两声巨响,地面立即一阵颤动!   雷大及雷生被阿星二人踹得连摔带滚,足足滚出十余丈以外,才停住冲势,不过,却一时爬不起来。   两人方才那股盛气凌人的嚣张模样,已经荡然无存了,代之而起的是困惑及骇惧,两人怔怔的躺在地上!   阿星暗暗提聚功力,喝道:“站起来!”   雷大及雷生似遭雷击,立即跳了起来。   两人那通红的双颊立即骇成惨白。   “滚过来!”   “是!”   只见两人毫不犹豫的侧滚在地,果真迅速的滚了过来,连滚十余丈远,两人已是满身污泥,气喘呼呼了!   “站起来!”   “是!”   “挺胸,收小腹,收下马,以膝并拢!”   阿星绕着那两截铁塔般的身形,环绕一圈之后,沉声道。   “报名!”   “雷大!”   “雷生!”   阿星被两人那轰雷般嗓音震得耳中嗡嗡直响,不由一皱眉头,朗声喝道:“雷大!雷生!”   “有!”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雷大和雷生相视一眼,不敢作答!   阿星朝布筱兰使个眼色,道:“王八蛋加臭鸡蛋,臭鹅蛋,混蛋!方才敢大吼大叫,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说完,右手抓住雷大的裤结,朝上一掷!别看他的身子不及雷大的一半,这一掷却把他掷上了十余丈高。   雷大吓得大呼:“救命呀!”   雷生正打算开溜之际,布筱兰已一把将他掷了上去,空中立即也传出了他的“救命呀!”   呼叫声!   阿星俟雷大即将坠落地面之际,又一掌将他斜里劈飞向山下,吓得他尖叫一声,立即晕了过去。   阿星哈哈一笑,身子疾射过去,一把捞住他的裤腰带,飘向原地。   此时雷生早已“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正抚着屁股“哎唷!哎唷!”   呼叫不已!   阿星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雷大朝他掷了过去:“送给你!”   雷生呼道:“我的妈呀!”   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朝右侧滚了出去。   只听“砰!”   一声,雷大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自疼痛中醒了过来,立即“哎唷!哎唷!”   叫个不停。   他们二人的嗓音一向宏亮,此时又痛极大叫,更是份外的响亮刺耳,阿星不由紧皱眉头。   只听阿星吼道:“住口!”   两人不但立即住口,而且不用吩咐的立即站得笔直!   “妈的!棺材内放炮——吵死人,你们的块头这么大,还好意思叫呀?有够‘见笑’(丢脸)!”   两人立即垂下了头!   “雷大,你说,你们来此干什么?”   “报告,我们两人原本打算替乌龙大帅出口气,现在——取消啦!”   布筱兰闻言,不由噗嗤笑了出声。   阿星强忍住笑,叱道:“妈的!取消?哼!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臭美啦!   应该说:”不敢啦‘!“   “是!不敢啦!”   “报告!雷生也不敢啦!”   “妈的!瞧你们长得又痴又笨的,想不到反应如此的快!二哥,没事了吧?”   布筱兰笑道:“没事了,叫他们走吧!”   雷大及雷生闻言,未待阿星答复,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只听雷大道:   “报告,雷大不走啦!”   “报告!雷生也不走啦!”   阿里及布筱兰不由怔住了!   雷大及雷生睁着虎目,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阿星。   阿星挥挥手道:“妈的!你们不走,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雷大立即答道:“替你们跑腿!”   雷生立即补充道:“是的!你们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阿星摇摇头,道:“不行!你们以前曾经替乌龙大帅跑过腿,我们不能收下这种有‘前科’的人!”   布筱兰一见雷大每一次说完,雷生立即接腔,挺好玩的,立即接道:“对!何况,我们也养不起你们!”   雷大急忙道:“我……我可以少吃一点!”   “对!我也一样!”   阿星笑道:“你们每餐可以吃多少?”   雷大沉吟片刻道:“两碗!”   雷生瞧了阿星一眼道:“老大!三碗吧?”   阿星故意沉着脸,不言不语!   雷大好似作了最大的牺牲,喊道:“五碗,再少一口,我就受不了啦!”   “是呀!真的不能再少啦!”   “阿星翻眼瞧了他们二人一眼,道:”妈的!你们现在一餐吃多少啊?““十碗!”   “哇!真是饭桶!妈的!谁敢收留你们呀?光吃就可以把人吃垮掉!”   “那我再减半碗如何?”   阿星摇了摇头。   “四分之三碗!”   阿星吼道:“你们不必减啦!”   说完,迳自飘向大厅。   布筱兰瞧了二人一眼,亦返身飘然离去。   雷生低声埋怨道:“老大,都是你不好啦!为什么不干脆多减一点,他们进去了,咱们怎么办?”   “老二,你也知道咱们一餐如果不吃个五六碗,根本就全身不对劲,我方才已经做了最大的牺牲了!”   “唉!可是,他们不知道呀,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不行!老二,你忘了咱们老爸及老母在世时一再吩咐,咱们一定要追随一位大英雄,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吗?”   “咱们不是追随乌龙大帅做了不少的大事吗?每一次都是打打杀杀,哭哭啼啼,有够轰轰烈烈的!”   “妈的!老二,你真是一条猪呀!”   “老大,你是我的大哥,我如果是猪,你也是猪呀?”   雷大吼道:“住口!我是说你不会动动脑呀?乌龙大帅到处抢人家的东西及女人,这种人不配当大英雄!”   “这!那方才这二人呢?”   “够资格!”   “可是,他们那么瘦,那么小,又打扮得那么奇怪!”   “妈的!老二,你忘了咱们老爸曾经说过不可以貌取人吗?你没有发现那个皮肤比较白的,他好厉害喔!”   “嗯!他的力气有够大,声音比我们大!实在厉害!”   坐在厅中太师椅上的阿星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笑!   却听雷大又道:“乌龙大帅虽然厉害,可是却被他抓到官府去了,你想他够不够厉害?”   “厉害!超水准的厉害!咱们如果跟了他,应当必经常挨揍了!”   “嗯!有理!不过,一餐只能吃四碗,我实在受不了!”   “老大!看样子,他也不许咱们吃那么多哩!”   “这……老二,依你看,他会准许咱们吃几碗!”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会太多啦!老大,咱们还是趁早找别的‘户头’吧,我的肚子开始在叫了哩!”   “妈的!你不要提肚子叫,好不好?你一提,我就受不了啦!哎呀!肚子在叫了!”   说完,双手捂着肚子,状甚痛苦!   “老大,咱们还是用老套御饿吧!”   “对!咱们聊天吧!哎呀!老二,咱们聊什么?”   雷生将腰带勒紧了一些,道:“老大,如果他不收留我们呢?”   雷大亦勒紧了腰带,道:“老二,老爸以前曾经说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咱们直跪下去,他一定会被我们感动的!”   “好!反正,老爸临终吩咐要我一切都听你的!”   在厅中用膳的包正英三人边吃东西边听着屋角竹筒传过来雷大及雷生的清晰语音,神情十分的愉快!   只听阿里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这对宝贝的来历?”   但正英含笑说道:“他们乃是‘云梦双天’之后人,外号‘云梦双地’,本性并不坏,就是容易被人利用。”   “云梦双地,那他们的后人该叫什么?”   包正英笑道:“应该叫做‘云梦双人’吧,不过,以他们这种身材,很难有姑娘敢去领教!”   布筱兰笑道:“大哥,当今世上没有这种体型的姑娘呀?”   “很少!因为这种体型的人一向短寿。”   阿星问道:“大哥,他们一向能活多久?”   “四十年左右!”   “嗯!似这种人,只能活到四十岁,实在太可借啦!”   布筱兰笑道:“是呀!小弟,如果咱们收下了他们,除了可以跑跑腿,干干杂务以外,由他们来看大门,挺威风的哩!”   阿星颌首道:“好!只要他们能够跑到明天中午,我就收下他们!”   包正英笑道:“他们这种人最死心眼的,看样子自明天中午开始,咱们就要多准备一些东西啦!”   布筱兰笑道:“希望他们会做菜,咱们可以省点事!”   包正英笑道:“希望如此,你们聊吧!我下山去买些东西,顺便探听一下有什么鲜一点的事!”   “大哥,你要不要换套衣衫?”   “当然要了,目前咱们还未到四处公开露面的实力哩!我走啦!”   布筱兰及阿星收妥餐具之后,泡壶茶边品茗边笑道:“阿星,说真的,你想不想收下那二人?”   阿星轻轻的接过她,笑道:“有这个计划,我另外打算把咱们的内功口诀传授给他们,再由你我各教他们一招!”   “太好啦!我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哩!”   阿星轻轻的香了一下她的右颊,柔声道:“兰姐,这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样子这个计划十分的可行哩!”   布筱兰喃喃的道:“阿星,我恨不得爷爷及奶奶现在能够在此哩!”   “哩!是不是请他们主持婚礼呀?”   “你……”   陡听竹筒中传来雷生的叫声:“哎唷!老天,你怎么敲我的头呢?”   “哼!敲你的头?若非跪在此地,我还想踢你一脚哩!你也不想一想,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时候,居然敢打瞌睡!“   “老大,你也知道咱们只要肚子饿,就想睡觉哩!”   “不论什么理由,都不准睡,想睡的时候,就拧自己的大腿!”   “好嘛!我不睡啦!可是,咱们到底要能多久呀?”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不会太久吧!”   “老爸啊!你要保佑喔!叫他们快点请我们吃饭喔!”   布筱兰心生不忍,道:“阿星,叫他们进来吧!”   “兰姐,请你原谅,对待这种没有心机的人要先紧后松,先威后思,保证他们一定会服服贻贴的!”   “阿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是环境的影响,这些年来,我在菜市场中实在经历人生各种酸、甜、苦、辣,见过人生百态。”   布筱兰爱怜的搂着阿里,两人立即默然无语!   午后时分,人们多在午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竹筒中偶尔传来雷大及雷生两人的闷哼声。   看样子,二人正不断的拧腿,以免打瞌睡!   申末时分,包正英双手提着一大堆东西自山下驰了上来,他刚踏到木门前,陡见雷大陪笑道:“红面的,你回来啦!”   雷生亦陪笑道:“嗯!瞧你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有没有好吃的?”   包正英存心要逗他们,立即放下东西,笑道:“当然有啦!你们看,香酥鸭、盐水鸭、炸排骨、卤蛋……”   两位大个子听得直流口水,两眼都瞧直了!   包正英说完之后,打开纸包,道:“喏!这两只乳鸽,你们拿去吃吧!”   二人“咕!”的吞了一大口水之后,却硬生生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啦!反正也没有人看见!”   雷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右手。   雷大哼了一声,他立即又缩回去。   包正英暗暗心折,却低声道:“你们是不是不愿当着外人吃东西,那我就走啦!   你们慢慢的吃吧!”   说完将那个纸包放在二人垂手可取之处,含笑离去。   雷大及雷生本来就饿得难过极了,此时再被那两只香喷喷的烤乳鸽一诱惑,两人只觉腹中一阵雷鸣。   唉!那种难过简直非笔墨所能形容。   雷大突然再度勒紧腰带,双目瞪着天上的白云。   雷生一见老大的坚决神情,重重的拧了自己大腿一下,勒紧腰带之后,亦瞪着双目瞧着天上的白云。   厅中的包正英赞许的道:“不简单!可以过关了吧?”   阿星摇摇头道:“别急!过了今晚再说!”   布筱兰笑道:“小弟,山上的蚊子又多又大,叮起来疼得要死,既然已经了解他们了,就放他们进来吧!”   “没关系啦!他们的皮又厚又硬的,蚊子一定叮不进去的,说不定反而把针叮断了哩,哈哈!”   包正英笑道:“他们二人必定自幼即练有‘混元气功’,所以,今天虽被你们整了那阵子,却安然无恙,不过,可能挡不住这些蚊子哩!”   阿星淡淡的笑道:“没关系啦!只是皮肉之疼而已!他们如果无法通过这区区的考验,日后怎能应付激烈的打斗!”   包正英及布筱兰一想有理,便不再坚持己见。   阿星笑道:“大哥,你今天下山,有没有要听到什么消息?”   包正英笑道:“听说知府大人及县老爷对于连逮六位重犯,十分的高兴哩!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竟无人上山游历呢?”   “啊!大哥不说,我们也没有注意到哩!”   “哈哈!此乃是正常现象矣!”   阿星二人不由满脸通红!   包正英笑道:“知府大人在入山之处,贴了一份大告示:观音岩自今日起已经租给我们了,并有二位差爷在入口处劝阻游人,因此,没有人来吵你们!”   阿星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笑道:“哈哈!雷大及雷生首先享受到这个好处,否则,今天不知会有多少人来取笑他们哩!”   包正英却正色道:“二弟,小弟,今天有二位汉子在偷偷向人打听昨夜之事,咱们不可不防哩!”   阿星笑道:“大哥,那六人皆是你出手擒来的,你会不会紧张?”   “哈哈!别说是一批跳梁小丑,就是再凶狠的人,我也不怕,反正,除了有你们可以当靠山!”   布筱兰笑道:“猛虎难敌猴群喔!”   “哈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人阵中,怕什么?”   阿星笑道:“这个古阵乃是诸葛武侯所遗留下来,再经过梅大叔苦心改良,当世之中,除了咱们四人以外,保证无人能破!”   布筱兰兴奋的道:“小弟,咱们何时启动此阵?”   “过几天吧!”   包正英陡然说道:“二弟,小弟,我至今已是五十余岁了,不但无妻无女,更连一个徒弟也没有,因此,我想收雷大及雷生为徒!”   阿星及布彼兰相视一眼,鼓掌赞同!   包正英道:“不过,你们当师叔的也要指导一些!”   阿星哈哈笑道:“大哥,不瞒你说,方才二哥就曾经与我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各教他们一招,应可自保了!”   包正英欣喜的道:“够啦!够啦!”看他们那付傻大个模样,光要练一招,就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了,我代他们先谢啦!““哈哈!这两位老兄还真挺有福气的,居然能够拜赌国之王为师,看样子,今后,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了!”   “哈哈!我已经把赌技传给你们了,他们二人的目标那么明显,会有人敢与他们赌才怪哩!   何况,他们笨手笨脚的,怎么能够学习那种小巧功夫呢?万一被人识破了,我非一头碰死才怪!“   “哈哈!大哥,他们才不会笨手笨脚的哩,今天若非我们先下手为强,他们又太大意了,要制伏他们还要费一番手脚哩!”   “喔!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   “哈哈!看来上次我去选那只乌龙时,幸好没有遇上这对宝贝,否则,搞不好反而被他们逮住哩!”   “那倒不会,会比较累一点啦!”   “哈哈!”   --------   断桥残雪       第十五章 傻大个喜获明师     一夜无事,翌日上午辰中时刻,阿星三人走出了厅门。   雷大及雷生饿得身子直发抖,弯腰驼背,无精打彩的,不过,二人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二人一听到步声,精神一振,腰杆一直,跪得毕恭毕敬的!   阿星瞧了二人一眼,道:“咦?你们还没走呀?”   雷大支吾的道:“我……我们不想……走啦!”   “喔!怪不得你们一直跪着,原来是不想走啦!既然喜欢跪那就继续的用下去吧!我们走啦!”   说完,作势欲返身!   “等一下!”   雷大及雷生苦丧着脸,只听雷生叫道:“我们想跟着你们啦!我们才不喜欢跪哩!差点就被蚊子叮死”   阿星瞧着地下的那两只乳鸽道;“怪啦!这些蚊子不去叮乳鸽,却来叮你们,难道你们的肉比较香呀?”   “我们……”   “怎么样?”   包正英笑道:“小弟,这是乳鸽的味道比较香,你们看!这十只老鼠不咬他们,却要咬乳鸽哩!”   阿星一瞧地上那十几只老鼠皆是被小石击碎脑袋而亡,不由暗暗佩服雷大及雷生的眼力及腕力。   因为,要在黑夜中,一石击毙动作迅速的野鼠,可不容易哩!   于是,他笑道:“你们怎么不吃乳鸽呀?喔!我懂了,你们是跪着无聊,故意以乳鸽引诱老鼠来玩呀!”   雷大急忙叫道:“不对!你没有叫我们吃,我们饿死也不吃,那些老鼠竟敢来偷吃,我们就对它们不客气啦……”   “喔!原来如此!你们是怎么对付它们的?”   雷生得意的道:“用石子丢呀!”   “可不可以表演一下?”   “可以!不过,没有老鼠,怎么表演呢?”   阿星暗笑他们果然憨直,于是笑道:“我丢石子,你来掷!”   “好呀!”   阿星抓起一把石子,取出一粒,顺着地面丢出去。   哪知,石子方出手,立听“拍!”的一声,那粒石子已被一粒石子击碎;阿里叫道:“有够准——再来!”   说完,将一粒石子朝空中丢去。   “拍!”   一声,又碎了!   阿星笑道;“好功夫!再来!”   说着,暗暗扣住二粒石子,丢向空中。   只见雷生双手连丢,那二粒石子又被击碎了!   阿星瞧了二人,眼,一口气掷出四粒石子,却见雷大及雷生双腕连扬!那四粒石子一起被击碎了!   “再来!”   这一次,他一口气掷出了八粒石子。   雷大吼声:“连环炮!”   只见他们二人先击碎四粒石子之后,接着又振腕击碎四粒。   阿星喝道:“好一个连环炮!再来!”   只见他抓起一把石子,朝空中一掷,好似爆竹炸开一般,石子满天飞。   雷大及雷生征了一下,闷不吭声的双腕连击!   可惜,只击碎了十余粒,望着那些四散而去的细石,雷生叫道:“不行啦!乱丢一通,谁打得到?”   阿星瞄了包正英一眼,笑道:“你们瞧清楚啦?”   说着,抓起一把石子,朝空中四散掷去。   包正英的双手早已各抓起一把石子蓄势待发了,只见他大吼一声,右腕一挥,立即击下了三十余粒石子。   他接着左腕一挥,剩下的那些石子立即全被击碎,空中只剩下他所击出的那二十余粒石子。   阿星笑道:“喂!你们两个丢给大哥追!”   雷大低声道:“老二,来!丢多一点,快一点……”   mpanel(1);   包正英右脚尖带进了一堆石子之后,抓起两把,含笑道:“对!丢多一点!丢快一点!不得四处乱丢!”   雷大吼声:“小心啦!”   二人立即将双手朝上一掷,半空中立即现出一大堆石子!   包正英长笑一声,双胞以“满天星”手法猛地掷出石子之后,迅即弯下身子,又连连掷出了四把石子。   雷大及雷生望着纷纷下坠的石屑怔住了!   虎目圆睁,海口大张!   两人情不自禁的揉揉双目,再仔细一瞧!   阿星哈哈笑道:“雷大!雷生!看清楚了吧!要不要站起来再丢丢看!”   雷大急忙道:“免啦!免啦!”   雷生接道:“是呀!就是再丢一百次也一样!”   “厉不厉害?”   “有够厉害!”   “是呀!简直比神仙还要厉害!”   阿星朗声道:“妈的!昨天,你们的眼睛沾了大便,不去求咱们大哥,却来求我,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活该!”   雷大及雷生讪讪笑着,不敢答腔!   阿星叱道:“笑什么笑!还不赶快去拜师!”   “是!是!”   “对!对!”   只见雷大及雷生双膝移动朝着包正英“砰!砰!……”   频频叩首不已!那坚硬的地面竟被二人叩出了二个洞!   包正英右手一拂!   二人不由自主的被带起了身子,只见他们二人驻异万分的瞧着立于三尺外的包正英,以及二人所跪之处,说不出话来。   包正英朗声道:“雷大!雷生!”   “有!”   “老夫名叫赵大!他们二人名叫赵二及赵三,是你们的师叔!”   雷大及雷生慌忙朝阿里二人唤声:“师叔!”   就欲下跪。   哪知阿曼二人轻轻一拂,他们二人再怎么使力,仍然跪不下去,不由急得满头大汗,鼻息咻咻!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就让他们行个礼吧!”   阿星二人含笑卸回内力,倏听“砰!砰!”   而声巨响,二人心知必是这对宝贝用力过猛,摔成大元宝了。   果见雷大及雷生摔伏在地,却不敢哼出声,立即跪起身子开始叩头。   阿星笑道:“够啦!够啦!再叩下去,地会破掉!”   二人信以为真,慌忙爬起身,后退了三大步。   阿星及布筱兰见状,再也忍耐不住,哈哈长笑声中,两人已经驰回大厅。   包正英目睹二位徒弟的赤子心性,心中十分的愉快,笑道:“雷大!雷生!走!   进去吃饭吧!”   雷大却指着地下的那两只乳鸽,道:“师父,这……”   包正英摇摇头道:“丢掉算了!”   “可是,老鼠没有吃过哩,阮老爸及老母以前时常说,不能乱丢东西哩,否则会被雷公打哩!”   “是呀!这么好吃的乳鸽,丢了多可惜!”   包正英笑道:“好!等一下烤过了再吃吧!”   “没关系啦!”   “是呀!我们以前在肚子饿的时候,随便捡些东西吃,也没有怎么样。”   “好吧!随你们吧!”   说完,退自返回大厅。   雷大及雷生迅速的各抓起一只乳鸽,边走边吃,进了大厅之后,已经吃光了,双目齐盯着桌上的料理。   包正英问道:“骨头呢?”   “什么骨头?”   “老大!是鸽子的骨头啦!”   “喔!喔!吞下去啦!”   布筱兰失声叫道:“全部吞下去了,这么快呀?你们不怕被噎住呀?”   雷大摇摇头,道:“没关系啦!这样吃起来比较快啦!”   雷生接道:“是啊!吃东西还要吐骨头,太麻烦啦!”   布筱兰指着桌上的那条鲢鱼,问道:“你们吃鱼,有没有把鱼刺吐出来?”   “没有!”   “是呀!嚼几下就碎了,吞下就没事了,吐出来以后,又要收,又要倒,万一不小心被刺到了,不是‘白衰’一场!”   布筱兰诧问道:“什么叫做‘白衰’?……”   阿星笑道;“就是活该啦!”   “喔!有意思!”   包正英笑道:“开动吧!雷大,雷生,你们坐在饭桶旁边!”   “谢谢师父!”   “是呀……这样盛饭最方便啦!”   阿星三人刚吃了一口,一见他俩风卷残云般的夹菜吃饭动作,不由停住筷子,心忖:“好快的吃饭速度!”   却是二人添了三次饭之后,即停箸不动,双目却暗暗瞟着饭桶以及桌上之料理,一付舍不得的模样。   布筱兰好奇的道:“你们怎么不吃了?”   雷大瞟了阿星一眼,道:“我们昨晚曾经说过,一餐只能吃四碗,刚才已经吃四碗,不许再吃了。”   “是呀!我们最守信用啦!”   阿星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我有没有答应呀?”   “这个……”   “老大,我想起来了,小师叔没有答应哩!”   阿星笑道:“嗯!雷生的记性比较好,我既然没有答应,当然不能算数啦,你们继续吃吧!”   “哈哈!有够赞!”   “是呀!太好啦!”   两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包正英笑道:“雷大,雷生,慢慢吃吧!没有人会和你们抢的!”   两人嘴巴塞得满满的,根本无法出声,只有频频点头,尽管如此,两人的吃饭速度仍然比他们三人快了一倍以上。   半晌之后,当饭桶发出“通!”的一声时,雷生急忙叫道:“老大,没饭啦?”   神色充满着紧张。   雷大歉然的点了点头。   “这……”   包正英忍住笑,道:“没关系,多吃菜吧!”   半晌之后,碗盘皆已见底,阿星三人不由暗暗咋舌不已!包正英含笑问道:   “雷大,雷生,有没有吃饱呀?”   “还好!”   “马马虎虎啦!”   包正英笑道:“你们会不会做菜煮饭?”   “会!阮阿爸早就教会了这种功夫!”   “是呀!如果不会的话,岂不早就死翘翘了!”   包正英笑道:“好!从今以后,吃的方面,由你们负责!”   “真的吗?吃什么都可以吗?”   “还有,吃多少都可以吗?”   “不错!你们等一下进去厨房瞧瞧,莱如果不够的话,自己下山去买,来,你们先收下这些银子!”   雷大毫不客气的收下那包银子,立即与雷生开始收拾碗筷。   别看他们长得粗枝大叶的,做起家务事来,却干净俐落,半晌之后,即清理妥饭桌,一起到后面山泉旁去洗碗盘筷子了!   布筱兰叹道:“呼!看他们吃东西,好象每一道菜都是山珍海味,使我在不知不觉中多吃了不少哩!”   阿星也笑道:“是呀!我自出生以来,今天吃最多哩!”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瞧你们一说一接腔的,完全和雷大及雷生一样,实在有意思,哈哈!”   阿星二人仔细一想,不由也失声大笑!   三人又聊了片刻,只见雷大及雷生,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只听雷大道:“师父,那些东西不够啦!”   “是呀!根本不够中午吃,必须再买一些啦……”   包正英笑道:“你们去买呀!……”   “好!好!”   “走吧!”   他们二人离去之后,布筱兰含笑问道:“大哥,你看他们会不会再回来”   “哈哈!会啦!除非他们是傻瓜!”   阿星接道:“大哥,不一定喔,你方才交给他们的那包银子,至少有二、三百两哩!够他们生活一阵子的啦!”   “哈哈!安啦!安啦!我并不操心他们不会回来,我只是操心他们究竟会搬多少的东西回来?”   “哈哈!咱们就等着瞧吧!”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只见雷大右手持着一把锯子及柴刀,左手提着三个纸包笑嘻嘻的先走了进来。   “师父,师叔,我回来啦!”   阿星三人想不到他只会买这么一点东西回来,因此,在朝他点首招呼之后,全都怔得就不出话了。   雷大却迳自踏着大步朝厨房行去。   布筱兰不由低声问道:“他怎么买这么少呀?”   阿星道:“会不会大部分交由雷生去扛了,否则他怎么还没回来?”   “嗯!很有可能!可是他又买柴刀和锯子干嘛?”   “是呀!我有想不通,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你呀!怎么比喻得那么粗俗呢?”   “我……”   包正英笑道:“咱们别吭声,看这对宝贝在搞什么鬼?”   陡听:“请让路!请让路!”   三人除了迅速让开以外,更在猜测雷生到底提了多少包东西回来,因此,不约而同的将目光丢向大门口。   只见那雷生歪着头右肩扛着一大捆长竹竿,左手提着一圈铁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包正英急忙走到厅口,指着左侧道:“从这边走!从这边走!”   “谢谢师父!”   他们三人更加傻眼了!   怎么回事呢?   这对宝贝买这么多竹杆回来干嘛?   不久,立即听到屋后传来一阵子锯竹声。   三人站在窗口瞧着他们在忙碌着,只听布筱兰含笑低声道:“喔!原来他们是在做晒衣架!”   “不对喔!你看他们一共做了六个架子哩!即使是连我们三人的衣服算上,也用不着那么多的竹架呀!”   “可是,他们明明将三根竹杆横架上去了呀!”   “他们可能是要晒其他的东西!”   “哼!除非晒人干!”   阿星心知布筱兰有点不快了,立即低声道:“快瞧,他们在打竹桩干嘛?”   “是呀!糟糕,会不会影响阵势呀?”   没关系!在这个方位内,可以变换的!“   “咦?他们在劈竹片了!”   包正英突道:“嗯,他们可能要养鸡、鸭……等畜牲。”   阿星二人不由吓了一大跳!   果然不错!雷生正在迅速的劈竹片,雷大以拳作锤,将竹片—一钉人地中,并开始编排竹门了。   阿星喃喃的道:“想不到如此笨重的身躯,竟会有这么灵活的动作!看样子挺适合学习‘破病身法’及‘烂醉身法’的!”   布筱兰赞同的道:“是呀!若是换成我,至少要花上一整大,才能把这两个大鸡槛弄好哩!”   “二哥,看样子他们果真是要养东西哩!”   “是呀!他们也不嫌累,还有以后那臭烘烘的粪味!怎么受得了喔!”   包正英笑道:“放心!我会叫他们天天打扫干净的!”   陡听门口传来;“喂!有人在吗?”的呼唤声,阿星三人正在一怔之际,雷生已经应道:“等一下,马上来了!”   只见他以一道旋风般绕至大门口,叫道:“各位,跟我走喔!小心,别把地下弄脏喔!”   “不会啦!你是我们的大主顾哩!”   “是呀!以后可要多捧场喔!”   “安静!安静!喂!头家,能不能叫这些畜牲安静点?”   “失礼啦!它们一定是太高兴啦!所以才一直叫个不停!”   “真的吗?太好啦!哈哈!来!来!把鸡放在这一槛,鸭、鹅放在这一槛,米、油、盐放在厨房里面。”   雷大亦扯开嗓门叫道:“朱老板,那些卤味呢?”   只见一位彪壮汉子笑嘻嘻的扛着一个大篮子跑了过来,口中连应:“通通带来了,那头猪也帮你处理好了!”   “来!来!快帮我把东西晾在竹竿上,香肠挂在这边,腊肉挂那边,肉脯摆这边,对!   对!排整齐!“   “活鱼摆在这里,缸子也带来了吧?”   “大爷!蔬菜摆在哪边呢?”   “分开来摆,有叶子摆这边,没有叶子的摆那边,都弄干净了吧?”   “弄干净啦!”   “要说实话喔!如果没有弄干净,下回咱们就‘不再见’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方才他们就是为了帮我把菜弄于净,才耽搁了时间,否则,早就已经送来啦!”   “好!好!我信得过你!喂,你们都把东西带来了吧?”   “带来了!”   “大爷,这头猪摆哪边呀?”   雷大叫道:“阉过了吧?”   “阉过了!”   “好!把它们分开摆在这个架子上!对了!这些鸡鸭鹅的数目够不够?”   “鸡六十只,鸭三十只,鹅三十只,大爷,你点点看!”   “哎呀!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点呀!反正,我在喂它们的时候,自然会发现有没有到齐!别急了,少一只……”   “赔十只,我不敢骗你的!”   “哈哈!那就好!你们回去吧!”   “谢谢大爷!”   阿星三人一见那批人走了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包正英苦笑道:一想不到这二个宝贝会买这么一大堆东西。“   布筱兰笑道:“大哥,我觉得他们挺精明的,因为,不但可以节省时间,而且也挺热闹的!”   “可是,这百余只畜牲的粪味挺不好闻的!”   “没关系啦!我们可以帮他们清扫呀!”   阿星暗暗笑道:“女人实在莫名其妙,方才还在嫌臭味道,现在却又说没关系,怪不得梅大叔一直不敢与女人打交道!”   却见包正英道:“小弟!这两位宝贝这阵子乱搞,可能已经把阵势弄乱了,咱们还是出去整理一下吧!”   阿星笑道:“太好啦!太好啦!有这些畜牲助阵,哪一位老包闯进这里,保证他会吓得屁滚尿流,走!”   布筱兰兴奋的抓着一把米站在鸡栏前喂鸡,口中一直嘻嘻笑个不停!惹得雷大及雷生莫名其妙的瞧着她。   包正英一边帮阿星移动盆景,一边发现了这个异状。急忙向她传音道:“丫头,再笑下去,你会泄底啦!”   布筱兰瞿然一惊,哈哈笑道:“热闹!真好玩!”   接着嘻嘻哈哈笑了一阵子。   雷大及雷生以为她在逗那些鸡,相视一笑,立即走入厨房。   半个时辰之后,阿星五人围坐在桌旁,开始进餐,只听雷大道:“师父,师叔,时间不够,只有吃现成的卤味了!”   包正英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晚上再看你们表演!嗯!这些饭煮得香喷喷的,雷大,是你煮的呀?”   雷大摇摇头,指着雷生。   雷生忙着吃饭,只是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阿星笑道:“慢慢吃吧!东西多得很,饭也是你们自己煮的,你们一定可以痛快的大吃一顿的!”   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果然斯文了一点。   这一餐,仍然是桶空盘净,清洁溜溜。   雷大及雷生喘了一口气,笑嘻嘻的将餐具拿去洗了。   阿星三人只有微笑的份了!   陡闻门口传来一声怒喝:“雷大,雷生,滚出来!”   阿星三人好奇的刚欲出去,却见雷大及雷生大步走了出来,只听雷大笑道:支持本书请访问‘幻想时代’以便得到最快的更新。   “师父,你们休息一下,由我们对付!”   说着,迳自走了出去。   陡听一声暴喝:“上!”   宽敞的院子内立即跳进了二十余名手持刀棍的大汉。   只听雷大吼道:“徐丹,你们小心点,谁弄倒他盆景,谁就倒霉!”   “对!弄倒一个,接一拳!”   “妈的!这种鸟盆景有什么稀奇的!”   只见一位大汉扬起手中的木棍,砸向身后的那株蔷薇!   雷大怒吼一声,抓起一把石子疾丢过去。   人群中立即传出一阵“哎唷”的呼痛声。   那位挥棍仁兄的头部及背部各被掷中数粒石子,只听他哎唷连叫,早已抛去木棍,频频揉着脑瓜子了!   雷生早已怒吼一声,冲了过去,右足一端,将那人端得滚出了丈余外,哼呀哈的呻吟着,硬是爬不起来!   其他之人暴吼一声,扬起刀棍,就欲群攻!   雷生怒吼一声:“慢着!说清楚再打!”   雷大接道:“对!咱们不打迷糊仗!”   却见一位神色狰狞的大汉疾言厉色指着二人,骂道:“妈的!你们这两个叛徒,今日休想活命!”   雷大吼道:“涂丹,你敢骂我叛徒?哼!”   涂丹被雷大那声怒吼,以及凶狠的模样吓得后退了一大步,不过,目光一触及那二十余名弟兄,胆子立即一壮。   只听他叱道:“大帅供你们吃喝玩乐,想不到他一落网,你们立即背叛了他,而且投入大帅死敌之阵营,这不是叛徒,是什么?”   雷大吼道:“是你老爸啦!”   雷生叫道:“我是你阿叔啦!”   徐丹气得发抖,张嘴正欲再骂,雷大却吼道:“大帅为了利用我们兄弟,当然要给我们生活愉快啦!”   雷生接口道:“妈的!每次都是我们兄弟在前面和人‘大车拚’,你们却和大帅趁火打劫,我们并没有白吃白喝的!”   立即有一个大汉喝道:“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雷大瞪了那人一眼,吼道:“等着要揍你们啦!”   “对!黑狗最恶劣啦,该揍!”   “你们敢!”   雷大笑道:“敢不敢?等一下自然分明!我本来也是打算替大帅报仇的,可是,我们发现他们不错,所以,我们就跟他们了!”   “对!我们不必再去干那些怕被人看见,若被人看见了,就要打得鼻青脸肿的事情了,你们要不要过来?”   雷大吼道:“老二!你少鸡婆!师父根本不会收下他们!”   “对!还是少鸡婆比较妥当,多了这些人,咱们每一餐就要少吃东西了,还是少来为妙!滚回去吧!”   黑狗及涂丹相视一眼,手一挥,刀棍齐挥,攻向二人。   “老二!好好排一场!”   “对!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活!哎唷!打得这么重!”   雷二话未说完,一位大汉已一棍掷向他的背部,将他懂得呼疼出声!   雷大挥动右臂架住迎面袭来的长棍,左拳一挥,立听:“卡!”的一声,一位大汉的肋骨立即被击断了三根!   那位大汉放开棍子,捂着伤处,嚎叫不已!   雷大正欲弯身取棍,倏听“呼!”的一道寒风,一柄白晃晃的鬼头刀已经朝他的右腕砍了下去。   他吓得缩口手,此时,背后又被一根长很砸了一下!疼得他吼叫一声,挥动双臂,冲入人群,乱打一通!   人群之中立即传来一阵子号叫以及惊呼声!   雷生趁机捡起二把长棍,“呼!呼!”声响之中,立即劈中了两位大汉的左肩,疼得他们满地乱滚。   雷生好似在追打野狗一般,追逐着四散的大汉,口中喝叱连连:“妈的!有种的就别跑!”   涂丹及野狗原本围攻着雷大,此时见状,手持长剑,趁着雷生刚走过去,闷不吭声,各自左右劈了下去。   雷大急叫道:“老二!快滚!”   “是!”   说完,雷生毫不犹豫的丢棒,右滚翻,一气呵成!哪知他塌肩着地,却压在一位大汉的小腹,疼得他惨叫一声,立即昏倒!   雷生恨恨的甩了他一个耳光,骂道:“妈的!好狗不挡路,你竟敢挡了我的路,还敢叫什么叫!”   雷大却怒吼道:“右翻!”   雷生抬头一见,涂丹二人又挥动长剑劈了过来,他骇呼一声:“会死喔!”   立即拚命向右滚去!   却听那位昏倒在地的大汉惨叫一声,雷大偏首一瞧,他的身子已被那两把长剑,劈成三截,不由吓了一大跳!   涂丹二人一见误伤了自己人,瞪着双目,朝雷大逼了过来。   只听在地上滚动的雷生“哎喀!”的叫个不停!   雷大心知他必是被那些大汉趁机打落水狗,当下吼道:“煞车!用脚踢!”   雷生如奉圣旨般,以掌按地,撑住身子之后,右脚对着一根长根踢了过去,左脚迅速踢翻了一个人!   雷大吼道:“捡棍子,打!”   那些大汉岂肯给他机会,四棍齐飞,砸向雷生双手,骇得他立即缩回右手,身子急忙滚开。   雷大吼道:“笨蛋!”   他正欲冲过去,涂丹二人已经挥动长剑,挡住了他。   雷大只得拚命躲闪着。   涂丹二人长笑连连,喝道:“兄弟们!打死他们!”   “是!”   倏听厅内传出两声朗喝:“武林盟主!”   “当然是我!”   涂丹诸人只觉双耳生鸣,心儿狂跳,不由止住了动作,抬头一瞧,只见来了一对奇形怪状的双胞胎,不由一怔!   阿星笑道;“雷大,你瞧清楚啦!”   布筱兰笑道:“雷生,你注意我的动作!”   涂丹喝道:“小鬼!你们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阿星神色一冷,喝道:“好!你准备满地找牙齿吧!病魔缠身!”   说着,右足踏前一步,咳嗽一声,勾着背,踉跄行了过去。   布筱兰喝声:“贵妃醉酒!”   只听她打个酒呢,足下一踉跄,身子摇摇晃晃的朝黑狗行去!   “妈的!想死别怕没有鬼可做,黑狗,做了他!”   只见两道寒光,斜里朝阿星二人削下!   阿星二人好似不知道,竟将身子朝长剑凑了上去,骇得雷大及雷生怒吼一声,“师叔!   小心!“   “安啦!”   却见二人身子晃了一下,不但避过那寒光,更夺过了长剑。   只见阿星倒持剑柄,朝涂丹嘴巴连敲三下,立听涂丹惨叫一声,满口牙齿和着鲜血喷了满地。   阿星右足一勾,左掌一拍,喝道:“快找牙齿吧!”   涂丹可真听话,“砰!”的一声,立即摔在地上,他正欲翻身边开,却听“夺!”   的一声,他只觉裤裆一凉!   立即有人叫道:“涂丹,别乱动!你的老二被长剑钉住了!”   涂丹闻言,亡魂俱冒,却不敢乱撞一下!   黑狗更惨!   只见布筱兰夺过他的长剑之后,寒光连间三下,他的满头乌发纷纷坠地,雷大喜得大叫:“哈哈!和尚头!”   雷生接道:“师叔!把他的衣服削光!”   布筱兰双额一红,一掌将他劈向雷生,喝道:“要削,你自己削!”   说着,将长剑也掷了过来!“   雷生伸出蒲扇般的左掌掐住黑狗的和尚头之后,拾起地上的长剑,叫道:“黑狗,别乱动!否则,受了伤,我可不管!”   说完,连挥长剑,果真将他剥光了!   “师叔,你看!他已经光溜溜了!”   布筱兰芳心大羞,抓过一名大汉,制住他的穴道之后,迅速又掷了过去!   雷生叫道:“老兄,过来帮忙呀!”   雷大却叫道:“不行啦!我也要玩啦!”   说着,拔起涂丹身旁那把长剑,开始替他削衣服了。   阿星笑道:“雷大,生意上门啦!”   雷大抬目一瞧“赤牛”已被师叔丢了过来,欢叫一声,果真又创起来了。   “雷大,动作快一点!”   倏听“砰!砰!砰!”三声,三位大汉已被阿星制住穴制,丢在雷大身前,雷大慌忙挥剑疾削!   “哎喀!雷大,你削到我的肉啦!”   “妈的!叫什么叫!”   说着,故意又在那位大汉的臀部削下一块肉。   那位大汉深知雷大的蛮牛脾气,岂敢再出声!   阿星及布筱兰制住了那些大汉,不由哈哈大笑!   布筱兰毕竟是个女孩子,岂好意思瞧大男人的光溜溜身子,她正欲掠身入厅,却听远处传来两声厉啸!   阿里笑道:“二哥,生意又来啦!”   “不错!看样子还是贵客哩!”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立!   倏见两位青衣大汉驰了过来,一见阿星二人那奇异的打扮,怔了一下,立即停在二人身前丈余外。   阿星二人朗声喝道:“武林盟主!”   “当然是我!”   两位大汉突然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出此狂言!”   阿星冷笑道:“不知皮痒的家伙,竟敢来此找挨揍!”   右面那位大汉暴喝一声,就欲冲了过来,左面那位大汉一把扯住他,低声道:   “老二,小心些!”   说完,朝那堆光溜溜的大汉们呶了呶嘴。   右面那位大汉神色一凛,道:“在下黑面狼,他乃是在下拜把兄弟灰面狼,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阿星喃喃念道:“黑面狼?灰面狼?怪啦!你们的脸怎么红红的呢?根本名不符实,一定是‘仿冒品’!”   布筱兰笑道:“小弟,他们知道来此,非挨揍不可,所以先喝了酒,麻醉一番,比较不会疼啦!”   “哈哈!怪不得脸红通通的!”   黑面狼不由怒道:“小鬼,休逞口舌之快!大爷问你,我们大哥青面狼是不是栽在你们的手中?”   阿星指着雷大及雷生,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他们吧?”   灰面狼却不屑的冷笑道:“胡说!这对宝贝岂是咱们大哥一招之敌!”   “那我就不知道了!”   “是呀!你看我们够格吗?”   灰面狼冷笑道:“谅你们也不配!快叫你家大人出来吧?”   “大人!你找挨揍!”   说着,身子疾扑过来,一道掌力也随着劈了过来。   阿星使出一招“头疼欲裂”,高呼一声:“疼死我了!”   双手抱着头部,身子一踉跄朝右前方摔了出去。   这一摔,不但正好避开灰面狼的攻势,而且左肘恰巧在他的腹部撞了一下,只见他“哎唷!”   叫了一声,朝雷大之处飞了过去。   雷大刚好剥光那些大汉的身子,一见又有一道人影飞来,哈哈一笑之后,寒光连闪,左掌疾抓,两三下就清洁溜溜了。   灰面狼想不到会遭到这种“礼遇”,不由吼声:“雷大,你……”   若非他的穴道受制,早已一掌劈死雷大了。   雷大一见对方竟是“山东三条狼”之一的灰面狼,不由吓了一大跳,手一松,长剑立即朝下坠落。   却听灰面狼惨叫一声,原来他的右踝正好被长剑钉个正着。   雷生和雷大之间,由于被那些光溜溜的大汉遮住视线,因此,只闻声不见人,此时听到惨叫声,立即问道:“老大,怎么啦?”   雷大叫道:“没事啦!你那边弄好了没有?”   “本来弄好了,方才师叔又丢了一个来,已经快弄好了!是不是要吃饭了?”   “吃你的大头,你一大到晚就只知道吃,真是一头笨猪!你自己睁大眼睛瞧瞧那个人是谁?”   “很眼熟哩!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雷大紧张的问道:“象不象黑面狼?”   “对啦!就是黑面狼!怪不得我挺眼熟的!慢着!我再瞧仔细一眼,不错!他的屁股有一半是黑的!就是他!”   雷大脸色一沉,开始在思考怎么办了?   他曾经看见他们在一盏热茶的时间内,连续杀了一条街的人!那次至少杀了二、三百人,雷大及雷生吓得做了好几天的恶梦!   想不到自己二人却迷迷糊糊的把他们的衣服剥了,天呀!这简直是自找死路吗?   应该怎么办呢?   突然见雷生跑近雷大的身边,低声问道:“老大,怎么办?”   他虽然竭力压低声音,但仍然清晰的传进阿星二人的耳中,只听阿星朗声笑道;“凉拌啦!”   布筱兰低声一笑,挥挥手掠向大厅。   雷大叫道:“师叔,你不知道啦!他们很凶哩!”   阿星边走过去,边笑道:“凶?有多凶?再凶,现在也乖乖的躺在你的面前,看你们的脸色啦!”   雷生叫道:“对呀!老大,他们现在连动也不敢动了,按他!”   “老二!你真够大胆,还想揍他呀!他只要能够动,会放过咱们吗?妈的!真是猪脑!”   “我……”   阿星笑道:“雷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雷大企盼的道:“师叔,你要救救我们啦!不然,我们会死翘通!”   阿星奇怪的道:“怪啦!你们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怕这两头又瘦又小的‘衰尾狼’呢?”   雷大道:“师叔,有一次,我看过他们两人一口气杀了好几百人哩!”   “是呀!前后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哩!”   “哈哈!他们真的这么猛啊!我看一看!”   说完,轻轻的在灰面狼的身上戮了一下。   灰面狼只觉气血逆流,万蚁噬心,立即厉嚎出声!偏偏他的脚板被封钉住,稍一扯动,更加疼痛。   阿星笑道:“妈的!瞧他叫成这个模样,根本没有半点气魄!这种人又有什么可怕的,是不是?”   雷大及雷生不由松了一口气。   雷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逞自走回隔壁黑面狼之处,阿星不由咦了一声!   陡听黑面狼传出“嘻嘻……哈哈……”的怪笑,阿星恍然大悟,暗骂了一声:   “笨蛋!”,随即含笑不语。   果见雷生面色苍白的跑了过来,颤声道:“师叔,老大,他……”   雷大叫道:“老二,你在搞什么鬼?”   “我……我只是在黑面狼的身上戮了一下,谁知道他S 一直笑!”   阿星笑道:“雷生,你是不是戮这里的?”   说着,在灰面狼的“笑穴”戮了一下。   灰面狼立即哈哈大笑!   可是,笑了一阵子之后,立即又惨叫起来!   阿星笑道:“雷生,象不象?”   “有点象!可是,他怎么会惨叫呢?”   阿星指着灰面狼的“藏血穴”道:“你再戳这个地方看看?”   “好!”   不久,果见隔壁的黑面狼怪笑怪嚎起来了。   阿星望着满脸钦敬神色的雷大及雷生,笑道:“你们如果想赚点外快的话,快去向官府报案吧!”   雷大支支吾吾的道:“去官府呀?”   “师叔,不大好啦!”   “妈的!怕个鸟,你们又没有做坏事,你们两个只要大大方方的向衙门一报案,保证廖捕头会客客气气的请你们进去喝茶的!”   “真的吗?他不会把我们押起来吧?”   “是呀!他以前曾经追过我们哩!”   “妈的!个子这么大,胆子却这么小!你们放心的去吧!超过一个时辰以后,你们如果还没有回来,我去救你们,行了吧?”   “好!”   “嗯!这还差不多!”   “妈的!我可要说明在先,你们如果在官府里面吹牛超过一个时辰,届时劳我去救你们,我可要按人了!”   “不敢!不敢!”   “我们办好事一定马上回来!”   “好!那就走吧!”   “师叔,再见!”   阿星含笑瞧着他们跑去,朝那些大汉道:“妈的,你们平时最喜欢出风头,今天光着身子,有够凉快的啦!”   涂丹讷讷的道;“公子,别这样啦!”   黑狗叫道:“拜托啦!咱们有话好好商量啦!”   “妈的!你们平常已经够‘拉风’的啦!刚才又在雷大及雷生面前出尽了风头,等一下当街游行,一定更风光的!”   “公子,求求你……”   众人纷纷开口求饶着。   阿星吼道:“住口!你们再叫,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着,指了指灰面狼!   众人一见他们二人被整成又嚎又笑的惨状,哪敢再吭声,阿星得意的道:“嗯!   真乖!我进去凉快啦!”   半个时辰之后,雷大、雷生喘呼呼的带着廖捕头跑进大厅,道:“师父!师叔!   我们回来了!”   包正英站起身子,朝廖捕头笑道:“廖捕头,大热天的把你请来此地,实在真不好意思!”   廖捕头拱手弯腰一礼,道:“哪里,贤昆仲急公好义,不畏酷暑,为地方除害,实在令人敬佩!”   “哈哈!为了地方上的安宁,每人皆有责任捉拿歹徒!何况,灰面狼及黑面狼乃是来替青面狼复仇的!”   “唉!这就是大人和我都感到内心不安之处,你们为地方除害,不但不拿赏金,反而还要遭到别人的报复!真是……唉!”   包正英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让他们来找我们吧!只是每次都要派人去通知你们,实在有点不方便!”   廖捕头取出一个长方型纸盒,道:“这些信号弹,请收下,只要朝山下一掷,衙中自会派人来此!”   布筱兰含笑接下盒子。   廖捕头正色道:“据省城总捕头派人来通知,已经有不少武林人士在探听此次之事,你们可要小心点!”   包正英笑道:“没关系,我们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倒是你们要多加小心,别让犯人被劫走啦!”   “是!是!我这就押解人犯回去,至于赏银,俟上级核发下来,我马上专程送来此地!”   雷大笑嘻嘻的道:“好!太好啦!”   雷生接道:“哈哈!这下子可以大加菜啦!”   廖捕头站起身子,笑道;“各位,我急着押解犯人回去归案,恕我告退啦……”   包正英立起身子,道:“在下送你一程!”   他们二人出去之后,阿星笑道:“雷大、雷生,你们的动作挺快的哩!”   雷大笑道;“我们没有超过一个时辰呀!”   “是呀!县老爷还请我们喝茶哩,我们连喝一口也不敢哩!”   “哈哈!你们是不是怕被抓起来呀?”   “才不怕哩!刚才那位廖捕头,在看见我们的时候,神情立即紧张起来,可是经我们说过之后,就很客气的带我们去见大人了!”   “哈哈!大人一听到我们是从观音岩去的,立即站了起来,不但请我们坐下,而且立即吩咐泡茶哩!”   “哈哈!你们够得意了吧?”   “师叔,我今天觉得还是做好人比较好哩!”   “对!做好人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   “哈哈!这就是自古邪不胜正的道理!另外,你们有没有觉得你们的打架方法,完全是乱打一通,有够‘莱’!”   雷大及雷生胀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包正英此时刚好走了进来,立即接腔道:“雷大、雷生,你们还楞在此地干嘛,还不跪下来请两位师叔教你们几招!”   雷大二人挺乖巧的,立即“噗通”一声,跪在阿星二人的面前,“砰!……”   的开始叩起头来。   阿星双手一挥,拂起二人,道:“好啦,我们答应啦!别再叩头啦!再叩下去,非把地板叩破不可!”   包正英不由哈哈大笑不已!   足足耗了两个多时辰,阿星及布筱兰耐着性子,一而再,再而三,十遍、百遍的分别指导雷大及雷生练武。   别看只是区区的一招“病魔缠身”及“贵妃醉酒”,雷大及雷生却摔得鼻青脸肿,全身疼痛不堪!   不过,阿星及布筱兰却对他们二人的坚毅表现又敬又佩。   若非包正英来通知要开饭了,他们还舍不得休息哩!   --------   断桥残雪       第十六章 艳福挡不住     哪知,雷大及雷生分别吃了八腕之后,立即停箸。   阿星诧道:“干嘛,不吃啦?”   雷大苦笑道:“没有心情啦!”   “是呀!功夫还没有练成,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啦!”   包正英笑骂道:“妈的!你们真是宝贝,练武功就好象是生小孩一样,并不是一天即可练成,你们急什么?”   阿星笑道:“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布筱兰笑道:“雷生,你去厨房拿一坛酒来,喝过酒,再练起来一定是得心应手,嗄嗄叫的!哈哈!”   “真的吗?”   “你可不要骗我们哩!我们醉起来至少要睡三日三夜哩!”   包正英笑道:“你们尽量的喝吧!练这种拳本来就是疯疯颠颠,摇摇晃晃的,不喝酒怎么能够练成呢?”   “嘻嘻!太好啦!老二!快去搬!”   不久,酒一搬来,飞封一开,“哇!”   有够香!“   在场之人皆是好饮之流,不用招呼,立即畅饮起来。   没多久,雷生又去搬酒啦!   阿星一见他的步子瞒珊,心知已经差不多了,朝布筱兰打了一个眼色之后,笑道:“雷大、雷生,歇会儿再喝吧!”   雷大醉眼惺讼的道:“喝……喝得正爽,干嘛要联会儿呢?”   “是呀!突然紧急煞车,多扫兴!”   阿星笑道:“去练会儿功再来喝吧!”   一听到要练功,两人的精神又来了,欢叫一声,立即跑了出去。   院中,立即又传来一阵阵的“砰砰!”   摔地声!   阿星三人相视一笑,边饮边低声交谈着。   只听布筱兰道:“大哥!小弟由声音来判断,这对宝贝已经将第一式练成了哩,可真是难能可贵哩!”   阿星听了半刻,颔首道:“咦?实在不简单哩!看样子,不出半个月,他们一定可以把这招练成哩!”   包正英笑道:“他们的思想单纯,练起来比较专一,可以弥补资之愚鲁,就怕来犯之敌会影响了他们的进度。”   阿里笑道:“大哥,你放心!我马上去启动阵式,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提一双,既不影响他们练武,又可扬名!”   “小弟,你打算开始行动啦?”   “说做就做,大哥,你招呼那对宝贝别乱闯,二哥,咱们走!”   半个时辰之后,阿星五人盘膝坐在高台上,只听雷大埋怨的道:“师叔,我们正练得起劲,干嘛叫我们来这里呢?”   雷生接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才练会了一式,正打算练第二式,你把我们叫上来实在太不够意思啦!”   阿星笑道:“妈的!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练武又不似做饭炒菜,两三子就可以练成,否则,每个人都是高手啦!”   布筱兰接道:“你们两个能够在不到三个时辰内,练成了第一式已经很不容易了,明天早上再继续练第二式吧!”雷大问道:“那咱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是呀!四周黑漆漆的,不如进去睡觉。”   阿星笑道:“妈的!你们这对老包只知道吃和睡,简直就象是一头猪!睁开你们的猪眼,准备看热闹吧!”   “看热闹?”   “看什么热闹呀?四周凉飕飕静悄悄的,既不热,又不闹,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马上就可以看到啦!来!先喝酒吧!”   雷大还要开口,包正英立即瞪了他一眼,叱道:“不懂的话,就少开口问东问西的,多灌几杯黄汤吧!”   雷大及雷生似老鼠见到猫一般,乖乖的自斟自饮起来。   亥初时分,陡见三道人影疾落在大门前,阿星笑道:“妈的!你们不是要看热闹吗?人已经来啦!”   雷大转头一瞧,急叫道:“他们潜进来了哩!”   “咱们快去阻挡他们!”   “哈哈!别紧张!好戏上场啦!”   只见那三人分从三处跃过竹篱笆,飘落院内之后,略一环视,立即开始奔驰起来,怪的是,他们却只在圆地附近打转!   雷大诧道:“他们在干什么?”   “老大!他们可能是羊癫病发作啦!你还记得去年咱们在京城附近见过的那个人吧!他也是这样一直转来转去的!”   mpanel(1);   “有点象,不过,他们的口中没有吐白沫呀,而且,你看,他们不但没有倒下,而且还拳打脚踢哩!”   雷生笑道:“哈哈!真是神经病!明明没有人和他打架,他却好象在和人拚命一样,你看中间那人竟摔倒了哩!”   阿星三人一见雷大及雷生那种洋洋自得,“批评指教”的神情,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相对苦笑摇头不已!   “师父!师叔!又有五个人来了,啊……”   雷大突然住口不语!   雷生原本张口欲言,陡见那五人,不由也立即闭上嘴。   包正英认出来人正是“阴山五鬼”,心知这对宝贝可能曾经吃过他们的亏,所以才会吓得连屁也不敢放!   阿星及布筱兰一见那五人,那轻灵飘忽的身法,心知必有来历,此时一见雷大及雷生的神情,心中有数,不过,他也懒得理。   陡听雷大哈哈一笑:“妈的!阴老大,你也在发神经了呀!太好啦!妈的!我就不信你会有多神气!”   雷生也笑道:“老大,今晚怎么搞的?这些人全在发神经!你瞧!阴家那五个阴里阴气的家伙,全是在乱打乱踢的!”   “哈哈!报应!报应!老二,你瞧!阴老三摔成大元宝了!”   “哈哈!明老二也摔成狗吃原了!爽呀!有够爽!”   包正英突然讶乎出声:“魔宫使者?”   阿星讶道:“大哥!那两名白衣老者是魔宫使者呀?”   “不错!此二人正是传闻中的‘魔中之魔,宫中之宫的魔宫’天地人‘三使者之二的天地使者!怪啦!他们怎么会来此呢?”   只见那两名老者神色狰狞的震塌一片竹篱笆之后,健步走进庭院。   雷大叫道:“师父!师叔!有两个白衣老人走进来了啦!怪啦!他们怎么不会疯疯颠颠,摇摇晃晃,胡打乱劈呢?”   “老大!他们的年纪比较大,力气比较衰了,你看,他们也开始在胡打乱劈了,哈哈,那盆万年青快被他们劈倒了!”   “好家伙!好家伙!没有!他们两个今天一定去玩过姑娘了,所以才会‘败肾’,手脚发软,无法将东西劈倒!”   “咦?老大!你瞧他们两个背靠着背,双手猛劈个什么劲?”   “是呀!怪啦!他们怎么会突然发神经呢?”   阿星仰首看看天色,喃喃道。   “日近子时了。看样子,该来的,都已经来了,大哥,大哥,咱们进去休息吧!”   包正英赞同的道:“想不到这个阵势如此的厉害,居然将‘魔宫使者’也困住了,小弟,他们会不会冲进来?”   阿星摇摇头道:“此阵一共有八道关卡,他们才通过一个关卡,就陷在那边了,充其量只能再前进一关而已。”   布筱兰指着雷大及雷生,轻声道:“大哥,你瞧令往那副兴致勃勃的劲儿,看样子,他们不想睡啦!就由他们‘站卫兵’吧!”   包正英含笑点点头,朗声唤道:“雷大、雷生!”   二人瞿然一惊,立即站起身子,道:“师父,有什么事?”   ‘好不好看?“   “太精彩啦!”   “是呀!能够看到他们这些人的‘发神经’模样,实在太爽啦!”   “我们要去睡觉啦!你们睡不睡啊?”   “不睡!不睡!”   “是呀!让我们再看一会儿吧?”   “好!你们就看个过瘾吧!不过,只准看,不准下去,若是要‘尿尿’,就顺着方才的路线进来,知道了吧?”   “知道啦!”   “师父,安啦!那几个人都是凶巴巴的!我们不会去惹他们的!”   “希望你们能够安份一点,否则自找罪受!”   说完,三人退自进入厅中。   只听布筱兰道:“小弟,你看他们会不会闯进阵中?”   “哈哈!此阵一经发动,随着时辰的消逝而自动变换,不出一个时辰,那些人必定会精疲力竭的昏倒,他们二人当然会想去抓人啦!”   “那岂不也要陷人阵中了吗?”   “哈哈!他们百分之百的会陷入阵中,安啦!此种阵势表面上的险绝伦,实际上要不了人命,大不了昏倒而已!”   “会不会被吓死呀?”   “这……我也不敢担保!不过,他们已经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按理说绝对不会经不起考验而被吓死的!”   包正英笑道:“死不了的!给他们一点教训吧!”   说着,率先朝房间行去。   阿星二人相视一笑,亦分别回房。   阿星飘上榻,卸去衣衫,正欲人定,陡听一阵轻细的步履声悄悄掠过自己门前,心知必是包大叔,不由露告一笑!   半晌,又听到布筱兰悄悄跟了过去,不由暗笑她太鸡婆。   哪知,他正欲人定之际,却听布筱兰又悄悄走了回来,临近他的房门之际,突然轻轻的敲了三下门,低声唤道:“阿星!”   阿星一怔,旋即低声道:“门没锁!”   布筱兰悄悄推开门,迅即上了锁,走向榻前。   阿星虽觉怪怪的,却仍下了榻,欲燃烛!   布筱兰却一把握住他的柔荑,吐气如兰的唤道:“阿星!”   阿星身子不由一颤!   布筱件下轻的依偎在他的怀中,柔声道:“阿星,姐姐今夜总算对你心服口服了,想不到那座阵势会那么厉害!”   阿星原本少年人心性,经兰姐这一称赞,心中不由飘飘然!   布筱兰陵地紧紧的搂着阿星,凑上香唇,紧紧吻着!   阿星遭此“突袭”,心中一阵慌乱,不知如何应对!   布筱兰激情的吻了一阵子,一直到快要透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双手,缓缓的走向榻前。   阿星突听一阵悉索的声音,略一思忖,不由大骇:“天呀!兰姐,怎么好端端的脱起衣服啦?是不是醉啦?”   悉悉声音过后,阿星听出兰姐已坐在榻前了!   天呀!她是什么意思?   时间悄悄的流逝……   布筱兰仗着酒力,一鼓作气的卸去全身的衣物准备要“献身”,哪知阿星却被吓得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布筱兰由羞转急,由急转为冷静,心知阿星必然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男女之事,偏偏自己又无法启口!   她开始陷入沉思!   好半晌之后,她终于有了结论:“自己动手做!”   她实在太爱阿星了!   她实在不知道万一失去了阿星,那日子不知应该如何过?   她要得到阿星!   以阿星的为人处事原则,只要自己变成了他的人,他绝对不会遗弃自己的,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阿星会不会鄙弃她!   只听她突然低哼一声,身子倏然倒进榻中,开始打滚呻吟着。   阿星正在发怔之际,陡听这种遽变,不暇思索的掠至榻前,伸出双手拉着布筱兰的双手,急道:“兰姐,你怎么啦?”   “心口……疼……腹疼……啊……啊……”   阿星闻言,心中不由大震!   他吸了一口长气,正欲替她把脉,却见她倏地挣脱,抱着腹部左右翻滚,豆大的汗珠亦出现在她的额头上!   虽在黑夜,以阿星的通玄功力,仍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她那玲戎的身材,可惜,他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了。   他频频低呼“兰姐!兰姐!”   心中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浑身不由得急出冷汗来!   陡见布筱兰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口中低呼:“好冷!好冷……”   阿星弯下身子道:“兰姐,你忍着点,我去找大叔来……”   布筱兰闻官,暗喊一声:“那岂非要穿帮?”   因此,双手突然抓住阿星的双臂,猛地一扯!   事出突然,阿星一时失去重心,立即摔进她的身上。   布筱兰好似在寒冬抱到一床温暖的棉被一般,不但紧紧的接着,双足更紧紧的缠住阿星的身子。   阿星不但从未抱过女人,更别说抱过赤身裸体的女人啦!何况,对方又是自己私心爱慕已久的兰姐呢?   他又欣喜又慌乱,一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摆才好?   布筱兰强忍着心中的兴奋,紧张,颤声道:“好冷!好冷……抱……我……快……快点……用力……抱紧我……”   说着,她自己更使劲的接着阿星。   阿星依言紧紧的搂着她那柔细的背部,胸前布筱兰那两团高耸又富弹性的胸部顶着,磨着,身子立觉怪怪的!   缘由前定,谁也闪躲不了!   寅初时分,阿星坐息一周天,只觉神清气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下榻之后。   悄悄的来到兰姐之房外。   凝神一听,只闻鼻息均匀,心知她必已入睡,便又悄悄的来到了院子,双目朝阵中一瞧,不由吓了一大跳!   他急忙掠入阵中,七闪八挪,一把扣住包正英的右腕,道:* 支持本书请访问‘幻想时代’以便得到最快的更新。* “大叔!别慌,是我!”   说着,将他拉出了阵。   两人一入厅,包正英松口气,道:“阿星,快去把那两个宝贝救出来吧!”   “好!你先歇口气吧!”   半晌之后,果见阿星先后将昏迷不醒的雷大及雷生挟入厅中,松口气道:“这两个宝贝可真重哩!”   包正英分别在他们二人的口中塞入一粒药丸之后,红着脸道:“阿星,真对不起,把你惊动起来了!”   阿星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大叔,你怎么也陷了进去啦?”   “还不是为了这对宝贝!他们原本想打落水狗,要去修理魔宫使者及阴山五鬼,哪知,也把自己陷进去了。”   阿星笑道:“这两位宝贝真是太不自量力啦!我早就料到他们会陷进去的,不过,想不到你也会陷进去!”   “咳!咳!实在有够倒霉!我是不忍心看他们二人在里面东奔西跑,自相残杀,所以才人阵,哪知一阵慌乱之后,自己也陷进去了!”   “事情过去就算啦!咱们准备去吊人吧!”   “怪啦!这对宝贝怎么还未醒过来呢?”   “唔!那提神丸会不会失效啦?”   “绝对不会!”   阿星眨了一下右眼,佯急道:“怎么办?咱们又不能一直照顾着他们,万一被歹徒冲了进来,怎么办?”   包正英佯作沉吟了半晌,道:“暂时把他们放进阵中……”   陡听雷大叫道:“不要!”   雷生接道:“救命啊!”   话声一落,两人早已爬起身子,躲向房中去。   包正英吼道:“回来!”   两人也真乖巧,哭丧着脸走了过来,立即“咚!”的一声,跪伏在地!   布筱兰闻声走了出来,见状问道:“他们怎么啦?”   包正英吼道:“气死我了!他们竟敢不听吩咐闯进阵内,害我也陷进阵中,若非小弟相救,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布筱兰笑道:“大哥,别生气啦!他们下一次一定不敢啦!”   雷大叩头道:“师父,我下回一定不敢啦!”   雷生也叩头道:“师父,我也不敢啦!”   “妈的!又不是没有跟你们说过,你们偏偏故意要闯,若不是你们师叔出手相救,看你们能够活多久!”   雷大及雷生叩头连连,哀求不已!   阿星道:“大哥,放过他们吧!下回若再犯,再加倍处分吧!”   雷大急道:“加一倍!”   雷生也叫道:“对!加一倍!”   “妈的!这是你们自己说的,下回若再犯,加倍处罚,起来吧!”   阿星俟二人起来之后,笑道:“雷大、雷生,你们去把后面的木架抬来,咱们准备将这些人吊起来亮亮相!”   雷大及雷生欣喜的跑向后面,不久,即抬来了两根五丈长,腿税的圆木头,阿星笑道:“来!先摆在厅门口,再去抬十根来!”   二人欣喜的重又跑向后面。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咱们去逮人吧!”   半个时辰之后,厅门口并排了十三人。   阿星笑道:“雷大、雷生!这十三人交给你们处理啦!要绑紧喔!”   “没问题!”   “对!安啦!”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把这些人的武功废了吧?”   三人迅速废去这批人的武功之后,只听包正英笑道:“大也快要亮了,你们的动作可要快点,我去准备早膳啦!”   “大哥,麻烦你啦!”   包正英离去之后,布筱兰将阿星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阿星,包大叔方才没有问起过我?”   “没有!”   布筱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不喜欢他替我耽心!”   “兰姐,你那寒毒是不是祛尽了?我看你走路的样子怪怪的哩!”   布筱兰闻育,娇颜酡红,说不出话来!   “兰姐!”   “没关系啦!过几天就好啦!”   “那就好!走吧!”   半个时辰之后,院子中立即出现了十三根木柱,每根柱上“大”字形的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阿星站在厅门瞧着那散布在各处的木柱,笑道:“不出十天,这个院子内必定会爆满,热闹纷纷的!”   布筱兰笑道:“不会吧!有这些活生生的人在此,别人岂敢再进来!”   雷大点头道:‘是呀!如果是我,早就吓得跑回去了!““是呀!这些人都是有来历的人,他们都已经被吊起来了,我又算老几?”   “哈哈!咱们就等着瞧吧!对了!雷大,雷生,你们昨天买的莱,能够吃多久?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多久不去买菜?”   雷大道:“五天!”   “对!五天,不过,若多吃肉,少吃菜,可以维持一个星期!”   “哈哈!够啦!咱们只要再维持三天,自然有人会替我们送菜来!”   布筱兰尚未开口,雷大已经问道:“为什么呢?”   “是呀!有这么好的事吗?”   “哈哈!没问题,届时,大不了我自己去买莱!”   “师叔,我们去买就好啦!”   “对呀!怎么好意思吃你买的菜呢?”   “哈哈!你们别想那么多,你们早点把那招练成再说吧!”   陡听包正英叫道:“吃饭了!”   雷大及雷生欢呼一声,立即冲向饭桌。   饭后,阿星及布筱兰利用散步的机会,逐一检查过木柱上的每一人,只听阿星笑道:“兰姐,这些人至少要到午后,才会醒来,咱们作何消遣?”   “你是主帅,由你作主!”   “我想替你祛毒?”   布筱兰芳心一颤,低声道:“晚上吧!”   “为什么呢?”   “我的体质比较适合晚上!”   “好吧!就再去指导那两个宝贝练武吧!”   哪知,两人尚未走近厅门,已听到“砰!”   “砰!”   连响,快步走近一瞧,只见雷大及雷生已经练第二式了。   两人摔了又练,练了又摔,跌得灰头土脸,却仍然咬紧牙关在苦练,不由令阿星二人暗暗心折不已。   只听布筱兰道:“雷大、雷生,你们先去喝个半醉,再来练吧!”   “这……大白天喝酒,不太象话吧?”   “老大,咱们昨天也是喝得差不多了,才把那第一式练成的,师叔说得有道理,咱们就别‘歹势’啦!走吧!”   说完,两人相偕跑去灌酒啦!   包正英刚好自厨房内走出,只听他问道:“这对宝贝跑到后面去干嘛?”   “大哥!他们去喝酒啦!”   “哈哈!好点子!他们就是脑瓜子转不过来,要练这种疯疯癫癫的武功,必须他们醉得迷迷糊糊才有办法!”   “是呀!他们昨夜就是这样练成的!”   “唉!这对宝贝真是伤脑筋!”   阿星却道:“大哥!我觉得他们挺堪造就的,反正咱们现在正缺人手,只要他们练成第一招,、咱们就可以省去不少事哩!”   包正英笑道:“希望如此,否则,往后的日子里,来此滋事的人必然会逐日增加,咱们可能要忙得不可开交哩!”   阿星朝布筱兰一笑,颔首不语。   布筱兰心知他必是因为包正英支持他的论调而在欣喜,于是问道:“大哥!此阵如此的厉害,有谁敢再来此?”   “哈哈!江湖人一向最好奇的,何况你们又打着‘武林盟主’、‘当然是我’的狂妄口气,来此滋事的人一定有如过江之鲫的!”   阿星笑道:“大哥,咱们就把那八个字挂在高台上,好不好?”   “哈哈!好!此事由我来办!保证不分日夜,皆可清晰的看到这八个‘惊动武林,震动万教,气死他人’的字!”   “哈哈!就偏劳大哥啦!”   “哪里,这对宝贝才们劳你们哩!”   说完,迳自步入厅中。   不久,雷大及骨生满脸通红,肩肤着肩,踉跄走了过来:“师权,呃……我们这样子……呃……可以了吧?”   “师叔,我!我们要开……开始练了……呃!”   “哈哈!有意思!开始吧!记住!每当要摔出去的时候,双手就乱摔,顺着方向,再踏出另一脚,对……就是这样……”   阿星也笑道:“雷大,你如果煞不住身子,干脆来个‘侧滚翻’,翻出去以后,迅速的爬起来,再接下去……对!对……”   雷大笑道:“师叔,你怎么不早点人……告诉……这点……呃……反正我……   我也不怕摔的……   呃……呃……哈……哈……“   两人在厅前丈余空间内晃来又晃去,摔了又爬,爬了又掉,一个时辰过后,两人居然将第二式练成了!   阿星二人不由欣喜万分!   只听阿星笑道:“太好啦!你们再从第一式使起,别忘了把第二式也接下去,对!对!雷大!你真棒!”   布筱兰也频频拍手,叫道:“雷生,你使的真不赖!”   雷大及雷生得到二人的赞美,信心更足,使起来更加得心应手,那动手也更加的纯熟,威力也添增了不少!   两人反复的练习着……   陡听厅内竹筒传出:“老大,阴山五鬼原来被绑在木柱上,怪不得咱们等了老半天,却一直不见他们的人影!”   只听一阵阴沉的声音道:“老二!别冲动!看清楚了再说!”   “老大!就这么一个破院子,摆着几个破盆景,怕个鸟!”   “老二!先看清楚有没有埋伏再说!”   “哈哈!这排破篱笆能够藏下什么人?”   “老二!阴山老鬼并不比咱们差多少,还是小心些!”   “好吧!”   阿星朝二人一笑,道:“雷大,听出他们是谁了吗?”   “劳山双狼!”   “对!老二!就是这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阿星笑道:“走!出去瞧瞧!”   雷大及雷生略一迟疑,一见师叔二人已经走远,慌忙跟了上去,四人七折八弯,忽前忽后的走了半刻,终于出现在大门。   劳山双狼正好从远处观察回来,一见大门有人走了出来,厉啸一声,喝道:   “相好的,不要走!”   雷大二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劳山双狼的武功果然了得,喝声未歇,已停身于他们四人面前,两对吊眼不住的打量着奇装异服的阿星二人。   阿星二人双手背在后面,含笑道:“看过瘾了吗?”   劳山双狼冷哼一声,只见右侧之中年人朗声道:“小鬼,报上名来!”   阿星指着自己胸前,道:“自己瞧!”   那中年人凶目一瞪,喝道:“大胆!”   阿星转过头,道:“雷大,交给你们啦!”   雷大突然脸色一变!   雷生更是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劳山双狼见状,嘿嘿阴笑不止!   阿星笑道:“雷大、雷生!就用方才那两式接这对家伙,万一招架不住,师权给你当靠山!”   “师叔!你可不许黄牛喔!”   “是呀!这可不能乱开玩笑的!”   “嘿嘿!这两头猪什么时候有了师叔啦?”   “嘿嘿:老大!这两头猪只要有吃的,就是拜婊子为姑奶奶,他们也会干的,何况是拜这对小疯子为师叔!”   “哈哈哈……”   雷大一听对方侮辱自己的师叔,怒吼一声:“干你娘!”   身子一踉跄,借着酒力及怒气,朝右侧中年人冲了过去。   雷生见状,不敢怠慢,朝另一人冲了过去!   “妈的!这两头猪喝得醉薰薰的,竟敢动手,老大,做了他!”   “嘿嘿!我不会让他好死的!啊!”   只听“砰”的一声,那名中年人已被雷大左足扫中了腹部,飞了出去,雷大翻了一个以斗,倏又追了上去。   那名中年人想不到竟会被这种小角色踢中,只觉气血一阵激涌,身子尚未站稳,雷大那右足又踹了过来。   他慌忙朝右侧一移!   哪知,雷大的右掌顺势扣住他的右腿,用力一扯——“砰!”的一声,那名中年人仰天摔倒!   这一摔,摔得他双耳疾呜,眼冒金星,一时昏淘淘的!   雷大由地爬起身子,右手骄指在对方的身上疾点了两下,立听那位中年人开始又笑又嚎,满地翻滚!   雷大喝道:“妈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假笑’(装疯卖假)!”   他刚刚站起身子,陡听雷生叫道:“老大,小心!”   雷大侧首一瞧,只见劳山双狼的老二神色狰狞的扑了过来,一道疾猛的掌力如狂飚般扫了过来,他慌忙朝右侧一滚!   “轰!”的一声,雷大闪了开去,不过,在地上打滚的中年人却被掌劲的余威扫飞出去,落地之后,鲜血狂喷着!   雷大闪过之后,一见那人正好要掠过自己,怒吼一声,一足扫了过去。   那中年人略一折身,闪过之后,迳奔地上之中年人,只见他出手似电在那人身上连拍之后,立即扶起了那人。   雷大站起身子喝道:“邢老二,别想走!”   雷生也接道:“对!你还没有哭哩,不可以走!”   “嘿嘿!你们这对肥猪休狗仗人势,你家邢爷明午再来和你算帐!”   “不行!此地一律现金交易,不得赊欠!”   “对!哭过了再走!”   “嘿嘿!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向大爷叫阵!”   “不错!”   “对!叫阵就叫阵!谁怕谁?”   中年人右臂一挥,邢老大的身子立即轻飘飘的飞落于丈外的地上,这一手功夫,立即将雷大及雷生震住了!   阿星淡淡的笑道:“雷大、雷生,你们分从左右,一起招待这头狼!”   “是!”   “遵命!”   两人说着,右足前迈,身子一踉跄,分从左右扑了过去,邢老二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双掌立拥二人劈出二道狂劲!   哪知,不但被二人轻松的闪开,更觉两道掌力分从左右劈了过来,心中一骇,慌忙朝后疾退。   却见雷大一个侧前翻,两条粗腿顺势朝邢老二踢了过去,逼得他挥出左臂,硬格向那两条腿!   “砰!”的一声,邢老二只觉左小臂一阵剧疼,闷哼一声,再度暴退!   哪知雷生却没有翻好斛斗,摔了个大元宝,疼得他哎啃叫了一声。   雷大吼道:“老二!滚!”   雷生会意的疾滚身子,越过邢老二之后,翻起身子,再度扑了上来,雷大则连翻斛斗,手脚并攻向邢老一二!   两人的块头大,稍一挥动即虎虎生风,邢老二面对这种无法捉摸的打法,不由得慌了手脚。   一个失神,右肩被雷大劈中一掌,身子不由一个踉跄!   雷生趁机,右足一钩,扑倒了他!   雷大一招“俄虎扑羊”压住了他的双腿,右掌一扬,倏地点了下去,雷生右足顺势钧住邢老二的颈项。   邢老二扬掌欲劈向雷生的右膝,却突然大叫一声!   原来,雷大那一指没有点中他的藏血穴,被他一挣,一扭,居然点中了他的“子孙带”,怪不得他会惨叫出声!   雷大哪管这么多,撑起身子在他的身上,照样点了两下。   邢老大立即又笑又叫起来了!   雷大拍拍手,叱道:“妈的!不相信点不到你!”   雷生爬起身子,朝他的右臂一踢,将他踢飞出丈外,骂道:“妈的!竟敢打算要敲碎你家雷二爷的膝盖!呸!”   说着,两人笑嘻嘻的走向阿星二人!   阿星笑道:“过痪了吧?”   “哈哈!爽!”   布筱兰却骂道:“雷生,你给我小心点,方才你干嘛摔了一跤!”   “我……我太紧张啦!”   “哼!有什么好紧张的!分明是对师叔的信心不够,你瞧!雷大表现得可圈可点,你简直在漏我的气哩!”   雪生窘红着脸道:“师叔!失礼啦!下回,我一定不紧张啦!”   雷大低声道:“师叔,我们以前曾被他们修理过,所以……”   阿星笑道:“哈哈!今天不是报仇了吗?你们认识这八个字吧?”   “认识!”   “它们代表什么意思?”   “师叔,你们两个是武林盟主!”   “师叔!你们两个武林老大!”   阿星笑道:“不错!你们有两位武林老大做师叔,还怕什么?”   雷大一挺胸,吼道:“武林盟主!”   雷生继续吼道。   “当然是我!”   阿曼及布筱兰得意的大笑着!   那吼声及笑声,传出老远,声及数里。   阿星止住笑声,道:“雷大、雷生,下回你们别再点对方这两个地方了,太吵啦!师叔教你点另外一个地方,来!”   说着,来到邢老大的身边,指着他的“气海穴”,笑道:“下回你们就点对手的这里,要用力喔!”   雷大会意的道:“知道!用拍的行不行?”   “是呀!有些人比较矮,用拍的比较方便!”   “可以呀!试试看!”   雷大骄指朝昏迷不醒的邢老大之“气海穴”点了一下,雷生也好奇的点了一下,可怜的邢老大一身武功泡汤了!   阿星笑道:“还有一个哩!”   邢老二虽然身受酷刑,对于此处的动静仍然知道一些,一见雷大及雷生走了过来,忙叫道:“哈……不要……啊……”   “老大,他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点了再说!”   哪知邢老二一再翻滚,两人一直点不中,雷大一吼,接了他一拳,吼道:“老二!给你点,别忘了要用力!”   说着,按住了他的身子。   雷生重重的在邢老二的气海穴点了一下之后,又重重的拍了一下,只见他喷出三口鲜血之后,有气无力的哭着及叫着!   雷大站起身子,笑道:“师叔这招果然高明!”   “是呀!果然比较安静了!”   阿里笑道:“下回你们就用这招吧!不过,只要点一下,或是拍一下就好,保证对手以后不敢和你打架了!”   “哈哈!真妙!”   “谢谢师权!”   “哈哈!准备再动手吧!”   雷大欣喜的道:“又有生意上门啦?”   雷生卷起袖子道:“师叔,这次我不会紧张啦,我……”   倏听一声厉啸自远处传来,啸声未歇,一位白衣老者已经驰近丈余,雷大二人欢叫一声,扑了过去。   布筱兰低声道:“小弟,此人一身血衣,会不会和柱上那二人是一伙的!”   “嗯!很有可能!”   “那咱们可要小心些!”   阿星一见她那凝重的神色,好奇的问道:“二哥,看你的样子,‘魔宫使者’的来头可不小哩!”   “不错!我以前和爷爷奶奶行走江湖时,曾经见过他们的武功,尤其是使者阶级的,更是高明,咱们准备出手吧!”   只见雪大及雷生奋不顾身的连手攻了上去,虽然先后劈中白衣老者的身子,却只能将他击退,无法伤得了他!   相反的,雷大二人的路子渐渐被他摸清了!   阿星见状吼声:“武林盟主!”   立即掠了过去。   布筱兰亦吼声:“当然是我!”   亦扑了过去。   白衣老者正准备对二人下手,陡闻这两声中气充沛的吼声,内心一震,慌忙将身子飘退丈余。   阿星立在雷大二人的身旁,笑道:“雷大,雷生,你们两个仔细瞧吧!”   说着“病魔缠身”使了出来。   布筱兰亦使出“贵妃醉酒”攻了过去。   同样的前两式,在两人手中使出来,不但招式纯熟,劲力更是倍增,白衣老者慌忙使出全身功力应敌。   阿星二人第三式、第四式使出之后,白衣老者已经慌了手脚,到了第六式之时,白衣老者已经连中两掌。   阿星喝道:“准备点!”   说着二人的“头晕目眩”及“不醉不归”连使!   白衣老者被二人这阵怪招疾攻,又连中二掌,鲜血禁不住随着飞出的身子吹得满天血花!   雷大骄指朝他的身子一点!   白衣老者急忙问躲,哪知雷生已一掌拍中了他的“气海穴”,只见他坠地之后,身于连颤,再也爬不起来。   --------   断桥残雪       第十七章 寄阵邪法     雷大走近阿星二人的身前,竖起大拇指,朗声赞道:“师叔,你们的功夫实在利害,两三下就将他们摆平了!”   “是呀!这老鬼的皮挺厚的,我们打不倒他哩!”   “哈哈!慢慢来!只要你们用心学,不久之后,也会很利害的!”   “是呀!这下子你们不会紧张了吧?”   雷大笑道:“不会啦!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们也不怕了!”   “对!天王老子来此,我们照样揍他!”   阿星笑道:“好!有胆量!进去吧!”   雷大指着地下之三人,问道:“师叔,要不要抓他们进去?”   “是呀!抓进去吊起来,晒太阳!”   阿星招头道:“他们没有踏进院子,咱们不能吊他们!”   说着,含笑走了进去。   雷大三人慌忙跟了进去。   四人一进入厅中,只见包正英正在一本册子上面疾书,阿星含笑问道:“大哥,你在忙什么呀?”   包正英笑道:“我把方才那三人的名号登记在上面,等到这本册子写满之后,咱们就够资格当武林盟主了!”   阿星笑道:“大哥,你可真是有心人哩!看样子,咱们可要更卖力的揍人哩!”   雷大叫道:“师叔,这件事由我们负责!”   雷生接道:“是呀!我们现在有信心可以揍人了!”   包正英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叱道:“妈的!你们学了三两下,就想去揍人呀!   方才若非两位师叔相救,你们早就躺在地下哼哼了!”   雷大及雷生立即不敢吭声了。   阿星笑道:“你们去练武吧!”   雷大及雷生默默的朝三人行过礼,走到厅前去练武了。   阿星笑道:“大哥,他们今天的表现挺不错的哩!你怎么训起他们呢,万一他们泄了气,那就不好办哩!”   布筱兰接道:“是呀!他们不但敢挤,而且反应很灵活,竟把普通的招式加入所学招式之中,效果也挺不错的哩!”   包正英苦笑道:“我全看见了,我是担心他们会得意忘形,因为,往后来此的人不但越多,而且武功一定越高强呀!”   阿星二人会意的点了点头。   包正英续道:“二弟,小弟,我打算利用二、三天的时间,由咱们好好的教这对宝贝一些武功,免得咱们有后顾之忧。”   阿星点头道:“好!不过,万一有人登门来滋事,怎么办?”   包正英道:“不要理他们!反正他们只要一进入阵中,就只有吊起来的份,二弟,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布筱兰由于刚“破瓜”不久,方才稍经过一番打斗,就觉得下身怪怪的,因此,百分之百的支持包正英的主张了!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我已在高台上布置妥八个大灯笼了,你们去瞧瞧,顺便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说完,朝她微徽一笑。   不知是否自己心虚之故,布筱兰觉得包正英那个笑容充满了神秘味道,因此,她低垂着头,随着阿星走出厅。   上了高台之后,阿星目睹那八个大灯笼,以及那八个粗大醒目的黑字,不由笑道:“大哥的才学,实在令人敬佩!”   布筱兰仰首瞧了一眼,道:“的确有一套,看样子也无法吹熄灯笼的蜡烛,不过,就怕别人以暗器击灭!”   “哈哈!二哥,你也太小视这座阵势啦!别说这八个灯笼,就是木柱上的每个人,也不必耽心他们会被暗器所伤!”   “喔!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我才不负担‘过失杀人罪,哩!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是,我可没有必要担负致他于死亡之罪哩!”   “哈哈!真是天罗地网!”   “二哥,咱们下去吧!”   “对了,小弟,有关你为我驱除寒毒之享,最好别让大哥知道!”   “我知道!我不会增添他的烦恼的!”   子夜时分,布筱兰调过息,正欲上榻之际,耳边突然传来阿星的清晰声音:   “兰祖,你等一下,我去为你驱毒!”   布筱兰身子不由一颤,呼吸一阵急促!   她轻轻的取下门栓之后,取过一床被褥铺于地下,心中暗付:“更深夜静的,搞这种事,难免会惊动他人,这……”   mpanel(1);   布筱兰心知阿星此举表示他十分的关心自己,总算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因此,她的心中十分的安慰及欣喜!   可是一想起会惊动包大叔,她就脸儿红,心儿跳了!   万一惊动那对宝贝,自己不羞死才怪!   只觉一道微风过处,房门开而复锁,阿星已经轻飘飘的闪了进来!   布筱兰朝他做微一笑,张口欲言!   阿星作了一个噤言的手势,取过左手中之短智,在地下那床被褥四周悄悄的插着,看样子是在布阵!   她困惑的忖道:“阿星干嘛如此大费周章呢?”   阿星布妥阵势后,自桌上取过一个瓷杯,闪入阵中之后,张口说了数句,指着瓷杯,重重的朝地下一掷。   怪啦!杯子明明彼摔破啦,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   阿星轻轻的脱下上衣,将那些碎片包起之后,轻轻的闪出阵外。   布筱兰接过那件衣衫,朝桶中一抖,之后,递给阿星。   阿星不接衣衫,伸手搂过布彼兰,迅速的闪入阵中。   布筱兰低声道:“阿星,可以说话了吗?”   “哈哈!大声吼也没有关系!”   布筱兰轻轻的挣脱阿星坐在被褥上,低声道:“阿星,多谢你的设想周到,为了我的寒毒,劳你如此赞神,真……”   阿星截声道:“兰姐,我们都是自己人了,何必如此客气呢?”说着,轻轻坐在她的身边,含笑瞧着她。   “阿星,咱们真的是自己人啦?”   “当然是真的啦!我的身体都已经溶进你的身体了,虽然说是为了驱除寒毒,可是,我一定会负责的!”   布筱兰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见她唤声:“阿星!”   扑进他的怀中之后,立即啜泣起来。   阿星诧道:“兰姐,伤……”   布筱兰的朱唇封住了他的嘴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两个人虽然没有热吻的经验,可是,两人有洋溢的热情,因此,两人不但紧紧的吻着,身子也悄悄的倒在被褥上。   两人的双掌在对方的身上爱抚着,活动着!   当两人的嘴唇分开之际,二人的衫裤也和身子分开了!   布筱兰激情的道:“阿星,我爱你!”   身子一翻,立即压在阿星的身上……   两人紧紧的搂着!   布筱兰在心满意足之余,却开始在耽心,自己无法令阿星满足的事情了,她的思维立即动到金芬及雷海心的头上。   她自从有了“天葵”以来,她的奶奶即告诉她男女间之事,因此,她知道阿星的体质异于常人,绝非自己一人能够应付的!   她暗暗决定要接纳另外二女了!   同样是子未时分。   湖北天柱峰,武当派真武观。   自从正一真人接掌武当派以来,武当声势蒸蒸日上,隐隐凌越少林,因此,一向没有人敢来武当窥伺,更别论滋事了。   真武观内,正一真人正趺坐于云榻上,陡见窗扉无风自闭,一道黑影闪电般疾射向他的心口!   正一真人右手倏抬,以食中两指挟往来袭之物,双目倏睁,两道的的寒光立即射向窗外,只听他沉声道:“谁?”   “桀桀桀,牛鼻子,算你命大,桀桀桀……”   夜空中陡然传出此种阴森森的笑声,立即惊动了四处之警卫,以及所有的人,火把倏现,人影四处晃动着。   井然有序,除了奔行声外,不闻半句杂言。   陡闻前山“三清官”前传来一阵子闷哼声,接着传来人体坠地声,分明已有人受伤,铜锣声响立即急骤的响了起来。   “桀桀桀,别再过来送死啦,快去替‘牛鼻子头’收尸吧!桀桀……”   众人间声,心儿一凛!   黑衣人趁机“桀……”   长笑而去。   武当派唯一长老清木道长吩咐抢救受伤之人加强警戒之后,立即匆匆的赴向后山“真武观”。   当他驰到观前,却见来此作客的神医父女已惶急万分的立于观前,他方站妥,立即沉声道:“洁德,让路!”   只见站立在门前四位道士之中为首者躬身一礼,道:“师叔诅,请见谅,掌门师尊下令暂时封闭此处!”   清木道长急道:“掌门人不要紧吧?”   浩德正欲启口,陡听观内传出正一真人之清朗声音,道:“浩德,请师叔祖及两位贵客进来吧!”   神医父女不由为正一真人之精湛武功暗暗心折!   人观之后,只见正一真人神色肃然的坐于云榻上,榻前滴了三滴乌黑的血,看样子乃是被他自体内所逼出的毒血。   神医趋前,凝神一瞧地上那三滴乌血,骇然道:“七步断魂散!想不到‘毒魔’至今还活在人间!”   说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清香药丸,递了过去!   正一真人道声:“谢谢!”   吞下那三粒药丸,立即瞑目调息!   清木道长烦声问道:“金老,今夜之事,果真是毒魔所为!”   “七步断魂散随着毒庞之失踪已消失了半甲子,当世之中无人能用,也无人敢用此种霸道的毒物!”   清木道长喃喃道:“怪不得我方才听那笑声,觉得有点儿耳熟,看样子太平已久的天下又将大乱了!”   神医肃然道:“毒魔嗜杀如命,手中毒物又歹毒无比,此番复出,天下苍生永无安宁日矣!”   只听正一真人长嘘一口气,立于榻前,躬身一礼道:“参见师叔,金老!”   二人慌忙答礼。   正一真人凝视着立于壁上的那封情束,沉声道:“原来是毒魔亲自来此,怪不得会有那么精湛的力道!”   说着,走向那墙壁。   神医喝声:“且慢!”   只见他取出一双簿皮蝉翼之手套,递了过去,道:“信束外恻既已遭布毒,信内必已有毒,小心为要!”   正一真人接过手套,戴妥之后,沉声道:“师叔,金老,姑娘,语你们暂时退避,以免遭空气中之毒素所毒!”   三人会意的退出之后,正一真人取下方才被其震腕射在壁上的信柬,屏息打开一瞧,只见他的身子倏然一颤!   中毒乎?   不!是心情受了刺激!   只见信束内写道:“赵哥;河南一别,匆匆已近十四年,月圆之夜,在泰山观音岩一晤,不见不散!”   署名的是一个殷红的唇印。   只见正一真人双目射出愤怒的火光,瞧着窗外的夜空,双掌紧握,那张信束立化成灰,纷纷飘落于四处!   想不到一向修为有道,彬彬有札,即将荣膺武林盟主的正一真人,居然会愤怒到如此程度!   好半晌,他稳定下情绪,只见他健步走到会客室。   清木道长三人起身迎接,四人坐定之后,只听正一真人沉声道:“师叔,你可知道泰山观音岩最近有何异状?”   清木道长恩付半刻,道:“对了!据报,前阵子有人在观音岩大兴土木,兴建一栋楼阁及高台,不知作何用?”   正一真人思忖半晌,道:“方才那封信束乃是有人邀约本座于本月月圆之夜,到观音岩一晤!”   清木道长道:“掌门人是否赴约?”   “如期赴约,明早即刻动身,此处请师叔暂代!”   “掌门人需否带人前往?”   “不必!”   说完,朝三人咯一招呼,逞返房内。   清木道长歉然道:“金老,姑娘,为了武当之事扰了你们的情梦,贫道甚感歉疚,尚祈海涵!”   神医笑道:“道长!咱们数十年交情,何必如此客气,贵派掌门人明日下山,老朽谨以此瓶‘百草辟毒九,相赠!”   清木道长感激万分的道:“多谢金老的厚赐,毒魔既已复出,敝派掌门人此次赴约,亟需者,正是辟毒之物!”   神医淡淡一笑,道:“道长休如此多礼,武林安危,人人有责,老朽打算与小女趁着夜色先赶一程!”   清木道长道:“金老欲赶往何处,”   “观音岩。老朽对于下毒略诸一、二,万一毒魔在该处暗中搞鬼,老朽及小女多少也能探知,并加以破解。”   清木道长道:“那就们劳你们啦!”   “哪里!老朽告辞了!”   “贫道送你们一程!”   三日之后,辰初时分,神医父女二人抵达泰山山脚,两人略进旱点之后,会过帐,立即循路上山。   “爹!怎么如此多人在铺路呢?”   “嗯!瞧他们谈笑凤生,自动自发的模样,绝非奉命征召,或被人强迫,看样子此地的父母官或是堡正一定甚得民心的!”   “爹!据我方才暗中估算,大约有千余人哩!有些还是老人哩!”   “嗯!待我去问问看!”   “爹!别去打扰人家,再说我们也要赶时间哩!”   “也罢!先上去看看再说!”   二人行至人迹渐少之处,展开身形,朝上驰去。   半晌之后,两人已驰近观音岩,陡听神医“啊!”的惊呼一声。   金芬循着神医的目光一瞧,不由也尖叫一声。   在晨光之中,只见在左侧一栋高大的阁楼之前,竖起了百余根木往,每根本柱上各绑着一个人。   神医在江湖走动数十年,所结识之人甚多,柱上之人,他几乎认识了十分之七、八。因此,他更加的心惊胆颤了!   他们父女二人缀缓的走遍篱笆围墙,只见神医无力的将手扶在路旁树杆,喃喃自语道:“好恐怖!”   金芬也认识其中一部分人,因此,她早已吓得芳容惨白,说不出话来。   二人正在沉恩之际,陡见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他们二人刚刚抬起头,已见一头长鬃高骑自远处驰来!   “嘶……”的一声长鸣,健骑昂首停步,只见马上之白衣老者沉着脸,瞧着那栋楼阁,神色一变,不由低呼:“魔宫右相!”   白衣老者闻声伯首,阴声道:“金老头,安分点!”   金芬闻言色变,正欲出声,神医已按住她的口,示意她不可擅动。   白衣老者不屑的冷笑一声,身子一拔,轻飘飘的立于篱笆上,四处打量着。   蹄声响如轰雷,眨眼间驰来了三十六名白衣壮汉,只见他们勒缰停马,身子一飘,立即在大门前排成两侧。   那群马久经训练,早已自动行到一旁,并列不动!   只见每名大汉各自肩上卸下一条拇指粗的麻绳,先在自己身上捆了一圈,又逐一连接起来。   三十六人立即连成两条长龙,每人相距各约一丈。   金芬低声问道:“爹!他们要干什么?”   “嗯!此三十六人乃是魔宫之精英!三十六杀手,看样了他们是要硬闯入阁楼,嗯!不知里头隐居着什么人物?”   “爹!由木柱上所挂之人大部分是邪恶之辈看来,屋内之人一定是正义之人,不知他们此举何意?”   “不错!能够将魔宫三大使者一起擒住之人,普天之下还找不出几个,怪不得魔宫三十六杀手会如此郑重行事。”   陡听魔官右相厉笑一声,喝道:“好一个‘诸葛武侯神阵’,看本座今日如何解决你们这五个小辈!”   只见他轻飘飘的落于地上之后,朝为首两名大汉解说一阵之后,沉声道:“此阵变幻多端,你们必须紧跟本座之后,不可擅自行劝!”   * 支持本书请访问‘幻想时代’以便得到最快的续章。* 为首两名大汉沉声应道:“是!”   魔宫右相又阴声道:“各位,入阵之后,切忌东张西望,末尾二人就站在大门,遇上状况,收绳拉回众人!”   “是!”   只见他朗声道:“走!”   前头两位大汉带领着身后诸人,随着他缓缀入内。   金芬父女二人跃上树默默的瞧着那条长龙逐渐向内推进,只听金芬诧道:“爹,他们为何要弯来弯去呢?”“芬儿,你没有听见魔宫右相方才所说之‘诸葛武侯神阵’吗?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被绑在木柱上,一定是被阵式所困才遭擒的?”   “咦,他们怎么不走啦?前面明明只有一盆蔷蔽呀?”   “芬儿,咱们旁观者清,他们处在阵中,必然要面对各种幻相,岂是如此容易通行的!”   只见魔官右相略一思忖之后,冷冷一笑,又向前进!   “咦,爹,你瞧!阁楼大厅门口出现了五个人哩!怪啦!怎么有如此奇形怪状之人呢?   另外那两个巨人是谁呢?“   “他们是‘云梦双地,雷氏兄弟,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角色,至于这三个奇形怪状之少年人,却眼生得很!”   “爹!你瞧!武林盟主——当然是我,强棒出击,他们在衣服上绣着这些狂妄无比的字,究竟是何用意?”   “可能是要出风头吧?”   “哪有如此出风头法,那两位少年人更把头发剪成那种模样,令人看起来,实在恶心死了!”   神医却神色连变,骇呼道:“这位魔宫右相实在高明,居然一口气通过了这么多的关卡,看样子此阵势在必破矣!”   “是呀!他们双方相距已经不足三丈了,爹,咱们……”   神医摇头道:“芬儿,若无法彼此阵,进去之后,也是白搭!”   “爹!咱们可以将门口这两人杀死,扰乱他们!”   “痴儿!魔宫三十六杀手若是易与之辈,青城、崆峒两派不会灭亡的!”   金芬神色一骇,不敢吭声。   陡听神医欣喜的道:“芬儿,快瞧!他们走偏了!”   “是呀!嘻!魔宫右相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呢?”   阵中果然陡变,魔宫右相顺利的连破数关之后,心想‘诸葛武候神阵’也不过如此而已,便按照既定路线前进!   哪知,他只踏出一步,立见两道黑影朝他扑了过来,黑影未至,四道狂飓已袭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朝右侧一闪!   他身后的两名大汉见状,不敢擅自躲闪,以免带动身后诸人陷入阵中,因此,两人暴喝一声,双掌用力一劈。   魔宫右相尚未站稳步子,一见四道狂飓又袭了过来,慌忙举掌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   魔宫右相立即被震出丈外。身子已陷入狂风阵中,他明知这些全是虚幻之相,可是双眼彼吹得睁不开,身子直摇晃,慌忙趴伏在地!   那两名大汉被魔宫右相的掌力震飞出丈外,不但二人陷入另一阵中,另有四人也被李扯进另一阵中。   只见他们六人拳打脚踢,四处闪躲临身之黑影!   不知不觉中又将另外六人带进另一阵中。   阵式缓缓的移转,身在阵中的三十四名大汉开始遭受到飞沙走石,利刃弓弩以及无名高手的袭击了。   魔宫右相紧紧的伏在地上,忍受着自己的手下“不小心奔过时”的践踏,他知道那些人已经完了!   他必须沉着,否则,必死无疑!   哪知,半晌之后,周遭一片宁静,一缕天籁自空际以来,一名身披红色薄纱的妙龄少女轻歌曼舞,婀娜多姿的飘了过来。   他揉揉限一瞧,不错!是活生生的一个美人儿!   不过,他的定力甚坚,立即闭上双团哪知,耳中不住的传人那充满诱惑的歌声以及呻吟声,鼻中所闻尽是少女的沁人幽香,他逐渐沉不住气了!   终于,他霍地站起身子,迅速的脱去衣衫,朝那位美人儿扑去!   哪知,那位美人儿存心吊他的胃口,嘻笑一声,立即闪了开去!   他不甘心的追逐着!   金芬羞得满脸通红,闭上双目,啐道:“不要脸!”   神医却肃然的道:“好厉害的阵势,好厉害的阵势!”   且说雷大及雷生站在一旁,一见魔宫右相那付丑陋模样,纷纷哈哈大笑,只听雷生叫道:“哇!他那东西挺大的哩!”   雷生接道:“是呀!一抖一抖的,挺好玩的!”   布筱兰羞叱道:“住口!”   雷大及雷生感到莫名其妙,却乖乖的住了口!   阿星笑道:“你们两个去练武吧!今天的午餐就交给你们啦!”   两人笑嘻嘻的立即跑回厅中。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你们有看见神医父女了吧?”   布筱兰欣喜的道:“早就看见了,咱们去接他们进来吧!”   包正英笑道:“你们去吧!我在此地招呼!”   阿星二人含笑点点头,走进大厅,自阵中出了后院,绕了一大圈,来到了那株大树下,只见“唰”的一声,神医父女已飘下身子。   布筱兰急忙传音道:“芬姐,我是小南!”   金芬惊喜万分的叫声:“你……”   立即说不出话来!   布筱兰又传音道:“芬姐,你们稍待片刻,我们去将那二人解决之后,咱们再到里面好好的聊!”   说完,朝二人一挥手,拉着阿星逞扑向那二名杀手!   那二名杀手自从阿星二人突然现身,就注意他们二人,此时一见他们扑了过来,双袖一挥,四蓬毒针射了过去。   阿星二人右掌一挥,身子朝右前方一滚,逼近二人,“病魔缠身”及“贵妃醉酒”立即施展了出来。   此时,山坡处突然传出一声“咦?”   那二人一见对手招式诡异,动作快疾,立即提足功力迎敌。   阿星耳尖早已听见那声轻咦,只听他哈哈一笑,喝道:“穿白衣的,有福同享准备进去里面凉快吧!”   说完,“破病身法”疾快使了出来。   布筱兰亦迅快的使出“烂醉身法”。   两名杀手由于腰上绑了绳索,活动空间本就有限,加上限于阵中之人胡奔乱扯,两人的身手更加受到影响。   因此,三招不到,两人便已先后被劈飞入阵中。   阿星二人迅速奔到树下与神医会合之后,只见阿星小心翼翼的朗四周瞧了一阵子,低呼一声:“走!”   只见他牵着神医,布筱兰牵着金芬,迅速的跃过篱笆,朝阵中瞧了一阵子,迅速的跃入阵中。   布筱兰随着阿星入阵之后,耳边传来阿星的传音道:“兰姐,有人跟踪,待会儿咱们改由‘风沙门”,’飞石门‘出阵!“布筱兰会意的传音道:“知道了!”   果然不错,他们才入阵不久,立见一身黑衣劲服的风娘子自大门右前方山坡上现身,另有十二名手持圆筒的黑衣大汉,随着现身。   他们十三人轻轻的跃过篱笆,悄悄的随着阿星四人行至阵中,风娘子瞧着四人的背影,心中不住的冷笑着!   他们十三人随着阿星四人七弯八折,东绕一下,西折一下,顺利的行进着,不久,突然发现一阵飞沙走石。   风娘子喝道:“小心!”   迅速的朝着金芬的背后跟了上去。   哪知,布筱兰及金芬突然返身劈出一掌,未待风娘子等人的掌劲临身,二人轻笑一声,立即消失了影子。   风娘于心知中计,急忙喝声:“退!”   那十二名大汉身陷飞沙走石阵中,根本听不见风娘子之言,他们只知徽眯双目,左手狂挥,不住的拍打着临身的沙石。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阿星四人出了阵,朝那十三人瞧了一阵子,又朝魔官右相等三十六人瞧了一眼,不由相视哈哈大笑!   神医叹道:“好精奥的阵势!”   阿星笑道:“待会儿这两拨人还会火拼一场哩!”   布筱兰突然叫道:“咦?那两名大汉怎会蓄有长发?”   说完,指着一名放下圆筒的大汉。   四人仔细一瞧,只见那名大汉一面挥打着沙石,一面在面孔涂抹,不久之后,出现了一付姣好的面孔!   阿星失声叫道:“雷海心!”   布筱兰心中一颤,急忙道:“阿星,快去救她出来!”   阿星颔首,身子再次闪入阵中。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穿行阵中,不久,抵达雷海心的身边,寻个隙缠,骄指点住她的麻穴,立即挟起她,迅速回到三人的面前。   只听布筱兰娇声道:“心姐,欢迎你!”   说着,上前拍开了她的穴道,扶起了她。   阿星笑道:“到厅内去聊吧!”   金芬关心的道:“这些人会不会闯进来?”   布筱兰拉着她的手,笑道:“安啦!有他在,还怕个什么?”   说完,朝阿星嘟了嘟嘴!   金神医哈哈一笑,道:“此阵飞鸟难渡,何况他们这群人已经快要疯狂了,你们瞧,堂堂的魔宫右相竟也疯成那个样子!”   三位姑娘一瞧,低哗一声,立即由布筱兰带领进入厅中,直奔入房内。   阿星含笑道:“神医,别小看那棵小树,他可是那位仁兄的意中人哩!你瞧,他挟命的搂抱着,亲吻哩!”   “哈哈!好高明的阵式!少侠,请问令师……”   “神医,咱们入内谈吧!”   入厅之后,二人立即看见包正英恢复原来的装扮,含笑道:“金老,别来元恙,小弟在此向你问候!”   “喔!包老弟,你也在此地呀?真是出入意料之外!”   “哈哈!请坐!阿星,进去好好的打扮一下,别让三位姑娘失望幄!”   说完,逞自哈哈大笑!   阿星闻言大窘,朝三人笑了一笑,逗自回房。   “包老弟,这位少侠是……”   包正英立即概略的将阿星的遭遇,拜师的经过,以及目前的计划说了一遍,听得神医惊叹佩服不已!   就在二人欢谈之际,大门口又先后来了数批人!   第一批来的是少林派长明长老及三位健壮憎人。   第二批是峨嵋掌门人之师妹慈恩师太及其二位女弟子。   第三批人是丐帮首席长老扶脚丐及三名泰山分舵弟子。   第四批的乃是由正一真人所乔扮的青衫中年文士,另有十余名闻风而来的黑白两道人士。   众人一见那百余人彼绑在木柱上,又见到被困于阵中的四、五十人,不由得惊骇交加,暗付阁楼内究系何方神圣?   正一真人的目光落在高台之上(武林盟主当然是我)八个大字之后,立即再也无法移开,暗暗沉思着!   他由那八字领悟出阁楼内之人似乎是针对着“武当”而来,可是一见被困于阵中或绑在大往上之人,他又迷惑了!   这些人多是为恶之辈,尤其魔宫之人一向很少如此大规模出动,如今却被困于阵中,此举分明已向魔宫挑战了!   陡听铁腿丐骇呼一声:“尸水!”   众人急忙朝阵中一瞧!   只见随着阵式的移动,阵中的两批人已经陷入激战!   那十一名大汉久被困于阵中,早已焦急万分,陡听惨叫声,心中一紧张,拿起圆筒朝着扑来之人疾射过去。   修叫之声此起彼落,倍增慑人气氛!   双方疯狂的厮挤着!   一具具的尸体逐渐的倒下,迅速化为黄水。   黄水所流之处,立即传来惨叫声!   黄烟袅袅升起,双方厮拼更剧,伤亡直线上引!   大门前之三、四十人瞧得肝胆欲裂!   正一真人不由长啸一声!   众人被他那中气十足的啸声震醒,循声一瞧,只见正一真人卸下面具,朗声道:“武当正一参见诸位!”   “啊!武当掌门!”   众人纷纷答礼!   只听正一真人叹道:“洁劫!想不到灵山圣地竟遭此浩劫!”   少林长明长老叹道:“掌门人,你可知此阵为谁所布?”   “贫道不知!对方的口气虽狂,但所困皆邪恶之辈,谅非邪恶之徒,不过,贫道耽心会因此引起武林浩劫!”   铁腿丐却朗声道:“掌门人,长痛不如短痛,雷虎帮及魔宫的气焰太嚣张了,的确需要有人杀杀他们的威风!”   正一真人叹道:“此阵虽然奇异无比,但若被雷虎帮及魔宫之人自外困住,阵内之人终有粮尽人乏之日!”   众人不由一阵默然!   铁脚丐突然又道:“掌门人,各位前辈,各位朋友,老化子必须赶回禀告敝帮帮主,请恕老化子先行告退!”   正一真人问道:“伍长老,请问你有何决定?”   钦脚丐朗声道:“老化子支持楼内之人!”   众人不由齐声附和!   正一真人暗暗计算日子,距离月圆只剩一天,便朗声道:“难得诸位同仇敌汽,贫道建议在下月十五日在此召开武林大会,烦请各位代为转禀掌门人及帮主以及其他今日未在场之帮派,各位,意下如何?”   “赞成!”   正一真人额首道:“多谢各位的支持,咱们走吧!”   刹那间,大门口又恢复了寂静。   阿星恢复原貌之后,方走口大厅,立即听见竹筒中传来大门口群豪的交谈声,他不由心神大震!   想不到自己的生父——武当掌门人正一真人居然会来到此处,他凝听片刻,立即道:“大叔,神医,我出去一下!”   说完,绕到后院,出阵而去。   当他绕口大门口不远处,群豪已经逐渐离去,阿星觑定身着青衫的正一真人远远的跟了下去。   阿星沿途瞧见数百人辛勤铺路的情形,在感慨官府及村民果真守信用之余,益觉自己所负责任之重大。   他一见正一真人下山之后,逞走人村中唯一之客栈,抬头一瞧:“原来日已当中,怪不得他要进去吃饭了!”   于是,他也跟了进去。   店内生意并不好,阿星目光一瞟坐在窗旁座头的正一真人,他随便找个座头,立即坐了下来。   掌柜的是一名瘦削中年人,他一见阿星人内,目光一触及他那“小平头”,立即神情愉快的朝阿星座头行了过来。   尚未走近,他早就鞠躬哈腰道:“小英雄,欢迎你大驾光临!”   阿星闻言,突然一怔!   店内之六位客人亦纷纷瞧向阿星。   正一真人一瞧向阿星之后,身子突然一颤,思忖道:“此子的面貌怎会与我如此酷肖,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及后人,他是谁呢?”   却听掌柜的道;“小英雄,你不是曾在观音岩连擒六位大坏蛋吗,”   阿星硬着头皮道:“掌柜的,你认错人了吧?”   “怪啦!那两位小英雄和你一样理个小平头哩!”   “哈哈!我自幼即怕热,因此一直理个小平头,想不到竟然会变成一个小英雄!”   “嗯!我听你的口音是南方腔,对不起,不过,为了表示对你的歉意及对小英雄的敬意,冲着你这个小平头,免费招待膳宿!”   阿星怔了一下,捉狭的问道:“招待几天?”   “这……这……”   阿星一见正一真人面露诧色,心知他已经对自己起疑,于是笑道:“放心啦!   我自泉州一路玩上来,用过午膳之后,马上要离开此地!”   说着,伸手人袋一摸!   这一摸,他不由怔住了!   原来他方才在更衣之际,没有想到会外出,固此,身无分银,他原本打算掏出一个大元宝来抖抖威风,如今却怔住了!   掌柜的阅人无数,岂会瞧不出阿星的窘状,因此,哈哈笑道:“小兄弟,就让敝店作个东吧!东西马上来!”   说完,含笑离去。   阿星衲衲的坐了下去,拿取桌上之茶浅酌,聊以遮丑,心中却暗想道:“夭寿!   本来要跟踪正一真人的,现在反被监视,怎么办?”   一杯茶,在他的沉思中,立即被喝光,他却仍然不知的浅酌着,正一真人暗中早已发现及此,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十四年前,他行道江湖之时,也似阿星这般,不幸被暗中跟踪之疯婆子将烈性媚药悄悄弹入茶壶内。   他身中媚药之毒,浑身酥软,又被风婆子及十余位大汉追杀,虽然劈死数人,却也浑身浴血,危在旦夕。   幸在风雨掩饰下,他翻墙躲入一家民宅。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一位少女挟入房中,而且在媚药催逼之下,他干下了兽行,翌日醒来,望及那斑斑落红,他慌张的走了!   哪知,一入镇内,他立即又被凤婆子追杀,逃至一处断崖,他被迫跃下断崖!   也许他命不该绝,不但没有摔死,反而得到武当三十三代长老遗留下药丸及“太清罡气”秘笈。   一年之后,正一真人功成出谷。   他赶往那家民宅一瞧,人去宅空,暗一探询,方知那位女子竟是讯幻仙子白如冰,他怀着落寞的心口到了武当。   翌年,正一真人就任掌门人之职,竭力为重振武当声威及日后武林盟主宝座而努力,因此、他更忙了!   不过,他要顾道,必定到那家民宅去查访一番,企盼奇迹出现,能够让他重见伊人,聊赎自己心中的谢意及歉意。   他边回忆边瞧着阿星,一股奇异的感觉逐渐袭上他的心头,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走近阿星的座头。   阿星正低着头品尝佳肴,一见正一真人居然走向自己,他抑住心中的紧张,抬起头问道:“朋友,有何贵事?”   正一真人闻言一怔,旋轻咳一声道:“公子,请问你贵姓?”   “赵!百家姓之首!”   正一真人身子一颤,失声道“啊!”的叫了出来。   阿星忍住心中的冲动,伸手肃容道:“请坐!”   正一真人一见他右掌心那粒红痞,一把扣住他的右腕,双目神光暴射盯着他的掌心,喃喃道:“没错!果然没错!”   阿星心知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心中反而泰然,只听他沉声道:“朋友,此地人多口杂,咱们借个地方聊聊吧!”   正一真人颔首松开手,取出一锭银子置于桌上之后,朝店外行去。   掌柜的叫道:“小兄弟,还有好多的料理,你别走呀!”   阿星朝他挥挥手,笑道:“下回再来吃吧!谢啦!”   说完,随着正一真人行去。   正一真人出门之后,逞朝山上行去。   阿星踏出一大步,立即发现路角有一人在探视,心方一动,耳际已传来正一真人的传音:“孩子,让他跟上来吧!”   阿星不由暗暗叹服“姜是老的辣”!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足下如行云流水,瞬即驰过“观音岩”,继续朝前行去,转过一处山角之后,两人悄悄攀上山壁,相视一笑!   不久,只见两名黑衣大汉神色慌张的驰了过来,一见二人消失了影子,略一张望,立即展开身形欲朝前赶去。   正一真人及阿星相视一笑,剥下一小粒石块,曲指一弹!   那两名大汉“砰!”的一声,立即摔倒在地!   正一真人以下身子之后,右掌连挥,朗笑道:“走吧!告诉风婆子别忘了明儿晚上的约会,哈哈!”   正一真人实在太愉快了!   想不到自己不但有了后人,而且还“青出于蓝胜于蓝哩”!   阿星自双下身子之后,即开始折枝去叶,不久已经收集了十余截小枝,略一思忖,即在路旁开始布阵。   正一真人目注那两名大汉蹒跚的离去之后,走近一瞧,不由一凛!   武当派素以“五行剑阵”威震武林,身为掌门人的他对于阵法更是颇有心得,哪知对于阿星此时所布之阵,他却傻眼了!   他静静的瞧着!   --------   断桥残雪       第十八章 江湖大笑话     半晌之后,阿星笑道:“请进!”   正一真人含笑踏进那个圈子之后,只见阿星将剩余的那根树枝朝异位一插,四周之景物倏然消失了!   正一真人不由叹道:“好高明的手法!”   说完,盘膝坐在地下。   阿星亦盘坐在地,笑道:“雕虫小技,方便说话而已!”   说完,含笑瞧着正一真人。   正一真人整理一下思绪,沉声道:“小施主,且听贫道说个故事!”   接着,他将自己十四年前遭人陷害的经过说了一遍。   阿星听得神色连变,暗叹上天作弄人,爹若不坠崖,一定可以与娘结合,自己哪会有那么凄修的童、少年生活呢?   只听正一真人道:“我在离开之时,曾取下祖传玉佩置于那位少女的掌中,因此,发现了她的掌心和你一样有一粒红痞!”   阿星叹口气,将白如冰的遭遇择要说了一遍。   正一真人听得虎目含泪,频频叹息,只听他喃喃道:“冰妹,愚兄要去找你,愚兄愿以余生之年好好的补偿你!”   阿星听得心儿狂颤,暗忖道:“爹真的肯放弃目前如此崇尊的地位吗?武当派会让他还俗吗?”   正一真人陡然问道:“孩子,那玉佩在你的身上吗?”   阿星默默的取下玉佩,递了过去。   正一真人再也忍耐不住,只见泪水自那双虎目之中狡籁滴了下来,那碧绿的玉佩沾上泪水,显得份外的晶莹!   阿星感动万分的唤道:“爹!”   只见他双膝着地,长跪在正一真人的面前。   正一真人爱怜的站起身子,扶起了他,咽声道:“孩子,苦了你啦!”   阿星擦去眼眶内之泪水,咽声道:“爹!您请坐!且听阿星将出生以后的遭遇及目前的计划说一遍!”   正一真人虽是修为精湛之道士,一听自己的骨肉居然遭受如此的折磨,不由也频频冷哼,双目神光连闪。   及至听见阿星习艺的经过,以及下山后的种种遭遇,他禁不住绽开笑颜,为阿星的奇遇而欣喜不已!   当他获悉那座古阵竟是阿星所布以及阿星打算协助自己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不由得感动万分!   只听他朗声道:“阿星,爹以你为荣,爹跟你说,爹打算退隐江湖,陪你娘邀笑江湖,武林盟主非你莫属!”   阿星笑道:“爹!你别说笑!哪有十三、四岁的武林盟主?”   “哈哈!滔滔世上,有谁能够布下那座足以困住千军万马的奇阵,又有谁有胆识敢向整个武林挑战!”   阿星钠钠的笑着,心中却得意非凡。   “哈哈!阿星,下次月圆的时候,就是你荣膺武林盟主之日!”   “爹,您……”   “哈哈!爹自有安排!”   “爹!你们下月以观音岩召开武林大会,有没有打算邀请娘?”   “爹不方便出面,不过,爹会透过丐帮转达的!”   “不知娘会不会来?”   “她一定会来的,不过,她可能不会现身,没关系,爹自会去找她的!”   “爹,武当派会让你还俗吗?”   “哈哈!你放心!我自有安排的,走吧!你出来大久了!”   “哎呀!槽糕!他们一定急死了!”   说着,立即破去阵式。   正一真人瞧了阵式一眼,笑道:“走吧!”   阿星二人沐着夕阳余晖疾驰下山,半晌即临近“观音岩”,只听霄大及雷生二人喝叱连连,分明正在与人挤斗。   正一真人含笑问道:“星儿。此种轰雷般的声音,莫非出自云梦二地?”   “咦?爹,你怎么知道此二人?”   “哈哈!爹为了争取四年后之武林盟主宝座,对于江猢人物之动态,岂可不知?   何况他们二人的长相及作风均超人一等!”   两人奔驰甚疾,半响即已抵达大门前:只见雷大及雷生分别以诡异的身法迎战着两位黑衫老者,两人虽落于下风,但仍然悍不畏死的缠斗着。   正一真人叹道:“好身法,可惜他们只学会一招,加上雷虎帮这两名堂主武功高强,否则他们应可居于上风!”   阿星笑道:“爹,请多指教!”   mpanel(1);   说着朗啸一声,道:“雷大!雷生,退!”   话音未落,身子扑向半空中,双掌幻出数十道掌影,劈向那两位老者,只听二人齐声骇呼:“飘幻掌”,慌忙疾退!   阿星落地之后,身似闪电,摇摇晃晃之中,将“破病身法”及“烂醉身法”交织使出,方便完第三招,那二人已栽倒在地!   雷大轰然叫道:“师叔!罩得住!”   雷生接道:“师叔!有够厉害!”   阿星笑道:“问问他们的口供!”   “是!”   雷大右手揪住一名黑衣老者的前襟,喝道:“你是谁?来此干什么?”   那老者身受重伤,哪堪雷大摇晃,只见他喷出一口鲜血,有气无力的道:“老夫是雷虎帮天堂堂主朱超升,今日来此送个讯!”   “妈的!天堂堂主‘猪’超升,看样子你这头猪注定要死了!妈的!瞧你如此长相,还想要升天堂,哼!”   “是呀!瞧他又瘦又干的,好似一只猴子,分明是营养不良,还配姓‘猪’!   应该姓‘猴’才对,师叔,你说是不是?”   阿星笑道:“少胡扯啦!问他是要送什么讯息!”   “喂!听到没有?”   “喂!上路点,自己说!”   朱超升何曾遭人如此修理过,只听他冷哼一声,不言不语!   “妈的!你哼什么哼!”   说着,雷大赏了他二个耳刮子。   雷生却闷不吭声的朝他的“气海穴”拍了下去。   朱超凡一见全身功力被破,怒喝一声:“我做鬼也不饶你们!”   说着,口一张,硬生生的嚼舌自尽!   雷大将他的身子抛出丈外,吼道:“妈的!姓猪的,是你自己说要‘做鬼的’,别怪神仙不把你超度飞升!”   雷生也吼道:“对!他自动弃权!”   雷大瞪了地下另一名黑衣老者一眼,那名黑衣老者立即道:“我叫朱越升,乃是雷虎帮地堂堂主……”   雷大叫道:“哇!你更利害,猪越生?那不是生得更多小猪吗?”   “老大!他是公的,怎么会生呢?”   “妈的!他不会去找母猪吗?”   “他又老又瘦,母猪会看上他吗?”   阿星喝道:“好啦!朱堂主,你们来此传什么讯息?”   朱越升道:“咱们兄弟二人奉了敝帮风副帮主之命,请少侠代转一封信给武当派掌门人!”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信。   阿星正欲伸手接信,正一真人突然喝止道:“住手!由他自己拆!”   朱越升依言拆开信束,置于地下,只见上面写着:“字谕武当正一真人:明日之约,合并于武林大会解决!”   署名的赫然是雷虎帮帮主雷一虎及副帮主风婆子。   正一真人朗声道:“烦请上复雷帮主,正一依约行事!”   朱越升挟起其兄,怨毒的瞧了四人一眼,踉跄着离去。   雷大及雷生自从获悉眼前这位中年人竟是名扬天下的武当派掌门人之后,吓得挺立在一旁,不敢吭声!   正一真人右掌随意朝地下一挥,地下那张信纸及信封立即化为灰烬,被夜凤一吹,迅即消失不见。   敢情他耽心情纸及信封有毒,暗以“太清罡气”予以毁去。   阿星及雷氏兄弟却瞧得暗凛不已!   只听正一真人道:“毒魔已加入雷虎帮,因此不能不稍加预约,少侠,你可否于明日将此阵撤去,以便布置会场?”   阿星心知爹尚不愿公布二人的关系,因此答道:“可以!只要半个时辰即可收阵,至于这些犯人……”   正一真人接道:“我会请丐帮弟子前来支援,少侠不妨在阁楼前后另布一阵,以免人手不足,遭受袭击!”   “遵命!请前辈入内奉茶!”   “我另有事……”   正一真人活未说完,陡听远处有数人疾驰而来,倏然住口!阿星三人心知有异,立即一起望向远处!   只见一名中年文士及三名俊美少年疾驰而来,阿星心中一动,问道:“雷大!   师父及师叔在不在屋内?”   “师叔,他们都出去找你了,还有两个很漂亮的姑娘也一起去哩!”   “师叔,我有看见大师叔和那两个姑娘在偷偷的哭哩!”   他们二人的嗓门甚响,布筱兰打老远的即听见他们的话声,立即喝道:“大胆!   雷生,你竟敢暗中说师叔的坏话!”   雷大及雷生闻言,吓得躲到了阿星的身后!   正一真人间言猜知阿星必然已有三位密友,欣喜之余,凝神瞧着逐渐走近之三位俊美少年。   只听一阵呵呵笑声:“小弟,你跑到哪儿去疯啦?”   话声一落,四人已落定身子。   阿星歉然的朝四人一揖,道:“失礼!我是和掌门人到山上去研究一些事情,劳动大哥,二哥及二位姑娘四处寻找!   心甚不安!“   包正英闻言,双目盯着正一真人,就欲行礼!   正一真人却朗声道:“包施主休多礼,贫道正有事欲请教!”   包正英欣喜的道:“不敢!掌门人可否人内详谈?神医亦在屋内!”   正一真人自从见到三位娇滴滴的准媳妇之后,突然改变主意,只听他笑道:   “既然如此,正一就打扰了!”   众人顺利的入厅,分别见过礼之后,依序就座。   只听包正英笑道:“你们三位姑娘,有谁会做素食?”   雷大立即应道:“师父,我曾经跟一个老和尚一阵子!我会!”   雷生也叫道:“老和尚最喜欢吃我做的针锦菜包子及佛跳墙啦!”   包正英诧道:“咦,你们曾经出过家呀?”   “咳!咳!我们本来打算去向老和尚借点东西……”   “老大,怎么是惜呢?我们是爬墙进去偷金牌,才……”   “好啦!好啦!别说了!多漏气!”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   包正英笑道:“好啦!你们就利用现成的材料做几道菜吧,做包子太浪费时间,就不必做了,要不要助手?”   “兔啦!免啦!”   “是呀!厨房那么窄,我们两个一站,就剩下不了多大的地方,若再去一个人,万一把他挤扁了,岂不麻烦……”   “呸!呸!鸟鸦嘴!走啦!”   众人一见他们的言谈及神情,纷纷发出会心的微笑,只见包正英摇头苦笑道:   “唉!这对宝贝,实在令人伤脑筋!”   神医却笑道:“老朽以医言之,他们二人好似甘草,任何药方皆需要它,何况他们赤心护主,令人敬佩!”   正一真人颔首道:“不错!方才他们二人明明敌不过雷虎帮那两名堂主,却仍然力拼不退,实在令人佩服!”   包正英突然问道:“掌门人,方才我们四人下山,听人谈论下月十五日将在此举行‘武林大会’,可有此事?”   “不错!今日晌午时分,长明长老,慈恩师太,铁脚丐及贫道在大门口匆匆决定此事,届时要麻烦你们了!”   包正英明知故问道:“掌门人,群豪为何会突然决定将四年后之‘武林大会’提前召开,地点也改在此地呢?”   “一来,雷虎帮及魔宫的气焰日盛,不容再拖延,二来你们连日来之所作所为大快人心,群豪想全力支持,才会有此决议!”   神医笑道:“真是自力更生,得道多助!”   包正英却惶恐的道:“掌门人、金老,实不相瞒,筹备武林大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咱们可能无法胜任哩!”   正一真人含笑道:“包施主别操心,明儿一大早只要阵式一撤去,丐帮弟子将会来此协助布置场地之事。   “至于各派掌门人将会于近日内抵此会商大事,敝派亦会尽全力支援,相信此次除魔卫道大计一定可以顺利完成的!”   子夜时分,阿星欣喜的恭送正一真人离去之后,一见众人已经分别去休息,立即返回房中。   哪知,他刚步入房中,立即彼一具滑溜的身子搂住,他心中大骇,正欲挣脱,却听布筱兰吐气如兰的低声道:“是我!”   阿星松了一口气,低声叫了一句:“兰姐!”   立即紧紧的抱住她。   布筱兰在他那双铁臂搂抱下,整个的瘫软了!   “兰姐,是不是要驱寒毒?”   “不!不!受不了,过几天再说吧!”   “为什么呢?   “你……你太强了!”   阿星惑然不知其意,喃喃自语道:“我太强了?”   布筱兰羞得心儿砰砰狂跳,明明知道他不太了解床第之间妙事,心儿却禁不住又紧张又羞又喜!   她陡觉阿星搂着自己步向榻,慌忙低声问道:“阿星,你真的要……”   阿星摇摇头,低声道:“不是啦!咱们躺下来聊吧!站着多难受!”   “晤!那就好!”   两人上了榻,挤在那个布枕上,紧紧的抱着,只听布彼兰低声问道:“阿星,你知不知道雷姑娘为什么会来此地?”   “我不知道!哎呀!我实在太忙了,竟怠慢了她!”   布筱兰微微一笑,道:“阿星,你不是太忙,你是在回避她及金姑娘,你是不是在顾忌会引起兰姐的不高兴?”   “这……只有一点点啦!”   “好阿星,你实在大体贴啦!你放心,俗语说得好:”人多福气多‘她们二人都很不错,在以后的日子中,必可协助你建立一番事业!““兰姐,你说得太远了啦!”   “不远!下月的武林大会就是你扬名立万的时候,雷姑娘已经把雷虎帮的底牌全说出来了,咱们稳胜无疑!”   “晤!太好了,说来听听!”   “阿星,雷姑娘此次背叛其父,偷偷的混入‘死亡杀手’之中,完全是为了你,你有时间必须多多的陪陪她!”   “我会的!”   “对了,雷姑娘偷偷的开棺查过她娘的残骸,发现她的头心被一支五寸长的金针刺入,怪不得她会毅然决然的来到此处!”   “太狠啦!凶手是谁?”   “风婆子母女!”   “果然不出咱们所料,看样子大便宜风娘子啦!”   “算啦!人死不记仇,何况他们四、五十人皆惨遭尸水蚀化,临死之前还受尽折磨,就聊当报应吧!”   “没关系!风婆子还在,我会让她死得很惨的!”   “阿星,据雷姑娘表示,毒魔已经加入雷虎帮,他不但带来一批关外高手,而且训练了十八具僵尸哩!”   一提到僵尸,阿星立即想起在郊山与僵尸拼斗的情景,不由骇呼道:“什么?   一共有十八具呀?”   “不错!据雷姑娘告称:毒魔还在每具儡尸身上贯注了剧毒,只要被它的掌指风扫及,立死无救!”   “有这么厉害呀?那咱们不是非‘嗝屁’不可吗?”   “是呀!我们一直为此事操心哩!”   阿星沉思半刻,突然忆起在邱山时,曾以尸水消灭僵尸之事,不由欣喜的道:   “兰姐,咱们快到阵中去!”   “三更半夜的,不大妥吧?何况阵内不少地方沾有尸水哩!”   “这个……还是明早再说吧!”   “阿星,你方才想要干嘛?”   “我想要收口那些圆筒,准备用来对付那些僵尸!”   “啊!我怎么没有想起这招‘以毒攻毒’呢?还好那两个宝贝并没有将那五个圆简打破!”   阿星欣喜的紧搂着她,问道:“兰姐,你是说还有五个圆筒?”   “不错!昨天下午,我吩咐雷大二人将那五个圆简埋在地下,以免尸水流散,另外伤了别人,想不到却误打误中了!”   “哈哈!大意如此!”   “对!天已注定你要当武林盟主了!”   “兰姐!你不要如此说啦!我才不喜欢当武林盟主哩!多没自由!”   “嘻!恐怕由不得你幄!对了!你可以礼聘各派掌门人及帮主为副盟主呀,大小事情交由他们去做,你四处巡视,多好!”   “兰姐,你不要害我增加心理压力啦!我这么年轻,怎么指挥他们?何况对于武林之事,我是狗屁不通,怎么领导呀?”   “嘻!包大叔懂呀,我们三人也知道不少哩,你放心吧!”   “拜托!我会紧张哩!”   “好啦!不逗你啦!你休息吧!”   说完,就欲起身下榻!   阿星却不依的道:“兰姐,你别走!否则我会失眠!”   “不行啦!若被人瞧见了,多难为情!”   “没关系啦!咱们调息一个时辰之后,就要准备另外在屋外布个阵了。”   “可是,这样子,我静不下来呀!”   “那……那就先香一个吧!”   “你……你越来越坏哩!”   “哈哈!谁叫你要自己送上门来!”   说着,紧贤的吻了上去!   黎明时分,阿星二人不但布好阵,而且也将诸葛武候阵撤去,只见布筱兰叹道:“破坏容易,建设难,撤阵还是比较容易些!”   阿星指着庭院,笑道:“还早哩!这些犯人,残骸及地下之尸水,盆景……唉!   一大堆东西都还要处理哩!”   布筱兰笑道:“犯人交由官府去处理,盆景送给村民,尸水及残骸自有丐帮之人就地处理,会场布置有别人负责,咱们愁什么?”   “对呀!兰姐,还是你的经验比较老到!”   “嘻!少糟迷汤啦!把信号发出去吧!早点把这些清理妥,早点儿轻松!”   半月之后,观音岩前空地上,篱笆、盆景、花树、草木完全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平坦的砂石地面,以及当中一处高台。   这是上千村民及百余名丐帮弟兄的联合创作。   午时方过,村民们纷纷提着牲礼。香纸钱、水果来到此地。   雷大及雷生领导着丐帮弟兄指挥村民们摆设祭礼,人人笑容满面,秩序井然的站在分配的地方摆妥了牲礼。   雷大及雷生的高个子及大嗓门总算派上用场了,只见他们二人各站在高台的东西两侧,不断的吆喝指挥着。   陡听远方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只见两匹健骑自远处驰来,跟尖的雷大立即叫道:“老二,查总捕头及廖捕头来了,快去请师父!”   村民们闻声翘首一瞧,果然是府城的查总捕头及县城的廖捕头来了,看样子知府大人及县老爷也快要到了!   两匹健骑长嘶一声,收蹄止身,两位一身官服的捕头飘下身子,绑好组绳,整整衣冠,大步踏向楼阁。   只见武当、少林、峨嵋三派掌门人及丐帮帮主为首,阿星、神医、包正英及三位美娇娘皆恢复原貌,自内迎了出来,两位官爷见状,慌忙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正一真人客客气气的将二人请了起来,含笑问道:“大人快到了吧?”   “快到了,想不到各位前辈已经来此等候了,晚辈这就去催驾!”   “别急!我们自昨天即已抵此,适逢贵地要举行。谢土‘大典,顺便参加,祈祝地方安靖及武林大会能够圆满成功!”   “是!晚辈甚感荣幸!时间差不多了,晚辈先行告退!”   “请便!”   村民们一见自楼阁内走出数名仙风道骨的和尚、道士及师太,惊讶之余,钦仰之心油然而生,竟有少数人跪地膜拜,喃喃细语着。   “阿弥陀佛!”   “酱哉!善哉!”   气氛倏转庄严!   陡听两位捕头喝道:“恭迎大人!”   只见三顶轿子及一辆马车自远处快步而来,村民们一面跪地迎接,一面暗付怎么会多出一顶轿子及一辆马车呢?   却见前面两顶轿于突然疾行到两位捕头前面,只见两位身着官服之中年人慌忙跪伏在地,道:“恭迎钦差大人!”   群豪闻言,不由一凛!   雷大及雷生原本和群豪一般凝立在村民之中,此时闻知钦差大人大驾光临,心中一慌,竟也跟着跪伏在地!   只见自第三顶轿内走出一名年约六旬,国字脸一身官服的老者,只听他肃然道:“各位请起,请问武林盟主在不在?”   双方距离虽远,群豪却听得分明,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武林盟主?莽莽江湖已将近六十年没有武林盟主了,这位钦差大人怎么会突然要找武林盟主呢?   却见两位捕头迅速的掠到阿星的面前,恭声道:“少侠,钦差大人在找你呢?   请随下官去见钦差大人!”   阿星慌忙双手连摇,道:“大人!你们弄错了,我不是武林盟主!”   廖捕头微笑道:“少侠,你智舅双全,又急公好义,为地方除害,中原及西北地区数年来累积之案子在一日之间得以侦破。   “因此,七位知府大人联名启奏圣上,圣上龙颜大喜。特派礼部周大人亲自押送一面匾额,请你前往收下吧!”   阿星昔笑道:“可是,我并不是武林盟主呀?”   查总捕头陪笑道:“少侠,此乃圣上所赐与咱们武林中之武林盟主并不一样,你不妨收下来做为传家之宝!”   正一真人朗声道:“善哉!善哉!小施主人中之龙,将来必是武林盟主之最佳人选,不妨暂时收下,他日再公开悬挂!”   群豪面带微笑,不置可否。   阿星一听爹已作此吩咐,只有苦笑一声,随着两位捕头走了过去!   半晌之后,只听周大人恭恭敬敬的自袖中取出一卷黄澄澄的东西,双手一摊,朗声道:“圣昏……”   群豪闻言,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阿星耳际传来包正英的传音道:“阿星,跪下接旨!”   心中一凛,双膝着地长跪着,脑海中一片混乱,根本没听清周大人在念些什么?   只听包正英又传音道:“阿星,快材恩,上前接旨!”   阿星慌忙朗呼一声:“谢恩!”   站起身子,接过了那道圣旨。   周大人满面笑容的道:“阿星盟主,恭喜你啦!”   阿星喃喃念了一声:“阿星盟主!”不知如何作答!   知府大人低声道:“阿星盟主,请钦差大人人内奉茶吧!”   阿星“哈!”了一声,胀红着脸,道:“钦差大人,请吧!”   周大人含笑道:“打扰啦!”   说完,朝马车夫一颔首。   只见布帘掀处,两位御前带刀侍卫,抬着一面镌有武林盟主四个金字及御印之巨匾,自马车上行了下来!   阿星尴尬的带着众人行向大厅!   群豪俟匾额过后,自地上爬起身子,瞧向厅门。   只见两位侍卫取过钉子,掠到厅门上方,迅即安好匾额,二人双落地上之后,只听雷大吼道:“武林盟主万岁!”   雷生亦吼道:“阿星盟主万岁!”   村民们也跟着欢呼着!   群豪亦随着鼓掌着。   阿星挂着笑容,胀红着脸,不知如何应对?   周大人赞道:“此乃民心之向背,少侠受之无愧,本官急着返京缴旨,李大人,邱大人,咱们准备上香吧!”   仪式过后,阿星送走官府诸人,雷大及雷生又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村民们竟也跟着叫了起来,场面热闹之至!   阿星朝众人挥手致意之后,迅速走入厅中,只见正一真人朗声道:“少侠,据贫道所知,近百年来,尚无武林人士获此殊荣!”   少林派掌门人亦含笑道:“阿弥陀佛,少侠获此殊荣,对于缓和官府与武林人士之对立,甚有助益!”   阿星红着脸道:“各位前辈夸奖了,我并没有那么好!”   正一真人哈哈笑道:“难得!难得!虚怀若谷,的确难得!”   众人又称赞一番之后,立即开始会商武林大会事宜!   十五,丁卯日,宜嫁娶,开井、开光、煞西。   戌时分,群豪渐集,在雷大、雷生兄弟之指引下,正邪双方分踞看台两侧,人人席地而坐,数人一堆低声交谈着。   少林、武当、峨嵋三派掌门人及丐帮帮主表面上与各路英雄好汉寒喧着,神色之中却隐泛忧色。   原来,今晨众人起身活动筋骨之时,雷大却发现那面御赐“武林盟主”匾沥,居然不翼而飞了,不由大惊失色。   须知,自各派掌门人抵此之后,阁楼四周即日夜有人巡逻,加上阿星又在四周布下阵势,却元人知道匾额是如何遗失的?   遗失御赐之物,按律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因此阿星数人一大早即已四出寻找,各派亦暗中派人协助!   哪知,数十人几乎寻遍了整座泰山,觅遍了整个县城,除了发现不少的武林之物以外,毫无那块匾额的下落。   众人一看已是约定的西未时分,纷纷赶返观音岩,见面一瞧,人人双手空空,神色沮丧,不由相视苦笑。   阿星诸人略进饭食之后,即各自回房调息,准备应付子时之拼斗。   亥中时分,阿星诸人迈人高台东侧,与诸位掌门人及名家高手见过礼之后,开始聆听正一真人的指示。   子时方至,只听雷大及雷生大吼一声:“时间到!”   只见两道庞大的身影,似隼鹰般疾射向台上,中途一个“鹞子翻身”,两人轻飘飘的落于高台上!   “各位!我叫雷大,在此有礼了!”   “我叫雷生,多谢光临!”   台下之中有不少人认得他们二人,一见他们武功突飞猛进,脱口赞道:“傻大个,硬是要得!”   “哈哈!铭谢支持,三大门派掌门人及铁帮主认为我们兄弟嗓门大,因此,‘情商’我们担任吆喝的工作!”   “对!待会儿请各位多多合作!”   台下立即有人喊道:“妈的!乌鸦飞上枝头当凤凰啦!”   雷大眼尖,立即发现出声之人,乃是“中条三鹰”之老大,立即吼道:“姓钟的,别在台下吠叫,上台来见个真章!”   “对!躲在老婆三角裤下狂叫,算个鸡角色?”   只听三声怒啸,中条三魔疾射上台,一言未发,齐扑向二人。   雷大及雷生朗笑一声,身子一跄踉,半招不到,即听到三声惨叫,中条三鹰已带着血箭坠向台下。   群豪不由一阵哗然!   雷虎帮中立即有三人分别上前接住三人,只见三人气若游丝,双目紧闭,鲜血直溢,分明已无救,不由相顾失色!   雷大吼道:“各位!这就是犯规的下场!”   “对!不自量力,活不该!死该!”   陡听几声怒啸自两侧传出,只见两道黑影暴射向台上。   东侧空地上亦闪电般射出正一真人之徒武当五子,五人朗啸一声,后发先至,已领先那两名老者立于场上。   只听浩智道长朗声道:“善哉!善哉!左施主可否待此次武林大会召集人,说明此次大会之宗旨后再动手?”   “嘿嘿!别多废话,今夜来此之人,别想活着下山!”   说完,两人取下狼牙棒,砸向浩智道长。   浩智道长脚踩七星步,边闪身,边抽出钢剑,剑诀斜指,五只长剑剑气如虹,疾攻向青城双恶!   正是武当派威震江湖的“五行剑阵”。   刀光剑影,金铁交鸣,震耳欲聋!   青城双恶功力虽然不弱,但“五行剑阵”相生相克,正反互用,变化莫测,武当五子又功力深厚,三十招不到,两人已经逐渐不支。   陡听浩智朗啸一声,剑气陡盛,台下立即传来一声厉啸,接着一道黑影,似惊雷劈虹般射向台上!   奈何,已迟了一步,他尚未登上台面,青城双恶已经渗叫二声,两具身子被劈成身首异处,当场惨死了!   听听“崩……”   连响,雷大吼道:“暗器,小心!”   武当五子急忙挥剑护身,奈何毒针多如牛毛,射速又疾,加上又粹然出击了,武当五子闷哼过后,相继倒地。   黑衣老者正欲补上数掌之际,雷大及雷生早已怒叱一声,扑了上去,立即紧紧的缠住黑衣老者。   两侧空地倏然又射出两名黑衣老者。   少林五子未待吩咐,早已迎了上去。   陡听“崩……”   连响,少林五子亦不支倒地。   丐帮三大长老及峨嵋四大护法不用吩咐,早已自动射上去,分别围住一名黑衣老者展开快攻,迫其无法发射毒针。   陡听雷大及雷生闷哼一声,亦摔倒在地!   群豪不由一阵哗然!   偏偏台上空间不大,扣掉昏在地之十余人以及正在拼斗之十人,实在难有立足之处,几位掌门人不由蹙眉了!   只听少林掌门叹道:“想不到‘风雷针’还遗留在世!”   陡听三声厉啸,又有三名黑衣老者时向台上,群豪不由又急又骇,阿星见状,急道:“兰姐!上!记得先将伤害者丢下台!”   只听两股中气充沛的啸声射向夜空,那三名老者方落到台上,正欲出手,陡闻啸声,不由自主的瞧着阿星二人!   阿星身于尚未落地,双掌连挥,百余记掌风已罩向那三人,只听其中一人骇呼:“飘幻掌”六记掌风立即迎了过去!   “轰……”声响中,台子不由一阵摇晃!   阿星借势飘落地之后,立即又使出“飘幻掌”罩向三人。   布筱兰上台之后,手脚齐施,迅速的将武当五子、少林五于及雷大、雷生抛下台之后,喝声:“贵妃醉酒!”   阿星会意的使出“病魔缠身”,两人立即攻向三位老者。   此六人正是毒魔之六大弟子,他们仗恃着“风冒针”存心要先杀杀中原武林的威风,因此下手又疾又狠!   奈何阿星二人的身法奇奥无比,配合得天衣无缝,出手又快,在第四招之中,三名黑衣老者便已分别中了数掌。   西侧空地立即又传出厉啸!   阿星二人手下一紧,那三名黑衣老者又连中数掌之后,三具身子朝正在疾射上来的五名大汉,逼得他们降下了身子。   东侧群豪见状,轰然叫声:“好!”   阿星二人朗喝一声:“各位前辈,请稍退!”   言未讫,二人已分别扑向二名老者。   丐帮三大长老及峨嵋四大护法刚落地不久,台下又坠下那三名老者,群豪不由轰然叫好,正一真人更是神彩飞扬不已!   阿星二人大开杀戒,在半个时辰不到,连连劈团了二、三十名雷虎帮商手,逼得雷一虎朝毒魔低声吩咐着。   陡听雷一虎及风婆子厉啸一声,二人联袂时向台上,同时之间,只见毒魔取出一支铁简吹出一缕尖声。   阿星闻声失色,急喝道:“小心僵尸!”   正一真人倏地朗啸一声,身似闪电射上台后,探手取剑,劈迟二名大汉之后喝道:“二位快下去!”   说着攻向雷一虎及风婆子。   雷一虎阴声笑道:“姓赵的,咱们好好的比划几招!”   只见他们二人展开合击,分别以宝剑及铁拐攻向正一真人,旁边的大汉则抽冷子以暗器牵制正一真人,使其无法全力施展。   笛音再扬,东侧群豪突然传出一阵修叫声。   原来雷一虎早已派出高手,偷偷的掘条地道,将十八具僵尸分别藏于东恻地下,此时陡然出现,双臂狂扫之下,立即死了六、七十人。   死者皆是七窍溢血,全身泛黑,可见毒但尸毒性之剧!   阿星二人奔到后院,只见包正英已取出那五具圆筒,焦急的道:“少了那两个宝贝,咱们怎么办?”   阿星取过一具圆筒,急道:“不管它了,走吧!”   三人重回前院,只见群豪又死了百余人,活着的人边闪躲边以劈空掌力击向但尸,以求自保!   奈何但尸共有十八具不但不惧刀剑掌力,所挥出之劲凤更沾有剧毒,因此,群豪死亡的人数迅速增加着。   阿星见状,吼道:“各位,快避开!”   说着,左手一按,一股尸水疾时向一具僵尸!   真是一物克一物,刹那间即被三人毁去了三具僵尸。   毒魔见状笛声转疾,那十五具僵尸竟然齐扑向阿星三人,群豪见状不由发出绝望的惊呼声!   只听阿星吼道:“大叔!兰姐,你们快走!”   说着,分朝它们劈出一股掌力,将他们震飞出去!   却听“砰……”   连响,阿星竟已被那十五具僵尸压在地下,布筱兰悲呼一声:“阿星!”   包正英喝声:“丫头!”   立即一把抓住他!   群豪整个的怔住了!   笛音更急!   僵尸们用力的朝前推着,分明要活活压死阿星!群豪见状,怒吼声中,朝西面空地疾扑而去!   一场混战立即展开!   包正英咬牙切齿的一抬圆简欲射向那样僵尸,布筱兰急忙叫道:“大叔,别射,阿星在里面呀!”   包正英吼道:“他还可能恬吗?”   说着,尸水疾射而出。   布筱兰绝望的凄叫声:“阿星!兰姐在为你复仇啦!”   尸水亦疾时而出。   此时台上突然传出正一真人之惨叫声,少林掌门急忙射了上去。   陡闻厅内传出两股震天怒啸,只见三道人影疾扑而出,前两道人影分别扑向毒魔及看台,后面之人则扑向布筱兰。   毒庞一见僵尸正被尸水所灭,正欲鸣笛下令它们后退,却见一股狂飚罩了过来,他慌忙朝后疾退。   右掌一挥,一蓬毒沙朝来人掷了过去。   只见来人身子一踉跄,左掌右指袭了过来,毒魔想不到来人竟不畏毒,心方一怔,身子已中了一指一掌!   来人一把扣住毒魔的头顶,暴喝道:“住手!”   那喝声有如晴天霹雳,双方之人立即住手!   倏听台上传来数声惨叫,雷一虎及风婆子和数名大汉的尸首相继掉落在地,群魔不由得相顾失色!   只见一道灰影冉冉自台上飘下,众人一瞧,竟是一名灰衣老者挟着双目紧闭低垂着头的正一真人,不由大骇!   只听灰衣老者沉声道:“牛鼻子已归道山,尸体该交给谁?”   却听自台上随后飘下的少林掌门恭声道:“前辈,请交给晚辈吧!”   群豪一听当今辈份,地位皆尊的少林掌门竟呼灰衣老者为前辈,不由惊异的瞧着他,心中思忖着他是何人?   灰衣老者将正一真人的尸体交给少林掌门之后,沉声道:“先将他送入房中,俟此地平静之后,再作处置!”   少林掌门恭应一声:“是!”   逞自入厅!   只见灰衣老者朝青衣老者恭声道:“梅兄,过去看看星儿吧!”   青衣老者点了毒魔的穴道之后,挟起他健步行向东侧。   只见布筱兰靠在一名老妇怀中低声哭泣着,包正英双目含泪,怔怔的瞧着那些逐渐蚀化的僵尸……   青衣老者放下毒鹰,沉声道:“三位请退到老夫身后。”   包正英闻言一怔,抬头一瞧,惊喜的道:“思公!”   “先过来再说!”   三人退到青衫老者身后,只听青衫老者笑道:“阿星,你再不出夹,新娘子万一去投河自尽,大叔可不负责猩!”   群豪闻言不由一怔!   布筱兰更是惊喜的张目瞧着!   却听那些僵尸下面传出阿星的声音:“大叔,我不方便出去呀?”   青衫老者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大叔!我……我的衣衫及毛发全烂掉了,我……我怎么出去呢?”   青衫老者不由哈哈大笑着!   群豪更是惊呼出声!   想不到居然有人在身陷浑身是毒的僵尸圈中,又能活着!   灰衫老者笑道:“大座,麻烦你把丫头带进去,别忘了把那面匾额挂上去!”   老妇白了他一眼,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要逗逗星儿,幸好星儿没事,否则你看丫头会不会饶过你!”   说着,和布筱兰逞自入厅。   灰衫老者脱下灰衫,笑道:“星儿,你准备出来吧!”   说着右掌轻轻的一推,那些正在蚀化的僵尸立即飞出丈外!   只见伏着身子陷在地下的阿星吐口长气,背对着众人站起身子,道:“多谢布爷爷的帮忙!”   灰衫老者(布耀星)抛过灰衫,笑道:“别光在嘴中挂个谢字,等一下可要陪我多喝几坛,这几天一直役喝酒,快要流口水了!”   青衫老者(梅耀鸠)笑道:“布兄,你放心,在场的朋友皆等着喝他们的喜酒,届时我命他们每人各敬你一坛的!”   “那我不醉死才怪!”   阿星一穿妥衣服,立即笑道:“布爷爷,你的姓名不是”不要醒‘吗?“布耀星佯怒道:“小子,你太现实了吧?娶了丫头,就想把我们这对老爷爷及老奶奶甩掉呀?门都没有!”   阿星急忙道:“布爷爷,阿星欢迎你们一起过来!”   梅耀鸠接口道:“对!当作嫁妆一起过来!”   布翅星佯喝一声:“小鸠,你莫非想打一场?”   梅耀鸠双手连招道:“不!不!,由他们年轻人去‘打’吧!”   众人不由莞尔一笑!   峨嵋派掌门人趁隙恭声问道:“峨嵋静白敢问二位前辈是否‘武林双——仙’?”   梅耀鸠颔首道:“不错!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正是在上届武林大会中,大出风头,害你们很伤脑筋的‘武林双邪’!”   布耀星叹道:“唉!老夫本已归隐山林,想不到为了那宝贝孙女,不但再履风尘,凑巧又参加了武林大会,真是天意难逃!”   只见少林掌门接道:“阿弥陀佛,此乃我佛慈悲,指引三位前辈来此,否则整个武林将陷入魔掌了!”   梅耀鸠笑道:“你来得正好!那些狗褪子早已溜走了,此地就麻烦你们清理一下,别忘了把毒魔及‘风雷针’并毁掉!”   “是!”   四人入厅之后,只见金神医父女及雷海心正仔细的为伤者疗伤,阿星快步一一打量着地下之伤者。   梅耀鸠诧道:“星儿,你在找谁呀?”   “大叔,你有没有看见武当派掌门人正一真人?”   布耀星道:“星儿,牛鼻子身中暗器,被雷一虎及风姿子劈死在……”   阿星不由“啊!”的叫了一声,身子摇摇晃晃的!   布耀星诧道:“星儿,你怎么啦?”   阿星不能泄露自己与爹的关系,以免有损爹的清誉,只听他凄然道:“想不到如此一位正直,豪爽的英雄竟然早逝!”   神医接口道:“实在令人惋借!我方才去探视过,他因中了淬毒的暗器及掌伤,已然气绝了!”   阿星急道:“神医,他的遗体停放在何处?”   “就在你的房内。”   “大叔,你们聊聊吧!我入房瞧瞧!”   布耀星含笑瞧着阿星的背影道:“梅兄,令徒的成就实在令人钦佩,这份心胸更令人敬服,对了,他怎么逃过僵尸劫的?”   “哈哈!布兄,你还记得咱们在洛阳碰面时,我和你提过的‘万年冰棺’吧?   他就是在那儿睡过一阵子,才脱胎换骨,不畏万毒的!”   “哈哈!天意如此,难怪雷一虎这个枭雄非败不可,对了,我瞧他最后那招‘万籁俱寂’颇似魔官之绝学哩!”   “哈哈!他本来就是魔宫的现任宫主,哼!他一人饰两种角色,故弄玄虚,骗得了他人,哪骗得过我!”   且说阿星入屋之后,上紧锁,掠到榻前,霍地长跪在地。抚着双目紧闭的正一真人的左臂,泣道:“爹!您老人家……”   却听正一真人悄声道:“阿星,快起来!”   阿星惊喜交加的站了起来,惊讶道:“爹,您没死?”   正一真人坐起身子,笑道:“痴儿,爹若不诈死埋名,怎能与武当断绝关系,你娘又怎肯和我们团圆呢?”   “爹,你舍得抛弃武当掌门及未来武林盟主的荣衔呀?”   “哈哈!名利本是空,爹要以有生之年向你娘赎罪,至于武林盟主这宝座非你莫属,还不是等于我在当盟主,哈哈!”   “爹,此地如何善后?”   “很简单,爹已经中毒身亡,尸体将化为尸水,榻上将只剩下这支剑令!”   说着取出武当掌门信物——金剑令交给阿星。   阿星会意的颔首道:“爹,你走之后,我自会去取来一些尸水及枯骨的!”   正一真人自衣柜中挑出一袭青衫,边更衣边笑道:“这套衣衫及道冠别忘了和尸水放在一起!”   “爹,您放心!我懂的!我如何去找你们呢?”   “哈哈!我们会来此地找你们的,我得走啦,不然,明天我的死讯传出之后,你娘来此之后,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爹!你沿途多小心!”   “哈哈!我走啦!”   说着推开窗,疾掠而去!   阿星望着窗外的目光,好似见到爹娘重逢的欣喜情景……   (全书完)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