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第一章 秘图招灾 第二章 逼婚 第三章 惊天决 第四章 极乐神宫 第五章 大吉剑庄 第六章 正义使者 第七章 深夜盗人 第八章 明查暗访 第九章 魔鬼天使 第十章 艳遇 第十一章 活宝师徒 第十二章 雾 阵 第十三章 藏宝图 第十四章 迷魂婆婆 第十五章 与狼为伍 第十六章 计中计 第十七章 暗器逞威 第十八章 赌 约 第十九章 不死神仙 第二十章 巧窃龙椅 第二十一章 宝剑现形 第二十二章 美男计 第二十三章 饿狼大阵 第二十四章 桃花劫 第二十五章 血战毒龙 第二十六章 情孽缠身 第二十七章 二女之间难为夫 第二十八章 针脱牢笼 第二十九章 摄心魔功 第三十章 醒狮吼 第一章 秘图招灾 蜀道难行。 然而蜀中却是卧虎藏龙之地。 除了峨嵋派之外,另有坐落于嘉陵江上剑门山下之唐门。 唐门虽不及峨媚派出名,但其火器、暗器、机关布阵堪称武林一绝,多少年来,总能傲立江湖,声名不坠。 虽然唐门真功夫或许较弱,然而,说不定有一天,称绝武林已非真功夫,而是巧夺天工之暗器高手时,那将会是什么局面? 剑门山东麓有座潜龙潭,潭宽数百丈,清澈见底,潭中游鱼遍处,偶而掠高抢食,或又相戏斗耍,映在野花、碧林中,俨然一幅世外桃源。 忽见一名十八上下青衣男子掠于潭边高岩。 游鱼乍见此人,似遇凶神恶煞般,全部坠沉水底,震得水面圈圈波纹撞开来,汇成另一股奇景。 那人见状,已呵呵笑起:“怕什么?又不会要你命,只不过教你们识识字,认点儿数目而已。” 他笑的甚邪,瞄着潭面,尽是露着促狭、得意神情。 他正是唐门独子唐小山,年约十八岁出头,长得身强体壮,却不能说是玉树临风,却也面目挺秀,自有格调。 尤其那副灵动眼眸,更充满着无尽智慧与狡黠意味,未满二十,已尽得家传功夫,不但暗器、火器、霹雷弹、机关布阵等等样样精通,且玩得出神入化,甚至还负责改良之责。 他之所以常到此潭,那是在试验一种叫水底针之暗器。 由于针细,且水厚,复有暗流,故而想打中深水鱼并不容易。 然而几次试验下来,成果似乎不错。 唐小山君临天下地瞄了潭面一眼,随即喊了一句:“七加五是多少?” 话音似含内劲,穿入水底,只见鱼群引起骚动,不久一条手臂粗蹲鱼窜出水面,惊惧地游晃着,才转一圈,复见另一鱼儿蹿出。 唐小山见状呵呵笑道:“你们倒未忘记自己是几号?” 仔细瞧来,那鱼背上不知何时已被刺上号码,这两鱼浮出者正是七和五字,难怪会现身。 唐小山等不及另一只蹿出,又喝着,“那个答案怎不见了,难道要我刮你们的鳞不成。” 那鱼群似乎不敢惹他,想躲,却又惧畏地左右打转。 唐小山好不容易找出那刺有十二的短肥鱼儿,一手探抓过去,并浮出水面,那短肥鱼儿已吱吱叫饶,那意思大概忘记自己是几号。 唐小山斥叫:“七加五即是十二,你不懂吗?”鱼儿吱吱叫着,不知懂或不懂。 唐小山瞧它可怜,斥笑一声算了,把它放回水中,笑道,“好男不跟鱼斗,教你们是想提升你们智慧!你们老是不长进,我也没办法!今天我要练的是水底针,去吧!” 他似乎已练过多次,一声水底针喊出,鱼儿立即四处散开。 他则反手一扣,多出一把银光闪闪,却呈弯型细针,相着目标,猛地打出。 那银针落水,似会转弯,各自往奇特目标射去。 唐小山特别注意一处目标,眼看细针已失,猛地潜入水中观瞧,只见那针穿入百孔千疮岩洞,复往里头极细白点射去,果真命中目标。 唐小山为之欣喜叫好,力道拿捏之准,已有几分火候。 他轻轻击掌,鱼儿立即分工,将那银针衔了回来。 唐小山接过手,复试了几次。 随后找向源头,那个流较急,试起来效果自然较差,他却不断研究巧劲,总想突破困境。 如此一试下来,已是近午时分。 他正待要抽身休息,忽闻远处传来轰然炸声,轰得地动山摇,两耳隆隆。 他怔愣道:“哪来爆炸声。” 复又想及方位,脸面登时大变,“千万别是咱家火药库才好!” 直觉有变,他猛地掠出潭面,抓起衣衫,直往山下奔去。 掠出数里,方自穿出林区,望向自家宅院,他不由傻了眼,偌大四合院,竟然塌得乱七八槽。 “爹!” 唐小山惊惶中,拚命往废墟冲去,想找出父亲身在何处,然而他又何等忌讳找到什么,那将是人间大不幸啊! 还好,转了一圈,根本未见尸体,他心中稍安。 然而屋倒墙塌,不挖掘,又怎知有无伤亡?他开始挖掘。 然而挖遍前厅后室,哪见着人踪。 唐小山怔然不解,如若意外,或是敌人偷袭,该有尸体啊?难道会是弃家而逃? 若真如此,爹怎会一声不响?这事透着不寻常。 唐小山忽而想及前几日父亲曾说过:“唐家门前那块木匾也该换了,有空儿把它拆下来,免得挂久便塌了……” 这分明暗示什么。 唐小山忙找到块黑木匾,仔细找寻,果然在夹层中找到一张羊皮纸,另有张新宇条,里头写着:“带它快走,天涯海角自有会面之日。” 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是父亲字迹没错,父亲仍在人世。 他再张开羊皮,里头画了不少的秘图,他直觉这是一张藏宝图,父亲甚可能因它而走避。 唐小山立即将秘图藏入怀中,并把字条毁去,轻轻一叹:“爹您何苦呢?唐家其实也过得去了……” 纵使未能练得绝世武功,但唐家的绝活,仍让人忌讳几分,只不过吃亏者总会说些“用此手法不入流”之言语,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只要能打倒敌人,其他都是次要的,何况他还想把自家绝活发扬光大。 他怔愣瞧着家园,感触良多,早上它还耸立山林间,谁知一眨眼已毁于一旦,自己却变成无家可归。 看来,得四处流浪,打探消息去了。 唐小山苦笑直叹,找向原是藏着暗器之秘室,挖出那秘道,还好,此秘室经过特别设计不惧强震,仍完好如初。 他找些平日常用之暗器以及霹雷弹装在一件特制软甲中,并穿在身上,随又将秘窒封好,想想,退入山林,准备再观察一阵。 他想,如果爹涉及某种阴谋,必定会有人找上门,到时自可逮人问罪。 就此,他静守林区。 时间分秒流逝,直到黄昏时刻 忽见一道灰影掠向废墟。 唐小山一眼瞧及乃是留了胡子年约五旬的清矍老人,便自小心翼翼盯瞧过去。 只见那人凝目瞧着废区,轻轻说道:“晚了一步!”随又四下搜寻,想找蛛丝马迹。 唐小山闻其说话,暗自冷笑,这家伙敢情有阴谋而来,说不定即是逼迫父亲之人,不逮他问罪,实是说不过去,于是暗运真劲,准备逮着机会便出手。 那老头绕了一圈儿,喃喃说道,“不见尸首,且又被挖过,难道另有人知道秘密而前来挖掘?” 唐小山心头稍愣,那秘密会是这张藏宝图? 尚未想出答案,那老头已动身搜往山区,看来该想找出蛛丝马迹。 唐小山正是求之不得,见他掠来,心下冷笑:“到我地头,有你好受。” 当下一转身子,潜入林中,随又偶露怪音,引得那老头疑神疑鬼暗追其后。 唐小山自有阴谋,故意引至一处隐秘山洞,此洞名为九鬼洞、里头漆黑一片,冷风飕飕。唐小山一潜即入。 那老头追近此洞,眉头稍皱,但觉此洞阴森,不知该否进入,但自觉武功不差,何惧之有,已运起功力,亦步亦趋潜行进去。 唐小山躲在暗处,见及此人闯入,暗道一声好狗胆。 当下手中一翻,多出十数支水底针,相准来人,见机即打,但见水底针有若流散萤虫四散飞射过来。 那老头忽见银光,登时运劲戒备,逢光即打,岂知那银光竟然会转弯,轻而易举闪过掌劲,四面八方罩剌过来。 老头惊觉不妙,跟看暗器迫身,他想躲,却不知如何躲闪,只好运用内家真劲想震落暗器。 岂知此暗器刁钻,方被震及,即已旋转反噬过来,竟然剌中肌肤,使得他闷哼痛叫,再次发劲,始将利针震荡。 唐小山岂肯给他机会,猛地又是一把银针射去。 那老头怔道:“请住手,老夫有事相请!”话末说完,见势不对,赶忙开溜。 唐小山岂能让他走脱,冷喝一声,唐家有名霹雷弹射打出。去,轰然一响,炸得入口塌陷,拦住老头退路。 那老头惊觉再叫:“住手,我是友非敌。”发掌震石,想迫出退路。 唐小山冷斥:“是友,先束手就缚,我或可放你一命!” 那老头闻言惊笑:“是唐公子吗?” “不必叫的这么肉麻,再不束手,且看我如何炸得你粉身碎骨。”唐小山冷笑:“唐家的霹雳弹一向不含糊。” 那老头惊叫:“千万别乱来,老夫束手就是!你且住手。” 唐小山冷道:“束手还不够,还得自封穴道。” 那老头迟疑道:“这……”“不封就吃我霹雳弹。” “可是……”“你别无选择。” 唐小山喝地一声,作势欲打暗器,吓得老头惊叫:“别射,我自封穴道。” 说着,伸手封住穴道:“已封住,你可安心了吧!” 唐小山冷斥:“安心才怪,谁知道你是真封还是假封!” 那老头暗道:“传言唐家公子鬼灵精怪,今日相逢,果然名不虚传。” 他道:“已经封穴,你却不信,那待要如何?” 唐小山冷笑:“站着别动,别做出任何举止,然后乖乖回答我的问话。” 那老头道:“你问吧!” 唐小山道:“你是谁?”“老夫江天林。” “何人门下?” “呃……” “不说,难道见不得人。” “老夫无门无派。” “骗鬼!” “真的。” 唐小山邪邪一笑:“真的才怪,不过你既然不说,我也似得知道,我倒想听听,你找到这里,所为何来?” 江天林道,“为了找你。” “找我?”唐小山稍诧:“我跟你素昧平生,竟然找我?我看另有原因吧? ” 江天林道:“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小山冷道,“不必了,我看你有所为而来,找我,只是个幌子,不说实话,休想离开这里。” 江天林道:“老夫真是为少侠而来,同想到却遇上贵门惊变,才产生误会,还请少侠给老夫个机会,以免误会越结越深。” 唐小山冷道:“如果想解开误会,你最好把来此目的说清楚,当然,我非笨蛋,你想鬼扯蒙骗,休柽我翻脸不认人。” 江天林犹豫一阵,终于点头:“好吧,看来此误会不易解开,老夫便实话实说。”抿抿嘴唇:“老夫前来确想找少侠,抑或令尊亦可。” 唐小山冷道:“这话已说过,你找我到底有何用意?” 江天林道:“想请少侠找寻一本武功秘籍。” 唐小山心头一楞,莫非这人亦为父亲所得秘图而来?可得小心应付为是。 他道:“是何秘籍?” 江天林道,“惊天诀,它乃数百年前一位异人所创。” “惊天诀?”唐小山心念一闪,他倒是听父亲说过,数百年前有位惊天老人凭此神功打遍夭下无敌手。 随后即消失武林,且留有秘籍一部,留待有缘人,父亲每说于此,似知秘籍在何处? 莫非自己身上宝图即和秘籍有关? 得小心为是,以免引来麻烦。 他邪冷一笑:“你搞错没有?既是绝世武功,自己独吞都来不及,还想找人代寻?不怕被我独吞?” 江天林道:“你我可以共享此秘籍。” 唐小山讪笑道:“笑话,我找到那是我的,哪还跟你分享,有没有搞错。” 江天林道:“没有我的指引,你根本找不到,何况,老夫也不怕你独吞。” 想及这家伙己身落险处,还口出狂言,倒是够嚣张。 唐小山冷邪地道:“你不怕我不讲信用?” 江天林转为淡笑:“少侠又岂是失信之人?只要说好条件,老夫信得过你。 ” 唐小山邪邪暗笑:“竟然用仁义套我?那也得看看我是不是仁义之人?”遂问道:“惊天诀现在何处?” 江天林道:“在绝情谷中。” “绝情谷?”唐小山不由眉头掀挑。 传言江湖两大险地:“莫入绝情谷,有命归不得,或入极乐宫,一步登天化神仙。” 绝情谷与极乐神宫一向神秘莫测,江湖不断传出种种怪力乱神事迹,倒让人闻言即泛起神鬼殿堂之意,避之犹恐不及,哪还敢说长论短? 唐小山道:“世上真有绝情谷?” 江天林道:“不错,那秘籍即在此谷之中。” 唐小山道:“既然知道,自己何不去取?难道想找我去送死不成?” “这……” “你在找替死鬼!” “呃…-并非如此。凭少侠机智-…” 唐小山冷笑:“碰上魔鬼,机智有个屁用,我看你是诅咒让他人死,还懂得谈正义?倒不如现在炸死你算了。” 说完手一扬,一颗东西已射出。 江天林但见劲风射来,吓得掌劲乱打,猛闪左侧,急切叫道:“少侠住手,不瞒你,我便是极乐宫弟子……” 掌劲过处,打得那东西闪撞乱弹,始终未炸,原是块岩石而已。 江天林已知受骗。 唐小山乍惊:“你是极乐宫弟子?”一时之间,猝闻两神秘门派,复见人踪,让他惊诧不己。 江天林为防被炸,情急说出,此时只好承认:“不错,老夫的确是极乐神宫弟子。”煞住冲势,以免撞墙受损。 唐小山邪声说道:“素闻极乐宫弟子武功深不可沆,我看未必吧?” 江天林有苦说不出,若非受困洞中,且被暗器威胁,他岂会搞得如此灰头土脸? 他轻叹:“是少侠机智过人,困住老夫,否则老夫不会如此不济……”这倒是实情。 唐小山冷邪一笑,虽想放人一搏,却又觉得不安。 冷道:“既然是极乐宫之人,素闻你们功力通玄,可为所欲为,难道还怕绝情谷?竟然不敢自行去取秘笈。” 江天林干声道:“极乐宫和绝情谷素来是对头,弄个不好,将会火拚,故而宫主想请少侠代为出面……” 唐小山冷笑:“我何德何能被宫主看中?” 江天林道:“破解机关秘阵,唐门堪称武林一绝,此行非少侠不可。绝情谷充满机关秘阵,常人根本越不了雷池一步。” 唐小山道:“就算如此,可是极乐宫武功已深不可测,纵使夺得惊天诀,又有何用处?” 江天林道:“本门想多研究几样绝学,何况像惊天诀如此神功落入绝情谷手中,本门自是顾忌万分。” 唐小山觉得他这次倒说了实话。 便道:“纵使秘籍在绝情谷人手中,我为何要听你差谴?你我根本风马牛不相干。” 江天林道:“我可以帮你找回你爹!” 唐小山目光一闪:“你怎知我爹失踪?”江天林呃了一声。 唐小山立即逼问:“是你派人追杀我爹?”又想攻招。 江天林急急说道:“别误会,极乐宫有求于唐门,怎会自砸手脚,老夫是见及唐门已经毁了,少侠又隐身于此,故做此惟断,你别误会,若你觉得这条件不妥,可另定条件。” 唐小山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然而父亲的确失踪,且毫无头绪,或而该借助极乐宫之力加以找寻。 最重要的乃是自己身上另有藏宝图,何不利用此机会印证一番,若得机缘,找出秘籍,想练即练,不想练,也算是对父亲有个交代吧! 他冷道:“我父亲下落是该找寻,不过,这未免太空洞,我看来点儿真实交易,我帮你找秘笈,你得找个时间把极乐宫秘功拿来交换,如此,谁都不吃亏。 ” “这……”江天林不禁犹豫。 唐小山冷道:“怎么?我冒性命危险,只换你们一本秘笈,还不值吗?” 江天林道:“不是不值,只是此事未经宫主同意,老夫不敢冒然答应……” 唐小山冷道:“这么说,你是宫中无名小卒?那找个够分量的人前来说话,省得浪费时间。” 江天林忽而心下一横:“好,老夫答应你,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完成此交易。” 唐小山挑眉说道:“你该不会放马后炮,说说而已,到时全不认帐吧?” 江天林正色道:“老夫愿以性命做赌注,少侠大可放心。” 唐小山道:“那也得看你身分地位再说。” 江天林道:“老夫司职总管,分量够吗?” “总管?”唐小山想瞄他几眼,然在黑洞中,瞄不出名堂,只好作罢,道: “即是总管,分量当然够,只希望你我一言,到时别反悔才是。” 江天林道:“绝不反悔。” 唐小山暗道:“在这世上,只有我坑人,哪容得人坑我,届时你若反悔,想从我手上得到秘籍,那是做梦。” 其实他想,若真能得到惊天诀,他未必心甘情愿交出,一切状况且待日后发展再说吧! 江天林畅然一笑,道:“事已谈妥,少侠可以引路出洞,找个地方畅饮一番吧?” 唐小山道:“有此必要吗?你还是先说出绝情谷地头,我去寻找便是,待事成再庆祝不迟。” 江天林道:“绝情谷神秘难寻、非得有人引路,少侠何必急于一时?” 唐小山道:“原来还要有人引路?实是麻烦,好吧,暂且听你便是,你走在后头二十丈,不准靠近,否则我翻脸不认人。” 江天林淡笑:“少侠多心了……”直觉对方太过于小心。 唐小山邪笑:“不然你先走,我在你后面,看你走的多潇洒。” 江天林一愣,随即干笑:“我不识此洞,怎能走在前面?还是少侠引路吧? 老夫听你指示便是。”老实说,他也怕被暗算。 唐小山这才讪笑,引着他,绕行一阵,终于穿出秘洞,月光迎来但觉畅快,可是再瞧及山脚下自家家园被毁,心头不免戚戚焉。 江天林跟在后头,始终保持二十丈距离。 仔细瞧及唐小山,见他身体强壮,目露精智,倒是不可多得,不禁赞赏几句,英雄果真出少年。 两人方自行往塌屋处,忽见人影闪动。唐小山怔道:“有人?”急于躲藏。 江天林却已见及那白影,淡声一笑,道:“少侠莫惊,她是我跟班,名唤双儿。”那双儿见了人影,诀速掠来。 淡弱月光下,仍见及她一副姣美脸容,身躯更是凹凸毕现,胖瘦适中,直觉是个美人胚。 唐小山眉头直跳,邪声笑道:“没想到你跟班还是个女的……”那句老不修倒笑骂于心。 双儿掠近,忽见唐小山,亦觉意外,仍自拱手拜礼。 江天林爽朗一笑,道,“这便是我们要找的唐公子。”笑容淡露。 她虽显得落落大方,然对唐小山那样眼神,仍觉不自在。 唐小山乍见美人,笑的甚邪:“江老头你该不会是用美人计吧?” 双儿闻言,脸容稍红,虽想强作不在乎,然那句美人仍让她甜笑于心,浅浅酒涡亦露了出来。 江天林哈哈一笑:“她是美人没错,却非用美人计,她乃我入门弟子,此事紧要,只有她能差遣,还希望少侠多多照顾她。” 唐小山目露邪样,笑道:“照顾,当然照顾,姑娘十六岁不到吧?” 双儿淡声道:“小看我吗?我二十岁了。” “二十?”唐小山皱眉:“真的二十?一点儿都不像。” 双儿只顾暗笑,不作回答。 江天林笑道:“她几岁我也弄不清,少侠有兴趣倒可自己去证明。双儿,你乃负责引他到绝情谷,一路上得听唐少侠指挥,知道吗?”双儿颔首:“徒儿知晓。”唐小山呵呵笑道:“江老头,你倒是有心人,大概打探过,我还没娶老婆吧?” 双儿闻言更窘,她斜眼一挑,大概想讨回便宜,然师父在场,不便说什么,江天林呵呵笑道:“男女婚嫁,自是正常,且看是否有缘,老夫只能祝你们沿途一切顺利。”当然此话表明乐观其成之态。唐小山带邪笑声不断,暧昧暗示总让人联想他心怀不轨。 双儿从尴尬中亦强自镇定,且不甘示弱瞄眼过来,大有较量一番之态。 两人就此眉斗眼挑一阵,各怀鬼胎,瞧在江天林眼里,不由暗暗呼句:“果真绝配!” 时辰已晚。 唐小山看在交易分上,也就当起主人,带两人到附近小镇进食。随后,三人住进客栈。 唐小山倒是念念不忘家园被毁之事,彻夜难眠。 他好不容易挨到四更天,方始睡去。次日醒来,己日上三竿。 于双儿早就倚门而立,阳光下,她更显得清新脱俗,肌肤嫩中透红,果真是大美人一个。 唐小山不由瞧得两眼贪婪,还是于双儿喊醒他:“该盥洗啦!再睡下去,想吃晚餐不成?” 唐小山一楞,干笑道:“是天亮了,怎不早点儿叫醒我?” 于双儿道,“要是叫得醒,就无人称得上大睡猪了。” “哦?我真的那么严重吗?” 唐小山自嘲笑着,昨夜或许太过劳累,反被人当猪看待。 他末敢多说,立即奔往井边盥洗一番,随即进入食堂,这才。发现江天林已不在。 他问,“你师父呢?” 双儿道:“有事先走了,他要我带你到绝情谷。” 唐小山会意。随又邪笑:“有你做伴,这一行将是多彩多姿吧!” 双儿睨眼道:“天下男人,你好像是最不正经的一个。” 唐小山瞄眼:“纵使如此,也是你自找的,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必挖苦我,极乐神宫的人,还没有被吓着的。” 唐小山笑的甚邪:“透露一点儿神宫事如何?” 双儿道:“事成之后,你自然会了解一切。” “一点儿都不行?” 双儿笑而不答。 唐小山无奈一笑道:“看来极乐神宫就像你的衣服,露一点儿都不行。”笑声中,大有找机会较量,把人脱得精光之意。 双儿但觉困窘,却仍不甘示弱冷笑着。 这一行,她得小心应付为是,直觉眼前这人就像一头狡猾的色狼。 唐小山未再逼问,带邪中,已将早餐吃完,才问道,“绝情谷在何处?” “往北走,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双儿语气回答暖昧,唐小山知道问不出名堂,心想反正时间多的是,迟早仍会知晓,不再逼问。 回到房间,收拾一些随身东西,也就跟着双儿一路往北行去。 一连三天,已行往北方凤翔附近。 唐小山照行程判断,大概猜及绝情谷可能藏在塞外,甚至可能坐落大漠,行程看来并不轻松。 三天之间,或多或少有人跟踪,但双儿似乎不在意,总在必要关头之际,技巧地将人甩去。 是夜。 两人住进凤翔镇吉宝客栈。 照例,两人各睡一房,以免引来麻烦。 唐小山当然感到失望,但双儿总是坚持,他自觉诡计无法得逞,也就随遇而安。 三更时分。 唐小山正准备熄灯而睡。 忽闻猫叫声淡淡传来。 他直觉耳熟。 “这猫叫声听来贪婪又淫荡,会是什么猫?” 他想从记亿找出蛛丝马迹,猫叫声却越来越急,忽见一颗石块射窗而入,咔咔掉落地面。 唐小山一愣:“谁敢暗算我老人家?” 猫声叫得更凶,突然往北逃去。 唐小山突地想到什么,立即穿窗而出,屋顶上果然见及黑影,冷笑一声,急起直追。 那黑影掠往镇西一栋业已荒废宅院,猛地钻身入内,猫叫声即出他口,唐小山更自加劲追掠进去。 鬼屋似的大厅,突然亮出火光,一位身躯瘦小,脸面长着两撮猫也似胡子的小老头,一副君临天下地站立当场准备迎接某人。 唐小山笑道:“原来是你这个贪狼苗多财,何时懂得优雅?难道真的发财不成?” 苗多财苦笑,“算啦!现在的守财奴越来越贼,想和他们分点儿财产可不容易,我要是发了财,岂还会三更半夜在此学猫叫?”唐小山笑声不断。 原来三年前,苗多财偷偷光临唐门,想盗一件暗器,却被唐小山逮个正着,苗多财苦苦哀求,唐小山其实也无伤他之意,在他说出他乃侠盗,专门劫富济贫,唐小山登时亮眼,立即追问他闯过多少机关秘室? 苗多财已自得意,口沫溅飞表示至少闯过数百处,而且今天还是第一次失手,唐小山于是要他证实,苗多财只好一一说明。 他越谈越是来劲,两人遂开始研究种种机关之学,哪还顾得谁是贼,谁是捉贼者。 谈论至天亮,竟然成为朋友,唐小山遂把他要的暗器送给他,苗多财感激告别。 日后,苗多财总会找时间前去探望唐小山,虽说是拜访,相互研究机关,但苗多财感恩成份居多,每次前来,总带了不少机关秘图。 唐小山始知他乃天下第一神偷,外号贪狼。 至于是否劫富济贫,不得而知,不过只要他所洗劫之处,必定一毛不剩,颇为让江湖顾忌。 唐小山对于他偷盗之功夫甚是欣赏,一有机会,总和他长谈,倒让自己获益不少。 前次一别至今己有半年,没想到会在此地碰面,倒让唐小山颇为意外。 苗多财又道:“我现在已改名叫神猫,你不要再叫我贪狼了。” 唐小山呵呵笑道:“为何改为神猫?贪狼也不错嘛!” 苗多财叹道:“算啦!又贪又狼难登大雅之堂,改成神猫,神气多了。” 唐小山笑道:“难怪叫声这么淫荡,我要是母猫早就受不了了。” “会嘛?”苗多财干笑:“会这么淫荡吗?我只是把雄猫的伟大表现出来而已。” 唐小山笑道,“这就差不多啦!” 苗多财干笑:“要是能勾引女人,倒挺值得……” “多努力叫叫看吧!”唐小山道。 苗多财又试着叫了几声,可惜得不到反应。 唐小山道:“三更半夜找我,不是为了学猫叫吧?” 苗多财这才想到正事,收回心神,目光四下溜转,但觉无人,始细声道:“你要去寻宝?” 唐小山稍惊,“你已知道!” 苗多财带着流气,耸耸肩头:“别忘了,我是干哪一行。” “那你知我寻何宝物?” “当然是天下异宝,价值连城。” “原来你还没弄清?我是去找武林秘籍。” “秘籍?”苗多财虽觉失望,但随又两眼发亮:“有的秘籍比金银还值钱,算我一份如何?是何秘籍?连极乐神宫都看上了。” “大概是惊天诀吧!” “惊天诀!”苗多财惊心道:“难怪有人这么动心,世上真有这东西?” 唐小山道:“找了不就明白了。” 苗多财目露贪婪:“我陪你去,只要分点儿汤即可,也就是说,你可以先把秘籍背下来,然后我拿去卖,保证卖好价钱,一举数得。” 唐小山道,“你对秘籍没兴趣?” 苗多财干笑道:“那是骗人,只是我已七老八老,再去学那功夫,总还得练个一二十年,到时恐怕牙齿都掉光,人生还有啥意义?还是银钱来得实在,有得花又摸得着,你不觉得这选择很正确嘛!” 唐小山笑道,“我可没你这么现实。” 苗多财道:“可是,你还是去换了。” 唐小山道:“唐门已毁,我爹又失踪,我不去行吗?” “唐门己毁?”苗多财征愕:“有人敢毁唐门?” 唐小山道,“事实俱在。” 苗多财嗔道:“是谁?我和他拼了!” 唐小山轻叹:“知道就好啦!所以我不得不跟极乐神宫打交道,要他们帮忙找出我爹下落。” 苗多财道:“要找人,丐帮比较管用吧!”瞄向小山,直觉他并未多大感伤,忽有所觉:“你大概也对秘籍产生兴趣吧?” 唐小山对他之精明,投以淡淡笑意:“不错,他们说是绝情谷地形柽异,我倒要看看能否破得了。” 苗多财呵呵笑起:“我说嘛,能引起公子兴趣者,大概只有机关秘阵啦!不觉得再加上我,力量不多几分嘛?” 唐小山道:“除非你知道绝情谷位置,否则我只有跟极乐宫合作。” “绝情谷!”苗多财眼睛一亮:“我好像探过消息,即在长白山东麓,该不会难找。” 唐小山道:“要是找不着,岂非白费?何况我跟他们另有交易,极乐神宫你得罪得起吗?” 苗多财邪笑,“明的不行,来暗的总行,放心,我找东西的功夫一向不差,只要你我合作……”话末说完,突见左窗寒光一闪,奇速无比射向苗多财背脊,吓得他叹呀滚弹屋梁,哧的一声,背衣一角已被切落。 唐小山惊神一瞧,竟是于双儿赶来。 她正举着利剑,掠追苗多财,疾刺过去,并喝道:“何方妖孽,敢前来挑衅?” 剑刺更猛,迫得苗多财哇哇叫,幸而凭着了得轻功,穿掠于梁柱之间,否则早被击中倒地。 他惊叫道:“住手住手,我是唐公子朋友。” 于双儿嗔斥:“獐头鼠目,鬼鬼祟祟,绝非好人,滚,否则人头落地。”一剑刺来,更形狠猛。 苗多财被迫落地打滚,情急中直叫唐小山说话以表明身分。 唐小山见状急道:“于姑娘,他是……” 话本说完,于双儿嗔喝一声,利剑直若流星射出,迫得苗多财逃躲不及。 唰然脆响,一撮头发被剃飞起,冷寒剑身抹头而过,吓得他唉呀惊叫老命不保,哪敢再作停留,猛地掠身,破窗逃退。 于双儿冷笑斥喝,抓剑回手,疾追出去,大有欲置人于死地之态。 唐小山见状,真正焦切起来,急喝:“小丫头你别乱来!”见人已失,急忙追去。 一连数闪,追出古屋,己见及于双儿白影返回,抖着利剑,冷笑道:“算他逃得快,否则更他人头落地。” 唐小山冷目瞪来,“你什么意思,为何赶走我朋友?” 于双儿稍怔:“他是你朋友?” 唐小山道:“别假装,我叫那么大声,你会没听见?” 于双儿窘声道:“情况较急,来不及听清楚……” 唐小山冷道:“少假惺惺,我看你是故意不让我跟别人接触。” 于双儿干笑道:“事关重大,试想有多少人能禁得了诱惑,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师父交代我,有保护你之责,我不得不特别小心。” 唐小山冷道:“谁知你心里在想什么?” 于双儿干声道:“一切还请公子原谅,以免节外生校,毕竟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唐小山冷笑道:“这么说,此后只要有人靠近,你就宰了谁?” 于双儿干笑,“没那么严重,只是防其万一而已,我看此处不宜久留,不如连夜赶路,较为实在。” 唐小山冷道:“凭极乐宫也会怕事?我真是感到意外,实在有点儿后悔找错合作对象。” 于双儿笑道:“错不了,极乐宫将来自必让你满意。” 唐小山冷道:“天晓得。” 虽然责怪于双儿从中作梗,然而任务依样可以完成,他也不想多费唇舌,只好跟她回客栈,收拾简单行李,终又连夜赶路,直往北方掠去。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二章 逼婚 足足花了五天五夜光景,终抵长自山东麓。虽然己是初春时分,长白山上仍自白雪冰封。一切白茫茫一片,若非有人引路,实不知地头该如何寻找。于双儿凭着记忆,带领唐小山掠过两座山头,终抵一处冰笋林立,似若刀山般地形,她始嘘口气,娇笑道:“过了这冰笋林,那头将有断崖,崖面有吊绳连接,过了吊绳即是绝情谷。这冰笋林听说即是天下最厉害的冰雪阵,只要踏错地方,保证风雪交加,冰刀冰箭乱射,不被射死,也会冻死里头,你可有把握? ”唐小山默默注视大阵区,挑战眼神已露,喃喃念道:“总是有门路可寻…… ”于双儿又问:“你可有把握?”他们多日相处,已生情感,对他反而觉得不忍,唐小山壮胆一笑:“我要不行,天下无人能破啦!”一副信心十足摸样。 于双儿稍安心,道:“可要我同行?” 唐小山道,“不必了,破阵不比作战,多带人未必管用。” 于双儿自知道理,闻言轻叹:“那你自行小心,如果不成,别勉强,咱们再想其他法子,我在外头等你消息,若要我支援,叫一声便是。” 唐小山笑道,“知道啦!有美娇娘祝福,此去一定行。” 于双儿嫩脸本就被冰雪冻得泛红,此时又生晕红,瞧起来不由更楚楚动人,娇窘一笑:“你好自为之,别再贫嘴啦!” “谁说贫嘴,我还想得寸进尺呢!” 唐小山趁她困窘之际,突然欺前过来,猛地吻向她那迷人香唇,吓得她哎呀愣叫,想反抗,唐小山却急忙跳开,带着胜利笑容往阵区奔去。邪笑不断: “想很久啦,终于得逞。嗯!挺香的,让人回味无穷,可惜只有一个……” 于双儿窘愣中惊醒,复闻此言,更形窘困,嗔斥叫着:“你敢!眼看事实具在,越说越窘,只能顿足泄窘。 然而少女情怀总是梦,几日相处,对于眼前男人,总有股难言魅力,她早被深深吸引。在嗔叫中,意中人已闪入笋林之中,那笑谑声传来,竟然震荡心灵,幻来几许甜意,直叫人回昧无穷。 激荡许久。小山声音已逝,她已从甜蜜中醒神,复换来几许感伤,轻轻一叹:“能吗?这段情能发展下去吗?” 茫然心境又如天上飘雪,轻浮得不知该着落何处才好。 此时,她只能默球替心上人祈祷,希望他能平安过关呵! 她认真守着,准备随时支援,一股在所不惜牺牲性命之感觉,使她又幻起几许甜蜜。 至于唐小山则早就陴醉战胜香吻之中。 他边回昧着此味道,边往前探去,直到一脚踩入某一界线突然引来左近三人高冰笋倒塌,差点儿压个正着,他始醒神过来。 暗暗自言道:“不能再分神,否则真要为女人而亡。”遂把于双儿暂时抛开,认真探查地形。 四处瞧来,除了大小不一冰笋之外,实在瞧不出名堂。 他遂找尊较大冰笋,掠了上去,再瞧四面八方,始见及轮廓。 四面除了冰山即是云雾蒙罩,甚难瞧及边界,而且不易辨认方向。 幸好此时近午,天空自有阳光投下,唐小山即以此为基准,开始盘算此阵势如何排列。 好不容易探探瞧瞧,比比划划,猜出大概。 “照阵面看来,该是九阴阵势,外分天九宫、地九宫……”唐小山目光落于阵中心一处九尊较粗冰笋,心想毁了它,阵眼将可被去。 正沉思中, 忽见东方云层开始卷动,似乎是万条巨龙齐飞,奇怪无比卷往天空,掩去泰半阳光,唐小山自知阵势已发作,正待寻求落身处之际,猝见无数银光倾泄而下。 他原以为雪花取来,然见其速度,却快逾暗器,他顿时叫糟,正赶忙欲躲,那银光当真如利刀蜂拥罩冲下来,打得他哎哎痛叫,没头没脸躲去,这哪是飞雪? 原是聚结成冰之硬块,有圆有方,有的甚至成尖锥形,在高速下坠之下,简直比暗器还厉害。 幸好唐小山躲得快,几个纵身,已钻入冰笋底凹处,逃过不少劫难。 尽管如此,脸面、背身,甚至手脚亦挨了不少颗,疼得他叫苦连天。 他苦笑道,“什么世界嘛!下的是冰块?想打死人是不是?” 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经此一砸,他已明白,此阵原动力不只阵眼那九尊冰柱,它来自天地间,若真如此,可谓天然阵势,想破去并不容易,看来还是以找出通行之法为重,免得自找麻烦。 好不容易待那冰块落完之后,天空已被层云罩住,四面已自青阴一片,直若进入幽冥地府,那股寒森,足让人打从心头发寒。 唐小山自知掠往冰柱,很可能再次引来冰块袭击,只好乖乖四下摸索。 然而行及十效丈,复闻啸风乍起,紧跟着怒雪扫至,那简直掉落棉花堆中,一片白茫茫世界,莫说想辨别方向,就连张开眼睛都极为不容易。 唐小山被扫得发白、身白,满脸雪花,冷得他直发颤,照此下去,若再找不出破阵之法,准会被冻死当场。 他深深吸气,卯足精神,喝着一声:“反九宫,进二退三,转八封,斜七横五,六合朝元,万象俱开。” 他猛地往前冲去,顾不得几许方向,只觉踩上冰笋,立即照着方法变换位置,或许摸对门路,总能及时从暴风雪缱隙中闪过。 好不容易挤迸百余丈,满心以为找到方法,岂知最后一步踏去,全身竟然往下沉,就如落人沉沙之中,淹得满发满脸。 他惊叫不好,敢情已撞入内九宫位置,方法得变通才行,然而身在软雪花中,根本使不上劲,眼看身子直往下沉,不被闷死,也会冻死,情急中,赶忙拿出霹雷弹,喝着一声,打向底部,霹雷弹猝地炸开,偌大雪片有若火山爆发往上冲,唐小山借此得以冲出地面,甚至更冲天际。 这一刹那,他已见及九尊冰柱在左近不及百丈处,复又喝着一声拚了,冒着风雪往其射去。 一连数处掠冲,顿觉通近冰柱不及二十丈,反手一扬,成猛无比之霹雷弹再次打出,相准一尊冰笋即炸,轰然一响,声震天地,但见冰柱炸得碎屑烂飞。 唐小山正得意阵眼将毁之际,岂知远山突又传来轰声,甚且夹带地动山摇之势,他猛往那头瞧去,乱雪中依稀可辨,那是雪崩所引起之震动。 他脸面顿变:“不好,内九宫牵着外九宫,根本炸不得呵!” 他自知每炸一尊阵眼冰笋,自会引来一座雪崩,若九座同崩,人类岂还有活命? 幸好。他只炸一尊,然而尽管如此,那雪崩震处,连同阵势抖功。地面不时裂出深凹,冰柱更自倒砸不少,那暴风雪登时找到缺门似地疾贯过来,直若海啸漩涡,猛不可挡。 唐小山见状直是闷心苦笑,若被暴风雪卷去,不知将会吹向河处,他当机立断,盘旋内退,斜七横六,又如跳棋似地东掠西窜。每每方脱险,暴风雪即已卷至。好几次己被卷入暴风雪呻,复被其冲破弹出,实是险象环生。 然而他最担心之雪崩,竟然迎面涌来,他本想闪躲,可是崩雪太巨,而且生门明明在此,他哪顾得闪去,又是一句挤了,猛地往那崩雪撞去,抱着头,顽强抵挡。 就只一闪身,暴雪轰啦啦罩冲过来,他哎哎痛叫,直觉被活埋似地压入地底,四面一片黑暗,无数沉重东西往身上压来,迫得他几乎血液裂喷而出之痛苦,就连哎哎叫声皆迫之不出。 耳际只闻得隆隆作响,天地似乎已毁已沉。 人类性命在此顿觉脆弱渺小得可怜。 好不容易,一切平息,四处静谧无声。 唐小山勉强抽动疼痛肌肉,还好仍有感觉,看来没翘辫子,他始敢小心翼翼免动雪堆。 还好,雪堆不若砂石沉重,挖掘一阵,终于挖出空隙,得以卷爬出来。 方自探出雪地,日光照来,显得刺眼,他闪目一阵,始能适应,再次四面瞧去,景色恢复往昔,暴风雪早已消失,至于那些冰笋是否已被雪崩毁去? 他反身乍瞧,竟然仍自冰笋林立,一支支有若发光利剑,阴森迫人。 他始知那雪崩不但能毁阵势,却也负责再造另一阵势,如此生生不息,永不毁灭。 他伸伸筋骨,的确被砸得百处是伤,还好,皆是皮肉之伤,该是不幸中之大幸。 对于如此狼狈闯阵势,他顿觉太没面子,不禁自嘲笑起。 “若非想在双儿面前耍帅,突然擅入阵区,否则不会那么惨吧……” 回想当初更是瘪笑。 还好,小命已捡回,且再探探阵势如何? 他本想再往阵区探去,但又想及,好不容易穿出,难道要重冒此险? 他自觉不值,要闯,也得办完此事再说。 可是挣扎一阵,此行乃以破阵为最大乐趣,岂可半途而废? 想着想着,终又被阵势所吸引了。 于是他再次打起精神,往阵势探去。 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探察此阵,遇到不明处,则以小冰块先试,终也试出名堂。 在深入数百丈之后,他方始理出头绪,自得一笑:“原是反玄阴阵,也就是阴中带阳,难怪我第一步即已搞错。” 试探中,他己发现此阵和日月甚有关系。就如现在,虽不见阳光,然而冰笋反射之下,地面交错无数亮光,而那亮光照处,即是落脚之地。 每每本是生门之地,若少了亮光投照,立即成为死穴,根本踝踩之不得,而那亮光反射又随阳光变幻,可谓分秒在变,终于证交此点,不禁爽声畅笑,现在可谓通行无阻矣。 至于夜间,照他想法,该是反月光而行。亦即此时踩亮光处,到了夜晚,该踩暗处,可惜此时非夜间,无处可试,只好作罢。 探出进出方法,可说阵势已破,唐小山已自得意哼起小调,复往里头行去。 他亦想及外头于双儿,暗暗想笑:“天崩地裂恐怕早吓得她屁滚尿流了吧?” 本想发出信号,可是传信号何用?让她多急些时日,这才显出自己的重要。 越想越得意,已自大摇大摆行往最里头,尽处果然发现断崖。 那断崖宽逾四五百丈,居间有条臂粗绳索连接,显得单调。 唐小山走到绳索处,仔细摸摸,还算牢靠。然而此绳悬空,只要轻风一吹,立即摆荡不定,欲想通过,仍是危险万分。 他衡量深渊,不见底处,敢情深不可测,虽然危险,可是既来之又何当缩头乌龟? 当下打起精神,掂着斤两,自己武功虽非绝顶,却也非庸手,轻轻一喝,掠往绳索,就此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踏踩而去。 再行百丈,幸好风啸不大,他得以平稳行之。 当然,他最大倚靠乃是——必要时,手脚并用爬过去,保证万无一失,至于面子,那已不是顶重要了。 就此,再行百丈,已近中央。 他正待庆祝走了一半之际,对崖突现声音:“何方妖徒敢闯绝情谷?”一绿衣女子已现。 唐小山见状,赶忙打哈哈,“在下唐小山,想前来觐见谷主。” 那女子斥道:“凭你也想见?”直觉他连凌空掠绳功夫都不会,如此角色,自无资格见主人,登又怒斥:“给我滚开,否则手下不留情。” 唐小山急笑道,“在下有任务在身,还是请姑娘通告一声。”又逼近几步。 那女子冷笑:“谷主十数年未曾见客,你滚,否则摔落深渊,怪不得我。 ” 唐小山轻笑道:“我走得稳,摔不落的。” “那倒未必。”女子邪笑道:“我忘了告诉你,这绳子叫做软丝索。只要吃力过重,随时可断,凭你这身肥肉,我看差不多啦!”“怎会……” 唐小山直觉不会,但回首往下瞧之际,却发现臂粗绳索已拉扯成手指般细长,吓得他两眼怔凸,急叫不妙,想退,可是那也是数百丈开外啊! 正在挣扎,猝闻叭地脆响,绳索断裂,唐小山惊声尖厉大叫完蛋,欲喊救命已不及,眼看身形往下坠去,急忙伸手抓向另一头绳索,哇哇大叫之间,人若断线风筝坠落,幸有绳索牵引,得以往崖壁靠去。 然而坠力甚猛,若撞上岩壁,恐怕照样小命难保。 尖叫中,绿衣女子亦已僵脸:“他真的武功不济!”想救人,却不知该如何出手。 眼看唐小山如肉饼般撞向岩壁,叭地一响,他闷吐鲜血,整个人已往深渊坠去。 情急中,猝见一道青影直冲下来,灵巧抓住唐小山,再一吸力,伸手扣住岩壁,一个反扯,弹高十数丈,再抓绳索,借力反弹奇速无比弹回崖面。 唐小山得以死里逃生。 待唐小山苏醒,已躺在一间瞧来幽雅房间。 两眼方亮,即已映入一位长着淡淡雀斑的漂亮少女,她乍见小山醒神,已自惊喜叫道,“醒来了,终于醒来了,仙子,他醒来了……”夺门而出。 唐小山怔愣中,皱眉不已,难道我被人所救?摸摸鼻息,还有气在,全身亦觉疼痛,敢情没死。 “那会是谁教了我?” 想及方才这雀斑姑娘一身绿衣,该不会是先前绝情谷那位吧?然而此地除了她们,又有谁能进入呢? 他苦笑不已,没想到一进谷即栽筋斗,实是没什么面子。 反正丑已出定,既来之则安之,他倒静下心来,仔细瞧瞧四周。 此处该是姑娘闺房,床被留有淡淡兰花香。 左窗外更见一面天然兰花墙,直觉身落世外桃源。 除此之外,只见右窗前贸着一张古木桌,桌上摆着儿本古籍。另有一面铜镜,磨得闪闪生光,敢情此屋主人特别喜欢照镜自怜吧! 正在揣测那绿衣女子口中的仙子长得是何摸样之际,屋外己传来急促脚步声。 忽而房门乍开,出现三位女人,除了方才那绿衣雀斑女子之外,另有一名青衣老妪,她一头灰发,瞧着上了年纪,可是一脸姣好肌肤,仍留有半老徐娘风韵,甚容易让人联想她年轻时,必定是个大美女,绿衣女子又称她一声仙子,表明是此地主人。 至于另一名女子年龄和雀斑姑娘差不多,相貌甚具仙子神韵,秀发披肩,灵眉谈扫,鼻挺嘴甜,且带点儿趣青短胡格调甚是独特,不管如何瞧她,总觉她不但是个大美人。而且是独一无二之美女。 唐小山目光不由发亮,若说于双儿是人间美女,那她该是夭上仙子,甚且多了一份冷艳,足可深深吸引天下男人。 然而就在她开口欲语之际,唐小山突然哇地惊声尖叫。 他做梦都没想到,如此美女竟然一副歪嘴巴,还长了一口大烂牙,所以美感全被被坏, 他的尖叫,登时引得三人冷目瞪来,那女子似感觉出小山在喵笑自己,目光瞪得更狠。 唐小山自知失态,赶忙装咳,以伤势加以掩饰。 仙子冷道:“你的伤还痛吗?” 唐小山勉强装笑,拍拍胸口,“是有点儿,不过,我被她吓着!”直指绿衣女子:“是她迫我下崖!”用此掩饰惊诧状。 仙子闻言,脸色稍宽。 那姑娘亦自抽缩冷利目光,直觉已疑方才是否自己惊动他? 绿衣女子冷道:“是你不听劝告,我才没逼你下崖!” 唐小山冷道:“等我在半中央才暂告,分明坑人嘛!” 绿衣女子嗔道:“私闯禁地,还敢嚣张,没看到下面石碑刻着擅入者死? ” 唐小山冷道:“你最好天天去铲掉石碑上的冰雪。” “你!”绿衣女子还想反驳,仙子伸手制止妯,冷道:“香儿闭嘴,我还有事问他。” 唐小山暗自得意,终也讨点口舌之利回来。 仙子冷目盯向他,冷道:“你是谁?胆敢闯入绝情谷,要不是先祖留有规矩,能闯日月阴阳九宫阵者,得以活命,你早葬身崖底,不过,我已救你一次,机会相抵,此时若说假话,我随时可以杀你。” 唐小山这才明白被救原因,当下拱手,“多谢仙子救命之恩,你该是绝情仙子了吧?” 仙子冷目瞪来:“你还没回答我话!” 唐小山干笑道:“在下唐小山,乃是四川唐门之后。” 仙子目光一缩:“原来是唐门之后,难怪能闯此阵……”对唐小山投以欣赏目光,一敛即失,冷声又道:“你闯此阵,有何目的?” 唐小山道:“有两个,其一是我想研究天下所有阵势,故才闯它一闯,其二我乃受极乐神宫之托,准备前来寻找惊天老人的武功秘籍惊天诀。如此而已。” 仙子闻言,不禁动容:“你乃受极乐神宫之托?” 唐小山颔首:“正是。” 那烂牙女子冷斥:“他们必定不怀好意。” 仙子冷笑道:“他们终于发动攻势了,玉儿你们先回避,待我问个详细。 ” “娘……”烂牙女子似乎不大愿意,一张口,嘴巴即歪,实是坏相。 仙子冷道:“娘的话,你敢不听吗?” 玉儿这才不敢顶嘴,心不甘心情不愿地瞄了小山一眼,这才和香儿双双退去。 唐小山暗嘘口气,实没想到这玉儿怎会长得一口烂牙?难道当真爱吃糖到此地步? 他笑道:“她真是你女儿?”直觉上年龄差甚多,当祖母还差不多。 绝情仙子冷道:“少说废话,回答我所有问题,若有年句虚言,要你狗命。” “你问吧!”唐小山直觉,老蚌生珠亦无不可能,却也猜起她丈夫会是谁? 绝情仙子冷目瞪来:“极乐神宫给你什么条件,让你甘冒大险?” 唐小山道:“帮我找爹喽!” “你爹失踪了?” “不然,我想那么甘心答应。” “凭什么你认为极乐神宫找得着?” “那倒未必。”唐小山道:“老实说吧,我是想探探这阵势,至于找秘笈,倒在其次,如果找得到,我拿去和极乐神宫交换,因为他们武功也不赖,如果找不到,我就躲起来,直到他们找出我爹下落便是。” 绝情仙子皱眉:“你不想学高强武功?” 唐小山道:“学了又如何?说不定我一颗霹雷弹即把人炸死!”还是对自家绝活甚有信心。 绝情仙子道:“可惜此时你却派不上用场。” 唐小山道:“我不是不想学,只是不强求,反正我志不在独霸天下,想破去天下所有阵势,如此而已。” 绝情仙子忽而转为有趣眼神瞧着这位奇异年轻人:“你的想法倒是十分特别……” 唐小山道:“不是特别,是洞知先机,就像你武功再高,却躲在这里,像什么人生?如果你甘心隐居倒也罢了,若是为躲强敌,何苦来哉。” 绝情仙子不由一愣,冷道:“我无强敌。” 唐小山道,“那你又何必听到极乐神宫消息,即现紧张,还说什么他们终于发动攻势,还叫你女儿闪一边,似乎有什么大事要谈。” 绝情仙子不由再愣,久久说不出话。 随又轻轻一叹,望向窗外兰花墙,感触甚深,哺喃念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唐小山倒还落落自在:“说的不错,但能进则避,所以说,我对惊天神功兴趣不大,仙子若想交出即交,不想也没关系,我不会把极乐神宫的人引来,老实说,我爹若其的想躲,天下恐怕没人找得着。”对于父亲杯有藏宝图一事则只字不提。 绝情仙子突然转身,冷目瞪来,似想着穿唐小山身上任何一寸肌肤。 这年轻人长得人模人样,邪中带灵,显然聪颖过人,怎会一副对武学毫无兴趣之态? 她冷道:“别忘了,有高强武功,可让你被去更多阵势,而且可获得更长生命,就像前天,你差点儿跌落深渊,若有武功,自可化险为夷。” 唐小山笑道:“仙子误会我意思了,如若师父教弟子。我倒可学它几把式,如果乃是争夺之秘籍,学了之后,将引来一大堆麻烦,那倒不必了。” 绝情仙子闻言,难得露出满意笑容:“这才是真心话,你这小子果真老实,我且信你便是。” 唐小山笑道:“多谢抬爱,人说绝情仙谷中全是绝情人,我看未必吧!” 绝情仙子昵眼而笑:“不错,在某些地方,我绝不留情,对你算是特别优待。” 唐小山拱手一笑:“在下可受宠若惊了,仙子该不会想把女儿嫁给我吧? ” “没错!” “什么?”唐小山猛地从床上蹦起,他直觉仙子瞧来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眼神,才消遣似地如此说出,想到对方竟然爽口即劈来? 他怔心不已,简直哭笑不得。 绝情仙子邪邪一笑:“那是你的福气,老身我相尽天下男子,才觉得你够资格又可靠,才勉强答应,要是别人,连瞄一眼都没资格呢!” 唐小山仍自苦笑:“不会吧……”想及歪嘴女,她若能嫁出去,已是万幸,岂能轮着挑人? 绝情仙子脸面突然一拉,冷道:“你不愿意?你嫌她嘴歪、牙烂?” 唐小山急道:“不不不,男女相处,贵在知心,如此冒昧,未免太那个… …说不定会伤到你女儿……” 绝情仙子冷道:“你不娶她,才是伤害她,你明知她歪嘴嫁不出去,还敢挑她毛病?” “不不不!”唐小山哭丧着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答应了,岂非违背良心,不答应又伤害对方,一个脑袋涨得快裂开。 绝情仙子冷笑几声,语气转邪,道:“虽然她有些缺陷,但除此之外,她几乎完美无缺,你娶了她,我保证你绝不后悔。” 唐小山暗道一声“才怪”,干笑道,“还是看缘分吧!” 绝情仙子邪笑:“母女连心,我看上的,妯岂会不軎欢,恭喜你啦!” 唐小山哭笑不得:“仙子玩笑开得过大了吧!” “我可认真得很。”绝情仙子邪声道:“只要你娶她,我立即把天下第一神功传给你。” “那是利诱?” “随便你怎么想。” “什么神功?” “就是惊天神功。” “惊天神功?”唐小山不禁动容:“它当真在你手中。” “不错!”绝情仙子道,“老实告诉你,惊天老人即是我师祖,那秘籍即留在绝情谷中。” 唐小山桄然:“原来如此,看来这趟没白走了……” 绝情仙子道:“那得等你答应这门亲事再说。” 唐小山皱眉:“一定要扯上男女关系吗?” 绝情仙子冷道:“不然,我会平白送给陌生人?别忘了,惊天诀乃武林至宝,除了自家人之外,我根本不可能传与别人,何况我又只这么一个女儿,你考虑清楚,你可是人、宝两得,若非看你老实,我才懒得让你占尽便宜。” 唐小山皱眉道:“既然你损失这么惨重,应该从长计议吧,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如何?” 绝情仙子突然冷斥:“有何好商量,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女儿嘴歪,全是以貌取人肤浅家伙,我改变主意,不嫁女儿了。来人,把他关入地牢,让他想个透彻,再阉了他。” 说完,气冲冲走人。 唐小山急急叫道:“仙子,有话好说……” 香儿却已谑笑奔入:“没什么好说,你认命吧!” 趁唐小山慌张之际,一指将他穴道封住,扣抓掠出雅居。 唐小山仍自挣扎,哪知丫环香儿武功竟然不俗,硬是扣得死死,将人抓往山径,一路仍讪言不断,惹得唐小山悔不当初未把武功练好。 或许绝情谷从来没关过人,竟然找不出地牢,香儿转了一阵,只好找向平常用来闭关之山洞,将人丢了进去,并我来绳索绑其手脚,勉强当作牢房使用。 香儿怕他挣开脱逃,遂出言恐吓:“你还是认命留在此洞,别忘了绝情谷四面全是断崖,你逃了,除非跳崖一途,否则迟早会被抓回,到时……嗯嗯嗯,剥皮剐肉,那是常有的事。” 唐小山苦笑不已:“没想到仙子翻脸像翻书,真是在劫难逃。” 香儿冷斥:“谁叫你说话不长眼睛,我们小姐哪点不好,真不识相,整死活该。” 唐小山一愣:“你全听到了?” 香儿稍愣,随即斥道:“你叫的那么大声,谁没听见,实在可恶。” 其实,当时她和小姐怎肯甘心离去?两人乃躲在门外窃听,忽闻仙子说媒,玉儿但觉窘困,先行进去,香儿却继续听下去,没想到事倩变化如此之大,一时气忿,当然对小山不怀好意,抓捉中总故意拉捏几把以替小姐报仇。至于玉儿虽未听及后半段,但见着事情发展到小山被囚,大概能猜出真实状况,却不知她心头如何想法? 唐小山颇有悔意,道:“其实,我并非看轻你家小姐,只是男女之间,总该心灵相通,这事未免来得太突然了,如若传到小姐耳中,该如何是好……” 香儿斥道,“少假悝锃,你根本以貌取人。仙子已说过,没你的份,所以你也不必再多想此事,你安心地当阶下囚吧,真是不长眼睛的家伙。” 一气之下,又敲他二记响头,方始悻悻而去。 唐小山哭笑不得,突如其来的转变,实让他应接不瑕。 还好要命的丫环已去,他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好拟出对策,莫要当真一辈子受困于此才好。 想及一辈子受困,他心头不由怔愕:“难道真会如此?若真是如此,我该如何应付?” 他想及绝情仙子既是惊天老人徒孙,武功当然非自己所能抗衡,何况次处说不定当真四面全是断崖,自己纵使想逃,亦无去路,处境可谓奇惨无比。 如若答应这门亲事呢? 显然绝情仙子拂袖而去,自己若苦苦哀求,她或许会回心转意。 但若真如此,岂非出卖自己一生幸福? 他实在想不透,好端端一个大美人,怎会长的一副歪嘴,甚至还满口烂牙,实在可惜。 能矫正吗?牙齿或可换副假牙,可是歪嘴呢?难道能矫正?唐小山不敢多想。虽然他在意她容貌,但他更在意她个性。这个大小姐脾气可不小,谁娶她,准吃不完兜着走。想及玉儿脾气,唐小山再也不敢心存奢望,还是别沾为妙兔得一辈子倒霉。 然而若不答应,该如何走人? 唐小山想了许久,仍未理出答案,不得不狠下心来,干声苦笑道:“看来得先答应再说,反正是老太婆先逼人太甚,待我能脱困,只要离开之后不说,该不至于对她名声有所受损,其他种种优待条件,我看就别沾吧!免得多欠一份情,更难还几分。” 他想着,如若老太婆免费赠送惊天诀武功,那该如何拒绝? 然而怎么想都难,若拒绝如此绝世神功,岂非摆明有诈!凭老太婆智慧,岂会相信一切? 唐小山为此头疼不已,想了又想,仍未理出头绪,不知不觉中,已自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声音传来:“吃晚餐啦!” 唐小山愣醒过来,一眼瞧去,竟是大小姐亲自光临,做贼心虚使他征诧不已,张着嘴想笑、想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大小姐换来一身干净淡青衣衫,不开口,的确清新脱俗,然她就是闭不了口,说道:“吃吧!毒不死你!”目光却死盯对方不放。 唐小山但觉困窘。本想说声不必,却觉肚子正饿,遂道声谢谢。 手脚受捆,只能坐跳移来。 大小姐见他狼狈,始将竹篮端前。一阵淡淡兰花香气袭来,使得小山直觉白天躺的的确是她的床。心头不禁百味交杂。 大小姐见他双手被捆,甚是不便,想想,终替他解去。 唐小山仍觉困窘,道声谢谢,打开竹篮,四菜一汤,煮得色香昧俱全,他不由脾胃大开,立即狼香虎咽起来。 大小姐冷目盯着他,总觉他人模人样,鼻挺、脸俏,虽非风度翩翩,却也别具格调,尤其那眼神,本是灵动带神,但忽转之间,又变得足智多谋,甚且可说黠中带邪,甚是特殊,让人实是不易猜出他心头在想什么。 唐小山直觉有人冷目直逼,感觉甚不自在,一颗脑袋压得快贴上碗盘,以掩窘境。 一边却揣测大小姐为何独自前来?她似乎并末受到任何打击,仍自一副漠不在乎,待唐小山吃的差不多,她始冷道:“你很在意我的长相?” “呃……”唐小山一楞,不知如何回答。 大小姐冷声,“老实回答我。” “呃……我是觉得,大小姐要能完好如初,那该多好……” “你是说我现在很丑了。”大小姐怒声道。 唐小山急忙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说,若是花朵,总觉不能缺了花辫,如此而已……” 大小姐轻轻一叹:“可惜,我本就是缺了花瓣的花朵,没有人会欣赏我的……” 唐小山一时不忍:“大小姐多心了,其实你的条件也不差……” 大小姐冷斥:“你却拒绝我娘所提。” 唐小山为之语拙。 急道:“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男女交往,总该有所交情吧,你娘如此,未免太突然了……” 大小姐冷目更刺:“你可想过,那样会刺伤我?” “呃……若真如此,在此向您道歉,我没那种意思……”唐小山真心道歉。 大小姐冷目盯了许久,终于叹口气:“好好养伤吧,养好了,才有心情应付我娘,我的事,不必你操心!” 说完,收拾碗盘,径自走人。 唐小山怔坐当场,此时的大小姐看来并非泼辣女,自己种种强烈反应似乎伤到她,心头顿时内疚万分。 然而事已成真,又如何挽收回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连三天,两人几乎未聊几旬,或许大小姐自卑,而唐小山内疚的关系吧! 他颇为惋惜。 第四天清早。 唐小山早已酲来,活动筋骨,但觉伤势好了七八分,虽然受困,想挣脱并不困难,但他并末这么做,以免触怒对方,自讨没趣。 活动不久,忽闻脚步声, 唐小急忙跳回睡处而放作假眠。 他每以为是安玉人到来,岂知却传出冷沉喝声:“起来,睡得可好吗!” 唐小山暗惊,怎会是绝情仙子安玉雪? 她为何一大早现身,看来又有大麻烦了…… 他故作幽幽醒神状,忽见仙子,怔诧坐起:“是您……” “难道是鬼不成!”绝情仙子依样冷漠:“混得挺自在,吃定绝情谷不成?” 唐小山急急苦笑道:“不不不,在下不敢,其实……绑着并不好受……” 绝情仙子冷笑:“不好受?天天有人送饭菜还不好受?现在就受不了,接下来日子怎么熬?” 唐小山怔急道:“仙子待要把在下如何?” 绝情仙子邪笑:“很简单,山谷后面有座山,我看得甚碍眼,你去给我挖开,每天一千担,少一担抽一鞭,直到那座山挖平为止,自然放你离去。” 唐小山诧声叫道:“一千担?半刻钟一担,日夜不停工作,也只不过几百担而已啊……” 绝情仙子冷笑:“不错,也就是你准备每天挨三百鞭吧!” 唐小山苦笑:“这岂非生不如死!” “那你就自杀吧!” “呃……呃……仙子,能不能宽待些……” “废话少说,你以为绝情谷三字喊着玩的!” 唐小山苦笑不已:“却不知那座山有多大?” 绝情仙子朝洞外望去,顺手一指:“跟那座差不多。” 那座山峰足足可冲向天际,雄伟已极。 唐小山见状更惊:“这么大?挖一百年恐怕也挖不完。”苦笑开来。 绝情仙子冷笑:“所以你应该改名唐大山,一辈子努力,也是值得。” 唐小山苦笑道,“仙子饶命吧,其实我对玉儿己暗生情愫,对于她的外表已不在意,仙子能不能让我娶她?” 绝情仙子斥道:“虚情假意,太慢了,当初你不要,现在没什么好谈,走!” 她猛地抓起唐小山衣领,提小狗似地往外拖去。 唐小山急急苦叫,“仙子误会了,在下完全真心真意,我敢向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必道天打雷劈!” 绝情仙子冷笑:“你这种人,发誓像放屁,若闪电劈得死,也不会活到现在。” “在下从未发过如此重誓。” “鬼才相信。”“仙子一定要信。” 绝情仙子冷哼,干脆抓着他,掠飞而去。 唐小山眼看厄运难逃,更是苦求,誓言再起:“不然,我若背弃誓言,愿遭大小姐乱箭穿心。” 这话果然引得绝情仙子身形稍颤,脚步终于放缓,随即把唐小山丢落地面,冷目直瞪着。 唐小山一副乞柃模样道:“在下真的愿让大小姐乱箭穿心,仙子该明白在下心意了吧!” 绝情仙子冷目再瞪,终也开口:“你当真愿意以性命当赌注?” 唐小山哈巴狗似地诌媚笑道:“誓言已了,天地可证,绝对真心。” 绝情仙子冷道:“这可是你自找的,绝情谷一向对付绝情汉有一套。” 她蓦地欺身过去,一手掐开唐小山嘴巴,猛地射入一丸东西,咕嘟一声,吞入小山腹中,她始松手。 唐小山哎呀一声,猛抓喉咙,急道:“你给我吃下什么?” 绝情仙子淡声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绝情谷中最厉害的绝情蛊而已。 ” “什么?你在我身上下蛊毒?” “不然,你以为闹着玩的。”绝情仙子冷笑:“我等这誓言已等很久了… …” 唐小山猛想呕出什么。急道:“可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绝情仙子突地道,“既然都是死,乱箭穿心和万蛊蚀心有何不同?除非你存心欺骗,那你就准备惨死吧!” 唐小山急道:“我没这意思,只是,那是在违背誓言后之事。你却现在就叫我天天受毒蛊之煎熬,这不公平吧!” 绝情仙子讪笑:“放心,这蛊虫只对负心汉起作用,你只要不负心,它根本起不了作用的。” “可是它的确存在啊!” “你可学习忘掉它的存在。” “任何人发现自己肚子有条虫随时会打转,他还爽得起来吗?”唐小山苦笑不已。 绝情仙子讪笑:“那又如何?反正都已进你腹中,根本无法取出,除非开膛破肚,你反悔不成?那我替你剖腹取出便是。”说着便欲动作。 唐小山哪敢想象肚腹被切之惨状,急忙退闪:“等等,不必急。待我想想……这太可怕了……” 绝情仙子喝道:“你待要如何?发誓不算数,要帮你取出又拖拖拉拉,你在耍我是不是?难道要我先抽你三百鞭才甘心。” 唐小山见到她动怒,一时也没了主意,急忙陪笑:“仙子别误会,我只是突遭蛊虫,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绝情仙子冷喝:“那你要如何?” 唐小山暗暗一叹,没想到受此重击,看来只好走一走算一步了,勉强打起精神,装笑道:“或许仙子有所顾忌,但蛊毒都已下了。这比发誓更管用,现在仙子信我的诚心了吧?” 绝情仙子又哼一声:“还不知玉儿愿不愿嫁你呢!” 唐小山道:“要是她不愿,您会帮我取出蛊虫?” 绝情仙子斥道:“早就说过取不出,她不嫁,你只有死路一条,否则就开膛破肚。” 唐小山闻言,脸色又变。 急忙装笑:“玉儿会的,我跟她已有某种默契存在了。” 绝情仙子冷笑:“最好如此,否则后果自行负责。”转瞧左前万谷底那座大山,捉黠一笑:“可惜这座山何时才能挖去?” 唐小山移目过去,瞧了几眼,暗自庆幸未挖着,否则可能一辈子都挖不完。 然而这付之代价也不算小啊!绝情仙子猛地伸手。几指点落手脚绳索,并解开他穴道,唐小山得以恢复自由之身。 “走吧!去求你未来妻子,前途会光明些!” 绝情仙子甩头即走,恨本不怕某人逃走。 唐小山松揉腕臂,此时虽除去禁制,然而他却显不出喜悦,其腹中蛊虫,让他困叹不已。 看来只有安玉人可解这咒了…… 他不得不跟在仙子后面,往雅居行去。 边走。他边想,或许他也可以找到名医替安玉人换牙。并矫正嘴型,说不定因祸得福呢! 幻想归幻想,他却不存多大希望。 边转边行之间,已见及清幽古宅院。 绝情仙子冷目瞧来,直指左侧山泉处,唐小山自知安玉人在那头,也就移步过去。 转行百余丈,山泉清池已近。 安玉人正在池边替一丛丛长得枝茂叶盛的兰花修枝理叶。 兰花正盛开,或许她身上香气即是如此传来。 唐小山方近十丈,安玉人自有所觉,转身过来,第一眼充满五味杂陈意味,随又恢复冷静。 她道:“我娘放你出来了?” 唐小山干笑:“正是……”总忍不住瞧向她那张歪嘴,暗道若能摆正,那该多好啊! 安玉人道,“她为何放你?” “呃……”唐小山挣扎,还是说了:“我想娶你,她就放了我。” “娶我?”安玉人怔诧不已,嘴巴张大,烂牙尽露,奇丑无比。 唐小山默笑点头,表示决心。 安玉人但觉困窘,却有意更露丑态以掩饰,“你当真要娶我?” “不然,我就不会来找你……” “你不嫌我破相?” “我知道你很善良。” “我不信这天下有男人能包容我的丑态。”安玉人冷目逼人:“你是不是跟她交换条件?” “没有。” “一定有,你想借用我,得以离开这里。” “大小姐别多心,我是真心的。” “我不信。”安玉人冷道:“娶了我,不准离开这里半步,你根本不会愿意,对不对?” 唐小山叹道:“一定要想那么多难题来否定我的诚心么?为了你,我已服下你娘的绝情蛊虫,还不够?” “绝情蛊虫?”安玉人怔诧。 唐小山道:“是你们家传用来控制人的法宝,你该心满意足了吧!” 安玉人呢呢笑了开来:“你当真服下了……”难得露出开心笑意。突又一敛,冷道:“是不是我娘逼你服下的?”“这很重要吗?” “不错!如果你自愿,那还有话说,如果你是被逼,根本是虚情假意。” 唐小山自知此事恐怕瞒不了,遂道:“我发誓若违背你,将乱箭穿心,她突然塞我服下绝情蛊,就如此,最重要是我先发誓。” 安玉人冷目更逼:“一定另有原因,是不是我娘要整你,你才发誓?” 唐小山突然叫道:“你怕什么?怕我讥笑你歪嘴吗?哪个男人不愿娶个好老婆?你有缺陷,就一定要逼我完全不在乎地接受你,那才是真爱你吗?” “你怎不想想,我已克服困难,准备试着接受你,准备试着忘记你的缺点,虽有点儿同情,可是那根本不是戏弄,是真心想如此做。” “我当然也想过,如何能把你弄得缺点尽失,漂亮出众,你难道一定要说,我只喜欢你漂亮的脸吗?你怎不想想,我要是歪嘴缺眼,你会不经过挣扎就爱上我?难道试着发现你另外可爱之处,就不是真心的?为什么一定要想些莫名其妙之事来考验我?就连逼我服下毒蛊还不算数,那我算什么?”越说越气,竟然甩头即走。 安玉人不由被说得呆愣当场。 是了,她本就有缺陷,若有谁不在乎这缺陷,那根本是违心之论。 是可贵者何尝不是在挣扎后能包涵、能接受,而试着去了解自己另外可爱一面,如此情操已是难能可贵。 自己又何苦一定要找到一个刚见面即完全不在乎缺陷之人?或许这除了圣人之外,大概只剩下有企图者吧! 安玉人不由暗暗落下泪水,毕竟唐小山这番话已点酲她自卑而无知一面。 最重要是她发现唐小山并非闹着玩,他的确有心试着接受自己,那样已经够了,这情操让人想来可贵,已经感动她。 忽而背后传出声音:“玉儿,你觉得他是真心。” 不知何时,绝情仙子已现身。 安玉人乍闻声音,赶忙抹去泪痕,转身过来,勉强挤出笑意:“我们太苛求了,他已试着接受我这张脸,这已不容易。” 绝情仙子轻叹:“我只怕他出了这里便变心了……” 安玉人道:“若真如此,也是命……”轻叹中,又道:“不过,我觉得他并非绝情之人……” 仙子道,“若非看出此点,娘怎会如此做,只是……他智慧太高,娘就怕斗不过他而被他蒙蔽了。” 安玉人道:“娘怎知他智慧甚高?” 仙子轻叹:“观察吧!试想,外头那日月阴阳九宫阵,何等神奥,他却能安然破去,而且又如此年轻,若非有过人才智,恐怕行不通,何况他还口出狂言,要破去天下所有奇阵,没有三两三,又怎能说得这般自信满满。” 安玉人道:“若真如此,他怎会没看出悬崖上那条绳子有问题,差点儿摔死深渊?” 仙子道:“大概得意忘形吧……他还年轻,不失童真一面,若非如此,我还不敢大胆跟他接触,但如果他以身犯险,不顾性命往崖下跳。为的即在取得我的信任,那未免太可怕了!” 安玉人道:“我猜他是前者,否则他大可见着我时,表现出不生乎神情,那样,他很容易可得到想要的东西。” 仙子摸摸女儿秀发:“娘也希望如此……”轻轻一叹,道:“既然我们都选择了,日后一切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啦!” 安玉人稍窘一笑:“娘也真是,还怕我嫁不出去么?太便宜那小子了。” 仙子笑道:“哪有这么便宜他,进了安家的门,他一辈子都跑不掉,现在就让我们考考他到底聪明绝顶到何程度。” 丈母娘耍女婿心情,让她笑的甚开心。 不久,丫鬟香儿已经返回,拱手即道:“他已经找到崖边,正在设法接上绳索,准备离开。” 绝情仙子笑道:“倒是挺有骨气,去看看,免得让他溜了。” 三人于是带着玩谑之心,赶往断崖那头行去。 掠转几条隐秘曲径之后,终于穿出悬崖区。 只见得唐小山正在断绳旁,剥着什么东西。 绝情仙子见状,皱眉道,“他在做啥?” 香儿道:“在剥断绳,那绳索本是三条较细长绳所缠绕而成,他剥开,连接之后,长度可增加三倍。” 绝情仙子冷笑:“他难道不知此绳易断?” 香儿道:“应该明白,不过,他却仍剥得如此认真。” 仙子讪笑:“真是狗急跳墙。你们留在此,我去把他抓回来。”说完,径自掠飞而去。唐小山果然认真解拆细绳。 直到仙子逼近不及几丈,他始发现,猛一转头,见及仙子,顿觉怔诧,干声即笑:“仙子好雅兴,游玩至此。” 仙子讪笑:“想看你如何逃走?” “我?呃……我哪敢!”纵使唐小山有此想法,却怎敢让老凶婆知道,计划岂非泡汤?他笑道,“我只是在研究,这是什么绳子?说软不软,说硬不硬。” “它叫软丝索,是一种特别山麻制成,这么细,纵使攀上对崖,也支持不到几分钟,你死了心吧!” “呃,我只是研究研究而已。” 其实,唐小山早有盘算,此绳虽软,但若引来冰雪冻结,自成硬棒,到时自可支撑许久,自己将能借此脱逃,如此秘密,他怎肯轻易透露。 绝情仙子并未猜透,讪笑几声,道:“不必拆了,你要是开溜,不怕腹中毒蛊发作死于非命。” 唐不山闻言为之暗愣:“对啊,怎没想到此点,当时实在气昏了,看来仍是走不了……” 只好放弃剥绳,干笑起身道:“在下根本没开溜,我只是跟大小姐聊过,给她一点儿时间考虑而已。” “不必考虑,她已答应,算你走运。” “她答应了!”唐小山一股欣喜,心头却想,不知好运抑或衰运:“我就知道,我们心灵相通……” 绝情仙子冷目瞄来:“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日后有你好受,回去吧! 你已成为安家一份子,我没必要再保留惊天神功。” 唐小山一愣,“你要传我神功?” 绝情仙子斥道,“否则你拿什么保护我女儿。” 练武之人,不想学绝顶神功,那是骗人,唐小山不由喜容直露,直道当真当真?哪还顾得学过之后是否有副作用。 绝情仙子冷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 唐小山呃地一声,干笑不已,急忙拱手,“多谢仙子恩赐,在下感激不尽。” 仙子瞄眼,“少在那里唱腔,要学此功,还得拿出功夫才行。” 唐小山一愣,“还要考试?”直觉又是难题。 仙子道:“惊天神功,天下至宝,师祖当年为考虑其安全,以免任意落入坏人手中,故将其秘藏起来,我虽学了皮毛,却末窥全貌。也就是说,真正正本秘籍仍藏在此山中,你得有本事挖它出来才行。” 唐小山闻言,稍稍欣慰,这考验并非什么故意刁难,他自愿接受,问道: “仙子也不知秘籍藏在何处?” 安玉雪道:“没有必要,我懒得找,不过我知在五玉峰中。” “就这样?可有暗示?” “一句话:五玉迎光,利剑开天,只要解开,自得秘籍。” 唐小山念了几遍,道:“这得到了五玉峰才能悟出什么……仙子可否带路?” 安玉雪蓦地叫声走,掠身而起,引路去了。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三章 惊天决 唐小山没想到她动作如此快速,怔愕中,仍自追跟过去。安玉雪知道他武功并不高,掠行之间,专找较平坦之路径,唐小山追来并未吃力。 两人一前一后,已追奔数百丈。 后头安玉人及香儿但觉好玩,亦追掠过去。一行四人,连纵两座山头,终于抵及一处群峰耸天地形之中。 绝情仙子已顿足,伸手指向前方一座奇异山峰,道:“那即五玉峰,秘籍藏在一处秘洞中。” 唐小山迎目瞧去,此峰的确怪异,就像叠宝塔似的,最前方近处,乃为五堆较矮山峦,再远处,则是较高较瘦山峰,算算,大约亦有五寻,更远则被云层掩去,但依稀可见数座峰尖,整体看来,直若罗汉塔似的耸向天际。 唐小山直觉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他道,“大大小小山峰想起来也有十来座,并不好找啊!” 绝情仙子含邪一笑:“所以说,得靠点儿运气,只要解开‘五玉迎光,利剑开天’秘语,自然能找到。” 唐小山不禁苦思:“五玉迎光……分明是见光……这些山峰顶端皆有雪,该是全见了光,利剑开天又是何解?” 他苦思良久,悟不出利剑开天含意,就是五玉迎光亦让人捉摸不定。 绝情仙子不断露出神秘笑容,她却故作不解伏,喃喃思考。 唐小猜之不出,然而他总觉得对此山峰似曾相识,甚且映出一处特别明显。 反正在毫无头绪之下,干脆以灵感猜猜便是。 他突然装出顿悟状,猛地往第二层山峰右侧指去:“一定在那里。” 此置正是第二、三峰之间,这一指,刚好云雾轻散,山峰之间露出并不明显之令一小峰。唐小山凝目乍见,更自欣喜:“就是它,找到了,秘密山峰就是它。”绝情仙子眉头不由跳动:“你确定!” 唐小山喝笑道:“八九不离十,仙子可曾想到五玉迎光何解?原是‘五’跟‘玉’和‘王’字忒有关系。而这山峰下一排,中一排,上又一排,虽然大小不一,但仔细看,也可称得上是三字形排列,只要中间山峰再串连,则为王宇。然后再看五字和玉字,都在右侧加一横或一点,尤其玉宇那点,不就摆明地指出那座小山峰?您看它峰顶白雪迎光,不就迎证了秘语?它只不过较小,且偶被云雾掩去,故被忽略罢了!”他越想越肯定,登时一马当先掠去:“准没错,咱们过去看看便知。”绝情仙子不由怔愣。 虽然她早知地头,但那也是经过三月思考,另加师父暗示方悟通,没想到这家伙照个几眼即已猜出,而且甚有把握地奔掠过去,果然是个厉害家伙。 她不由暗暗钦佩,边追边道,“你当真一眼即看穿?” 唐小山呵呵笑道:“天分很重要,第六感也很重要,有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神探,随便指指,不论什么名堂,立即无所遁形呢!” 绝情仙子虽满意他所表现之灵智,然却对他狂妄不以为然,瞄眼道:“你最好灵,否则我把你绑在山顶,冻个三天三夜。” 唐小山闻言,呃了一声,狂态顿敛,干笑道:“说着玩啦!大家消遣消遣,别当真,咱们去看看便知。” 绝情仙于暗笑于心,暗骂一句“胆小鬼”,瞧他奔掠更快,也就紧追其后,以免有听失闪。连纵数里,果然逼近此山区,迎眼望去,那山峰原是另一山峰分脉出来的小峰,仔细瞧来,倒像一颗雌伏龙头。那小峰则为延伸出去之龙须,然后在须尾结了一座圆塔。 若想至此塔,得经过险蛸龙须不可,且此处云烟迷蒙,深渊处处,凶险倍增。 唐小山见其地形,越发相信找对地头,欣喜道:“看来没错,只是,地形险了点儿……”绝情仙子道:“只要正确,我陪你走一趟。” 当下扣住唐小山,登时展开绝顶轻功飞攀掠于险壁、断崖之间,唐小山直觉险象环生,头皮直紧,幸好仙子轻功的确不俗,总是化险为夷。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掠过如恐龙背脊之险径,终抵那冰雪缠罩的奇异山峰。 此蜂乍看虽小,然近瞧,仍大得足够填平大海。 尤其其陡峭如剑,唐小山不由想起那句“利剑开天”秘语,于是往较高处攀寻。然而雪地茫茫,何处觅洞穴? 就在绝望之际,唐小山忽见深崖传来飞鸟叫声,他登时目光发亮:“有了,雪地传鸟声,必是佳音,山洞一定在崖边。” 他往山崖瞧去,果然发现下头百丈深处,凸出一块如剑锷似的崖层,飞鸟似乎从此飞出,他欣喜不已,又道地头在那里。绝情仙子冷道:“就凭飞鸟?” 唐小山道:“不然冰天雪地,它们非冻死不可。”“那可能只是一个小洞。” “不可能,若是小洞,它们在靠近时,速度必定放慢,下头一定是个大洞。” 绝情仙子暗暗佩服:“那就下去看看吧!”说完,拉着唐小山右手,径往下头坠去。 一落百丈,已抵凸崖,只见凹洞颇大,正感欣喜,大群飞鸟受惊,疾冲飞出,吓得两人左有躲闪,待鸟儿飞尽,两人始想掠入,却又发现鸟便味道甚浓,两人不由皱起眉头。 唐小山率先跨步入内,里头味道更浓,他不得不捏起鼻子,正待表示受不了,此处无秘籍可寻之际,忽又见及左内洞另有秘石封道似的,他登时欣喜,奔向该处,伸手推落石块,果然出现秘洞, 他更欣喜叫道:“秘籍快出炉啦!”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秘道是天然,却弯曲难行,但唐小山似发现宝藏,当然寻来特别带劲。穿穿绕绕数百丈之远,突又亮光投来,竟然已抵另一洞穴。 此洞仍倚崖而立,比起方才那洞,更大许多,却不见野鸟栖息,干净许多。 “该是这里了……”唐小山这么想,往四壁搜去。绝情仙子穿出秘道,冷声道:“是不是又要穿到某个洞穴才算数!”唐小山干笑:“该不会吧,您看!” 他指着内壁一处稀稀落落刻着淡淡奇异痕迹,道:“这是古老秘阵图,用来锁门,我只要破解它,自能找出秘籍。”绝情仙子道声当真,亦凑上去瞧瞧。 唐小山边摸索边解释:“这叫文王锁,相传是姜子牙所创,要解它并不难,通常只要将紫微星君生辰八字排印上去即可……” 他照典籍所记载,按向秘锁,可惜并不开。 不由皱眉:“敢情变了……得仔细再研究才是……本来该用上惊天老人生辰八字,然不可得,只好用其他破解之法……用倒转紫微数试试!” 他哺哺念着数宇,不停击掌石壁,一连数掌劈下蓦见石壁轰然陷入,一条秘道终于现形。 他自欣喜:“找对门了,仙子跟我来!”鱼贯而入。 绝情仙子终于相信,唐小山的确是天下第一把机关手,就连如此机密的文王锁,他竟然花不到几分钟即解开,实是叫人诧讶。佩服中,她亦踏步入内。 里头阴暗,却看得出甚是干净,尤其地板,似青石磨亮,反射淡谈人影,显得特殊。 方行五十丈,眼前又有石门挡路,门顶则刻着“藏龙洞”,署名“惊天老人”。 唐小山不敢确定,亮出火折子再瞧,登时欣喜万分,叫道:“看啊!当真是惊天老人洞穴,我们找到地头了。”绝情仙子已跪下膜拜。 喃喃念道:“弟子玉雪,遵照师祖指示,此人自行解破种种秘语,始窥仙洞,今将尊谕,传其惊天诀武学,还请师祖多多照应。”言罢再拜,忽见唐小山怔愣当场,遂喝道:“还不跪下,叩拜太师祖!” 唐小山愣脑一晃,立即下跪,三叩九拜,倒是虔诚。 随后。绝情仙子先起身,再唤他起来,指向石门,道:“最后一关,你自行开启吧!” 唐小山兴致冲冲,探向石门,想瞧出名堂,可是瞧了老半天,却未见端倪,不由皱眉:“这是什么锁?怎无迹可寻?” 绝情仙子斥笑道:“大头呆锁,推它不就得了。” 唐小山一愣,伸手推去,石门迎力而开。 他不禁失笑:“原来没锁,难怪我解不了。”话未说完,他已被里头奇异景象给吸引。 原来里头诺大石室呈倒碗圆形,石壁上刻了九条栩栩如生巨龙,龙眼则嵌着闪闪夜明珠,光亮透处,不但将巨龙点化得神灵活现,更将石室照得如同白昼。 唐小山哗然惊叹,果真是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不知不觉中已踏入里头,绕着顶空龙形图案打转。 绝情仙子至此,总算认定他是自家人。语气变柔,道:“惊天诀分九龙式,照顺序为内功心法,然后是拳、剑、暗器等外功兵刃武学,只要练得全部,且融会贯通,自能天下无敌。你好好研究,我帮不上什么忙,因为许多地方,我也无法悟通。” 唐小山已深深被图案吸引,闻言哺哺欣笑:“不懂之事,交给我即可啦! 这些图,我好象看过……” 绝情仙子怔楞:“你看过?在哪儿看过?”唐小山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这才想起,自始至终似曾相识,原来全是父亲所留下那张藏玉图所曾经绘下之图案,若非那图上标明五峰之间之另一小峰特别白亮,自己又怎一猜即中? 她猛伸手,掐着唐小山脖子,必要时,掐断它。 毕竟她对唐小山聪颖才智,甚是忌讳。唐小山被掐疼,急叫放手。 眼看对方逼急,复又想及她已将惊天诀公开于自己,足可表示交情,自己再瞒她,似乎太多心了。 当下立即说道:“我是从一张藏宝图上看到的!” “藏宝图?”“嗯!”“图在何处?”“在……在我身上……” “拿出来!”绝情仙子放手,却戒备式地逼迫过来。 唐小山窘疼一笑,却边揉脖子,边解腰带。绝情仙子见状嗔斥:“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干笑:“拿宝图啊!它藏在腰带上,我怕遗失或被抢,把它缝在腰带上。”边说边把腰带解下 仙子抢过手,仔细瞧来,果真见及五玉蜂之图案,此峰在上角则画了一副九龙图,分明是指藏龙洞之图没错。 仙子急道:“此图得自何处?” 唐小山道:“是我爹留下的,真正原因,该问他才明白,可惜他也失踪,不过此宝图既然这么真实,必定是太师祖或相关人留下的。问我爹,恐怕也隔数代,问不出名堂,仙子何不想想,太师祖等人可曾留下秘阁。” 仙子沉吟着没有答话,仔细瞧着手中藏宝图,她甚且比对壁上刻凿文字迹,越是比对,越是觉得出自同一人手笔。 她不得不相信这张秘图的确是师祖所留。 “怪了,师祖留此秘图何用?” 唐小山道:“该是等待有缘人吧?要是你们……”以下“如若不存在”等不吉利之话,他并末说出,以免触人霉头。“或许有这可能……” 绝情仙子仔细再瞧宝图,忽而发现左上角几乎已被磨平之处。竟也刻着着“龙吟啸天”四字 她顿有所悟,登时往石壁寻去,找向传剑招之龙纹图上,终于见及一段写着“龙吟剑法配上龙吟剑,更能发挥功力”等字。 她忽而恍然道:“对了,师父不是曾说过,师祖曾遗失一把龙吟宝剑,终身引以为憾,要我有机会将其寻得,他还说过,龙吟剑上刻有三招剑诀,那是师祖心血来潮所创,威力恐怕不比龙吟剑法差,师祖老是担心落入歹徒手中,照此看来,那把龙吟剑当真还在江湖了。” 唐小山道:“原来太师祖仍有遗憾,我看将来有空儿,替他完成心愿便是。” 绝情仙子冷道:“不是有空儿,而是我命令你务必找到龙吟剑,否则立即给我滚出藏龙洞!” 唐小山一愣:“这么残酷?你的师门对你有此威胁吗?” 绝情仙子斥道:“那是我不懂机关秘阵,又没你贼,自是不易寻得,你可不同,你不是自认为天下第一神探?若找不出来,你还有脸见太师祖?四川唐门招牌也砸了。” 唐小苦笑:“一定要说的如此严重嘛?我尽力便是……” 绝情仙子忽而想到什么:“难道你的灵感是假的?当时你猜出五玉迎光,原是宝图之暗示。”对唐小山才智未免大打折扣。 唐小山干笑:“是有一点儿,但灵感却假不了,比如说寻找龙吟剑一事,我的灵感即跟你一样——除了我,再也没人找得着啦!” “希望你灵感很准!”绝情仙子冷道:“惊天诀在此,给我好好练,要是不行,只有废了你,以免侮辱师祖威名。”说完甩头欲走。 唐小山急道:“那宝图……” 仙子斥道:“都已找到地头,要它何用?”“可是我拿什么向爹交代?” 仙子想想,终把宝图丢还他,冷道:“练好武学,哪还要啥宝图,早晚两餐,我会派人送来。” 说完。关上石门,径自离去。 唐小山脑袋一时抽白,几天变化,实是让他措手不及,先是闯入绝情谷,随又被逼婚,现在又莫名获得惊天诀,人生际遇,简直难以顸料。 此时一切沉静无声,九条巨龙栩栩如生盘于壁顶,那透亮眼珠似在引诱逼迫什么。 唐小山不知不觉已被吸引。他终于开始细读口诀,越读,他越是来劲。 没想到惊天诀记载武学方式的确大异常理,每每甲穴必经乙穴之运气心法,它总能闪过。 唐小山只要稍稍一试,劲道即源源迫来,这无异让人趋之若鹜。 他终如蜜蜂见及花朵似地粘上武功秘诀,开始练得昏天暗地。 这之间,大小姐总会按时送来饭菜,然而唐小山已入迷,总在想到时才进食。 大小姐虽想劝她,可是又伯他受到干扰,只好作罢。 还好,他多少总吃点儿东西,让人觉得还算正常,也就稍稍安下心来。 就此晨昏流转,不知不觉中已过两月光景。 唐小果然聪颖过人,竟然已将九龙秘图上功夫全给记下,甚且能演练纯熟,进步的确神速。 唯一稍差的该是内功,然这门功夫全靠苦修,若无灵丹妙药,恐怕得有段日子才行。这之间,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轻身功夫龙腾九天。但见施展开来,简直如若飞龙盘天,不但快捷,甚且霸气,她想假以时日,必能一纵数百丈,届时,再也不怕外头那道深渊了。 可惜秘洞不算宽广,他不知进展如何? 今晨心血来潮,霎时溜出洞外。准备一试身手。 然行至洞口,见及上头崖顶相距至少百丈。若纵身不及,恐怕得摔落深渊而亡,然而他岂肯放弃。 “笑话!我唐小山不如女的?” 但觉香儿及安玉人都比他高明,脸面实在挂不住。 于是我来尖长石块,心想要是纵身不高,用岩块打洞稳身便是。 想定之后,他算准落脚处,猛地运劲,全身逼出一股强劲,猛往上冲。这——掠冲,竞如冲天炮,直射上头,那快速腾云驾雾之感觉。直叫唐小山受喜若惊,哇哇大叫,怎会如此过瘾? 然叫声未落,纵势已弱,他却忘了找寻落脚处,整个身形立即往下摔坠,吓得他又是叫,双手若疯子胡乱抓扣,坠二十余丈,他抓扣住岩块,得以稳身。 他喑呼要命,死里逃生感觉让他快慰不少。 他探头往下瞧去,离洞口足足二十余丈,再加上滑坠距离,这一纵岂非四五十丈之高? 他怦动不已:“这么高?岂非要取名冲天炮了?” 欣喜中,猛又运起真力,再展“蟠龙弹峰”功夫,四肢并用,果真如蛟龙,猛攀十数丈,一连三数攀,竟也掠向崖面。 轻松落地,不屑地抛去手中石块,潇洒拍拍手,一副不可一世神情:“看来大功生成啦!” 喝地一声,人若飞龙,蹿掠于冰天雪地之中,或见冰笋挡前,一踩即过,或遇两壁交夹,斜身照样穿射而过。 忽有冰雪滚落,兴之所及,让它追赶,复又喝地一声。反掌打得冰雪四射,他早若幻龙闪失,眨眼峰头峰尾闪现不断。 他终于感觉出,练得绝世神功,的确过瘾! 猝地一喝,再展神龙步法,蹿掠于雪地间。 蓦有青影闪来,奇袂无比冲劈唐小山。 那劲风过处,唐小山乍惊,哎呀一声,脚踩奇步,闪退数丈,那青影如影随形追扑过来,喝着:“好步法,且看我惊天掌试试!” 猝见无数掌影叠涌而至。 唐小山乍见即知门道,喝道:“惊天掌第七招十二式‘龙幻千影’,我就以第九招六式‘群龙罩天’相迎!” 他掌势化开,双臂挥动。果真幻化无数强龙似地掠跳数丈方圆,每见对方掌影劈至,必定及时反击,砰砰叭叭之中,竟然连封四十八掌,丝毫不见下风。 那青影正是绝情仙子,乍见唐小山能封住自己掌法,又惊又喜,急道:“你已学会惊天掌法。” 唐小山喝笑:“小意思,试我这招‘龙毁天地’看看!”那是惊天掌法中最犀利一招,就连绝情仙子都只能学样划招,仍未悟出其中奥妙,如今见他施展,自己也就化展开来。 双方交错,骤见两道人影有若狂龙厮杀,人形忽上忽下,掌影乱飞乱切,砰砰叭叭,直若鞭炮开响。战至狂处,早巴不见双方身形,只见青、灰双影绞成一团,难分难解。就在绞动之际,蓦见唐小山一声惊喝:“错了,左掌探高半寸。欲切头顸。实取双目!”猝见他左掌突然穿透封锁,直取仙子头顶,及至近处,复取眼珠。其势甚抉。仙子竟然无所闪进。眼看眼珠将受损,唐小山登时想及她是未来丈母娘呵!猛地散去招式。岂知仙子武功甚高,情急中自然反击内功登时运极,猛往前胸轰出。唐小山又自散招,一个不察,被扫个正着,哎呀一声,迫弹数丈,他急忙喝着“神龙化雨”身形扭扭闪闪,终能安然落地。 仙子一时焦切追来:“伤着你了?” 唐小山检查伤势,只不过胸口稍闷而已,自是爽声轻笑:“还好,化开啦!惊天神功果然了得。”仙子稍安,面带喜色收招,急道:“你已经把九龙壁上功夫全学会了?” 唐小山笑道:“一字不差,一式不减,只差火候而已。” 仙子甚惊:“怎么可能?就连师父也学了三年余……” 唐小山笑道:“各人天资不同,学习方法亦有别,何况我还有过目不忘之能呢!” “当真?” “不然,方才那招‘龙毁天地’,我怎看出你露了半寸空隙?”唐小山还想说她并末悟通,但面对未来丈母娘,怎可太嚣张,话到嘴中,又收了回来。 绝情仙子已不敢相信地瞧着这位怪异少年,他当真厉害到仅花两月时间即把惊天神功学得? 若说他耍花样,可是那招“龙毁天地”的确不假呵——这得完全悟通之人,方能瞧出破绽,他却做到了。 “你当真完全学会?”“仙子可以试试呵!” 安玉雪惊中带喜,惊者乃是这小子若真学会,其才智之高恐天下无人能及,这种人总让人觉得像个幽灵。根本无法捉摸而心生忌意。喜者——他却是自己未来女婿,实是不可多得。 她还想证实什么,登时又耍测几招,唐小山照样应付得体,且有青出于蓝之态,她不得不完全相信,这家伙已经学会惊天诀上面所有功夫。 她目露淡淡欣笑道:“你果然学会了,可惜功力、火候仍差,将来可要多多练习,方能成为绝顶高手。” 唐小山虽对绝顶高手名衔无啥兴趣,却仍应付式地颔首:“那可得慢慢来喽,可惜太师祖没留下什么灵丹妙药,否则我岂不爽死了!” 绝情仙子瞄眼:“少贪心不足!你太师祖就是怕有人年轻得志,胡乱非为才故意不留灵药,好让弟子苦修武功,待心智成熟再成正果,免得定力不够受不了引诱,而失了侠义之心。” 唐小山喃喃道:“七老八老才成名,那还有什么意思……” 绝情仙子斥:“岂可乱批评师训,你想天打雷劈不成!” 唐小山闻言急道:“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其他人,这跟在下毫无关系。” “不必口是心非,你敢胡作非为,自有报应。”绝情仙子冷道:“既然你已学会所有武学,留在洞中已无作用,我该把一切告诉你了。” 唐小山怔愣:“仙子另有秘密?” 绝情仙子冷道:“不然,那么便宜你,即可练得神功。” 唐小山不说话了,他只能苦笑,没想到这老太婆也是厉害角色。竟然另藏秘密,此时武功也练了,又许了她女儿婚约,自己看来只有任她摆布之命矣! 绝情仙子瞧他一副苦脸反应,已自怜道:“綮张什么,又非要你命。这只不过是你任务延伸罢了!” 唐小山干笑道:“希望如此啦……” “回去再说!” 绝情仙子遂掠往崖下,把藏龙洞给封闭,以免泄踪,随又掠回崖面,领着唐小山径往住处奔去。 唐小山轻功已大迸,数里路,眨眼即至。 此时仍是清晨,香儿、玉人正赶着弄早餐,没想到却见及仙子将小山带回。惊诧中,两人更露欣喜,今晨终可吃顿团圆饭了。 安玉人特地煮锅鱼香藕莲粥,吃得唐小山直叫可口可口,差点儿把锅子也吞了。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香儿收拾残局,仙子始将唐小山及女儿带注清泉附近雅屋,准备说出心中话。 几月相处,安玉人似已死心塌地爱上唐小山,举手投足之间,总对男人露以含情眼神。 然而小山虽对她有所感情,但却因练武而耽搁其发展,他只要见及安玉人,心念闪起,必定是如何方能将其歪嘴矫正过来,两月来,始终未想出好方法。 这对安玉人稍残忍,但或许相处久些,情况会改善吧! 话又说回,若能治愈其缺陷,何尝又非一种爱意之表现呢? 难得空闲,唐小山竟也懂得问及安玉人近况可好? 惹得安玉人甜笑于心,不断表示不错,一有机会,亦夸未来丈夫武功大有进展,实是了得。 唐小山闻言,总觉虚荣式地笑意不断。 绝情仙子看在眼里,心头亦觉欣慰不少。 她仍未忘记正事,埋了头绪之后,已说道:“你可知极乐神宫和绝情谷有何关系?” 唐小山道:“不是死对头?江湖大概有此传言。” 绝情仙子道:“那是好事者加油添醋,事实上,极乐宫主是我哥哥,我们关系匪浅。” 唐小山似被抽了一鞭:“极乐宫主是你哥哥?” 绝情仙子颔首:“不错,亲生兄妹。” 唐小山不觉怪笑起来,搞了老半天,两派竟然一家亲,那还谈什么恩怨仇恨? 看来传言果然一塌糊涂:“既然如此,为何当时我刚来之际,你们一脸挑衅地说,他们已经发动攻势,难道你跟哥哥早就不和?” 绝情仙子冷道:“没那回事。” 安玉人道:“其实舅舅和娘一向亲和,只是……人隔两地,极少见面而已。” 唐小山道:“我糊涂啦!既然是一家亲,当然也学过惊天诀,又怎要我前来取经?” 他的确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绝情仙子道:“他虽是我哥哥,却没学过惊天诀,因为师父只传我一人。 ” 唐小山道:“可是他能当上极乐宫主,武功当然不是胡乱唬人的。” 绝情仙子道:“师父虽未传他惊天诀上功夫,却也另创一套功夫传予他,哥哥天资亦不差,在学得绝学后,复又吸收数家之长,得以发展另套武学,自创极乐神宫,可谓颇有成就。” 唐小山桄然:“原来如此那他既然另有所长,怎又想再夺惊天神功?” 绝情仙子轻叹:“问题便出在此……”轻叹中已陷入回亿,不久。理了精神,又道:“已是二数十年前之事,哥哥在草创极乐神宫之时,曾说过,如果成功将一帆风顺,如果遭遇困难,只有请找出面帮忙。” “他的帮忙,当然是指——惊天神功,后来我陆续去了几次。他总能顺利经营神宫,唯有三年前最后一次。哥哥终于面露愁容,说及神宫弟子似有人心存野心,不断制造纷争想夺权,可惜事迹未明,根本不知何人捣鬼。 “我则替他担心,没想到三年后,他终于辗转派你前来求取惊天诀,一定是遭受重大困境,需要再修神功以摆平。” 唐小山恍然:“难怪你们同时感到紧张,原是极乐神宫出了乱子,却不知那真正目的如何?我是说宫主为何要成立神宫?” 绝情仙子道:“其实哥哥并非好权之人,他设立神宫是想让厌卷江湖之人,得以躲入神宫之中,从此过着无忧生活,故而取名‘极乐’之意,谁知总有野心分子渗入,想兴风作浪,看来想维持没乐、无忧境界实在太难了。” 唐小山笑道:“不错,谁不想多伟大一点儿,何况,听说到了极乐神宫,还可学得高强武功?一些好武之人,可就有所企图啦!” 安玉人道:“坏就坏在此点,我想阴谋者目的即在想利用那些高手做坏事。” 唐小山颔首:“说的有理,那些高手要是闹出江湖,可就麻烦多多……” 绝情仙子道:“所以你有责任去摆平此事。”“我?”唐小山怔诧。 他本是极不愿意涉入江湖之人:“我行吗?” 绝情仙子睨眼道:“学了惊天诀,哪还不行!” “那只是练个把式而已,真正动手,还差得远。”“我对你有信心。” 唐小山瘪笑:“我对仙子也有信心,那您去不去。” 暗想:一句“有信心”就叫人送死,那未免太伟大了。 绝情仙子突地斥道:“难不成你还想溜掉?我只要向武林说,惊天诀在你身上,你从此一辈子吃不完兜着走。” 唐小山一愣,这招可厉害,已自苦笑不己:“如此一来,您女儿只有当寡妇的分了。” 安玉人闻言不禁泛红脸容。 绝情仙子斥道:“我会替她再物色他人,不必你多操心。” “真是绝情啊!” “你说什么?” “呃……”唐小山被斥得不敢再哼声。 安玉人于心不忍,道:“娘只要你去找出元凶,其他之事,宫主仍有能力解,如此而已。” 唐小山闻言恍喜:“就这样,早说嘛!我还以为要打打杀杀呢!”登时笑起,拱手拜礼:“多谢丈母娘抬爱,照顾如此周到。” 绝情仙子被逗得轻轻笑起,随又极力敛住笑意,“真是马屁精,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唐小山笑道:“在下这是由衷感激之话啊!却不知仙子要在下如何去做? 您将交代我什么任务?” 绝情仙子从身上拿出一本秘籍,道:“把它交给极乐宫主,他自会运用,然后再帮他找出元凶,你不是自以为大神探?” 唐小山干笑道:“神探是不错,可是也不能乱探呵!”绝情仙子斥道:“难道你学了武功,占尽好处,一点儿回报都不肯。”“呃呃……”唐小山一时答不上口。虽然这些几乎全是被逼之事,但事实上却颇有受益啊!绝情仙子更斥:“这是命令,不遵,只有杀了你。”伸手一扬,就想点他穴道。 唐小山急忙说道:“您别动怒,我接令便是。”赶忙接过秘籍,笑脸迎人道:“这是惊天诀吧?您已抄下,为何还要我去挖山洞?” 绝情仙子斥道:“它哪是惊天诀,它乃是极乐武学的另一招,是你师祖所创,足可破去极乐神功,比起惊天诀,实用不少。” 唐小山恍然:“原来如此,宫主要是有了它。再也不怕谁造反了……”偷偷翻了几页,全是零散招式,想来大概需配合极乐神功加以研究吧?遂揣入怀中,想到什么,便道:“要是宫主要我交出惊天诀呢?” “他不会!”绝情仙子断然回答。但想想,又道:“你可以说没学到。不过。若有机会可以送他几招。” 唐小山频频点头:“保密对我来说太重要啦!”为免不必要麻烦,他决定守口如瓶。 绝情仙子忽而想到什么,冷道:“别忘了,另有一任务,给我找回龙吟宝剑,否则无脸见你太师祖。” 唐小山颔首:“知道啦!”他并未忘记此事,甚且把它当成神探代表作: “宝剑该削铁如泥吧?它长相如何?” 绝情仙子道:“不清楚,只知刻有龙纹,大概可以削铁如泥,那龙纹很可能是秘密武学。” 唐小山道:“只有这点儿消息,恐怕不易找寻啊!” 绝情仙子道:“纵使翻遍天下也要找出来。” 唐小山干笑着,他只能视为坚强挑战,全力以赴了。接下来,仙子又说些有关极乐神宫琐事。随后说道:“宫主既然求助,恐怕已甚危急,他可能急病了,我看你稍作收拾,午后即走。剩下时间不多,你多跟玉儿聊聊,我先走了。“说完,起身退去。 雅屋霎时静默下来。 两口子面面相视,虽然平时能坦然相处,有说有笑,然此时真正可谈心之际,却又显得干窘,难以自在。 还是唐小山先打破僵局,淡谈说道:“我要走啦!这一段……好奇怪…… ” 安玉人窘红脸容道:“你嫌我?” 唐小山赶忙截口:“不要说那些,都说包容了,你何苦老挂心头,放心,我一定找来神医,替你恢复美貌。” “要是恢复不了呢?” “要有信心。” “我是说。万一……” “那还要活呵……”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想跟一个缺陷女子度过漫长一生,实在不容易。 他怕安玉人多想,伸手拍拍她肩头,笑道:“至少你的烂牙可以修正一番吧,它可以让人出色不少。” 安玉人窘声道:“是病的,我可不爱吃糖。” 唐小山道:“看得出来。” “我努力修理它便是……”安王人想及别离,感伤上心头:“离开之后,要记得有人在此等你……” “我会啦!你怕什么?我连蛊毒都服下,跑不了的。” “那蛊毒是假的。” “假的?”唐小山怔诧万分。 “不错。”安玉人锐利目光盯来,想瞧出心上人真正心意:“它只不过是一颗丹丸,我娘故意拿来逼迫你而已。” “假的,呵呵!我被耍得好苦啊!”唐小山如释重负,差点儿手舞足蹈。 心中那条虫终于不见啦! 安玉人瞧他得意忘形表情,不由暗暗伤神,少了蛊虫,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 唐小山忘形一阵,忽见她感伤表情,顿觉失态,赶忙调整过来,干笑道: “你别多心,我没其它薏思,我只是觉得肚子里少了一条虫,那值得高兴,就像你脖子上缠着一条毒蛇,本是让人不自在,现在却不见了,自然高兴,这是自然反应,跟感情无关。” 安玉人勉强装出无所谓,轻轻一叹:“希望你别忘了便是。” 唐小山直道不会,安玉人不想多说什么,遂走回房间,拿出他那件装着稀奇古怪东西之软甲,交还给他。 唐小山乍见软甲,欣喜接过手,谢声不断。这可是唐家被毁之后所剩下的传家宝喽! 他小心翼翼穿回身上,精神更壮三分,再次感谢安玉人把它保存如此之好。 安玉人不想多说,陪他四处走走,做最后缅怀,直到中午,香儿唤及用餐,四人再次团圆进食。 安玉人甚且拿出自酿的冰雪露,它乃新鲜花瓣加上万仞高峰上之冰雪清泉水所酿成,味道特别芬芳甘美,让人一饮成瘾,回味无穷。 玉儿本想在大喜之日再开封,但此时也算差不多,一时激情,终也拿出与心上人分享。 美酒虽醇,亦有饭尽时刻。 直到杯空、酒尽,绝情仙子方自催告上路。 唐小山带着三分醉意,终也被送往悬崖。 崖上早就绑妥长绳,此时以他轻功,自可安然渡过。 他再次感激拜礼:“多谢三位殷切招待,没齿难忘。” 绝情仙子虽是常以绝情姿态出现,此时亦两眼含泪,直道保重。 安玉人则离别心重,勉强想装笑,却又愁苦难舍,表情变化不定。 还是香儿自在些,淡笑道:“别忘了大小姐还在等你啊!” 唐小山媚情一笑:“当然记得,我一定回来,尤其那冰雪露,真叫人垂涎三尺啊!我迷上它了。” 安玉人闻言稍感欣慰,挤出笑容道:“你去吧。有什么需要,带消息回来,我们会去帮忙。” 唐小山哈哈笑道:“我还会有什么麻烦,你们且等我佳音便是。” 告别声中,绝情仙子遂催他上路,唐小山这才收起心神,凝聚功力,施展龙腾九天功夫,一掠数十丈,点向绳索,得以借力飞掠而去,仙子见他身形利落,满心赞赏,这厮果然天资过人,学有所成,假以时乱必可继承祖学矣! 唐小山几个起落,已掠向那头崖边,本是吊高嗓子喊着道谢,可是声音方起,四周冰蜂突然雪块滚落,吓得他赶忙闭声,以免引起雪崩,招招手,终于钻入日月阴阳九宫阵区,身形顿失。 绝情仙子轻轻一叹:“希望他真的能回来……” 香儿道:“不回来,是他失去福气。” 安玉人感伤道:“如若他都成为负心汉,天下男人还有谁靠得住?” 香儿邪狠道:“要是他敢负心,宰了他。”手掌一切,决心更重。 然而此时三人除了等待,又能如何? 天空开始飘雪,三人同是祈祷,希望一切顺利吧…… 至于唐小山则带着绝学离开绝情谷。 这日月阴阳九宫阵,他已闯过一次,自知门路,轻而易举得以穿过。 离开绝情谷虽无再世为人感觉,但重出江湖快感仍让他心冲畅快,喝喝有声地施展绝世轻功,奔驰于冰天雪地之中。 他直往山下掠去。 脱缰野马,奔来特且啸声震百峰,俨然天下第一人。 就在他奔出冰雪区,正往山下林区掠去之泺。忽觉背后有人跟踪,他猛转头喝道:“何方家伙敢大胆跟踪大爷。” 正准备赏他一颗霹雳弹之际,那白影已掠近,清甜声音传来:“唐公子你忘了我吗?” 唐小山定睛瞧去,诧声惊叫:“是你?于双儿!” 瞧她那灵秀容颜,婀娜身躯,笑起来迷人酒涡浅露的妙龄少女,不是于双儿是谁? 于双儿追上小山,已自嘘气喘笑:“公子轻功倒是大有进步,害我追得气喘吁吁。” 唐小山呵呵笑起,立足当场,邪笑道:“你还没走?” 于双儿道:“怎走得了?看你一入阵区,接下来雪崩地裂,还以为你死了,急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淡淡笑起:“还好,吉人天相。你终于脱困而出,这我可放心啦!” 唐小山邪笑道:“你怕我死了就没老公啦!”想及于双儿灵中带媚,女人味甚是迷人,他总泛起一股一亲芳泽心念,说话间总带调情,或许更过瘾吧! 于双儿嫩脸稍红:“不错,想当我老公,得认命些,否则,吃不完兜着走。” 唐小山邪笑道:“这一劫,通过考验了吧?咱们结婚去如何?” 说着即欲拥人入怀,吓得于双儿赶忙跳开,斥道:“少不正经,别忘了你的任务,惊天诀可到手了。” 唐小山闻言,眉头抽缩,暗道:“莫非她的虚情假意乃另有目的。”戒备之心油然而起。 忽又想及安玉人,虽然于双儿的确比她动人许多,但婚约誓言总仍存在,且别乱来,免得中了美人计。 他心头虽有了戒备,外表却不露痕迹,邪笑道:“当然到手了,只不过… …嘿嘿嘿……”笑得更邪。 于双儿窘红脸面道:“只不过如何?” 唐小山邪笑道:“当然是要你嫁给我,才能换得秘籍啦!” 于双儿闻言更窘,斥道:“少动歪念头,秘籍之事,我根本做不了主,也不会答应你条件,别忘了,还有你爹……” “我爹?”唐小山登时紧张:“你们当真找到我爹,拿他来威胁我。” 于双儿笑道:“别紧张,我们没那么卑鄙,我只是说,你爹都没找着就想结婚,未免太不孝了吧!” 唐小山闻言,方自嘘气,邪笑再起:“到时,也管不了这么多啦!走吧,快带我到极乐神宫,也好交差。” 于双儿闻言,忽而升起忌意,不知该如何处置。 唐小山道:“你不愿意?” 于双儿轻叹:“自会带你去,可是极乐神宫此时危机重重,你去了,若有闪失叫我如何是好?” 唐小山笑道:“难得你关心,那正是爱的开始,放心,我有备而来,谁想摆我道儿,谁准吃不完兜着走。” 于双儿瞄眼:“老想占人便宜,还是小心点儿吧!” 唐小山笑道:“会啦!走吧!” 于双儿自知别无选择,轻轻一叹,只好道声:“自己多小心。”于是领路前行,下山去了。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四章 极乐神宫 极乐神宫原来筑于川境巫山十二峰中。 经过半月赶路,两人终抵巫山山脉。 在于双儿引导之下,立即登上云层密布的山区。 不知转行多久,似乎在半山蜂之间,云层蓦地散去,忽见十二峰四列开来,其中一山终见楼阁宫殿,浮在陡崖峭壁之间,缀以几朵白云绕缠,直若天庭仙宫似的,果真仙味十足。 在于双儿口中得知极乐神宫位于凌霄峰中,那宫殿即是凌霄宝殿。 别瞧它远观小巧,实则三殿十二宫,浩巨工程,恐怕不比当今帝王宫差。 于双儿见及宫殿,心头随即沉重不少,感伤说道:“回到神宫,我辈分太低,恐怕无法再跟你碰面,一切你好自为之了。” 几月相处,说是无情,那是骗人。 唐小山道:“要是我要求你陪我呢?” 于双儿带喜目光瞧来:“那自另当别论……不过……唉,到时再说吧……” 唐小山道:“你有困难?” “呃……” “不敢说?”于双儿在挣扎。“不说,我岂非危机重重!” 于双儿终于叹息说道:“也罢,谁叫我碰上你。”对于唐小山,她说不出是何感觉,只知道极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 当下理理情绪,便道:“老实说,极乐神宫此时已危机四伏,今天明明是好友,明天可能变为仇人,也就是说,纵使最亲信之人,也不能完全信任他。” 唐小山皱眉:“这么严重?那你也不敢信任你师父了?” 于双儿道:“不能这么说,师父一手将我带大。我不信他信谁?若真的被他出卖,我也无话可说。” 唐小山道:“听你如此语气,倒是危机重重。我会小心应付便是。” 于双儿淡声一笑:“走吧,碰上了,你就知道啦!” 说完。引领唐小山取道掠往神宫。 奔过山林、险崖,登上万阶梯,绕行落鹰涧。终抵神宫。放眼瞧去,巨红宫门口耸高入天,霸气隐现,门顶题有桌大金体“凌霄宝殿”四字,让人感觉直若进入南天门,里头将是仙殿神宫。必定另行一番奇境吧! 两人方自现身,已见四名守卫冲来。 于双儿立即高举令脾:“总管令,带此人入宫。” 守卫立即检查令牌真伪,在确定后,拱手道声“请”字。 于双儿立即带人进入。 里头果真宫殿林立,倚山而筑,更见不少白梯、石阶连接其间。大有步步高升之意。 于双儿似怕被人发现,方进内宫,立即躲入幽径中,转转折折,终抵一栋古普雅居,双儿小心翼翼带人闪了进去。 唐小山经过一阵打转,已看出极乐神宫建筑形态,除了外头较正式之宫殿外,延伸而来不少山林曲径,更有亭台幽居散落其间,它该是修身养性之处,和那极乐神宫初创,乃聚集出尘侠士隐居于此,不谋而合。 他想如若未涉及野心之争,此处倒是个极佳隐居之地。 于双儿好不容易引带唐小山穿过雅居,抵达后院松林间。忽见一清矍老者正在石椅打坐。 于双儿见及此人,欣声喊道:“师父,唐小山回来了!” 那人正是总管江天林,忽闻声音,双目急张,见及女徒和唐小山。惊喜立起,笑得满脸皱纹,急道:“回来就好,快,快里面说话。” 他深怕让人发现,引带女徒及唐小山,复往左近厢房行入,并带上门窗。 唐小山四处瞧来,原是书房一间,布置清雅,颇有品味。 江天林急打哈哈,本想立即追问有关秘籍之事,却又怕唐小山误会太过现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于双儿自知师父为难,已含笑说道:“唐少侠已把秘籍寻回了。” “当真!”江天林欣笑不已:“这太好了,太好了,绝情仙子没为难你吧? ” 唐小山苦笑道:“差点儿被整死而已。” 江天林叹笑:“辛苦你啦,在此替宫主向您道谢。” 唐小山爽声道:“不必客气啦……”往杯中抓去,复想交出秘籍,可是又起犹豫之心。 江天林自知他想法,笑道:“还是你亲自交给宫主吧!” 唐小山干笑道:“却不知宫主在何处?” 算来宫主亦是一家亲,他亦想瞧瞧庐山真面目。 江天林颔首直笑:“事不宜迟,老朽这就带你前去见宫主。” 说完正待行动,外头忽有声音传来:“江总管何在?”三人同是怔诧! 江天林登时要两人别动,自行推门而出,见及来人身穿玄衫,粗眉大眼,身躯魁悟,若长眉毛,倒像个杀猪者。 他怔笑:“原来是刁护法,不知突来造访,所为何事?” 那人正是极乐神宫右护法刁元,他笑道:“令徒带来外人,他是谁?我特地过来瞧瞧。” 需知护法自有维护神宫安全之责,但如此做,未免太过明显。 江天林心神不由一紧,故作雅态:“他乃我徒未婚夫,私下前来玩玩,并不为过吧!” 里头于双儿闻言,脸面飞红,唐小山却露出占尽便宜之笑容。 刁元闻言畅声一笑:“有总管担保,在下当然放心,只是他是何来历,总管可清楚?” 若是不清楚,自该查清,若是清楚,又得说明。 总管心念一闪:“他非武林中人,说了你也不知,这样好了。待他回来,我带他去见你如何?” 心想待见宫主之后,一切己无所谓。 如此一说,刁元倒无话应付,问道:“他不在吗?” 总管道:“刚来此,凡事透着新鲜,吾徒已带他四处走走,或许你找找,可以碰上。” 刁元瞄向书房,瞧不出破绽,只好拱手说道:“既然如此,不便打扰,这就告辞,待他们回来,希望通知一声便是。” 总管回礼答应,刁元始拜礼离去。 总管见他走远,才敢返回书房。 唐小山道:“这么快!这里眼线特多!” 总管叹道:“极乐神宫人人自危,被盯上,自是平常,你且跟我去见宫主吧!” 唐小山道:“就这样出去?那家伙岂非随时会发现?倒不如总管去把宫主找来,可能较为隐秘。” 总管认为言之有理,遂前去请宫主。 唐小山道:“你们为什么不把宫中可恶分子清除,任他们作威作福?” 于双儿轻叹:“谈何容易,对方势力未必弱于我们,冒然清理。伤之必定惨重。” 唐小山喃喃说道:“我倒未想及此点,看来只有智取,不能力敌了……” 他开始动脑筋,如何能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在群龙无首之下,危机自可解除。 于双儿则趁此机会说及宫内有可能叛变之徒。 唐小山道:“我看那护法就有问题,他急着想知道某些事,必定别有用心。 ” 于双儿叹声道:“几乎每个人皆有问题,你何尝不能说他为本宫而尽心尽责?” “这种人已经不多啦!” 两人遂在讨论右护法行径到底是真是假。 唐小山表示,要是当时跟踪下去,说不定会有结果呢! 然而机会已失,多说无益,一切只有看以后努力了。 说话间已过盏茶光景,忽见总管返回,方推开房门即传声道:“宫主已到雅厅,唐少侠快请。” 唐小山怔诧:“这么快?” 于双儿道:“盏茶已过,不快啦,你去吧,别让宫主久等了。”她辈分低,不便跟随。 唐小山在总管催促下,也就落落大方步门而出,笑道:“见见大人物,也好增广见闻。” 江天林甚快领人进入雅厅,并将门带上,里头一位灰发童颜。长得一副仙风道骨有若吕洞宾之青衣老者,正以慈祥眼神瞧唐小山,那淡笑声隐含感激。 江天林拱手拜礼:“禀宫主,唐少侠已至。” 宫主含笑点头:“你就是唐门之后?好,果然英雄出少年。” 唐小山乍瞧官主,只觉其眉眼之间和绝情仙子果然有几分相似,尤其挺拔鼻尖,更如出一人,倒让他感觉出兄妹关系。 他拜礼:“唐小山拜见宫主。” 宫主淡声笑道:“免礼免礼,听说你已替总管完成任务?老夫代表极乐神宫谢你大恩。” 唐小山干笑:“不必了,其实,都是一家人……”正考虑是否说出和绝情仙子之事。 宫主闻言,笑声更慈样:“只要少侠愿意,极乐神宫永远欢迎你加入。”转向江天林:“总管你作个安排,只要他愿意,立刻派他重要职责。” 江天林立即洪手应是。 对于唐小山方见面即被赏赐,他颇为高兴。 唐小山笑道:“有机会再说吧!”已拿出秘籍,笑道:“这是宫主要的东西,您请收回。” 江天林立即接过手,交予宫主。 宫主见状甚是惊喜:“秘籍已到手?当真是惊天诀?”如获至宝地翻阅不断。 唐小山笑道:“宫主看过之后,该知其用处不小。” “那是当然!”宫主忍不住哈哈畅笑,似乎一切心愿将可达成矣? 江天林拜礼说道:“属下曾许诺唐小侠,若他送来秘籍,便以本门功夫交换,不知宫主意下如何?” 唐小山闻言哎呀轻叫,自己倒忘了此事,没想到江天林还记得,可见他乃可信之人。 宫主哈哈畅笑:“有何不可,他都肯把绝世武功奉上,咱们又何吝于传授本门武学?这一切事交予你处理便可。” 江天林欣喜不已,拱手再拜:“多谢宫主成全。” 他示意唐小山拜礼,但唐小山早学得正统武学,又知极乐神宫出自惊天诀分支,兴趣已不大。 然见及江天林一副诚心,在不愿拂逆之下,也就拜礼告谢便是。 宫主更是畅笑道:“你好好表现,日后本宫必定重用你!多谢你送来秘籍,本该重谢,只是此时老夫另有要事得先去处理,就让总管先陪你,待晚上,老夫再设宴谢你如何?” 唐小山拱手道:“宫主您忙吧,有空儿再约见便可。” “那老夫先告辞了!” 宫主淡笑起身,礼貌回礼,且交代总管好好招待,始歉然退身离去。 唐小山甚是满意说道:“宫主果然平易近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江天林道:“就因如此,我才死心塌地跟他,可惜好人易欺,竟然引来野心分子想对抗他,实是老天无眼。” 说及伤心处,他轻叹不已。 唐小山一副正义凛然笑道:“现在不一样啦!那些叛徒开始要倒霉了。” 江天林轻叹:“希望如此……” 但觉失态,赶忙打理精神,笑道:“宫主既然答应传你武学,我这就传你,咱们到外头庭园如何?” 唐小山笑道:“不必客气,我武功也不差啊!” 他想,趁此了解极乐武学也好,遂跟江天林步返庭园,于双儿亦迎上来,问及结果,欣喜表示任务已成,实不简单。 在得知两人将练功,她也就退于一旁,自我练剑。 就在江天林传授唐小山极乐武学之际,忽见外头守卫奔来,供手即拜礼,说道:“宫主有请总管前去一晤,他还交待,事关重要,必要之人亦可随行。” 总管一愣:“宫主不是方才才来过?” 守卫道:“属下不知。” “回去吧,我随后即到。” 守卫拜礼后,立即退出。 总管百思不解:“宫主为何如此之快即来唤人?莫非又出何事?” 唐小山道:“会不会看不懂秘籍?守卫说过,必要时可带相关之人,分明指我嘛!” 总管当机立断,颔首道:“咱们过去看看,双儿留守便是。” 于双儿颔首:“徒儿知晓,你们快去。” 总管立即领着唐小山直奔后殿。 情况似乎紧急,他也懒得闪人,大步直趋九阳宫。 转过三厅七院,来到一栋屋顶嵌有九条金龙,龙头顶着九颗太阳之庄严殿厅,它正是宫主所居之九阳宫。 八名守卫看着大门,忽见总管,已自拜礼。 总管问及宫主可在,守卫回答在里头,总管立即引带着唐小山入内。 里头宽广清幽,四处立有九尊龙雕,所雕龙纹,栩栩如生。 最里头,则设九龙壁一幅,龙壁前则置有五张太师椅,居中那张特大,灰发宫主即坐其上。 见及总管,他已焦切起身,急道:“江总管回来,怎未及时向我回报?” 江天林闻言乍惊:“属下不是前来回报过了?” 宫主道:“有么?我一直在此等人。” 唐小山闻盲,心头一直往下沉,直觉上,似乎不大妙矣…… 江天林更惊:“宫主并未前往属下住处?” 宫主道:“以前倒去过。” “宫主未见过这位唐少侠?” 宫主瞄向唐小山道:“第一次见着。” 江天林更惊:“怎么可能,方才宫主明明见过他。” 宫主道:“你恐怕误会了。” 唐小山急道:“宫主未得秘籍?” “什么秘籍?” “从我手中拿去的秘籍?那是从绝情谷寻来的秘籍。” “没有。”宫主先是不解。突然惊叫:“什么?你们把绝情谷弄来之秘籍搞丢了?” 唐小山苦笑:“恐怕是了,如若您方才未到总管家中的话。” 宫主急道:“我哪里都没去。” 江天林怔诧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小山苦笑道:“如果他是真宫主,又没出门,那就表示另有人假冒宫主,骗走我手中的秘籍。” “什么?”换来江天林惊诧大叫。 宫主更惊:“有人假冒我?他竟然取走重要秘籍!” 江天林登时下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没想到栽在最后一着棋,他恨得想自杀。 宫主焦切不安道:“怎么办?秘籍已失,极乐宫完了,怎么办?” 唐小山急道:“下令呵!此时此刻,不准任何人出宫,防止他脱逃。” 宫主顿醒,猛地唤来守卫,喝道:“传金令,任何人不得出宫,所有人立刻会集凌霄殿前广场,违者立刻逮捕。” 扯下身上金令,丢予守卫,守卫立即拜退,紧接着战鼓乍响,四处人声焦切。山雨已来,草木皆兵。 宫主一时伤心过度,眼角已下泪水,他急忙别过头去,掩饰地拭去泪痕,刹那间似乎老了许多。 江天林内疚万分,直道属下该死,却不甘心就此死去,便宜那假冒家伙。 唐小山想到什么,瞪向宫主,冷道:“怨在下无礼,宫主得证明身分才行。 ” 他想,既然有人假冒,此人不知是真是假。 宫主冷目扫来:“你杯疑我身分?” 唐小山道:“不敢,只是此时,宫主有义务证实自己。” 宫主为之轻叹:“你又怎知真正宫主是谁?” 唐小山冷道:“我知,但问宫主贵姓?” 宫主道:“老夫姓安,名玉楼,这名字已数十年未用了。” 唐小山道:“就因如此,才好证明。” 他想宫主姓安,果真和绝情仙子同姓,不过,这并非不能查,他得进一步证明,遂道:“宫主移步,在下想再印证。” 此乃关系绝情谷秘事,他不想公开。 宫主瞧瞧江天林,似乎不想瞒他什么,江天林早已两眼含泪,急道:“属下不能知,那是重罪!”宫主轻叹:“起来吧!事出突然,防不胜防,为今之计,乃想办法把秘籍抢回便是。” 江天林感激万分,拜礼过后,始待罪立于远处一角。 宫主这才转向唐小山,道:“你问吧!” 唐小山冷道:“你要取的秘籍是什么?” 宫主道:“惊天诀。” 唐小山棱道:“胡说,绝情仙子都说了,请老实回答。” 宫主稍愣:“你并非取回惊天诀……那该是极乐神宫另篇了,它足以克制正篇武学,可对?” 唐小山已知正确,他却不说,反问:“宫主跟绝情谷为何结仇?” 宫主道:“根本无仇,若有仇,她怎肯出手相助,老实说,她乃我亲妹妹,不知仙子是否告知过你?” 唐小山此时才露出满意笑容:“还好说了,否则此时不知如何收拾。”当下拜礼:“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宫主轻叹:“证明又有何用?秘籍已失……” 唐小山道:“再抢回来不就得了?抢不了,骗也要把它骗回。” 宫主叹道:“总有法子可想……” 脑筋不由直打转,或许不易抢回,若行骗……倒是打草惊蛇了…… 江天林道:“所有门徒已经聚集广场,也许可一一搜身……” 唐小山道:“他若有意隐瞒,必有防备,如何搜得着!” 忽而灵机一动:“有了。” 登时向宫主耳语几句。 宫主闻言后轻叹:“看来只有试他一试了……” 唐小山道:“那就快快进行吧,免得错失良机。” 宫主会意,轻叹一声,立即告退,直往前殿行去。 唐小山转同江天林,安慰道:“总管放心,此人必定贪婪,迟早会中计,咱们去演这场戏吧!” 江天林感伤一叹:“希望如此,否则如何面对宫主,只有自绝谢罪矣!” 感伤中,已领着唐小山默默离去。 宫主既然怒下金令,总管自不能违抗,他跟着唐小山往凌霄殿前广场行去。 及近地头,广场已万头乱窜,足足上千人之多,然能进此门者,几乎在江湖上皆叫得出名号,修为亦有数十年之功力,当然不像小伙子吵吵闹闹偌大一群人,顶多交头接耳,询问发生何事。未见大声喧闹。 总管进场之后,已向唐小山介绍,立于台阶上八位,乃是长老级人物,六男两女。最右侧那名短髯中年汉子,面目冷森,却见豪气,江湖名号冷面天神,一手快刀几乎难逢敌手,七年前进入神宫,司左护法之职。 他身旁则是半老徐娘装束之彩衣女子,乃是神宫女殿主姓英名若花,剑术颇为独到。靠其左侧是位白发老太婆,手执龙头拐。她乃副执法堂主。 再右则为矮胖半秃老头,乃司正执法一职,江湖名为铁笔判官官星河。 更右那瘦高灰发老头,乃是刑堂堂主青三平。另一名光头和尚则为总掌事,其实可说为副宫主,权势颇大,某身边乃一名道人装束,乃司职总教头,功夫甚是了得。 最右边的则是那位已见过面的右护法刁元。 唐小山瞧及八人一副忠心耿耿摸样,实猜不出谁有背叛之心。 总管职位并不低,江天林遂带着唐小山往台阶行去,他本想站上台阶,却又觉得不妥,干脆陪小山站立阶下便是。 忽而闻及战鼓再响,只见得宫主怒气冲冲走出,立于台阶中央,森冷即喝: “本门出现叛徒,竟敢假冒本宫,骗走惊天诀秘籍。”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不是叛徒使人惊,而那是惊天诀让人怦然心动。 总掌事乾坤和尚道:“宫主何来惊天秘籍?” 宫主道:“本宫派人千辛万苦方取得,没想到刚送回宫中,立即被假宫主给骗走,实是可恶至极。” 正执法官星河道:“此事何时发生?” 宫主道:“一刻钟以前,是以本宫下金令封锁全宫,他必定仍在场,劝你快快现身,饶你一命,否则事后查出,绝不宽容。” 此语一出,众人面面相视,各有猜忌。 总管见状,立即迎前拱手拜礼:“禀宫主,属下有秘事相告。” 众人闻言,目光顿时投来。 宫主冷道:“莫非你知何人盗走秘籍?” 总管道:“不,唐公子另有要事相告。”目光落于一脸希冀之唐小山。宫主先是一顿,随即冷道:“你说吧,别误了我缉凶工作。” 唐小山干笑,憨然颔首,已自行去,向宫主传过一张字条。 宫主接瞧字样,忽露喜色,随又敛住,冷道:“你的意见不差,待我考虑再说,退下吧!” 唐小山应是,拱手拜礼,恭敬退回原地,神态却是从容,根本未见失宝急切之态,不由引起众人猜疑,他到底说些什么? 宫主很快将字条毁去,随即向众人说道:“此事严重性你我皆知,但互相猜忌,亦损及同门情谊,我且宽容三日,让那盗宝之人自动投案,否则受严惩。你们退下吧,为了避嫌,还是别出神宫一步为是,我在九阳宫随时等任何消息,尤其是投案之人。” 说完,寻视在场众人一眼,便退去。 此后三天,一直没有假宫主的动静。 神宫仍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离开。 至于宫主,竟然对于追查假宫主取回秘籍之事不再热衷。他甚至躲在后山练功坪中,暗暗练起某种神功,而那唐小山总有意无意出现其中,双方敢情在研究什么? 原来这一切全在计划之中。 自从假宫主骗走秘籍之后,想将它找回并不容易,唐小山遂心生一计,即是故意装出不在乎状,以表示失去之秘籍无关紧要。 此第一步骤即在当时大厅广场前,唐小山一个字条,轻而易举改变宫主追查到底之决心。如若假宫主在场,想不疑心都难。 第二步骤则是宫主不再热衷追查凶手,那该表示无所谓了。 第三步骤则是唐小山偷偷传宫主几招惊天诀上之武功,好让那假官主探知,自必觉得受骗——真正正本该是现在所传之功夫才对。 在贪婪心灵逼迫下,他甚可能再现身骗取真本。如此一来,自可将他逮个正着。 此计划可谓天衣无缝,而且对贪婪者特别有效。 果然—— 唐小山和宫主改在夜间秘密练功之后,总觉有某人在窥探,这正是引敌第一步,接下来该制造机会了。 在传授一星期之后,唐小山已不再出现练功坪,反倒是宫主,却练得更勤。 如此又过了三天,仍无消息。 是夜,快至三更天,唐小山忽而接到宫主传令,只好潜去练功坪。 月光下,松林间,宫主仍自苦练那招“群龙罩天”掌法。 唐小山仔细瞧及掌法,果真是出自惊天诀之上武功,始肯定他乃真宫主,这才大步迎去,拱手拜礼道:“不知宫主深夜召见,有何要事相商?” 宫主闻声,立即收招,见及小山,含笑道:“不好意思,深夜把你吵醒。” “在下并未入睡。” “不管如何,总是歉意。” “宫主不用客气,您有话直说无妨。” 宫主淡笑后,语声已转感伤:“还不是为了那假冒者,这么多天,消息全无,他该不会已溜出神宫了吧?” 唐小山道:“不大可能,当时咱们封锁甚快,何况进出神宫之路只有一条,除非他能爬下万丈深渊,但经查后,仍无人出此凌霄峰,不是吗?” 宫主轻叹:“话是不错,可是万一意外……” 唐小山道:“若真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尽人事,听天命吧!” 宫主笑得沧凉:“没想到极乐神宫会沦落如此地步……要是当时你未失去秘籍,那该多好?” 唐小山歉声道:“是在下失误,不过有此惊天武学,哪怕他兴风作浪!” 宫主但觉不该责怪他,干声说道:“我只是遗憾,并未责怪你,何况你传我惊天神功……”突而爽朗笑道:“不谈这些,你传我这招叫什么来的?”比划开来。 唐小山笑道:“群龙破天!” “正是群龙破天!”宫主笑道:“有几处,我老是转折不过来,是否和运气心法有差别?还请少侠多多指点。” 唐小山颔首:“你练一遍,我看看。” 宫主立即开练,只见双手有若群龙飞舞,动气顿生,可惜未学全,出现不少漏洞。 唐小山见状,皱眉道:“宫主果然劲气未调和,该是掌发气缩。劲起招至,才难以发挥此招神妙,咱们来对掌试试。” 他登时掠身战区,照样耍出那招“群龙破天”,双方对上,直见掌影劲飞,有若猛龙啸天,砰砰叭叭,霎是好看。 耍掌其间,唐小山不断指点错误,宫主自是谨记心头。 猝见唐小山攻势一变,数掌迫切过来,宫主竟然封架不住,叭然一响,左脸挨了一记,吓得唐小山诧愣当场,不知所措。 急急叫道:“宫主恕罪,属下一时失手……” 宫主虽感诧讶,但随又兴奋:“好招,果然好招,少侠掌法果然了得,老夫技不如人,何来怪罪之有?别客气,该打就打啊!”摸摸脸颊,笑声仍起,当真不以为意:“不过,打了之后,可别忘了传予老夫,如此我才不致失脸于他人啊!” 唐小山干笑:“在下自想传您,此招名为‘龙劈龟甲’,在下倒是把它取成‘龙劈龟蛋’,那样较易劈开之故。” 宫主笑道:“还是龟甲好,龟甲硬,能劈开,足见功力,它共有几式?” 唐小山道:“七式十式诀,您看清楚了!” 他登时耍开,果真如神龙摆尾,每每一有机会,立即劈向宫主脸面,宫主本可以他对招相抗,但为求真实,亦即跟着比划,甚至和小山对掌,岂知这一对掌,唐小山竟然无法收招,叭叭叭叭,竟然连破对方防线,打得宫主脸面频频受击。 宫主当真老脸接之不住,想翻脸,却又想及风度,勉强捺了下来,急叫着别再以脸当目标。 唐小山直道:“省得,您先左掌护前不就得了!” 宫主顿梧,恍然笑开,直道“是极是极”,复见唐小山攻来,他赶忙掩手护脸,岂知那招简直神奥,竟然又穿透左掌,掴中脸颊,宫主直觉小山颇为故意,正待翻脸。 岂知唐小山突然一拳打向其左掌,那掌面自往脸部冲去,叭地脆响,打得鼻歪腿疼,宫主已自发怒,唐小山却捧腹暴笑,急忙跳开。 他谑笑说道:“什么王八羔子假宫主,连挨七八个巴掌还不觉悟么?” 宫主闻言更怒:“你敢当我是假,还戏弄我?留你不得!” 猝见他身形如电欺射过来,绝招尽展,欲置人于死地。 唐小山自知他厉害,赶忙踩着龙腾九步想躲。 然而他功力毕竟相差太多,仍被追着,眼看就要挨掌受擒,突见青影飞射而来,迫得宫主回身自救,双方砰砰连对十余掌,各自散开落地。 先前那位宫主乍见来人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假冒家伙,还不束手就擒。” 另一位宫主冷笑:“今夜,我倒想看看你庐山真面目!” 话声末落,复见四周突然冒出不少高手,将此练功坪团团困住。领队者正是总管江天林,看来他们早就有备而来。 先前那名宫主见状哈哈大笑:“你们来得正好,他才是假宫主,快把他拿下。” 唐小山讪笑道:“少吹啦,你才是假的,别以为我们全是呆子,今夜看你往哪逃?” 那人冷斥:“你敢做伪证?本宫请你过来切磋武学,你却吃里扒外,简直恩将仇报,还不把他拿下?” 没人肯动。 唐小山讪笑:“发飙何用?你早中计,告诉你,就在你请我来此之际,我早就看出你是假的,意外吗?很简单,我早和宫主说好,不管何时,当见面时,必将右手抓左耳。你这笨蛋根本未察觉。再则我传的是‘群龙罩天’,我故意说成‘群龙破天’,你也依样打迷糊仗,想唬谁?你只不过是在一旁偷窥,学了几把式就想再骗我绝学?简直做梦!” 那假宫主闻及此,已知泄了底,突然哈哈大笑:“臭小子果然有了套,可惜你忽略我和他--模一样。只要相互打转一阵再分开,任你多厉害。照样分辨不出谁是谁!” 唐小山闻言惊叫:“糟了,我连秘密手势都说了!” 那假宫主更是谑笑:“那是你自找麻烦,再见!” 他猝然扑向真宫主,谑吼道:“来啊!看谁才是真正极乐宫主人。”话声未落,怒掌猛击。 两人登时扭打开来,但见人影飞舞,终至混成偌大青团,分不出谁真谁假。 唐小山却急得直叫别混在一起,可惜无力回天,双方仍自打成一片。 猝地砰声大作,双方击掌弹开,各自退落地面,左边那人冷笑:“好功夫! ” 右边那人冷道:“你也不差!” 两人同样恢复冷默神情,根本分不出谁真谁假。 唐小山直叫糟:“怎么办?哪个才是真宫主?” 众人目光全往左边那人瞧去,那人森声道:“把他擒下,金令在此。”他伸手抓出金令。 唐小山糟声乱叫,突然捧腹大笑,直指左边那人,笑泪直流:“你还装?任你如何混,别忘了照照镜子,哈哈!对不起,打你巴掌,对不起,我的手没洗干净,打得你一脸黑,哈哈……”快笑滚地面。 众人亦笑意不断。 左边那人闻言怔诧不已:“你?”赶忙伸手往脸上抹去,再瞧手指。竟然发黑,身躯不由气得颤抖。 唐小山更自笑岔真气,极尽戏谑指指点点。 那假宫主已忍受不了,怒火大炽,厉吼一声:“你找死!”竟然不攻安玉楼,直扑唐小山,显然欲置其于死地而后始畅快。 宫主见状,登时斜切欲拦,然已过慢。 不得不大喝:“唐公子快闪。” 唐小山吓醒,那人不及丈远,他复哎呀退逃。假宫主厉笑拿命来,一掌即欲劈死人,岂知唐小山突然转身,喝声“拿你个头”。 同时猛一扬手,打出黑丸,那正是唐家有名霹雷弹,假宫主哪知厉害,谑喊:“雕虫小技!”竟然伸手击去。 唐小山哎呀扑倒地面之际,蓦传轰声大作。炸得假宫主闷哼倒栽空中。 他连翻七八筋斗勉强落地,已是一脸焦黑,满身烂衣,还好神功护体,伤得较轻。 他哇哇欲吼,蓦见唐小山伸手再扬:“看我蝴蝶镖!” 只见掌动处,忽然飞出三只奇异暗器,那飞掠蹿射之间,当真如蝴蝶飞行般,飘忽莫测。 假宫主见非黑丸,为抢颜面,猛地即探即劈,岂知蝴蝶镖突遭掌力,顿时四散,回旋再转,竟然全往对方头顶落去,假宫主还想震碎,暗器竟然爆出火花,猛溅灰白头发,霎时火势更猛。 假宫主大骇,猛地打地欲滚,仍无法消去火苗,急得他扯下那头白发,抛丢地面,众人一阵诧呼,宫主更愣:“是你,阴曲弦?”那人露出灰头散发,左额头留有三寸长秃丑伤疤,正是平常以道士帽子掩饰的总教头外号阴阳道长之阴曲弦。 阴曲弦眼看身分己露,忽而狂笑:“不错,正是大爷,你这极乐宫迟早不保,劝你快快投降,否则魔鬼天使饶不了你们。” 宫主痛心:“当年你落难太行山,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 阴曲弦谑笑斥道:“能者为王,你的时代已过去,劝你下台是给你面子,难道要见棺材才落泪?” 江天林根本听不下去,怒斥:“放屁,你捣得本门生乱不够,还敢骗走秘籍,简直禽兽不如!” 唐小山则冷道:“往事已矣!只要你交出秘籍,宫主或许留你一条生路…… ”心想把秘籍先骗回再说。 “秘籍?”阴曲弦突然紧张地往胸口摸去,却抓出一本百孔千疮烂本子,他怔愕,秘籍竟然被炸得一团乱。 唐小山皱眉瘪笑,怎生炸槽了? 阴曲弦越瞧越怒,终于爆发开来,怒将秘籍扯碎,厉吼:“你敢毁我秘籍,看我砸烂你脑袋。”双掌猛探,疯狂再次扑来。 唐小山冷斥:“没有秘籍,留你无用。”伸手猛打,又是霹雷弹。 那阴曲弦冲力过猛,想闪已是不及,复被炸得连退数步,身肉裂开不少,鲜血为之渗流,却仍哇哇大吼,反扑过来。 唐小山则自怔愣,唐家霹雷弹威力何等凶猛,一般人吃上一颗,早已四分五裂,这家伙连吃两颗,竟然还能反击? 这一怔诧,阴曲弦杀招己迫近不及七尽,唐小山根本无法闪避,他惊叫糟,赶忙想抓暗器,却已过慢。 情急中,复见江天林喝着手下射来利剑,猛刺其肩背大腿,阴曲弦一时被逼住,反手猛击,可惜左大腿射中一剑,他狂吼,反掌突击江天林。 宫主冲势已至,一上手即是惊天诀上之武学“群龙罩天”,只见掌影幻化千百只,奇速无此地打向阴曲弦胸口,砰砰砰砰,打得他口吐狂血,连退十数丈,撞倒松干下。 宫主冷道:“束手吧,自废武功,留你一命!” 阴曲弦哈哈厉笑:“凭你也想支使我?做你春秋大梦,魔鬼天使永远不死,极乐神宫迟早灭亡。” 说完,他突然往后狂奔,众人不明企图,及至悬崖,他竟然狂笑跳下,吓得人怔骇不已!他竟然疯狂到连自杀都能狂笑自得? 唐小山怔笑道:“像吸了鸦片,快快乐乐死了都不知道?” 宫主轻轻长叹:“没想到他这么疯狂……” 江天林立即交代手下绕路前往深渊搜索尸体,他一直对魔鬼天使永远不死有所顾忌。 眨眼间,极乐神宫长老、护法等人全部赶来,问及状况,皆甚不信,尤其总掌事乾坤和尚,他和阴曲弦或许是僧道的关系,走得较近,没想到他竟然心存不轨,想暗中篡夺极乐神宫? 他追问:“何者是魔鬼天使?” 总管道:“那是南武林最近常传言的杀手组织,没想到他们早已混进极乐神宫,实是无孔不入。” 刑堂堂主青三平道:“他跟极乐宫有仇?” 宫主道:“本宫从未跟任何人结仇。” 执法官星河道:“若是杀手。不必仇恨,只要有人出价,他们连亲人都出卖。” 宫主道:“却不知他是否受人收买……目的何在?” 总管道:“说不定是为了惊天秘籍而来。” 青三平道:“也有可能前来吸收手下……” 宫主一愣! 随即转向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阴曲弦原是名杀手,他或是主脑,但既是杀手组织,行径必定走邪,他或曾会给你们什么诺言、美景,你们或许有人动心,然而现在真相大白,你们该知道结果是什么。如果你们回心转意,极乐门永远欢迎,如若你们另有想法,那就自动离开,看在本门与世无争分上,还请你们别来骚扰,而且我保证不兴师问罪,恩怨就勾销,希望诸位知我苦心才好。” 这番话乃对已往蠢蠢欲动之人所言。 众人闻知之后,多少面面相视,或想找出曾有动心之人。 然而宫主宽大为怀,以及对阴曲弦彻底失败之下,终见众人出言表示支持极乐宫一切,使得宫主闻声备感欣慰。 宫主道:“坏事者已查出,今后大家又可坦诚相处,实是好事。现已快天亮,已无其他要事,诸位回去吧,待明儿,共聚话长短便是。” 众人闻言,这才各自拜礼离去。 宫主则把江天林及唐小山引接雅轩,亲自道谢,计划成功。得以逼出凶手。 唐小山笑道:“还好那笨蛋果然贪婪。否则还真无计可施,我现在头疼的是秘籍已失,宫主该不会要我另抄一份吧?” 虽然他可能记清楚,但抄写工作实是无聊。 宫主笑道:“留待以后再说,你传的几招,实是管用,本宫只要加以融会使用,该足可应付一切了。” 唐小山欣喜一笑:“如此,我该解脱啦!” 江天林道:“原来少侠早研究本门功夫?” 宫主笑道:“他是学了更厉害功夫,所以不必再学本门功夫啦!” 江天林道:“是不是惊天诀之功夫?” 唐小山急忙嘘声,干笑道:“只学一两招,总管可别传出去,否则我今生麻烦了。” 江天林会意直笑,总觉得这小子一定不只学几招,年轻人,如此的深思熟虑,倒是少见。 再聊几句,唐小山道:“看来任务已完成,我得走了……” 宫主怔诧:“这么急?极乐宫,你可能只去过几处,何不逛完再走?何况老夫尚未尽地主之谊呢,有事么?没事即留下吧!” 唐小山干笑道:“我爹失踪已多日,我得去找他……” “你爹失踪?”宫主亦感惊讶。 江天林忽然想及,道:“对呀,还有此条件,少侠放心,老朽这些日子派人打听,你爹似乎已躲到京城,好像隐身于一间铸剑庄。真实情况未亲自前去,不得而知。” 唐小山怔道:“他隐身铸剑庄?” 他直觉,莫非和寻找龙吟宝剑有关? 不管如何,有老爹消息,总是好事。 江天林笑道:“这是找丐帮一位好友打探,消息大概可靠,只是后来无瑕再进一步查证,听说那剑庄名为大吉,少侠或可走一遭。” “大吉剑庄……”唐小山喃喃点头道:“那我多谢你了。” 江天林道:“如此区区小事,怎能回报少侠大恩。” 唐小山笑道:“不必客气,彼此彼此。” 宫主笑道:“既然已有你爹消息,多留三日,不为过吧?” “呃……好啊!双儿说这里透着好玩,我早向往哩!” 对于双儿娇美、爽朗、丰满、迷人种种,唐小山早就心动,怎愿中途放弃呢! 老实说,留下三天多半是于双儿主意。 宫主、江天林乍知其企图,自也乐观其成,一口答应下来,乐得唐小山笑眯双眼。 走一道极乐神宫,果然畅快无比。 此后三天,双儿果然寸步不离唐小山,照顾他起居饮食,并陪他游览风光景致,两人淡笑风声,简直己如情侣,相差者大慨只是尚未同睡一席罢了。 第三天,唐小山大胆说声“跟我走”,于双儿竟也大胆回答“好啊”,随后满脸飞红。却强自镇定。 唐小山当然乐翻天,猛地欺身上去,在她嫩脸吻了一记,扬长而去。 此吻让于双儿怦然心动,满脑子幻想男欢女爱情景,虽觉窘热,却甜得迷醉。 唐小山甚快向总管表明,江天林直表示年轻人该出去闯闯,何况宫主亦大力支持。 他只暗示一句:“多多照顾吾徒啊!”态度暖昧,唐小山拍胸脯打包票,江天林终自将双儿交付小山。 临行,宫主、总管亲自送至巫山山下,倒让唐小山消受不起,猛行大礼后,始将两人送回。 就次,他和于双儿自由自在取道北上。 说是寻找父亲下落,却若乡下佬进城,随兴逛着稀奇地区,玩得不亦乐乎。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五章 大吉剑庄 一月之后,终抵京城。 见及偌大都城,简直比海天还宽,街道穿若蛛网,且不知尽头,两人已自欣喜且沉沦其间。 他俩足足逛至夕阳西落,方自找寻落脚处,终于住进一清雅之佳宾客栈。 此时于双儿并不坚持独居一房,何况一月挥霍,所剩已不多。 两人只好同住一室。 虽然如此,两人仍分床而眠,不是唐小山不敢,而是他每每想一亲芳泽之际,总会想及那莫名订终身的安玉人,良心让他不敢逾越一寸,然而良心却正在慢慢消失之中。 盥洗过后,两人觉得清爽。 肚腹已饿,该是进食时刻。 然而唐小山摸摸腰际,不由皱眉,干笑道:“好像空了,你呢?” 于双儿亦自苦笑:“一路乱花,师父给的十两银子也花得差不多,大概只剩……”把小布包拿出,算算子儿,只剩八钱。 唐小山怔道:“只八钱?” 于双儿笑道:“不然,还能变成八两不成?改吃馒头啦,还可过个三天。” 唐小山苦笑:“不成不成,连房租都不够,可怜我唐小山堂堂一门之主,现在也被金钱所困……难不成要拿霹雷弹去卖?” 于双儿歉声笑道:“我一直在极乐宫,对银两没概念,否则会存多些,咱们明儿去摆摊子耍功夫,大概可赚些糊口吧!” 唐小山摆摆手:“不成不成,堂堂一门之主,沦落摆地摊,要是传出武林,四川唐门可就出丑了。” 于双儿瞄眼:“死要面子,我去摆好了。” 唐小山干笑:“我怎忍心,不急不急,待我想想办法。” 于双儿瞄他一眼,闪在一旁不语。 唐小山不由续尽脑汁。 此时他最想碰上的是贪狼苗多财,他对找钱功夫似有一套。 可惜一别数月,却不知他在何处? 难道如他所言,抄下惊天秘籍拿去卖? 如此一来。岂非全天下知道自己学了神功? 劫富济贫?这倒是好方法,可是临时到哪儿去打探谁为富不仁?何况人生地不熟,甚是容易出差错! 他继而想及父亲曾出现大吉铸剑庄,铸剑和铸暗器该是同行,说不定有所交情,或可前往一探,问问父亲下落,可能的话,借点儿银子便是。 想定后,他干笑道:“我出去转转,该无问题。” 于双儿瞄眼:“你想打劫?” 唐小山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想起远门亲戚,想去借点儿银子而已。” 于双儿道:“我跟你去。” “呃……” “不肯,即表示有鬼!” “好吧!”唐小山看是劝不了,便答应。 于双儿心头生甜,也就跟他后头走出客栈。 临穿过食堂,香味袭来,两人猛吞口水,掌柜直呼佳肴美酒,两人恨得磨牙,又怕被发现空心大佬棺,急忙走人。 穿出街道,于双儿不忍,还是花两文钱买几个馒头,先填肚子再说。 唐小山虽瘪,仍吃个精光。 随后,他开始打探大吉铸剑庄,或许老字号,甚快探出在城西,两人遂赶去。 乃至城西一条古老街道,见及坐落街尾一间颇大古宅院,其门前耸立一座石砌剑塔,正是标记。 于双儿这才桄然:“哪是什么亲戚?你想碰碰运气而已……” 唐小山干笑道:“刀剑一家亲,说不定真的有牵连,你且在附近走走,我去去就来。” 于双儿不愿看他出丑,轻斥“真是”一声,也就随他去了。 唐小山如释重负,当下打理精神,大步行去。 及近古宅前,已见围墙斑驳,显出一副老字号摸样。 大门敞开,门顶石匝嵌凿“大吉”两字,勾划了了,气势不凡,该是名家手笔。 里头不时传来敲敲打打声音,颇为热闹。 唐小山轻轻探头,偌大广场四周设有数座炼铁炉,不少师父光着上身,认真铸剑敲铁。 广场散乱许多铁砂、煤堆、铁条,及成形、未成形之刀枪剑棍。 虽已华灯初上,他们似意犹未尽,拼命工作。 唐小山不知该找谁,遂轻敲大门,喊道:“有人在吗?” 第一次,没人回答。 他更大声喊道:“有人在吗?” 一名似是工头壮汉转头过来,斥道:“这么多人,岂会没有人在?你要买剑、铸剑还是找工作?自行进来。” 唐小山呃地干笑:“我想找贵东家……” “老板在里头,自己去找!”工头仍自敲铸一把利剑,他似乎甚想练出名剑,然后把名字刻上去,未再理唐小山。“真是奇怪一群……” 唐小山喃喃说着,还是大胆走往前厅。 其实,说它是厅,倒不如说是刀剑铺来得恰当,从门外屋据直到里头,兵器架上不知摆了多少把各式各样兵刃,就连里头四面墙上都挂满刀剑。 里头只见一冬锦衣员外打扮之中年人,正在一张巨大桌前,翻着一大堆刀剑设计图,另又腾出右手,直拨算盘,不知是在估算刀剑尺码,抑或算及银两。 其专心程度,并未发现来人。 唐小山想套交情,不免礼数周到,仍自敲门:“可是店东家?” 那员外郎摆摆手:“要什么自己挑,最好再拿来估价即可。”兀自认真算着。 唐小山干笑:“在下想和店东家谈谈。”故意走前几步,让对方无法拒绝。 那员外郎始惊觉,抬头瞧来,挂了一副金边眼镜,瘦中带儒,倒非市侩长相。 瞧及唐小山,复抓眼镜,再瞧清楚:“我认识你?想找我谈什么?” 唐小山拱手道:“不知店东家可曾听过四川唐门?” 那员外闻言,动作煞停,先是一楞,却又极力想掩饰,冷眼瞄来:“你想干什么?” 或许唐门被毁消息已传开,他得提防。 唐小山但觉似乎问对路子,然他却考虑是否该说出自己身分,心念一转,道:“在下是唐门远亲,听说唐老曾经来此,我是来找他的。” 那员外冷道:“我是认识唐大祥,却没听过他来过此地。” “可是我听到消息……” “传言一向有误。”那员外道:“你若想找他,可能会失望,或许你留下地址,我一有消息即通知你如何?” 唐小山轻叹:“我刚从川境来此,不知该落身何处……” 那员外目光更冷:“你专程来找他?” 唐小山道:“不瞒东家,此次全是唐家介绍在下前来此地谋生。” 他想打探事情似乎不易,倒不如留下来,先支些银两过活,随再找机会探其他消息不迟。 那员外目光一亮:“你会打造暗器?” 唐小山颔首:“在唐家待过。” “这可好,我试试。” 那员外随即往后边较隐秘柜子翻找,拿出一口盒子,交予唐小山,问道:“它是何暗器?” 唐小山一见即知是仿唐家作品,道:“它叫开口笑,可射细针,三把三次十二针,共三十六针,不过这非正品,不知是否有此功能?” 那员外欣笑:“果然识货,你打得开?装得了?” 唐小山当场表演,三两下已把它拆开,那员外瞧得频频点头,果真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此暗器难在装填,尤其是弹簧强劲且细小,不易收拾,唐小山却轻而易举把它装回。 那员外频频点头:“好好,你就留下来吧,每月三两银子。” 唐小山干笑道:“我还有家眷,能不能多加点儿!” 那员外皱眉,终仍点头:“好吧,多加一两半,不过你得更认真才行,否则别的师父知道,又要闹意见。” 数目虽小,却也暂时解难,唐小山自拱手拜礼:“多谢东家收录。” “别客气,我姓申名剑吉,大概想把造吉剑吧!”申员外笑道:“以后叫我剑王便可啦,明天来上班吧!” 唐小山拱手:“多谢剑王……”“好极好极!” 那剑王让申员外听来倍感虚荣,笑道:“现在铸剑竞争厉害,哪天说不定要改名暗器王呢!” 呵呵笑中,可猜知他为何如此重视唐小山,该是看到前景吧! 唐小山不断陪笑,仍在等什么。 “你还不回去?”通常“明天来上班”即表示可以走人之意。 唐小山尴尬一笑:“能不能先支薪水?在下盘缠已尽……” “呃……”申剑吉想笑:“你倒是特别急?”忽又想到什么:“该不会骗了钱就溜吧?” 唐小山窘困一笑:“在下一向守信用,我住在南大街佳宾客栈,东家要是不信……” “算啦!”申剑吉道:“先支三两,剩下日后再付,就信你一次。” 唐小山登时拜谢:“多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申剑吉边挑银子边道:“不必那么大言凿凿,明儿准时上班便是。” 好不容易从口袋扫出三块白银,交予唐小山,乐得他躬身连连,几乎三叩九拜,方自退去。 申剑吉看在眼里,皱眉想笑:“倒是一副知恩图报模样,却不知是真是假? ” 且等明就知分晓了。 至于唐小山兴高采烈拿着银子奔出申家之际,于双儿已急切迎来。 唐小山示威地耍着银子:“看,油水可活了。” 于双儿怔喜道:“唐东家当真借了?” 唐小山苦笑:“也可以说是从我身上炸出来的油水。” 于双儿道:“怎么说?” 唐小山叹道:“沦落江湖,卖劳力讨生活啦!明儿一大早就要去做苦工,实是越混越回去了。” 于双儿不忍,道:“我帮你。” 唐小山摆摆手:“算了,你不适合。” 于双儿道:“谁说的,我内力不比你弱呢!” 唐小山道:“不比内力,比外表,那里全是男人,你这骚姑娘一去,岂非弄得猪哥处处,我杀他们都累死,还讨什么生活。” 于双儿闻言,笑的甚是心甜,毕竟心上人如此间接赞美,自己顿觉光彩不少。 她笑道:“怕什么,大不了蒙着脸便是。” 唐小山瞄眼:“你难道也要把胸脯压扁么?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于双儿登时窘红脸面,斥道:“人家是真心帮你,怎生如此说我。” 唐小山邪笑道:“要帮我,便是现在好好吃顿大餐,然后替我捶背,好让我过个舒舒服服夜晚。” 于双儿窘斥:“休想!” 两人笑闹中,果真找家像样饭馆吃它一顿,然后再逛夜市,直到二更天,方自回房。两人已累,早忘了捏背捶肩一事,倒头便睡,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唐小山哎呀惊叫已迟到,赶忙盥洗,丢下银子,要双儿付帐,并抽时间租间房子,他即匆匆赶往大吉铸剑庄。 连转十数街,终抵剑庄,大群人已开工,他困窘走往大厅,见及老板威风凛凛立在桌前接客。 申剑吉见着来人,邪笑道:“我还以为三两银子溜了呢!” 唐小山干窘道:“在下睡过头,大概首日到京城,贪玩了些,小的多做几时辰补回便是。” 申剑吉道:“这才像人话,以后可别错把太阳当月亮啦!” 唐小山急道:“不会不会,不知在下做何工作?” 申剑吉拿出昨天那名为开口笑暗器盒,道:“你看有啥好改良,一天弄两个,没问题吧?” 唐小山颔首:“只装两个,很简单。”自以为捡便宜。 申剑吉却道:“不只装,还要打造。” 唐小山大惊:“什么?一天打造两具?简直压榨劳力,唐门顶多是十天弄一具,你想整死我不成?” 申剑吉淡笑道:“放心,有人帮你,到左边那铸造房吧,别泄气,我说你是大师。” 唐小山闻及另有助手,心头稍安。 他不便多说,拿了盒子,直往左厢房奔去。 那厢房中,置有较小型火炉,已有一老一少两个师傅等候,唐小山热切打招呼,方知两人乃父子,父亲袁水金大约五旬年纪,儿子袁火旺二十出头,世代皆靠打磨兵刃为生,身强体壮,双手沾长不少创痕,可见辛劳。 唐小山瞧瞧两人一脸憨厚,总觉可能造暗器么? 他再问及开口笑何物,两大不知。 唐小山不禁叫苦,看来申剑吉只不过塞了两人便了事。 然而银两都花了,有何话说?无奈之下,只好做吧!累死算了。 他先将暗器拆开,要两父子想办法铸造同一型式盒子。 两父子瞧上几眼,憨笑之后,立即燃火铸造。 唐小山则另外打造较细弱之弹簧等东西。 他想,一天要铸造两具,恐怕相当困难,今夜看来甭想回去了。 谁知那两父子只瞄盒子几眼之后,便径自打造,根本未再量过尺寸,而且只花一时辰,父子各铸一口完全一模一样盒子。 唐小山惊诧不已,拿来样本比较,分毫不差。 他终于知硗,两父子可全是高手,当下欣喜不己,立即让两人铸造弹簧。 两父子自是乐意,当然,那老头亦想测测唐小山斤两。唐小山指出炼铸弹簧,必须用精钢铸砂,严格要求火候,炼烧时间之拿捏。 这一指导炼铸之下,炼出之弹簧果然弹性更佳,且不易损断。 袁老头不由惊为天才,顿时尊敬如师,便要儿子多多学习,以期能获诀窍,毕竟江湖一点诀,师父不说穿,徒儿说不定摸索一辈子亦未必能悟通,然唐小山所言,全是宝贵诀窍啊! 受尊敬之下,唐小山果然轻松不少,可是由于迟到,自必赶工,待两口铸成,己是初更时分。 他先让袁氏父子下班,自己则拿了东西交差,申剑吉瞧及成果,频频点头夸赞。 唐小山虚应一番,这才告退。 及出大门,于双儿已焦切迎来:“怎这么久?老头在压榨劳力!” 唐小山苦笑:“一半啦!迟到也该算,走吧,今儿够累了,房子可租到?” 于双儿领首:“在前三条街,小巷中,不过挺干净。是一位夫妇出远门托人暂时租绘我们的。” 唐小山道:“有即好,走吧!” 他果真累着,于双儿不忍,立即引路,穿过街道,步入巷中,抵达一栋木造平房,推门入内,虽显空荡,却见清雅,窗口还养山花。颇为闹中取静。 唐小山甚为满意,问及租金,每月只八钱。亦算合理。 由于太累,便匆匆进食,随后盥洗之后,便懒躺床上,于双儿本想替他按摩,岂知他已然呼呼睡去。 于双儿实是不忍。堂堂少门主,怎沦落京城当苦工?她想帮忙,却一点儿办法皆无。 一连三天,唐小山方自调适如此早出晚归苦力生活。 今夜,他已有雅兴陪双儿喝两杯。 然而酒兴方起,忽见大门射入东西,唐小山惊愕欲闪,于双儿已自抓于手中,原是包着石块之字条。 唐小山见状惊叫:“怎会是他?” 抢过纸张再瞧,怔喜不已道:“没错没错,太可恶了,双儿你留下看守,我去去便是。” 他迫不及待,连顿饭皆来不及吃,登时掠冲而去。 双儿怔楞他反应如此激烈,那信分明特别重要,为顾及心上人安危,急叫一声,亦自追出。 唐小山似得了失心疯,只管疾奔西郊,哪顾得惊世骇俗,轻功直展,身形如电飞掠而去。 双儿一时追失目标,但她知相约地点,便寻路追去。 唐小山穿出城门,已找至西郊,忽见一道青影招手,他更追过去,青影引人掠入一片松林,终抵一处古宅,他闪了进去。 唐小山前后脚之差,亦自追徚,大厅忽而亮灯,青衣夜行装束汉子已挺立当中,笑迎小山到来。 唐小山乍见此人,惊诧大叫:“爹,真是你!” 青衣汉子含笑点头:“不是我,难道是你儿子不成?” 唐小山激情不已,没想到散失数月,遍寻不着的父亲,竟然会突然现身。那心头重铅登时崩落,喝着一声“可恶!”两拳即攻。 青衣汉子呵呵畅笑,疾闪开来,笑道:“不急不急,我可有事。” “我才有事呢!”唐小山一副兴师问罪:“你敢毁家逃家,遗弃亲生骨肉,太狠毒了吧!” 唐大祥苦笑:“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唐小山瞪眼:“到底何事,快说吧。” 唐大祥笑道:“自该说明,你火气过了吧?” “那得看你说出什么鬼名堂,才决定消不消。” 唐大祥淡声一笑,抚着胡须,他本是一副书生雅士模样,只不过近日劳累,显得清瘦许多:“爹也是被逼,才不得不毁家而逃。” 唐小山道:“谁敢逼你?” 唐大祥道:“南武林不少高手。最可怕还是魔鬼天使。” “又是魔鬼天使?” “怎么,你也碰上?”“是碰过,顶厉害。”“不错,他们本是冷酷杀手组织。”“爹怎会惹上他们?” “还不是为了那张藏宝图。”唐大祥又得意复后悔:“为了它,唐家可惹了不少麻烦啊!” 唐小山道:“何苦如此,连命都快赔上!” 唐大祥干笑:“没办法,人总该有个目标,嗜好,只是爹的嗜好较危险而已。” 唐小山不想责备,只想知道状况,道:“所以你千方百计寻得秘图,可是又为何那么不小心被人发现?” 唐大祥干笑:“我是盗取而来。”隐现得意:“听过江南有个天神帮?我即从不死天神仇天雕手中盗来。他当然愤怒,四处追探,后来又用出魔鬼天使,而直几乎已确定盗图之人即是我,是以爹干脆毁家以掩行踪,当时来不及通知你,还请见谅。” 唐小山瞄眼:“既然如此,何又把宝图留在家中?” 唐大祥道:“爹已复制一份,留下真本,是要你相信真有宝图一事。”想及如此周到思考,他露出得意笑容:“何况你比爹聪明,听说你已找到惊天诀?” “没有!”唐小山呕气说出,哪有这么便宜让他得去? 唐大祥笑道:“那没关系,我已查出,惊天诀似是刻在一把龙吟剑上,只要找到此剑,自能获得秘籍。” 唐小山惊道:“你如何得知?” 唐大祥自得一笑:“秘图上写有龙吟啸天四字,后来我探出当年确有一把龙吟剑,串连起来该差不多啦!” 唐小山对父亲智慧亦颇有赞赏。 他道:“所以你才找到大吉铸剑庄打探消息?” 唐大祥颔首:“设错,我已探出当年铸造此龙吟剑的后代,他名李巧,亦是当今铸剑一等高手,我已请申剑吉聘他到京城,从他身上或可找出龙吟剑下落。 ” 唐小山暗道:“这可好,找及此剑,不就可向绝情仙子,或说是太师祖交代。” 唐大祥道:“你既然来了,咱们父子就来个明查暗访如何?” “不这样行吗?你一躲,连个影子都不见。” 唐大祥干声笑道:“爹是万不得已,其实找出龙吟剑。能获得武学秘籍,只是其中之一目的,最重要的是它能削铁如泥,正可借来对付魔鬼天使。你要记住,虎鬼天使不知服用什么。全身几乎不怕刀剑,就算砍断三大肢,剩下一只手,照样能行动,能要人命。” 唐小山想及阴阳道长那事,余悸犹在:“他们到底如何练的?” 唐大祥道:“铁定不是正当手法,我今夜冒着被发现危险前来,即是要告知你此点,并要你找出龙吟宝剑,另外,听说你在大吉铸剑庄当苦工?” 唐小山瞄眼:“都是你,害我沦落京城,差点儿当乞丐。” 唐大祥呵呵笑道:“别泄气,反正都是自家生意,不瞒你说,大吉铸剑庄一半是咱们唐家的。” “什么?”唐小山怔诧,以为听错, 唐大祥笑道:“别忘了,唐家铸造功夫可说独步天下,大吉铸剑庄能名闻天下,绝大多数是唐家的功劳,当年申家祖先亦出自唐门,后来你爹干脆技术支援,条件是一半股份,申家当然同意,这些年,唐家开销绝大部分来自铸剑庄。爹本想在你接掌唐门时再说出,但你都来了,告知你亦无妨。” 唐小山不禁呵呵笑起:“搞了老半天,还是替自家人打理生意呵!真是高潮迭起。” 唐大祥道:“看你做苦力,该是未露身分,这样也好,铸剑庄一直让申家经营,且利润不错,你大可不必干涉,如若呆不了,自动辞职便是。除非你另有经营之术,当然,你得保证赚大钱,而且还是百年赚,不是三两年压榨即倒之方法。” 唐小山爽声道:“我省得啦,只是最近申老头老是不断动暗器脑筋,好像生意遭受压力。” 唐大祥道:“不错,前几年,城东另开一间大胜铸剑庄,有意跟大吉庄拼,申老当然头疼,发展暗器,或许能出奇致胜。” 唐小山轻笑:“难怪听到我是唐家出身,立即录用,真是用心良苦。” 唐大祥道:“你可要专心帮忙,别毁了大吉庄,唐家家园还得靠它重建呢! ” “知道啦!”唐小山颇有使命感。 唐大祥这才满意笑道:“不久,铸剑大师李巧将临,你一方面帮助大吉庄照顾他,一方面暗中打探龙吟剑消息,一切但求保密。我得走了,免得引起不必要麻烦,你好自为之。一有机会,咱们再见面。”说完拍拍儿子肩头,就要离去。 “爹!”唐小山突然叫住他。 唐大祥怔愣:“还有事?” 唐小山干笑:“缺盘缠,给点儿什么吧!” “你也有今天!”唐大祥讪笑,掏着口袋:“临急,爹也没带多少,何况还有你娘及家丁要养……” “还不是都为了你,没事贪图什么秘籍?”唐小山斥了一声,问道:“娘她们可安全?” 唐大祥笑道:“甚安全,你不必挂心,一有机会,自带你去见她。只有七八两,省着用啦!”将银子交手过来。 唐小山闻及还有人要养,也不敢贪多,收下之后,想想说道:“你等等,我学了几招口诀,传给你。” 唐大祥问道:“是什么武功的口诀?” “学了再说!”“好吧,你说便是。” 唐小山遂把较筒易之口诀传给父亲,心想他多学几招,多几分安全。 唐大祥亦是行家,闻及口诀,已知非普通功夫,也就用心学它。 好不容易传了两招,忽闻外头有所动静,唐大祥机警吹灭烛火,低声道:“日后再见。”已自先行潜溜。 唐小山仍自交代多练此功,已得不到父亲答复,只好收回心神,准备对付入侵者。 他运起内劲,渐渐潜出,忽见淡影闪动,现出来人模样,他怔诧道:“双儿,怎是你?” 此人原是随后赶来之于双儿,她闻及心上人声音,已自欣喜:“莽莽撞撞即跑走,谁知道你出何事,不赶来瞧瞧行吗?” 唐小山现身,干笑道:“情势太急,来不及说啦!” 于双儿睨眼道:“他是谁?” 唐小想想,道:“我爹。” “你爹?”于双儿忽有撞见公婆之窘喜:“他现身了?他安然无恙?” “不错。” “那可好了,你大可放心啦!”于双儿欣笑:“他怎也画一座山?” 唐小山自得一笑:“那是我们父子秘密信号,我叫小山,他画座大山不就得了。” 于双儿笑道:“令尊真叫大山?” “叫大祥!”唐小山道:“吉祥的祥,多多指教。” 于双儿弄笑:“真是大小通吃!” 唐小山笑的更形得意:“这么说,你的汉字是将来要生双胞胎了!” 于双儿为之窘困,斥笑道:“老不正经,如何?你爹交代什么?” 唐小山捉笑道:“他问我们何时结婚,他好现身。” 于双儿更窘,斥道:“胡扯,可恶!”登时攻招过来,迫得小山急急跳闪奔去。 两人霎时追逐郊野,直往城区奔来。 追累了,方自放声畅笑,心灵喜悦,不能言喻。 回到家中,酒席仍在,虽已冷去,两人照样开杯畅饮,径至醉倒三更天。 次日。 唐小山差点儿又迟到。 但在得知大吉庄有一半股权乃被唐家拥有之后,他更是来劲。 他甚至开始注意四周环境,种种工作流程,准备加以改良,也好让大吉庄更发达。 然而,他发现来此交易着,一天顶多十来位,且买价不高,就算赚个一二十两,又怎够支付师傅薪资? 大吉庄到底赚什么? 好不容易问及一位老师傅,始知若有宝剑出炉,有的甚至可卖上千两黄金。 当然,这并不多见,最主要利润来自客户订制,一把利剑卖上十两金子,自属平常。 唐小山终于明白经营状况,看来还是以炼剑 技术力量主要了,难怪铸剑大师前来之事,申剑吉如此着重。 如此边工作边探查之间,又过三日。 唐小山不知订做状况如何,但他想,唐门等着复帮立派,若无十万两银子恐怕不够,那要铸多少把剑啊?或许自己该想想其他门路吧! 好不容易挨至傍晚下班,他收拾过后,己步出大门。 为省麻烦,他叫于双儿不必再来接人,他始可偷得片刻闲情,正准备逛街之际,忽闻巷角传来卖剑声。 唐小山惊诧瞧去,怔叫道:“贪狼阿财!” 来者正是索有神偷之称的苗多财,他仍一副娇小敏捷,有若猫鼠般跳来,呵呵笑道:“卖把宝剑呵!可嫌多少钱?我已改名神猫,别再叫错啦!”猫也似胡子抽了几下。 唐小山斥笑道:“少损我,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 苗多财促狭一笑:“找我帮你卖宝剑。” 唐小山笑道:“可以这么说,有何发财方法?你不是专门劫富济贫?” 苗多财欣笑:“怎么,穷怕了?当初要你把惊天诀秘籍拿来卖,你偏不要,现在还来得及。” 唐小山斥道:“我哪来秘籍?” 苗多财道:“你不是去了绝情谷还安然回来!” 唐小山道:“是带些东西,不过全被极乐宫主拿去啦!” 苗多财道:“可惜啊!就为了换那凶女人?”指于双儿。 当初于双儿曾阻止他和唐小山交易,他自认为她心性颇凶。 唐小山斥道:“少说她,否则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苗多财呃了一声,惊觉到若要和唐小山做生意,终必碰上于双儿,还是留点口德为佳。当下立即改口:“其实她也满不错,既漂亮又聪明,不可多得。” 唐小山道:“少拍马屁,你分明是在跟踪我,有何发财路子?” 苗多财轻叹:“跟你是想找出秘籍拿去当,不过此时看来已泡汤,至于其他财路,恐怕难啦!劫富济贫,你恐怕不干,正当门路,少之又少……” 唐小山道:“想啊!还亏你取名多财!” “正在想啦!这多财之名已害了我上半辈子,看来下半辈子也逃不过此劫… …”苗多财虽轻叹,但似乎并无后悔,甚且感到几许得意,想了又想,道:“或许唐家暗器可以多卖几个钱……” 唐小山摇头道:”这个路子行不通。“ 苗多财邪笑道:“那么你去当午夜牛郎如何?保证财源滚滚来。” 唐小山斥道:“要我出卖肉体?” 苗多财邪笑:“现在顶流行午夜牛郎,看你是块好料子,赚钱又容易。” 唐小山斥笑:“莫非你捞过了?现在只剩皮包骨!” “我哪有此福气?”苗多财叹声道:“我梦想已久,可惜到现在还没开张过,只好沦为小偷啦!” 唐小山笑道:“待我物色一个给你便是。” 苗多财笑道:“算啦!都已七老八老,哪有精神应付。” 唐小山道:“千万别随便放弃你的梦想。” 苗多财道:“我梦想已转到你身上!” 唐小山斥道:“少胡扯啦!当午夜午郎,干脆找个有钱人家女儿入赘算了! ” 苗多财桄然大悟:“对呵!这可是大发利市绝活,我看你就这么办吧!” 唐小山斥道:“若真如此,何必你想,你混那么久,难道只知出卖灵肉的方式赚钱吗?” 苗多财干笑:“那是一劳永逸方法,如果你不愿意,只有想其他方式啦…… ” 心念不断转着:“这个不做,那个不做,要发可就不容易了……除非再找到稀世宝物,或者……当保镖吧!”目光忽而一亮:“开镖局,完全无本生意,而且还可捞到油水!” 唐小山道:“怎么捞?” 苗多财道:“接人家不敢接之生意啊!一趟就发了。” 唐小山瞄眼:“一趟也把命丢了!” “呵呵,我看你并非短命相!何况开镖局,可以先探出有何宝物,到时…… 呵呵呵,捷足先登,那是常有之事。” “我看先登的是你吧!”唐小山知他喜欢盗取特别之宝物。 苗多财干笑着,直道:“岂敢岂敢,其实这行已是万无一失,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道:“又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只是没有门面,如何揽生意?” 苗多财呵呵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你同意,我转他几圈,不必门面,照样将生意抢过来,到时……呵呵,利润怎么分?一人一半如何?” 唐小山道:“随你,不过,别真的接那种死去活来之买卖。” 苗多财喜道:“生意谈成,走,现在我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庆祝一下。” 唐小山道:“哪来银两吃香的喝辣的?” 苗多财笑道:“这顿我请!” “正等你这句话。”唐小山登时欣笑:“听说第一楼不错,走吧!” “第一楼?有名的贵啊!” “你请不起?” “笑话,神偷钱多多,会请不起合伙人?走!” 苗多财登时大摇大摆行前,唐小山立即跟上,两人爽声畅笑,许久未如此快活过。 第一楼乃贵族贵楼,料理自是不差,价钱当然更高。小二本对两位布衣家伙感到杯疑,但在苗多财晃出一绽金元宝后,终改态度,奉为上宾,躬身哈腰请人入座。这一席,足足喝到三更,两人畅饮数坛美酒后,方自尽兴。 也不知花了多少,苗多财把元宝一丢,问声够不够?小二笑例嘴巴,直道够了够了。 其实这桌大概花个二十两银子,那金元宝却足足十余两之多,换算成银子,恐怕超过五十两,难怪小二笑歪嘴,神仙般把人送走。 一路上,两人仍称兄道弟,猛祝生意兴隆,鸿图大展。 待逛至巷口楠树前之际,忽见白影一闪,逼了过来,那人喝道:“鼠辈,敢计算人家么?”一掌击去。 来者正是于双儿,她等,心上人不着,已出来找寻,好不容易寻及,复见苗多财,她想起几月前,苗多财亦计算唐小山吞秘籍之事,此时自认为他把唐小山灌醉,有所企图,一个照面,登时开打。 那掌劲杀来,竟然击中苗多财肩头,吓得他哎呀一声尖叫,闪退一旁,一脸惊骇,酒醒不少:“是你?” 于双儿喝斥,强招又自攻来。 苗多财赶忙逃躲闪进,急叫道:“姑娘别误会,我们是朋友……” “你是专坑朋友的家伙!” 于双儿武学出处极乐神宫,自是了得,而那苗多财除了轻功之外,其他功夫糟得很,他又不想逃,已被打得四处乱转,急成唐小山:“老弟快说话呵!否则我老命休矣,生意也甭谈啦!” 闻及生意,唐小山登时瞪亮醉眼,急道:“谁说不谈生意?谁?” “是你身边的女人!” “我身边……”唐小山转头瞧及,惊道:“双儿?快住手,他是我生意伙伴。” 甩甩头,醒神不少。 于双儿见他没事,这才住手,冷道:“獐头鼠目,会是什么好路数?” 苗多财困里逃生,干笑道:“人不可貌相,姑娘日后会了解一切。” 于双儿冷道:“我才懒得了解。”转向唐小山,嗔道:“你敢跟他前去花天酒地,忘了我的存在!” 唐小山急笑道:“我是跟他谈生意去,大生意,不久,我们就要发了。” 于双儿冷道:“什么生意?偷抢拐骗?” 唐小山笑道:“保镖,保非常之镖,利润自丰厚。” 于双儿冷道:“我看他别有用心,说不定又想煽动你落入他圈套之中。” 苗多财干笑:“误会误会,我可还没接到生意,老实说,这还是他提起,我只是协助帮忙而已,你若是他朋友,不应该这么排斥吧!” “是他提起?”于双儿怔诧中,态度有所转变:“他想保什么镖?” 苗多财道:“生意尚未开张呵,不过你若有意见,将来要保何镖,先找你谈如何?我是真心想化解你我误会。” 于双儿闻言,终露笑容,斥道:“这还差不多,你敢搞鬼,我第一个修理你,看在他面子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不过,今晚花天酒地,给我睡在外面。” 说完冷哼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苗多财见她离去,方始嘘喘大气,暗道好险,死里逃生。 苗多财惹嘲一笑:“你真行,找个母老虎在身边。” 唐小山苦笑:“是她自己跟来的,不过只是暂时性,过了今夜即好啦。谁叫咱们花天酒地没带她去?女人嘛,总是喜欢吃醋。” 苗多财忽有所感,呵呵笑道:“对啊,下次你得一定带她去,如此一来,虽说同乐,但咱们把她当成陪酒女郎不就得了?呵呵,有此绝世美女陪酒,不知要羡煞多少人,而且免费呢!” 唐小山亦觉有理,登时点头:“一定,下次一定带她去。”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不亦快哉。 可怜于双儿突然变成陪酒女郎而不自知,倒让两人大大消遣作乐,终因酒力不胜,兀自倚靠树干,呼呼大睡矣! 第二天。 未待于双儿前来叫人。 忽见大吉庄年轻师傅袁火旺匆匆赶来找人。 见及唐小山躺在树下,他急忙摇醒,道:“唐师父,您快起来,老板有急事,想请您过去一趟。” “老板,什么老板?我就是老板。”唐小山仍沉醉镖局美梦之中。眯着笑眼喃喃直道:“保个镖,赚它一万两便是……” 袁火旺不知他所言何物,复又急道:“是剑王老板有请。” “剑王老板?”唐小山猛被剑王两字吓醒,急目望去,终于认出袁火旺,睡意全失,急问:“这个鬼老板找我何事?” 袁火旺干笑:“您得亲自前去方知,他找您甚急,似有要事。” “会是何事?”唐小山从未被如此重用过,闻知必有事,登时抹把脸,醒醒神,说道:“走吧!” 于是己跟袁火旺奔去。 临行,复又丢来石块,打醒苗多财,远远说道:“老板有急事找我,你自行料理啦!”说完,飞奔而去。 苗多财怔仲中喃喃念道:“像找到宝似的……能赚什么钱……”自觉疲累,照样倒地再睡。 唐小山则跟袁火旺急急奔回大吉庄。 袁火旺要他直接进入后院厅堂,唐小山照办。 待穿过弃满刀剑前厅,后院庭园已现,唐小山发现申剑吉站在雅厅那头,焦切挥手示意,唐小山立即奔去。 申剑吉欲言又止,脸色不佳,道:“进去再说吧!”返身进入雅厅。唐小山跟进。 方入雅厅,忽见一名四十上下中年胖女人像座巨熊挡于前头。 这女子不但胖得离谱,脸圆、肚圆、手圆、腿圆,浑身上下似若大小圆球连结而成。 她却浓施脂粉,精于打扮,本就胖得发丑,却想扮出花技招展,忒显粗俗,她仍眉笑眼眯,似想勾人似的。 还好,除了那身较华丽黄衫裙外,她并未戴上珠光宝器首饰,否则准像吃了无数油水的妓院老鸨子。 唐小山从未见过如此奇特女子,不禁想笑,又捺笑意,拱手便拜:“可是夫人么?” 那肥胖女子淡笑:“是夫人,不过不是大吉庄的夫人。”声音并未如想象粗肥,看似经过甚久训练,倒含媚挑。 她目光犀利,开始游走唐小山,似在鉴定什么。 唐小山笑道:“能当夫人,挺不容易啊……” 那女子总是风度翩翩:“你说我嫁不出去?” 唐小山暗道她并不笨,干声道:“哪有,夫人可说国色天香,身分贵重,必定许多男士追求。” 那女子淡笑:“就差你一人。” 唐小山邪笑着,还想说什么。 申剑吉已冷道:“不可对黄夫人无礼,她乃正义使者,一向受人尊敬。” “正义使者?”唐小山听来想笑,通常主持正义之人,应该没这么痴肥吧? 那胖女子瞄眼:“怎么,我看来不够正义?” 唐小山呵呵笑道:“怎会,您看来中厚老实,不可多得。”直往她腰际那厚厚肥肉瞧去,笑意更起。 那胖女子淡笑:“你怎不说我怀胎已十月?” 唐小山笑道:“看不出来啊!真是神奇。” 那胖女子淡笑:“好一副伶牙俐齿,申庄主,你可找对人了。” 申剑吉赶忙拜礼:“不敢,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转向唐小山,冷道:“要你来不是说废话,还不向黄夫人道歉?” 唐小山倒是落落大方,拱手道:“夫人大人大量,请原谅小的吧!”说是道歉,态度全然看不出。 那胖女子淡笑:“何怪之有,大概我取名圆圆取坏了,老是想吃东西,不胖行吗?”说完,忍不住又从口袋拿出一片绿豆糕,如品佳珍似地吃起来。 唐小山忍笑不断,听及圆圆两字,直觉再恰当不过了。 申剑吉趁那胖女子吃东西之际,拿出一包东西,交予唐小山,冷道:“看看这是不是唐门暗器?” 唐小山立即瞧看,其中三把细针,一把尖勾,另有三样似是螺丝状暗器。他一眼即看出,颔首道:“是唐门的七星扣暗器所发出来的吧!” 申剑吉冷喝:“确定才可说,事关重大。” 被他这么一喝,唐小山顿有所觉,语气已自犹豫:“应该像吧……可是又不像,我好久没看过这门暗器,记之不清啦……” 申剑吉闻盲,脸色稍宽。 那胖女子黄圆圆淡笑道:“怎么,瞧一眼即会没事?申庄主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人来告状,说用了你打造之暗器,结果反把自己射死,盒子还留在正义门,难道要我一并拿来算个清楚?” 唐小山皱眉:“怎会把自己射死?” 胖女子道:“把喑器装反,当然如此。” 唐小山道:“不可能吧……” 胖女子道:“事实如此,人已死去,我只想查明这是否出自大吉庄,然后,一切后果自行负责。”又把绿豆糕丢入嘴中大嚼,似吃定某人之态。 申剑吉赶忙打哈哈:“夫人有话好说……” 胖女子冷道:“正义门一向公事公办,如果你们理亏,对不起,我只有实话实说。” 申剑吉仍不断想安抚胖女人。 唐小山觉得奇怪,道:“用暗器,难免出错,庄主为何如此苦苦哀求?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 申剑吉冷斥:“你不懂,胡说什么,大吉庄百年信誉一向可靠,现在暗器出了问题,若是宣传开来,只这么一句——大吉庄暗器不可靠,用了会杀死自己,以后谁敢再上门?他们必定转往大胜庄铸造,大吉庄岂非要关门!” 唐小山闻言,登时知道问题严重,不禁咋咋舌,往那女子瞧去,她始终露出正义无敌姿态,果真得理不饶人! 唐小山不禁打哈哈:“夫人或许有误会吧……单凭一口暗器,即说是大吉庄所造,这不公平。” 胖女子冷道:“要是喑器上刻着大吉两字呢?” 唐小山道:“这也可能是大胜庄所故意陷害,毕竟他们想抢大吉庄生意已经很久了,用这招,非常狠毒。” 胖女子目光直缩:“照你这么说,你们反而是被冤枉,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 唐小山笑道:“大吉庄不敢说完全没责任,但本庄已有百年信誉,这是不能抹煞的事实,夫人似乎该多查清楚此事,以免正义不张,反而被奸人所用。” 胖女子突然想笑而笑起:“好一张利嘴,明明是你家出事,你却能扯得头头是道,好像错事全没了!” 唐小山干笑道:“这非我嘴利,而是沾了理宇,若无理,任在下舌灿莲花,又有何用?” 胖女子道:“可惜出了人命,这事恐怕善罢不了?” 唐小山道:“这更该查清,夫人何不说出死者何人,暗器又在何处?本庄派人去查,如此一来,自必甚快水落石出。” 他想,必要时。先毁证据,到时死无对证,自能免去麻烦。 然而胖女子似知他用意,冷冷一笑,道:“不必了,查办之事,正义门一向在行,既然你们如此说,我就查个水落石出,到时谁是谁非,保证狡赖不掉。一大早打扰,过意不去,就此告辞!” 说完,她已邪笑,往外行去。 申剑吉急忙迎去,奉承道:“夫人不留下吃饭?” 胖女子笑道:“免了,多吃一顿,多软一分,正义门从不做此事。” 唐小山笑道:“那也非要你软,申家请客,乃是对您尊敬,这年头,维护正义者已不多。” 胖女子瞄眼向他,眯笑起来:“你实在嘴利,脑袋瓜子又不错,正义门正需你这种人才,有兴趣么?欢迎加入正义行列。” 唐小山猛打哈哈:“在下当然想成为正义化身,不过也得等此事摆平再说,否则难免徒增嫌疑,不是吗?” 胖女子淡笑:“亏你设想周到,就等此事落幕再说吧,不必送了,事实便是事实,礼多也没用。” 说完,扬长而去。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六章 正义使者 唐小山见及一只狂妄巨熊摇摇摆摆走出大门。 送走胖女子之后,申剑吉目标转向唐小山,嗔道:“什么唐门暗器,竟然会杀死了自己,简直太离谱,现在好了,出此纰漏,说不定大吉庄就此被毁!” 唐小山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那人使用错误,把暗器孔对准自己,就像利剑一样,剑尖往自己一送,你能说铸剑出了问题?” 他当然要替唐家暗器辩护。 申剑吉一时语拙,自己似乎急得理智尽失,抓下眼镜,不断擦拭,想平抚情绪。 他道:“得想个法子解决才行……” 唐小山道:“正义门是何玩意?” 申剑吉道:“不大清楚,只知他们曾替不少百姓申冤,在京城风评不错。” 唐小山道:“那就是专门多管闲事之人了?庄主可知那暗器卖给谁?只要找到买主,说不定问题可迎刃而解。” 申剑吉轻叹:“是一名陌生人下订金买去,并未留下姓名、住址,无法追查。 ”唐小山道:“不知来路,还卖给他。” 申剑吉道:“干我们这行,这种事多的是,不足为奇。” 唐小山稍愣,但想想,终也明白,想使用兵刃、暗器者,几乎全是江湖中人,自是涉及黑道人物,不留线索,那自平常。 他叹道:“既然如此,只有从正义门下手了。” 申剑吉道:“你看黄圆圆意思如何?” 唐小山道:“刚碰上,看不出来,还需查探。” 申剑吉道:“她似乎对你甚感兴趣,你去探探看吧,薪水照给,记住千万别自作主张,把事情闹大。” 唐小山淡笑:“知道啦,我也是大吉庄一份子,自该为本门效力。” 申剑吉听来颇为欣慰,含笑道:“只要摆平此事,我加你薪水。” 唐小山笑道:“希望能摆平,时不宜迟,我去探探便是。” 说完,拜别申剑吉,径往外头行去。 他想追踪黄圆圆却不见踪影,心念一转,便打听正义门地址,准备先摸摸底子再说。 大吉庄原就是唐家产业之一,遇此重事,他当然得尽全力解决,否则岂能向父亲交代? 未久,行及目的地。 只见得一座似庙宇般古宅。 门前置有一双石狮,虎虎生威,除此之外,瞧不出有何帮派味道。 “难道只是分舵?” 唐小山若非见及门匾题有正义门三字,还以为走错地方呢! 既然已来,便进去探探情景吧!于是欲敲门,却发现大门未锁,他推开,里头出现小小天井,左右各置不少长椅,大概常有布道、开讲之聚会吧。 再入里头,则为正厅,门顶题有正义千秋四字,仔细一看,厅内供有一尊关老爷。看来此处的确是庙宇改装,连神明皆是现成。 唐小山刚欲进入大厅,已见及门前走出一名中年信生,手执笔、薄,似想记录什么。 唐小山瞧他虽其貌不扬,却也隐生一股读书人傲气,正符合正义之士。便拱手笑道:“可是正义门?” 那儒生瞄眼:“外头不是写着?你有何冤屈要伸张?” 敢情见过官场,问话官味十足。 唐小山一时想不出有何冤屈,呃了一声,干笑道:“难道来此,一定要伸屈? ” 那书生道:“倒未必,那你所为何来?” 唐小山道:“慕名,想前来看看……” “那你看吧……” 儒生说完,径往内厅书桌行去,放下薄子,开始记录。 唐小山这才嘘口气,四下瞧瞧。 然除了神像及那桌子外,已找不出其他特殊东西,看来想偷回暗器,恐怕无处可寻了。 他忽而走近儒生,笑问:“正义门,真的可替百姓伸张正义?” 儒生道:“本门结合朝庭正官,及江湖正义之士,目的即在伸张老百姓冤屈,你有苦处?可以试试。” 唐小山道:“当真?你记录的全是伸冤屈之人?” 儒生道:“不错,这个月足足百余人,成绩差强人意!”翻翻记事薄,稍见得意笑容。 唐小山欣声一笑:“如果我被老婆罚跪,能不能来此伸张正义?” 儒生挑眉瞧来,想笑,道:“你老婆这么凶?你结婚了?看你不是甘于被罚之人吧?” 唐小山干笑:“只是比喻,要真如此,你们如何处理?” “从来未碰及此事发生,这对男人,的确甚没面子……”儒生终于笑起,道: “若真如此,我们当然先查他为何被罚跪?如若夫妻一般吵嘴,也就劝合,如若妻子太凶悍,那就……”一时想不出方法。“那就如何?抓起修理?” “本门不以暴制暴。”儒生道:“该是公布她恶行,让舆论制裁吧!” “就这样?”唐小山但觉不够味,邪邪一笑,道:“我会把她丈夫杀了。” “你?这想法……有何用意?” 唐小山笑道:“让她变成寡妇,然后替她立贞节碑!” 儒生终于被逗笑而呵呵笑起:“好个贞节碑呵!这可是对那凶妇最佳报复,不过,只是说说而已,杀人之事不能做。” 唐小山轻叹:“所以说理想跟现实,总还差一段距离,母老虎总是威风凛凛。 ” 儒生笑道:“你似乎感触良深!” 唐小山惊觉,笑道:“哪有,我的感触是时代在变,母老虎反而习惯成自然了。” 儒生笑道:“希望不会有这么一天才好。” 唐小山道:“贵派不也有一只?胖胖的……” “你说的是黄夫人!”儒生笑道:“她怎能算,她只是执法甚严,如此而已,你受过她的教训?” “没有!只是在路上看到她查案,似乎跟一宗暗器命案有关……她凶得很。” “命案?”儒生稍惊:“有么?如若命案,已非我们能力所及,该是官府之事了……” 唐小山道:“你薄上没登记?” 儒生翻着薄子,根本未见此案,道:“你确定是命案?” 唐小山呃了一声,干笑道:“或许看错啦!你们查案,都要经过登记?” 儒生道:“当然,否则有人胡乱报案,我们不就累死?” 唐小山笑道:“懂了,你实是正义之士,不知贵姓?我若有冤屈,必定找您申冤。” “在下姓梁名光平,乃正义门执事。”书生道:“不过,还是希望你无冤屈才好。” 唐小山笑道:“在下自当努力便是。呃,打扰你工作,不好意思,这就自行游览便是。” 说完含笑施礼,已自告退。 儒生或许习惯于客来客去,亦自目送唐小山走出大门,始自工作。 他笑意不断,似乎对贞节碑之事回味无穷。 唐小山则另有所思。 看来黄圆圆并未把此案做成记录,她目的何在? 难道事情只是空穴来风? 抑或他们早有防范?在时机未成之前,丝毫不露半点风声,待时机成熟,立即给予大吉庄痛击? 还是她根本就跟大胜庄串通好,想收拾大吉庄? 他想出许多可能性,却因状况不明,丝毫不能确定什么。 “看来有必要找她谈谈了……” 他不自觉地往城东行去,似乎也探探大胜庄底子吧…… 转过三条大街,来到一处市集,人渐多,沿街叫卖小贩更如过江之鲫。 忽有声音传来:“糖葫芦等等!” 这声音甚熟,唐小山转头过去,果然见及肥胖如熊的黄圆圆。 她正贪婪买了三支糖葫芦,津津有味吃着。 唐小山猛地欣喜招手:“黄夫人,咱们又见面了!”急步奔去。 黄圆圆乍见这小子,目光一闪,笑的甚是迷人:“京城果然小地方,到处碰上熟人,你也来买糖葫芦?邱老头的特别纯甜,像蜜也似的,甜而不腻,百吃不厌。 ” 说得是津津有味,却哪肯送人一枝。 唐小山看那邱老头已走远,想买来尝尝已不可得,只好猛吞口水,直叫好吃。 黄圆圆瞄眼道:“你想通了,想加入正义门了吧?看你也非真正大吉庄之人吧?” 唐小山淡笑道:“那夫人认为我该是什么人?” 黄圆圆上下瞄着:“外地来的,乡音甚重,一时想不起来是何地方人士,有名字么?”“在下唐小山。” “唐小山?姓唐的?你是四川唐家之人?对了,申老头要你检查暗器,你分明内行,原是出自唐家,果然人才辈出!” 黄圆圆笑的甚甜,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唐小山道:“只是唐家远房亲戚,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圆圆道:“怎么,想谈暗器?” 唐小山干笑:“正是,为此事,我被钉得满头包。” “那暗器是你所设计?” “我才来不久,不过它可能是唐家之物。” “好吧,谁叫我看你顺眼,就到街尾那陈老久茶坊,他的铁观音京城出了名。 ” 黄圆圆已移动庞然身躯往街尾行去,唐小山立即跟上。 陈老久茶铺落于桶树下,延伸至古宅区,摆了二十余桌,或许出了名,生意不差,通常坐有七分满。 陈老头认得黄圆圆,见她来到,便自招呼,还自动沏上铁观音。 黄圆圆含笑寒暄之后,选了较清净之内窗口,坐了下来。 椅子发响,唐小山赶忙欲扶椅子,黄圆圆瞪瞄眼:“少动作,这椅子,我坐了十几年,从来也没跨过,你这么一抓,准让人见笑。” 果然,不少茶客已笑出声音。 唐小山当然有意消遣,方始做出此动作,表情却干窘:“抱歉,在下失察!” “坐吧,你想聊什么?” 唐小山坐妥,道:“有关暗器一事,夫人不知从何得来消息?” 黄圆圆道:“你在怀疑我?” 唐小山道:“不敢。” 黄圆圆道:“当然是人家告到正义门,本门有义务查明此事。” 唐小山道:“可是,他们为何不直接找大吉庄算帐?” 黄圆圆邪邪一笑,瞄眼道:“通常这种情况,不是以大吃小,即是你们花钱摆平,正义何在?”张着大口,吞下糖葫芦。 唐小山道:“事实上,若当事人愿意和解,大吉庄当然在人道立场上会给予补偿,我是说,如果其是大吉庄暗器出问题的话。” 黄圆圆眯眼邪笑:“你在向我贿赂?” 唐小山笑道:“夫人可能没听清楚,那得在事实真相明了之后,我们才可能人道补偿。” 黄圆圆淡笑:“我看事实已相当明显,只是迟早问题而已。” 唐小山道:“夫人能否告知受害人是谁?” 黄圆圆道:“对不起,本门有保密责任,谁都知道有些人可能采取暗杀手法,这对当事人太危险,当然,我不是针对大吉庄。” 唐小山笑道:“大吉庄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黄圆圆睨眼而笑,轻舔糖葫芦,态度暧昧,似想瞧穿对方心意。 唐小山淡声笑道:“加入正义门,月薪不少吧?” 黄圆圆笑道:“不比你多。”“那……夫人过得清苦了!” “怎么,你想捐资给正义门?”黄圆圆笑道:“你该听过,正义门资金,大都是伸张冤屈后所捐出吧!” 唐小山笑道:“那真不容易,看来正义门办事效率甚高,才能维持至今!” 黄圆圆笑道:“那该归于世上太多冤屈要伸张,就像今日暗器一案。你不觉得理亏在你们吗?” 唐小山道:“人道上,我们是有些感觉,总想补偿什么……” 黄圆圆道:“这还得问苦主才明白,不过,我会查明,到底是你们出差错,还是有人故意栽赃,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唐小山拱手笑道:“多谢夫人帮忙……” 黄圆圆笑道:“我谁都不帮,只帮正义一方,这是本门办事原则。” “还是要多谢夫人。” 唐小山道:“此事不知多久才会有消息?” 黄圆圆道:“三天吧!我只是要再问明苦主,大吉庄只要坐得正,不必怕什么!”喝杯铁观音,媚笑而去。 唐小山则独坐发愣,他得把黄圆圆所说过所有的话做一个整理,然后拟定下一步如可进行。 正思考中,忽见黑影闪动,苗多财走了迸来,一付兴师问罪之状:“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溜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唐小山道:“当然有事情了。” 苗多财斥道:“有事也说明白些,你突然溜走,害我被于双儿审得好惨,只好偷偷开溜。看来我跟她之间的代沟又加大不少啦!”抓着椅子即坐。 唐小山苦笑道:“你还有抱怨,我可诉苦无门哩!” 苗多财皱眉:“谁敢惹你?给他几针不就得了!” 唐小山轻叹:“问题就在连动她一根汗毛都不行!” 苗多财道:“啥事这么严重?” “听过正义门吧!”唐小山道:“不知哪个家伙买了大吉庄暗器,竟然乱七八糟使用,结果把命玩掉,大概是他的亲人拿到正义门喊冤,结果来只大肥猪,准备把大吉庄搞得身败名裂,简直叫人头疼死了。” 苗多财道:“有何好头疼?你一个月才领几两银子,干脆趁此机会辞职,专心开镖局,啥事也不关你的事了。” “开你个头!”唐小山突然敲他脑爨,吓得他莫名不解。 唐小山斥道:“大吉庄有一半股权是唐家的,你敢叫我丢下不管。” “真有此事?呃,早说嘛!”苗多财干笑不已:“早说不就对了?既然如此,该管了!呵呵,原来你身价还不差嘛!说来听听看!” 唐小山遂将状况仔细说清楚。 苗多皱眉道:“我看十有八九是大胜庄派人栽赃。” 唐小山道:“我也这么想。” 苗多财道:“若真如此,正义门那肥婆也不怎么正义,我看她想索贿。” 唐小山道:“要是花钱能摆平,或可一试,可是就伯沾上大胜庄,如此一来自必麻烦不少!” 苗多财冷笑:“要是大胜庄敢耍花招,咱们一夜之间,把它搬个精光,也不看惹了谁。”唐小山道:“如此一来,大吉庄也就毁了。” 苗多财道:“怎会?” 高小山道:“怎不会,节骨眼里,大胜庄突然出事,大吉庄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苗多财恍然:“这倒是了,看来只有延后进行啦。” 唐小山道:“能延多久?大吉庄只要三天后,可能信誉全毁。” 苗多财道:“果真棘手,我看,不如先跟踪肥婆,逮到什么把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唐小山笑道:“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苗多财惊道:“你要我跟踪?” 唐小山邪邪一笑:“不然神偷干假的?何况她并不认得你,你工作将能更顺利。” 苗多财困笑:“你倒顶会计算,我薪水可高得很呐!” 唐小山笑道:“有多高,记多高,待我发了,多赏你都没关系!” 苗多财道:“要是没发呢?” 唐小山道:“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别忘是你来找我,如果不发,也是你有眼无珠,还敢要钱?” 苗多财瘪笑不已:“看来是上了贼船,好吧,看在合伙分上,先吃点儿亏又何妨?事不宜迟,我走了。” 说完,猛闪窗口不见,露了手高强轻功。 唐小山这才宽心不少,付了茶钱,甚快奔往大吉庄,想将事情禀报申剑吉。及至大吉庄。 申剑吉早焦切地等候消息,见及唐小山回来,立即引人内厅问明情况。唐小山甚快将经过说一遍。 申剑吉怕遗漏什么,问道:“你是说此案正义门并未登记!” 唐小山道:“没错,我查过了。” 申剑吉喃喃道:“那该是她私下接的案子吧……照你所说,她提到正义门所有花费,全是百姓捐赠,她似在暗示什么。” 唐小山道:“她会是那种人?” 申剑吉道:“希望是。” 唐小山道:“庄主要花钱摆平?”“如果能的话。”“那岂非承认自己错误? ” “总比闹开好。”申剑吉道:“何况那暗器极可能出自大吉庄。” 唐小山皱眉:“要是唐门,就不会这么做。” 申剑吉轻叹:“你不懂,生意场合,不比江湖,信誉一毁,生意立即全毁,有些事能摆平,总比传出去好。” 唐小山不说话了,毕竟他说的亦有道理。 申剑吉轻叹道:“再过几天,铸剑大师李巧前辈即将到京城,我不希望闹得太难看,你找个时间,拿一千两黄金去见黄圆圆,看她怎么说。” “一千两黄金!”唐小山直觉数目太大。 申剑吉道:“得考虑她后面是否另有黑手,不多些,恐怕塞不住。” 唐小山干笑道:“这么好赚啊!”心想多要几次,岂非发了:“要是她不收呢?说不定她已跟大胜庄合伙了呢?” 申剑吉轻叹道:“希望并非如此才好……此事无法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务必最快解决。” 唐小山只好配合,毕竟生意经验申剑吉较为丰富。 再谈些琐事之后,唐小山已告别离去。 他本想前去找寻苗多财,可惜已不知踪影,只好回家等消息。 于双儿见他回来,立即追问发生何事。 唐小山不想瞒她,便照实说出,于双儿帮不上忙,只好安慰必将没事。 她倒对苗多财自告奋勇前去查探,升起些许原谅式好感,不再对他那么排斥。 两人等至夜晚初更,苗多财方自现身。 唐小山要他先用餐,然后边问他:“可有结果?” 苗多财呵呵笑道:“神猫出场,必有结果,这是千古不破的定律。” 他吃起双儿所熬鲜鱼汤,自在许多。 唐小山笑道:“光吃,也要说呵!” “我看见她跟一个女的碰头。”苗多财道:“在隐秘的阁楼,当然是谈秘事。 ” “你听到她们在谈什么?” “听不到,大白天,根本近不了身,只从窗口看见两人有说有笑,态度暧昧。 ” 唐小山道:“什么神猫?我看是无胆猫。” 苗多财自得一笑:“不急,后来我跟踪那女的,竟然消失在大胜庄附近。” 唐小山怔诧:“她是大胜庄的人?” 苗多财神秘一笑:“我打听之后,探出大胜庄有位金小姐,几乎全权掌握一切,金小姐喜欢穿镶金衣衫,那女的正是穿此衣。” 唐小山道:“黄肥婆当真和大胜庄有所挂勾。” 苗多财道:“看来不假!” 于双儿道:“干脆把肥婆抓来对质,不怕她不说。” 唐小山稍顿,似乎可考虑此方法,道:“你难道一句话都没听清楚?” 苗多财道:“没有,我看逮人不适合,毕竟毫无证据,大肥婆纵使跟大胜庄碰头,她也可以说是查案,我们根本拿她没办法。” 苗多财道:“只有继续监视,总会我出线索。” 唐小山道:“可是时间不多……”心想几天期限,未必够用,然除了此招无其他计策可用,他遂同意。 待苗多财吃饱后,唐小山又催他动身,两人遂再探消息。 直到三更,仍是空手返回,只好睡去,明儿起来再说。 一夜无事,次日醒来,唐小山要苗多财再探消息,自己则往大吉庄奔去,好告知申剑吉最近发展。 申剑吉一见唐小山便塞给他一打东西。 唐小山不解道:“这是……” “银票。” “银票?” “不错!”申剑吉道:“捐给黄圆圆的。” “庄主当真这么做?” “我已经做了。” “可是,您该再考虑一下,我有最新消息,昨天,大肥婆曾跟大胜庄的人碰头。” “跟谁?” “是跟金小姐,有说有笑。”“难道真会是大胜庄设下的陷阱?”“若真如此钱也没用。” 申剑吉陷入两难,不断叹息:“事情怎会如此棘手!” 唐小山默然不语,毕竟,他仍未想出办法。 申剑吉不断长叹,终于开口:“还是给她吧!” 唐小山道:“你不怕失效?” 申剑吉道:“有时做生意就像押宝,若不押,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她若收了一切好办,她若不收,咱们立即采取另一步骤。” 唐小山道:“好吧,不怕她黑吃黑,到时……” 申剑吉急道:“千万别闹翻,有任何事,得跟我商量才行。” 他俩担心事倩若是闹大,百害无一利。 唐小山自知他苦处,只好点头答应,心想若报复,来暗的便是。 他道:“银票为何这么多张?一张不就得了?” 申剑吉道:“本庄不适合开出银票,散一点儿,也好运用。”如此将不留痕迹。 唐小山自知意思,不再多问,将银票塞入杯中,已自告退。 申剑吉补了一句:“你敢吞银禀,我立刻会叫钱庄止付,然后捉你回来,保证很惨。”装出一副凶相。 唐小山这才想到银票数目不少,然而它本就自家钱,吞它何用? 便笑道:“放心,我若吞了,你饶我,四川唐门未必饶得了我呢!” 申剑吉道:“有此想法最好,去吧!” 唐小山这才含笑离去。 不多时,已寻往街道。 黄圆圆似乎居无定址,并不好找,唐小山只好尽往卖有美食摊贩寻去。 及至近午,果然发现大肥婆出现狗不理鲜肉包子摊旁。 唐小山立即凑上去,此次他已学乖,先买几个包子吃吃看,果然味道颇佳。 此次倒是黄圆圆先发现唐小山,即刻笑举肥手,打起招呼:“小兄弟何时学会吃东西?不简单啊!” 唐小山笑道:“跟你学的。” “你该不会跟踪我吧?” “你说呢?” 黄圆圆笑得肥肉轻颤:“我看差不多,怎么,又有何要事想说?” “那得请夫人借一步说话,隐秘点儿如何?” “敢情大事喽!”黄圆圆笑道:“好吧,应你要求,品香楼正合你意。”说完,移步而去。 那品香楼原是酒楼,古色古香外观,可见其历史悠久。 它只有内行人知晓,故而顾客较一般酒楼清静不少,位置宽且大,必要时另可加屏风,自有隐秘性。 唐小山想要求加上屏风,黄圆圆却制止,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不是太明显么?” 这对她正义使者身分有所损伤。 唐小山心想人潮不多,且距离颇远,若谈妥,银票一塞便成,也就不再坚持。 黄圆圆点了几道有名之醉鹅、蒸鱼、五味拼盘、鸭掌……等美食,亦自津津有味吃起来。 唐小山急问:“这几道菜值多少钱?” 黄圆圆笑道:“不多,一道大概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唐小山见及六七道,不就三四十两?自己根本不够付帐,那大把银票又不能动用,难道叫这大肥婆付帐?那岂非什么都甭谈? 黄圆圆瞧他表情,淡声笑道:“别急,就算我请你好啦!” 唐小山心绪始宽松:“那怎么可以?” 黄圆圆道:“你有更好方法?” 唐小山道:“或许,可叫我老板送钱来。” 黄圆圆道:“如此,岂非在贿赂我?” 唐小山干笑:“怎敢,只是对夫人一种尊敬心意罢了。” “我有何好让人尊敬?” “维护正义者,人人敬仰。” “你很会说话,不过,我的确不能受你恩惠。” 唐小山感到失望,若她接受请客,当然有所暗示了,没想到她竟然坚持,看来甚是棘手,不过,他仍未死心,笑道:“那各付各的,以免引起误会。” “好个各付各的。”黄圆圆笑道:“这词句很好,只是少了人情味而已。” 唐小山天奈一笑道:“其实你我皆是充满人情味之人,只是被现实所逼而而已,不是么!” 黄圆圆亦自感叹:“不错,现实往往残酷无情,吃吧,边吃边说,感觉上好些。”抓着大块醉鹅,一口啃得津津有味。 唐小山亦自进食,感觉上,的确不差。 黄圆圆边吃边笑道:“找我来,不是有要事相谈?可以说了吧!” 唐小山正考虑如何表达心意。 然而此时任何言语试探似乎都是枉然,他决定用最直接方式,把银票抓出道: “这有几张纸,你看了就会明白。” 银票卷成一堆,复有绢纸包着,通常不易引人起疑。 何况唐小山注意四周,那些客人自命清高者多,根本未曾直眼瞧这肥婆一眼,唐小山始敢大方拿出。 “这是什么?”黄圆圆打开它,发现银票,目光猛地抽缩,表情却不变。 唐小山笑道:“几个数字,几个印而已,加起来是一千,和你分量差不多吧。 ” 黄圆圆目光更冷:“这是什么意思?” 唐小山淡笑:“你该明白。” 黄圆圆冷道:“你想封住我的嘴巴!” 唐小山笑道:“不敢,只是想聊表心意罢了。” 黄圆圆忽而邪笑起来,故作冷静地端起美酒,浅浅啜着,斜眼瞧来:“我不喜欢你这种作风。” 唐小山但觉她未一口拒绝,左手且扣着银票不放,看来有所进展了,淡淡道: “嫌它绉么?要不要我拿熨斗将它熨平?” 黄圆圆忽而发出神经放荡之笑声:“这是申剑吉的意思吧?” “我哪有这么多钱。” “你好像不喜欢这么做?” “没这回事,我也希望大吉庄相安无事。” “你似承认错误了。” 唐小山急道:“没这回事,大吉庄只是想息事宁人,要知道,生意上的对手往往不择手段。” 黄圆圆淡笑:“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即付我一千两?好大手笔!当然,这也许对大吉庄只是个小数目。” 唐小山苦笑:“大吉庄有了竞争对象,最近生意并不好。” “或许吧,不过,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收下吧,留在桌上不好看。” 黄圆圆瞄眼,笑的甚邪:“我还没决定怎么做。” 唐小山道:“听说,昨天你跟大胜庄的人碰头?” 黄圆圆脸色抽变:“你敢打听我!” 唐小山道:“不敢!只是朋友看见而已。”“我是去查案。” “看起来很开心,有说有笑。” 黄圆圆再瞪几眼,终于邪邪笑起:“你果然很精明,不错,我是去谈案子,他们希望我不要放手,我可未答应他们。” 唐小山笑道:“其实,整个事情仍未明朗,何况有可能是那使暗器者用错方式,错不在大吉庄,这些钱是道义补偿,剩下的,即捐给正义门,这是大吉庄最大诚意。” 黄圆圆忽而哈哈畅笑:“好个道义补偿,好吧,看在你们诚心上,我想办法尽量摆平便是。” “多谢夫人。”唐小山含笑拜谢。 黄圆圆这才握着银票,扇了几下,但觉实在许多,随又抽出一张,交予唐小山,笑眼快眯成一线:“不管如何,我很欣赏你。” 唐小山怔诧:“这……” “没了它,你用什么付酒钱?” “呃……呃……好吧,多谢夫人!”唐小山终也收下。 两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已将银票塞入怀中,然后虚情假意相互敬酒,装出一副相处融洽模样。 唐小山敬过几杯美酒,便心存套话,笑道:“现在终于可坦诚相交啦,不知夫人从何处得知有关暗器消息?” 黄圆圆皱眉道:“暗器?什么暗器?我记不得了!” “可是……” “记不得,全忘光不是更好吗?” 唐小山恍然,她此番话已表明不再提起,虽然无法再从她口中套出什么,但大吉庄之事亦告摆平。 如此也好,总能交差,当下不再套问,放开心情陪喝几杯便是。 黄圆圆酒量甚佳,足足喝去三大缸花雕,方自尽兴而去。 唐小山发现银票足足百两银子,便用它付帐,找回五十余两,倒让他觉得这些银子已甚重,千两黄金自也不轻啊! 若非庄主一直想息事人,他实在舍不得平白送人。 此事已摆平,他也就乐得轻松,取路回庄。 申剑吉闻知一切迎刃而解,难得露出笑容。 他道:“黄夫人已收下这笔钱,看来已没什么问题,只是,她是否会食髓知味,又回来向我们敲诈?” 唐小山道:“这我就不清楚啦!你在付这笔钱时,没考虑清楚么?” 申剑吉道:“是想过,可是……” “可是还是付了!”唐小山笑道:“看她模样,应该不会啦,我想她也是在毫无把握制住我们之下,才会息事宁人,你现在想她,根本毫无作用,不是么?” 申剑吉轻叹:“只有希望她良心仍在了……不谈此事,再过几天,铸剑大师李巧先生将来此,你安排一下,那天可能要开桌欢迎。” 唐小山登时眼睛发亮,父亲说过,龙吟宝剑线索可能出在李巧身上,那岂非两事同办,何乐不为。 当下猛拍胸脯道:“此事交给我便行了。” 申剑吉露出满意笑容:“这几天不必打造东酉,去张罗一切吧!” 自从摆平黄圆圆之事后,他已对唐小山特别倚重,甚至有意栽培接管大吉庄,对他自是亲切许多。 唐小山早知大吉庄本就是自家产业,当然当仁不让,一肩挑起重任,含笑拜礼之后,已退去! 他急往住处奔去,准备炫吹伟大事迹。 屋里只有于双儿在家,她发现唐小山酒气甚浓,原想责备,但闻及他已摆平暗器伤人之事,终也替他高兴。 两人甚至再开酒坛畅饮以庆祝。未久,神猫苗多财亦赶回,不问原委,先凑上酒桌,喝它几杯再说。“今天我请客。” 唐小山好不容易嫌了五十余两银子,迫不及待想炫诳,当下领着于双儿、钱多财往街道奔去。 他本想回到品香楼,以表现行家,但想想一天吃两顿同样东酉,实是浪费,遂改变主意,找了江浙南方口味酒楼,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三人喝到二更天,才意尽兴致回到住处,倒头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 虽觉头沉,但洗过冷水澡,一切已恢复正常。 待洗澡完毕,于双儿弄来可口早点,三人同桌饮用。 唐小山这才一副得意情状,宣布说道:“近几天将有大事发生。” 于双儿瞄眼:“该不会又是暗器出问题,被人勒索更惨吧?” 唐小山干笑:“不是这码事啦!告诉你们,再几天,铸剑大师李巧即将来大吉庄,稀不稀奇?” 于双儿、苗多财同是瞄眼,两人似乎对此事兴趣缺缺。 大概不知另有龙吟宝剑之关系吧! 唐小山瞧两人反应,不由一愣:“你们……” 于双儿道:“大师来了,你想帮他引火炼炉不成?那工作倒挺适合你。” 苗多财笑道:“他虽有名,但总是在铸剑上,我们又不缺兵刃,你干嘛如此大惊小怪。” “呃呃呃……” 唐小山这才明白两人未抓狂原因,已自呵呵神秘笑起:“你们不懂,真的不懂!”考虑是否要说出有关龙吟宝剑之事。 苗多财弄笑道:“不懂什么?难道那家伙家财万贯?若真如此,我一定相当看中他的。” 唐小山笑道:“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存在?” 苗多财笑道:“金银珠宝也行。” 唐小山呵呵笑道:“说你贪狼,还真的贪到底。” 苗多财道:“已改为神猫啦!什么懂不懂?到底有何名堂?” 唐小山心念转了又转,终于决定说出。 他暖昧一笑,道:“李巧未必家财万贯,却是宝剑一大堆,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知不知?” 苗多财道:“是听过,可是却未闻及他手上有何名贵宝剑,你有内幕消息?” 唐小山自得一笑:“不错!” “当真?是何宝剑?” “龙吟宝剑。” “龙吟宝剑!”苗多财不由睁大眼珠:“百年前,天下无敌的宝剑?” “正是。” 苗多财干声直打哈哈,实在难以相信,道:“怎么可能?此剑消失百年之久,怎会在他身上?” 唐小山道:“我可没说在他身上。” 苗多财一愣:“别耍了吧,一次说明,老卖关子,想吊死人胃口么?” 唐小山神秘一笑,道:“据我得知可靠情报,李巧可能知道此剑下落,这或许和他终日铸剑有关吧!” 苗多财道:“该有此可能,若找到龙吟宝剑,可以卖不少钱呢。” 唐小山敲他脑袋斥笑道:“除了钱,你什么都能卖么?也不怕掉头!” 苗多财干笑,搔搔脑袋:“说着玩的,有此宝剑,我才舍不得给人,你消息确定可靠?” 唐小山道:“八九不离十,不过此事得秘密进行,以免消息泄露,徒增麻烦。 ” 苗多财笑道:“别的不行,守财奴的功夫,我一向不落人后。” 于双儿道:“却不知此剑是何模样。” 唐小山道:“恐怕无人见过吧?不过它既能削铁如泥,必定锋利无比,说不定和冰雪一样通体透明呢!” 于双儿笑道:“甚想一睹庐山真面目。” 唐小山笑道:“快啦,我有预感,一定找得出来。” 苗多财附和道:“我也有预感,那把剑离我已相当近了。” 三人相视而笑,似觉宝剑已在手中。 苗多财笑了几声,始问及正事:“现在该如何进行?我全力配合。” 唐小山道:“第一步当然是把人接到大吉庄,然后再伺机探消息。” 苗多财道:“那好,我负责暗中行动?” 唐小山道:“既然你那么主动,便让你先去探路,只要大师一来,咱们便来个风风光光接人,让他倍感虚荣。” 苗多财一口答应没问题。 随后三人再谈些自我陶醉话题。 唐小山看看夭色,知道该办事,这才告别两人,自行离去。 其实只是欢迎任务,唐小山根本毋需花多少精神去准备。 他和申剑吉商量之后,决定先发帖子,也好邀来名家,共囊盛事。 唐小山自知得先接到人之后,才是欢迎宴会,故而帖子随意发放,较远或较难找者,留待以后再说。 次日。 传信回来,大师已过淮阳,大约三日之内将抵京城。 大吉庄上下同自欣喜。 复过三日。 苗多财传回一个消息。 他亲自向唐小山说道:“来啦!午时左右,永定门见!我已跟车夫说好,到时热烈欢迎。” 唐小山自是欣甚,依样传向申剑吉。 他登时下令所有员工放假。回去盥洗,换上新衣,一同前去接人。员工有假可休,一声欢呼,各自散去。 午时将近。 一大群员工再次会合,百余人浩浩荡荡前往永定门行去。 “若大师见及此场面,大概会恸哭流涕吧!”唐小山沾沾自喜这么说。 他和申剑吉一马当先,行至永定门。 镇守大门官兵见及人群,亦自戒备,申剑吉立即前去说明,大吉庄在京城有声名,守卫这才放心,让大吉庄弟子出城,靠着城门散立两旁,等待佳客到来。 时间拿捏颇为准确。 不多时,只见黑衣人苗多财先行奔来,指着后头黄马车,笑道:“大师便在车厢中。” 众人欣喜,迎目望去,果然见及黄马车缓缓行来。 那车夫似受到好处,不断和苗多财引目相交。 终于马车已近。 车夫笑道:“李师傅,有人来接你了!” 车内传来呢声,门帘一掀,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老头出现窗口,稍带疲累眼神,难得露出喜悦,欣笑直道:“谁来接我?” “是大吉庄的人!”唐小山替庄主回答。 并说道:“欢迎大师光临,快鼓掌!” 百余大吉庄弟子登时鼓掌热烈欢迎。 这本是件好事,岂知掌声过巨,吓着黄马,它惊慌唏聿聿人立而起,扬蹄即往前奔,吓得车夫急喝不准跑,慌马仍逃,车厢颠撞,大师闷皱眉头。 申剑吉惊叫大师受惊了?急追过去。 唐小山见状惊叫:“快住手,别拍啦!” 大吉庄弟子这才知道拍得过火,赶忙停掌。 现场几乎一片混乱。 看城守卫虽不断叫着别乱,按秩序进城,却因知道全是大吉庄弟子,也乐得袖手一旁,瞧瞧难得有趣场面。 马车奔行较急,已冲在前头,唐小山和苗多财又不敢展现武功,只好任其奔去。 反正己进城,除了大吉庄,还能去哪儿? 何况马车前头,仍有后来街上三人引路,唐小山这才嘘嘘大气,呵呵笑道:“总算还接着尾巴,不算完全失败啦!” 那些人果然脚程了得,已将马车接往另一街道,转眼即失。 申剑吉叫道:“快别让大师落单了。”快步奔去。 虽然出此差错,但终见大师,他仍欣喜不已,自是原谅所有人。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往大吉庄奔回。 足足奔行半刻钟,才回到地头。 不少人已累得热汗直冒,此行可比铸造利剑更累几分。不少人已宽衣露身,让自己凉快些。 留守弟子见大批人马返回,自也立于大门笑迎众人,不断问道:“接驾如何? 大师何在?” 申剑吉闻声笑道:“坐在马车里的那位便是。”扇着脸面,想把气吁吁咻给抚平再去见人。 留守弟子不解:“马车?哪来马车?”东张西望。 唐小山闻言惊道:“你没看到马车?黄色马匹,车厢坐个白发老头?” 留守弟子摇头:“若有马车,不就该在广场?” 众人亦觉不妙,四处探瞧,哪来马车? 申剑吉登时焦急:“难道走丢了?真是,京城道路太多,没人引导,他们哪知地头?快分头去找!” 来不及让他们休息,已自催令,大群员工只好再奔往街道寻人,申剑吉虽想前去找寻,可是想想要是大师回来,没人照应,那多失礼,尽管紧张,仍留在庄院,兀自张头晃脑,望穿秋水。 唐小山则和苗多财边奔边笑。 没想到想好好接客,谁知会出此差错? 苗多财讪笑:“没事豉什么掌?吓得乱七八糟!” 唐小山干笑:“欢迎不就如此?谁知那马儿这么胆小,看来要被扣薪水了。” 苗多财道:“那后来接引者也真是,竟然会搞错路?他们才真的要大扣薪水。 ”唐小山道:“可惜不知道是谁……” 苗多财道:“你安排的,会不知他们是何人?” 唐小山道:“我才没安排他们,所有员工都挤到城门外了……”忽然想到什么怔往苗多财瞧去。 苗多财亦悟出什么,急急瞧来,两人同时惊叫:“不好,中计了!” 此话喊出,两人登时往城东大胜庄奔去。 唐小山苦笑不已:“我怎没想到大胜庄虎视眈眈,要是人被他们接走了,该如何是好?” 苗多财自嘲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去抢呵!难不成还跪着求人不可!” 情况紧急,两入顾不得惊世骇俗,急忙掠飞屋顶、树梢,直线飞掠。连纵十数街道,终抵那栋颇为气派的大胜庄院。 两人从对街屋顶顿落大胜庄门前,吓得两名守卫惊叫何人?利剑已抽出。 唐小山未加理会。 他见及大门上金匾刻有大胜庄劲书大字,已自冷笑道:“你们干的好事,还不把李大师交出来!” 守卫冷喝:“这里没有李大师。到别处去找。” 苗多财贼眼一闪门缝,发现什么,急道:“快进去。他们想把马车藏起来。” 若真如此,岂非死无对证。 唐小山闻言冷喝,双手猛地施展惊天神功,一掌“龙捣泰山”轰出,砰地大吼巨门暴开,里头马儿被吓,唏聿聿吼叫蹬蹄,两名壮汉制止不了。 唐小山冷笑:“果然在此!” 两名守卫立即拦来:“敢闯私人禁地,抓下见官府。” 两把利剑狠猛疾刺,唐小山一掌甩去,打得两人东滚西撞,跌得没头没脸。 唐小山、苗多财大步踏入大胜庄。 苗多财忽而想及身分,赶忙抽腿,急叫:“小场面,你来解决,足足有余,我留着,日后有用。” 说完一闪高墙松林,再闪不见。 唐小山自知他用意,并未责怪。 眼看证据确凿,他壮胆前行,冷笑不已:“大胜庄尽是用此卑鄙手法么?” 后头守卫跌坐而起,已自尖喊:“快来人呵!大吉庄的人打进来了。” 这一喊,忽见广场铸剑壮汉,个个拿着兵刃,蜂拥围来,少说也有百人之多。 唐小山喊道:“没你们事,退开,否则有得好受。” 有人不服,斥道:“大胜庄岂容得你撒野,大家把他收拾,看看有谁还敢闯本庄一步。” 话声方落,一大群人互张声势,哇哇大叫,一拥而上。 唐小山冷笑:“去抓小瘪三还可以。” 眼看人马逼近不及一丈,他始攻出“神龙化雨”,掌劲啸如暴雨,打得大群人兵刃脱手飞震好远,哇哇惊叫传来,大群人跌跌撞撞,滚倒偌大一片。 他们充其量也只是较具武力之老百姓,哪曾见过如此高手,这一兵败如山倒,危恐之心已起,哪还敢再抓人。 个个惊慌闪退,有人登时大叫“快找金姑娘来”,立即有人往内厅奔去。 “不必找了,外头谁在闹事?” 话声未落,已见一位身穿雪白,且镶着闪闪金边之丝绢罗裙半老徐娘迎面走出。 虽然大胜庄弟子唤她金姑娘,然她看来似已三十开外,成熟风韵隐现,哪还是个姑娘人家。 她并不算漂亮,却别有一股韵味,或许身材娥娜,又懂得打扮,倒像一位贵妇,只不过两眼清亮带神,看来精明伶俐,颇有生意人架势。 她已注意到唐小山,眉头不由掀挑:“只有你一个?” 对于他能以一敌百,感到甚是讶异。 唐小山冷道:“一个已经够了,还不把李大师交出来,难道要我拆了大胜庄? ” “好大的口气,我便会会你有多少斤两。” 金姑娘喝地一声,平地面起,抽出身边师傅利剑,疾速无比地刺杀过来。 唐小山冷道:“是你先惹我的,怪不了谁!”右脚尖勾起地面半支断剑,不闪不避,相准对方来剑,猛刺出去。 铿然一响,金姑娘惊诧翻退,这小子认位之准,出人意外,竟然能击中自己剑尖?分明是高手。 她讪笑道:“好功夫,难怪你狂,再看这招‘有风来仪’。” 且见那利剑飞若凤凰掠天,突又辗转扑若流星贯月,威力自生。 唐小山但觉剑势走寒,该是绝招,但他聪明绝顶,能一眼辨出剑招破绽,且又学过惊天武学,哪将此招放在眼里。 登时迎剑反剌,讪笑道:“你有风来仪,我就群龙归航。”霎见断剑幻若万龙飞窜捣向对方。 任对方剑势如何灵猛,尽被挡得进寸不得。 突又锵然一响,金姑娘竟然抓剑不住,极欲飞出,她却耍个手势,做出甩剑飞去,以掩饰窘状。 她喝声笑道:“好功夫,接我一掌试试。” 霎时扑来,双掌迫招凶猛,看似全力以赴。 唐小山冷笑:“定要我出狠手么?”断剑丢去,金姑娘一弹即飞。 待她迫近,唐小山登时引掌相迎。 连切十数掌,打得金姑娘心惊肉跳,这小子简直无所不能,任何招势皆攻他不下,会是何来路? 就此一分神,唐小山快掌一切,竟然穿破其防线,直逼胸口。 金姑娘哎呀一声,干脆以胸脯顶招,唐小山怔愕,猛收回来。 如此一来,倒成了金姑娘乃为被薄情郎非礼而叫,掩去不少落败困境。 她忙着掠退,冷道:“你是何人门下,胆敢欺负大胜庄,以及我女流之辈?” 唐小山冷笑:“谁欺负谁大家心知肚明,今天若不交出李大师,我就拆了大胜庄。” 金姑娘冷道:“谁是李大师?” 唐小山斥道:“还想装蒜,马车明明在此,搞什么鬼。” 他当真怒火直冒。猛地转身。见及一大铜鼎立于左近,一掌打去,铜鼎呼然飞起,滚弹十余丈,拦向墙头,轰出大洞,吓得大胜庄弟子个个脸色大变,直觉此人要拆屋。无人能挡。 金姑娘脸面冰冷,忽闻外头声音喊来,如见救星,赶忙喊道:“黄姐快来啊! 大胜庄简直欺人太甚,您要为我们主持正义。” 原来她早算淮大吉庄必会找上门,故而先行告知肥婆黄圆圆,也好用来挡驾,谁知唐小山早到一步,差点儿闹得不可收拾。 正义使者黄肥婆跺着油肥大腿,晃晃行来,一副判官驾到姿态,说道:“啥事闹成这场面?” 金姑娘抢步过去,急道:“是大吉庄欺人太甚,想毁大胜庄,眼前事实俱在,您要替我们主持正义。” 黄圆圆肥笑道:“放心,一切有我,正义即在。” 忽见唐小山,笑脸顿失:“是你?” 但觉失态,笑容又露:“敢情真是大吉庄的人!” 唐小山冷道:“正义不是靠嘴巴说说,大胜庄抢走我们客人,还想狡赖,这笔帐不清不行。” 金姑娘冷斥:“你胡说,我们根本没抢人。” 唐小山冷道:“马车仍在,你还想狡赖?” 金姑娘道:“大吉庄就没马车?它本就是大胜庄之物。” 唐小山狂笑起来:“好个三八婆,想欺人太甚么?别惹火我,否则天王老子我都不买帐。”怒目一瞪,当真杀气现形。 黄圆圆赶忙打圆场,笑道:“你们别吵,坐下来慢慢谈,谁有理,我便帮谁。 唐公子,那铜鼎可是你毁的?” 唐小山冷道:“不错。” 黄圆圆道:“原来你武功不差,我走眼了……” 唐小山冷道:“现在不是来谈功夫,我要的是公道。” 金姑娘冷道:“毁我铜鼎,恐吓大胜庄,还敢讲公道!” 唐小山冷笑:“我还要拆了这里,你去诉苦吧。”他实在气之不过,卯上了。 黄圆圆拿人钱财,自该倒向他,便道:“唐公子别生怒,有话即说,正义门一向站在正义一方。” 唐小山冷道:“都说过了,大吉庄邀请李师傅前来,这婆娘却用计接走,马车还在场,任谁都赖不掉。” 黄圆圆道:“可是她说那辆马车是大胜庄的。” 金姑娘赶紧接道:“对呀,他血口喷人!”唐小山道:“我还想喷死你呢!” 黄圆圆冷道:“双方别吵,待我问来,金姑娘你说那马匹是你的,可有证明? ” 金姑娘道:“在场一百多人全是证明。” 大群员工虽心虚,仍自点头。 唐小山哈哈大笑:“叫你儿子证明你是男的,叫谁相信?” 金姑娘怒斥:“待要如何?你说我抢走李大师?那好,大胜庄任你搜,要是不见人,看你如何还我公道。”气得七窍生烟。 黄圆圆立即抓住把柄:“这话公平,唐公子,金姑娘既然愿意让你搜,那已是摆明一切,你就搜吧!” 唐小山冷道:“谁知她把人藏在何处?”心想她敢开口,必定早有所防备,这一搜,恐怕效果不佳。 金姑娘闻言冷笑:“怎么,怕啦?难道我到大吉庄抓人回来交给你不成?” 黄圆圆道:“唐公子,你若不搜,恐怕站不住脚……” “那又如何?搜就搜!”唐小山当下大步往大厅行去。黄圆圆道:“我陪你去。”正义凛然,跟了过去。 金姑娘冷笑不已:“就怕你搜不出来,到时看你如何向我交待。” 唐小山自知不易搜着,遂特别注意任何可能机关秘窒,于是转行前厅,未见结果,复往后院搜去。 三厢五院,许多秘室竟然被挖出来,有的甚至是金始娘放置隐私物品之处,搜得金姑娘脸面飞红,开始后悔放人进来。 终于剩下最后雅轩,它倚池而筑,池旁有假山,唐小山一眼看去,即知毛病,奔过去,三两下抓扣石块,假山终现秘道。 金姑娘登时急叫:“不准进去。”拦了过来。 唐小山冷笑道:“怎么,承认藏人了?” 金姑娘斥道:“谁说里头有人?这是金家秘库,没有必要向你公开。” 唐小山冷笑:“那还叫搜?你早认罪算了。” 黄圆圆道:“金姑娘既已开口,任何地方都该公开。” 金姑娘道:“你们不会在这儿叫,如果有人在里面就会出声。” 唐小山冷笑:“想的美,你要是把人迷倒,装在箱子里,怎么叫也没声音。” 黄圆圆道:“不错,金姑娘你还是先进去,把必要东西先收起来,我们只搜人。” 金姑娘怒斥:“那是宝库,以及秘密开发资料,他又是大吉庄的人,怎可让他进入?” 黄圆圆道:“我进去如何?” “你?”有所思考。 唐小山冷道:“算了吧!她开机关功夫差得远,谁知道里头是否另有机关?你说不行便不行么?” 他猝然一闪身,施展龙形九步身法,奇快无比冲入里头。 金姑娘眼睛一花,待醒神过来已不见人踪,吓得她尖叫,没命冲入里头。 黄圆圆但觉好戏上场,亦自奔入。 里头全是石室,微弱烛光下,勉强可瞧清四周。 唐小山打开第一间秘室,果然是藏宝洞,堆了十几箱,算来挺有油水。 他正持开启第二间,金姑娘没命冲来,甚且用杀招,欲置人于死地,迫得唐小山引掌相抗。 岂知她却虚晃一招,身形猛往秘门撞去,跌入里头,忽见她双掌乱打,毁去里头所有东西。 唐小山怔愣中已看出许许多多纸张、衣布乱飞。心头猜想,那该是记载一些秘事之类东西,难怪她如此紧张。 就在金姑娘怒毁东西时,唐小山猝闻淡淡咔砰声,登时敏感有异,猛往门口掠去,蓦见雅轩人影闪动。 他喝地欲追出,岂知石门突地关闭,秘洞霎时昏暗。 唐小山喝道:“好个调虎离山之计!”想解开秘门机关,却因突然变黑,视线无法瞧清。 他当机立断,反往内壁掠去,照他方才记亿,另有秘道,几掌劈按,秘道突然开启,他大喝一声,疾追入内。 金姑娘见状骂道:“天杀的,什么秘门都瞒不了你。”急追跟去。 黄圆圆直皱眉,看来这位金姑娘亦非简单人物,大吉、大胜两庄之争,将来恐怕好戏连场,她得小心应付为是。 心念虽闪,动作未停,疾跟而去。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七章 深夜盗人 唐小山志在追那人影,方入秘道,猛追数十丈,连破两道秘门,终于从一软床下撞出,看来此处该是金湘兰秘密闺房,除了香味,且扔了一地内衫肚兜,他无暇多想,追出去,雅轩外庭园空空荡荡,哪还见踪影。 他甚懊恼,金湘兰的确是个狡猾家伙。 金湘兰穿出闺房,窘心自得一笑,赶忙三两下收拾内衣,藏于一角,始自往外头。唐小山立在当场,冷笑道:“你比狐狸还精明!” 金湘兰冷道:“我不知你说什么。你毁了我不少东西,看你如何交代!” “交代个屁!”唐小山口气甚硬,“是谁理亏,大家心知肚明!”此时黄圆圆已奔出。 金湘兰立即诉苦:“黄姐您看到了,他根本搜不出人,分明是诬告,您要替我主持公道!”黄圆圆呃一声,不知该如何收拾局面。 唐小山冷道:“黄夫人你也看见种种情况,她分明有鬼!” 金湘兰斥道:“我维护本庄机密,难道不行吗?搜不着人就是诬告,看你什么理由搪塞!” 唐小山邪邪笑起:“对付你,不必什么理由,咱们走着瞧!” 说完猛掠屋顶,一闪即失。兀自留下金湘兰哇哇斥骂之声。 黄圆圆轻轻一叹:“他的来路恐怕不简单,金姑娘似乎低估他了!” 金湘兰嗔道:“你到底在帮谁?” 黄圆圆道:“帮谁,你心理有数,偷吃腥也要擦嘴,没事留什么马车?” 金湘兰嗔道:“你也相信我抢人?” 黄圆圆瞄眼道:“不是吗?你认为我智商只有八十分?” 金湘兰脸面变幻莫洳,终于苦笑:“大胜庄的确需要李大师造势,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黄圆圆道:“你和大吉庄如何斗法,我管不着,可是总不能露了尾巴,叫我出来主持正义,你想整死我不成?” 金湘兰干窘道:“抱歉,我本无此意,只是那家伙简直太贼,差点儿坏了大事!大吉庄怎会有此角色?武功不但怪异,甚至机关秘阵功力简直吓人,大胜被他一抄,恐怕也像脱光衣服的女人,丝毫藏不住了。” 黄圆圆道:“你却把人藏得很好!”金湘兰惊笑道:“若非方才来个调虎入穴,我非穿帮不可。”黄圆圆道:“你把人藏在闺房?” 金湘兰道:“闺房的床下。若非机关能手,根本查不出,后来我看罩不住了才用计叫人赶紧移走,的确险极!” 黄圆圆道:“别忘了唐小山那句走着瞧,他可能随时会回来。” 金湘兰干笑道:“多谢警告,我自会小心:却不知他是何角色?” 黄圆圆道:“我跟你一样一片空白,你自行好自为之,下次别弄成这样,否则我只有帮他的分,毕竟正义门还要撑下去,我走了,免得停留太久惹人非议。”说完,稍作拱手,大步踏去。 话已说明,到时倒帮唐小山。金湘兰自是不知其中玄机。 金湘兰送走黄肥婆后,便自叫弟兄们整理恢复一切,她则躲入秘室沉思,下一步该怎么走。且说唐小山嗔恨掠出大胜庄,才奔过转角街道,苗多财已追过来,见人急问消息。唐小山据实回答。苗多财怔愕不已:“这婆娘竟然如此厉害!”唐小山道:“不但厉害,而且是非常厉害!” 苗多财道:“她到底把人藏在哪里?”“这得问你了。”“问我?”“不错!”“何解?” “如果你方才看见有人掠出大胜庄,那李大师可能已被带走,如果没看见,人一定还在里头。” “没看见,我盯得紧,十分肯定。”“四面八方?” “虽没有,但有人掠高,抑或绕行,我一定会发现。” 唐小山这才邪笑:“谅她也不敢把人移到他处,看来我们还有机会扳回一城。” 苗多财道:“你不是搜过了?” 唐小山黠笑道:“就是因为搜过,她才会把人留下,我本想再翻一遍,可是只有一人,难免在捉迷藏,何况搜到了,李大师未必跟着走。” 苗多财不解:“为什么?”唐小山道:“李大师并不认得我,如何肯跟我走。” 苗多财道:“那该如何进行?” 唐小山邪笑道:“如法炮制,她敢拦路劫人,咱们也来个深夜掳人,只要把李大师带回大吉庄,可省去许多解释,就算金三八想兴师问罪,也师出无名,她是哑巴吃黄莲,只能苦在心头!” 苗多财猛地击掌:“好极!咱们去准备大麻袋吧!”两人相视畅笑,立即隐入街巷中。此时大吉庄弟兄仍自四处寻人,唐小山并未出面相告,因为如此一来,金湘兰自会暗笑于心,因此松懈防范。 好不容易等到夜晚。华灯初上,映出繁华街景,别具一番风情。 唐小山无意欣赏,和苗多财小心翼翼潜回大胜庄附近。 两人找及街巷一株古枫,掠藏其中,从此处自可瞧清大胜庄大部分地区,勉强可监视里头活动。 未久,果然见及后院雅轩灯火通明,不断传出金湘兰敬酒声,该是设筵招待某人。 苗多财道:“会是李巧师傅?”唐小山道:“可能是吧!” 苗多财道:“现在下手抢人?” 唐小山道:“不是说好秘密行事?待散宴再说,来个神不知鬼不觉,让那金三八搞不清楚,然后像疯子一样鬼叫。” 苗多财呵呵笑道:“这也不差,等她便是……”目光四下瞄去:“却不知她家藏金窟在哪里?” 唐小山道:“后院假山中,好几箱!”苗多财道:“你不心动?” 唐小山道:“怎么动?闹大了,大吉庄岂非永无宁日?要偷,也得过了这风潮后。” 苗多财颔首,“有道理,这三八若太可恶,迟早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两人相视而笑,开始计划如何修理这三八婆娘。 不知不觉,二更己至。那宴客室终有变化。 且见人影晃动,谢声连连,随后见及金湘兰引着一群人走往附近住处,可惜过远,唐小山只能从林树缝中一窥即失,瞧不出名堂。 但可感觉出正是目标没错,心绪不由兴奋不少。 待金湘兰将人送回屋中,并派出守卫严密看守,这才甘心离去。 未久,一切渐渐平静,该是行动良机。 苗多财道:“静得很,金三八可能灌了不少酒。” 唐小山笑道:“那可就方便我们了,走吧!” 说完,使出龙腾九天轻功一闪数十丈,藉点高墙瓦梢,复又腾落屋顶。 如此纯熟轻功,瞧得苗多财眼睛发直,急急追来,问道:“这是什么花招?当真没得到惊天诀?” 唐小山笑道:“极乐宫主教的,满意了吧?现在还谈这些?走啦!”先行去。 苗多财呃地一声,呵呵暗笑,说着是极是极,便自跟了过去。 掠过前厅屋顶,及近目标,那是厢房尾端独立雅房,坐落花园中。 然而此时瞧来,竟然有两栋一模一样雅房,相隔不及三十丈,当时在庄外窥探,甚易混淆。 苗多财皱眉:“好像有机关,两边都守了人,你猜哪一边?” 唐小山邪邪笑起:“好个金三八,连住处都动了手脚,这叫天厅房,也就是一边有动静,另一边必然知道,它的秘密在两屋之间有一空水管相连接,所以能互相传音。” 苗多财桄然笑道:“天下真是无奇不有,还好碰上你这无奇不知之人,现你猜,他是在哪间?” “马上便知!” 唐小山随手捏起屋上瓦片,往右侧雅房打去,叭地脆响传来。守卫急声叫道:“谁?”四下张望,不见动静。 一名守卫低声道:“会不会是……” 另一名守卫斥道:“别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三更半夜最忌谈鬼。” 那名守卫反斥:“你知道什么?我是说会不会是鸟屎滴到屋子,老想邪东西!” 另一名守卫呃地一声,斥笑起来:“什么鸟屎,这么准、这么脆?真是! ” 几名守卫弄笑一阵,随又告平静。 唐小山道:“人在左边。”“怎么说?”苗多财问。 唐小山自得一笑:“要是人在右边,出了状况,左边岂会毫无反应?可见人在左边。” 苗多财道:“会吗?要是错了,怎么办?” 唐小山斥莫:“错了,便把你囚在这里吧!我去切断相连管子。”说完,潜落地面,伏行而去。 守卫根本毫无一流能手,哪能发现什么? 唐小山甚是顺利找到管子,先挖开泥土,然后弄个小洞,他并未大力切去,只不过抓来泥土,往小洞灌去,只要管子塞满,自然无法再相通。因为大意切断两边通风声音必乱容易被人察觉。 待管子塞满,唐小山始向苗多财招手,示意行了,便先行潜往左侧守卫,三两下放倒七八人,轻巧无比潜入雅房。 苗多财立即跟入。 雅房没有小厅,经查无人,两人便往房间探去。这一潜入,赫然发现两张床,两个人。 一名白发苍苍,自是李巧大师,另一名却是长发红衣,吓得两人闪向暗处——那女子莫非是金湘兰? 然而瞧她几眼,唐小山但觉她年轻太多,脸型根本不像,便自窃笑:“会是……呵呵,这个老不修!” 苗多财笑道:“不会吧,她看来清清纯纯……” “谁知道,这年头,很事不能预料。” “可是她也醉啦!而且李老头该不会那么色吧……” 苗多财发现什么,直往女子床前包袱抓去,捏了几下,便道:“我们恐怕误会了,这女子远行而来,所以仍有包袱,而且李老头并未带包袱,所以他们应该共用,也就是共同来到京城。” “真有此事?”唐小山不由多瞧女子几眼。 苗多财不多言,解开包袱,果然抓出李老头常用外袍。 唐小山终也信了:“可是咱们当时怎没看见?” 苗多财道:“她躲在车厢,若不想见人,谁也看不到。” “倒也是了,当时若非李师傅掀开车帘,咱们也见不着他面貌……”唐小山道:“却不知他俩是何关系?” 两人开始注意这女子相貌,看来十八上下,长得花容月貌,漂亮可人,似是富家姑娘,只是嘴唇稍薄,感觉上或许娇生惯养吧! 苗多谢道:“会是李老头亲人?两人眉毛稍粗,耳垂亦圆,大概差不了。 ”对于相人术,他颇有自信。唐小山道:“就算不是,亦有关系。”苗多财道:“你的意思是……”“一起带走!” “可是布袋只有一个。”“哪管得了这么多,你套李大师,她交给我好了。” “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我?”苗多财露出占便宜邪笑。唐小山瞄眼:“她要是发现被你这种老头扛过,不自杀才怪!” “真是,说这话,叫人信心受挫!” “事实胜于一切!”唐小山笑道:“为她性命安全,我只有牺牲了。” 苗多财自嘲一笑:“你不怕我告诉双儿?” 唐小山瞄眼:“说啊!将来自杀的可能是你!” 苗多财皱眉:“这么严重!”呵呵笑起:“算啦!不必冒这个险,我扛便是!”说完,行向李大师,开始套布袋。 唐小山则先把包袱套在肩上,随又抱向长发姑娘,可是方抱及身,一股淡淡体香袭来,让他窘涩。 尤其那尖耸胸脯压了过来,柔中带软,简直让人想入非非。 他不禁犹豫,把人放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苗多财则已扛起李老头,转瞧此景,捉笑道:“你很棘手是不是?叫你让我扛,你偏不要,想占人便宜又不敢!拿棉被卷上吧!耽搁太久,该走啦!” 唐小山恍然,干笑直点头:“是极是极!”赶忙抓来棉被,将女子裹上,再扛起,呵呵笑道:“现在感觉像在扛肥猪肉,差那么多!” 两人相视而笑。 时间不多,两人随即探出门口,但觉毫无动静便潜出带上随后潜掠屋顶,逃之夭夭。 凭两人上乘轻功之绝妙,果然走得毫无声息。 直到掠往西域街道,忍不住放声大笑,却引来狗吠连连。两人不敢再笑,时取道掠回大吉庄。 此时大吉庄一片沉静,唯有东厢灯火未熄,唐小山猜出那大概申剑吉为失去李巧而食睡难安吧! 他甚快掠去,然后撞门而入。 书轩前,果然见及一脸樵悴的申剑吉倒在书桌旁。忽闻声音,吓得他惊叫谁?一边急抓金边眼镜,一边想找武器防卫。 唐小山呵呵笑道:“是我,唐小山!”站立当场,将姑娘置于椅上。 申剑吉怔叫:“你?” 戴上眼镜,这才瞧清,惊心方去,焦心又起:“你混到哪儿去?不是要你去找李大师?你却中途开溜,到现在才回来!” 唐小山笑道:“我们正是去找李大师啊!” 申剑吉道,“找到哪儿去?人可找到了?” 唐小山笑道:“当然找到,看!”把棉被扯下一角,笑声更得意。 申剑吉急急瞧去,吓得哭笑不得:“李大师会是女的?你神经有毛病到处抓人。” 唐小山呃地一声已发现错误,自己一直以为扛的是李大师,却忘了另有女子,干笑道:“误会误会,大师在那里,这是他的女人。” 说完指向苗多财。 苗多财已将布袋置于太师椅上,呵呵笑道:“正品货在此,请看!”拉下布袋,大师脸面现形。 申剑吉见及,怔吓当场,“怎会?怎会?真是大师?哪里找得?大师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当真喜极欲拜。 唐小山笑道:“庄主别急,他已被点昏穴,暂时难醒,你拜他无用,还是先安排地方让他住下吧。” 申剑吉这才发现失态,窘喜而笑:“我太高兴了,竟然失态,抱歉抱歉,是该安排住处,你们怎会找到他?传言是被大胜庄劫走,可有此事?你还去闹过了?” 唐小山笑道:“不错!金三八不承认,我只好趁夜把人扛回,让她阴谋失败!” 申剑吉欣笑道:“多谢帮忙,终于人归原主。”忽又担心,“金姑娘会找来或抢人吧?” 唐小山道:“恐伯会,但她师出无名,只要大师不走,谁也抢不走!” “是极是极!”申剑吉这才又欣笑起来:“大师乃受我们邀请,自是请之不走,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他!” 唐小山道:“那我就放心了。” “该安排到何客房呢?”申剑吉打转着,忽而想及那女子,急问:“这是……” 唐小山笑道:“他的亲人,要住在一块儿,免得大师不快,也就是一间房,两张床之意。” 申剑吉恍然而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呸呸呸,不该有此想法,我自会安排,加床便是!” 说完已想出住何处,便引领两人往清幽庭院行去,找到一间坐落池边雅屋,这本是行馆,老实说平常乃为唐小山父亲唐大祥所准备,毕竟唐家占有大吉庄一半股权,留此行馆,亦自应该。 行馆分两层,唐小山考虑过后,也就让李师父及那女子各住一间,省得搬床麻烦,毕竟同住一栋已交代得过去。 安顿妥善之后,申剑吉复找来家丁看管。 唐小山但觉或有被掳走可能,遂决定摆下阵势。 于是走出行馆瞧去,竟然发现四周庭园、石灯、古树,早被设置于阵眼之中,这分明自成阵势,只是并未引动而已。 他仔细探瞧,终也发现出自唐家手笔。看来这行馆是唐家前来查帐,关心大吉庄事业时所住之所吧!他遂把阵势发动。 瞧及哪株古松枝干该砍,便摘下,复在石灯里头倒入冷水,说也奇怪,竟然冒起淡淡雾气,十余盏石灯这一冒气,四周登时变得朦朦胧胧,果然具有保护伪装功能。至于屋后全是水池,分隔空间,可省去不少防范。 如此一来,纵使敌人闯入,恐怕也得费上不少时间吧! 苗多财瞧在眼里,啧啧称奇,道:“我要是搞懂了,天下已无我偷不着之东西了。” 唐小山自得一笑:“你慢慢学吧!将来有一天自会如愿以偿!” 苗多财干笑:“可惜老啦,学到出师,说不定已迸棺材矣!” 唐小山笑道:“给自己一点儿信心嘛!” 钱多财笑道:“我当然有信心,我的方法更聪明,即是找你合作,省去数十年努力。” 唐小山道:“不过如此,你得分出一半甜头给我哩!” “值得!”苗多财笑道:“一定值得!有了你,我的营业额一定不只高出一倍,说来太划算!” 申剑吉这才注意到苗多财,拱手笑道:“敢问侠士是……” 苗多财呃地一声,笑道:“在下苗多财啦!人称神猫,专捉老鼠,唐兄弟想找李大师,便把我找来,幸不辱命!” 唐小山笑道:“他找东西着实厉害,就算庄主把元宝吞入肚子,他照样能挖出来。”暗示着死要钱。 申剑吉惊笑道:“这么厉害!实是奇侠,在下感激您把李大师找回,实在太感激!”说完伸入口袋,拿出银票,就要给赏:“小小意思,请您收下。” 苗多财一愣:“这是……” 申剑吉笑:“小小意思,请您收下!”倒是一脸虏诚。 苗多财窘声笑道:“不必了,我本义务帮唐兄弟之忙……” 唐小山见及银票有百两之多,便伸手接下,笑道:“我先收下,待他后悔时,再赏他不迟。”收得心安理得。 苗多财一愣,心头直道:“这是什么名堂?谦虚又反吃大亏!” 申剑吉对于打赏之事从不心疼,见状自也笑道:“如此甚好,能尽心意,实是快慰不少,侠士有空儿不妨多到大吉庄做客,也好让在下尽地主之谊。” 苗多财干笑道:“有空儿一定来!”心道:“可千万别带唐小子来,否则似乎分不到什么好处。” 唐小山笑道:“银子都赏了,庄主可安心啦,已是三更过头,该回去休息啦!也好有精神好好招待大师。” 申剑吉猛头:“是极是极!得好好睡一觉,明儿才有精神。” 唐小山笑道:“如果雾多,进来时得点火把或烛灯,否则不小心掉入水中,我可管不着!” 申剑吉欣笑,“我懂!”忽想到什么,便道:“小唐呵!我看你便住在庄内,明儿也好帮忙接待大师,我怕一人应付不来!” 自从唐小山连办几件棘手事之后,申剑吉已对他器重到变成倚赖程度,少了他,似乎毫无头绪,始会有此言。 他又道:“我看你们干脆搬到这里住下,这里空房不少。” 唐小山笑道:“在下会考虑,至于明天之事我会赶来,现在还得回去办些琐事,明儿见如何?” 如此一说,申剑吉亦不便久留,直道快去快回,房子随时腾出等等真心话,听得唐小山颇为受重用而倍感虚荣直笑。 随后,唐小山告别,领着苗多财返回住处,于双儿早就倚门而望,忽见心上人归来自是高兴,便要两人吃顿消夜。 唐小山难撩得意杰作,便边吃边说,听得于双儿颔首叫好,直道哪天也该换她表演一番。 唐小山满口答应,乐得她鲜汤、美酒一一送来,吃得两个男人不亦快哉。 已快天亮,自该休息以应付清晨事。 两人遂匆匆盥洗,随后和衣而眠。 唐小山仍想着李巧师傅及那名女孩,不易入睡,干脆盘坐床上,运起惊天神功,慢慢调养。 功行三周天后,东方已吐白,他已精神百倍,遂收功,准备返往大吉庄。 于双儿亦跟着醒来,想弄早餐,唐小山却说不必,大吉庄仍有事,于双儿只好作罢。 唐小山忽地想欺身吻人,吓得于双儿赶忙躲闪,没被亲着,下巴却被勾了一下,心头泛窘但甜,轻斥道:“色狼吗?” 唐小山转笑着:“是又如何?”于双儿斥道:“那我就打!” 唐小山黠笑:“我先逃,回来收拾你!”说完他这才闪身出门,逃之夭夭。 于双儿追前几步,呵呵笑起,摸摸下巴,那甜味仍上心头,自从跟了唐小山,她从无悔意,甚且今生今世将满足矣。 唐小山亦似乎渐渐忘记仍有个未婚妻安玉人,而把心思全放在双儿身上,谁知将来会是何局面? 唐小山根本忘记此问题,他只想弄清李巧师传和那女人关系,快马加鞭,奔返大吉庄。 此时朝阳己爬升山头,清晨更显清朗。 唐小山赶往行馆那头,只见得雾气更浓,托得雅朴行馆勉强见及形貌而已。 他立即奔往石灯,倒出里头水液,雾气渐散,终能见及四周轮廓,苍松乍现,更显清新。 守卫已知唐小山光临,便告知庄主睡在客厅,唐小山但觉想笑,终也推门进入,果真见及申剑吉四平八稳躺在两张太师椅合并之间。 他前去叫人,吓得申剑吉仓皇醒来,见及唐小山怔叫着天亮了?复见窗口光线射来,便自干笑,果真天亮了:“失态失态,大师醒来没有?我得快去盥洗,你先照顾一下!”说完,匆匆赶去。 唐小山自也落得轻松自在,本想前去探探大师,但想想,还是作罢,免得误闯姑娘闺房,引来误会。 大约盏茶光景,楼上传来干咳声,敢情李大师已清醒,他怔声便道:“奇怪,房子怎不大一样?难道醉酒,看错了?欣儿呢?欣欣你可在?” 他急忙穿出房门,随又敲向另一房间。 姑娘声音果然传来:“起来啦!哇,昨晚喝了什么酒?到现在还晕着呢? ” 李巧闻声欣笑:“没事便好,金姑娘太热情了,实叫人无法婉拒,看看,真是服侍周到,连盥洗清水都弄来了,快起来盥洗吧,别让人看笑话啦!都已太阳照床头哩!” “知道啦!爷爷就是爱管人!” 那女子亦推开窗,笑声传来,接着盥洗声已传出,该不会再倒头睡去了吧! 唐小山闻及两人谈话,恍然暗道:“原来是祖孙,难怪如此献依为命。却不知他家人是否安在?” 心念方起,复又觉得此事太遥远,自不在思考范围,暂且放弃便是。 他想着要如何把金姑娘之事解释清楚? 说金姑娘只不过是大吉庄派出来的司客姑娘?可是将来碰上了,岂非穿帮? 隐瞒可能留下不好印象。 如若说是金姑娘接错客人,事后又送回? 这也不妥吧?哪有三更半夜送回之理?而且要是金姑娘找来,照样穿帮。 想着想着,忽闻楼梯响声,传来姑娘欣喜声:“爷爷你看,外面有湖还有白雾,好美哩,我去看看!”脚步声快急,带着俏皮。 只见淡红人影一闪,美丽姑娘已现楼梯,唐小山已笑脸而立,等在那里。 姑娘忽见奇异男子,甜俏笑容顿僵,唉呀想钤躲,复又觉不该认输,挺胸斥来:“你是谁,胆敢拦我去路?” 唐小山但觉她果然带有富家女子泼辣劲,便拱手笑道:“路在那边,我可不敢挡,姑娘误会了。” 那女子这才发现他立于左侧,乃是自己面向他,方觉去路被挡,虽是理亏,却仍斥道:“不管,吓到我,就是有罪!” “那在下向您赔罪便是!”“随便说说就算赔罪?” “那姑娘待要小的如何?”“跪下,磕三个响头!”“是,遵命!” 唐小山当真雄赳赳,面带光荣跪了下来,就要叩拜。此举吓得红衣姑娘惊惶失措:“等等!你当真要跪?” 唐小山恭敬道:“心甘情愿已极!”当真仍跪。 那姑娘突被逗得呵呵笑起,“算啦!真是奴才。连下跪都那么光荣伟大,真是气人!” 唐小山恭敬笑道:“能为姑娘做任何事情,乃是在下光荣。” 直觉上,对付李巧大师,倒不如对付这嫩姑娘来得容易多——尤其想探出龙吟宝剑下落,对她更是马虎不得。 那姑娘斥笑道:“看你人模人样,怎会一副奴才心性?” 唐小山道:“狗儿尽忠亦值得尊敬,人能尽忠,更可贵,这便是我的奴才想法。” 那姑娘更笑得快掉泪水,斥道:“好吧,你想当就当个够,叫何名字,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唐小山道:“在下唐小山,未来会变成大山,在此司职宝剑设计师,暂时派来招呼姑娘及令爷爷,李师傅早就是小的偶像,在下以侍候大师为荣!” 那姑娘呵呵笑起,“原来是打铁的?不简单,这么小就当上师傅了!” 唐小山笑道:“在下已不小,比姑娘大了呢!” 那姑娘笑道:“会吗?我看不见得吧!” 此时大师李巧已慢步走下楼梯。 虽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看来七旬开外,他仍目光带神,神韵含劲,未若想象中老态,适中身躯亦未发福,两只手掌特大,挂着不少疤痕,让人想象得出,那是铸造无数宝剑后所付出之代价。 他方现身,唐小山立即大礼拜来:“在下唐小山,久仰大师大名,能随身侍奉实是与有荣焉。” 李巧大师淡声笑道:“免了吧!听说你亦是铸剑师?”显然他已听及方才谈话。 唐小山拱手道:“不敢当,和大师相比简直班门弄斧,茌下自该向大师多多学习。” 李巧淡笑道:“你太抬举我啦,老巧只不过平庸之徒而已。” 唐小山道:“大师别客气,您若自称平庸,那在下岂非笨蛋一个?天下谁人不知大师所铸之剑,简直神兵利器!” 李巧淡笑:“过奖了!”对唐小山马屁功夫已领教,不敢再多扯,便问: “不知金姑娘可起来了?” 唐小山道:“金姑娘已睡在天边。”“睡在天边?”李巧祖孙同感惊讶。 唐小山暗笑于心,表情仍认真说道:“不错,她一向如此。” 那姑娘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过她随便耍一招便走了?” 唐小山道:“她一向如此。” 李巧道:“能不能说明白些?” 唐小山道:“其实也没什么,老实说,大师要见大吉庄邀请之人对不对? ” 李巧颔首:“没错,还是四川唐掌门介绍,老夫始来此。” “这就是了。”唐小山笑道:“可是大师却跑错地方,溜到大胜庄,还好我们发现得早,才把大师给接了回来。” 李巧怔愣:“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们跑到大胜庄?金姑娘便是大胜庄庄主?” 唐小山颔首:“正是。” 李巧更愣:“怎会?怎会如此?金姑娘为何一点儿不吭声?” 唐小山道:“大胜庄和大吉庄一向死对头,他们哪肯让师傅知道一切,老实说,还是大胜庄派人把大师劫到他们那儿,手段卑鄙。” 李巧怔愕:“怎会?金姑娘看来一点儿都不像坏人……” 唐小山道:“要是她长着一张坏脸,大师岂会上当?” 李巧道:“呃,说的也是……” 那姑娘忽然想到什么,嗔叫道:“她把我们劫去,你又如何把我们弄回来?也是用劫持的?趁我们酒醉之际劫回?” 想及可能被抱过,不禁窘红且嗔怒。 唐小山早有准备,笑道:“在下请了个姑娘,小心翼翼才把您接回。” 那姑娘斥道:“我不信!” 唐小山笑道:“在下随时可以带您去见她,我们知道您是大师掌上明珠,怎可能任意污损呢!” 如此一说,那姑娘安心不少,然仍见怒气:“偷偷把我们带来就是不对! ”李巧亦显意见。 唐小山轻叹道:“还请两位原谅难处,时下大吉庄若明目张胆要人,自必引起斗殴,若有伤亡何等不幸,故只能暗中和金姑娘谈判,然后把两位接回,毕竟大师乃是我们遨请之人,如若大师觉得大吉庄不够资格,那大吉庄又怎敢亵渎两位呢?” 如此一说,倒见严重,李巧虽觉此法不妥,然金湘兰已错误在先,或许只有如此,才能将事情伤害消弭到最低程度。 他本是铸剑工作者,心性较纯朴,怎肯让大吉庄下不了台,便叹声道:“罢了,若非误会在先,也就不会发生此事,欣儿何苦再责备人家?”那姑娘还想再斥,唐小山便说:“在下跪行大礼,难道还不足以赎此罪吗?” 那姑娘想及唐小山方才趣态,已自呵呵笑起道:“暂时原谅你,要是让我发现什么。到时就算跪断腿也饶了不了你!” 唐小山见已摆平此事,乐于心头,又自拱手道:“在下随时愿意为姑娘跪断腿!” 那姑娘呵呵笑斥:“真是一副奴才样!”李巧道:“欣儿怎可如此说人? ” 那姑娘笑道:“爷爷有所不知,他以当奴才为荣哩!” 唐小山欣笑:“是忠心的奴仆,在下乐意为两位服务。” 李巧闻言亦觉想笑,对于唐小山之忠心,已然升起好感,轻轻一叹道:“有此忠仆,大吉有福了。” 唐小山神态光荣道:“两位不嫌弃,在下带您去见庄主便是,老实说,他昨夜一直睡在这里,只是方才被在下唤醒,急急前去盥洗,以免失礼,他应该马上过来才是。” 光闻及庄主亲自睡于此,李巧又自轻叹:“庄主太抬举在下了,实是罪过,快去快去,老夫得亲自谢他便是。” 正待催促,唐小山已指向门外,笑道:“敝庄主已来了,戴金边眼镜,满斯文地。” 只见得申剑吉一脸慌喜,快步奔来。 李巧见状,极欲出门相迎。申剑吉乍见此景,吓得更慌,快奔过来,干声直笑,“大师傅请里边坐!” 李巧笑道:“庄主多礼了,莫折煞老夫矣!” 申剑吉怔笑:“哪敢哪敢,若得大师抬爱,乃是大吉庄无上光荣!” 直觉似乎一切误会已解释清楚,想了一夜说词恐怕用不上了吧? 唐小山则笑道:“禀庄主,大师已知误入大胜庄之事,他已谅解一切,至于这位乃是大师孙女儿,长得实在漂亮动人!” 这么一夸,那姑娘已甜笑于心,暗自斥了一声“马屁精”却甘受人拍马屁。 申剑吉闻言欣笑不已,复又一脸歉意:“冒犯大师、小姐了,还请见谅。 ” 李巧笑道:“老朽才汗颜,竟然走错地方仍不自知。” 两人不断客套自责,随又相互喧寒问暖,并介绍那姑娘,始知她叫李欣欣,对铸剑功夫一窍不通,却喜欢舞两招,可惜剑法更差。 申剑吉直道唐小山招式不错,倒让李欣欣斜目相看,似有掂掂斤两之意,唐小山只能谦虚表示烂得很,未敢当场示范。早膳即在行馆食用。 唐小山破例获准共同进食。 此间,申剑吉大略说及将招开宴会,邀来名人侠客为李大师接风洗尘,大师虽说不必如此,但在申剑吉坚持下,他也就顺其自然。 他最关心仍是李欣欣,便向申剑吉表示孙女刚到京城,凡事透着新鲜,有空儿不妨派人带她出外走走,申剑吉目光落向唐小山,他欣然笑称没问题,李欣欣余眼瞄来,虽说不愿,但看她笑意仍浓,恐怕求之不得。 申剑吉干脆好人做到底,笑道:“唐世侄,你现在就带李姑娘前去走走,天桥、八大胡同都是极佳地区,李姑娘必定会大开眼界。” 唐小山一楞:“这么快?” 李欣欣嫩脸一拉:“怎么?你还以为我愿意?” 唐小山心念一转,立即笑道:“姑娘误会,在下是说要去也得等您吃饱再说,在下一向以服务姑娘为荣。”露出一副尽心尽命模样。 李欣欣瞧不出真假,露出战胜笑容。 方至街道,李欣欣果然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凡事透着新鲜,除了走马看花浏览外,甚且东问西问。 唐小山干笑回答,他知道的也不多,李欣欣这才明白他原来比自己多来十天半月,土包子遇上土包子情境使她畅笑不已。 就此,她反而露出少女纯真一面,逛得更为自在开心。 唐小山亦自陪她四游。 现在,他就怕遇上于双儿,到时又将如何解释?如若解释不了,回去该不会跪算盘吧? 花了一个早上,足足狂遍西城区,或许艳阳高照,李欣欣已显疲备,遂要找间茶馆休息。 唐小山不知何处有名茶,便在附近江记茶行坐了下来。 他有模有样叫壶铁观音。 茶行另有小菜,顺便点个几样就算中餐啦。 他想这女人看来任性,若到酒楼,说不定来个大吃大喝,不陪死才怪。虽说回去可报公帐,但申老头的钱一半亦是唐家的,怎么算都划不来。 李欣欣喝过凉茶,舒服许多,便找话题聊开。 她道:“你可曾听说京城有个正义门?” 唐小山稍愣:“你怎知这种事?” 李欣欣笑道:“消息可多呢。前几天,有个中年妇人搭我爷爷便车,她即说受了一位大户人家欺负,硬把她家女儿强娶过门。后来她向正义使者申冤,立即得到协助,她女儿也安全嫁人,她说我们要是有冤屈,亦可找正义门申冤,我听得有意思便记下啦!” 唐小山暗斥:“什么正义门?还不是红包进、正义失!”淡笑道:“不错,你喜欢可去喊冤。” 李欣欣笑道:“真有此事?那我可要扰机会瞧瞧了!” 唐小山道:“要不要我打你一拳?” 李欣欣一愣:“什么意思?” 唐小山讪笑道:“打了你才有机会申冤啊!肿在脸上最为敏感!” 李欣欣忽而嗔斥:“你敢?不必申冤我必收拾你!” 唐小山笑的暧昧:“我哪敢,说着玩的,别在意。” 李欣欣这才笑起:“别的不扯,扯到我头上,实在讨打。” 唐小山笑道:“我是有问必答嘛。” 李欣欣道:“既然有问必答,那你说说看,京城最近有何精彩故事?例如说,哪里有人火拚死了不少人之类……” 唐小山皱眉,“你好像对江湖事特别感兴趣?” 李欣欣笑道:“谁叫我爷爷是铸剑的,他总会说出某把剑曾经经什么战役,死了多少人。我虽然不特别感兴趣,可是爷爷年事已高,不再涉入江湖—— 我是说打探江湖消息,这责任只好落在我身上,如若我知道了也好跟他闲聊,否则他人生已无多大乐趣可言了。” 唐小山道:“原来你另有用心啊!可惜我来京城不久,知道不多,倒是你爷爷必定说过许多名剑事迹,说些听听如何?” 他有意套及龙吟剑之消息,若能问出这才够好。 可惜李欣欣说了不少名剑故事,就是未谈及龙吟剑,他好生失望。 唐小山道:“你爷爷可曾说过百年前的宝剑,例如……红伶剑、青霜剑… …就是不敢说出龙吟剑,免得露出痕迹。 李欣欣笑道:“红伶剑才不是百年前的名剑,它乃三百年前红伶仙子所铸青霜剑更久,大概在五百年前铸成,两剑已沉入涧中,恐怕永远无法见天日,百年前大概只有一把龙吟剑叱咤武林,结果亦消失无踪,可惜得紧。” 唐小山但闻消息,暗自欣喜,问道:“却不知龙吟剑是何模样?有何威力?” 李欣欣道:“当然是削铁如泥,至于是何形状恐怕无人见过。” 唐小山道:“连你爷爷也没见过?” 李欣欣道,“大概吧!爷爷常说如若见着龙吟剑,说不定铸造功夫会更进一层,可惜他未曾见过。” 唐小山虽感失望,但想及此事较为神秘,李巧就算知道,也未必会告诉孙女,待日后再行打探便是。 他顾忌谈剑太多,徒起疑心,便将话题转向铸剑方面,李欣欣却不爱听,有一句没一句搭唱着,她无聊啜饮名茶,目光注视街道。 突然发现穿着镶金衣衫女子,已自欣喜叫道:“金阿姨!”竟然还起身招手。 唐小山闻言瞧去,果真见及大胜庄主金湘兰,她似早就知人在此,态度讪牙欲笑般行来,唐小山暗道可麻烦了。 金湘兰忽见李欣欣,亦自高兴招手:“李姑娘你可把我急死了!”急奔过来:“你怎会在此?” 李欣欣娇笑道:“他带我来的啊!” “他?”金湘兰冷目盯向唐小山,邪邪一笑:“又是你!” 唐小山谑笑道,“今早没哭死吧?” 金湘兰行入茶铺,冷斥道:“你敢闯入大胜庄偷人!” 唐小山冷笑道:“是吗?他们在大胜庄吗?你金姑娘不是说明人不做暗事,还找正义使者前来证明你的清白,原来全是演戏啊!” 金湘兰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那又如何?对付你这个小人,不用点儿手段行吗?” 唐小山讪笑:“事实证明你还是不行,还有脸来此见人。” 金湘兰冷斥,“还好,我见的不是你,否则会吐血,李姑娘,你说是吗? ” 唐小山道:“李姑娘,别忘了她曾经骗过你和你爷爷!” “我……”金湘兰冷斥,“那是让你和你爷爷知道大吉庄的人有多狡猾! ” 唐小山冷笑起来:“金三八,你别逼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金湘兰又反斥:“怎么,敢恐吓我?大家走着瞧,李姑娘又不是你的人质,她爱跟谁就跟谁,你管不着!” 转向李欣欣,笑道:“李姑娘你不是想逛京城?我带你去,保证比他好玩一百倍。” 李欣欣怔喜:“当真?”跃跃欲试。 唐小山急道:“李姑娘别忘了你爷爷己受大吉庄聘请,你不该再跟大胜庄往来,这不是威胁,而是道义上问题。” 李欣欣道:“可是,我觉得金阿姨为人很好啊!” 唐小山道:“老鸨子对刚进门小姑娘一向不错,等到她要逼小姑娘接客时,狰狞面目立即露出来,你千万别上她的当。” 金湘兰不由嗔斥:“你说我是老鸨子!” 唐小山讪笑道:“你要承认我也没话讲!” “可恶!” 金湘兰猛地一拳捣去。 她怒极而发,威力非同小可。 唐小山根本不闪不避,眼看那拳将要捣中胸口,他才使出惊天武学“神龙探爪”,那速度简直匪夷所思,明明见及怒拳已沾肌肤,照样被扣得死死,金湘兰唉呀惊叫,想抽回,却无能为力,急得尖叫:“非礼啊!”四处食客尽往此处瞧来。 唐小山根本不理,邪邪一笑,“我非礼你?你的手脚在我胸口,到底谁在非礼谁?” 此语一出,食客哄然笑开,金湘兰己窘得满脸通红。抽又抽不回,喊又喊不出,尴尬已极。 李欣欣突然嗔喝:“你还不放手,难道你一向如此对待女人吗?”气冲冲站立而起,直往外头行去。 唐小山一愣,已自松手,急道:“李姑娘!”想追却急着付帐。 李欣欣怒斥:“不准过来,我没你这朋友!” 金湘兰藉机奔向她,拱手道:“多谢姑娘解危。” 李欣欣竟然含笑回礼:“不必客气,我没想到他那么粗鲁,否则死也不会跟他出来。” 金湘兰笑道:“没错,他不但粗鲁,而且狡猾、恶心,甚至无赖到家,你离开他是正确选择。” 唐小山好不容易付帐完毕,急追出来:“李姑娘你请留步……” 李欣欣怒斥,“别过来,否则我连爷爷都带走,我不想再跟你一起,你滚吧!” 她催着金湘兰,两人奔行更快。 唐小山怔愣当场,没想到李欣欣任性到这种地步,难道为了对方是女性,就可是非不分吗? 他虽然顾及李欣欣安危,亦考虑过李师傅,然而对于李欣欣任性、毫不讲理行径,根本无法接受,再跟下去恐怕仍自找难堪,不禁心下一横:“去吧! 吃了苦头,可别回来找我!” 他决心不跟去,可是,如此一来又如何向李巧师傅交代? 为了李欣欣,李大师说不定当真会倒戈投靠大胜庄,到时大吉庄岂非落入下风? “难道世上全是些不守信用之人吗?” 唐小山当真横了心,他己决定,如若李巧跟去大胜庄就让他去吧!反正无情无义,留他无用。至于大吉庄所有损失,他会想办法从大胜庄弄来,甚至盗光对方宝库也在所不惜!谁叫对方用的全是卑鄙手段。 李欣欣已不在身边,唐小山一时交不了差,只能流浪街头,心想混晚些再回去,说不定李巧已经睡着,倒省了种种解释。 不知不觉中己夕阳西下。 唐小山这才知道,计算着时间过日子竟然如此难煞,虽只过半天,却如三日之久,实在不易打发。 好几次,他将走入大吉庄,却又中途抽身离去,毕竟找不到好理由喟! 越近夜晚,他越是心焦。 正待找向小餐馆,先填饱肚子再说。 忽见红影一闪,有人喊道:“喂!” 唐小山回头望去,怔诧不已,“是你?”竟然是蛮横离去的李欣欣,此时还有脸面笑首迎来了 他冷道:“你不是得道升天,现又回人间干嘛!” 李欣欣娇声一笑:“怎么,你生气了?”奔得更近。 唐小山冷道:“不敢,粗鲁之人不会生气,只会非礼女人!” 李欣欣笑道,“唉呀!当时我只不过临机应变而已,你别在意,我向你道歉,没那个意思!” 唐小山瞄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时明明划地绝交而去,现在又奔回道歉,其中转变实非常人所及。 “你的金阿姨没有把你带去勾拦院花天酒地,爽它三天三夜?” 李欣欣斥笑,“我是女的,哪来这套!” “找午夜牛郎啊!” “神经病!”李欣欣斥笑道:“别再挖苦我,我是真心回来向你解释,当时你若跟金湘兰打起来,事情闹开,对大吉庄自是不利,至少是双方受损,她的目只是我,所以我才决定跟她走,再则,我也想逛逛京城,而且她昨天对我不错,我总不能不理她吧!” 唐小山皱眉,这家伙看来一脸任性会想那么多?冷道:“你明知她是大吉庄死对头,还跟她走。” 李欣欣笑道:“那是你跟大胜庄之事,和我并无多大关系,也就是说,我和她是私交,不会妨碍大吉庄任何事情,我现在回来就是证明,你不会连我的私生活。也要干涉吧!” 唐小山讪笑道:“一副自以为老江湖模样,希望你永远罩得住!” 暗想凭她也要跟狐狸精金三八斗,恐怕迟早被收拾都搞不清。 李欣欣斥道,“不然,你以为我混那么多年是假的?我早和金阿姨说好,不管两庄怎么争,不要给我和爷爷添麻烦,她已答应,所以这件事也不必告诉我爷爷。” 唐小山瞄眼:“好厉害的交际手腕,我该多向你学习!” 李欣欣娇笑:“少损我啦!你功夫好像很高,改天教我几招如何?” 唐小山冷道:“再高也是跑腿的,你可找错人了,我劝你要学真功夫到峨媚山去吧!那里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李欣欣笑道:“你要我当尼姑!” 唐小山道,“不敢,学功夫不一定要当尼姑,不过你喜欢我也支持!” 李欣欣笑道:“你这人就是坏,不跟你扯了,天色已晚,爷爷一定挂心我,不管你原不原谅,总得带我回去吧。” 唐小山瞄眼邪邪笑起:“看来你倒是只小狐狸,早就在计算我了!” 李欣欣笑道:“随你怎么想啦!走呵!” 唐小山终于引路回行。 然满脑子却对这位看来天真骄横,实则诡计多断的家伙百思不解,烛到底是何种人?怎生喜欢江湖事。 他想不透,只好把人原原本本带回大吉庄。 大师李巧见及孙女回来,已自安心不少。 祖孙俩随即聊得津津有味,李欣欣除了遇上金湘兰一事未说之外,其他全盘说出,果真让李巧心怀大开。 唐小山则移步行馆外头,准备再把石灯加水,发动阵势。 申剑吉随后行来,先是道谢唐小山尽日招待李欣欣,唐小山直道别客气,心想收了百两银票,怎么说都是值得。 申剑吉随后又说:“其实大师傅此次入京,除了帮助大吉庄铸剑之外,他另有一桩心愿未了。” 唐小山道:“是何心愿?想把孙女嫁掉?” 申剑吉笑道:“倒非此事,而是……他想找一个人。” “找人!”唐小山道:“他曾来过京城?他想找谁?” 申剑吉道:“一位救命恩人,傍晚时分我跟他聊天,他始说出一段过去。 原来是在二十年前,他曾在五台山过到歹徒抢劫,后来有位侠士出现相救,他使能活命至今,事隔二十年,他对此事仍耿耿于杯,不断想报答此恩。” 唐小山道,“他倒是知恩图报之人……那人是谁?可有名号?或可帮他找找。” 申剑吉道:“难处即在此,他只知那人姓常,长有粗胡子,如此而已。” 唐小山想笑:“这是什么线索?要我把全天下长胡子姓常的家伙全找来? ” 申剑吉干笑:“我也摸不着边,我想你出自唐门,可能对江湖事较了解,或许你跟大师谈谈能找出线索,可能的话,就替他完成心思吧!” 唐小山瘪笑:“简直大海捞针呵!” 然而他想若答应此事,大师自必更对大吉庄有所向心力,较不易被大胜庄挖走,也就欣然接受。加满石灯水液之后,已和申剑吉再返行馆。 此时李欣欣却已发现石灯开始冒出水气成雾,惊喜叫道,“怎会如此?你们在石灯里头加了什么,怎会冒出雾气?” 唐小山道:“加水而已,百灯下有热炭,就冒气了,有空儿你可以去煮蛋。” 李欣欣呢地一声:“原来如此……”有些失望,唐小山并未客气,立即拜向太师椅上的李巧,道:“听庄主说大师傅正在找一位常姓侠士?” 李巧稍怔:“申庄主您说了?” 申剑吉洪手笑道:“只要能替大师分担之事,大吉庄必定全力以赴。” 李巧感恩道:“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申剑吉笑道:“哪里,为大师服务,与有荣焉。” 唐小山再问:“那姓常侠士,大师怎会想到在京城?” 李巧缅怀过去,道:“当时在五台山……我受了难,那侠士前来搭救,事后我极欲报答,他却说路见不平不足挂齿,便离去,我急问他姓氏,他则说出姓常。我再问何名,他却笑而不答,径往京城方向行去,我复追问侠士可是京城人士或住在京城,他则颔首说声‘大概吧’,虽是大概两字,但我认为他并无欺骗之必要,所以才认定他住在京城没错。” 唐小山皱眉:“可是事过二十年,说不定他已搬走了呢?” 李巧轻叹:“如此只有全凭运气了……”一副失望模样。 唐小山见状不忍,笑道:“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他就在附近呢!大师且说说他有何待征?除了一把胡子,人有多大?身材如何?脸上可有记号?” 李巧回忆道:“当时他看来三十上下,如今大概五十开外,身躯适中,肌肉结实,至于脸面嘛……可惜时间甚短,根本无法认真辨识,只见得他满腮粗胡,如此而已。” “就这样?”唐小山倍感棘手道:“他用何兵刃?大师该对兵刃甚内行吧!” 李巧道:“是峨媚分水茨,我记得,那是弯勾的双兵刃。” 唐小山颔首:“这还好办些,有了兵刃,自可缩小范围……” 大师轻叹:“就怕他把兵刃给换了!” 唐小山道:“大概不会吧,当时他已三十岁,且把兵刃带在身边,可能是惯用兵刃,只要练武人习惯之后,便甚难再改变了。” 申剑吉欣声笑道,“如此该能找出那人啦!大师尽管放心便是。” 唐小山道:“如若把人找来,大师能辨认他吗?” 李巧道:“该可辨认吧!我对他神韵记忆甚深。” 唐小山道:“那就好,否则找错人岂非闹笑话!这件事就交给在下办理,一有状况立即回大师消息。” 李巧拱手道,“多谢帮忙。” 唐小山笑道,“哪里,为大师服务,甚是光荣!” 接着,唐小山又问些似是而非问题,李巧并未能回答任何有用线索,倒是李欣欣对此颇感兴趣,说了一大堆,照样不管用。 她的目的大概想和唐小山共同出寻,唐小山察觉,送把话题引开,免得惹来麻烦。 随后,晚餐已开宴,唐小山受邀,但他吃个几口已起身告辞,匆匆赶回住处,那里还有双儿大餐等着啊!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八章 明查暗访 及进住处,双儿和苗多财斜眼瞧人,大有兴师问罪之态。 唐小山干笑道:“有事吗?”总觉不妙。 于双儿冷道:“你今天干啥去了?” 唐小山恍然:“你见着了?” 于双儿冷道:“不必见着也有人会说。” 唐小山瞄向苗多财,“你说的?” 苗多财干笑:“双儿逼问,我只好说啦!我觉得那只不过是应酬罢了,双儿却很在意!” 于双儿冷道:“一大早就去应酬?” 唐小山干笑:“她可是大师傅孙女,我不陪她行吗?可惜神猫未见着后半段,否则不可能引起误会。” 苗多财凑趣道:“后段如何?把误会变成事实,所以不必再误会?” 他一副看着生米煮成熟饭表情。 唐小山斥笑:“老是想歪,后半段是她抛我而去,投向金三八怀抱,真是气人!” 苗多财、于双儿同时一楞。 苗多财征道:“她真的不识抬举?” 唐小山自嘲一笑:“说她不识抬举也不对,到了傍晚,她又跑回来,说什么只是去应付金三八,她的事和她爷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也不想涉入两庄恩怨,她和金三八交往,纯属个人行为。” 苗多财一脸不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唐小山道:“天知道,或许她本就是任性女孩吧!”瞄向于双儿,邪邪笑起:“所以啊,以后你该放心啦,她根本看不上我。” 于双儿不禁窘困,反斥道:“谁管你死活!开饭啦!老是不回家饿死算了! ” 说完,她赶忙清到厨房端莱去了,以掩饰窘境。 唐小山看在眼里,逗笑不断。 苗多财笑道:“女人啊!毛病忒成多,所以我才不上当!” 唐小山笑道:“我就不相信你想当一辈子打光棍!” 苗多财笑道:“那也得找到适合者再说。” 两人相视而笑,开始讨论何者较适合,结果苗多财条件太简单——只要是女人,而且会撒娇便成。 唐小山闻言呵呵笑起,直道:“那岂非到勾栏院去找就有了?” 苗多财竟然不否认,板板点头直道是极是极,追问之下,方知他以前有个老相好,陪他度过一段快乐时光,可惜等不及便从良嫁人,他好生悔恨,却也暗暗以那老相好为标准,难怪提出此条件。 两人聊得津津有味,于双儿却不爱听,喝着开饭,还不去盥洗,两人始打住话题,径自盥洗去了,待回来便自开饭。 未久,肚腹己饱。 唐小山这才提及正事:“其实大师信此次进京,最大心思是想找一个恩人… …”便将种种状况说明。 他想苗多财混遍江湖,或许有所线索。 苗多财皱眉直笑,“神经病,光凭这些就要找人?京城虽不大,但人口何只千百万,怎么打听?这无异大海捞针!” 唐小山道:“连使用分水刺这线索都派不上用场?” 苗多财道:“不是派不上用场。而是地广人多,想找出,恐怕三月五月,甚至三年五年。说不定那人己搬走,岂非等于零,难道我们要傻乎乎找下去?其他生意不必做了?” 唐小山道:“这倒是了……不知有何快速方法可用?” 于双儿道:“贴告示喁!把他通缉,官府不也都如此抓逃犯。” 苗多财眼晴一亮:“这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皱眉:“行吗?把他当逃犯,岂非让大师傅责罪!” 于双儿笑道:“又非一定要说他是逃犯,说明我们在寻人,只要悬赏够的话。照样线索不断。” 唐小山恍然:“对啊!的确好方法!却不知要多少赏银才会打动人心?” 想及银子,难免英雄气短。 苗多财道:“要立即造成轰动,我看得悬赏百两以上。” “百两以上?”唐小山怔愣:“那岂非要我全部家当!” 苗多财道:“百两己算小数目啦!那只是找到后的酬劳,如若要线索只要报消息或找到大胡子娃常的便给十两银子,保证生意兴隆。” 唐小山更诧:“就凭消息便给钱?我岂非立即破产?” 苗多财笑道:“大胡子又姓常并不多,很可能是正主,你可考虑,反正大吉庄并非花不起这个钱。如果觉得太多换个方式,给个五两,不必非得姓常,毕竟对方可能隐姓埋名,如此将万无一失。” 唐小山仍自心疼:“这得花不少钱啊!” 于双儿道:“或可另有计策,金湘兰不是想拉拢李大师?咱们暗中传她消息,她必定肯花大钱,到时我们跟踪她照样可得消息,只要先前一步截住她一切将无问题。” 苗多财猛击掌:“妙招!就这么办,既省钱又省力!” 唐小山道:“要是真的被她捷足先登呢?一切岂非泡汤!” 苗多财道:“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 唐小山道:“别忘了,金三八是狐狸精一只,她若暗杠消息,我们可能完全失败。” 苗多财道:“既然如此说,你就自己花钱吧,反正一定划得来。” 唐小山轻轻一叹:“谁叫咱们有求于他!只要能从他身上找出龙吟剑,一切牺牲都值得啦!” 苗多财猛地一笑:“对啊!龙吟剑何只值千万两!花!该花!若不够我去大胜庄搬银子,一定要弄得它轰轰烈烈!” 于双儿道:“不必要那么轰轰烈烈吧!如此一来,必定引来太多人起疑,日后岂非自找麻烦!” 苗多财又是一愣,干笑道:“说的也是,那就小轰小烈,照旧一百两找人,传消息给五两如何?” 商量之下,全无异议,于双儿遂在食后,找来笔墨开始书写告示。 直到二更天,足足写了百余张,三人分头贴往全城,三更天一过,始回来就寝。 次日一大早,竟然敲门声不断。 全是急着前来告消息。 东城常二麻子面馆正合告示,西域牛员外就是胡子一大把,南街天帝庙庙祝便是要寻之人……忙得于双儿不断记录。 眨眼一百两银子去了一半。 唐小山忽觉不对,便更正得找到确定长胡子再给钱,后来者虽抱怨,却也莫可奈何仍是说了。 其报案名堂无奇不有,光是卖面者即有数位,问及可会武功,那人便说刀削面武功一流。 问及可用分水刺?便说常常用,连面条都切成分水刺模样,惹得众人哭笑不得,还是一一记下。 这还小事,竟然还有大胡子者亲自找来,劈口便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一大把胡子,五十上下,姓常,叫登天,亦即常常登天之意,武功了得,还会使分水刺,你们看!” 那人露出满口黄牙直笑,分水剌猛地施展开来,一个不小心喝地钉向门板,竟然揪不下来。 唐小山见状笑道:“你的分水刺,一向用来刺门板的吗?” 那人喝喝笑道:“这只是开端,只要百两银子奉上,莫说门板,就连墙壁,我照样戳穿让你们看!” 敢情他仍未察觉唐小山在笑他拔不出分水刺,却自得把木门戮了洞。 众人闻言,更自想笑。 苗多财道:“你知道我们悬赏用意何在?” 那人道:“不是在寻找恩人吗?” 苗多财道:“是吗?找恩人何必那么认真?老实说我们是在找杀父仇人,你来的正好。是大胡子又是姓常还会用分水刺,一定没错,来啊,抓下他。先给他一百两,然后做了他!” 那人怔愣:“不会吧?” 他仍在犹豫之际,唐小山喝地欺扑过来,揪按桌面,扯下分水刺便砍,怒喝:“杀父仇人,纳命来!” 这一砍‘叭然’一响,切面而过,吓得那人魂飞魄散,大叫,“我不是常登天,是常阿发!饶命饶命!”挣扎中已被唐小山放开。 他没命抢逃,急道:“我不是你们杀父仇人,胡子也是假的!”赶忙扯掉。 以为后有追兵逃得更快。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已呵呵笑起,其他排队仍想告密者,不禁摸摸脖子,再也不见方才潇洒。 唐小山挥挥分水刺,笑道:“哪个还想领一百两的杀父仇人,请借一步说话。” 此语一出,复有三数名大胡子者惊惶干笑,急忙甩头开溜,直道他们从不杀人,当然不值一百两,逃得既快且急。 其他剩下者虽感受威胁,但只是报消息也就留下来,小心翼翼说出某人,由于恩人变仇人,告密者己自提心吊胆,有的甚且后悔起来。 唐小山见状,再次笑道:“其实我们的确在寻恩人,方才只不过吓吓捣鬼者,你们大可放心便是!” 苗多财笑道:“我就是他父亲,所以你们不必怕!” 群众怔诧,猫头猫脸的家伙会生出如此儿子? 但在唐小山并未否认之下也就放心许多,开怀心情又起,一一说出心中人选,始畅快离去。 这一波,再记录十余人,始落得清闲。 待人走光之后,苗多财始呵呵笑起,“没事多个儿子也不错哩!” 唐小山瞄眼一笑,“通常当我爹的,现在都已经很习惯把眉毛剃掉!” 苗多财不解:“为什么?” 唐小山道,“他自觉很倒霉,所以把眉毛剃掉改运,你觉得如何?” 分水剌突然一抖,利光乍闪,苗多财唉呀惊叫,赶忙抽退,摸向眉毛,还好仍在。 唐小山却把利刃收回,轻轻吹去,黑毛飞落。 苗多财见状复又唉呀一声:“我的毛?” 抓向胡子,却已少了半截,吓得他苦笑不已:“老弟你剃了神猫胡子,叫我如何捉老鼠?” 唐小山笑道:“抱歉,那我再把它种回去便是。”分水刺利尖便欲挖去。 苗多财唉呀再逃,窘笑道:“不必了,还好没剃光,够用啦!我看算了,当爹的确危险万分。”实是后悔方才说过那句话。 唐小山呵呵笑道:“不会吧!久了大概就习惯啦!” 苗多财急摇手:“半刻钟即受不了,哪还敢久候?你另找别人吧!”立即转开话题:“得了不少线索,办正事要紧不是吗?” 唐小山这才收回兵刃,道:“是该办正事,可惜赔了不少钱,得回去跟庄主商量商量,我看你先替我跑吧!” 苗多财求之不得,立即颔道:“没问题,我立刻去收拾那些家伙。” 说完,抓起名单便往街道行去,先避开再说,免得唐小山不小心又把利刃剃来,那可得不偿失。 于双儿道:“我呢?” 唐小山道:“留在这里接待前来告秘者如何?当然,如果想不开,四下溜转也行。” 于双儿淡声一笑:“快去快回吧!我再不动,当真会变成黄脸婆呢!” 唐小山笑道:“怎会?你是越来越漂亮,我快被你迷死啦!”又想欺身揩油。 于双儿赶忙闪开,斥笑道:“少来!快去办事,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塞你嘴巴!” “我句句由衷!” 唐小山虏诚拜礼,这才甘心离去,惹得于双儿甜笑于心,暗道着了什么魔,竟然死心塌地跟他到此当个煮饭的?更气人的是竟然毫无怨言。 唐小山自是怀着战胜一切心灵,快步奔往大吉庄。 他本想高高兴兴大肆邀功。 岂知庄主申剑吉却焦切赶来迎人,开口即道:“唐兄弟你把事情闹大了,为何贴那告示?惹得李大师极度不安正在那里发愁呢!” 唐小山一愣:“怎会?如此正可加速找出那人啊!” 申剑吉道:“我也这么想,大师却说那是私下恩怨,他不愿公开,你去听他怎么说吧!” 唐小山立即跟他步入后院行馆中。 方入行馆,已见及他不安地来回踱步,李欣欣则特别喜欢窗外石灯冒白雾,盯得出神。忽见唐小山进门,李巧惊神迎来,急道:“唐少侠可贴了告示?千万使不得,如此一来,岂非把他当着通缉犯!” 唐小山道,“不会啊!我已写出寻找恩人,对他将是甚为光荣之事。” 李巧轻叹:“你不懂!需知我们上了年纪之人最怕莫名干扰,虽然此法或许可能较容易把他找出来,可是闹得全城皆知,他日后生活岂能安宁?何况他本不愿张扬为善之事,这么做,他可能根本不会出面啊!” 唐小山一愣,暗道:“没想到事情还真复杂?” 李欣欣转头回来,笑道:“我爷爷意思是希望你以暗访方式探查,不要太过张扬,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干笑,拱手道:“既然大师有令,在下只好照办啦!” 李巧这才露出欣慰笑容:“老朽无理要求,尚请见谅。” 唐小山直道哪里哪里,却嘀咕着,五十两银子看是要不回了。 李欣欣笑道:“既然如此,别忘了把那些告示取下,免得让人不安哩!” 唐小山只好点头:“这就去办。” 李欣欣笑道:“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唐小山委婉拒绝。 在她坚持下,申剑吉只好开口要求唐小山带人出去,唐小山哪敢再拒绝,便自答应。 时不宜迟,他俩告别李巧、申剑吉便又往外头行去。 在转过大街道后,李欣欣始呵呵笑起:“你好天才想出此法,我连做梦都想不出呢!” 唐小山冷道:“少挖苦人,是不是你要求你爷爷如此做的?” 李欣欣道:“误会,这次我完全没意见,我也意外爷爷会反应如此激烈,我发誓不关我事。” 唐小山瞧她一脸认真,所言大概不假,轻轻一叹,不再追究,忽见对街墙上红告示,便行过去准备撕下。 李欣欣急忙追去,道:“你不再陪我逛街了?” 唐小山道:“红告示百余张,你高兴便跟着逛来吧!” 说完,他撕下红告示,复寻往他处。 李欣欣对他冷漠,先是一愣,随又想及自己一个淑女,跟着他四处撕告示,未免不雅。 她便叹声道:“算了!你不爱我跟,我便不跟,反正大吉庄我已认得,不会迷路啦,你好好撕吧,我逍遥去了!”说完,扬长而去。 唐小山本想唤她回来。以免因人生地不熟受到伤害,可是总无法喊出声音,毕竟她想法忒异,莫要再碰钉子便是。 眼看李欣欣已走远,唐小山轻轻一叹道:“反正她一向诡计多端,什么都不怕,自己又何苦自找担心?” 他想还是撕告示去吧,免得惹大师不快。 他实在猜不透,大师为何要暗着来,那多费力啊! 反正告示已贴出去,有心者,大概都该知道消息,现在撕告示,只不过聊表安慰心意罢了。 直到中午,他才把大部份告示撕下,却仍暗中偷留几张,也好持续昭告天下。 随后,他返回住处。 于双儿见他垂头丧气,问明原因之后,虽对李巧行径不解,却也安慰道,百余位前来提供线索应该够用啦! 唐小山不由打起精神笑道:“那就查证去吧!” 于是他和于双儿收起摊子,把门关上,终于双双成行前去探查消息。 虽说拥有百余名单,但在对照探查之后,许多重复者扣除结果只剩二十余位。 尽管如此,这些人亦够他俩忙得团团转,可惜几乎未能找到符合条件者,有的不是假冒,便是不懂武功,抑或根本不会使分水刺。 越找,越让两人心情低落。 不到初更,便已返回住处。 于双儿苦笑:“再找下去,恐怕要疯了。” 唐小山道:“我才惨呢!可能还赔上大把银子!” 于双儿道:“不必给那么多,很多人是混水摸鱼,存心想骗银子的,这事交给我办便行啦!” 唐小山干声笑道:“沦落此种地步,实是叫惨,且等神猫这头看看,他去了一天不回,说不定有线索呢!” 于双儿笑道:“希望如此,他一向靠此吃饭,大概有希望,我且备酒菜庆祝便是!”说完,进入厨房料理去了。 唐小山则坐于厅前边思考边等待。 就在于双儿快把饭菜弄妥之际,苗多财已风尘仆仆赶回。 唐小山见人即问:“可有消息?” 苗多财神秘一笑道:“有,也可说没有!” 唐小山道:“什么意思?” 苗多财道:“线索有点儿用处,却未找到常大胡子,如此而已。” 唐小山惊喜道:“线索有用?快说来听听看。” 就连于双儿亦凑向前,想了解状况。 苗多财顿显地位吃重,立即把纸张摊开,找到需要处道:“就是这里,看到没有?宣武门东,震威武馆里头有个常姓武师会使分水剌。” 于双儿道:“这好像是个小胖子跑来告密的,他还理半个光头,我记得清楚。” 苗多财道:“没错,我还找过他,谁知他一见我就溜了,我觉得奇怪便特别留意震威武馆,还进去问人,结果一无所知,没人肯说。后来我偷偷潜向厨房间老厨子,他终于说出以前的确有这么一个武师,但后来便不见了。” 唐小山急道:“他没说去了哪里?” 苗多财道:“当厨子,怎可能知道那么多?最重要是总教头矢口否认,其中必有缘故。” 唐小山道:“不错,他大可直说,何苦隐瞒!” 苗多财道:“我探查许久未得动静,只好先行回来告知消息,免得你们疑神疑鬼。” 唐小山笑道:“亏你这么细心,看来跟你合伙好处多多!” 苗多财自得一笑:“当然!别的不行,偷偷摸摸我可说天下无敌手。” 唐小山笑道:“那就封你为偷偷摸摸王吧!” 苗多财皱眉:“怎会有这么难听封号。” 唐小山笑道:“我一向以真实封号为原则。” 苗多财干笑道:“实话使人伤心。” 两人还想斗嘴,于双儿说道:“谈正事吧!我认为量该查的是那个小胖子。 ” 唐小山已被吸引:“怎么说?” 苗多财道:“他是该查,但你语气像发现什么?” 于双儿稍带得意笑道:“照理说,那小胖子年纪轻轻怎知震威武馆之事?说不定有人指点。” 苗多财道:“如果他一直在武馆附近长大,此事便不足为奇。” 于双儿道:“可是他看到你,为何要逃?” 苗多财道:“大概小老百姓,禁不了吓吧!” 于双儿道:“老百姓会逃出你魔掌?” 苗多财一愣:“对啊!他该有武功才对!” 于双儿道:“所以说,他的身分很可疑。” 唐小山道:“纵使他身分可疑,我们却只想找到常胡子,不必费那么大的劲再去探查他吧?” 于双儿道:“我是说要是找不到常胡子,或许小胖子是最佳线索。” 苗多财道:“抓他和总教头对质,亦不失为好方法。” 唐小山摊手一笑,“怎么说都行,反正查案不只我一人!”有人帮忙,落个轻松。 于双儿笑道:“你想偷懒不成?” 唐小山干笑:“怎敢,只不过让你有表现机会而已,你不是常闹着要出去? 现在终可实现愿望了吧!” 于双儿笑道:“才不上当,我只是提供意见罢了,才不趟这混水。” 唐小山道:“那你另有何意见?” 于双儿道:“你假冒学徒到武馆学艺,保证有所收获!” “我?”唐小山一愣,随即想笑:“亏你想得出来,把我送去受折磨吗?” 苗多财频频点头:“这不失为好方法!” 唐小山道:“何不换你去当学徒?” “我?”苗多财想笑:“我这么老还学武?别笑死人行不行?” 唐小山笑道:“活到老学到老嘛,说不定还可领奖状呢!” 苗多财呵呵笑道:“病了,全都疯了,连我这糟老头也想出卖吗?” 说说笑笑中,终也吃完这顿饭。 随后,再谈些细节,唐小山决定暗中监视震威武馆,他遂和苗多财趁夜行去,于双儿只能留家看守。 唐小山在行进间亦顺路打听李欣欣状况,得知她已回大吉庄,心事少了一桩,行动起来更带劲。 初更刚过,两人终抵震威武馆。 此武馆看来己有数十年历史,门前两只大铜狮虽触摸得发亮,该是被许久抚摸所致。 除此之外,门面和一般大宅无异,只是门顶黑匾金体“震威武馆”四字却霸气豪劲,颇让人感觉其不俗之处。 此时武馆门面紧闭,里头却传来喝喊声。 唐小山、苗多财觉得奇怪便寻向暗角处,掠向高墙,往里头瞧去,大广场置有百盏灯笼,以及十数盏火鼎映得四处通明。 数十位门徒光着上身,手抓兵刃,认真练着秘功。 唐小山乍见他们所抓兵刃,登时怔愣:“分水刺?” 苗多财亦感意外,极目往阵前教练瞧去,竟然是位年轻人,他长得硕高,表情冷漠,舞起分水刺隐含杀气。 苗多财瞧上几眼,怔道:“这可是道地峨嵋分水剌招法,他会是谁?” 唐小山道:“若是姓常,恐怕是常大胡子的徒弟吧!” 苗多财道:“也有可能是他儿子……” 两人瞎猜,莫衷一是。 忽见那年轻人喝道:“看清楚这招‘抽刀断水’,三分巧,七分劲,招招连招,让流水无法越雷池一步。” 说完,只见得他全力一舞,直若日月交辉,群星乱点,几乎已将身形裹住。 那剑势生风,啸得周遭枝叶卷飞,群徒裤管猎猎作响,他猝然喝定,猛一收招,全场煞静无声,群徒却已目瞪口呆。 苗多财见状,不由暗自叫好。 猝有一道劲风往他背脊射去,直中臀部,痛得他唉呀尖叫。 唐小山怔诧回头,忽见人影闪人暗处。 他急道,“有人偷袭我们!” 话声末落,猝见群徒喝叫:“有人偷窥,把他抓下。”大群弟子急步围来。 唐小山、苗多财同自叫糟,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眼看大批人马冲来,两人正待逃开,忽见那年轻武师抓着兵刃,快步奔向暗处,极欲避去。 唐小山当机立断,道:“你去追暗算你之人,我去追他!” 说完使出龙腾九天绝顶轻功,猛地一蹿射去,踩着群徒脑袋,直往年轻武师逝去方向追去。 苗多财可不愿当落水狗,急往暗算者冲去,希望追得着然后赏他大馒头吃吃。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闪逃,任武馆弟子众多,却哪曾见过如此快捷身手,尤其唐小山踩头而过,更吓得那人怔头愣脑,诧愣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至于唐小山追及年轻武师,或许惊天武学厉害,“龙腾九天”又是旷世绝学,纵使唐小山功力不足。 但极力施展开来,照样身形如电,几个闪身,竟然逼近年轻武师不及二十丈,吓得他冷喝,反手一把暗器直射过来。 唐小山乃是暗器祖先,一看即知是金钱镖,伸手弹出指劲,轻而易举打偏暗器,身形仍往前追。 他笑道:“兄弟别紧张,我是友非敌,只是有些话想问您而已。” 那人冷笑,不肯吭声,一击无效,突又掠向附近大户古宅,他猛蹿树干,极欲藏身,随又一掌切断树干。 叭地脆响,枝断树倒,唐小山却正巧冲上来被压个正着,他暗叫不好,神龙跃天般曲角度斜往上翻,终能勉强闪过树枝压顶,然想再追年轻武师时却已不见人影。 他好生懊恼,仍自追前。 那年轻武师逃过追踪,连纵十数民宅屋顶之后,方自寻往一处隐秘宅院躲了进去。那似乎是无人空宅,除了林树森森,野草亦及胸高,显然久被遗弃。 那年轻人却找向后院一栋雅屋,不久,终于点亮烛火,淡淡传来一句:“会是谁?想坏我大事吗……”只此一句,立即沉默。 唐小山仍未追着年轻人,他转过数条街道之后,自知把人追丢,已解嘲笑道:“没想到出师不利,这小子武功倒是甚高,竟然能逃过我的追捕!” 人已追丢再寻不易,他只好选路折返,行及西街,忽见苗多财垂头丧气晃来。 唐小山见他表情,呵呵笑起:“你也没追着!” 苗多财困笑:“栽了,对方显然一流高手,我竟然连屁影都未见着。” 唐小山道:“你赶去追他时,他已无踪可寻。” 苗多财道:“不然,我想连较量机会全无!” 唐小山道:“或许他地形熟,突然藏起来……要是当时我追他,或许能逮着什么……” 苗多财道,“你也失败了?” 唐小山干笑:“你没成功,我哪敢超越你?那家伙耍了诈先断树干,我想追,他已走失,只好很没面子地回来啦!” 两人同病相怜而笑,随后又互相安慰。 苗多财笑道:“你和他相隔数十丈。能追着也算不差,我可连鬼影都没见着,传出去,神猫将会何等颜面无光?” 唐小山道:“你不觉得他射你屁股一事更严重吗?” 苗多财呃地一声,困笑道:“是了,这家伙实在可恶,竟然敢消遣我老人家他用意何在?” 唐小山道:“要你出丑喽!” 苗多财喝喝骂了几句道:“他分明是在警告震威武馆,其中必有原因。” 唐小山道:“我看是在防止我们探查有关常大胡子之事吧……” 苗多财恍然,“看来常大胡子并不简单,我们会不会卷入某种阴谋之中?” 唐小山道:“你很机敏,如果是寻仇或许还有可能,我们是在找恩人,那干谁何事?” 苗多财道:“说的也是……可是那人真的在耍我哩!”摸着臀部,竟然还疼着呢! 唐小山笑道:“反正你也习掼被耍嘛!” 苗多财窘笑:“我是习惯被耍吗?”老是不愿承认。 唐小山笑道:“日后便知啦!回去养足精神吧!明儿还得去找总教头,看看他怎么说?” 两人已自相互消遣,选路返往往处行回。 于双儿问及经过,自也笑声不断。 三人己确定震威武馆一定有所牵连,已拟了不少计划,准备应付一切。 有了线索,牵挂较少,一睡甚甜。 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唐小山、苗多财盥洗进食过后,纷纷动身,再次寻往宣武门东震威武馆。 白天瞧来,震威武馆气势更旺,大门敞开,里头门徒耍着十八般武艺,场地不够竟然耍到门外来。 但见刀枪剑戟,你来我往,身手不凡。 苗多财暗道,难怪此武馆门徒多,功夫练得颇为扎实,听说出了两三位将军、武状元,行情更形看涨。 当然,这些武术较适合引兵作战,如若比起江湖种种门派内外功倒逊色几成。 苗多财行近,便直截了当地说明:“我要见总教头,这位……(本想说儿子,随又改口)我这位兄弟想练武,请多多引见。” 门徒闻言,瞧见唐小山,直觉还顺眼,有人便道:“总教头在大厅前,你们进去吧!那着长枪坐在大铜椅那位!” 唐小山、苗多财立即拜礼,打哈哈式地行往里头,见着门徒练枪练棍,只好东躲西闪,终也走进大厅。 只见得一名四十上下中年汉子,坐于两头铸有金龙之横条大椅,双目如电直往两人瞪来。 他相貌英挺,留有短髭,威严自在,难怪能当上震威武馆总教头。 他姓雷名震字,乃震威武馆开山大师雷震威独子,子承父业,照样有声有色。 他认出苗多财,冷冷说道:“你又来做啥?”手中长枪一抖,嗡嗡轻鸣传来,暗暗露了不悦心里。 苗多财干笑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雷震宇冷道,“不必,有话快说,没看到我在教徒弟吗?” 苗多财干笑:“打扰片刻而已。” 雷震宇冷哼,不理他,目光落于唐小山,冷道:“你又为何而来?” 唐小山道:“为昨晚那位年轻武师而来,使分水剌那个。” 雷震宇目光不由抽缩:“昨晚是你大驾光临?” 小山道:“不敢,只是想着看,不便打扰,谁知出了差错……” 雷震宇冷道:“大门已闭,即不欢迎外人观赏,你们行径未免小人!” 唐小山歉声道:“事非得已,还请见谅。” 雷震宇冷目仍瞄:“听说你昨夜踩人头而过?” 唐小山干笑,“我只急着追人,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雷震宇道:“原来是个高手,在下走眼了,可能的话想讨教几招!” 唐小山干笑:“总教头抬爱啦,在下只是混口饭吃,难登大雅之堂,就像他,江湖人称神猫,除了轻功之外,其他功夫一塌糊涂,在下亦是如此。” 苗多财怔急叫:“你怎能将我名号说出,要是将来……”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雷震宇念道:“神猫?我倒曾听过贪狼,你们该不会是兄弟吧?传言长相差不多。” 苗多财暗自欣喜,这家伙竟然不知神猫即贪狼,身分可保矣!他道:“我们毫无关系,总教头可否见告有关常胡子之事。” 雷震字立即说道:“恕难奉告。” 苗多财道:“你是不知还是不说?” 雷震宇冷道:“我没有回答你之必要。” 唐小山道:“若是昨夜那位武师呢?” 雷震宇冷目瞄来,终于说道:“我没必要告诉你,除非你能胜过我手中长枪!” 他自有替年轻武师保密之义务,但若技不如人,他则无话可说矣。 唐小山皱眉:“一定要这样吗?” 雷震字道:“这是行规,你若问,将来如何向手下交代。” 唐小山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话未说完,雷震宇已自起身畅笑:“好英雄,这就以武会友!” 伸手挥向广场,徒众立即收招让开,空出偌大方圆,雷震字做出请字动作,“不知少侠习惯用何兵刃?” 唐小山笑道:“你用长枪,我也用它便是。” 雷震宇目光又缩,这小子未免太狂,敢向自己三十六路穿神梅花枪挑战? 然而他瞧来如此自信,恐怕真是高手,当下不敢轻敌,拱手道:“好个英雄出少年,老夫奉陪就是!” 说完,将手中长枪丢予唐小山,随即掠身广场抓向弟子手中枪,轻轻旋耍,扎出弓步,道:“少侠请吧!” 唐小山笑道:“你也请!” 抓着长抢,毫无架势,边掂斤两边行来。 苗多财瞧他这般德性,急道:“你行不行?听说雷教头的三十六路穿神梅花枪,几乎打遍京城无敌手,在武林享有盛名啊!” 唐小山瞄眼道:“你要行,你来如何?” 苗多财霎时怔愣,干笑道:“我哪行?要是行,昨天早就把他抓来逼供了。 ” 唐小山道:“既然不行便往一边站去,看结果,至少他不会杀了我吧!” 苗多财想想也对,这才躲向一边,放声叫道:“不能伤人,拚他便是!” 如此一来,则和真正敌人打斗有别,唐小山甚至只顾攻,不必守,该占有不少便宜。 唐小山倒未如此想。 他早在藏龙洞中学会壁顶蟠龙棍法,或许此时可一试威力。 可是他又想及苗多财仍不知自己学了惊天诀之武功,此着若被他瞧出破绽,将甚难解释,还是少用为妙。 他走向战区,再次拱手道:“不知总教头如何比法?” 雷震宇道:“点到为止。” 唐小山笑道:“就这样,我是挑战者,先进招便是!” 于是长枪抖来,一招“灵蛇抢珠”奇快刺去。 雷震宇喝道:“好枪法!” 梅花抢尖一抖,嗡嗡鸣声再起,一招“穿花寻柳”架挡过去。 霎时只见枪影幢撞,或而散如孔雀开屏。 随又化成万众齐落让人目不瑕给,瞧得在场弟子暗自叫好,尤其总教头每抖一枪,嗡嗡鸣声自必大作,雄浑气势的确慑人。 雷震宇对上三招,总觉唐小山毫无招式可言。 他几乎只能说是拿着牛鞭硬试招,虽是耍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只不过探探拨拨,根本难得硬擒硬缠。 复过两招,仍自如此。 雷震宇不由狐疑,他难道一点儿枪法都不懂?还是有意隐藏? 当下冷喝:“少侠小心了。”给他警告,同时使出杀招“穿星射月”,猝见长枪抖若万箭齐发,全往敌手门面射去。 但闻啉啉之声不觉于耳,着实让人感受万箭齐发威力。 唐小山但觉眼花撩乱,寒气逼来,迫得他得全力应敌。 他本有过目不忘之能,方才和雷震字拆了几招,也大略记了几招,情急之下,猛地使出“穿花寻柳”枪法。 只见长枪摆荡有若飞柳乱扫,竟然巧妙无比扫得万箭梅花枪叭叭作响,难越雷他一步。 雷震字见对方使出自己招式,已是诧惊,复见此招破“穿星射月”更让他惊骇不已,惊叫道:“你?你早会此枪法?” 唐小山干笑:“在下只学皮毛而已……” 虽如此说,雷震宇哪肯相信,突又枪法走急,一招“厉星陨落”利枪直若千万流星陨射过去,那满天星雨之势,直叫人无处可逃。 唐小山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使出“穿星射月”未击向敌枪,却直接往雷震宇射去。 前三枪被挡回来,他却落地打滚,忽见长枪坠落,他猱地伸脚踢去,长枪如箭怒弹飞射,竟然奇准无比捣向雷震字,迫得他不得不闪偏数尺,抽回长枪自保,这一拨打,长枪飞弹退去,已被弹身而起的唐小山接个正着。 群众为之哗然,不但赞叹总教头枪法神妙,更赞佩唐小山那记回马枪踢得太过于神妙,就像能知道未来似地,早算准对方方位而一踢定江山。 苗多财更是击掌叫起:“好一记回马枪,这是什么功夫?”瞧之乱七八糟,却又传神有效。 雷震宇心头更骇,没想到自认为得意招式,会被对方以两招相连以破去? 尤其回马枪更让人所料未及,他不禁冷喝,使出最后绝招“神枪破万天”。 猝见长枪幻若无数冲天炮,奇猛无比射蹿过来,那炮中有炮,枪中带枪,明明穿射仍猛,复见抢头再喷更猛利枪。招招连招,迫得唐小山穷于应付。 甚至节节败退,被逼得落地打滚,险象环生,早瞧得苗多财冷汗直冒,急叫快闪快闪!唐小山闪出对方招式,根本全都破之不了,那本就如机关强弩枪法,已非一般招式可破去。 正在惊惶躲闪之际,枪影且闪,竟然穿剌左肋而过,吓得他赶往滚躲,唰地衣角已被戮破,简直就快落散,迫得他不得不旋展出蟠龙棍法。 一招“蟠龙搅天”猛扫出来,那枪己成棍鞭,化成狂龙猛搅,在那摆尾、腾抓扫身之际,又如一张巨网,猛将对方无数利抢卷缩扯扁,迫得雷震宇惊骇欲抢回长枪。 岂知那狂龙突然弹开,奇速无比扫划门面,雷震宇闷呃一声想叫糟,长枪枪尖突然弹过脸面,斜钉地上。 雷震宇却如天神,长枪斜抓,枪尖直指唐小山胸口不及七寸。 一切煞停,唐小山兵刃脱手,胜负已分,武馆弟子霎时击掌叫好,有人甚至夸总教头枪法了得。 雷震宇神冷目直瞪唐小山,面无表情,心头却起伏不定,似乎千万个念头直闪脑门不放。 唐小山倒认命,干笑道:“我输了,就此告别,打扰处尚请见谅。” 说完,拱手拜礼,便想招苗多财离去。 雷震宇突然冷喝:“等等!” 唐小山道:“总教头还有事?” 雷震宇道:“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 唐小山呃地一声,不知该如何启口。 苗多财见状,立即打哈哈:“是极是极,如果总教头方便的话,便告知也无妨。” 雷震宇道:“请里边坐吧!” 说完抛下长枪予手下,向唐小山哄手为礼,转头先行进入大厅。 唐小山、苗多财见状心喜,亦自跟进。 唐小山仍不断说出总教头宽宏大量,自己落败还能受邀,实是幸运。 然尽管落败,但武馆弟子早对他枪法赞赏不已,自对他另眼相看,能被总教头邀请,可说受之无愧。 有的弟子甚至竖起大拇指夸赞,使得唐小山倍感虚荣,只能回笑,不敢回答。 大厅布置十八般兵刃,两旁列开,隐现府衙味道,里头挂着几张褒奖状,该是功成名就学徒感恩所赠。 雷震宇立身相迎,伸手肃客坐于太师椅,他示坐下。 不待两人开口,雷震宇已说道:“昨夜那位年轻人姓冷,名啸秋,分水刺功夫火候甚高,我只知这么多。” 唐小山怔愕:“他不姓常?” 唐小山颇为失望。 苗多财道:“他是贵武馆武师,总教头却只知这些?” 雷震宇道:“他是自行前来应征,只说明待遇,然后全看他喜欢何时前来授徒,我并未问他任何来历。” 苗多财道:“你不怕他是……”以下“坏人”两字不便出口。 雷震宇道:“我们关系仅止授徒,至于他所做所为,我不便于涉,何况若有任何不利于他的风声,我有权解聘。” 唐小山道:“他何时还会再来?” 雷震宇道:“不清楚,经过你们骚扰,他或许从此不肯再现身也说不定。” 唐小山干笑:“我们并非真心骚扰,我们是在找恩人啊!” 雷震宇道:“听神猫说,你们要找的是五十上下老头,怎又扯上年轻小伙子?” 唐小山干笑:“他可能是常胡子的儿子,因为他分水剌使得出神入化,这种人并不多。” 苗多财道:“你在武馆多年,难道没碰过我们所要找的那类型吗?” 雷震字目光缩收,欲言又止。 苗多财道:“其实我问过贵武师,他表示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 唐小山道:“我们又非寻仇,总教头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吧!” 雷震宇终于轻叹:“以前的确有这么一位武师,不过他走了,老实说,他伤了眼睛,后来酗酒已不知去向。” 唐小山急问:“他可姓常?” 雷震宇道:“叫常英池。” 苗多财道:“他当真不知去向?” 雷震宇道:“曾经有人在东郊看过他,之后,一无消息。” 唐小山道:“您对常师父来历可知多少?” 雷震宇道:“从小即见他在这里授徒,我还称他大叔,由于长辈也就少打探,该是京城人士吧,唉,设想到他会落得如此地步……” 苗多财欣喜道:“京城人士,差不了啦!咱们得到东郊找找看,说不定会有结果。” 雷震宇道:“若找着顺便带一句话,震威武馆差他一人,想请他回来。” 唐小山道:“您的话一定带到,多谢总教头提供消息。” 雷震宇轻叹:“该谢的是我,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保住我的颜面。” 苗多财一愣,方才明明他得胜,为何会说出此话? 其实真正状况,只有当事人双方明白,唐小山那招“蟠龙搅天”既然能封住对方招式,即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时唐小山复把长枪弹射过去,雷震宇虽躲开,但利枪既能划脸而过而不伤人,那可比一枪穿肉来得困难许多,这乃是唐小山留了一手,否则落败者将是雷震宇。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雷震宇岂可是非不分,自欺欺人?这才请人入内,把该说的全说了。 或许唐小山让了一手,看来心存仁厚,他始得心甘情愿,毫无顾忌。 唐小山拱手笑道:“其实总教头枪法已是出神入化,我只是乱招迎敌,谈不上什么武学。” 雷震宇道:“说哪儿话,你才厉害,竟然一眼即已看出在下招式破绽,还以我的招式相迎,简直神奥无比,和少侠对招之后给了在下收获不少,您可曾学过此怆法?”唐小山干笑道:“刚学的,我只会有样学样而已。” 雷震宇怔诧道:“你有过目不忘之能?”简直惊为神人。 唐小山干笑道:“哪有这么厉害?我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雷震宇则已爽声笑起,若说碰运气即能学得招式,那未免真的太神奥了吧! 既然唐小山不愿承认,他也不便再逼问。 他爽朗一笑:“将来若感兴趣,震威武馆欢迎你前来传教,那可是本门一大福音啊!” 唐小山笑道:“有机会再说喽,现在我还得寻找恩人,就此告别,对了,若有冷啸秋消息,可否通知在下?我们是大吉庄的人。”“大吉庄?”雷震宇恍然道:“早说大吉庄就不必如此多麻烦啦,申庄主跟我甚有私交,此处兵刃几乎全是大吉庄所造呢!放心,若有消息,一定通告,也许我会劝冷师父去一趟,如此较能圆满解决事情。” 唐小山拱手拜礼:“多谢总教头帮忙。” 随后他和苗多财起身告退。 总教头本想送出大门,但徒众太多,方才又以战胜者姿态出现,这两人又非名人,似乎行大礼有所不妾,始自送至厅前。 随即伸手一挥,徒众让路,两旁默送,唐小山、苗多财终于风风光光走出震威武馆。 行于路上,苗多财欣笑:“原是大吉庄旧识,倒绕了不少冤枉路。” 唐小山道:“若非如此,又怎知另有一个冷啸秋?” 苗多财道:“可是若找到常老头,冷啸秋已不重要。” 唐小山道:“我觉得冷啸秋才是最重要线索。” “何道理?” “说不上来,直觉吧!” “直觉不能当真理,还是到东郊走走吧!” 苗多财催促着,两人于是出城,往东郊行去。 然而探至傍晚,几乎访查无数民户,仍无消息,两人意兴阑珊地返回住处,心想一切事等冷啸秋出现再说,如此大海捞针打探,实是吃力不讨好。 方回住处,于双儿已坐在厅前等待,见及两人,她带劲起地说:“我发现一个秘密。” 唐小山、苗多财同讶异,她对此事似乎特别兴奋。 “什么秘密?”唐小山问。 于双儿自得一笑:“我发现李欣欣会武功。” 唐小山霎时想笑,道:“神经病,她本来就会两招,不足为奇。” 于双儿道:“岂只两招,她武功可能不在我之下。” 唐小山怔诧:“当真!” 苗多财怔道:“你怎得知?亲眼所见?” 于双儿欣笑道:“不错,还是她甩掉我的。午后,我想没事便到街上打转,忽然发现李欣欣似想到何处,好奇之下便跟踪。转过几条巷子,她忽觉有人跟踪,突然旋展轻功东躲西藏,我全力追去竟然仍被逃脱,可见她武功不在我之下。” 唐小山道:“你确定没看错人?” 于双儿道:“这么重要之事,我岂可胡扯,你若不相信难道不会自己去证明!”露出不悦。 唐小山呃地一声,干笑道:“说的也是,别误会,此事的确甚重要,得问清楚才行。” 于双儿战胜似地讪笑,“帮你查案还惹来消遣不成?” 唐小山干笑道,“有此发现,大功一件。” 苗多财道,“于姑娘可知她想去哪儿?” 于双儿道:“没追着怎知?不过,看样子她可能去某个地方赴约。” 唐小山道:“会是跟金湘兰这个三八婆有约?这几天她老是早出晚归说是逛街,原来另有目的……” 于双儿道:“我看不会!金湘兰在城东她却偏北,不大像。” 苗多财道:“她若非跟金三八约会,会跟谁?” “情郎!”唐小山呵呵笑起:“可能在私奔!” 于双儿斥笑:“少不正经,歪人歪想法!” 唐小山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解释!” 苗多财道:“要查她吗?” “这个……”唐小山陷入难境:“她本是大吉庄客人,查她恐说不过去,可是不查又觉得怪怪地……” 于双儿道:“说不定李巧师傅此次到京城另有目的。” 唐小山道:“有啊!他在找恩人。” 于双儿道:“我是说另外其他未说出之目的。” 唐小山道:“会吗?李大师傅看来颇重义气……他该不会两面说话吧!” 苗多财道:“说不定李欣欣亦为找那常大胡子而奔波……” 其实这理由稍过牵强,她若想找恩人,为何暗中赴约不肯说出? 唐小山道:“我看去查明她和谁约会便是,毕竟她是大师孙女,我们有保护她安危之责。” 于双儿露出喜色:“要我帮忙吗?她是女的我也是……”提议已被重视,她当然高兴。 唐小山笑道:“未来当然要,不过照你白天所说,你跟踪她该已被她发现,暂时还是别出面较好,此事先交给我和神猫去办便可。” 于双儿泄气:“你只会派一些鸡毛小事给我吗?” 唐小山笑道:“哪会!例如料理餐饭可是人生大事,非你莫属哩!” 苗多财附和笑道:“对对对!三餐饭饮何等重要,我饿了,咦,怎未见餐?” 于双儿为了追查李欣欣来不及做菜,此时正在气头上,冷笑道:“你们要的伟大餐饭在此!” 右手一甩,桌上盘子已出现两颗白嫩馒头。 唐小山怔愕:“怎会是它?”随即发笑:“看来得罪女人下场便是如此! ” 苗多财干笑:“只要是出自于姑娘手中自必好吃,在下爱死它了!”说完大口啃食。 唐小山亦不客气,吞得更猛,随又大叫好吃好吃,逗得于双儿心花大开,自是原谅不解风倩的心上人,亦自啃食馒头。 晚餐即此打发。 随后,唐小山和苗多财趁夜复往大吉庄探去。 及近地头,两人并未现身,渐渐潜往后院行馆。 虽有阵势,却是唐小山一手引发,他当然毫不在意,探入其中,几名守卫根本未曾发觉。 唐小山已探出李欣欣仍在楼阁之中,暗自窃笑和苗多财躲入林树中,拿出字条包上石块相准即往窗口射去。 叭的一响,李欣欣欲惊叫谁?突又发现字条,赶忙闭口,急抓字条打开,里头写着“急事,一晤”未署名。 心神已乱,她探向窗外,雾气一片,瞧不出名堂,随把窗子带上,匆匆行往爷爷住处,不知以何方法把他摆平。 然后熄去灯火,终又探出窗子,见无动静已自掠身飞出,借力枝干已弹射墙外,去之夭夭! 唐小山瞧其身法,暗自怔诧:“果然有两下子。” 苗多财道:“不错啊!一流以上。” “快追吧!” 唐小山一声令下,已和苗多财疾掠追去。 两人怕被发现,遂改采交互追踪,若李欣欣觉得左侧有异,则左侧暂停,改以右侧追踪。 如此追过数条街道。 唐小山忽觉些眼熟,却不知李欣欣寻何人? 正在疑惑之际,李欣欣已穿入一大户人家,随即东绕西闪,终抵一荒弃古宅,她停步下来,四探无人,始偷偷潜掠进去。 唐小山、苗多财幸未追丢,两人立即左右闪入,躲入屋顶暗处及古树丛中。 里头后院灯火突然现亮,传出男士声音:“谁?” “是我……” “你?你怎来了?有事?” “不是你找我来的?” “我找你?没有啊!” “字条在此……”声音稍停顿,突又惊叫:“不好,中计了。” “快退!” 灯火突然熄灭,霎时传出收拾东西声。 随即见着一男子先行掠出,手持双兵刃戒备四周,唐小山一眼望去,更觉眼熟。 待李欣欣掠出,那男子拉着她,直往右侧屋顶掠逃,这方向正是唐小山斜对面,他一眼认出,竟然是震威武馆那位年轻武师冷啸秋。 他竟然和李欣欣认识?而且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唐小山愣呆矣!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苗多财飞追过来,喝道,“别步前尘,快追!”身形掠远十数丈。 唐小山霎时惊醒,立即掠身追去,幸好仍来得及。 只见李欣欣和冷啸秋东掠西藏,直往东南方向奔逃。 忽又奔往某一大户人家,立即穿掠进去,唐小山极力追来,突见屋里头喊谁,几把暗器飞射过来。 唐小山登时掠开,心想已被发现,只有暂时避开,反正另有苗多财追踪,于是掠往高墙,随脚一踢,墙瓦飞坠砸向追兵,他趁机逃之夭夭。 随后,他绕道背后,想找苗多财踪迹,岂知苗多财仍自伏在附近暗处未动,见及唐小山,他轻招手引人过来。 唐小山诧道:“没有追着?” 苗多财自得一笑:“不是没追着,而是根本无人可追。” 唐小山怔道:“没人出来了?” 苗多财道:“不错,这里是他俩的另一个窝,更是掩护秘处。” 唐小山道:“多等一会儿看看!” 为怕另一头落空,他立即掠往东北方,暗中监视。 虽然大户人家派出追兵,但只一吆喝,突又消逝无踪,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勉强可听得几句狗吠传来,标淮沉夜情景。 足足熬到三更天,苗多财始潜过来,表示问题出在此户人家,待找时间前来摸底便是。 唐小山却不死心,道:“冷啸秋可以不回家,但李欣欣不能不回大吉庄吧?” 苗多财道:“若有秘道之类,咱们在高处根本见不着,说不定她早已回家睡大觉了!” 唐小山闻言,直觉有可能,道:“既然如此,那冷啸秋也有可能再潜回古宅收拾种种线索了。” 苗多财道:“你想去看看?” 唐小山道:“反正没事,去搜搜看,说不定有所收获。” 苗多财领首同意,两人二话不说,即往暗处掠去。 由于来过一次,两人甚快找到古宅院,见及草木杂生,敢情荒废已久。 两人找出位置便往后院行去,找出独立雅屋搜了进去。 里头四周散落不少碎椅,居中却是收拾干净,穿过雅厅,乃是书轩,竟然布置整齐,左内角置有席被一套,该是临时睡觉地方。 唐小山把蜡烛点亮,四周一片清晰,始看出此屋本是腐久书室,经过整理后已现格局,只是一些书籍已经虫蛀,显得沧凉。 苗多财几眼瞄去,道:“这地方住人不久,一切都还新置。”光是草席、棉被位置,他肯定判断无误。 唐小山道:“你是说他刚搬进来不久?” 苗多财颔首:“他必定另有住处,照雷震宇所言,他已在武馆呆了不少日子,可见此处只是他暂时落脚地方。” 唐小山道:“这么说,他另有阴谋了!会不会是为了迎接李欣欣才落脚于此?” 苗多财道:“有可能,看看有无其他线索?” 两人于是再仔细搜寻,可惜空空如也,除了几件换洗衣衫,已找不出线索。 唐小山忽而发现不对,道:“看这衣衫……” 将一套拆叠整齐素黑衫打开:“看到没有,它小得多,根本不是冷啸秋自己所穿,而且它折叠整齐,该是欲送给某人。” 苗多财目光一亮:“衣衫上可有写名字?” 两人开始翻找,并未发现名字,不过却发现衣领上缝有印章式红线,那该是某间神庙用来消灾祈福之用。 苗多财仔细瞧其字体,喃喃念着:“醒……天……醒天宫吧……” 唐小山道:“这会是哪里庙堂?” 苗多财道:“一问便知,把它带走再说。” 甚快将衣衫折妥塞入怀中,虽鼓出来他却不在乎。 再次搜向四处,仍未发现什么,便笑道:“看来已无其他线索可寻,回去休息啦,今晚可算大丰收!” 唐小山满意一笑:“待我明儿去看看李欣欣怎么说。”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随即吹熄烛火,掠身退去。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九章 魔鬼天使 归途上,唐小山不放心李欣欣,遂又探向大庄,果然发现她已返回,他和苗多财这才甘心回家休息。 深夜中,于双儿也不多说,稍问几句得知已证实李欣欣会武功,她已心花大开,终能证明并非空口说白话了吧! 三人随即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醒来。 唐小山己然再探大吉庄,想探探李欣欣消息。 李欣欣今日倒是挺乖,并未踏出大吉庄。 她正在行馆前,研究会冒烟的石灯。 忽见唐小山现身,她瞄眼道:“你骗我,说什么石灯会发热,可以蒸出白烟雾,我摸它,冷得跟冰一样,到底是何原因?害我昨夜想了一夜差点失眠!”唐小山暗笑不已,这家伙竟然想掩饰,说道:“冰块也会冒烟,反正冷热都冒烟便是。” 李欣欣白眼道:“这还用你解释?听说你出身唐门?对机关阵学很有一套? 教我如何?” 唐小山邪邪一笑:“可惜我只是小兵兵,不像你,高来高去,实在叫人捉摸不定。” - 李欣欣怔愕:“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小山道:“有人发现你轻功高强,你敢否认?”先把于双儿所见招出来、对方较不易起疑。 李欣欣怔然,随即笑道:“谁发现的?可能吗?我在哪里被发现,我怎会不知?我多么希望高来高去呵!” 唐小山冷道:“一位始娘发现的,她是我请来的助手。” 李欣欣笑道:“她?她敢确定?你在调查我?” 唐小山道:“早出晚归,着你在忙什么?” “忙什么?有吗?哦,大概忙着诳街、欣赏风景吧!”李欣欣道:“我一直跟金湘兰在一起,由于她和大吉庄不合,所以我才未说绐你听,或许你助手看到的是金湘兰而非我呢!” 唐小山皱眉:“真有此事……”暗自笑骂,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李欣欣笑道:“如果你有顾忌,今后我少出去便是,听说你已找到有关我爷爷恩人的线索了?” 唐小山道:“大概吧,不过,可能先找到他儿子。” “儿子?”李欣欣征诧道,“恩人有儿子?你如何肯定此事?不大可能吧! 听爷爷说那人是独身……”有意替冷啸秋开脱。 唐小山道:“你爷爷连人家姓名都搞不清,怎知他是独身?” 李欣欣呃地干笑:“或许独自一人出现的关系吧……既然有线索,下一步该如何走?” 已无法开脱,干脆问明对方行动,也好有个防范。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今天可能要到北郊去查消息,因为有人说常胡子即住在那儿,我看这一赶下去,恐怕又得三更半夜才能回来了。” 李欣欣目露喜悦,轻轻一叹:“辛苦你了,何不快去快回,夜晚奔波,平添凶险啊!” 唐小山笑道:“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了,明儿见!” 说完拜礼,从容而去。 李欣欣瞧他背影逝去,喃喃念道:“昨夜不像他,会是谁呢?”陷入疑惑思考中。 唐小山则带着窃笑离开大吉庄,心想李欣欣闻此消息,若真有事,恐怕将忍不住溜了吧? 他得先去查探那栋巨宅,也好有个了解,而后拟定行动计划,照例地,他在明处,苗多财在暗处,如此相互探索,将能减少失误。 不到半个时辰,那栋豪华府院已近,只见得两扇红门宏伟高耸,已知乃非常人家。 唐小山行近,而后敲门,竟然没有回音。 “难道躲起来了?” 他当机立断,掠墙而入,三院两厅格局甚是气派,花木修剪整齐,庭院打扫干净,怎会没住人? 他再喊声:“有人在吗?钦差大人到了!”想以官威逼人。 然而喊了数声,仍没反应,他疑惑心起,立即搜向内厅后院。 结果当真空无一人,就连犬畜之类全然不见。 唐小山不由狐疑:“去了哪里,难道会找错地方?” 可是怎么看都没错。 他反掠回墙,找向昨晚被踢落的瓦片。 果然发现失瓦凹处,的确是此栋府宅没错。 人呢? 他不信,再次搜去。 终于在后院发现秘道。 他潜了进去,行约百丈,终在左侧小屋找出通路,可是仍不见人踪。 他苦笑不已,难道冷啸秋等人为了断线索,甘心放弃如此豪华宅院? 苦笑中,只好退回府院,想另找线索。 方想转入东厢房之际,忽又见及白影一闪。 唐小山冷喝:“谁?”赶忙掠追过去。 那白影奇快无比闪入厅中,唐小山亦自追去。 及进厅堂,却见一位白衣白袍公子打扮年轻人,他扇着白玉扇,一副潇洒坐太师椅上,含笑迎着客人前来。 唐小山见及此人,皱眉道:“你是谁?” 光见及他明明一张国字检,张飞眉,本是孔武模样,他却装出一副风流书生神态,他似乎还上了胭脂,让黝黑嘴唇看来更红润,想弄出玉面朱唇效果,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那年轻人淡声笑道:“你说我是谁?” 唐小山道:“总不会是女人吧?” 那人忽而哈哈畅笑,立身而起:“好个不是女人,相信不久,你就会明白我是谁。” 唐小山道,“你是此屋主人?” 那人道,“不是。” 唐小山道:“那你为何在此?” 那人道:“跟你来的。” “跟我来的?” 唐小山怔楞:“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未免太可怕了吧! 那人淡笑道:“在下无此闲工夫,老实说,你在查冷啸秋,我也在查他,如此而已。” 唐小山道:“你为何查他?” 那人反问:“你又为何查他?” 唐小山道:“告示贴得很清楚,你自个儿不会去看?” 那人淡淡一笑:“当真如此而已?” 唐小山冷道:“我懒得解释,再见!” 说完,甩头欲走。 那人忽而畅笑,突地闪身已截在唐小山前头,那身形之快,颇让人诧讶,唐小山看得出,他武功甚高,绝非一般庸手。 他笑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查他?” 唐小山道:“别人之事,我没兴趣。” 那人谈笑:“有个性,老实说,我总忍不住要说出来,因为……” 唐小山冷道:“我不想听,告辞!” 说完一闪身,穿出那人阻拦,掠向外头。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起:“好功夫!” 见人已走远,便道:“因为他也是我要找的人,有机会咱们合作吧!” 唐小山置之不理,即刻掠出府宅。 掠向巷街,奔行不及百丈,苗多时已追上来,急问,“方才有个白衣人飞去,他是谁?” 唐小山道:“恶心的家伙,人若张飞,却装成玉面书生,谈不来,只好溜了。” 苗多财道:“至少也该问清他来路吧?” 唐小山道:“他也为找冷啸秋而来,不会是好路数,我甚至怀疑上次射你屁股者就是他。” 苗多财怔愣:“那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唐小山道:“可能是,又不像,走吧,另寻线索,有他在,没人会现身。” 说完,带领苗多财复往暗处掠去,转转折折之间,忽又找向荒废古宅院。三度造访,唐小山仍小心翼翼要苗多财潜伏暗处,他则掠身入内。 一切似乎没变,杂草、野树、无尽落埃、灰尘…… 他本想探行一番,立即前去打探那衣服上所绣醒天宫是在何处,或许线索更明显。 谁知方转至雅轩,忽见白昼却有烛火。 他怔愕不已,昨晚明明吹灯,烛火怎仍发亮? 疑惑未解,烛火竟然移动,他冷喝是谁?运功戒备。 烛火移门而出,一位素青男士现形。 唐小山怔楞不已:“冷啸秋?” 那表情一向冷漠之人,果然是遍寻不着的冷啸秋,他淡然点头:“你一直在找我?”捻熄火花。 事出突然,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呃呃直笑:“正是……” 冷啸秋冷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唐小山怔道:“你知我要找谁?” 冷啸秋道:“你找的是常大胡子,我却姓冷。” 唐小山道:“可是……你的分水刺……” 冷啸秋道:“全天下会这门功夫何其多人,难道我不能会吗?” 唐小山为之语拙:“可是……你也在震威武馆授徒……” 冷啸秋道:“那是我打听那里有教授这门武学,才前去试试,结果被录用而已和你要找之人可说完全是巧合。” 唐小山道:“真的吗?” 冷啸秋道:“在下没有说谎必要,我现身,即是想请你别再跟着我,这对你没有好处,甚至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唐小山稍愣,轻轻一叹:“若你非我要找之人,打扰处请见谅,倒是我还有一问题……你跟李欣欣是何关系?” 冷啸秋诧楞,目光直缩:“昨夜是你?” 唐小山颔首:“不错!” “你怎会发现她?” “我的助手发现她会武功,如此而已。” 冷啸秋凝目盯紧,想瞧出唐小山说话真伪,终于轻叹,道,“我们是朋友。 ” “很早就认得?” “不错!” “在何处相识?” “……不便说明。” “你们在京城有任务?” 冷啸秋显紧张,却极力想装作没事,道:“你问的太多了,我和她见面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才会东躲西藏,谈什么任务。” 唐小山道:“有位白衣人也在找你。” 冷啸秋顿时沉默,随又说道:“我跟他有过节。……这不关你的事,碰上他,你也别去惹他,他武功甚高,非一般人所能抵抗。” 唐小山道,“你就是在躲他?” 冷啸秋终于颔首:“不错!” 唐小山道:“他是谁?可有名号?” “叫仇冠群……”冷啸秋忽而摆摆手,“不关你事,你还是避开好,该说的,都说了,请你别再跟踪,我走了!” 说完,转身掠去。 唐小山想追,突又放缓脚步。 远处忽又传来冷啸秋声音:“对于欣欣之事还请保密……”终于不见。 唐小山楞在当场。 照他这么说,可能跟常胡子完全没关系,他之所以东躲西藏,恐怕为了那位仇冠群之故吧? 他若真有仇家,那李欣欣和他约会,当然要偷偷摸摸了! 如此串连下来,一切该说有了答案。 然而那件衣衫呢? “糟了,方才竟然忘了问此事……” 唐小山颇为后悔,立即追出,可惜人踪己逝,他想喊来苗多财,却发现连他都不见。 “会去哪?跟追冷啸秋去了?” 他想追,却不知去路,心想,便打探醒天宫吧!分头进行或许早日可完成任务。 于是他专找较老一辈老百姓打探。 本以为甚难,岂知才探两位,即已指出东郊即有座醒天宫,他喜出望外,立即找路,疾奔而去。 两三里路,眨眼即至。 眼前地形甚熟,他才想及当时震威武馆厨子也不过说常胡子可能出现东郊? 他和苗多财曾搜了一遍,独独忘记醒天宫。 打探之下,方知醒天宫位于后山小坡地,他赶过去,远远即见此宫人潮不断,香火鼎盛,大概灵验无比吧! 他登向百阶石梯,终于见及此宫全貌。不算顶大,却颇具规模,分前后两厅,供有三实佛及天上诸神,该是佛道一家,庙宇后边则为禅房,延伸山林间,有厢房式,亦有独立式,算算,少说也有两三百间吧! 唐小山灵机一动,直觉这些禅房或许住着该寻之人吧! 他绕道而行,渐渐探往禅房。 瞧瞧情景,那连栋厢房正多人活动,他乃决定先探独立禅房。 这一探入林区后,直若进入深山,灰尘尽除,林树参天相映,倒是修道佳地,方探十余栋,只不过瞧及普通百姓,并未见及想找之人,再探七八间,忽见林区有人招手。 唐小山见人,怔诧道:“神猫?” 没想到他在此,心头怔喜,抉步掠去。 苗多财要他噤声,然后代一栋颇为偏僻禅房,两人躲入丛林中,远远望及房内,隐约可见一位老人抓着拐杖,坐于椅子,面无表情。 另有一人正是冷啸秋,他轻轻揉捏老人肩头。 两人似在交谈,老人不断摇头。 唐小山见状怔诧道:“那老人会是常大胡子?冷啸秋当真是他儿子?” 苗多财道,“恐怕是了……” 唐小山道:“那他方才所言?”直觉冷啸秋骗自己又有何不可?自己和他本就对立,又怎能要求他说实话? 还好,找到正主人,一切终有着落,心情轻松不少。 苗多财道:“他们似有争执……” 唐小山见及两人动作大,该是争执没错,道:“到底在吵什么?” 忽见冷啸秋面目冷森走出禅房,一手捏碎左侧树皮,悻悻然离去。 老人仍自木讷坐于该椅,好几次想起身,却都坐回原位,终于轻轻一叹,起身慢行,拐杖点着地面,四处探路,该知他眼睛似乎瞧不清。 他走向那株枫树,并未如李巧所言胡子一大把,顶多亦只是粗胡散乱,或许年纪己高,头发稀疏,连胡子亦少了许多吧? 他已佝偻,身形清瘦,根本瞧不出练武架势。 苗多财皱眉:“照理说,一个五十上下之人,不可能这么老态龙钟。” 唐小山道:“或许伤了眼晴,终日沉闷结果,去看看?”说完,他轻轻步出丛林,渐渐移步过来,他特别注意老人耳朵。 果然在逼近二十丈之际,老人耳朵已现抖动,但随即平复,老人叹声,已往回走。 唐小山但觉他在伪装,便自大方行去。 及近四五丈,老人突地冷道:“谁?” 唐小山笑道:“在下雷震宇派来的。” “雷震宇?”老人沉缅冥想,终于摇头:“不认得……你请便吧!” 唐小山此时已瞧清他容貌,本是颇为侠气,却因两眼翻白,看来甚是沧桑,胡碴亦未想象中多,或许李巧情急一瞥,有所误差吧! 他道:“常师博您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教头的确想请您回去。” 老头仍自冷道,“我不是什么师傅,也不认得总教头,我只是位受了伤的糟老头,你们到底要什么?” 唐小山道:“什么都不要,只要找恩人,常师傅可曾记得二十年前,曾在五台山下救过一位铸剑师傅?” 老头闻言更斥:“胡扯什么,我己瞎了数十年,还会救人?老夫姓陈,不是姓常,根本不是你所要寻找之人,请回吧,否则我将唤来寺倌赶你走路。” 唐小山道:“前辈不多想想?” 老头冷道:“没什么好想,我根本不懂武功,更谈不上救人,你没看到我还等着人家救助?” 唐小山道:“雷总教头正有心照顾您。” “可惜不认得,免了吧!” 老人说完,黑色拐杖疾点,赶忙行入屋内,随即把门带上,不理任何人。 唐小山连叫数声,得不到回应,泄气不少。 苗多财不断挥手,要他退去。 唐小山顿有所悟,便拱手道:“在下乃替雷总教头跑腿,既然前辈不愿受打扰,在下这就告退,冒犯之处还请原谅。雷总教头说,震威武馆随时欢迎您回去,就算您不回去,有困难捎个信,我们立即前来帮忙,您多保重,在下告辞了。 ” 说完,拜礼,随后和苗多财躲入暗处,且看老头如何反应。 木门仍自紧闭,始终不开。 乃近午膳时间,有位小僧送来餐食,老头勉强开门接餐之后,随又紧闭门扉。 唐小山顾及对方或许亦在试探,便自耗下去。 这一耗,简直腹空日子长,十分难挨,直到近黄昏两人几乎已快放弃监视,木门方自开启。 老头再次现身,他已换下槛楼布衣,穿上一件较新之灰青素装,胡子已剃去,头发亦梳绑整齐,虽仍是瞎子,却少了几分落魄神态。 他聆耳倾听,直觉无人,始轻轻一叹:“此处已呆不得,唉……又该去向何处……”黑杖一点,渐渐行前。 虽是瞎眼却行来顺畅,眨眼行去百丈,碰上小僧,他说及有事进城,或许曾经如此,小僧只关怀说声。小心照顾自己,快去快回便自放行。 唐小山惊道:“他进城做啥?” 苗多财道:“这已不重要,你得去请李巧师傅前来辨认,他是否就是欲寻之人。” 唐小山道:“说的有理,如若他不是,也就不办再烦他,如若是,死皮赖脸也要把他请回去。” 苗多财道:“你去通知,我监视他,咱们再会合。” 两人随即约定几种联络方式,唐小山这才飞快掠去,苗多财则远远盯着老头,渐渐行往城区。 那老头并不在意被人跟踪,一路行来从容,方进城之后,立刻打探某住处,由于他是瞎子,许多人报出行走方式仍想引带却被他婉拒。 苗多财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他要找的是东南一座叫三潭桥,目的地已知,盯来较为轻松,偶而甚至还过去帮忙引路。 未久,三潭桥已至。 那老头摸摸桥头刻字,方自放心,随后念道:“左近百丈,有间露潭酒楼,”渐渐行去。 苗多财迎目过去,果然见及一栋雅朴酒楼,正写着“露潭”两宇,它倚湖而立,别具一番情景。 那老头甚快摸向酒楼,小二见他是瞎子,就近找位置让他坐下,老头便点了几样小菜,一壶烧刀子,便自啜饮起来。 苗多财心想他这一啜饮,恐怕得花不少时间,该是通知唐小山时刻了,便自掠往大吉庄。 闪过数条街,终抵地头,忽见唐小山倚门而望,苗多财叫声:“在东南露潭酒楼!”说完便自离去。 唐小山欣喜转身奔人,未久,带来欣喜欲狂之李巧大师及申剑吉,三人快步追向街道。申剑吉本就老京城,自知小巷捷径可钻,不到两刻钟,已赶至三潭桥。 苗多财迎上来,指着酒楼门侧那老头,道:“人在那里,想瞧清,又不想打扰,坐船划去便是,我已雇一艘在桥下等着。” 申剑吉闻言,拱手笑道:“多谢帮忙,这方法甚好,大师请移驾如何?” 李巧甚紧张:“快去看看,二十年不见,甚叫人难熬……” 他未见老态地跟着申剑吉下桥、落船,唐小山、苗多财亦掠身船上,船夫霎时划往酒楼前。 华灯灿亮,映得酒楼一片通明,亦将老头脸容照得清清楚楚。 船身渐渐逼近,李巧心情起伏不定,他虽年迈,但老眼正适合远视,在逼近不及七丈之下,他已瞧清几乎靠门、靠窗食客。问道:“你们说的是哪位?” 苗多财道:“门前和第一窗口之间那位,头发斑斑,两眼翻白那位。” 李巧盯去,他直截了当道:“他不是常大胡子!”颇为失望。 唐小山道:“他胡子刚剃掉,您再看清楚些!” 李巧道:“不是胡子问题,乃神韵关系,那人雄赳赳气昂昂,怎会是这副德行?” 唐小山道:“事而二十年,他又瞎了,神情自然落寞……” 李巧仍是摇头:“差别太大,纵使他姓常,也绝非是我那位恩人,走吧!多瞧也无益!”轻轻一叹,感伤己起。 申剑吉怕他太过感伤,便叫船家靠岸准备走人。 唐小山无奈推手苦笑,既然是替李巧找人,他已看不顺眼,一切即算失败,除非能拿出更有力证据,否则要他如何相信且接受? 苗多财亦嘲苦笑:“白忙一场,那个常大胡子实在难寻呵!” 申剑吉想安慰鼓励两人,却怕李巧师傅闻声再起感伤,故只字不提,只对唐小山道:“继续找,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唐小山干笑:“希望吧!” 既然那老头不是欲寻之人,守着他已无意义,唐小山遂将李巧大师、申剑吉送返大吉庄。 苗多财没事干,在闲着亦是闲着之下,便赖在桥上盯着那老头,心想,他到底想去哪里?在此又在等谁? 渐渐地,初更已过,那老头仍未走。苗多财实在太饿,遂在附近买了馒头啃食,折返回来老头仍在。 直到二更天过去,酒楼欲打佯,只剩他一位食客,小二向他说明他才付钱外出,慢慢走回三潭桥。 然后盘算位置,喃喃念着,“顺着潭岩西行五百丈,再转左行百步,有一小巷穿过去再攀十户人家屋顶,然后……” 苗多财已听得模模糊糊。 老头却铭记每一位置。 忽闻三更锣响,他突然往西岸行去,此时拐杖已少用,他行来有若常人,并不断算着步伐寻找方向渐渐已穿入重重住宅之中。 苗多财暗跟其后。 未久,忽见老头被墙挡路,他猱一吸气,终于展出轻功,掠向屋顶,小心翼翼探路飞掠而去。 苗多财奇怪他为何不会踩空而窜向地面?仔细瞧去,方知他手中不断打出东西,靠着声音传回,得以寻找落脚处。 苗多财抓去那东西瞧瞧,原是米粒,这可好,一小把米粒即可用上老半天,他几乎毫无缺货之虞。 忽见那老头掠过十余户,突然又翻落地面,找向另一小巷,转行至尽头,果然出现一栋古宅院。 苗多财一眼瞧去,怔诧不已,这分明是冷啸秋藏身的荒废古宅。 苗多财不由疑感,大白天,他才和那位年轻人吵架,为何现在急着再找他? 难道他发现那禅房已不能住人,不得不前来我冷啸秋要他帮忙换地方? 除了这理由,苗多财已想不出其他原因。 忽见老头已掠入古宅,苗多财自是跟入。 老头四处探摸一阵,确定无误,便喊出:“秋侄儿,你若在请现身,我有事相商。”渐行入里头。 但闻雅房忽而一丝声息也无,苗多财好奇心起,便自小心翼翼潜过去,从破窗中往里瞧,只见得老头倚倒草席,双手紧抱拐杖,似在瞧觉,亦在沉思……一切几乎静止不动。 苗多财瞧探一阵。但觉已无名堂,始准备撤退。 然过于大意,一脚踩及落叶,唰地脆响,那老头怔醒急叫:“谁?冷啸秋吗?”极欲起身。 苗多财暗叫糟,登时学猫叫,瞄地一声,且打出指劲向墙面,而后屋顶,装出野猫上屋声音。 他自封神猫,自对模仿猫叫有一套,竟然能瞒过耳朵极为灵敏的老头子。 “原来是猫……”老头轻轻一叹:“为了那把宝剑,几乎赔了一生,还闹得反目成仇……”说来后悔不已,翳然倒地。 苗多财一楞,老头为何说出“宝剑”两宇?莫非他手中亦有至宝?他的“反目成仇”又是跟谁? 和冷啸秋? 当时冷啸秋就是为此和老头争吵不休? 苗多财越想越兴奋,只要有至宝可得,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 他想前去窥探,可是这家伙连侄儿都不肯说,他岂会随便透露他人? 冒充冷啸秋? 可惜自己不谙口技,年龄亦相差太多,根本无从冒充。 “得找唐小山商量!” 他想,唐小山年纪较轻,或可瞒过。 再不然得亲自找冷啸秋前来,虽然冷啸秋已不知踪迹,但只要从李欣欣下手,照样能找到人。看来这老头未等着人必不会离去,自己暂时离开应无关系。 于是他小心翼翼蹑着足尖,退开数十丈,方敢掠向屋顶,逃之夭夭。 几经转折,终抵大吉庄。 方进门,已见及唐小山躺在一口大铜鼎中,头、脚全露外头,眼望天星,一副异想天开姿态。 铸剑员工早下班,广场冷冷清清,苗多材大方走来,神秘一笑:“你在此做啥?” 唐小山道:“等你回来……” “等我?未必吧!”苗多财笑道:“你一定是在思考对不对?你在想什么? ” 唐小山道:“我在想什么东西最易使人入睡?” 苗多财呵呵笑道:“当然是安眠药了。” 唐小山道:“对吗?” 苗多财道:“难道你另有秘招?” 唐小山道:“娶一个黄脸婆吧!” 苗多财一楞,随又呵呵笑起:“对是对,可是你当真会娶那种女人?” 唐小山道:“现在倒想,我累死了,想睡却睡不着。” 苗多财道:“为了李大师之事。” 唐小山道:“不然,还有啥事,明明快找出常大胡子,结果竟然全功尽弃,回来还得表现百般有信心模样,实在够呛。” 苗多财神秘一笑:“本来我也该累,但现在不累了,因为我已找到宝!” “哦?什么宝?” “宝剑。” “宝剑?”唐小山赶忙弹坐而起:“龙吟宝剑?” “未必是,不过一定是宝!”苗多财道,“那老头亲口说,为了宝剑才和冷啸秋争吵,我敢保证必是宝剑。” 唐小山更诧:“那老头说出他手有宝剑?” 苗多财道:“没说,但我感觉得出,否则冷啸秋为何要照顾他?” “他们是父子,当然有责任。” “错了,他们是叔侄关系!” “怎么说?” “我亲口听老头称他侄子。” 唐小山脑袋直打转,那老头和冷啸秋到底是何关系。 苗多财道:“什么关系已不重要,现在该找出冷啸秋或冒充他,去探老头消息。” 唐小山道:“你确定老头手上必有宝剑?” 苗多财道:“不然我这神偷名号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念道:“其中必有原因,没那么简单,一定另有原因!” 苗多财道:“老头藏宝剑,当然有原因,我们却只要那宝剑而已。” 唐小山沉吟道,“李大师也甚急,而且回来后闷闷不乐,纵使恩人对他甚重要,可是他一方面又说不能公开找寻,可是却耿耿于怀,我总觉得不对。” 苗多财道:“难道他也是寻宝剑而来?” 唐小山道:“不能肯定,但既然老头传出拥有宝剑一事,我得试探他看看。 ” 苗多财道:“试吧,被蒙在鼓里,对智慧是一种侮辱。” 唐小山看看天色,该四更天了吧? 他想等天亮,但这不够刺激,便自起身,直往后院掠去。 苗多财暗道好戏上场喽,追去。 后院行馆处,依然白烟袅袅,掩去行馆踪影。 唐小山直接进入,守卫喝问是谁,唐小山回话,守卫霎时拱手相迎,多日相处,他们几乎把唐小山当神看待,大吉庄一切几乎已变成他在打点。 唐小山只问一句:“大师可在?”便进入。 登上二楼,虽灯已烛,他却点亮。 明光处,他轻轻推开房门故意弄出声音,老人较易醒,李巧已自醒来,急道:“是谁?” 起身欲抓长袍披身:“欣儿吗?” 唐小山拱手道:“是在下。” “呃,唐少伙,深夜求见,有事吗?”李巧安心露出笑意:“是否找到恩人了?” 唐小山道:“抱歉,尚未我到,在下是来说今晚所见的瞎眼老头已经遇害。 ” 说得越严重,越能制造气氛,反正大师已不想见他,根本碰不着,嘘吹现见惨状,有何不可。 李巧闻言轻叹:“怎会?刚才明明好好的……” 唐小山再道:“他临死喊着宝剑被抢……” 话未说完,李巧怔脸大变:“宝剑?他说出什么宝剑?是什么剑被抢?” 唐小山瞧他几乎从床上滚下来,已猜知八九不离十,道:“在下并未听出… …” 李巧怔中急醒,猛穿衣服:“快,快带我去,务必找到那抢剑之人。” 唐小山道:“那人恐怕已走失,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真的来不及?”李巧失态中跌坐床前,感伤不已:“前功尽弃呵,我怎未看出他即是要找之人?错失良机!” 沉叹不已,似乎刹那间又老十岁。 唐小山道:“那人会是大师要寻之人?大师和他失剑有何干系?怎地如此感伤?” 李巧似乎决定什么,又自起身,焦切拜礼:“唐大侠务必帮忙追回宝剑,您一定要追回!”差点儿下跪祈求。 唐小山含笑道:“大师交代,在下必定照办,只是大师总得说些线索和原因吧!” 李巧连连道谢后,心绪较为平静,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我要找那人,并非我的恩人……”陷入回忆之中。 唐小山虽诧,却也不意外,默默等他说明一切。 李巧理过思绪之后,始说道:“二十年前,我在五台山遭劫,那人的确救过我的命,但当时我身上带着一把宝剑,他却私心大起,趁我不注意把宝剑盗去。 十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此事,那宝剑乃吾师凿天手所铸,功能削金斩铁,又岂能在我手中遗失?” 唐小山道:“所以大师才借寻恩人之名找宝剑?” 李巧颔首,“没错!” 唐小山想笑:“难怪我当时贴告示,你极力阻止,原是这么回事。” 李巧道:“他虽有救命之思,却也是盗宝之徒,怎可能现身?老朽甚至担心告示一出,他躲得更快!” 唐小山道:“大师为何知道他住在京城?” 李巧道:“猜的,当时他救我时,我所问他姓氏,全是真的,故才如此猜想,事实证明也不差。” 唐小山频频点头,接下来该是最重要问题,“不知那把宝剑可有名称?” 李巧道:“名为龙吟,宝剑出鞘嗡嗡悦耳,故得此名。” 唐小山暗道:“果然是龙吟宝剑。” 然而他却疑惑,照惊天老人所留遗言,那龙吟剑是他所拥有,又怎变成凿天手所铸? 或许宝剑落入凿天手手中,他即自说成传家之宝吧! 唐小山道,“却不知此剑是何模样?” 李巧道:“刻有龙纹,全身透青,但师父为敛它光芒,以乌铁封住,此时该是一把钝剑,就连剑鞘也弄黑,活像一把拐杖。” “拐杖?”唐小山怔诧不已:“龙吟剑没有剑锷?” 李巧道:“那对它是多余,就像狂龙套上金箍咒,处处受制。” 唐小山登时怪叫:“他妈的拐杖,搞了老半天,竟在眼前而不自知,大师等等,在下去找找看。” 说完拜礼,赶忙破窗而出。 李巧怔诧他说走就走,虽想喊住却无踪影,叹息不已。 唐小山射出外头,急急招手:“走啦!宝剑早就出土,快走吧!” 苗多财怔喜追来,道,“宝剑何在?” 唐小山道:“就是老头手中拐杖。” “拐杖?” “不错!” “怎么说?” “大师说它已被封住,状如拐杖。” “唉呀!我看就是!”苗多财恍然:“一个乞丐,还有什么财产,除了那拐杖,嘿嘿,宝剑寸不离身,高招!” “他在哪儿?” “那栋荒宅。” 两人争前掠后,掠若追风,或见巨宅挡前,照样掠踏过去,砰声响起,狗吠连天,两人仍自狠掠。 十数街道,眨眼即蹿过,终于掠至荒宅。 苗多财仍有顾忌:“看看再说。” 唐小山道:“看什么?是找宝剑,又非请恩人!” 一掠数十丈,抢追过去。 苗多财呃声:“说的也是。”便自跟追。 三个起落,书轩已至。 唐小山这才落定门前,说道:“冷啸秋来了!”想试试里头反应。 然话声喊出,里头并无任何回音。 “没人?”唐小山疑惑,猛地推门奔迸,书房一物末动,却发现那老头熟睡地面,他方自欣笑:“原来是醉倒了。” 老头在露漳酒楼喝过酒,传来淡谈酒香。 苗多财却觉不对劲,“怎可能醉倒?若真如此,他怎找得到此处?”叫道: “老头,有人来看你了!” 老头仍未反应。 唐小山最是注意他手上、身边,惊道:“拐杖不见了。” 苗多财惊道:“怎会?方才明明还在。” 赶忙欺身翻找,仍未发现拐杖,却摸及湿东西,往鼻子闻去,怔道:“是血!” 唐小山急忙煽亮火折子,火光照去,老头早已毙命多时,胸口穿出血洞,显然一剑毙命。 苗多财道:“谁那么狠,连糟老头都杀。” 唐小山苦笑道:“一定是盗走宝剑之人,怎会如此,只差半个更次不到竟然得而复失。” 苗多财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走,盯死他也不走!” 唐小山道:“多说无益,找找看,宝剑说不定藏在附近!” 两人抱着希望,开始四处翻找。 然而庄院太大,纵使找遍也未必翻出宝剑。唐小山忽而想到老头是瞎子,已自苦笑:“不必找了,他根本无处可藏!”两人垂头丧气,再次回到书房,望着老头尸体,一筹莫展。 苗多财道:“怎么办?不知是谁盗走此剑……” 唐小山道:“除了冷啸秋,谁还知道他手中有宝剑?” 苗多财道:“你是说冷啸秋为抢他宝剑,然后把他杀了?” 唐小山道:“不然你有更好理由?” 苗多财轻叹:“这家伙未免太狠心了吧!” 唐小山道:“得找他出来才行!” 苗多财:“那就得从李欣欣下手了。” 唐小山道:“却不知他们在耍何名堂……” 当下两人商议,仍决定跟踪李欣欣,借此找到冷啸秋,看他如何解释。 至于糟老头,既然已死,两人便在附近挖个坑,将他埋了。 苗多财道:“老头地下有知,请祈祷我们早日找到凶手及宝剑。” 死者为大,两人虔敬行礼。 之后,他俩开始计算如何跟踪李欣欣。 由于为追查玲啸秋,苗多财决定化妆成糟老头,混入人群之中。 唐小山则不动声色回到大吉庄。 直到天亮,才匆匆盥洗,进食。 李欣欣仍是一副天真无邪,说什么想去拜神祈福,还提了篮子。唐小山想跟,她并未拒绝。 但出了大街,李欣欣却当场拒绝唐小山。 她笑道:“女人的事,有男人跟着,不大好吧!” 唐小山笑道:“赶庙会,男人多的是,除非你想去会情人。” 李欣欣笑道:“你说呢?其实你就是最佳情人,不觉得吗?人品佳,武功好,听说出自唐门,你是唐家公子?弄几颗霹雳弹瞧瞧如何?” 唐小山笑道:“我要行,也不会沦落京城当打铁客啦!” 李欣欣笑道:“客气,凭你机智,还找不到工作?” 唐小山道:“想当你跟班都没分,还能搞什么?” 李欣欣娇笑道:“唷,倒挖苦起我来啦?老实说,我约了金湘兰,你有兴趣就跟吧!时候不早,我该走啦!再见!”说完,扬长而去。 唐小山只能干笑,任她嚣张了。 他并不急着跟踪,东溜西溜后,才和暗处苗多财接头,得知她果然和金湘兰相约,径自前去烧香拜佛。 唐小山不能跟踪,苗多财自是代劳,神不知鬼不觉,盯稍去了。 李欣欣和金湘兰行往西郊千佛寺,虏诚祷拜后,随又在附近游玩。 直到中午,近餐馆进食之后,她始和金湘兰返回京城,金湘兰有事告别,李欣欣则又四处溜达,非得拖到夜晚,看看是否甘心回家。 苗多财监视良久。 忽而想到什么,便又调头离去。 唐小山则漫无目标四处乱晃,每以为苗多财即将回报,岂知一无消息。 他只好晃过街头,便坐茶坊,喝完凉茶,再逛街道,或见杂耍,亦凑前欣赏,直到杂耍收场,还只是傍晚时分。 无聊至极,只好找事做做。 便潜向那栋荒宅,心想宝剑既然在此失踪,而且糟老头亦死于此,或许另有人会来查探吧? 他便找向屋角隐秘处,舒舒服服躺下,边监视边休息。 或许多日劳累,睡眠不足,此处又无情况发生,不知不觉中。他已昏昏欲睡,终于沉入梦乡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声闷雷轰开,震得屋瓦坠落,更把唐小山吓醒,直觉惊叫:“打雷了!”抬头望天,明月如银,哪来打雷? 他正疑惑会是什么声音之际。 忽见西面火光大作,直冲黑天。 他征声道:“火烧房子?” 忽而想笑:“还是哪家火药库炸开了?” 直觉好戏上场,凑凑热闹也好。 于是便往该处掠去。 才行五百丈,忽见不少夜行人飞逃四窜,有人叫着:“炸着了,可是死伤惨重!快躲!” 两人皆受伤,相扶持逃去。 唐小山皱眉:“会是抢劫?先炸开宝库,然后抢劫,可惜死了不少人?” 他虽犹豫是否该凑热闹,却仍不自禁往前行去,动作越来越快。 掠过数街,及近火光处,乍看之下,征诧不已:“这不就是上次冷啸秋藏身的大宅院?” 只见火光从第二厅堂冒起,一发不可收拾。大府院四周一片混乱。 外围百姓不断尖叫仇杀,纷纷走避,不敢救火,里头黑衫、白衫人马战成一堆,黑衫人马似已不敌,节节败退。 蓦见一名黑衫人尖声大叫,原是女者,她猛挨一掌,倒跌七八丈,呕出鲜血。另一名黑衣人惊叫小欣,想扑过来救人,却被白衣人拦下,狂笑中,复见另两名白衣人欲杀那女子。 忽见屋顶一道黑影暴射过来,怒喝:“李姑娘还不快走!”双手猛打暗器,欲挡白衣人。 唐小山忽见那人身形,怔诧道,“神猫?” 那黑衣女子不就是李欣欣? 眼看两人陷入危急,他哪还袖手旁观,直叫他妈的,没事搞什么名堂?猛地施展龙腾九天,一啸如龙,飞严去,一纵百丈,再纵数十丈,凌空一掌打翻白衣人,喝着:“神猫,搞什么鬼?” 苗多财忽见唐小山,惊喜道:“你溜到哪儿去了,快救人!” 大概想找人却找不着,只好亲上战场,猛又一掌劈向白衣人,却是无法退敌。 忽见一位白衣人哈哈狂笑:“一个也不准走脱!” 他全身白衣已百孔千疮,看是被炸药所炸,却毫不在乎,猛劲扑冲过来,双掌开打,劈得三名黑衣人暴弹飞跳,砸地疼叫,鲜血已呕。 李欣欣见状急叫:“唐小山快炸他们,快快救人!” 唐小山瞄眼:“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救人?” 李欣欣急道:“他们是大恶——” 唐小山还想反驳。 岂知一名白衣人强掌迫来,欲劈人于死地,唐小山唉呀一声,肩背已被扫着,疼得他恨叫不已。 苗多财和李欣欣却连滚带退七八丈。 白衣人若厉鬼再扑杀下来。 眼看李欣欣就欲丧命。 她尖急大叫:“唐小山快炸死他们,刀剑杀不死啊——”双掌乱打,却无用:“他们是魔鬼天使啊!” “魔鬼天使?” 唐小山没想到会在此碰上恶毒杀手,哪顾得趟浑水,猛喝一声:“别走!大爷来收拾你们!” 龙形九步猛踏开,久未用上霹雷弹猛抓于手。 忽见白衣人扑空而来,他冷喝:“炸你脑袋!”霹雷弹奇准无比射向那人眼珠,轰然暴响,白衣人尖声厉叫,七孔流血,倒喷七、八丈,跌死地面。 白衣首领见状厉喝:“先收拾他,一个不准走脱!”猛地冲来。 唐小山怒斥:“我才想收拾你呢!” 飞冲过去,见人即轰。 那白衣人武功果然高强,连闪两颗霹雳弹,凌空一掌打得唐小山倒滚地面唉唉痛叫,他更奸笑:“凭你也想和我作对?去死吧!”奇招切杀下来。 唐小山这才认出他就是油头粉面,方脸丑态的烂公子,冷声大笑:“回去当你的娘娘腔,大太监吧!” 见他狠劈过来,霹雷弹欲轰未轰,突然使出“神龙探爪”欲扣对方手腕,迫得他极欲防备。 他却暗中打出水底针,这暗器乃他精心苦练,针却弯曲,看似往前射,但射至一半,却突然转弯,形成四面八方蜂拥噬来。 那白衣人自恃武功高强,想以内功震暗器,岂知此针专破内家真劲,一个失察,唉呀惊叫,数处穴道受击,身形为之疼麻。 就在此时,唐小山谑笑,“死吧!” 猝见他双手霹雳弹连连开攻,砰砰砰砰一连四五弹,炸得白衣人闷叫弹天。 随又受重击,直若弹丸飞撞屋墙,摔地不醒人事,他早被炸得全身发黑,衣衫尽碎,不死那才怪事。 其他白衣人见状大骇,急急掠退。 一人吼道:“少门主死了,杀!饶他们不得!” 他一马当先扑杀过来。 唐小山冷喝一声,哪容让他嚣张,霹雳弹两响,炸得他倒栽十数丈,当场毙命。 剩下三位白衣人,竟然仍不畏性命,猛扑过来。 唐小山仍想再炸,然而往身上抓去,却抓不着可用东西。 登时喝叫,几掌劈去。 砰砰数响,的确打中对方胸口。 然而他功力较弱,根本无法伤人,眼看掌劲失效,哪敢再战,猛地转身,急叫:“快逃喁!” 他猛冲李欣欣,扣着她手臂,没命即逃。 苗多财自知不敌,照样开溜。 白衣人却想追杀,复见几位伤残黑衣人奋力作战,然却难以相抗,险象环生。 李欣欣虽被架走,却仍心恋战场,极欲挣回,叫道,“放我下来,非杀了他们不可!” 唐小山讪笑:“你拿什么杀人?快走吧!” “不行,我不能抛弃他们!” “别吵啦!他们也开溜了。” 那群黑衣人果然且战且走。 李欣欣突然叫道:“你不杀他们,大吉庄完了!” 唐小山一愣,如若对方其是魔鬼天使,大吉庄的确完蛋。 他苦笑不已:“小三八,你倒是特别会替我我麻烦!”将人交给苗多财:“看好她!”只好硬撑,回头准备再次参战。 李欣欣露出笑意:“前厅椅下还有炸药……” 唐小山轻叹:“炸人不死的炸药,有何好用?”说完已掠入战圈。 三名白衣人发现炸死少门主之仇人已现身,登时扑杀过来,三人厉笑不已似如疯狗,牙齿一獠,口水欲流。 唐小山根本不肯硬拚,喝着想杀我吗?还早得很!赶忙溜进大厅,猛一瞄眼,果然见及太师椅下,堆了不少炸药,这些或许炸不死,但聊胜于无。 他正想引燃火折子丢去。 岂知三名杀手奇速无比抢攻,迫得他无从下手,纵然点燃,引信恐怕亦会被切掉,这一忧犹豫竟然挨了一掌,痛得他闷苦痛叫。 三名白衣人嘿嘿厉笑,三掌三剑齐逼过来,硬将唐小山困于中央,越逼越近,简直险象环生。 猝见屋顶猝然暴响,瓦片散坠四处,一女子喝喊:“快闪!”唐小山但闻声音,竟是于双儿赶来,她双手捧着大桶,见那三人劈头即倒。 三名白衣人但觉不妥,不敢硬接,勉强抽身,于双儿仍自将东西倒散全屋,喝着唐小山别沾上。 唐小山自幼玩过头,一眼即看出是煤油之类东西,这下可好了,猛将火折子甩燃,切成双片四片一大片,罩着全厅各个角落猛打出去,复又喝着双儿快退。 于双儿早就计划火攻,但见心上人已引燃,她省了麻烦,纤腰一扭,赶忙倒踢,身形如箭逃出大厅。 那火种沾地,点燃媒油,轰然一响,火海式卷向四面八方,三名白衣人多少沾上煤油,霎时脚底冒火,三人怔急欲逃。 岂知火海引燃椅底炸药,蓦然引来火山暴发式轰雷,炸得偌大厅堂全毁,火柱冲天,和那后殿相映,直若两座活火山,照得全城通明。 唐小山、于双儿飞命扑出百丈开外,方自躲过此劫,回看火海,三人惨叫连连,猛在火海中挣扎,终于倒地死于非命。 外头似乎已传来官兵吆喝声,唐小山急急拉起于双儿,笑道:“快走吧!否则要去坐牢哩!” 于双儿心中一甜,心甘情愿让他拉着走。 唐小山掠飞越墙而出,发现黑衣人以及李欣欣等人全部撤退,这才安心带着于双儿潜掠附近屋顶。 连闪十数间,穿过官兵包围线,始敢飞落地面,转着溜回住处,急关上门,看来已摆脱这要命江湖拚斗。 于双儿道:“换下脏衣,染了血又有污泥,免得人认出。” 唐小山立即奔回房中更换,待穿着素青衣出来时,于双儿亦换上花青布衣,显得村姑许多。 唐小山轻轻一笑:“咱们好像天生一对儿,我去放火,你即带煤油?” 于双儿甜在心里,瞄眼笑道:“谁跟你天生一对儿,我才不干杀人放火勾当!” “可是,你的确带了油!” “那是……是被友情所累!” “我看是爱情吧!” “老是贫嘴。”于双儿斥笑道:“有爱情,还会变成煮饭的黄脸婆吗?” 唐小山道:“可是你心甘情愿的,给馒头,还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于双儿斥道,“好啊!说我自找吗?那就天天吃馒头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只要你愿意,大家都开心哩!说真的,你是如何得知我杀人放火?” 于双儿瞄眼:“都已经怒火冲天,炮声连连,全城皆知,难道我是耳聋不成?” 她很想找个馒头塞他嘴巴。 唐小山干笑:“可是你怎知是我?” 于双儿瞄眼:“除了你,谁有那么多炮可放!” 唐小山恍然:“原来如此,可是少带几颗,差点儿被收拾,还好你的媒油及时赶到,你又如何取得媒油?” 于双儿道:“我赶去时,见着你被三人追着走,又发现他们身上全是焦痕,心想练有什么邪功,平常方法恐怕不行,才溜到厨房找来大桶煤油,没想到果然派上用场,他们到底是谁?怎会那么难缠?”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天使!” “魔鬼天使?”于双儿怔诧不己:“和极乐神宫那位假道士阴曲弦一样?” 唐小山道:“恐怕是了,我听得如此才拼命,否则才懒得理人!”轻轻一叹:“却不知这麻烦是否有后遗怔,否则实是罪该万死!” 于双儿道:“魔鬼天使怎会出现京城?李欣欣为何又惹上他们?” 唐小山道:“我要知道就好了,没想到这丫头看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惹出轰轰烈烈大事。” 于双儿道:“她真实身分又是什么?” 话未说完,忽然听得有人敲门。 两人同惊。 声音已传来:“是我,神猫!” 于双儿这才放心,急去开门,只见神猫大气直喘,扛着昏迷不醒的李欣欣,撞了进来。于双儿立即将门关上。 唐小山怔道:“她没开溜?” 苗多财苦笑道:“溜个屁,她看到火光大作便晕了,看来伤势不轻。随后官兵围上来,情势一不对,我便开溜,扛个人实在难逃,差点儿还被抓去坐牢呢! ” 唐小山笑道,“跟她坐牢有何不好,说不定花开并蒂呢!” 苗多财干笑道:“别胡说八道啦!跟着她,保证一辈子像这样。翻不了身! ”做出一副难扛模样,惹来笑意,他始将李欣欣置于椅上。 于双儿但觉不妥,道:“扛到我房间!” 干脆自己抱起李欣欣,径自走入闺房。 唐小山道:“有需要再叫我吧!”于双儿应声。终去治伤。 苗多财深深嘘气:“要命,他们竟然策动大谋杀,吓得我差点儿晕倒!” 唐小山笑道:“你不是他们一份子?黑农裤还蒙面?” 苗多财干笑:“该换该换!” 赶忙溜入寝窒,抓来店小二衣衫换穿身上,始敢现身,自嘲笑道:“白天也是小二装,可是后来我跟踪李欣欣上了画舫,她突然不见,我左想右想不可能,除非船底挖个洞,可是这机会实在太小。后来想及两位年轻人曾经登岸,便探跟下去,竟然发现竟是她和冷啸秋,鬼鬼祟祟地躲入一栋秘宅,心想他们必定有什么名堂,便想联络你过来,可是却找不着,只好继续跟踪!” 他瞄着小山:“你去哪儿了?” 唐小山笑道:“跑到荒宅睡觉去了,反正你已太久没联络,只好把表现机会让给你!” “可恶,节骨眼儿里还敢睡觉!”苗多财轻斥几声,终也呵呵笑起:“这种事,只有你做得出来!” 唐小山道:“你发现冷啸秋可见着那把拐杖?” 苗多财道:“难呵!当时他们躲入秘宅,我一时心急跟了过去,却未见着有那么一把黑拐杖。” 唐小山皱眉,“这么说……冷啸秋并未夺得神剑了?” 苗多财道:“也未必,当时一开战,我似乎听到宝剑宝剑,可惜从未见过宝剑威风。” 唐小山道:“你仍认为冷啸秋偷了宝剑?只是来不及使用?” 苗多财道:“至少如此还有个目标。” 唐小山喃喃说道:“却不知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迟早会找着!”苗多财道:“你可见着有个黑衣蒙面小胖子?” 唐小山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一直跟在冷啸秋身边,他是谁?” 苗多财道:“就是那个告密常大胡子藏在震威武馆的小胖子。” 唐小山怔愕:“你确定?” 苗多财道:“当然,他虽蒙面,但脖子有颗黑痣还长毛,我一眼便认出。” 唐小山道:“他跟冷啸秋该是一伙,为何要告密?实在令人费解!” 苗多财苦笑:“会不会我们一开始便落入人家圈套?” 唐小山道:“怎么说?” 苗多财道:“他们早知你身份,想利用你的霹雳弹,所以耍了这么多花招,后来,你终于现身,杀了不少敌手。” 唐小山道:“不会吧!若真如此,李欣欣又何苦百般避我?而且他们又何苦千方百计埋炸药?最重要的是他们开打时我根本不知!” 苗多财道:“或许他们想透过我,只是你突然跑去睡觉而已。” 唐小山道:“我仍觉得不对,毕竟他们也死伤惨重,若把我计算迸去,必定让我的霹房弹先上场,何苦让弟兄冒死亡危险?” 苗多财稍愣,“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多管闲事了……” 唐小山道:“大概是吧!何况还涉及宝剑一事,冷啸秋若说明,更不可能让人趟此浑水。” 苗多财频频点头笑道:“还是你厉害,分析透彻,现在,冷啸秋会躲在哪儿?” 唐小山道,“小胖子他家。” 苗多财眼睛一亮:“他家又在哪儿?” 唐小山道,“在李欣欣嘴中,她要说咱们便知,她要不说咱们就头大。” 苗多财道:“却不知这丫头和魔鬼天使有何深仇大恨?” 唐小山道:“那得问她自己了,治了那么久也没动静,我去敲门!”立刻走向房门,轻轻敲去:“如何了?静俏悄,莫非在搞同性恋?” 双儿斥声传来:“少胡扯!我在替她推拿,胸口青紫一大块,就快好了。” 唐小山道:“内伤如何?” 双儿道:“七成,该无性命危险。” 苗多财忽然拿出药丸,道,“两颗华山还阳丹送她吧!偷了三四年还吃不完,看在她是李巧孙女赏她便是!” 华山还阳丹虽非极品灵丹妙药,却亦是疗伤圣品,于双儿闻言,立即开门索取,闻及芳香醒神,她替李欣欣道声多谢,便自入内。 苗多财复拿出两颗,像花生米似地吞了一颗,随即瞄向唐小山:“也来一颗吧!你也挨了几掌。” 唐小山边服还阳丹边道:“这就是华山派的第一宝?” 苗多财道:“第二宝,第一宝是续命金丹,功能起死回生,我本想偷它一颗以增强功力,岂知当时华山掌门竟然莫名跌落深渊,差点儿断命,他们便把金丹喂给掌门服下。我看他们可怜,不好意思再偷剩下唯一颗,要是掌门再跌倒,华山派岂非倒闭?勉强改偷还阳丹,抓了一大把少说也有三四十颗,足足可吃上七八年!” 唐小山呵呵笑道:“这么说,你对各派灵丹了若指掌了!” 苗多财自得道:“当然,不论少林大还丹,武当七星丹,昆仑元神金丹,峨嵋九灵丹,我爱偷几颗便几颗,无人能阻。” 唐小山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多吃几颗,居为天下第一强功之人?” “呃……呃……”苗多财干笑道:“可是……我是义贼啊!怎好干下不法记录?” 唐小山道:“你偷还阳丹便不算记录?我看你是偷不到,才改偷二流货色吧!” 苗多财窘道:“不是偷不到,而是偷了以后,必定引起各派抓狂,我哪挡得了。” 唐小山道:“吃下所有开药,岂非天下无敌?” 苗多财道,“少梦想了,吃一颗增加二十年,吃两颗未必增加四十年。因为人体吸收有限,若不照着运行方式苦练,说不定还搞得七孔流血,走火入魔,我才没那么笨!” 唐小山道,“其实我倒想增加二十年功力,如此,打起敌人更过瘾!” 苗多财皱眉:“你要我去盗灵丹?” 唐小山邪邪一笑:“可能的话。” 苗多财干声笑起:“或许有机会吧!可是我看你武功已不差啊!” 唐小山道:“要是行,也不会挨掌,以前直觉暗器已够用,现在才知道,武功亦相当重要。” 苗多财频频点头:“我了解你想法……要偷各派灵丹的确不容易,不过碰上了,也只好干啦!” 他想到什么,道,“我看你运气不差,或许可到毒龙山上毒龙潭,听说那里有条毒龙,吸收日月精华已千万年,如若能取得它内丹,保证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唐小山稍稍心动,道:“既然那么有用,为何无人敢取?” 苗多财道:“不是无人敢取,而是无福可行,有的找不到,有的找到却得不到,那毒龙既然通灵又有剧毒,寻常人岂能动它他丝毫!” 唐小山道,“既然有毒,你想叫我去送死?” 苗多财邪邪一笑:“会吗?唐门除了暗器,对毒亦颇有研究,你只是把它收敛不用而已,要毒死你可并不容易!” 唐小山淡声笑起,苗多财说的没错,唐门毒术亦是武林一绝,他只是觉得甚不人道,故始终未用于暗器上。 久而久之也就淡忘,然若碰上了,他仍有办法对抗。 他道:“看来有机会真的要去会会那条毒龙了。” 苗多财笑道,“听说毒龙会吐内丹,你或许可趁它吐出之际,抢它过来,既省事又安全!” 唐小山斥笑,“你在说神话不成?” 苗多财更笑,“那可说不定!毒龙虽通灵,却未免托大,自有机可乘!” 两人相视而笑,大有一试之态。 谈话间,忽闻房内传出李欣欣呻吟声。 两人立即把心神收回,全心想看结果。 于双儿轻轻唤道:“李姑娘你醒醒。” 虽然她曾经吃醋,但见她受伤,一切便忘了。 李欣欣穴道已解,幽幽醒来:“这是哪里?”忽见于双儿,惊道:“是你? ” 想躲开,却发现在床上躲不了。 于双儿笑道:“你受了伤,多亏唐少侠背你回来,还好,伤得不重,吃过灵药已不碍事。” “我……”李欣欣渐渐醒神,已记起一切,怔然带窘一笑:“是你们救了我,不好意思!”想起身下床,却仍晕眩,于双儿立即扶去,李欣欣忙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于双儿不好意思再扶她,含笑问道:“伤得如何?运气看看,若不行,在此休息亦无妨。” 李欣欣立即运气,直觉胸口沉闷,却被灵药清凉效果护住,不再疼痛难挨! 当下投以感激眼神:“好多了,谢谢你……他们在外面?” 于双儿颔首:“嗯。” 李欣欣立即整理下头发,想照镜子,却发现衣衫己换成素青便装,身躯被剥光,窘态使她怔窘难堪。 忽又发觉便装只是套上,里头黑色血衣仍在。 她始嘘喘大气,暗暗瞄向双儿,她并未发现自己失态,心头宽慰不少,安心整理头发。 其实于双儿早就剥下她胸襟加以推拿,否则伤势岂能复原如此之快。 她自知李欣欣高傲,纵使同是女人身,恐怕亦忌讳良多。 故而不便替她换下血衣,免得引来不必要误会,见李欣欣偷瞄过来,她早转身整理棉被,却也暗笑于心。 李欣欣但觉容貌还能见人之后,始敢向于双儿瞧上一眼,暗示可出去了吗。 于双儿含笑道:“他们甚关心你伤势呢!” 李欣欣斥笑,“有何好关心!”始推开房门,忽见两男如天神立于门前,吓得她尖声惊一声,退缩一步。 唐小山呵呵笑起:“会叫即没事,过来过来,你干的好事,今晚得说个清清楚楚,否则……” 李欣欣斥道,“否则如何?一点儿礼貌都不懂,竟敢偷听女人谈话!” 唐小山道:“这不是偷听,是关心,顺便保护!” 李欣欣瞄眼:“什么保护?恶心!” 苗多财道:“姑娘可不能如此说,若非我们,你岂能安全脱险。” 事实如此,李欣欣无话可说,只好拱手道:“救命之恩,日后再报,只是你们可不能以此逼我,有失侠士风范!” 唐小山道:“我逼你什么?” 李欣欣瞄眼:“挡在门前不让路,还要逼我说出一切!” 唐小山呵呵笑道:“好好好,我让开!也不逼你!” 往椅子行去,凛凛生风坐下:“我只不过会实话把真相告诉吓爷爷,我看他大概不清楚有这么一位伟大的女刺客!” 此语一出,李欣欣登时焦急:“你不能说!爷爷不能受这刺激。” 唐小山淡笑道:“是你求我的,你看着办吧!” 苗多财道:“看在伟大的救命之恩,你难道不能透露半点禅机?” 李欣欣为之长叹,靠向桌边椅子坐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于双儿端来热茶道:“喝了它,慢馒再说。” 李欣欣道声谢意,端茶即喝。 随又长长一叹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然想知道……”苗多财、唐小山异口同声说出,随又互望一眼,苗多财道:“你先说。” 唐小山不客气,便问:“你们是什么组织?目的何在?你跟冷啸秋又是何关系?” 李欣欣缅想种种,轻轻一叹,“我们没有组织……” 唐小山道:“没组织?哪来一大堆刺客?” 李欣欣道:“我们只是有共同仇人罢了,加上几位正义相助的朋友而已。” 苗多财道:“你们跟魔鬼天使有仇?” 李欣欣颔首:“杀父之仇,五年前恶魔杀了我们全家,当时我才十二岁,还是个不大懂事的女孩……” 她回想伤心往事,已两眼含泪。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暗暗轻叹,默然不语。 李欣欣忽觉失态,忍下泪水始道:“我爹为了一笔生意和人起争执,谁知竟然遭杀身之祸,还好我当时在爷爷家,否则照样遭毒手。后来我返家已见双亲坟墓,偷偷打探才知道被恶魔鬼所杀,立志报仇,便拜师学艺,几年下来小有成就,才展开报仇行动。” 唐小山道:“你爹跟他们争什么?” 李欣欣道:“我爹也是以铸剑为生,在苏州开了间刀剑铺,那群人看上我家,便要我爹出售,本是说好千两纹银,谁知契约订下,却变成百两。我爹找他们争了多次,没想到他们却下毒手,他们甚至杀人之后,连房子都烧掉不用,根本是存心找碴。” 唐小山道,“倒是心狠手辣!” 虽然自已一直不大想理江湖事,但路见不平,却又难忍拔刀相助之心,看来自已根本不甘寂寞,挺适合吃江湖饭嘛! 于双儿道:“你怎知是魔鬼天使杀了你爹?” 李欣欣道:“邻居说的,白衣白面罩,后来一探之下,很容易可查出真相。 ” 唐小山道:“度鬼天使到底有多少人?你又怎会追到京城报仇?看来你早知那群人将出现京城吧?” 李欣欣道,“我并不清楚魔鬼天使有多少人,只知他们组织庞大。似乎有并吞天下之意,我会北上京城,其一是爷爷受了大吉庄之邀,我正好跟来。其二,我打探之下,方知冷啸秋有意刺杀魔鬼天使,我便自动加入,我是到京城后,才知一切活动的。” 唐小山道:“这么说,此事和金湘兰毫无关系?” 李欣欣道:“她只是我利用的对象,爷爷并不愿意让我抛头露脸。他却信任你,我才能随时跟你出来。可是你比我想象精明,我若有所行动,你必定知道,后来突然多出一个金湘兰,终于解去这麻烦,我通常先去找她,但转了一下,便藉故离去,终能瞒你多日直到有一天……” 转望于双儿:“有一天似乎被她发现我会武功,事情便复杂了。” 于双儿干笑道:“其实我也是无心插柳……希望没带给你太大麻烦……” 李欣欣轻叹,“如此也好,若非被发现,唐少侠怎会及时赶来救人……没想到恶魔当真如此厉害,连百斤炸药都轰不死!” 于双儿道:“他们似乎服了什么药,抑或练了邪功,才会如此。” 李欣欣道:“这点冷啸秋已说过,只是,他们比我想象还可怕,我这两下子几乎不堪一击……” 唐小山道:“你跟冷啸秋如何认识?对他来历知道多少?” 李欣欣道:“是在江南认识的,他跟我师父人称碧玉金剑刘雪娘有交情,那时我跟师父学武,他忽然出现,相谈之后,才知他父亲也被魔鬼天使所杀,由于同仇敌忾便认识了。至于对他了解多深。倒不多,因为他平常甚少谈家事,恐怕是不想触动丧父之恸,后来得知他为寻找伯叔来到京城,也因此我和他分开有段时间……” 苗多财道:“你喜欢他?” 李欣欣霎时怔愣,随即欲言又止,终于带窘说道:“谈得来,但……还谈不上什么……”男女之间之事她似乎未曾认真考虑过。 苗多财笑道:“喜欢,就该多把握啊!” 李欣欣默然不语。 于双儿道:“那也得多了解再说,冷啸秋身上有不少秘密。” 李欣欣道:“你们一直查他,到底何事?” 唐小山道:“你爷爷没说?” 李欣欣道:“你是说。他跟爷爷的恩人有关?” 唐小山瞧她似乎仍未明白真相,大概是早出晚归,连事情发展都忘了问,便道:“你爷爷找的不是恩人,而是盗走宝剑之人。” 李欣欣怔愣:“冷啸秋与盗剑有关?” 唐小山道:“恐怕是了,你可曾见过他最近抓着一把黑色拐杖?任何时刻。 ” 李欣欣回忆当初,仍自迷惑:“似有似无,当时夜色甚黑,且众人纵使拿剑,也得以黑布包裹起来,以免反光让敌人发现。” 唐小山忽有所思,道:“冷啸秋惯用分水刺,当时他是用分水刺,抑或其他兵刃?双手跟单手甚容易区别。” 李欣欣喃喃道,“似乎是使剑……他得留一手指挥,而且偷袭不便用显眼兵刃吧!” 唐小山道:“看来他真的脱不了干系了……” 李欣欣急道,“他会是盗用宝剑之人?” 唐小山不愿说的太明白,免得伤害两人交情,淡声笑道:“未必如此,得等查清再说,李姑娘有空儿不妨带我去见他,事情或许可水落石出。” 对于冷啸秋可能杀害瞎子之嫌,由于事关重大,他更不便随意说出。 李欣欣道:“暗杀已成局,他可能暂时避开一阵,我未必能找到他……” 苗多财道:“那个小胖子呢?他该较容易找吧?” 李欣欣道:“他和玲啸秋交情不错,说不定已双双离开了……一切事等躲过这阵风潮再说吧!” 唐小山但觉有理,便笑道:“多谢帮忙,我看你就呆到天亮再回大吉庄,免得三更半夜官兵又在四处搜人,惹来不必要麻烦。” 李欣欣感伤一叹:“该谢的是我……”想及往昔种种,悲心又起。 于双儿立即扶她回房,让她休息,一切等天明再说。 累了一夜,三人便自找地方打坐。 直到天亮,风声渐弱,唐小山始把李欣欣送回大吉庄。 李大师见及孙女回来,霎时愁容尽失,长问短询昨夜去何处?害他整晚担心。 李欣欣表示起了仇杀,四处官兵,难以回家,只好暂避唐小山住处。 唐小山并未否定,李大师闻言,再次谢过唐小山,他对孙女种种,依然不知。 不再操心之下,李大师再问及有关宝剑之事,唐小山只能回答正在查,稍有眉目,终也打发过去。 此后三天,李欣欣足未出户,全心养伤。 外头官兵亦因搜不着凶手,且并无告诉者,已渐渐淡化此事,剩下的该只是街头传言,说得精彩无比,但那不足以威胁到任何人。 第四天,李欣欣突然不告而别。 待唐小山黎明例行探拜李大师之际,已找不到她的踪迹。 唐小山急道:“欣儿去了哪里?” 李巧淡声说道:“她回江南,大约一个月始返回。” 祖孙情深,颇有依情。 唐小山暗自苦笑:“她可交代过什么?” 李巧道:“没有,她只觉得玩腻了,想回去走走而已。” 唐小山道:“自己一个人?您不怕她……” 李巧道:“一伙人吧?她总说一伙人……” 唐小山道:“你没见过是谁?” 李巧道:“偶尔见过,但此次没见着,怎么,她可能出事吗?”瞧小山问得如此详细,他不由忧心起来。 唐小山呃地干笑,“没事没事,只是太突然,有些不习惯。” 李巧淡声一笑,“原是如此,可吓坏老朽。” 轻轻一叹:“女大不中留,除了如此又能如何?在她爹娘病死后,拴住她反而不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吗?” 说来轻松,但眉宇间总仍流露离情之苦。 唐小山只能应是。 闻及她父母又变成病死,该是她瞒蔽爷爷所言吧! 他道:“欣儿回到江南,有谁照应?” 李巧道:“大概是她师父吧,住在苏州会点儿武功,可是欣儿老学不好。” 接着说出地址。 唐小山倒也印证欣儿拜碧玉金剑刘雪娘为师之事,心想该问都问了,李欣欣为顾及爷爷,许多事未必肯明白说出,再问下去也是枉然,他便把话题引开,谈及龙吟宝剑一事,李巧自是眉飞色舞,直道何时可寻回? 唐小山则表示若找到冷啸秋,自可寻回宝剑,故而将可能出远门。李巧自然高兴,直道快去快回。 唐小山便告退去了。 随后,他又告别庄主。 在闻及为李大师办事,申剑吉立即答应,还支付五十两银钱当开销,唐小山照单全收,时不宜拖,便拱手告别,离开大吉庄返回住处,交待双儿转告苗多财一声后,便急急向江南赶去。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十章 艳遇 时过八日。 唐小山已行至安徽石弓山附近。 他想再过几日即可抵达江南,届时不但可寻得冷啸秋等人,亦可避开魔鬼天使追踪报复,可谓一举双得。 索闻石弓山山势奇特,他也就趁机绕行瞧瞧。 果然见着一山峰光秃无树,居中凹个天窟,山势弯斜,的确有若石弓,或而因此得名吧? 虽说新鲜,但瞧上几眼,亦自发腻,且他有事在身,不便久留,遂又取道南下,谁知方行山郊外,忽闻姑娘救命之声传来。 他急目望去,忽见一名黑衣家伙正狂谑淫笑,追着一位衣衫不整慌张乱逃的长发姑娘,那救命声即出自她。 这一瞧眼,姑娘复绊倒摔落地面,哇哇急叫救命,黑衣家伙受到豉舞,更是剌激淫笑:“陪大爷爽一下,包你欲死欲仙!” 淫笑中猛扑姑娘,伸手便扯,刷地脆响,一片红肚兜甩高天空,姑娘尖叫欲死。 唐小山见状怒火喷冒,怒喝:“淫徒别逃!”相隔百丈,他照样猛扑即至,尚差二十余丈抓起石块即砸。 那淫徒忽见有人,复见喑器强猛射来,脸色为之大变,惊叫不好,拔腿即逃,猛窜丛林。 唐小山两蹿飞来,仍想追击,姑娘哭中带谢扑来:“多谢相公搭救!” 唐小山本是直线欲从她头顶掠过。 岂知她突然扑近,一时乱了方寸,不得不煞停身形,以免撞倒她,这一煞停,姑娘抱满怀,哭得涕泪纵横。 唐小山安慰道:“姑娘等等,待我收拾那淫徒!” 他仍想追,可是再抬眼已人踪渺失,哪还能追啥玩意,恨恨嗔斥,手中石块便又乱打出去,可惜瞎猫碰不上死耗子,毫无惨叫声传回。 他恨骂几声,这才又想回头安慰,姑娘却抱得更紧,哭声更炽。 唐小山道:“姑娘,没事了……歹徒已开溜!” 忍不住扶起姑娘秀发,直觉她脸形圆甜,颇具姿色,只可惜哭得一塌糊涂,胭脂粉腮己混红,否则必定更为出色。 “姑娘,没事了……” 唐小山还想安慰拍她肩背,然而这一动作,姑娘没事,他却吓出事来。 那姑娘竟然衣衫披碎,肚兜飞去,上半身完全祖胸露乳,竟然如此亲亲腻腻地贴在自己胸脯上。 他怔诧欲窘,想推人,又不敢面对现实,不想还好,这一想及,那结实胸脯却在她抽泣中,阵阵波打过来。 直挑得他血脉奔腾,窘得他满脸飞红,不知所措。 那姑娘虽仍哭泣,但女性人家,对男人反应最是敏感,她忽觉有异,以为又将被非礼,猛地挣开那男人,怒斥:“你……” 这一推开,复见眼前并非凶徒,且是恩人,已自怔诧不知该如何面对,僵楞当场。 唐小山忽见姑娘不但漂亮,且身体丰满,流露一股艳媚性感,的确诱人已极。 尤其那双酥胸,粉嫩雪白,坚实挺耸,随她呼吸轻颤,简直勾人心魂,他不由得看呆了。 那姑娘随他目光移来,这才发现自己光身露陶,委如晴天霹雳,唉呀惊叫,缩手缩胸,蹲藏下来,全身为之抽搐。 唐小山这才知道失态,赶忙转身,干笑道:“抱歉,为了救人,我不得不… …” 那姑娘泣声道:“怎么办?我已经抱了你……和你有肌肤之亲啊!叫我如何再见任何人?”泪水更流。 唐小山窘声道:“情况危急,姑娘大可不必在意……就像和向救落水妇人一样……” 那姑娘仍自哭泣:“我怎不在意?我清白之身从此毁了,叫我如何见人,如何见人——不如死了算了!” 一时想不开,她登时往左近树干撞去,吓得唐小山急叫不可,赶忙拦去,她仍想自杀,拦扯中她终又扑向男人怀中哭。 唐小山迫于现实,只好将就。 虽占便宜似的有点儿想入非非,却也伸手拍她肩头:“姑娘别太在意,一切有话好说,你先静下来,咱们慢慢谈……” 又是哭泣:“我还能如何?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除了一死护清白,还能如何?有谁还会要我?死了算了!” 唐小山窘困道:“别太冲动,咱们好好谈,说不定我会……” 那姑娘突然鼓起勇气抬头,泪中带笑:“你要我了吗?我……我……” “别激动,咱们谈谈……” “你还是不要我?对不对?你嫌我残花败柳之身?” “没那么回事!” “我不是,我不是,我还是处女啊!” 那姑娘更形激动,忽然白牙一咬,笑得沧凉:“不错,我已残花败柳,但对你却还是处女之身,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唯有这身子。就送给你吧!献给你之后,我便自杀谢天地,相公。你是喜欢我的,我感觉得到你的情!” 那姑娘冒着豁开心灵,突然伸手扯向男人腰带,就欲软身,吓得唐小山惊窘不已:“姑娘不可!”想扯裤腰保身。 那姑娘豁得彻底,已传媚声:“这是你我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原谅我吧!这世上,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她当真扯下唐小山裤腰,就要非礼。 唐小山急欲挣扎,却又欲火高涨,这女人似有妖法,竟然媚得让人受不了啊! 理智与动物本能交错着,在未寻得答案之前,他居然一一被姑娘收拾。外衫裤腰都快褪去。 那姑娘更形大胆,忽地抓他双手往自己酥胸摸去,媚邪一笑:“它是为你长的,美吗?” 唐小山顿觉软柔传来,整个身躯已发颤,动物欲火不由高涨几分,竟然揉摸过去,那女子一声沉醉浪笑,已扑搂男人,终把他扑倒地面。 唐小山急笑道:“姑娘不可,我们……” 那姑娘苦叹:“过了今天,你若不要我我便自杀。所以你不必大在意,放开心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放心我不会缠你的……” 张嘴欲吻男人胸膛。 唐小山说什么也不肯乘人之危,急急笑道:“姑娘别如此说,你相貌不差,只要我不说谁会知道?” 那姑娘媚情一笑:“那又何苦呢?如今,我只想为您献身,哪怕你是对我虚情假意,我俩对您一片真诚,相公您就成全我吧!” 她易客为主,急于求欢,弄得唐小山哭笑不得。终于心生一计。欣笑道:“好好好,别激动,我成全你便是!” “当真?” 那姑娘为之心花怒放,抱得更紧:“来啊!我正等着呢!” 唐小山笑道:“那也该找张舒服软床才行吧?你不是在用计甩脱我吧!” “怎会,你这么漂亮迷人,是男人,恐怕全逃不了你媚力之下。” “你就是另一位男人!” “我没那么伟大。” “如果你不要我,我便自杀……” 那女子忽又转为悲枨,两眼为之含泪。 唐小山道:“怎会不要,你这么漂亮啊!” 那姑娘泣声道:“漂亮何用,想献身都没人要,我看你就是在耍我,罢了罢了,我身已残,又有何脸留于人世,死了算了!” 她当真放弃唐小山,猛又往树干扑去,极想撞死当场。 唐小山急叫:“姑娘不可……” 虽觉她假意,却又怕她玩真的,登时伸手点她穴道,那姑娘不察,应指而倒。 一件棘手事终于摆平。 唐小山赶忙起身,直叫要命,好端端惹来什么桃花运? 他赶忙穿妾衣衫,再次注视那女子,总觉得她体态艳盈,性感天生,的确十分动人,可是自己虽非什么正人君子,却哪能乘人之危?甚且毁了她一生? 当下他猛把邪念收起。 随后替她找回撕去肚兜,虽然破裂,且将就用用便是。待肚兜穿妥,复把衣衫穿上,系上腰带,终能免她裸体窘态。 一切弄妥?那该如何处置她? 置于原处?是否会遇上虎豹,抑或歹徒返回,到时她岂非一命呜呼!若带她走,又能带往何处?待她醒来,岂非旧事重演? 想来想去,只有一办法。 他遂把姑娘抱往附近较靠山径处,然后拍开她穴道,自己则偷偷藏于附近草丛,瞧她反应。 那女子幽幽醒来,登时发现换了地方,复又发现衣衫竟然己穿上。 她怔立而起,目光扫向林区,急心直叫:“负心郎,你要遗弃我吗?” 加快脚步,竟然再往林区奔去。 唐小山为之怔楞,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死心塌地吗? 这本是韵事一件,可是想及被缠种种窘困情景,他已心生忌意。 “还是别沾桃花运来得安全些,否则说不定赔了夫人还折兵呢!” 唐小山庆幸避过一劫,登时寻了路子,逃之夭夭。 至于那丰满姑娘追向林区,搜喊一真,却哪还见及男人踪影,地不由恨恨说道:“明明就快结为鸳鸯,谁知……就是少了一张床!” 她怒瞧地上矮枝碧草,就是不顺眼,猛地双掌开打,极欲铲平。 那掌势过处,竟然化出风劲,敢情练过武功? 就在她劈打之际。 四周忽而传来促狭笑声:“二姐这次栽大筋斗了。” 话声未落,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瞧她穿着,似像极方才那非礼淫徒。 然此时却现女人身躯,瓜子脸面,秀发披肩,长得一副巾掴不让须眉英雄,却也漂亮不俗。 只是两眼灵动,邪意直露,属于鬼点子特多那类型。 先前那姑娘瞄眼道:“都是你,为何不把我凌虐惨一点儿,那小子岂会束手即走!” 黑衣女子笑道:“这样还不够吗?连肚兜都挑起来,看来你的咪咪吸引不了他哩!” “谁说的!你这个死刑小莹,长不出伟大胸脯,老说酸葡萄话吗?”那二姐耸起胸脯,总是自信满满:“那小子还差点儿被迷倒呢!” 黑衣女子刑小莹呵呵笑道:“人说胸大没脑,我看倒有几分真实!” 那二姐斥笑:“你也未必有多少脑子,要是行,你去勾引他呵!” 刑小莹呵呵笑道:“也得我看顺眼才行!” 那二姐笑道:“恐怕是看不上眼的一大堆,看上眼的,人家却不要你吧!” 刑小莹斥笑:“哪像你被人弃之如敝履。” 那二姐恨恨地道:“下一波,准让他受不了!” 忽有声音传来:“你已经失败,得想其他办法,别误了师父交代。” 话未说完,林中走来两人。 刚说话着身躯瘦高,手抓长剑,淡蓝衣衫显得朴素,一张脸颇具姿色,却嫌清瘦,且流露一般冷漠神韵,不苟言笑,她乃大姐冷秋霜。 另一身着淡黄衣衫女子,脸蛋甜甜嫩嫩,一副清纯净美,玲珑樱唇时传笑意,圆亮眼睛充满天真,有若大家闺女,哪见着江湖味?她即四妹许纯纯。 此四人近日在江湖薄有名气,谓之四大金钗,冷、艳、邪、纯别具性格、风味。 那二姐道:“看他嚣张到何时!” 冷秋霜道:“你根本迷不了他!” 艳桃花道:“谁说的?不信。再赌一把!” 刑小莹邪邪一笑:“赌啊!要是你再栽筋斗,怎么办?” 艳桃花道:“我就死给你们看!” 刑小莹呵呵笑起:“算啦,你发誓像放屁,死了一百次,结果还活生生在此臭大屁!” 艳桃花干笑:“这次一定真的!” 刑小莹斥笑:“鬼才相信你!” 艳桃花笑道:“说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否则,你们如何叫他去见师父? ” 冷秋霜道:“把他绑去不就得了!” 艳桃花媚笑:“谈何容易,他武功高得很呐!” 刑小莹讪笑:“我看未必,方才他打暗器就伤不了我!” 艳桃花道:“那是你走运,相隔太远,而且他用的是石块,稍重了点儿。” 刑小莹道:“高手不分轻重,照样打得着。” 艳桃花道:“你那么喜欢让他打着,是不是在暗恋他?” 刑小莹斥道:“你才暗恋他,脱光身子倒贴,还不断呻吟叫着,呃呃呃!” 耍出淫浪叫声。 艳桃花斥道:“怎么,你看不惯,可以亲自表演啊!” 冷秋霜道:“好了,再吵下去,无济于事,还是想办法抓人要紧!” 一脸清纯的许纯纯,突然冒了一句:“二姐,你抱着他的感觉如何?” 艳桃花邪眼瞄来,呵呵笑起:“哇,可真是欲死欲仙,神妙无比啊!” 许纯纯嫩脸稍红:“这就是爱的滋味吗?” 艳桃花呵呵笑道:“对,爱死的滋味,爱得深陷不能自拔,所以我到现在还自拔不了呵!”呃呃媚叫着,一副肉醉爱欲之中。 许纯纯窘红着脸:“那滋味好不好?” 艳桃花笑道:“当然好,不是说过了欲死欲仙吗?”笑声更淫荡。 刑小莹斥笑:“我看是欲火焚身,淫女发浪吧!四妹别听她胡说八道,只要是男人,她什么都说好!” 艳桃花喝笑:“我就不相信你不喜欢男人?” 刑小莹讪笑:“至少不像你那么滥情吧!” 许纯纯窘笑道:“我却连男人都没碰过!” 艳桃花登时哈哈笑起:“你在为谁守身啊?今天这个让给你如何?说不定他喜欢的是你这种纯情女子呢!” 刑小莹喝笑:“对啊!四妹出马,说不定马到成功!” 许纯纯为之脸红:“我才不要,被你们煽动的爱情,怎么谈?” 刑小莹弄笑:“这么谈啊!多谈几遍,什么爱情滋味都出来了。” 许纯纯窘笑:“我还是无法接受。” 刑小莹消遣过头,目光转向冷秋霜:“四妹既然不要,我看大姐下海,说不定更有媚力呢!” 冷秋霜瞄眼:“有完没完?逮个人,还讨论那么久?你最多情。大概最想下海,有意思,就换你吧!” 艳桃花登时鼓掌叫好:“三妹就是这种人,闷骚在心中,老说别人差,你就努力一次让大家瞧瞧吧!” 刑小莹为之干笑:“算啦,他不是我理想对象,而且二姐已霸占在先,还是让你继续表现,省得节外生枝!” 艳桃花笑道:“你既然让贤,我只好免为其难啦,我看那小子会住进下个村镇客栈,咱们去收拾他便是。” 刑小莹转问冷秋霜,道:“要是二姐再失败,该如何处理?” 冷秋霜道:“只有硬抓回去。” 刑小莹道:“咱们四个应付得了?” 艳桃花道:“你方才不是说他功夫不怎么样?” 刑小莹瞄眼:“我这是以防万一,难道还要再一次失败?回去如何向师夫交代……” 许纯纯轻叹:“听说这小子身怀异宝,不知是真是假?” 冷秋霜道:“这不关咱们的事,多准备绳网,今夜非把他捆回去!” 艳桃花叹声道:“这么说,你们是对我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了?” “不,错!”刑小莹一字字喊出,随即呵呵笑起:“你该检讨啦!小三八,光靠两个眯眯,能吃多久?” 艳桃花反斥:“总比你这荷包蛋好!” 两人又开始斗嘴。冷秋霜极力制止。 四人随即讨论对策,一有结论,这才选路奔去。 黄昏渐渐降临。 夕阳已落西山,彩霞满天。 唐小山已行往石弓镇。 此镇建筑特异,或许想沾石弓山光彩,家家户户门前或屋顶飞檐皆安置弓形石块,远远望去,还以为屋顶长了牛角,让人瞧来莞而一笑、唐小山心想此处已离石弓山三十里,那疯婆子大概赶之不来,住它一夜便是。 于是他找了一间石头居客栈住下。 此客栈别具风格,不论屋内任何桌、椅、柜台、器具,皆是石材所雕,就连酒壶亦不例外,倒是别出新裁。 唐小山暗道:“莫要连床铺都是石床才好。” 岂知进了客房,果然石床石椅,一切都是石制品。 小二直夸睡石床,冰心凉血,可治百病,唐小山其实亦也是故作瞎猜,在得知石床之后,便以体会心情住下。 吃过晚餐后,睡躺下来,果然清凉无比,浑身舒服许多。 他呵呵笑道:“有若躺在山泉边的大石块,的确另有风味!”传来一丝陶醉心灵。 他舒舒服服伸个懒腰。 随巳开始想及那艳媚动人的落难姑娘,那裸裎相见风流韵事,想来即叫人心动,回味不已。 “她好大的胆子,竟然自动想献身?而且反过头来要非礼我!” 一个男人被非礼,会是这种滋味吗? 甜甜地,带点儿冒险,想入非非,却又陷入理性挣扎之中。 他其实亦不大愿意想拒绝,试想,这么一个性感美女,自己又是血性少年! 那姑娘真是处女? 处女怎么回事? 凭感觉吗? 瞧她润滑身躯,艳满雪白酥胸,还有那粉嫩乳晕……并未像生过孩子般变黑变粗……一切似乎和传言中的处女相符合。 然而她为何如此大胆行径?敢主动非礼自己?呃?那算非礼吗?或而该说是感恩后的牺牲! 照现实风俗,她既然已裸裎相见,复又和自己肌肤相亲,除了嫁给自己,又能如何?她的牺牲似乎可以了解。 然而自己身为江湖儿女,早不拘小节,怎还在乎现实风俗?否则救一人便娶一人,到头来岂非妻妻一大堆? 然而不拘小节,怎又拒绝她?她看来如此诚恳而自愿啊! 尤其那胴体媚力,简直让人难以抗拒啊! 唐小山不自觉地闻向衣袖,竟然仍留香味,不禁泛起串串动人春梦,晕得他陶醉邪笑不已。 忽有声音传来:“相公,你在想我吗?” 不知何时,艳桃花竟然己出现门口。 她仍穿着那件破烂衣衫,胸口欲露未露,红肚兜轻轻挑开,酥胸隐隐欲现,落难后的娇媚欲滴,更是挑人。 唐小山猝见是她,宛若见鬼似地尖声大叫猛猛蹦弹起,却又跌摔硬床,未等感觉疼痛,猛又缩向床角:“你……你!”想确定是人是鬼?那满脑子春梦已吓飞。 艳桃花娇媚一笑,嗲声扑来:“相公您好狠,丢下我即走,害得我找得好辛苦啊!没有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你就收容我吧,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我都不在乎……”扑得很带劲。 唐小山更叫:“别过来!”想躲,却无去路。 艳桃花技巧纯熟,霎时扑向他怀中,欲火难熬似地喘息起来:“相公,您收容我吧!一切我已不在乎,只要能侍候你一辈子,我已心满意足……” 那迷人身躯倚得紧紧,更让唐小山呼吸急促。 艳桃花感觉他血气己升,更自挑媚喘息:“相公,把我当妻子甚至骚女人吧!生平就这么一次,你喜欢我吧?” 嗯了一声,将男人衣襟解开,张嘴即吻。此举更挑得唐小山欲火高涨,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艳桃花见时机成熟,身形一掀,竟也干净利落剥光上衣,碎裂肚兜下,酥胸更形媚力四射。 她终也熬不住,喘息如虎似地欲征服这男人。 唐小山仍极力抗争:“不要……你这是……” “我把当怨女吧!一生就只这么一次!” 虎狼女人已扯向他腰带,就要把他剥光。 唐小山更急叫着:“不可乱来!”岂知对方竟也褪光衣衫,疯狂欲掀翻云覆雨之势。 就在唐小山裤腰被扯之际。 猝闻刚然脆响,裤腰裂了大缝,吓得他惊心大叫:“撕不得!”他只这么条裤子。 艳桃花却仍媚狂欲撕,他更急心保护,反手急推女人,或而心急,用力过猛,这一推,艳桃花唉呀一声,跌落外头,差点摔落床下。 唐小山经此冷却,欲火尽失,赶忙穿回裤子,急笑道:“姑娘千万不可!” 艳桃花媚笑道:“有何不可?你把我当成是妓女不就得了?我不想再做三贞九烈女啊!”又自扑来。 唐小山眼看解释不了,只好故伎重施,准备点她穴。 艳桃花见他举止,自知行动又告失败,若被点穴,岂非败得彻底?当下暗骂气死我也!竟然抢先出手,欲点对方穴道,如此总算挽回些许颜面。 就在她出手之际,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不妙。 他绝顶聪明,对招式几乎过目不忘,且修得惊天诀上乘武学,虽过惊变,且近身不及半尺,他仍自使出“神龙探爪”这招奇功,且把爪改成指,竟然后发先至,猛点艳桃花左肋穴道。 这一截,正中笑腰穴,艳桃花登时呵呵笑起:“你……你……哈哈哈……” 唐小山更急:“你会武功?你根本在计算我?”“我没有……哈哈哈……” “没有?分明就是!受谁指使?”“我只爱你,哈哈……” “爱你个头!不说,笑死你!”“你敢,呵呵呵……” “不敢才怪!” 唐小山还想再点艳桃花另一处笑穴,准备让她笑得泣泪横流,岂知外头忽有东西射来,一道指向艳桃花腰背,另一道直取唐小山肩胸。 唐小山冷笑:“雕虫小技,也敢献丑!”别的不说,暗器他最在行,一眼即已看出是石块,用双指夹住,反打回去。 锵地脆响,冷秋霜以剑鞘击落,她身形一翻,已掠于门口,冷目瞪着对方不已。 唐小山邪笑:“原来是姐妹淘?失敬失敬。”赶忙将衣衫穿妥再说,可惜裤当的裂缱,却也顾不了这么多。 此时艳桃花笑腰穴已被暗器解开,急急退回冷秋霜那头,恨恨瞪向唐小山: “可恶!我要倒贴你这小白脸,你却不知怜香惜玉?难道非礼我这么难吗?” 唐小山被骂得哭笑不得,瞧这艳桃花仍然光溜着身子,却一点不在乎,实是大胆无比,他干笑道:“现在过来我试试!”知道对方底子,反而心存调戏。 艳桃花哼笑一声:“没了!现在倒贴,我也不要,可恶!害我在姐妹面前丢脸,看你怎么赔偿!” 唐小山笑道:“换我让你非礼好了!” 艳桃花噗嗤笑起,“原来你也是个登徒子,好啊,躺下,老娘免费再倒贴一次!”当真转向冷秋霜:“姐你出去,看我如何收拾他!” 唐小山哭笑不得:“你到底……是色狼不成?” “是又如何?谁敢逃床的,谁就是太滥孬种!” “真她妈的没遇过像你这种女人!” 唐小山简直笑得无奈。 艳桃花喝笑:“有什么大不了,我只不过把你当成男妓,玩弄一下罢了!” 唐小山哭笑不得:“男妓?” “不然你以为你多清高、多值钱!” “那,嫖客来吧!”唐小山跳坐于床前,呵呵直笑,且看这女子如何耍? 艳桃花不禁皱眉而笑:“什么嫖客?这么难听!” 唐小山笑道:“没说你是女嫖客已算你走运了!” “怎越说越难听!”艳桃花想着如何才能说出更难听字眼,扳回一城。 冷秋霜说道:“你敢过去?不怕他再点你穴道当人质?” 艳桃花道:“不会吧!这是面子问题!” 冷秋霜道:“哪个妓男守过信用?” “说的也是!”艳桃花恍然一笑盯向唐小山:“不跟你玩了,你既然已放弃机会,便乖乖给我束手,跟我们回去,否则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要去哪里?” 艳桃花道:“总不会把你卖到妓女户,走了自然知道,不必多问!” 唐小山讪笑道:“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我算什么?” 艳桃花道:“什么都不算,走是不走?” 唐小山邪笑:“你一个,我已受不了,旁边又一个,我岂非随时受到非礼威胁!” 冷秋霜斥道:“由不得你不走!” 利剑已抽出,寒光闪闪,气势陡升。 艳桃花喝笑:“对,不给他一点儿颜色,还以为我们全是饭桶呢!”亦摆出架势,但觉光溜涫,实不方便,进伸手道:“拿来!” 唐小山笑道:“什么?被单?” 艳桃花斥道:“我的衣服!” 唐小山拎起烂衣,皱眉一笑:“这还能穿吗?” 艳桃花斥道:“你管不着!” 唐小山捉笑:“真的,好端端,当什么疯婆子?”还是把烂衣扔过去。 艳桃花接过来,勉强穿在身上蔽体,腰带一扎,架势再摆:“现在你面对现实吧!是投降,或是开打!”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开打,因为我觉得你很差劲!” “喝,瞧不起我,看招!” 艳桃花猛地欺身劈掌,一招“穿金裂石”威猛劈来,瞧她一副媚态,动起招式,竟也气势不凡。 唐小山虽知她功力不弱,但自己更行。待她迫近三尺,笑道:“好招式!” 右脚一抬,竟然切挡过去,奇准无比封住对方掌面。 艳桃花唉呀惊叫,喝道:“你这人怎脏到以脚底挡我手掌?”气极,双手开打,似猫抓凶狗,乱七八糟。 唐小山嘿嘿笑道:“是你爱抓,我可没动!”眼看敌手迫来,他只好双腿并用,照样逼得对方无法越雷池一步。 冷秋霜看在眼里,知道唐小山招式奇特,不敢大意,利剑立即抖动,一招“引弓射月”穿刺过去,直指对方心窝。 虽然任务上乃将人活擒,似不该出此杀招。 但冷秋霜知道唐小山绝对不笨,一剑能刺死才柽,她甚至全力以赴。利剑霎时发出轻轻脆鸣。 唐小山但觉剑气逼人,哪敢再玩双足踢,猛地身形一蹬,倒飞内床,利剑如蛇追来,他再翻床顶,利剑仍追,迫得他喝叫好招,连翻数筋斗,穿掠两女,翻落桌顶,呵呵笑道:“好招!” 这话乃赞赏自己翻得漂亮。 两女同时翻筋斗,一掌一剑倒刺过来。 唐小山喝地一笑:“好剑法!”双脚猛踩龙形九步,在尺半圆桌上东跳西踩,两女始终无法刺出成绩。艳桃花不由嗔喝:“有胆下来!大男人,跳什么脱衣舞!”唐小山讪笑:“免费跳给你看不好吗?” 越说越是故意,百般搔首弄姿,气得艳桃花抡掌猛攻,然她攻得越快,唐小山躲得更快,总让她沾衣不得。 冷秋霜连攻十数招下来,始看出对方不但踩着奇怪步法,甚且已知自己剑招来龙去脉,每每将要成功,他总能及时躲开,自是佩服他认招之淮,当下故意不按牌理出牌,胡乱刺去,蓦地一剑刺去。剌穿对方裤管。 唐小山怔愕:“你这是什么剑招?”搞不清,看不懂。 冷秋霜冷笑:“杀狗剑招!” 趁机连刺数剑,迫得唐小山唉唉怪叫,裤管连穿三数洞,他俩不甘心跳下桌面,终于老老实实踩着幻步,闪出千百幻影,终让冷秋霜又无用武之地。 艳桃花一点儿也没捞着,早就气喘吁吁,只好想别的办法道:“咱们把石桌拆了,看他如何耍招!” 登时击往石桌,岂知唐小山喝地一声,一脚踩向她脑袋,迫得她非得反掌自救,一连数招,石桌未击成,脑袋却被踩了七八下,气得她嗔叫:“姑娘跟你拚了!”竟然再出怪招,猛地趴向石桌,想鸠占雀巢。 唐小山哈哈谑笑:“上来啊!只不过多一块肉垫而已!” 不把艳桃花放在眼里,当场踩着头、肩、腿背,跳来跳去,艳桃花竟然连爬起机会全无,气得哇哇大叫。 冷秋霜见状,突地猛喝,长剑刺去,唐小山踩着剑身欲挑空而飞,冷秋霜猝地丢弃利剑,双掌猛往上击。 砰地一响,唐小山竟然被击中,往屋顶弹去,冷秋霜没想到如此顺利能得逞,便喝着:“拿下他!” 唐小山纵然被击,却也只是皮肉稍疼,根本不在乎,闻言讪笑:“凭这掌就想拿人吗?” 话未说完,突闻砰然暴响,屋顶突然破袭巨洞。 唐小山惊叫不好,正欲躲人。 岂知巨洞之外另有巨网罩来。 他本是托大,此时欲进无路,竟然被罩及。 他猱地施展千斤坠往下蹿。 然网势来得太快,左右复有两女拉扯,唐小山终逃不出巨网,只好抽出匕首欲切网绳。 那刑小莹早算准此着,猝一罩下之际,便喝着许纯纯相互交换,且滚动巨网,以能把人裹香肠式裹起来。 唐小山嗔喝:“下流暗算,算什么好汉!” 刑小莹斥笑:“我们本就不是好汉!”滚得更急。 唐小山无奈,拼命切砍,果然破去一洞,吓得艳桃花大叫快收拾他,四女登时扑来,有人抢刀,有人点穴,有人趁此开打,唐小山边此乱击,登时损失惨重,痛得哇哇大叫。 “快住手呵!我认输,跟你们走便是。” 在特别检视唐小山穴道的确受封之后,冷秋霜始把他丢于桌下,冷笑道:“再给我跳呵!” 唐小山干笑道:“跳久也会累,休息一下如何?” 艳桃花斥笑:“你累,我可没累,陪你跳两下过过瘾!”登时跳向他身躯,狠狠又踩几脚,以替自己脑袋报仇。 唐小山尖疼大叫:“住脚啊!不是好说好一切好谈吗?” 艳桃花斥笑道:“现在倒可谈了!” 她跳落地面:“说,要谈什么?” 唐小山哭丧着脸:“你们是哪一帮人马?” 刑小莹谑笑:“女人帮,专制薄情郎!” 唐小山苦笑道:“我哪有薄情?你们抓我干什么?” 艳桃花邪邪笑起:“把你逮住,当然有原因,因为你早已不是人,带回去准当成狗,剁了!” 许纯纯惊道:“这么严重?”于心不忍。 艳桃花笑道:“谁叫他薄情寡义!” 许纯纯道:“可是我怎么看都不像!” 唐小山登时装笑脸:“对对对,我为人正派,根本不是她们所想象那种…… ” 刑小莹斥道:“四妹别听他胡扯,他这种人面善心恶,留之不得!” “会吗?”许纯纯睁大眼晴,却仍瞧不出名堂。 唐小山苦笑道:“在下到底何处得罪你们?要受此折磨?难道你们是魔鬼天使?” 刑小莹但觉好听,便点头道:“对啊!你准备受死吧!” 冷秋霜道:“三妹别乱说,惹了麻烦不好!” 刑小莹这才闭嘴。 唐小山苦笑:“你们不是魔鬼天使,那又是什么?” 冷秋霜冷道:“到时你自然明白,带走!” 她伸后一招,艳桃花、刑小莹突然伸手,复又想到什么,双双放弃。 艳桃花本是报复心态,现在可不傻:“路那么长,我可不想扛死他!” 刑小莹本是捉弄心态,立即更正,笑道:“是啊!路长得很,留下他顶麻烦,不如现在就宰了算了!” 冷秋霜道:“你们都不扛,难道要我扛吗?” 使出大姐威严:“大家轮着扛,小莹先扛,不准再说什么宰不宰人,要是他想不开自杀,咱们拿什么向师父交代?” 刑小莹终于点头:“扛就扛吧!反正大家有份!” 唐小山干笑道:“其实你们不必那么麻烦,我有双脚呵!只要绑住双手不就得了?” 刑小莹恍然:“对啊!还争?真是笨死!”一转笑态,转向冷秋霜:“这个方法可好?” 冷秋霜道:“你不怕他逃走?” 刑小莹道:“笑话,他能从我们四姐妹手中逃走?天岂非塌下来?何况咱们四人名守一方,把他囚于中央,他插翅都难飞!” 艳桃花笑道:“这方法最佳,要是扛着他,多么累啊!” 冷秋霜颔首:“好吧,到时别怪我没警告你不准睡觉喔!”慢慢解开绳网。 刑小莹笑道:“放心,想睡,便把他绑在石柱上不就对了?没事,一定没事,有事我负责!” 她伸手解网,眨眼,唐小山终于得以伸缩手脚,满是感恩坐起:“多谢四位美姑娘关爱啦!我必好好表现,不让四位失望!” 刑小莹讪笑道:“不必那么虚伪啦!你只要当乖孙子,我们自然疼死你,把手伸手出吧!省得你乱吃艳姐姐豆腐!” 艳桃花呵呵媚笑:“算啦!凭他,再等二十年看看!到时我老了,或许会同情他而施舍他!” 唐小山感恩拱手道:“多谢关爱。在下没齿难忘,请受在下大礼一拜!”直觉拱手无法显出镇重,立即爬跪桌面,登时欲行大礼。 四女瞧得直皱眉头,这男人怎会如此没骨气? 刑小莹斥道:“像个男人行不行?简直是瘪三行径嘛!” 艳桃花斥道:“本来看你还有点儿格调,勉强喜欢你,没想到你却……你难道不知男人膝下有黄金?” 唐小山淡笑道:“知道呵!” “知道还跪,还笑哩?” “因为我做出此动作时,就是想……” “想什么?”刑小莹首先叫出,三人同是这么想。 唐小山忽而黠笑起来:“想放屁!” 四女闻言,登时捏着鼻子,退闪几步。 刑小莹嗔斥:“恶心家伙,有点儿水准行不行?” 艳桃花斥道:“你敢乱放屁,我截你屁股,简直可恶又恶心!” 唐小山笑道:“多谢各位抬爱,我放的救命神屁,效果威力无穷,再见!” 只见他如青蛙蹦起,电也似穿冲屋顶,没命逃去。 四女突见此景,怔诧当场,这小于明明穴道受制,怎可能恢复功力? 她们哪知唐小山练了绝世奇功心法,四人点穴手法又非希奇,且劲道有限,唐小山只要稍加运劲冲穴,轻而易举得以解去。 这才用计说服四人解开网绳,随后故意说出屁话,逼得四人走避,他则趁此一蹦,逃得轻松愉快。 甚且传回声音,捉黠道:“女乌龟还不醒醒快追人!还在发什么愣!” 四人霎又一怔,不追,让人白跑,追了,岂非承认自己是乌龟? 冷秋霜当机立断:“别落入他圈套,让他逃走才真正是只大乌龟,快追!” 一声令下,四人登时穿瓦而出。 然而经过此一耽搁,唐小山早掠奔数百丈开外,四人欲追,恐怕得大费周章才行。然而四人岂甘心被戏弄?已自使出吃奶劲道,拼命追了过去,非得再把人擒回而后始甘心。 得而复失,让四人颇为懊恼。 尤其是刑小莹,竟然还开口打包禀。 此时实在无法向姐妹交代。 她恨得牙痒痒,极欲吞食唐小山而后始快,追起来难免咬牙切齿。 唐小山连逃二十余里,躲入不知名山区之破庙之中。 听听声音,一切似乎安静潜沉,该无追兵。 他始喘息呼气,终于逃过一劫。 他实在想不透,似乎和魔鬼天使无关。 那她们又是何路人马,其师父又是何人? 实在想不进、想不通,不由瘪心呵呵笑起,自己武功不敌四人联手吗?抑或是色迷心窍,栽在女人手中? 其实四大金钗个个不差,颇具姿色,为她们着迷男人恐怕不少吧? 尤其是艳桃花,当真艳若桃花,媚力四射,而她又如此放荡大方,老喜欢裸裎相见? 唐小山不敢再想下去,他便是如此栽筋斗,别重蹈覆辙才好。 再听四处无声,夜已深沉,便自找地方睡去。 次日醒来,忽见外头浓雾迷蒙。他觉得有异,这些雾吹得甚假,若非地理位置特殊,便是有人故布疑阵。 “难道又有敌人找来?” 为了报复自己,魔鬼天使说不定巳出动,得特别小心为是。 于是他运用布阵技巧,渐渐探向迷蒙白雾,小心翼翼想突围而去。 摸行半里。 忽见声音传来:“师父说,人就在山中,可是雾气甚浓,怎么找?” 唐小山诧楞,这不就是刑小莹声音?她们怎会找来?而且还提到师父? 暗自揣想过后,他不禁苦笑,是了,自己奔进二十余里,对于懂得轻功之人并不远,自己又睡了一夜,四人搜来并不稀奇,而且另有个师父在暗中临视,不落入圈套已是万幸。 还好是四大金钗,要是魔鬼天使那就麻烦了。 另一名艳桃花声音传来:“这样找不是办法,咱们或可守在四周,等他现形时再逮人。” 刑小莹道:“他鬼灵精怪,说不定发现异样已经开溜,如此瞎摸,很难奏效!” 冷秋霜道:“既然知他鬼灵精,便该少开口,那可能还有机会,搜吧!师父说的准没错!” 现场一片沉静。 不久,复闻刑小莹抱怨声:“师父既然现身,又已知他去处,为何不干脆自己动手捉人?” 冷秋霜冷道:“她若捉着,咱们脸面往哪摆?何况师父也只是看地形下判断,她根本未见过那小子!” 刑小莹呃了一声,未敢再吭声。 四人脚步声渐渐往东南方向移去。 唐小山暗自嘘气,劫难将过。 他小心翼翼潜进,以免弄出声响,引来麻烦。 就此摸索中行约半刻钟。 忽闻远山处复传喝声:“在这里!人在这里!” “真的?别让他逃了。” “臭小子,你死定了!” 登时传来一阵打斗声。 复又闻及一男子喊道:“干什么,臭婆娘找死吗?” 打斗、叫喝声已若市场一团乱。 唐小山闻言征愕,喑道:“我会在那里?”人却明明在这里。 那人会是谁? 四位凶丫头会看错人吗? 或许吧,云雾如此之大。 唐小山不想走了,准备窥个结果,遂调头暗中潜去。 打斗声颇为激烈,尤其刑小莹为报逃脱之仇,出手更是狠劲,劈得那人东闪西逃。 那人似乎招架不了,唉唉痛叫:“臭婆娘,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何仇? ” 艳桃花喝笑:“逼婚之仇,你敢抛弃我?现在死定了!”数掌打得过瘾。 那人困叫:“我逼你结婚吗?搞何名堂?” 艳桃花斥道:“想得美,凭你也想逼婚?死来吧!”掌劲更凶。 许纯纯忽见这人身躯庞大许多,且一身黑衣,不由疑惑:“他是唐小山吗? 怎一下子胖了这么多!” 此语一出,三女亦觉差异,可惜雾中瞧之不清,何况这人脸面亦抹黑,根本瞧不着真面目。 那人登时干笑:“对对对,我哪是唐小山,未免太离谱了吧!” 刑小莹斥道:“他最易装神弄鬼,说不定练了缩骨功、变形功,故意把身子打大,先逮下再说!” 那人急道:“我真的不是唐小山!” 刑小莹斥道:“这种事不是由你决定,若非心虚,干嘛脸面涂黑?”那人怔愣,“呃……” 艳桃花喝道:“对,脸面涂黑,分明有鬼!逮下再说!” 四姐妹哪容那胖子证言辩语,猝又绝招尽展,杀得那胖子东躲西逃,四处乱撞。 唐小山皱眉暗道:“会是谁?还把脸涂黑?或许跟我一样被追杀吧?” 他存心想看热闹正想再欺前,岂知胖子竟然撞过来,吓得他赶忙伏地不动,胖子自左侧七八丈逃过,复见数位美女掠穿追过。 唐小山暗暗嘘气。如若四女中有位踏步前进,自己必被踩着而暴露身分。 忽闻那胖子唉呀一声,绊倒滚地,四名女子喝笑逮着了逮着了,硬是扑多过去,戮戮捆捆,将人给捆成猪球一团。 刑小莹这才喝笑:“看你再往哪儿逃?”狠狠又敲几记。 那胖子莫名受击,哇哇痛叫,却己挣扎不得,瘪苦不已。 冷秋霜道:“人已逮着,退出雾区,以防有变!” 于是四人合力,拖着胖子飞掠退去。 唐小山暗道:“这家伙会是谁?听其声音,似乎认得我唐某人?” 好奇心使然,他俩自潜行,欲瞧究竟。 此时朝阳高升,照得雾气升飞,散淡许多,四周瞧来己较明显。 那四大金钗好不容易穿出雾区。 行至山角坡地,便把胖子丢于地面。 胖子仍自苦苦哀求:“你们抓错人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你们不信我所说的话,总该相信我这张脸吧?” 四大金钗瞄眼过来,对于丰收,仍自心满意足。 刑小莹斥道:“抹黑的脸,有啥好看!” 艳桃花讪笑:“是不是见不得人?抹着黑脸,想当鬼呵?” 那胖子苦笑:“我哪见不得人?只是一时不察而已,你们可把我脸上炭粉洗去,自可还我真面目。” 刑小莹斥道:“叫我洗脸?有没搞错。”一个响头敲了下去。 那胖子哇哇苦叫:“拜托,抓错人,不只是我的损失,更是你们损失,请验证我身分吧!” 许纯纯道:“是啊!一个人突然变那么大,实在可怕……” 刑小莹淡笑道:“我来试试,他是否灌风?” 霎时抓出银针,往胖子大腿剌去,痛得胖子唉呀惊叫,直道饶命。刑小莹呵呵笑起:“好像是真材实料?还是他以前就这么胖,当时乃故意缩小?” 那胖子苦急道:“我功夫要这么厉害,还会三两下便栽在你们手中吗?快洗净我的脸,一切自可大白真相!” 冷秋霜道:“二妹去弄点水,免得误抓!” 艳桃花道:“会吗?我觉得他就是唐小山,不然怎会躲在此山区?” 那胖子急叫:“我不是,唐小山贼得很,我根本不贼!” 艳桃花笑道:“我倒觉得你够贼哩!” 冷秋霜仍叫:“去吧,先把脸面洗清再说。” “我去!”许纯纯霎时掠往附近山泉,以芋叶盛水捧了过来。 那胖子大喜,自动将脸面向上,泉水一浇,炭粉渐渐流去,露出一张平平凡凡,却带点小丑怪笑表情的大脸。 那胖子眨着圆圆小眼,笑道:“看清楚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吧?” 四大金钗瞧及,不由怔诧,的确差之太多。 刑小莹不信:“我看是否成了人皮面具?” 她蹲身下来,捏向胖子脸颊,拚命用力,胖子尖叫如猪。 “放手呵!再捏,脸皮都会被拉下!” 刑小莹斥道:“说,到底伪装没有?” “难道你捏不出那是真皮肉?快放手,疼呵!” 艳桃花皱眉道:“看来他不是了……” 刑小莹气极:“不是也得是,抓回去向师父交差,看他还能装多久!” 那胖子急叫:“饶了我吧!你这不是硬把肥猪当野牛吗?” 许纯纯道:“我确定他不是唐小山。” 艳桃花道:“为什么?” 许纯纯道:“他有狐臭!” “哇!”不说还好,这一说,艳桃花倒尽胃口,赶忙跳开:“早说嘛!我还以为捣了狐狸窝呢!” 刑小莹赶忙松手,逃到山泉那头洗手去了。 那胖子暗暗庆幸,没想到狐味竟然救了自己,呵呵笑起:“小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唐小山,现在一切辨明,可以放了我吧?” 艳桃花斥道:“那你又是谁?干嘛躲在此?说清楚,否则照样收拾你!” 那胖子干笑道:“在下黄得贵,京城人士,出门在外,不小心遇到劫匪,才躲入山区避难。” 刑小莹道:“黄得贵?我看是黄得鬼,想骗人,遇什么山贼?凭你武功还打不退吗?” 黄得贵苦笑:“山贼一大群,有的武功不弱,我哪是对手!” 艳桃花斥道:“胡说八道,这里靠近镇区,哪来成群山贼?想唬谁!” 黄得贵窘困道:“真实状况,我不懂!但我的确遇了山贼!” 刑小莹斥道:“还不说实话?”便想用刑。 冷秋霜却阻止她,道:“既然不是唐小山,管他是谁,快搜去,莫要让那小子逃了!” 此语一说,三人顿醒。 刑小莹道:“对呵,便宜那小子了!” 艳桃花道:“得快封山,莫要真的让他开溜。” 四人登时心意一致,猛地掠身,复往雾山搜去,免得让正点子逃了。 黄得贵不由挣扎急叫:“喂!要走,也得先放开我再说呵!” 然而四大金钗早走远,任他吼叫仍无效,他暗呼倒倒霉,只好慢慢挣扯以解围。 唐小山得确定四大金级搜入山区,这才赶忙掠身潜向黄得贵,抓着他,立即狂奔。 黄得贵复被捉起,惊骇大叫:“放了我,我明明已证明不是唐小山……” “住嘴!”唐小山怕他胡乱鬼叫,猛地点他哑穴,迫得他呜呜闷叫,吭之无声。 唐小山这才大胆飞奔。 他不敢在附近藏身,复又疾奔七八里,找到一处隐秘山林,躲入里头。动作迅快地绕寻一阵,终于发现山洞,便窜躲入内。 将黄得贵丢下,立即退出山洞,四下瞧望,遂移来不少树枝、石块之类东西,布置简单阵势,暂时可掩去秘洞痕迹。 他这才潜回洞中,伸手解去绳索,拍开穴道,黄得贵惊骇跳起:“唐小山? ”在京城他早已暗见多次。 唐小山邪邪笑起:“认得我便好,省得多费唇舌解释。” 黄得贵呵呵干笑:“没想到在此遇上你,实是太有缘了,你知不知我是谁? 其实咱们该是同一家人,只是我身分非常神秘而已!” “神秘个屁!”唐小山斥道:“从你脖子上的那颗长长黑痣,便知你就是到我们那儿告密的小胖子。再看你长的肥肥胖胖,相貌与黄圆圆有八分神似,再加上你也姓黄,我看你多半是黄圆圆的儿子,还以为多了不起!” 黄得贵一愣:“你已知道?” 直觉什么事迹败露,急得他赶忙戒备,以防万一,脸面却是一副求饶摸样。 虽说他胖,却因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瞧来该属肥壮之类,并非油肥,故而不像一般胖子般可怖。 唐小山邪邪直笑:“凭你也想跟我动手?别忘了我身上炸药一大堆,随便一颗,照样炸得你脸黑肉黑,从此不必伪装,出门也省得穿衣服!” 黄得贵曾参加京城扑杀魔鬼天使战役,自知对方霹雳弹厉害,于是撤了招式,苦苦笑道:“你我无怨无仇,大可不必恶脸相向吧?” 唐小山冷道:“那得看你是否实话实说了!”黄得贵道:“你想知道什么? ”唐小山道:“有关冷啸秋之事。” “呃……” “不敢说?” “不是!”黄得贵干笑道:“我是在震威武馆认得他,觉得他不错便拜他为师,他不收,以朋友相待,不过还传我武功,就这样啦!” 唐小山忽而想到什么:“说到震威武馆,我才想起,当时你为何告密武馆中有常大胡子?” “呃……” “说!不说就是敌人!” “是冷啸秋要我说的!” “冷啸秋?”唐小山喝道:“何解?” 黄得贵干笑道:“他跟常大胡子有冲突,想请你去吓吓他,便要我传话如此而已。” 唐小山又喝:“后来呢?那个暗中打石子的一定是你,对不对?” 黄得贵窘困一笑:“我乃见着你们窥探冷啸秋,知道他已露行踪才出面警告,可是我打的是苗多财,对您还是相当尊敬!” 露出虔诚马屁精模样。 唐小山斥道:“尊敬个屁!耍得我们团团转,还说尊敬?” 黄得贵干笑:“这全是冷啸秋极欲隐藏。我自不能出卖,否则早出面告诉你了。” 唐小山道:“现在呢?为何出卖他?” 黄得贵道:“因为事情已过,而且我越来越尊敬你,情不自禁便说了!”深深拱手施大礼。 唐小山斥笑:“真是马屁精!” 复又喝道:“既然尊敬,便把冷啸秋一切说出!”“是!”黄得贵复拜礼。 “那还不快说,光拍马屁何用!” 黄得贵道:“在未说之前,有一事还请大侠答应。” “何事?”唐小山瞄眼:“名堂真不少!” “我要拜您为师!” “收你为徒?” “正是!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黄得贵当真跪行大礼。 唐小山昵地闷笑,终也莫名笑起:“你倒是四处拜师,逢人便拜?” 黄得贵认真说道:“徒儿可非胡乱拜师,徒儿深具慧眼,一眼即已看出您是良师,可栽培我这千里马。” 唐小山斥笑:“你倒是自捧自擂,一点儿都不觉得害躁!” 黄得贵认真道:“有时谦虚反而虚伪,徒儿是实在之人。” 唐小山斥笑:“算啦!要当千里马还不简单,每天山头跑两趟便是!” 黄得贵颔首:“师父传得甚妙,徒儿谨记在心!” 当真有欲试之态。 唐小山斥笑道:“慢来慢来,我得看看情况,再决定收不收你为徒!” 黄得贵道:“徒儿必定全力让师父满意。” 唐小山道:“那好,冷啸秋他的来历,你知道多少?” 黄得贵呢地一声道:“徒儿不大清楚,只知常瞎子是他叔伯,如此而已。” 唐小山瞧他似乎虔诚,便又问:“他这次跟你同行,可拿着一支黑色拐杖? ” 黄得贵颔首:“有,长及腰际对否?” 唐小山怔喜道:“果然在他手中,冷啸秋,你未免太狠了吧!” 黄得贵皱眉:“师父为何说他狠?” 唐小山道:“你没发现那拐杖是他叔伯的?他谋杀了常瞎子,然后夺走拐杖!” 黄得贵不由抽动脸面:“怎么可能?常瞎子不是活得挺好的?” 唐小山道:“他被刺死在冷啸秋密窝中,还是我亲手埋的,难道你要说是别人谋杀嫁祸吗?那拐杖又为何会落入他手中?” 黄得贵实是不信,直叫可能吗?可能吗?可是见及唐小山表情,却又不像说假话,他心绪乱七八糟。 “他为何谋杀常瞎子?” “为了那支拐杖!” “拐杖?”黄得贵怔诧不已:“那拐杖有何秘处?容得他杀人?” 唐小山思量是否告诉他真相,直觉他是忠心之人,便说道:“那拐杖可能是一把宝剑。” “宝剑?” “不错,削铁如泥的宝剑,你看他用过?” “原来是宝剑……”黄得贵回忆道:“难怪他老是说没效,我问他,他又不肯说明……” 唐小山道:“宝剑会没效?” 黄得贵道:“我也搞不清,只听他常失望喊着而已。” 唐小山喃喃说道:“或许他仍不懂开封之法吧!”转了话题:“像这种人,你敢跟他在一起?” 黄得贵道:“可是一点儿看不出来,他一直就对我不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唐小山冷道:“不管什么误会,也不能谋杀亲叔伯。冷啸秋现在在哪里?你不是跟他一起避难吗?怎会落单?” 黄得贵轻叹:“他被捉了。” “被捉了?”唐小山怔诧道:“被谁捉去?在哪儿?” 黄得贵道:“百里外的青阳镇,当时我们准备进入扬州,结果来了几名光头喇嘛,便将冷啸秋和李欣欣给抓走,我趁机开溜,他们追杀一真,我便躲进雾山中。才遇上你,以及那群凶女人!” 唐小山怔诧道:“喇嘛僧?他们是何门路!” 黄得贵道:“我看也是魔鬼天使伪装,他们直说抓到什么,可以交换什么,然后哈哈大笑。最重要的是我们砍了他们几刀,他们根本不痛不痒,跟魔鬼天使状况差不多。” 唐小山道:“多久以前之事?” 黄得贵道:“前两夭吧!” 唐小山疑惑道:“难道他们已得知宝剑之事?想拿它向某人交换……”猜之不透,一脸不解。 黄得贵道:“这就非徒儿所能得知,不过……还请师父前去救人如何?” 唐小山征诧:“叫我去救杀人凶手?” 黄得贵道:“或许凶手另有别人,你不救他,线索立即断去,何况还有个李姑娘,您不忍心她落难吧!” 唐小山斥道:“这个野丫头,就是知道私会情郎,也不想想自身处境。” 黄得贵道:“看在李大师面子上,师父该去救人吧?” 唐小山斥道:“救救救!你以为我多行?拿肉包子去打狗不成?” 黄得贵干笑:“徒儿对师父您有信心,一定可以收拾那几名臭和尚。” 唐小山叹道:“为了宝剑,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黄得贵立即逢迎笑道:“对对对,为了宝剑,更该出面,多少得抢回什么东西吧!” 唐小山瞄眼斥道:“真是个马屁精!” 黄得贵不以为意,笑道:“师父打算何时收徒儿为徒?” 唐小山邪笑道:“除非你能做到完全服从,我再考虑考虑。” 黄得贵道:“这个简单,徒儿立即服从,至死不渝!” “真的?” “绝无虚言!” 唐小山为之邪笑不已:“那好,只要你答应一事,我立刻成全你。” “师父快说!” “看到刚才那四名女子吗?” “看到了,挺凶悍的。” “不错!”唐小山邪谑直笑:“只要你能把其中一位叫刑小莹的三八婆追到手,我便收你为徒,就是那个硬把你说成是我那个姑娘!” “哇!那个凶女人?” “不错!你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黄得贵登时哭笑不得:“师父的题目未免太难了吧!” 唐小山笑道:“拜入少林,得苦工十年才能学武,我却送你一个妻子,你还抱怨什么?” 黄得贵苦笑:“有此妻子,我可苦上数十年呵!” “要或不要?”唐小山斥道:“不要拉倒。” 黄得贵急道:“要,当然要,徒儿拜师决心永远不变,必定全力以赴,只是现在……你暂且收容徒儿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就先当记名弟子,待有所收获,再正式拜入本门。” 黄得贵登时欣喜拜礼:“多谢师父收容,请受徙儿三拜九叩首!”当真拜得五体投地,虔诚不已。 唐小山瞄眼一笑:“你好像职业拜师喔?连姿势都练的那么标准!” 黄得贵欣笑:“师父说笑了,良师难求,徒儿可说欲拜无门呐!”已拜妥,讲道:“可以起来吧?” 唐小山讪笑道:“这个就得换我请教你了,因为我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黄得贵呃呃苦笑:“岂敢岂敢,通常徙儿行过大礼之后,师父便会说起来吧然后徒儿才敢起来!” 唐小山道:“要是你师父被你一拜,突然死去,那你岂非永远起不来?” 黄得贵一愣:“不会那么巧吧!”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我就有这种感觉,被你一拜,脑袋立即昏昏沉沉,我看时日不多喽!” 黄得贵干笑:“这么厉害!” 唐小山讪笑:“当然厉害,被你狐臭一熏,不倒毙的并不多!” 黄得贵笑得更瘪:“师父放心,徒儿立即去清洗。” 说完,再叩响头,即欲离去。 唐小山道:“以后再说吧,时近根本没有水,你站远些便是!” 黄得贵一声得令,便闪站一旁,呵呵笑起:“拜师已成,师父你请赏我几招吧?” 唐小山道:“这么猴急?” 黄得贵道:“早练早出师,这是徒儿标准。” 唐小山道:“然后早背叛师门?” “不敢!徒儿不敢!连一点点想法皆无!”黄得贵道:“徒儿练武,目的在光耀本门,师父请放千万个心赐招便是。” 唐小山瞧他一脸希冀,便笑谑起来道:“好吧,看你虔诚之心。我便传你绝活,首先……” 在破烂衣服中找出药丸道:“你该知道,我出自四川唐门,毒功亦是一绝,你便从毒功练起,先练习吃毒药便是,拿去!” 黄得贵霎时僵愣:“师父……吃它下去会如何?” 唐小山讪笑道:“轻者全身发麻,上吐下泻七天七夜便没事,重者全身肿痛如球,半月始消,不过,一定要不了你命便是!” 黄得贵顿时苦笑:“改天吧,现在不适合,现在强敌环伺,而且咱们还得救人呐!” 唐小山瞄眼:“既然知道,还缠我练功?” 黄得贵愣了一下,随即干笑:“徒儿失察,下次一定改进,恕罪恕罪!” 唐小山这才把毒丸弹掉,冷道:“计划一下,该如何救人,你把当地倩况详细再说一遍!” “是是是!”黄得贵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详细无比。 唐小山闻言后,哺喃说道:“这么说,他们应该离此不远了?” 黄得贵接道:“而且他们武功甚高。” 唐小山道:“武功若高,自是不宜力拚,若智取的话……”忽而有了盘算,呵呵笑起:“为师便露一手功夫,让你开开眼界,跟我来!” 他登时舍弃此洞,掠往山区。 黄得贵立即追去,半带着欣喜与忧心道:“师父要传我绝活了?” 唐小山斥笑:“有本事尽管学。” 他掠得更急,不断寻向可利用地形。 黄得贵本是兴奋,但追至后来,气力已疲,无暇再高兴,只顾力拚,已汗流挟背,满头大汗。 他忽而想及训练千里马方式,不禁暗暗苦笑,莫要真的每天爬山头才好!他心中开始疑惑,这个师父到底拜的值不值? 唐小山顾不得他,只管掠寻。 眨眼已快中午,终矛找到一处似是块谷,却又宽广之地形,他四处查看,左右两侧峡谷较远,其中不少乱石、孤树,丛草杂生,正适合布阵。 他喝笑道:“胖徒弟过来!” 黄得贵气喘如牛跌步而来,苦笑道:“师父,就算我是匹千里马,也不堪受你如此折磨呵!” 唐小山讪笑道:“我看你是笨驴马,才逛个十数里,便死去活来吗?算了算了,去洗把脸,回头还有工作要进行。” 黄得贵闻知可休息,立即精神上身,道声得令,快步奔去。 唐小山喃喃说道:“该布何阵呵?对方武功苌高,得加点儿机关才行……就来个天南地北七杀阵吧!” 决定布阵之后,他便掠向高处,四下瞧望,研判地形,终有定论。 此时黄得贵洗清身躯后,舒爽许多,已自奔回,笑道:“师父,传何功夫? ” “布阵!” “布阵?”黄得贵道:“像少林罗汉阵一样?”兴致甚浓:“可是哪来的人?” 唐小山指向岩块道:“那些便是了。” “什么?以石头代替罗汉僧?呵呵,倒是光得一般亮!”黄得贵呵呵直笑。 唐小山道:“罗汉阵是人形阵,我们布的是地形阵,我看你是不会懂的,上工吧,把大石搬到十丈远那岩块上面。” 指向一快足足两个圆桌大石块。 黄得贵怔愣:“那至少有千万斤,怎么搬?” “四两拔千斤,懂不懂!” 唐小山立即做示范,把巨石推动、摇晃,万斤巨石在多次吃力后,已渐渐晃摇,终能弹起似地。 唐小山喝地一声,巧劲一拨,巨石竟然往前弹滚,由于不定型,滚来甚是崎岖,唐小山却始终赶在左右加以修正劲道。 乃近较高处,他复喝地一声击掌推得巨石往上弹,待欲落下之际,他猛地踢来较小石块,挡在巨石前,叭的一响,巨石滚压不过,已定在预定位置。 如此巧劲,瞧得黄得贵目瞪口呆,直道石头好像你养的? 兴趣自来,也就加入行列。 由于唐小山急于布阵,无暇逗他,两人便自合力推动十数颗巨石于预定位置。 说也奇怪,巨石一定,身立其中,总觉方向感全失,似乎四面八方皆同方位。阵势威力隐隐显露。 唐小山完成重要阵眼,便又利用地形设人埋伏,有的挖探坑,有的以树枝弹力做成暗箭,另有种种奇怪名堂,弄得黄得贵满头雾水,兴趣却更浓,但越是询问,越搞得慢脑问号,已觉当他徒弟实是不易! 一切似乎已布妥。 唐小山这才露出满意笑容,道:“如若晚上,少了左右山峡,方向更易搞鬼,只是咱们不能等,得让它起雾才行!” 说完,掠向左峡山林处。 黄得贵搞不清雾气如何能起,便跟去瞧瞧。 那山峡尽处,现有洞流,黄得贵当时即在此洗身,此时却见唐小山将涧流截往左侧较平坦石堆。 黄得贵不解:“此着何用?”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制造雾气!” 黄得贵怔诧:“这样就能造雾气?” 话未说完,忽见水淹向石面,或许石块被太阳晒热,己蒸出不少白气。 黄得贵怔喜不已:“当真能生雾气?可是石头若冷去,哪来雾气可生?” 唐小山笑:“那就得看功力了,就像拨巨石,懂得巧劲,哪管多大,照样拨动。淹水造雾亦同此理,只要流水不多,刚好可抵过太阳热石速度,雾气自然不断。当然,这不易办到,所以布阵者另有秘方!” 便从贴身衣甲中拿出几颗白色药丸,将它置于十丈方圆石洞中,不久,白药丸渐渐化出雾气,倒让黄得贵叫奇,直问那是什么?唐小山笑道:“便叫引雾丸吧!它若沾上水气,便能引发成雾,一颗可用一天一夜,故而造雾功力不小,有它引带大约一个时辰后,此处将被白雾掩去。” 黄得贵学了一招,呵呵笑道:“原是这么回事……照这么说,除去白丸,雾气便散了?”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就像天空白云,凝成一块,便可能吸来附近云气,纵使白丸功效消失,若有附近雾气补进来,照样可以维持下去,这便是万事起头难之意。” 黄得贵恍然憨笑:“原来如此,这学问竟然如此深奥,不容易学啊!” 唐小山道:“这还是皮毛,最厉害的是借东风,也就是发现哪里有雾气,然后将它整片引过来,就像诸葛孔明能算风而借用一样,才是最高手法。” 黄得贵称奇道:“怎么引?” 唐小山道:“方法不少,得看当时地形而定,例如说,哪块云雾正好在风口,则引风吹来便是,云雾若在深谷,可能要加热让它浮高,再加以引带,反正现在说,你也不懂,有机会碰上再解释。” 黄得贵干声笑道:“说的也是,原来师父和孔明一样,能借东风啊!”佩服不已。复见雾气渐渐冒开,更佩服不已。 唐小山虽是得意,却仍轻叹:“若引兵作战,这玩意或能管用,但用来对付高手,怕只能障个眼睛吧!” 黄得贵道:“障了眼睛,即变瞎子,再趁机收拾,岂非妙哉!” 唐小山呵呵笑道:“马屁功夫,你最厉害,足可独步武林啊!” 黄得贵干笑:“哪里哪里,徒儿所言,句句属实,师父不必谦虚便是。” 唐小山笑:“我看有一行业最适合你。” “哪行业?” “太监。” “太监?” “对!”唐小山呵呵笑道:“你在宫中,多的是皇亲国戚、娘娘、妃子,你左一颗马屁,右一颗奉承,包准处处受欢迎,成了太监王,皇上之下,就数你最威风啦!” 黄得贵干笑:“可是切了卵蛋,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吧!” 唐小山笑道:“生了儿子再去,比较不会遗憾,或是学敛阴功,说不定可通过考试。” 黄得贵道:“您好像很希望我去宫中的样子!” 唐小山笑道:“那当然,到时你和皇上混熟了,要多少油水有多少,四川唐门正等着钱重建呢!” 黄得贵苦笑:“师父很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包括人。” 唐小山笑道:“那是你拜入我门下该牺牲的条件,我看把追刑小莹的条件换过来吧!” 黄得贵急道:“万万不可,师无戏言,说就要算数,总不能把徒儿推入火海吧!” 唐小山瞄他几眼,呵呵笑道:“也罢,一样一样慢慢来,或许到时你即会想通。” 黄得贵干笑:“和师父在一起,似乎很没安全感……” 唐小山笑道:“这是训练你危机意识,走吧!去引敌人,光在此说风凉话,有啥用处!” “是极是极!”黄得贵亦不想多谈,当下引领前头,往山下行去。 半时辰后。 两人走出山区,眼见四处茫茫,该往何处找番僧? 唐小山道:“到镇上转一阵,反正肚子也饿了,先填饱再说!” 黄得贵道:“要是引来四位三八婆,岂非前功尽弃?” 唐小山道:“她们要的是我,到时若真如此,你便把番僧引来,让双方火拼,咱们收渔翁之利!” 黄得贵击掌:“妙哉!不过,在临到镇上之前,弟子另有建议。” 一副慎重模样。 唐小山道:“啥事?又想出馊主意吗?” 黄得贵拱手直道不敢,终仍忍着笑意说道:“师父您那件开裆裤,是否该换下呢?” “开裆裤?”唐小山猛往裤挡抓去,这才发现昨夜被艳桃花扯破的裤裆,仍通风见底,惹得他恼羞成怒,斥道:“不早说!存心看我出丑吗?” 黄得贵急道:“弟子不敢!弟子以为那是师父故意装出性格的表征。” “征你个头!”唐小山猛敲响头过去,斥道:“穿开裆裤耍性格?”自觉想笑而笑起:“什么名堂嘛!把你裤子脱下来交换。”黄得贵一愣:“师父……” 唐小山斥道:“难道有师父露肉,徒儿不露的吗?” 黄得贵苦笑:“可是徒儿穿的是大号,给了您,岂非成布袋……” 唐小山想想也对,轻轻一叹:“罢了罢了!缝它便是。”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十一章 活宝师徒 他这才脱下长裤,拿出水底针,再拆腰带布线,缝了几针,勉强过得去,始再穿回身上,想及艳桃花种种,实让他哭笑不得。 黄得贵欣笑道:“师父绣缝功夫实是了得,徒儿佩服!” 唐小山斥道:“少屁啦!走吧!”两人这才掠往五里外柳河集。 只见得一条婉蜓柳河畔,聚集不少住户商家,车水马龙,颇为热闹。两人本就引人,不必躲躲藏藏,大摇大摆地走进市集,找家最豪华之柳香楼进食。 柳香楼布置典雅,分上下两楼,此时午时已过。食客仍坐满七八成,可见生意不差。唐小山点些较少吃过之河鱼料理,再品一壶竹叶青,倒也逍遥自在。 至于黄得贵,或许身躯较巨,食量惊人,连啃七张大饼还不够,瞧得唐小山两眼瞪来,直道你要吃垮我?黄得贵回答这顿他请客,唐小山始放过他,暗道他母亲收了大吉庄千两银子,吃他一点儿,仍是便宜多多,也就由他吃去。 足足拖过一时辰,眼看客人己剩四成不到,唐小山不得不另作打算,遂叫来小二,问道:“兄弟可曾见过喇嘛翻僧?”小二目光露出惧意。 唐小山立即说道:“我们是仇家,你说没关系!” 小二这才放心不少,说道:“近午的确有两喇嘛前来进食,后菜色不对,他们翻了桌子即走,也未付银子……” 黄得贵嗔道:“太可恶了,他们往何处去?我替你报仇!” 小二急道:“千万不要,在下惹不起他,也不想报仇。” 唐小山笑道:“我不会提你姓名便是,你说吧!” 小二闻言,始露笑意:“他们往北村行去,到底要去哪,小的不知,公子若碰上,千万别说是小的说的。”唐小山笑道:“当然不说。” 转向黄得贵:“给赏!”“我?”黄得贵一愣,但随即会意,爽声笑道:“小二哥,连这餐,十两银子够不够?剩下的给你啦!” 小二登时心花怒放:“够了够了!太多了,其实五两银子便够哩!” 小二道谢,磕头连连,方始退去。 唐小山瞄眼道:“你一向出手这么大方吗?” 黄得贵干笑:“是替师父出的,您有面子,徒儿一样沾光。” 唐小山道:“这么说,你娘的油水很足了?” 黄得贵干笑道:“不瞒您说,徒儿的油水十足。”低声道:“徒儿从上次那栋大府院搬来满满三大箱元宝,足足可花上三年哩!” 唐小山睁大目光:“这不就发了?” 黄得贵道:“可惜大部份分给正义门了……” 唐小山又如泄气皮球,冷道:“下次油水之事,由我决定,知道吗?走吧!” 起身离去。 黄得贵干笑道:“下次徒儿将改进,一定改进。”急追过去:“没想到师父对元宝那么有兴趣,我即该留下它们。” 唐小山冷道:“过去之事不必再谈,以后给我多多表现。” 说完,掠出市街,往北方奔去。 黄得贵当然频频点头,心头想了无数方法,决心哪天让师父心花怒放,随后呵呵笑起,直追师父,掠往北方去了。 两人再掠十余里,忽见左前方溪林内巨石上,坐着一名喇嘛和尚,另一名则蹲身舀水洗脸,两人似在休息。 唐小山见状,登时躲入草丛,黄得贵亦蹲躲进来。 两人引目探去,唐小山皱眉道:“怎未见人质?” 黄得贵急道:“莫要被他们宰了才好……” 唐小山轻叹:“若真如此,也莫可奈何了。”颇替李欣欣担心。 忽贝那舀水洗面嘲嘛跳向巨岩,原是个矮冬瓜,其高度几乎跟坐着的喇嘛差不多。他脑袋却奇大,声音粗沉说道:“找了两天,一无踪影,不知胖僧那头如何? ” 那较高僧人说道:“看是无果,咱们干脆把人质押到城门上逼人出来,否则如此寻,何时才有结果?” 矮僧人道:“可是人质不在这里,何况对方未必知道,逼也无用。”“不知道?哈哈……” 瘦僧人突然仰天长笑,声带真力,震传百里似地,逼得黄得贵急掩双耳,直叫难受。 唐小山亦运起神功抵挡,直觉喇嘛内功果然高强无比。 不过他庆幸听及人质仍安然无恙消息。 瘦僧人笑声突然煞住,声音却如飞带绕窜许久,方自消失。 他冷笑道:“不出来,便吼得他们鸡飞狗跳!” 话声未落忽闻西南方复传来笑声。 矮僧怔笑,“是老三回话,不到三十里吧?”瘦僧道:“难道他把人质带在身边?” 矮僧道:“大概不会,囚在鬼哭洞中,十分安全。” 瘦僧满意点头:“待逮着那小子,便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两人相视,复又纵声大笑,威力更强一倍,趁此回应另一名僧人。 黄得贵却被震得头晕脑涨,差点儿晕倒。 唐小山亦觉血脉翻涌,极力运功平抚。 他暗道:“鬼哭洞在何处?这凶僧竟然狼心要杀人灭口,实是留他们不得…… ” 黄得贵苦笑道:“再让他俩笑下去,我真的要翘辫子啦!听冷啸秋说,他们是大漠三凶僧,武功高得出奇,制得了吗?虽然徒儿对您有信心,但信心不必一次建立,可以分期付款。” 唐小山瞄眼:“少说风凉话,你去把他们引来,我赏他们几针便是。” “我……”黄得贵犹豫。 “呃,这倒不是,这点儿小事你都不敢吗?” “我只是被吓过一次,现在得再壮壮胆才行。” 黄得贵深深吸气,心想奇阵已布,只要熬过一阵,自可没事,何况他见过唐小山霹雷弹威力,应该可以制住对方。 于是壮了胆子竟然大摇大摆晃去。 如若他知唐小山霹雷弹已用完,恐怕无法晃得如此传神吧! 唐小山立即扣住水底针暗器,心想对方未必怕刀枪之伤,得射他们眼睛或耳朵、鼻孔,方能奏效吧?于是特别注意双僧行径。 黄得贵再逼近十余丈,已不敢越雷池一步,随即放声大笑:“番僧,原来躲在这里,还不抉过来受死!” 喝笑声起,瘦、矮凶僧四目瞪来,发现目标出现,己自哇哇狂笑。 矮僧晃着大脑袋,笑出满口黑金牙:“好气魄,敢前来栈咱家挑战,哈哈哈! ” 手中降魔杵抖得锵锵作响。矮僧脸面只巴掌大,两腮凹陷,眼珠却出奇凸大。 实是奇丑无比,他冷笑:“说那么多何用,先宰了他再说!” 话声方落叫声起,人若弹丸飞射过来,看似极慢,却闪之奇快,霎然迫至黄得贵顶空,月牙铲已劈头猛力砍下。 矮僧亦不落后,射动身形如猿,暴蹿即至,降魔杵更自抖得锵锵作响,催力杀来。 黄得贵哪敢应战,光闻声音,拔腿即奔,复喝声:“让你老骨头三招,再来收拾不迟!”逃得比什么都快。 瘦僧没想到对方喝喊大话,竟然不战而逃,一击已落空,更自哇哇厉叫:“逃得了吗?” 身形如电,复射过来,逼近七八丈,月牙铲脱手飞出,存心穿剌敌人背胸,让他当场毙命! 就在此时,唐小山见对方逼近不及五丈,正是下手良机,猛地打出十二支水底针,奇速无比,复又无声无息飞去。 那瘦僧但觉蚊虫之类东西沾身,本在不意。 岂知蚊虫却变成蜜蜂螫来,一群十二支尽往脸面攻击,吓得他怔心大叫不好,“好”字未出口,嘴巴射中一针,直刺舌头,疼得他赶忙闭嘴,这还不止,脸面连中数针,若非眼晴闭得快,准被蝥成瞎子。 还好他功力深厚,怔疼中,猛运真劲震抵不少利针。 那矮僧见他受击,怔诧道:“你怎么了?”瘦僧赶忙喊道:“快闭嘴!” 矮僧顿觉蜂针射至,赶忙闭嘴,果然利针刺唇而落,他正庆幸运功逼住之际,岂知那细针竟然会转弯,由下贯上,直冲鼻孔,叭地命中,他惊疼哎叫,鼻孔己挂出血丝。 他猛地伸手揪出细如牛毛弯月针,气得直发抖。 唐小山虽能命中对方要害,却因功力不够,无法贯穿脑门,当场将人杀死,实是一大遗憾。 不过,尽管如此,他为了对付强敌,早在山上采了毒叶,将汁液涂在利针之上,它虽可能毒人不死,却能让对方奇痒难忍,而且血流不止。 矮僧受此一针,鼻头登时麻痒,迫得他哈啾直打,伸手捏个不停,瘦僧亦绞着舌头,喝喝怒叫:“何方败类敢暗算大爷,还不现身受死?”一掌打向唐小山藏身位置,迫得他跳闪出来:“毒王祖宗在此,你们准备见阎王吧!” 脚踩龙形九步,身形晃飘不定,手翻惊天诀,利针再射,一大把猛地开射。任瘦、矮两僧武功如何高强,竟然闪避不及,全身被螫十数针,哇哇怒叫,劈攻再猛。 唐小山根本不想正面交锋,靠着神奇步法游走两人空隙中,利针打出去,复又以轻巧吸字诀手法吸了回来。登时叫好。 当下不再逃避,找来石块,见机即打,并喝笑道:“唐门暗器,天下无敌,你们死定了!”石块偶能击中,爽得他笑声更谑,攻击更猛。那矮僧忽闻唐门暗器,惊诧道:“他便是唐小山!”哇哇笑出狂厉声音。 瘦僧怒邪大笑:“你终于送上门!”双掌开打,砰砰两响,震得地面深陷两大洞。 唐小山虽靠奇异步法闪过,却亦险象环生,怔心道:“你们找的是我?” 矮僧哈哈狂笑:“不错,天神少爷要的是你!那些混怅只不过是垫背而已。” 唐小山怔问:“天神少爷又是谁?”瘦僧谑笑:“去了便明白。” 双掌再劈,唐小山猛地掠身闪躲,一把利针复又直取对方嘴面,迫得他不敢开口,赶忙掠退数十丈,退回溪边巨石。 他更喝:“老二回来,远攻!”哇哇叫痒,抓得恨极。 矮僧闻言,猛地倒掠回去,照样抓得满脸满身通红,怒叫怎么办? 瘦僧道:“把血逼出,让毒性减弱。” 于是两人双手合攀,互运内劲逼毒,只见无数针孔紫血演流,恐怖已极。 唐小山见状,哪肯让两人喘息,猛地欺前欲攻。 岂知方迫近二十丈之际,两凶僧突然翻出右掌,一道狂劲劈斩而至,虽隔二十丈,威力仍猛不可挡。 唐小山内劲本就较弱,一时又未料及仍未二十余丈,对方便开打,终被击中,闷哼一声,连翻十数筋斗,掉落地面,已自头晕目眩,不太好受。 黄得贵见状急道:“师父您……” 唐小山醒醒神,干笑道:“不碍事,王八凶僧果然功力深厚,咱们且战且走便是。” 当下喝喝有声,抓起石块当暗器,没头没脸直打过去。 两凶僧正在逼毒,纵然腾出一掌迎击,但唐小山暗器手法就是高明,竟能闪过攀劲缝缝隙,狠狠凶凶砸打下来,两凶勉强劈个几掌,却己耐不住乱石击身,只好放弃逼毒,哇哇大叫反攻扑来。 唐小山、黄得贵见状,拔腿即奔,且不断喝笑着:“老秃驴,头一包,眼一包,舌一针,脸一针,活像麻花老太婆,不如改当尼姑算了!” 此话更惹得凶僧狂怒,猛逼十数丈,双掌连击十数掌,极欲收拾对方。 岂知唐小山步法高明,东跳西闪,躲得甚是巧妙,忽见那把月牙铲落地斜摆,他拔起来,喝喝耍招:“看我乱铲杀番僧!” 竟然反攻过来,用上蟠龙棍法,霸气立现。 两凶僧见状,哈哈狂笑,两自侍武功高强,怕的只是对方开溜,哪怕对方攻来这无异自投罗网。 番僧见及唐小山攻来,笑声更狂,准备一招抢回颜面,竟然不闪不进,冲前伸出右掌即抓,那速度奇快无比,照他想法,这一抓,必定手到擒来。 岂知唐小山招式巧妙忒异,和尚竟然一掌抓落空,月牙铲棍头猛往和尚脑袋落去,销地脆响,和尚东跌西晃,昏沉欲坠。 唐小山却哎呀尖叫,双手发麻。 没想到和尚头竟然硬如铁块,劲道反震回来,迫他倒退两步。 不过,他见及瘦僧晃得东倒西歪,仍自得意大笑:“妙哉,当头棒喝!” 话声未落那矮僧岂肯让自家兄弟受损,怒喝一声,恶掌劈来。 唐小山复在跌退之中,一时身形不稳,闪之不及,砰地暴响,左肩背受击,哎呀再叫,暴跌七八丈远,月牙铲脱手飞出,跌落地面,疼痛得哎哎怪叫,已是灰头土脸。 番僧一招得逞,冷喝一声,霎时欺杀过来,唐小山见势不妙,手抓泥沙怒喝: “看百毒砂!” 猛打出去,快闪开溜。 矮僧受他毒害匪浅,复闻百毒砂怎敢硬接,不得不斜身扭掠,先闪一旁,唐小山早借此逃奔数十丈,欲往山区躲去。 矮僧不由大怒:“逃不了的,你们逃不了的!” 不顾瘦僧,掠身疾追,哪肯让人脱逃? 瘦僧好不容易定位身形,虽然脑袋沉痛,可是他更恨被耍,怒牙一咬,抓起月牙铲,更自猛追。 双方一前一后,直往山区掠去。 数里山路,刹然即过,唐小山眼看秘阵将至,突然回过头来,谑嘲两凶僧:“嚣张吗?碰上我,还能嚣张起来吗?明年此时便是你们忌日,你们想要如何死法? 我成全你们便是。” 矮僧气得哇哇大叫:“咱家怎么死,你管不着,只要你别走便行。” 猛扑过来。 唐小山斥道:“笑话,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话?自以为多了不起,吃我一弹!”猛地抓起地面脑袋般巨石,往矮僧砸去。 矮僧喝地反击降魔杵,砰然脆响,巨石被击,本该猝散,岂知它却裂成两半,降魔杵击穿中间而过,两片巨石仍往矮僧脸面砸来,吓得他猛缩脑袋,极欲躲去,可惜他脑袋巨如西瓜,躲得了左石片,躲不了右石片,叭地一响,砸削左脑角而过,痛得他跌坐地面,哇哇怒叫。 唐小山本就把巨石震裂,以引对方上钩,如此看来,效果十分良好,他呵呵谑笑,趁机又找来十数石块,吓得矮僧不敢硬接,滚地逃离去了。唐小山正欲追击,岂知瘦僧已经赶来,他气极败坏,又不敢随便再扑杀,右脚猛地扫向地面,大小石块蹿飞而起,直射过来。 唐小山哎呀怪叫,连翻筋斗,闪逃于乱石之中,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不敢再战,猛地骂道:“卑鄙家伙,不跟你玩了。” 说完,他猛掠退逃,往远远雾区奔去。瘦、矮双僧那曾受过这种失败和侮辱,登时狂吼厉追,两人双双并行,以防唐小山再次作怪。早就逃近秘阵的黄得贵忽见唐小山飞近,猛地招手:“快过来,一切顺利!”先行躲入雾区。唐小山见及雾区弥没深广,自知阵势已发动,也就大放其心,钻了进去,瘦、矮双僧已怒火攻心,哪曾想过埋伏?猛追过来,大喝谁都别逃,急蹿进入雾区。 两人连冲数十丈,顿觉视线受阻,只得运用听力加以辅助。 唐小山声音忽然传来,谑笑:“别逃的是你不是我。” “在那里!”瘦僧嗔怒,直往左侧不到十丈的距离扑去,月牙铲极力猛砸,哪知声音顿失,人影更无。 正待疑惑之际,猝闻声音又起,竟然就在背后。唐小山谑斥:“在这里,去吧!”一脚踹在瘦僧屁股上,踹得他往前栽去。不但是他,那矮僧亦是遭那黄得贵乱石飞砸,疼得厉叫,且躲躲闪闪,急靠瘦僧,道:“不要分开太远,相互照应,这是奇阵。” 这一喊,两人复觉巨树倒倾声传来,分明已不及三四丈,吓得两人又气又急,想躲,不知方向,只好拼命发掌乱打,想穿透树枝以保命。 还亏两人多劲,终将树枝干打穿一洞,轰然巨响倒塌中,两人得以免受重压之苦。 两人暗暗嘘气,想庆幸之际,复闻唐小仙声音不及七尺之近传来:“这样就没事吗?树上多的是毒蛇,没感觉出来吗?” 其实,他只不过勉强找来两条毒蛇,一人一条,赏了过去。 凶僧正闻毒蛇,复见软东西粘身过来,吓得面色铁青,厉喝如杀猪,双掌猛扯又扯,拼命把身上毒蛇扯得粉身碎骨,腥血沾满全身,更让两人觉得可怖,赶忙窜逃他处。 瘦僧更自提起勇气,抽出木棍,得以行动方便,逃出丛区,木棍猛往雾区丢去,厉吼着:“有胆出来硬拼,躲在喑处玩下流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小山笑道:“我就在你身边,只不过你有眼无珠而已!” 声音的确近得可以鼻碰鼻,瘦僧大怒,一掌击去,唐小山突然消失,木棍猛地敲来,又打得他头晕脑涨,怒得他又气又恼。 左边矮僧亦好不到哪去,早被黄得贵偷袭得鼻青眼肿,伤痕累累。 矮僧当机立断:“大哥,退去,不走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他们玩死!” 瘦僧亦有同感,哇哇厉叫:“这笔帐,等着算!” 登时和矮僧运掌护身,采直线方式移步退去。 唐小山不禁谑邪笑起:“想走就走,未免小看我这天下第一阵手了吧?” 矮僧怒斥:“雕虫烂阵,耍何威风!” 话未说完,唐小山斥道:“既是烂阵,为何要逃?气死我了,上!” 他和黄得贵突然左右开攻,四掌劈杀过来,瘦、矮双僧突见掌劲,自是明露目标,登时反掌打来,砰然脆响,唐小山、黄得贵哎呀闷叫,跌落地面。 瘦僧刚想扑上去。矮僧拉住他:“小心有诈!” 瘦僧一愣,忙煞身形,厉斥道:“有胆来取佛爷性命,耍花招,徒见下流。” 唐小山呵呵笑起:“学乖了,不肯上当了?这样就没事吗?这样就没事吗?老实说,方才引你们,是在调整位置,因为你们站偏了,我的暗器根本射不到,现在行了。” 猝见他伸手斩断绳索,埋伏地上弯弹树枝立即弹开,木滚三数把,奇快无比飞射过来,矮、瘦两僧岂敢接,赶忙对掌,并喝着往后连退十数丈,稗然地面踩空,掉落深坑,吓得两僧惊叫不好,欲弹掠反蹿。 岂知唐小山喝着一声:“快砸!”黄得贵猛将高处小山般巨石推砸下来。 那深坑本就是巨石挖出之洞,既深且大,如今巨石砸下,正合本位,一切吻合已极。 瘦、矮双僧身形本是落空下坠,两人复用真力想反弹,哪知巨石砸来,两人只好出手反击。 在迷雾中,两人以为顶多桌大石块已了不起,劲道自是劈紧,岂知那巨石竟如一座小山,那简直巨无霸威力呵!两人顿时变脸变色,极欲加劲击掌,却因身躯悬空,使劲不易,砰地巨响,虽似能震住巨石,身形却反弹更往下坠,巨石其实速度只慢了一刹,随又轰然巨响砸下。 双僧兵刃勉强斜架,却被砸弯,迫得两人拼尽全力推抵,却已被活活埋压地下,两人甚且受不了重压,闷吐鲜血,却只能为性命拚力挣扎。 唐小山一见奏效,已自跳身出现,哈哈谑笑:“什么番僧,想抓我?门都没有!” 黄得贵跳向巨岩上,踩蹦着,谑笑不已:“有师父在,一切搞定,两位若想活命,还不快说出鬼哭洞在哪里?” 瘦、矮双僧此时全靠着一股真劲抵拦,身形早被压得血脉绷紧,几乎快暴裂而死,两人哪有空儿回话? 黄得贵连喊数声,没回音,不由怔道:“难道被压死了?” 唐小山摸摸石块。笑道:“还在挣扎,石块仍在绊着呢。不过我看也差不多,只要再过个几刻钟,或者咱们上去加把劲踩去,不死都不行。” 黄得贵道:“可是他俩死了,咱们如何去救冷啸秋等人?” 唐小山道:“还有一大脖僧不是吗?咱们去收拾他便是。” 黄得贵恍然道:“倒是可行之计,听妖僧说,他也快来了,怎未见身形?”“我试试便知!” 唐小山突然尖声啸起,声传数十里,轰得山蜂回音不绝。 啸声末落,忽闻数里外另有回音传来。唐小山与黄得贵面面相视。 黄得贵欣喜道:“来了,这可好,省了麻烦。” 唐小山汕笑:“一并收拾吧,看着他俩,我去引人来。” 黄得贵恭敬拱手:“放心,徒儿现在脚踏实地,踩得更是踏实!” 唐小山道:“最好能一脚踩死两人。” 说完,他蹿掠退去,眨眼已消失雾中,再转几路,已掠出雾区,直往山下纵去。 然而方纵不及一里,已见及一位肥胖如猪,两眼如豆,一副贪婪奸谑模样的玄衣唰嘛掠来。 他忽见唐小山,冷喝道:“小子,给佛爷滚过来!” 唐小山瞄眼:“干嘛要滚?”“不滚就得死!” 胖僧猝然扑到,狂厉探爪,就欲捏脑袋。 唐小山但觉这家伙更毒三分,方见面,毫不认识,便下杀手,实是恶毒。 他猛踩龙形九步闪了过去。胖僧一愣,竟然抓空,怒喝:“你那是何步法?” 唐小山冷笑:“乱七八糟步法!”双手猝扬,水底针一大把飞射过来。 胖僧自侍武功,见状哈哈大笑:“只会玩这些吗……”尚未说完,那利针却似毒蜂噬来。 他但觉威力,急急运劲欲拦,岂知内劲竟然无效,脸面被砸了十几针,若非眼睛闪得快,立即瞎去。 利针剌脸,登时痒得他哇哇厉叫:“你敢使毒!”劈掌即杀。 唐小山冷斥:“我还想油煎大肥猪呢!”不理对方,拔腿即奔。 胖僧岂肯放过他,拚命即追。里许路程,眨眼即至。 唐小山全靠神奇步法保命,这一掠来,仍自安然无恙,眼看秘阵已至,他忽又转身过来,冷笑道:“死肥猪,告诉你,我便是你要我的人,有本事来抓我呵!” 挺胸立于石上,威风八面。 胖僧惊诧:“你是谁?” “唐小山!” “你!”胖僧忽然哈哈大笑:“好个家伙,寻来全不费工夫,快快跟我走,留你不死。” “要带我去哪里?”“好处多多的地方。” “是不是魔鬼天使总舵?是不是去找天神少爷?”“你知道了?” “原来当真是魔鬼一派?” 胖僧哈哈大笑:“知道更好,他们热心邀请,你便去一趟,佛爷也就该得到我该得的,咱们互不相欠,恩怨一笔勾销。” 唐小山道:“你想得到什么?” 胖僧咤哈大笑:“当然是练不死神功方法,你去了也可以练,大家全都变成不死神仙。 唐小山恍然,原来魔鬼天使即以某种可练成神仙之方法利诱贪心者,然而这方法有效吗? 他道:“我可以跟你走,只是我的朋友被你困住,你该放人吧!” “当然放。”胖僧笑道:“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放人,因为他们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唐小山道:“鬼哭洞在哪里?” “你怎知他们被困在鬼哭洞?”胖僧不由起疑。唐小山暗自叫糟,不动声色笑道:“瘦僧和矮僧说的。”“你已碰上他们?”“不错,而且我也答应他们,去见天神少爷。” 胖僧先有私心般不悦,随又悟道出什么似地哈哈畅笑:“咱们三兄弟全是一体,只要有你,一切好办,且跟我走吧!” “你不想知他们下落?”“他们自会跟回,走吧!” “你还没告诉我鬼哭洞在何处?”“在鬼哭山,走吧!” “鬼哭山……真有这座山?”“当然有,而且还在附近。” “胡说!瘦僧明明说鬼哭山在江南!”“笑话,根本没……”“没鬼哭山对不对?” “呃……”胖僧自知溜了口风哈哈干笑:“我是说根本没那回事,鬼哭山的确在这附近,不信,我现在带你去看!” 唐小山知他在说谎,看来这家伙阴险多诈,要套他说出实话,的确不易,还是先收拾再说,反正既知洞名,四处打听,该有结果,当下颔首一笑:“如若能学得不死神功,去去也无妨,带路吧!” “跟我来。” 胖僧含笑招手,身形稍转,忽见唐小山直近不及三丈,猝然暴喝,反扭身形,即欲擒人。 唐小山早算准他会突袭,逼近只不过欺敌之际,但见肥猪扑来,他突然踩出龙形九步,左闪右晃,躲得对方三爪五掌,一把匕首奇准无比刺中肥猪腰际,叭然一响,那肥肉陷入里头,猝又弹开,震得唐小山倒弹三四丈,跌落地面,右手生疼。 他惊诧道:“弥陀肚!” 胖僧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既然试出我威力,便跟我走吧,我不伤你便是。 ” 说不伤人,猛一探抓之间,照样杀招尽出。 他想把人折磨半死之后,再去交差。 唐小山临急无法腾身,只得四处躲滚,水底针急欲射出,却似慢了一步。 情急中,猝见黄得贵冲来,手中硬石喝砸过来,胖僧哪知另有伏兵,正待得意将手到擒来之际,却觉背面劲风扑至,迫得他运功抵挡。 叭然一响,正中背心,闷得他呃声疼叫,虽顶了过去,唐小山却趁此翻身斜掠,水底针准狠狠剌入他耳朵之中。 任胖僧武功何其高强,但耳朵乃是人身要害,那水底针竟然无声无息射来,及入耳中,猝如烈鼓暴响,咚地一声,耳膜似乎破裂,更伤及神经,疼得他尖声厉叫,疯狂开打。 唐小山谑笑道:“利刀剌不死你,就用尖针剌得你耳聋眼瞎。”“纳命来—— ” 胖僧有若疯虎杀至,唐小山、黄得贵急急掠入雾区,胖僧顾不得是否埋伏,狠命即往里边冲去。 “纳命来——佛爷要挖得你七孔流血——”胖僧杀得疯狂。 唐小山却不理会,和黄得贵奔回巨石那头,风凉话直说:“下边那两妖看来是变成肉饼了。可惜啊,否则放他们出来自相残杀,倒省去咱们不少手续。” “不错,可惜,的确可惜!”黄得贵倒一点儿也不觉可惜,能杀两妖僧,他得意非常。 胖僧终于赶至,他右手掩着血淋淋耳朵,厉吼道:“有种别逃,佛爷一块一块把你们撕了。” 厉掌再劈。 唐小山闪向一边,黄得贵溜往暗处,两人双双捡来石块,猛打猛砸,胖僧只能像疯狗乱挡乱窜,打得石屑乱飞。 唐小山连击十余弹,颗颗命中,但觉没啥意思,道:“和你这肥猪玩,的确浪费我宝贵时间,想死是不是?我派天兵天将跟你玩!” 他登时现身,想引胖僧去某处。 胖僧已失去理智,见人即劈即砸,唐小山故落险境,哎哎跳叫。 黄得贵闻声急道:“我来助你。”唐小山喝道:“别过来!”人已蹿失。 黄得贵乍椋,混战那么久,还未遇过唐小山喊出此话,莫非那头有危险,也就顿足,不敢再追去。 且见唐小山把胖僧引至一处凹地,便自转头过来,黠笑道:“你这个妖僧,杀人如吃饭,现在上天终于派我来收拾你,好好为你罪恶赎罪吧!” 胖僧哪听得他说些什么?一味只想手刃对方,厉喝一声:“五马分尸!” 双掌劈出十数道掌劲,当真欲将人大卸十余块。 唐小山当然不能让他得逞,龙形身法一闪,胖僧掌劲全落空,劈得泥地凹陷如坑,碎泥为之乱飞。 忽而啧啧之声响起,胖僧以为暗器又来,猛地四处开打,岂知越打越是心惊,那黑点暗器竟然不断冒来,而且颗颗带剌,刺得肉身剌疼难耐。 忽觉脚部沾满暗器,回头一瞧,吓得他全身抽搐,尖叫:“杀人蜂!” 已经没命想逃。 原来唐小山早就发现此处有杀人蜂窝,故而将胖僧引来,让他发掌击中地底蜂巢,那杀人毒蛙只只拇指般大,不但能蛰,而且能咬。 它们忽见巢穴被毁,怒火可想而知,哪肯容得仇人逃去,猛地群蜂尽出,千万只扑满胖僧肥身,见肉即蛰即咬。 任那胖僧武功何等高强,但那杀人蜂毒性之强,通常只要被蝥两三针,必定毙命,那胖僧却被螫刺千万针,全身登时肿红如球,那毒性窜入体内,任他练过什么不死神功,此时亦抵拦不了。 他拼命喊着跟你拼,跟你拼!双手不断劈打,却劈之不去,气极之下,猛往自身毒蜂抓劈,那有若猩猩自行捣胸姿态,己自疯狂难收。 然那毒针不断刺来之下,胖僧终于抵拦不了万蜂蛰刺,终于倒栽地面,这一倒,亦只能做垂死挣扎,呜呜抽叫不已,已回天无术。 唐小山早躲向远处,凭着听声,已知胖僧受灾殃,心神惊定不少。 黄得贵赶来,问道:“那肥猪也死了?”唐小山道:“差不多,说话小声些,是杀人蜂!” 黄得贵赶忙闭嘴,以手掩口,却又忍不住低声说道:“你早知有杀人蜂……现在怎么办,它飞出来,如何才会飞回去?” 唐小山道:“等它确定没危险之后……”忽闻啧噙之声响起,急忙拉住黄得贵伏下。 蜂群不断四散开来搜寻百丈方圆,甚至更远,白雾中,只见黑点乱飞,着实让人捏把冷汗。 足足绕飞一刻钟之久,蜂群始往回飞退,终至不见踪影。 唐小山这才指示黄得贵退出百丈开外,呼出大气,道:“平安啦!摆个阵,立即收服三妖僧,比什么厉害功夫都管用。” 黄得贵佩服不已:“看来这门学问才是天下无敌神功呵!”直觉该学它才正确。 唐小山自得一笑:“所以说,唐门才是智慧最高学府,应该实至名归!” 黄得贵频频颔首:“不错,徒儿以拜入唐门为荣,将来可当个副掌门吧?” 唐小山瞄眼过来,邪邪笑道:“当然可以。” 黄得贵登时感激且光荣拜礼:“多谢掌门提拔,徒儿必定全力以赴,把手下调理得让您无忧无虑。” “我看省省吧!”唐小山捉笑道:“唐门一向只有家族企业,你算是第一个门徒,也就是副掌门之下,无兵可管。” 黄得贵一愣:“那副掌门不就等于你唯一手下?管不到半只小猪?”唐小山点点头:“当然了!”黄得贵笑道:“这个副掌门怎这么不值钱兼命苦呵!”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只要你常常出差,威风自来。” 黄得贵欣然,笑:“对啊,在内神气不了,在外可就不一样了,师父果然高明,一句话点醒徒儿,实是位得道高人。” “少屁啦!”唐小山敲他响头:“你怎不说是得道高僧?”黄得贵搔头干笑: “那得等以后看看啦……”“你敢咒我日后会出家!”唐小山猛欲揍人。 黄得贵急逃开,干笑道:“徒儿不是此意,徒儿只是想说,高僧高人,您都有资格。” 唐小山瞄眼道:“马屁少拍,该上路,救人啦!” 黄得贵这才想及冷啸秋等人,不敢再多言,立即理了衣衫,道:“除了衣衫,无啥可理,师父请!” 唐小山拿这马屁精没办法,瞄他一跟,不再理他,径自走向巨石处,但觉瘦、矮两僧被埋得纹风不动,他始安心,深深吸气,便往阵外行去。 黄得贵已跟来,笑道:“杀了大漠三凶僧,师父必定可扬名武林啦!” 唐小山冷道:“你自己去扬名吧,我只想逍遥过日子!” 黄得贵哗地一声,道:“高啊,师父的确是高人,徒儿失言了,此事绝口不提便是。” 银城之狮校扫描对及排版。 第十二章 雾 阵 唐小山未理他,径自奔出阵区,见及青山绿林,心神大好,便深深吸气,喝了一声: “好爽!” 黄得贵亦有样学样,叫了一声好爽,的确,他从未如此感到光荣、实在。 然而两人正在陶醉之际,忽而左林传出姑娘笑声:“爽什么呵!连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都不能让你满意,你爽什么呵?” 不知何时,身材丰满,体态妖媚的艳桃花竟然飘飞过来。 唐小山乍见此女,惊诧不已:“怎会是你?你怎会找到此?” 艳桃花媚笑道:“有人叫春叫的那么凶,我特别感动便来了,冤家,你可想死我了!” 飞奔中,酥胸轻颤,媚力更生,她已换下那件烂衣,换上素玫瑰洁净衣衫,别具一番风味。唐小山闻言知她们本就在附近追捕自己,那三凶僧和自己如此嚣叫打斗,当然极易引得对方注意,寻到此处并不困难。 他暗暗后悔,当初未想及还有要命的四大金钗,否则他可不敢如此放纵大喊。事已至此,后悔无益,他瞧及只有艳桃花一人,或把她逮住,封其嘴巴,自可脱困。 他暖昧一笑:“骚妞,那夜一别,实是让人回味,我想了又想已决定跟你旧情复发,你可愿意?” 艳桃花受宠若惊,呀呀媚笑起来:“真的?真叫人心动,好啊!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奉陪,谁叫你是我的甜心呢,哇,好热啊,恨不得把衣衫脱了……” 她伸手抚向胸襟,似想扯开,欲掀未掀之际,已瞧得一旁黄得贵口水直吞,暗道艳福怎未落到自己身上?唐小山却受其挑逗似地邪笑起来:“骚女人,就是喜欢勾引男人吗?” “我只勾你,谁叫你是我的甜心呢?”“也是我的……”“什么心啊?”“我的……恶心!”“怎那么难听!” 唐小山邪笑着猛扑过来。艳桃花却未所觉,哎呀媚叫:“你坏,光天化日之下也想非礼……”甘心投怀送抱扑了过去。 两人终就撞成一堆,艳桃花果然猴急似地把他抱得紧紧,且欲非礼似的狂情起来。 唐小山直叫恶心怒心,邪笑地正想点她穴道,岂知艳桃花却喝起来:“逮到了逮到了,姐妹们快来收拾他呵!”唐小山登时诧楞:“你!” 艳桃花媚笑道:“你能用计,我不能用吗?而且还是美人计呒!” “不好。”唐小山已知中计,急欲甩脱,岂知穴道已受制,复见左右林区射来三大金钗,个个有若屠夫,欲宰自己这只羊。 他不由更急:“黄得贵还不快来救我?” 黄得贵乍见要命金钗,早已苦叫糟透,急欲往雾区钻去,忽闻唐小山鬼叫,他怔声道: “师父您!” 唐小山急叫:“中了美人计,快拉开她!” 黄得贵怔笑道:“好惨呵!”猛地抢身过来,急欲救人。 艳桃花见状大喝:“你敢!”仍在地上,却已腾出右掌欲劈。 黄得贵怎敢抵抗,抓人肩手不及,只好抓向右脚,猛地拖扯而退,磨得唐小山脸面见沙,赶忙抬头斥叫:“你敢这样待我?” 黄得贵苦笑:“情非得已呵!” 那刑小莹、冷秋霜忽见人已被拖走,双剑猛砍过来。刑小莹怒斥:“臭胖子你敢!” 黄得贵哪敢哼声,赶忙抓起唐小山当棍子一扫,或许四大金钗不愿伤人,立即闪避,黄得贵趁此扛起唐小山,猛往雾区奔去。 唐小山急声尖叫:“黄得贵你敢把我当肉垫——” 黄得贵苦笑道:“情非得已,诡计成功,请安心啦!”猛地一跳冲,终于躲入雾区。 四大金钗哇哇大叫,极力杀来,迫得黄得贵再往里头逃躲。 唐小山急道:“还不解开我背部穴道。” 黄得贵呃一声干笑,戮指过去,唐小山终能活动,一个响头已敲向黄得贵,嗔斥道: “你敢拖我脚?拿我身挡利剑?” 黄得贵哎呀一声跳退闪去,苦笑道:“当时情急,徒儿为救师父,才使出此招,我知道他们想活捉你,必定不肯伤人,事实证明这招很有效。” 唐小山斥道:“有效也不能乱用,万一她们发疯,我怎么办!” 黄得贵一脸苦水,没想到救人还被训斥,直道生不逢时。 唐小山斥了几声,自知理亏,不再发飙,伸伸双手,活动一番,始斥向外头:“四个小三八,大爷何处得罪你们,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有胆来啊!我接着就是。 ” 四大金钗想往雾区冲,但冷秋霜突然喝令不许进去,此雾来得奇怪,必定有诈,四人乃定身雾前。 忽闻唐小山狂话骂来,刑小莹讪笑:“抓你回去完婚,有何不好?躲得像龟孙,算什么男子汉!” 唐小山斥道:“我哪躲,明明立在这儿,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这不是女人的女人,瞧来让人恶心,不想拚斗便快走吧,我懒得理你们,疯婆子!” 艳桃花笑道:“是不是被阉了,不敢出来见人哩?” 唐小山讪笑道:“是又如何,既知我是太监,还那么穷追不舍?不怕被人取笑?” 艳桃花笑道:“谁叫我命苦嘛!冤家您就出来便是吧!” 唐小山谑笑:“出去让你们四人非礼是不是?那么猴急?” 许纯纯窘笑道:“我们没那意思,我们只是想请你回去见师父而已!” 唐小山笑道:“怎么,连你师父也熬不住?我可招架不住,四位另请高明吧!” 冷秋霜斥道:“再不出来,小心我们杀进去,到时断手断脚,怪不得谁。”唐小山呵呵笑道:“欢迎欢迎,反正摸黑打,谁也占不着便宜,快来啊,我等得好心急啊!” 冷秋霜不由喝怒:“别以为仗着阵势就能护你一辈子,看我如何破阵。” 她气呼呼,却瞪着雾区,根本奈何不了。 唐小山仍讪笑:“多谢提醒,我得从后头开溜了,再见!” 当下真的唤来黄得贵,直往后头掠去。刑小莹登时尖叫:“糟糕,大姐,怎么办?” 冷秋霜道:“追!两人追去,只要拦住,另一方立即支援。” 刑小莹立即和许纯纯掠往山林,绕道追去。 唐小山和黄得贵的确往后区奔去,但奔至一半,忽觉林区传来掠空声,唐小山暗自好笑,便道:“回去吧!” 立即和黄得贵折返,想来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然而两人潜回后,往外探去,复又发现冷秋霜及艳桃花拦前,不由苦笑,敢情诡计失败矣。 黄得贵道:“只有两个,制住再走吧!” 唐小山道:“恐怕不容易,那冷冰冰家伙剑术不弱,何况逃落山下,还有一大段路,情况并不理想……” 黄得贵道:“可是不突围,难道永远困在这里?师父连三凶僧都能宰杀,何况在乎几名女子?” 唐小山苦笑道:“问题是她们不肯进阵,何况,要平白杀死四人,实是有点儿手软…… 她们似乎罪不足死呵!” 黄得贵轻叹:“虽不足死,也让咱们吃过苦头,难道不想捞回本?” 唐小山道:“想捞本,也得对了机会,现在不宜,能保身已是不错啦!” 黄得贵道:“何不把人引进来?到时一一击破。” 唐小山道:“你去引!”已自邪笑起:“别忘了你拜入我门下唯一条件是勾引刑小莹,还不快去!” 黄得贵霎时苦笑:“一定要现在吗?非常时期,我看不大适合吧!” 唐小山道:“她们要的是我,你不引怎行?快去。” 黄得贵无奈道:“为了师父,徒儿只有卖命演出啦!” 苦笑中,只好跟着唐小山,再次往后方掠去。 掠行一阵,已近后段,两人潜探外瞧,果然见及刑小莹、许纯纯挡在外头。刑小莹虽一副男人婆模样,其实眉清目秀,说是美女,没人会反对,黄得贵若能娶着地,按说是八辈子得来福气。 然黄得贵目标却转往清纯似仙女的许纯纯,瞧她模样,似乎较易上勾。 他道:“换那小姑娘如何?” 唐小山呵呵笑起:“行,不过……只怕你得先摆脱男人婆才行。” 黄得贵为之轻叹,此时刑小莹在场,岂有置之妹妹于不理之由?他只好现身,媚情往刑小莹瞄去,极力沮柔声说道:“大姑娘,你要找唐公子吧?他已经走了……” 刑小莹瞧他恶心模样,不禁想笑,随又忍下,斥道:“狐臭大王,卖什么肉,快把那混怅小子叫出来,免得皮痛!” 许纯纯呵呵笑起:“三姐,他叫你大姑娘呐,看来有意思喔!” 刑小莹斥道:“恶心,恶心!”甚想拿针缝了对方嘴巴。 黄得贵笑得更媚:“不管什么心,只要能打动,即有收获……” 刑小莹突地怒斥:“有完没完?叫你去把那混怅小子抓回,你还卖弄什么?可恶加恶心!” 她猛地抓来石块,若在打落水狗,打得黄得贵哎哎痛叫,躲回雾区。 他苦笑道:“师父,看来是不行了……”唐小山道:“既然如此,还敢叫我师父?” 黄得贵干笑:“那也是该叫,徒儿找机会努力便是,可是现在……我骗不了她们,逮人不着,如何摆平此事?” 唐小山道:“看来只有抛下你当人质,我拚拚看,过了关即逃,逃不了再说了。” 黄得贵急道:“千万使不得,要是再落人她们手中,必定脱层皮!” 想及前次被虐待,他余悸犹在。 唐小山道:“不是说过,他们要的是我吗?何况你躲在雾区便行,怕个什么劲!” 黄得贵干笑:“话是这么说,只是若落了单,徒儿直觉像孤魂野鬼,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小山冷道:“亏你还是男人,真是胆小鬼,随你吧,到时我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了你。” 话方说完,猝地掠冲出去,喝地一笑:“恰查某,咱们又见面啦!” 刑小莹忽见唐小山,如见至宝,欣喜急笑:“在这里!” 利剑一抖,即已扑上来。 唐小山自有意放倒她,龙形九步猛踩,蹿绕她四周。 刑小莹登时展出奇异剑法,护得全身剑光闪闪,她想只要拖过半刻钟,追兵一来,他准完蛋。 唐小山自知她用意,在时间不多之下,他只有冒险从事,猛让闪一剑,斜切肩背而过,一招神龙探爪,奇速无比从那剑墙中,几乎微乎其微缝隙中探抓下来。 刑小莹自觉眼睛一花,左肩被扣,哎呀一声,想挣扎,却发现全身无力,吓得尖叫: “四妹还不快收拾他!” 许纯纯虽是清纯,本是楞在一旁不知所措,但见及姐姐受制,终于逮着任务,猛抽利剑刺来,喝着:“快放开我姐姐!” 唐小山捉笑道:“放就放啊!” 猛地抓抱刑小莹,窘得她尖声大叫,欲扭却无力,唐小山随身一甩,已将刑小莹砸往许纯纯,趁此机会喝笑道:“再见,明年春天再见!” 大摇大摆掠奔逃去。 许纯纯哎呀一声,把剑收回,急捧双手,始把刑小莹接住,急道:“三姐伤着没有?” 刑小莹嗔叫:“被非礼啦!快解穴道。” 许纯纯伸指欲点穴道,岂知黄得贵亦自杀来,呵呵笑道:“乖乖别动,没啥大事!” 他想戳住许纯纯穴道而后开溜。 许纯纯哪肯受制,赶忙抱着姐姐左闪开去。 黄得贵一戳不中,但见路前光明无阻,便弃人而逃,追向唐小山那头。 然那深峡处已不见唐小山,黄得贵只好加把猛劲,疾追不舍,免得落单,遭了报复。 忽闻峡谷深远处传来砰砰、哎呀之声,黄得贵不由怔愣,这分明是师父惊叫声,难道另有埋伏?心念未落,猝见唐小山慌慌张张跌奔回来。 黄得贵怔问:“另有伏兵?” 唐小山苦笑:“大老千啊!快躲,否则没命!” 他急忙反蹿掠回,忽见刑小莹,哪管得多,便冲掠过去,从许纯纯手中抢过来,任刑小莹如何尖吼叫骂,他仍不管,拚命往雾区奔去。 许纯纯没想到对方从自己手中抢走三姐,怔急之下,厉喝:“把三姐还我!”竟然奋不顾身往雾区冲去。 黄得贵两头茫然,忽见远处奔来一位青衣女子,那该是击退唐小山之人,他哪敢与其交会,调个头,赶忙往雾区掠去。 冷秋霜及艳桃花此时正巧追来,忽见刑小莹、许纯纯已入雾区,急得心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闻远处青衣女子声音传来:“退回去,挡住他退路!” 艳桃花见人喜叫:“师父!”和冷秋霜同拜礼。青衣女子道:“快去吧!”冷秋霜、艳桃花这才应是,急急掠去。 唐小山忽闻“师父”两字,不觉回头,趁着那人逼近,且雾气飘散缝隙瞧去,已见及那青衣女子年约四干,身形适中,脸面冷肃,一副不苟言笑之态,纵使具有雅韵气质,亦觉不太好惹。 唐小山暗道苦也,连老者都出马,此后日子怎么过?刑小莹自也闻及声音,已自惊叫道:“师父快来救我啊!我快被非礼了。”唐小山斥道:“胡说八道,我现在还有心情非礼你吗?” 刑小莹怒斥:“抓着我就是非礼我,师父救命呵!” 唐小山斥道:“什么解释?抓你便非礼,那抓狗不就非礼狗?算啦,我懒得再非礼你,换人非礼的吧!” 猛地将她抛给黄得贵,狐臭味熏来,冲得她极欲作呕,一时忘了骂人。 黄得贵怔楞中接人过来,已自怔窘:“师父,这是……” “你看着办吧!”唐小山捉笑中,已往阵中移去。 黄得贵干声直笑:“这样就非礼实在太……”总觉占尽便宜。 刑小莹好不容易挣扎叫出口:“放我下来,你想毒死我不成?师父救命啊!”孤臭味实叫她难忍。 黄得贵怔心道:“刑姑娘别怕,我没恶意。” “放我下来——”刑小莹仍挣扎。 黄得贵不忍:“好好好,我放,只要你不溜就行了。” 于是把刑小莹置于石块上。刑小莹心中稍安,火气却旺:“还不快滚——”“我…… 呃……滚……”黄得贵仍依依不舍。 许纯纯却己听声辨位,摸寻过来,忽见黄得贵,嗔声斥道:“你敢非礼三姐?” 利剑猛剌过来。 黄得贵但觉危险,哪敢恋战,只好舍人逃去,一闪即失。 许纯纯这才嘘气:“要命!” 伸手替刑小莹解开受制穴道。 刑小莹蹦弹起来,怒不可遏,厉吼着有胆别逃,哪顾及白雾一片,抓剑即追。“三姐等等,师父来了,退去再说!” 许纯纯想退,但顾及三姐,终究还是跟过去。 然而雾区全是阵势,若不懂进退之法,却是越走越混,即使声音听来极近,但是想两相碰头,似又千难万难。 如此转得两女不由心急,终于求助师父想办法。 那青衣中年女子掠过阵区探探瞧瞧,她甚至以身试阵,先行掠入,但只行二十余丈,忽见白雾反卷过来,自知不妙,立即急掠退去。 她喝道:“小莹、阿纯,待在当地别动,此阵不易解开,且可能没有埋伏,不动是唯一方法。” 刑小莹、许纯纯闻言,哪敢再移寸步,立即定在当场,四下戒备,以防偷袭,两人唯一希望便是等师父快快救人出去。 刑小莹仍自骂道:“唐小山你这不得好死的家伙,要是被我逮着,非剥你一层皮不可!” 忽有声音传出:“是吗?” 竟然离刑小莹背后不及三尺,吓得她反剑即剌,唐小山邪笑着闪向暗处,吃尽地势之便。 刑小莹再也不敢乱喊,照唐小仙神出鬼没方式,自己岂非成了待宰羔羊?还是闭上嘴,以免目标更明显,惹来无妄之灾。 唐小山吓她一阵之后,亦觉得赶快思考脱困方法,否则再纠缠下去,可能耗去不少时间! 可惜,四大金钗已是难以应付,现在又多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师父,要走,恐怕不甚容易矣! 他问道:“不知这位师父尊姓大名?寻找在下有何原因、企图?” 青衣女子没有回答,她冷瞧阵势,想悟出解阵手法。以救出徒弟,抑或逮着唐小山。 唐小山喊了几声,并未得到回话,不由皱眉:“会是什么意思?不说话,难道想破我阵?” 嘿嘿一笑:“来啊!你破得了,我跪着跟你走便是。” 青衣女子忽而冷笑:“说的算不算数?” 唐小山一愣,对方回话甚有信心,莫非真的能破此砗,得小心应付才是。 他道:“当然算数!” 青衣女子冷笑:“待我除去雾气,看你往哪儿逃。” 唐小山暗道:“她竟然知这雾气是假,果真有点儿门道,看来险境大增,得先守住雾源才是。” 他虽如此想,却不敢动身,以免对方发现雾源在何处,终于闭嘴,不再给青衣女子任何线索,且暗暗监视,对方到底耍何花招?青衣女子为想破阵,自是东探西掠,想找出阵眼,然而唐小山布置巧妙,任她寻遍四处,总徒劳无功,虽毁去不少石块之类东西,却仍无效。 不知不觉中,已渐渐黄昏,天空自来雾气,如此混合,更是难以破阵。 唐小山至此方知对方对阵势并不高明,已呵呵讪笑起来,道:“老太婆,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吧,待我让出此地后,你再来慢慢研究吧!” 那青衣女子冷斥:“破不了,照样困得你饿死里头!” 未说还好,这一说,黄得贵首先反应饥肠辘辘,他闷笑道:“师父,若无粮食,困起来将十分不利……” 唐小山自有所觉,笑喊道:“你想连徒儿一起困吗?我要是饿得没办法,可能会吃你徒儿身上肉喔!” 刑小莹终于忍不住,嗔斥:“你敢动我,我就自杀!” 唐小山捉笑:“当然是要杀了你,才能吃肉,你自杀,倒省了我不少麻烦。”刑小莹斥吼:“你这畜牲!” 唐小山邪邪怪笑,似乎把她身上肉当成香肉。 许纯纯惊诧道:“三姐,他不会当真吃我们的肉吧?” 唐小山笑道:“你比较乖,留待后面再吃。” 许纯纯斥道:“你敢!还不快放我们出去!” 唐小山笑道:“这就得向你师父谈了。” 青衣女子突然喝道:“你敢威胁我?” 唐小山笑道:“怎敢,只是饥不择食,狗急跳墙而已,哇!肚子好饿啊!”装出一副贪食声音。 许纯纯惊道:“师父,给他东西吧?我们也饿了……” 刑小莹斥道:“不行,拼死命也要拖他下地狱。” 唐小山邪笑:“有志气,难怪我会选你,吃了你的肉,想必撑的较久。” 刑小莹斥道:“有本事来啊!” 唐小山笑道:“那也得看你师父给不给馒头再说了!” 许纯纯求乞道:“师父给他吧,我们也饿了……” 青衣女子轻轻一叹,喝向对面冷秋霜,道:“霜儿去弄点东西,不过,别走太远。” 冷秋霜得令,便自掠去,似在附近找寻猎物。 唐小山倒也轻松自在,轻轻笑道:“看来今夜是走不了啦,大家就此共眠一夜。也好将来有个美好回忆!” 找个舒服石块,躺了下来。 刑小莹斥道:“恶心家伙,还不放我们出去?” 唐小山笑道:“早就放啦,只是你笨,走不出去,怨不了谁!” 刑小莹闻及笨字,自难忍受,嗔嗔斥斥要找人拚命,不顾师父交代,开始又东杀西打,然却仍无法摸着对方衣角,气得她捶打顿足,却也莫可奈何。 青衣女子并未说什么,静静等待冷秋霜回来。 果然盏茶光景,冷秋霜扛回一只小山羊,得到师父指示,便在时近生火烤起羊肉。 这之间,唐小山风凉话不断:“有这么多佣人代劳,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天皇老子呢!” 刑小莹嗔骂无耻、下流,他俩不理,静静等待香肉送上门。 果然,初更不到,羊肉已烤妥,冷秋霜照着师父指示,分成数块,有的抛入阵区,有的和艳桃花及青衣女子分食。 唐小山甚快将羊肉拾来,呵呵笑道:“好大腿儿呵!” 掂着肉块,足足数斤之重。 黄得贵饥不择食,奔来即抓,即想啃食。 唐小山邪笑:“不怕有毒?” 黄得贵一楞,不敢再啃,急道:“如何证明是否有毒?” 唐小山笑道:“你吃几口便知道啦!” 黄得贵呃地干笑:“还是让刑姑娘先吃吧,我得孝敬她呢!” 说完,捧着肉腿,径自奔往刑小莹落身处。 唐小山瞧他吓得不敢吃,已呵呵笑起,随即张着嘴巴,猛吃羊肉,大呼好香。他早知羊肉得分配给刑小莹和许纯纯,不可能下毒,唯有黄得贵笨得可以,信以为真。 黄得贵的确找向刑小莹,恭恭敬敬奉上羊肉,笑道:“这是你师父赏的,还请笑纳!” 不敢太靠近,以免受击。 刑小莹咳喝:“滚开!” 几核石块拼命打来,迫得黄得贵哎哎跳逃,直怨吃力不讨好。 刑小莹这才抓起羊肉,张口便啃,边啃边骂:“有朝一日,烤你来吃!” 黄得贵问道:“不知是我还是烤我师父?” 刑小莹怒道:“两个都一样,滚!不想听到你恶心声音。” 黄得贵苦笑,喃喃说道:“我声音有这么恶心吗,可是我怎觉挺有磁性的。”直觉刑小莹难缠,遂找向唐小山,道:“师父,此肉无毒,可以吃……” 唐小山已啃得差不多,一根骨头丢来,打向黄得贵脑袋,呵呵笑起:“是无毒,挺可口的。” 黄得贵一楞:“您不怕毒?” 唐小山笑道:“我怕刑小莹不肯试,便先啃它几口,老是叫你盲险也不好意思。” 黄得贵霎时感激笑道:“原来师父还是关心徒儿,不过此事以后叫给徒儿便是,万一您若出差错,叫徒儿何处拜师?” 唐小山笑道:“外面还有一个。” “她?”黄得贵干笑:“算不算了,拜了她,准跟四大金钗一样,胸大没脑,这种事才不干!” 忽闻许纯纯叫道:“批评够了没有?我的肉,还不快拿过来。” 唐小山笑道:“肉不是在你身上?” 许纯纯斥道:“是烤羊肉,还说我胸大没脑,真是笨蛋一窝。” 双方传来呵呵笑声,不知谁笑谁笨。 唐小山笑道:“是是是,我笨,你聪明,请笑纳!” 说完,抓来黄得贵手中另一肉片,弹射出去,轻而易举打向许纯纯那头,她伸手抓住,始呵呵笑道:“若非我们,你还有肉吃吗?”轻食起来。 唐小山皱眉:“人质还有这么嚣张的?” 许纯纯哼道:“师父早晚破去此阵,到时看谁是人质。” “她想破吗?我看难喽!” 唐小山开始再次追踪青衣女子下落,然四处听来,静悄无声,莫非在想暗算?他则小心翼翼戒备。 如此,一个更次过去,仍无动静。 唐小山不由起疑,在耍何花招?便喊道:“青衣大师父,你该不会睡着吧?既然如此,我可要开溜了。” 外头忽闻冷笑传来。 唐小山皱眉:“光冷笑有何用?得努力呵!” 外头不再回应,冷喝一声,开始又四处探路,偶而发掌击石,唐小山自知那些全是无用花招,笑声不由更谑:“照你这么破,大概要花三年吧?直到海枯石烂,或许有一天会蒙上了。” 没人回话,只有身形飞掠及劈打声。 唐小山消遣几句,但觉没意思,便盘坐起来,准备长期抗战,慢慢运起神功,也好让体力早日康复。如此又过一更次。 忽又闻及内峡远处传来哈哈狂笑声:“什么阵,这么难破?且看我八卦王献计也!” 一名灰发半秃,身躯稍偻,却灵活无比的老头己自掠来。 唐小山但闻八卦王心神不由凛动,照父亲所言,江湖中能摆出像样阵势,八卦王即是其中一位,自己临时造阵,恐怕挡他不了。 他搞不清,八卦王怎会突然现身于此! 忽又闻及远处青衣女子声音:“就在前面雾区,只要把雾驱散,阵势立现!”唐小山闻声惊道:“这么远,难道她早就开溜了?” 忽然喝向外头:“冷秋霜你敢耍诈吗?” 冷秋霜这才冷笑道:“不这样,怎能让你上钩,不错,我师父早去请人破阵,我只有代劳,随便乱打而已。” “难怪你不敢开口,老是笑!”唐小山苦笑不已。 冷秋霜讪笑道:“还是出来投降吧,你迟早都难逃厄运!” 来不及让唐小山多想,八卦王已掠及雾前,哈哈大笑:“什么阵?里头是谁,快快出来答话,自动投降,否则阵势破去,更惨百倍。” 唐小山冷斥:“你祖宗也,什么八卦王,见到我,改成八龟王还差不多。”八卦王忽而狂笑:“原是小娃儿。也敢嚣张辱我?给我出来。” 他竟然托大,未观阵势,立即往雾区掠冲,存心从里往外破去。 青衣女子急声道:“任八卦,里头有我两个女徒,可别伤了她们。” 八卦王笑道:“没问题,我且把她们救出来便是。” 如入无人之境,霎时入侵百余丈。 唐小山本就运用激将法,且把人骗进来,也好收拾。见诡计成功,便向黄得贵道:“这家伙厉害,你只可远攻,不得近身,知道吧!” 黄得贵立即叫声遵命,加入战斗位置去了。 八卦王转了一阵,哈哈大笑:“我看是乱七八糟的九宫阵吧?差透差透!”唐小山突然喝斥:“九宫加上乱针八卦阵,你好好解吧!” 一把水底针乃在水底练成,最易转变方位,唐小山又是算准方位而出手,任那八封王跳往何处,终难逃利针追刺,唉呃一声,背肩臂部挨了三四针,痒得他怒叫:“你只会使卑鄙暗器吗?” 赶忙拔掉毒针,猛挤毒血,以减少麻痒。 唐小山已自讪笑开来,道:“你不是天下无敌?告诉各位女士、姑娘们,这个八卦乌龟的屁股已被我打三两针,现在大概在脱裤子揉哩!” 霎时传来艳桃花怪笑声,以及几位姑娘闷笑,但知此举不妥,赶忙煞住。 八卦王不由嗔怒:“混小子你敢乱说,我根本没中针,看我如何毙了你!”怒极反扑,劲道更猛。 唐小山谑笑道:“凶就有用吗?看我劲风劲雨落满天,打!” 猝见无数利针飞刺过来,吓得八卦王赶忙撤招欲躲,然那利针威力实在太猛,逼得他倒掠再退又退,呃呃数响,连挨数针,逼急往树上掠去。 岂知树顶早埋有暗器,他根本不察,这一弹撞树干,触动机关,树枝反弹无数,叭叭叭叭,一连十数扫弹,十数木枪暴射剌来。 八卦王见状,脸都绿了,哎呀惊叫,赶忙施展千斤坠,欲坠往地面,岂知那树枝甩弹实在太多,又在黑夜,八卦王根本无从拿捏方位,叭叭两响,硬被打中腰,哎呀尖叫,飞滚数十丈远,摔得鼻青眼肿。 还好,他功力仍在,始未当场掉死。 那尖叫声传出,外头众女子脸面全变,暗自庆幸未闯入战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身陷雾区的刑小莹,她一直蠢蠢欲动,此时见八卦王才一上阵,便败如落水狗,她可惊心动魄,只好乖乖坐下,未敢越雷池一步。 那青衣女子急道:“八卦王你可要紧?” 八卦王受此重创,哪敢再使个性,急忙喊着:“不好,阵中带机关,相当难破!” 他猛地抽身掠逃,并吼着:“两女安在?待我送你们出去。” 刑小莹、许纯纯急道在此在此,终觉在此阵特别凶险,还是快溜为妙。 唐小山得知八卦王想溜,冷笑道:“想走,也得问我肯不肯!” 龙形九步猛踩过去,并喝着“乱石齐飞——”,黄得贵终于得到通知,兴高采烈,乱石即砸,迫得八卦王哇哇大叫,乱闪复逃,然却仍吃了不少颗,不得不改变方向逃去。 唐小山就等他变换位置,手中两颗巨石已相准目标,喝地打去。 巨石有若沱螺转不停,且呈孤形飞出,及近目标,突然相撞而炸开,那喷石更猛三分,叭叭叭全往八卦王胸脸炸去,砰地闷响,八卦王终被打成内伤,哇地喷出鲜血,倒栽七八丈远,俱恐让他全身发寒。 他急道:“寒月女暂先进来拦他,我再引你们出去。” 那青衣女子闻声,急道:“他伤着你了?” 八卦王道:“妖法厉害,老夫遭了暗算。” 唐小山斥笑:“什么妖法,根本是你罩不住,不瞒你说,大漠三凶僧刚刚在这里得道升天,凭你也想破我奇阵?” “大漠三神僧?”八卦王脸色大变:“你把他们……” 唐小山讪笑:“超度啦!”“你到底是谁?” “暗器大王唐小山是也。” “唐门之子!”八卦王更惊:“我正找你……”又觉此时不该说话,急道:“难怪阵势如此高明……” 唐小山冷笑:“你跟凶僧是一伙,想抓我对不对?” 八卦王冷道:“没那回事。” “敢撒谎?不想活了!”唐小山冷喝,猝然再吼“乱石齐攻”,和着黄得贵,极尽威猛再砸得八卦王东躲西藏,忽见有个凹洞,便自躲去。 唐小山喝地掠去,讪笑道:“乌龟落洞喽!” 一脚踢向高处巨石,叭地一声,巨石往下砸来,八卦王猝觉这是陷阱,急欲逃开,然唐小山早算准,一掌打得他无处可闪,那巨石己快压身,只能反掌顶去,硬是被压得面红耳赤。 幸好此石只有桌般再大些,否则他只有跟瘦、矮两僧一样,被压死当场。 人已受困,八卦王自是拚命尖叫:“寒月女快快助我呵!” 青衣女子一时紧张,心下一横,急欲掠入。 唐小山冷道:“你想跟他一样,葬身秘阵吗?” 青衣女子正犹豫之际。 猝见天空叭啦啦,轰然一响,打出闪电。唐小山不由一楞,入夜山区,云气水气最足,下场雨,并非太困难,如今闪电已起,这场雨恐怕下定了。 八卦王闻声欣喜叫道:“雷起雨自来,雨一下,雾气必散,寒夫人大可放心攻进来了。” 唐小山怒斥:“鬼叫什么?” 两个巴掌打得八卦王唉呃闷叫。真气一弱,巨石再落几分,迫得他再也吭不了声。 寒月女正待决定掠入阵区之际,左右各有两道白影飞入阵,她惊声道:“魔鬼天使?唐小山你还不快投降!” 此话似乎有警告与帮助意味。 八卦王勉强露出狠笑:“终于来了……妈的,慢不这么久……” 他原是带着魔鬼杀手欲寻唐小山,只是半路被青衣人请来,魔鬼杀手虽不受欢迎,但四人无路可去,自是跟在后头,及至近处,发现八卦王受困,四人毫不考虑。往阵区攻人,以期能救人,抑或杀敌。 唐小山闻及凶狠杀手又来,自是苦笑不已,没想到一切祸害一次涌来,的确有穷于应付之感觉。 尤其是下雨,若把雾气冲散,阵势威力大打折扣,这一战未免更苦了。 他冷声喝道:“烂恶魔,想杀我吗?来啊!” 准备速战速决,猛跳上巨石,踩了几下,八卦王不由口吐鲜血,恐怕已是伤势惨重。 忽见白衣杀手飞射过来。 唐小山喝地引人便往附近林区掠去,四名白衣人不疑有诈,怒喝追杀过去。唐小山猛地打出石块,一名杀手架剑挡开,岂知石块裂成两半,故技重施,猛往其脸面砸去,魔鬼杀手岂有瘦僧般功力?一时不察,被砸得脸面生疼,脑袋沉晕。 一连数石,砸得四名杀手凶性大起,猛吼着别逃,唐小山偏偏往树林闪去。四名杀手一不做二不休,举剑、逼掌即砍即劈,岂知此树早就布有机关,四人一砍,霎时引动木枪乱射,强技乱弹,四人或能砍去一二却无法拦去全部,这一射来,或见腿部中枪,或被强核弹扫,打得四人东倒西弹。 他们似乎不疼,爬身又战,甚至劈断树干,霎时引来崩塌,其中一名闪避不及,已被压在地下。 那杀手的确凶狠,眼看挣扎无用,竟然自断右手臂,再运劲止血,随又加入战圈,唐小山瞧在眼里,心头惊然,说道:“这还算是人吗?” 眼看那凶恶家伙杀来,他倒下了狠心,抓起木枪,猛捅其肚腹,喝道:“死吧!”岂知那断臂杀手不躲木枪,任其捅入腹中,他却猛挥利剑,欲砍敌人。 唐小山哎呀惊叫,赶忙弃枪,落地打滚,可惜躲不了,左肩挨了一剑,裂出三寸长伤口,疼得他哇哇大叫。 黄得贵早已摸来,黑夜中,更看清白衣人活动,自是乱石猛砸,迫退敌人,唐小山得以抽身。 那魔鬼杀手眼看几招杀人无效,气得哇哇大叫,又自乱砍乱撞,唐小山却不再理会,躲在暗处放冷箭。 四名杀手抓人不着,更是疯狂乱窜,触发不少暗器机关,一位已连中三枪,却仍凶狠挺立,直叫唐小山苦笑,看来除了砍下他们脑袋之外,只有炸得支离破碎一途了。 缠战中,闪电老是不断。 猝又轰然巨电闪来,紧接着暴雨叭啦啦落扫下来,那白雾被砸,已开始浮动。唐小山暗自叫苦:“完了!准备开溜吧!” 喝着黄得贵,已退掠奔去。 那青衣女子但见雨势己急,知道雾阵将破,这才敢喝着女徒:“抓住他,莫要让他逃了。” 她猛掠身,追射入内。冷秋霜、艳桃花霎时带劲,掠追过去。 刑小莹本就在阵区,忽见白雾渐散,复见唐小山身形,登时喝叫:“哪儿逃!”电射过来。 唐小山反斥谑笑:“别以为雾散了,阵势即失效。” 故意拉向刑小莹,逼得她利剑直剌过来,眼看双方就欲撞上,岂知唐小山猛一闪身,竟然不见。 刑小莹怔愕大叫:“有胆出来!” 唐小山立即从一块巨岩走出,丢颗石头于她后发上,一击命中,他呵呵笑道:“不是在此吗?” 刑小莹气得七窍生烟,正待回剑剌去,唐小山一个闪身又自不见,她吼着追着。 刹那间,青衣女子已飞掠过来,急道:“人在哪里?” 唐小山突又从石块探头出来:“在此……” 他正要消失,岂知那青衣女子武功特强,猛劈掌劲过来,虽击人不中,却把巨大石块震得粉碎,唐小山一时无法掩身,怔诧大叫不妙,青衣女子已探爪扑来,唐小山赶忙闪退,躲在另一暗处,他暗道不好玩,得开溜才行,准备且战且走。 阵势果然威力仍在,任那青衣女子如何闯掠,明明就快逮着唐小山,偏偏又被他大摇大摆开溜。 如此一连数次,不由气得青衣女子喝道:“四面包抄,不准让他走脱!” 四大金钗立即分守四角落,且往前逼,那四名魔鬼杀手亦加入战圉,情势更形紧迫。 尽管如此,唐小山仍自靠着奇阵,得以闪掠众人之间。 猝见大群人逼近不及二十丈,唐小山喝地一声,赶忙一掌迫退许纯纯,奇速无比斜穿而过,突破众人封锁,赶忙往深谷方向奔逃。 众人这才知道上当,登时加足全力猛追。 然而一行七八人,明明就将冲出阵区之际,但一掠空落地,复又失去方向,连试几次,已自心急,他们根本无法突破此阵以追人,眼看唐小山便要逃去,不禁忙乱恼恨。 青衣女子这才想到八卦王,便自掠寻,并喊着:“八卦王你在哪?” 她倒担心要是八卦王不幸丧命,又将如何出得此阵?天空闪电不断,黑夜一阵青白,暴雨扫琳不止,此处有若地狱阴府,张张脸面似乎全带着邪气。 猝见一张挂血脸面撞来,吓得众人尖叫,他已开口:“别急,我是八卦王,踩左七右四,前三退二方式,可出此阵……” 他乃八卦王。 他本已被压在巨石下,虽是身受重压,然而那巨石比起压埋瘦、矮双僧那块,实是小得太多。 他趁着唐小山应敌之际,慢慢一点点将巨石推开,终于能抽身逃出,却因耗劲太大,几乎脱力,只好倒在一边喘息。 此时忽闻青衣女子喊叫,始忍着伤痛奔来,说出解阵方法。 青衣女子乍闻此言,来不及谢,登时领着女徒,照着方法,左七右四,前三退二方式踩掠而去。 她们这才发现,只一转折,必有巨石挡前,若不知进退,自是容易迷失,如今照着步奔走,确有柳暗花明之态,眨眼终于奔出阵区,冒着大雨,直往前追。 唐小山借此机会,己奔出里许开外,可惜黄得贵却武功不济,硬被拖慢速度。再奔数百丈,眼前竟然高山挡路,若再攀爬,恐怕更慢,然面前无路可走之下,他只有硬拚一途。 他斥道:“混怅家伙,不会晚点儿拜师吗?非得要拖垮我不成?” 黄得贵气喘如牛,苦笑道:“我若知那么多人在追杀您,说什么也不敢胡乱拜师。” 或许他比唐小山更倒霉吧! 唐小山边骂边往高山爬去,黄得贵总慢一大截,他无奈呵呵笑道:“反正他们要的是我,你且留下来说我逃向另一方向,他们追去,你我自可无恙!” 黄得贵苦笑:“要是魔鬼杀手看不顺眼,给我一刀,我岂非死于非命……”话未说完,数百丈外己传来青衣女子声音:“在那里,别让他逃了。” 她和四大金钗猛追过来。 黄得贵见状苦笑:“现在要撒谎亦是不行,怎么办?” 唐小山喝道:“爬呵!”拚命往上攀去。 黄得贵无计可施,只好挤出吃奶力气攀爬而上。 倾盆大雨不但淋得枝叶溜滑,更冲下不少污泥,使得两人倍感辛苦,连连攀爬,却只能攀高三数百步而已。 青衣女子追及崖下,见人不远,心下一喜,喝道:“追上去!” 她武功较高,勉强可用猿揉飞掠手法,抓树枝掠飞而上,剩下四大金钗则犹豫,如此卖命爬去,岂非吃唐小山泥水?就在挣扎之际,忽见天空闪电轰然劈来,正中蜂顶一孤树,叭啦啦,那孤树连带污泥右直往下崩冲,哗哗啦啦一泻而下,竟然罩向唐小山,那山崩之势,岂能抵拦,何况树滑泥滑,一被罩来,唐小山己哇哇苦叫,被推往下滑掉。 那一泻千里之势,迫得他无力闪躲,直若溜滑梯,甚且越来越快,连同黄得贵往下推泻下来,瞧得四大金钗直叫好哇好哇,艳桃花甚至击掌欢迎。 青衣女子但见目标已泄下,她自无攀追必要,遂倒掠退落地面,等待猎物送来。 唐小山、黄得贵随着大堆泥石、树干哗哗滚落,不但被摔得头昏脑涨,且煞身不住,眼看就要泻往地面被活埋,青衣女子始出手抢掠过去,将两泥人给拉扯出来,一连数指封住穴道,丢予四位徒弟看管。 她方掠去,哗啦啦暴响传来,泥树、堆石已压得地面小山般高。 黄得贵暗自庆幸被抓出来,否则活埋滋味必不好受。 唐小山却苦笑不已,苦叹道:“我的一生,即毁在天打雷劈之上……” 艳桃花斥笑道:“谁叫你坏事做绝,终于遭到报应了。” 暴雨琳得她一身湿,衣服早就沾紧身躯,她那丰满凹凸身躯虽在黑夜,仍自毕现无遗,且就这么大大方方站在唐小山身前,倒让他心神迷惑,一时忘了回答。 不但如此,他又想及其他几人,转头瞧去,全是凹凸毕现,使得他露出神秘邪笑。 艳桃花瞧他不回话,便自敲他响头:“听到没有?敢不听我的话!” 唐小山被敲,方自醒神,干声笑道:“开始都听到了,却不知你们大老远路来捉人,有何用途?该不会想找老公吧?” 艳桃花已自媚笑起来:“你说呢?”又想挑逗对方。 刑小莹却火冒三丈,斥道:“乖乖被抓不就得了,还耍什么花招?现在还敢说风凉话? 欠揍是不是?” 她又敲得唐小山一记响头。 唐小山已不敢胡乱吭声,暗自叫着:“你老公在隔壁,干嘛找我出气?” 黄得贵早就认命呆坐,巴结都来不及,哪还敢胡乱说话。 青衣女子转瞧唐小山,冷声说道:“你倒是人小鬼大,什么名堂都搞得出来。” 唐小山干笑:“我哪有,只是人有自卫本能,你们要抓我,我当然要逃了,你为何要抓我?” 青衣女子不答,转向女徒:“带走!” 艳桃花刑小莹立即押着唐小山急欲走人。 至于黄得贵则没人要,他怔道:“我不必走吗?” 刑小莹斥来:“你算什么角色,滚回去当瘪三还差不多。” 黄得贵为之困笑,没想到自己如此不值钱。 青衣女子又喝:“带走!” 四大金钗立即押人欲走。 然而五女未能走及几步,却已被四名魔鬼杀手挡下来。 青衣女子冷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名杀手冷道:“留下他!” 青衣女子冷道:“不干你事,最好让开!” 魔鬼杀手纵使受伤不轻,竟然猛扑过来,哪顾得方才合作,已自展开攻击。青衣女子怒喝,登时拦下两人,双掌开打,迫得两名魔鬼杀手不得不转身迎敌剩下的两名魔鬼杀手则扑向唐小山。四大金钗赶忙拦截,一时混战起来。 唐小山见状,赶忙运劲冲穴,他希望能来得及解开,自有机会溜走。 青衣女子连战数招,忽然喝道:“砍他们脑袋!” 手掌一翻,多出匕首,猛地一砍,一颗脑袋飞走,另一杀手却奋不顾身扑杀过来,她再打匕首,打落那人长剑,复踢剑身,为之旋飞倒射过来,奇准无比切向那杀手脑袋,叭的一响,半片脑骨连带头皮弹飞空中,脑浆四溢,那人当场毙命。 在此同时,刑小莹、许纯纯亦把那断臂杀手,给砍杀倒地,剩下另一名杀手,竟然迫得冷秋霜、艳桃花穷于应付。 青衣女子见状,急喝飞来,一掌打得魔鬼杀手往前栽去,冷秋霜趁此机会挥剑砍去,终把杀手脑袋砍下,结束要命缠斗。 唐小山暗道完了,还有两处穴道未解,看来溜逃无望矣! 青衣女子寻视全场,冷笑一声,正准备唤女徒把人押走之际,那八卦王已自奔来,他瞧及现场,怔心道:“你敢把他们杀了?” 青衣女子冷道:“为什么不敢。” 八卦王道:“我必须把此事告知天神。” 青衣女子斥道:“随你高兴。”转向女徒:“走吧!” 四大金钗立即押着唐小山欲走。 黄得贵却急叫道:“不带我走也得放了我吧,这三八魔王虽受伤,照样杀得了我!” 唐小山道:“漂亮的仙女们,行行好吧,他虽没用,也是人命一条。” 青衣女子瞄他一眼,冷道:“他是谁?” 黄得贵欣声即道:“在下是徒弟,关系亲密。” 青衣女子冷道:“带走,一并逼供。” 黄得贵一楞:“你抓人是要逼供?” 青衣女子冷目不语。 冷秋霜已掠来,揪他衣领,准备带走。 黄得贵不由苦笑:“说话太快,徒惹麻烦。” 唐小山瞄他一眼:“没事扯什么名堂?我何时收你为徒?” 黄得贵干笑:“说的也是。” 转向四大金钗:“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根本不是他徒弟。” 没人理会。 一群女子似在避雨,逃得甚快。 黄得贵仍想再喊,却被点了哑穴,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再也说不出。 雨势越下越大,似乎无停歇可能。 青衣女子便掠往附近山区,找了一个山洞,便躲了进去。 山洞不算大,却可让几人容身,唐小山和黄得贵却被抛于内角。 黄得贵身形较重,滚身落地,撞向岩壁,面对墙壁,动弹不得,且有苦喊不出。唐小山较幸运,得以靠墙而坐,舒服许多。 方入内洞,师徒五人急忙理头发、整衣杉,冷秋霜见及此洞曾有人住过,留下干柴、火种,便自生起火堆,众人围来取暖,甚且准备烘干衣服。 唐小山则不断欣赏五位美女身材,暗暗邪笑不已。 火光照映下,还是艳桃花身材最为丰满,她又习惯搔首弄姿,自是媚态天生。其次是许纯纯,她虽看来较年轻,但身躯发育甚佳,尖耸胸脯挺挺玉立,的确扣人心弦,尤其她又一身白衣,被雨淋湿后,半带透明,那呼之欲出胴体,已叫唐小山猛吞口水。 那刑小莹亦不差,苗条身躯均匀适中,平常虽是一副男人婆凶样,但此时亦露出女子妩媚一面,尤其轻拔衣衫之际,嫩挺胸脯轻颤,自也现出女人媚力,其实她若乖乖当女人,媚力必不在艳桃花之下。 另一位冷秋霜,或许属于瘦高型,虽有骨感,却因她不苟言笑,倒失去不少女人该有之媚力。 至于青衣女子寒月女,虽看来四十开外,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本是美女,岁月虽在脸上留下几道浅纹,却仍不失美女风韵,甚且更多出成熟之美,尤其那身躯,凹凸玲拢,胸脯结实,根本和少女们无啥差别,颇让人怀疑,她是否结过婚,生过孩子?正欣赏中,刑小莹总忍不住想捉弄艳桃花,猝地伸手摸去,呵呵捉笑道:“阿桃的眯眯就是最伟大,实在让人妒嫉。” 艳桃花闪身避退,斥笑道:“你哩!最是闷骚了。” “才不像你呢!”刑小莹忽又转向许纯纯,惊声大叫:“哇,透明哩,我看看!”急欲追来。 许纯纯窘羞闪躲:“少胡闹啊!” 正闪转内洞,却见及唐小山两眼溜圆圆直盯过来,她突地猛尖叫:“不好,有色狼!” 赶忙缩身避躲。 这一喊,众女皆瞧来,忽见男人,更自哎呀尖叫,掩身掩肉欲闪,就连寒月女亦不例外。 唐小山忍不住已呵呵笑起:“真是美女如云啊!” 刑小莹怒斥:“你还看!” 闪无可躲,猛地欺前,给他一巴掌,猝然把他抓转面壁,推得他差点吃下大岩块。 刑小莹这才安心笑起:“可恶,连命都快没了,还敢偷窥姑娘们。” 唐小山苦笑道:“是你们叫我看的,我根本动弹不得呵!” 刑小莹斥道:“不管,看了就有罪,说,你刚才看到什么?” 手掌等在那里,随时砸人,唐小山可学乖,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口是心非!” “真的,我不敢看,一直闭着眼睛。” “算你识相,否则挖了你。” 刑小莹带着自欺欺人心理,转向师父,笑道:“量他也没这胆子,咱们可安心烘干衣衫了。” 青衣女子内心虽窘,却也不动声色:“下次小心点!” 说完,默不做声烤衣衫。 众女子亦知窘境,当下只说雨好大,快把衣衫烤干,别感冒等等不关紧要之话。 其实众女心头老幻方才做了啥动作,被见着什么?然而这些根本不能去证明,只有任它窘埋于心了。众女认真烤衣,甚且运起功力,加以蒸干,如此过了两刻钟,衣衫始较干,且透明感亦失,众女子始敢再开口。 刑小莹最是仇怨满心,喝道:“这个小毛头,竟然耍得咱们吃不饱、睡不着,还变成落汤鸡,师父,我看先给他来一个一百大板,打得他屁滚尿流如何?” 艳祧花立即附和:“对对对,他不是说若能破阵,要跪着跟我们走,先打断他狗腿再说。” 唐小山闻言干笑:“那阵算你们破的吗?是老天爷乱打雷下雨,才让你们得逞的……” 艳桃花斥道:“雷雨本就我们引来,你还有何话说?” “管你扯什么?”刑小莹突然冲前,又是一个响头甩去:“可恶,想到暴雨淋身,我就有气,你死定了!”连连敲去。疼得唐小山哇哇大叫:“放手啊,再敲下去,我得自杀抗议了。” “你想自杀?”刑小莹斥笑:“拿什么自杀?” 唐小山恨道:“嚼舌!”“你嚼啊!死了最好!” “我死了,你们就没活口好虐待。” “笑话,留你活口何用?” 刑小莹还想修理,寒月女已喝道:“够了!” “可是,师父,他太可恶了……”刑小莹道:“不给他一点儿教训,他怎肯就范?” 寒月女道:“你敲他几下就能让他就范吗?是他在耍你。” “他在耍我?” “你也许感觉不出,但他的确如此。”寒月女道:“他明知我们现在不可能杀他,却故意说出自杀字眼威胁你,他虽然受皮肉之痛,但内心一定有阴谋。” 刑小莹恍然,怒瞪唐小山,斥道:“你到底有何阴谋?呃,对了,一定是暗中冲穴对不对?嘿嘿,你想叫我揍你,不小心揍中穴道,正巧解掉?”越想越有道理:“我检查!”猛又把唐小山拉出来,一一探往穴道。唐小山虽有此心,但已被识破,只能装蒜,急道:“刑姑娘多虑了,我在你们手中,还能耍何花招呢?” 刑小莹置之不理,摸探数穴,不由哎呀惊叫:“被解了,十几穴道全被解开,只剩后颈脊中穴未解,哎呀,我要不小心往下再拍三寸,它就解去了,好险!” 寒月女怔诧:“他能冲我独门点穴手法?” 欺身过去,急急检查。 唐小山苦笑:“什么手法,我一窍不通。” 刑小莹斥道:“他就是能解,上次要不是受他欺骗,何苦再费大劲,师父得另找方法才是。” 唐小山苦笑:“怎说的如此严重?我是被你们拳打脚踢,才莫名解了穴道啊!” 艳桃花斥笑:“胡扯,我们哪舍得踢你要害,你就认了吧,现在挣扎,根本没用,我师又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寒月女检查结果,甚感讶异:“你练了何功?能解我点穴手法?” 唐小山看是瞒不过,便道:“玄玄大神功吧,反正也练不精,否则怎会被你们抓住。” “玄玄神功?”寒月女冷道:“没听过。” 唐小山笑道:“你当然没听过,因为那是我自己发明的。” 刑小莹斥道:“你敢消遣我师父?”就要揍人。 寒月女拦住她,道:“不怕他不说,不急于一时,等天亮再说。” 于是她又截出数指,封去唐小山功力。随又拿出两银针,往他左右肩并插去,道:“看银针,若掉下,表示他穴道已解,得再补他几针。” 四大金钗颔首表示明白。 ----------------- 银城书廊 扫描校对 第十三章 藏宝图 唐小山到此完全绝望,苦笑道:“你们到底抓我何用?” 寒月女冷道:“只要你合作,我们不会为难你。”唐小山道:“现在不合作吗?你说便是。”寒月女欲言又止,轻轻一叹:“一切等明天再说吧!”还是决定不说出。 唐小山无奈一笑,道:“既然要抓我那么久,你们得帮我一个忙。”寒月女闻言稍楞。 刑小莹斥道:“阶下囚也敢提条件,不怕封了你的嘴巴?” 唐小山苦笑道:“说好帮忙呵,哪是条件,只是人命关天,不得不说。” 寒月女冷道:“说说看。” 唐小山道:“我有朋友被大漠三凶僧囚于鬼哭洞,我本想赶去救他们,却让你们抓了,所以只好拜托你们将人救出来如何?” 刑小莹冷道:“你不是杀了三凶僧?他们有何危险?” 唐小山道:“被囚之人,没有东西吃,不会饿死吗?”刑小莹一时语拙。 寒月女仍在思考,不知该不该帮忙。 唐小山随又说道:“不如把我朋友放了,我且跟你们走便是。”黄得贵虽不能言语,此时亦拚命点头,只是面对墙壁,敲得喀喀作响,刑小莹冷道:“不行,放了他,不就让他前去通风报信?我们岂非自找麻烦。” 唐小山道:“他要报谁来救人?何况,你们还怕有人寻仇?” 刑小莹冷笑:“怕死喽,像你这种人要多几个,我们简直怕死喽!” 唐小山苦笑:“求求女师父!想个法子救救鬼哭洞中之人吧,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行。” 寒月女忽而问向四大金钗:“你们可知鬼哭洞在何方?” 冷秋霜道:“在牛耳山上,离此不及百里路。”寒月女道:“容易找吗?” 冷秋霜道:“只是听说,未真正去过,不清楚。” “若真如此,绕道那里,未必奏效,把那小胖子放了,让他去办事便是。” 刑小莹急道:“师父不是要用他来逼供?”寒月女道:“此事以后再说。” 转向唐小山,冷道:“人情已做给你,到时看你怎么回报!” 唐小山欣笑道:“自是衔草结环以报。”刑小莹冷斥:“恶心!准是不怀好意。” 在寒月女示意之下,冷秋霜这才把黄得贵穴道给解开。 黄得贵登时奉承喜笑,起身连连拜礼:“多谢诸位仙女放我生路,将来必定衔草结环以报。” 刑小莹冷斥:“两人同一鼻孔出气,恶心极了!还不快滚!” “滚?”黄得贵瞧向唐小山,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小山深怕她们反悔,急道:“救人要紧,说不定他们正等着你去送他们最后一口气呢!” 黄得贵虽憨,却不笨,闻言立即明白孰重,便自拜谢,复转向唐小山:“来日再见,师父自行保重。” 深深拱手拜礼,立即冒雨逃命去了。 黄得贵一走,唐小山方自安心许多,转向寒月女,笑道:“看来女师父乃是有情有义之人,在下必定衔草结环以报。” 艳桃花闻言呵呵笑起:“你不会另换一句吗?你是衔什么草,结什么环?” 刑小莹冷斥:“听起来虚伪,更能证明你内心吏虚伪!” 唐小山干笑道:“错了,那是在下心存感动,已无法找出更佳言语所致,姑娘何需如此误会在下呢?” 刑小莹冷道:“是真是假,明儿便知。” 寒月女道:“休息吧,一切事,待明天再说!”说完,她盘坐于地,开始运功练气。 四大金钗不敢抗命,亦自坐下,虽是运功,但瞧她们眉来眼去,似乎无暇练功。 倒是唐小山,在得知冲穴无望之后,落个无事一身轻,便自打个哈欠,当真心宽体胖似地闭眼而眠。 未久,竟然累得打呼。 四大金钗冷目瞧向他,暗自笑骂这家伙倒是赖皮猪,竟然任何地方都能安睡。 刑小莹偷偷跳起,一脚踢得唐小山哗地惊醒,然后又迷迷糊糊睡去。 呼声似又传出,刑小莹恼之不过,干脆点他睡穴及哑穴,勉强始把他制住。 刑小莹这才回坐,想闭目养神,然而她和三位姐妹一样,全皆有意无意瞄向这位乱七八糟年轻人。 几日追捕,经过风凤雨雨,竟然升起莫名感觉,莫非已是情愫暗生?四人全都不肯承认。 或许是在寂静中怀念那激烈斗争情景缘故吧! 四人始终心灵浮动,一夜到天明未曾安静过。 待唐小山醒来时,己身落一处布置得颇为素雅之房间里头。 这房间似是女者所有,除了被软床柔之外,另有一口大铜镜置于梳妆台前,那梳妆台却是石块雕凿而成,似嵌在墙上,而那墙面亦是素黄大理石所造。 仔细看下去,他不由哎呀一声,此屋似是偌大一块黄石挖凿出来,三面全是石墙所凿。 另一面则是楼空石窗,颜色、纹路甚是统一,设计者的确别具心思。 唐小山皱眉道:“这会是四大金钗和她们师父起居处?” 若真如此,那自己岂非一觉睡了数天? 他爬身而起,摸摸左肩剑伤,业已痊愈且结疤,该是经过一段时间没错。 他也发现身上已换件清爽素青干衣,分明是被人加以侍侯过了。 那脱去自己衣衫的会是谁?脑门总想起大胆的艳桃花。不知她们在何处? 唐小山下了床,往屋外探去,已然发现外头呈半圆式弧型排列一落厢房,像座半个弯月亮嵌在山中,厢房前,则为宽敞素黄大理石广场,让人瞧来似落身于田黄镜之中,感觉甚是舒畅。 广场外头则见断崖,不少松树斜探崖面,引着阵阵白云飘浮,真若腾云驾雾,一股身在神仙居之感觉,渐渐浮向心头。 唐小山不禁暗喝:“好个修身隐居地方,的确不可多得!”他走出室外,并无任何阻挡。 踏在田黄大理石面来回走了十余丈,亦舒服无比。 回身再瞧厢房,只觉雕琢精细,尤其是居中那间,耸出飞檐、画栋,直若象牙精雕中的宫庭宝殿,实让人赞叹不已。 唐小山仔细看去,殿厅门顶刻有“无尘居”三字,勾划了了,韵昧天成,自出名家手笔。 除此之外,每间厢房皆置有不少盆景,松松柏柏,山菜、菊花……视各人喜好而摆置。 “这或许是四大金钗居住之所吧?”唐小山暗暗说道。 回瞧自己房间。摆着粉红桃花,莫非当其是艳桃花起居处?看来她倒是对自己特别照顾,却不知是存心捉弄,抑或另有一番心意? 唐小山虽对艳枕花有所回味,却不敢多想。 他瞄着四下无人,或许是逃走最佳时机,当下运起功力,可惜还是被封,摸摸肩头,背上还插着银针,他暗自叫骂,封了那么久也不解去吗? 于是不动声色逛向悬崖,然后偷偷把银针给抽出来,丢落深崖。 他往崖边瞧去,四处全无秘道、山径之类通路,那出口莫非在厢房某一处? 他暗自叫苦,原以为这头有出路,倒可借此溜逃,现在看来得加把劲才行。 于是,他故作悠游状,往那厅殿逛去。 及至近处,只见厅殿靠里边摆着五张石椅,椅上置有软红铺垫,如此而已,显得空空荡荡。 唐小山目光落于石椅后例那刻有仙女飞掠图之石壁,直觉那便是出口。 于是漫不经心又往前行去,及至近处,伸手推去,石壁一转,出现秘道,他心下一喜,便闪步进去。 秘道长约百余丈,及至尽头,忽见阳光穿射过来。 唐小山潜身探去,只见外头小桥流水,亭台雅屋应有尽有,直若人间仙境。“会是啥地方?” 唐小山正待潜探过去,忽见四大金钗在庭园空地上练剑,四人倒练得认真,根本未察觉有人已溜来。 唐小山心下一喜:“没发现,我且偷溜去也!” 于是他掩身潜行于桂花丛,转向小山后,潜过流水瀑,穿过小亭台,再潜拱形桥,那连接外面石梯已近。 他暗自想笑,竟然进行这么顺利,这四个丫头可要惨了,回头准被师父骂死。他不敢多作陶醉,小心翼翼潜向石梯,正待开溜之际,忽闻声音叫来:“早安,有人要逃了!” 唐小山一愣,怎会被人发现?在近处又喊着:“早安,有人要逃了。” 唐小山抬眼望去,这才发现那头择树枝上,养只白鹦鹉,正在那里神气活现地当看门鸟。 唐小山暗自苦笑,转头瞧向四大金钗,她们全皆呵呵笑起,戏耍眼神叫人受不了。 唐小山自知形踪败露,不由恼羞成怒,喝着:“臭鸟!”猛地扑身抓去。 鹦鹉咯咯怪叫飞起,神气活现喊道:“发疯了,发疯了,谋杀亲夫了,谋杀亲夫了!” 唐小山气笑道:“谋杀亲夫?简直太恶心!” 若有暗器,早就打得它晕头转向。 鹦鹉咯咯怪叫着:“恶心恶心……”想不出再接啥话。 那艳桃花已媚笑迎来:“唐相公,这么早,急着想去哪儿呵?” 唐小山干笑道:“四处走走,呵呵,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而已!” 鹦鹉突然叫道:“私奔私奔,恶心恶心……” 唐小山怒目瞪去,喝道:“人类说话,鸟类插什么嘴?” 猛地抓来泥块,直往上打,他虽功力被封,但巧劲总有,这一打,直捣得鹦鹉咯咯急叫,慌张飞逃,幸好它似乎亦有两招,得以闪过泥块,只被击中左翅羽毛。 在不断叫着“谋杀亲夫”之后,飞得远远山崖那头,以免再遭重击。 唐小山怒斥:“再来!哪天烤了你,才知道什么叫谋杀亲夫。” 艳桃花笑道:“何必跟小畜牲呕气呢?你且过来,咱们一起练剑便是!” 那许纯纯亦在招手,笑道:“唐公子你指点我们剑招如何?” 似乎上次淋雨,身躯变得透明,她不敢再穿白衣,换来深青衣衫,美貌仍自不减,唐小山瞧见这群怪女,就连刑小莹这男人婆都露出笑意,暗道:“不知耍何名堂?反正走不掉,也就豁下去矣。” 闻言干笑道:“我哪行,你们叫那只鹦鹉指点,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许纯纯斥笑:“那只啊,没人会喜欢。”唐小山道:“既然不軎欢,为何还养它?” 艳桃花道:“那得问我师父了,听说它是一位高人寄养的,师父只好接下,这小子话特别多,在这里很不受欢迎。” 唐小山邪邪一笑:“这么说,杀了它,也没人会反对了?” 心想杀了这看门鸟,逃走自然机会大增,己跟艳桃花往回走去。 艳桃花笑道:“你看着办吧,只要我们没看见,什么事都没有。” 白鹦鹉忽又叫起:“一大群,谋杀亲夫,救命救命!”掠于悬崖枝头,虽喊救命,但示威意味甚浓。 唐小山瞄它一眼:“你的谋杀亲夫预言快要实现了,现在可以准备找葬身地啦!” 白鹦鹉仍自叫着,众人已懒得理它。待唐小山已走近宽地,四大金钗架起剑势,准备迎招。唐小山干笑道:“剑法,我实在懂得不多,我看你们还是自个儿练吧!”刑小莹邪笑道:“练了十几年,没目标,实在瞧不出效果,你来的正是时侯,放心,只试几剑,无伤大雅。” 唐小山怔愕:“你们是找我来试剑的?”刑小莹笑道:“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利用一下又何妨?” 她当真一剑剌来,直指胸口,吓得唐小山惊慌躲闪,苦声叫道:“别闹了,我根本没武功呵!” 刷地一响胸衣被挑破,吓得他不觉踩起龙形九步躲躲闪闪。 他武功受制,但龙形九步的确奥妙,情急中踩了出来,竟能如蝴蝶穿梭般闪避于利剑之中。 三大金钗见及好玩,竟然加入行列,剑招耍剌,享受着戏耍过街老鼠快感。 唐小山已自险象丛生,任他步法再妙,然在四支利剑攻剌下,几乎衣衫尽被挑裂,偶而甚至伤及皮肉,疼得他直叫别玩别玩,四人却玩得更起兴。 刑小莹忽而兴致大开,喝道:“咱们挑光他衣服,让他赤裸见人。” 似想报山洞因体被瞧之事。三大金钗登时附和叫着:“好呵!” 利剑霎时抖快,更形威力。唐小山登时哎哎苦叫,急欲躲闪。 猝闻声音喝来:“闹够了没有?” 不知何时,青衣女子寒月女己现身庭园,冷目瞄着四位半大不小的徒弟。 四大金钗见伏,已自带窘直笑,叫声师父,撤去剑招,让立一旁。 唐小山为之嘘喘大气,一脸苦水道:“夫人行行好劝劝您徒弟,再此下去,我不被刺死,也会发神经病。” 寒月女冷道:“谁叫你溜到这里?” “呃……”唐小山干笑:“有路即走呵!您又没说不能出来?” 寒月女冷道:“回去吧!”唐小山道:“就这样?” 直觉上少了人质逼供情节,总不大适应。寒月女冷道:“不然,要她们宰了你?” 唐小山恍然一笑:“说的也对,在下回去便是,但请女师父交代她们,没事别进入无尘居一步,否则我太没安全感了。” 刑小莹斥道:“笑话,那是我们居住房子,我们不能回去?” 唐小山邪声笑起:“你不怕人家误会我们同居吗?”“居你个头!” 刑小莹猛地甩剑成柄,欲敲唐小山响头。 唐小山赶忙开溜,苦声直道:“时代变了,这年头女人一个个喜欢捉弄男人,身为男人的我,何其不幸啊!” 说完溜得更快。四大金钗闻言,自得暗笑。 刑小莹道:“不给他颜色,他必定花样百出,艳桃花去吧,今天轮到你侍侯他。” 艳桃花苦笑道:“师父,何时要收拾他?养了三天,已甚累人,难道要养一辈子不成?” 其实内心倒带着喜悦,这番话,伪装居多。 寒月女道:“快了,等一个人来,不怕他不招供。” 刑小莹道:“逼迫他,难道怕他不肯说?” 寒月女道:“他灵得很,说不定扯得我们团团转,被耍了仍不自觉。” 刑小莹道:“不逼怎知真假?”冷秋霜道:“徒弟倒认为先逼他说出任何消息,再找其他人印证,如此一来,不怕他说谎。”刑小莹道:“对呵,要是师父找来之人被他收买,那岂非损失太大?” 寒月女恍然道:“说的也是……好吧,先逼他再说。” 刑小莹击掌叫好:“这还差不多,否则先让他嚣张,实在太便宜他了。” 艳桃花道:“何时上工?”寒月女道:“吃过早膳再说吧!” 艳桃花欣笑:“徒弟这就去准备。” 于是她奔向雅屋后头厨房,三两下弄来桂花莲子粥及两三道小莱,便往无尘居行去。 寒月女及三大金钗则开始进食,准备待会儿逼供便是。 唐小山仍不知大难将临头,溜回无尘居后,已自暗嘘大气,能甩掉四女纠缠,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正坐于崖前,准备研究退路,看看是否有可攀附之树枝、凸崖之类,否则要想从前山开溜,恐怕不易。 艳桃花媚步行来,见及唐小山在崖边,便喝道:“干什么?想自杀,还是逃走?” 声音喝来,唐小山猛颤,转头瞧及风资绰约的艳桃花,瞄眼斥道:“没死,也会被你吓得坠崖而亡!” 艳桃花笑道:“抱歉,我只是警告你,此崖深不见底,没事还是别靠近的好。来吧,吃饭啦,吃饱了才有心情做功课。” 唐小山怔道:“什么功课?”“到时你自会明白啦!” 艳桃花想想,将早餐置于地上,随又从房中搬来桌椅,再把早餐置回桌面。 她笑道:“怕你吃得发闷,便到外头吃吧!” 唐小山闻及香味,肚子亦觉咕咕,便坐过去,端来碗筷,不客气地吞食起来。 艳桃花笑道:“你不怕下毒?”唐小山邪笑:“下什么?春药不成?” 艳桃花斥笑:“好坏呵,老实说,你喜不再欢我?” 她娇媚百态,已靠了过来,一手倚在男人的肩头,下巴却贴在手臂上,向男人吹着香气。 唐小山总被她挑得心动念动,邪邪笑起:“当然喜欢呵,可是你说你是妓女,否则我真的很想娶你。” 艳桃花为之心花怒放,媚笑道:“骗你的,我哪是妓女,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纯情处女,我只是对你特别情乱意迷,不自觉地便自动献身了,你当真想娶我吗?” 她倚得更紧,呼吸稍急,胸脯阵阵软柔送来,倒让唐小山猛吞莲子粥,咕咕一声,大半碗吞个精光。 艳桃花呵呵笑起:“不必说了,你的举止己告诉我一切,我觉得好幸福喟,找到最爱的人了。” 唐小山笑道:“你不恨我先前对你太粗鲁?” 艳桃花道:“当然恨,但有了爱,便包容啦,吃完了吧?抱紧我,我好渴望让你拥抱呵!” 她总是等不及,抢走唐小山碗筷,把他身躯转过来,坐跨在他大腿上,然后结实抱满杯。 唐小山霎时感受美女胴体诱惑,竟然窘困起来,急欲挣扎。 然他武功受制,力道使不出,终被艳桃花紧紧抱楼。 她媚声喜笑:“抱着你的感觉太好了!” 突然情不自禁欺吻过来,唐小山一时不察,嘴唇己被吻着。 他正想惊叫,忽而昧啦啦,椅子承受不了两人压力,已自往后倒去,两人霎时摔落地面。 唐小山压在底部,当然叫痛,艳桃花却一不做二不休,当场准备非礼男人,吓得唐小山支吾急叫别急,慢慢来。 艳桃花媚叫着慢不了啦,急欲扯他衣衫。 唐小山似乎不大想挣扎,毕竟如此骚美女不断挑逗,他哪忍得住动物本性? 何况他本有意拉拢艳桃花,说不定可托她脱困而出,只有暗暗轻叹,得牺牲一下色相了。 就在艳桃花快得逞之际。 厅堂忽又穿来声音:“二姐,你当真想摧残他吗?” 刑小莹已看好戏似地迎步而来。 艳桃花连眼眼都不瞄,道:“干柴烈火,难挨啦,你且闪避,让我全心全意收拾他如何?” 刑小莹斥笑:“收拾什么?师父随后就来,除非你速度够快,否则还是别试。” 艳桃花只得起身,甜腻笑道:“看来只有等下次了,待会儿师父问话,你便告诉她,否则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受到折磨呵!” 唐小山怔愕:“你师父要来逼供?” 艳桃花苦着脸:“正是,我舍不得你,却没办法。” 唐小山比她更苦,事情怎么一下子转变如此之快,他甚至怀疑艳桃花设了圈套。瞄她一眼:“你们到底要什么?” 艳桃花苦叹:“我只要你,师父便不知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唐小山暗道恶心! 刑小莹邪谑笑起:“师父要的是你脑子想的东西,老实对你只有好处,否则大刑侍候,看你受得了才怪。” 她捧了炉火过来,腰际还缠着皮藤,一副欲折磨死人模样。 唐小山脸面更苦:“来真的吗……” 刑小莹讪笑:“当然是真,否则我们千方百计抓你回来,在养小白脸是不是?” 她将炉火且于地面,长鞭一抽,猛卷过来。 唐小山急欲躲闪,但闪了几丈,仍被卷着,刑小莹讪笑不已,喝地一拖,把他拖向厢房石柱,拿出另外绳索,将他五花大绑,紧紧捆住。 她讪谑又笑:“这才像行刑逼供!” 唐小山苦笑道:“你要什么,我都说,何苦大费周章。” 刑小莹斥道:“这么简单即说,未免太对不起我的智慧了吧!” 唐小山苦笑:“那到底要如何?你才相信我所言属实?” 刑小莹邪笑:“头上印三个囚字以后。” 唐小山哎声祈道:“千万不可,那将毁我一世英名。” 刑小莹斥笑:“就是要毁了你才会开心。”艳桃花不忍道:“这样太狠了吧?” 刑小莹邪笑道:“怎么,二姐当真爱上他了?可惜你迷他不住呵,粘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将他驯服,不给他苦头吃吃,怎知四大金钗厉害?” 艳桃花干笑:“我只是觉得囚字印在胸口比较好,要是破了相,我心疼呵!” 刑小莹呵呵笑起,但是似乎心未软,便道:“我小心侍侯便是。” 唐小山苦笑:“难道我们是天生敌人吗?如此残酷手段都用得出来!” 刑小莹发现厅堂有人走出,便道:“一切跟师父说去吧,是死是活,你看着办吧!” 青衣女子寒月女己冷步走来,刑小莹立即叫声师父,把椅子设于唐小山面前,艳桃花收拾碗筷于盘中,捧向一角放置,复走回立于一旁,青衣女子甚快坐于椅上,随后跟来冷秋霜立于身侧,至于许纯纯不想多看,留在外头看守。 唐小山见及寒月女,已自诌媚笑道:“女师父一向仁慈,一张脸总是慈祥若我母亲,您怨心看我受苦吗?” 青衣女子稍楞,唐小山若是她儿子,她倒是满意足矣。 刑小莹斥道:“少没骨气!还没动上刑,你便开始认母亲,想当龟儿子哩?” 唐小山干笑:“可是女师父的确很像慈母啊!” “住嘴!”寒月女冷斥:“只要乖乖回答我的话,我不为难你,否则说什么都没效!” 唐小山笑道:“在下早就如此想法,女师父您想问什么,说出来便是。” 寒月女冷道:“报来姓名!”“不是说了,我叫唐小山。”“你父亲可叫唐大洋?” “没错。”“你是唐家之后?” “当然,我爹是唐大洋,我当然是唐家之后了。”“唐门为何被毁?”“呃……不清楚,大概遭到敌人报复吧!” 刑小莹斥道:“有呃声,即表示说话不老实,你敢隐瞒?”长鞭一挥,就要抽人。 唐小山道:“方才稀饭吃太饱,呃一声也不行?” 刑小莹道:“狡辩,你家被毁,你怎一点忧愁儿都看不出来!” 唐小山斥道:“怎么看?我痛在内心,你看得到?难道要我哭哭啼啼向你抱怨?神经病!” 刑小莹还想再斥,寒月女己伸手制止,刑小莹只好忍下,皮鞭却抽得叭叭响,以泄不满情绪。 寒月女冷道:“不管你家被谁毁去,我只想知道你爹到底是生是死?” 唐小山道:“我怎知晓?自从唐家被毁至今,我还在查父亲生死,到现在仍无消息。” “胡说,有人说你曾跟你父亲碰头,你敢隐瞒!” “谁说的?我倒想和他对质!” 唐小山自认父亲行事隐秘,该不会泄底才对。 寒月女冷道:“有人挖过唐家宅院,连一具尸体全无,你爹根本是诈死。” 唐小山道:“我爹死活,又对你们有何关系?” 寒月女冷道:“他活着,就叫他拿东西来换你性命,他若避不见面,我会从你身上挖出那样东西。” “是何东西?”“藏宝图!”寒月女冷道。 “藏宝图?”唐小山暗惊,原来这婆娘为的是父亲身上那张藏宝图,难道她跟天神帮有关? 寒月女冷道:“你谈清楚,那张藏宝图,是你爹偷自天神帮,你爹为了怕追踪,干脆将家园给毁了,的确是高明角色。” 唐小山道:“有这回事吗?”故作迷糊,“纵使是有,也是他的事,我根本一无所知。” 寒月女冷斥:“有人说你聪明绝顶,具有过目不忘之能,你爹会将如此重要事情隐瞒下来?我可不信。” 刑小莹冷道:“我也不信,看来不用刑是不行了。” 长鞭一抽,叭地一响,倒是打在石柱,吓得唐小山急道:“怎知他告知过我?” 寒月女冷道:“我们还知你受了极乐神宫之托,到绝情谷拿回一本秘笈,说,那是不是藏宝图上记载的惊天诀秘笈?” 唐小山道:“你们得亲自去问极乐宫主。我一无所知。” 寒月女冷哼:“看来不吃点儿苦头,你不会说实话。” 她手指稍动,刑小莹喝地一声,长段猛地抽向唐小山大腿,叭然脆响,裤管裂去,嫩肉见红,痛得唐小山咬牙切齿哇哇大叫:“可恶,你们想严刑逼供吗?” “不错,早说晚说都要说,晚说赚皮肉疼。” 刑小莹又是一鞭抽向唐小山右大腿,疼得他再次尖叫,“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全是一群狠毒家伙,哪天别落入我手中……” 刑小莹斥道:“落入你手中再说,敢恐吓我们,我打是不是!” 长鞭再抽,叭地脆响,打向石柱,吓得唐小山不敢再吭声,一脸怨恨且祈饶的眼神显露无遗。 刑小莹这才呵呵笑起:“这么罩不住,才两鞭,便什么都说了?” 唐小山哭丧着脸道:“少再消遣我,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我认了,我只想知道,说了以后,你们将如何处置我?” 寒月女冷道:“只要实话,我便放你离去。”唐小山道:“要是你们食言呢?” 寒月女冷道:“你别无选择。”艳桃花道:“你就说吧,师父要是穷凶恶极,也不会放走你朋友。”唐小山无奈轻叹:“没错,我爹没死……”三大金钗暗笑,终于说实话了。寒月女道:“他手中可有藏宝图?” 唐小山道:“应该有吧……有一天,他的确来找我,要我躲起来,我问他、他便说得到宝图,为免引起追兵,我自是明白,所以躲了起来。” 寒月女道:“你看过那藏宝图?” 唐小山道:“看过,可是那宝图太复杂,不久便忘得差不多。” 他想,若说没见过,父子情深之下,必定让人难以置信,便退而求其次,看了却忘了,较合情合理。 寒月女冷道:“江湖不是传言你有过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干笑:“传言多误,而且,我也喜欢吹牛的结果啦!” 刑小莹讪笑:“原来是吹牛大王,难怪学了三脚猫功夫。”尽管如此,却稍觉失望。 艳桃花道:“至少能记个大半吧?连那么复杂的阵势,你都能摆,记点东西,算什么?” 唐小山干笑:“我只能摆那几招,见笑了……”死硬不敢承认。 艳桃花颇为失望:“我还以为你真的绝顶聪明呢!”似乎爱错人,泄气不少。 唐小山只能苦叹回答。 寒月女冷道:“照你意思是说,除了找到你爹,否则无法拿回那张藏宝图?” 唐小山颔首:“没错,如果你不嫌弃,我也可以画几张,但像不像,正不正确,我没把握。” 寒月女冷目瞪他,随又问道:“极乐神宫找你盗取之秘籍,到底是什么?” 唐小山疑惑:“你怎知极乐神宫找我盗秘籍?” 寒月女冷道:“这是我的事,你不必多问,只要回答我问题。” 唐小山想及她曾和八卦王有所勾结,八卦王又跟魔鬼杀手是一伙,消息大概如此得来吧! 他道:“你们搞错了,当时极乐神宫魔鬼杀手渗透,宫主急欲铲除,便托我到绝情谷找一种武功,那武功便是克制极乐武学之绝招,原是绝情谷一向和极乐神宫不合,当然各自研究克制对方武学。此次极乐神宫宫主为求铲除内患,便低声下气乞和,结果绝情谷主答应了,便将研究多年的绝招交给在下,转交极乐宫主。传言却把它当成绝顶神功惊天诀,其实根本没那回事!” 他说得巧妙合理,哄得寒月女不得不信似地说道:“原来如此……” 唐小山道:“句句实言,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寒月女沉吟一阵,又问:“你武功又跟谁学的?” 唐小山干笑:“极乐宫主看我立功,便传我几招,如此而已,没想到还挺管用。”寒月女轻嬉笑意:“希望你句句实言,否则将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唐小山欣声笑道:“当然实言,连肺腑都掏了出来,要不是看在夫人还算仁慈分上,我才不敢乱说呢!” 刑小莹暗斥:“马屁精。” 寒月女已起身,道:“希望你能让我永远对你仁慈。” “那当然,那当然。”唐小山笑道:“我什么都说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刑小莹斥道:“想得美,你以为我们相信了吗,告诉你,一点儿都不信。” 唐小山急道:“你们还要继续严刑迫供吗?” 刑小莹讪笑:“不必那么严重,只要你再通过一个人的考验便行。” 唐小山哭丧着脸:“谁?”刑小莹讪笑:“一个懂得怎么收拾你的人。” 唐小山转问寒月女:“我已说实话,谁来都一样,难道她比较高明?” 寒月女道:“她叫迷魂婆婆,可以摄住你心灵,然后问出最真实的话。” 唐小山不由变脸:“她会摄心术?” 寒月女冷道:“怎么,你怕了?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唐小山虽叫苦,却不敢露痕迹,急道:“我哪怕说谎,我只是怕被她摄了心,一些不该说的全说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刑小莹讪笑:“你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我看是做贼心虚。” 唐小山道:“你无不可告人之事吗?例如说,左胸脯有颗红痣。” 他乃从那天雨夜,刑小莹湿着衣衫拾东西,衫襟下滑,胸脯稍露,便见着红色朱砂痣,如今坦白说出,吓得刑小莹脸面顿变,又气又恼又羞。 刑小莹怒道:“你敢非礼我!” 那以为被剥过衣服耻窘,迫得她长鞭尽出,叭叭叭,一连抽打三数鞭,吓得唐小山尖急大叫:“我只是猜猜,难道当真吗?” “胡说八道!”刑小莹还想抽鞭。 艳桃花问道:“三妹胸口当真有红痣?”话中总不怀好意。 “胡说,根本没有。”刑小莹极力否认。 艳桃花稍失望:“既然没有,干嘛打的那么凶?” “呃……”刑小莹嗔斥:“我是打他敢说出侮辱我之话。” 唐小山苦笑:“我只是举例,哪有侮辱之意。” 刑小莹嗔喝:“就是有。” 她仍想抽鞭,寒月女伸手制止,道:“放他下来,拿张纸让他画秘图,一切等迷魂婆婆来此再说。”说完,径自离去。 唐小山这才嘘气,暗道好险,免了皮鞭之危。 艳桃花闻声已自含笑奔来,边解绳索边笑道:“好啦,一切已顺利,现在只剩下迷魂婆婆那关,我对你有信心。” 唐小山这才又想起迷魂婆婆,一颗心又开始焦切难安,如若被摄出秘密,岂非一败涂地,甚至引来杀身之祸,然而又能如何?此时此刻根本逃不了啊! 他还得装出无所谓神情,频频道谢:“多谢艳姑娘相信在下所言。” 艳桃花笑道:“不信行吗?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啦!” 她已将唐小山解下,并嘘寒问暖:“伤的如何?” 扯向男人裤管想瞧伤痕。 唐小山急忙闪开:“没事没事。” 深怕一不小心,重要部位被掀着,那多窘人。 艳桃花瞧他举止,呵呵笑起:“看来是真的没事了,你好好静养,日后好应付迷魂婆婆,我随时会来照顾你的。” 含情一笑,捧着盘碗,依依离去。 冷秋霜早就跟师父先行离去,此处只剩刑小莹。 她虽仍嗔恨唐小山胡乱说话,但如若真的被他见着身躯,那该如何是好,虽然她并非三贞九烈的女孩,但总存有少女情怀,如今面对一个人品、长相实在不赖,且可能见着自己身躯男人,那泛起微妙感觉,却又冲突在水火不容情境之中,她不禁茫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突地横下心,什么都不想,自欺欺人,什么都没看见,于是冷道:“最好全是实话,否则有你好受。” 长鞭示威式地抽叭一响,始扬长而去,连火炉都忘了捧走。 小山干笑地将人送走,始坐地上,一脸苦相直露,没想到寒月女另有绝招,竟然弄了个懂摄心术的老太婆想收拾自己?藏宝图之事说出便罢,如若说出自己练成惊天神功,以及龙吟剑之事,那天下岂非大乱?自己从此再无安宁之日,甚至性命将不保! 这寒月女要此藏宝图又何用呢? 时下如此不利,是否将宝图献上,以保有其他秘密呢? 可是如此一来,老爹岂非要遭殃? 这会是另一种诡计吗? ——事实上并无迷魂婆婆要来,乃是寒月女故意放风声,逼自己心虚而交出真本秘图。 唐小山心绪一团乱,尤其,他认定迷魂婆婆将来此的可能性相当高。 他只有另想他法。 送上秘图?那也得等最后关头,此时奉上,未免太逊色了吧! 想办法逃走! 能吗?自己武功受制,虽然银针已拔除,但要立刻恢复内劲,并不容易,而且还要通过外头那些关卡,的确困难重重。 除此之外,只有跳崖,如若跳得好,或可活命,但悬崖深不见底,如此跳下,无异自杀! 他几乎无计可施。 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唐小山只好盘坐地面,想及惊天心法中有一段乃是清心凝神,专门用来对付内家真劲狮子吼、琴音、笛箫之类魔音穿脑之功夫,或可用它来对抗摄心术吧! 于是他默默照着所记口诀,慢慢开始孕化开来,以期有所收获。 就此,他渐渐入定,脑门似乎能闻得远处虫鸣声,枝叶稀哗声,甚至传来淡淡漂浮般的说话声,他猛觉不可让说话声入侵,心神一抽,话声顿去,复而转向行云流水之声,任那云飞千里、万里,总有谈谈韵律传来,的确让人舒服已极。 他忽又改听自己血流声、心跳声,甚至毛细孔呼吸都能传出声音,的确神奥无比…… ----------------- 银城书廊 扫描校对 第十四章 迷魂婆婆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猝然觉得脑门被敲,唐小山这才清醒过来,乍看之下,竟然又是艳桃花送午餐。 艳桃花斥笑道:“我还以为你暴毙了呢!叫了老半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唐小山怔悟道:“已到午时?真是!太累了,睡过头了。” 艳桃花斥笑:“还亏你睡得着,告诉你,迷魂婆婆已到山区,大概快来了,你好好应付,我不喜欢这婆娘,可是我也帮不了你的忙,其实你只要说实话,根本不会遭到麻烦,也就是说,纵使你先前说了谎,事后才说真话,师父也不会为难你。” 唐小山苦笑道:“却不知你师父急着找秘图,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艳桃花媚声一笑:“我不能说,你自个儿把自己照顾妥即可,其他的不必知道太多啦!” 此后,任由唐小山如何套话,她始终不说,唐小山只好无奈把东西吃了,艳桃花收拾过后,含笑走人。 唐小山再次落单。 想及迷魂婆婆将来,他无暇思考,遂又赶忙运起秘功敛心大法,期能对抗摄心术。 不知过了多久,厅内突然传来尖谑笑声。 唐小山早留意周遭变化——或说在等待迷魂婆婆,忽闻声音,回头瞧去,果然见及一位灰袍乱发,脸长耳尖,瞧起来直若巫婆般老太婆,晃着猩猩步伐走过来,其后面则跟着寒月女及四大金钗 唐小山从未见过如此丑陋老太婆,不由眉头直皱:“也只有这样之人,会那种邪术吗?” 迷魂婆婆早就发现唐小山,笑声更尖谑:“是他吗?” 寒月女道:“正是。” “好,好一个英雄少年。”迷魂婆婆大步逼近,呵呵笑道:“小兄弟贵姓啊?” “我不是鬼,所以没有鬼(贵)姓!” 唐小山找到语病,挖苦她一下,但觉得意。 迷魂婆婆闻言嘿嘿再笑:“好个聪明小孩,老身好久没找到对手啦,今天便和你斗个高下吧!” 唐小山道:“斗什么?我才懒得跟你斗。”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迷魂婆婆转向寒月女,道:“夫人说的秘图就藏在他身上?” 寒月女颔首:“正是,有劳婆婆证实一下。” 迷魂婆婆笑道:“没问题,小子你没说谎吧?” 唐小山道:“怎敢,句句实言。” “好,很好,过来,让婆婆证明你的忠心。” 迷魂婆婆招着手,却把他引入屋内。 唐小山怔道:“到里头?” 迷魂婆婆笑道:“不然,你愿意让她们听到不该听的?” 唐小山呃地一声,干笑道:“当然不想,到时还请婆婆手下留情。” “当然,当然。” 迷魂婆婆每次说完此话,必定邪邪笑,既然已被摄心,还说那些,实是白痴。 唐小山终于被她引入室内,寒月女和四大金钗则在外头遥遥相望。 毕意迷魂婆婆说摄心术法力甚强,周遭十丈请勿靠近,五人始终不敢越线。 迷魂婆婆亦有意表现功夫,要唐小山坐于门口较内侧,唐小山爽口答应,正坐了下来,迷魂婆婆猝然连戳数指于他胸口,唐小山怔诧:“这是?” 话未说完,迷魂婆婆右手猛掩封其嘴巴,呃地惊叫,唐小山竟然被灌下一颗药丸。 他怔诧不已:“这是……” “迷心丸!”迷魂婆婆讪笑:“百无一失的迷心九,可省去我不少工夫。” 唐小山登时变脸,暗叫一切都完了,服下此丸,看来什么神功皆无效,此时肚中升起一股热气,冲得他脑门晕晕沉沉,恤思极力抵挡,然却熬之不了,两眼一合,已快昏迷。 外头四大金钗见状,不由惊叹药丸力道之强,但对于婆婆之摄心术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未免大打折扣——原是靠药物吗? 迷魂婆婆却一副认真作法,喃喃念了秘咒,还拿出小铃子轻摇晃,叮然脆响传来,四大金钗心神不由一颤,似着了魔股,忍不住想往前行去。 寒月女见状,急道:“快运功抵挡,这是摄魂铃。” 四大金钗这才知道厉害,赶忙运功,寒月女但觉不保险,便要她们再退二十丈,以防万一。 那迷魂婆婆念咒更急,摄魂铃摇得更响,唐小山几乎招架之力,已然跟着轻颤起来,偶而目光翻白,直若行尸走肉,早已失魂落魄似地,再无知觉。 那迷魂婆婆突然喝着一声:“定!”唐小山轻颤,定着不动,迷魂婆婆见状,甚是满意,轻轻怪笑。 “你是谁?” “唐小山。” “何方人氏?” “四川唐门。” “今年几岁?” “十八岁。” “结婚没有?” “结了。” “你已结婚?”迷魂婆婆怔付不已:“跟谁?” “安玉人。” “安玉人?没听过,她漂亮吗?” “很丑。” 迷魂婆婆想笑:“丑,你还跟她结婚?” “被逼的。” “谁逼你?” “她妈妈……” “我当然知道是她妈妈,可有名号?” “绝情仙子。” 迷魂婆婆愕楞:“绝情谷的绝情仙子?” “正是。” “敢情她生了个丑女儿,嫁不出去,不得不逼你娶她,然后才让你生还,走出绝情谷吧?” “呃……” “快回答!” 迷魂婆婆又摇摄魂铃,声音尖脆再响。 唐小山又抵挡不住,喃喃颔首:“是!” 迷魂婆婆至此已知唐小山完全被摄服,狂放自得一笑:“你偷了藏宝图?” “没有!” “是你爹偷的?” “不清楚。” “反正他给你看过便是,对不对?” “……是……” “藏宝图在你爹身上?” “没有!” 迷魂婆婆眼晴一亮:“在你身上?” “没有。” “那在谁身上?” “寒月女身上……” “她?”迷魂婆婆征诧往外瞧去。 寒月女早已坐于地上,运功抵挡摄魂铃,忽见迷魂婆婆瞧来,不明究因,只好报以微笑,大概问及“可有答案了?”迷魂婆婆淡笑,不作表示,心头却想,秘图真的在她身上? 那她还要我逼问这小子做啥?难道她另有名堂,抑或是这小子撒谎? 她猛转回来,直见唐小山脸若痴呆,口水轻流,两眼吊翻,哪是正常人? 为求正确,她猛地一巴掌打去,唐小山为之甩头,口水直喷,却仍笑脸迎来,似乎不疼。 “看来是不假了。”迷魂婆婆深信自己摄心术。 当下再摇摄魂铃,再次问道:“为何会在寒月女身上?” “她……”太复杂似的,唐小山难以回答。 “她逼你交出来?”“不是。”“那是搜身?”“不是。”“到底如何拿道的?”“搜衣服!”“原来如此!”迷魂婆婆欣笑:“你原放在哪里?” “腰带上。” 迷魂婆婆满意直笑,心想:“看来寒月女早已得到此秘图,叫我过来,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吧!”“那是什么秘图?” “惊天诀。” “会是那神功?”迷魂婆婆更是抨动:“找到秘图便能找到惊天诀?” “是。” 迷魂婆婆暗道:“太好了,要对付的恐怕是寒月女而不是这小子吧!” 她道:“你知不知寒月女底细?” “魔鬼天使手下。” “你已知道?” “是。” “你想加入天使阵营?” “不想。” 迷魂婆婆邪笑道:“我看你甚是顺眼,哪天把你带回训练一番,保证你是最出色的大天使。” “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迷魂婆婆嘿嘿直笑:“现在要对付的是寒月女,你且待在这里,没有我命令,不准离开,知道吗?” “知道。” 迷魂婆婆瞧来甚是满意,咒语喃喃再起,摄魂铃越摇越响,声音尖锐刺耳,不但震得唐小山全身再颤,就连外头五女,亦自全力抵抗,身形开始抖起来。 迷魂婆婆但觉时机成熟,一指试向唐小山眉心,仍自叫声“定”,唐小山霎时不动,她这才起身,转往寒月女,笑道:“寒夫人,已问得差不多了……” 她大步行来,摄魂铃却未停止摇动,迫得五女失魂落魄,四大金钗看己受制,两眼开始翻白。 寒月女则功力较强,仍极力强忍,她急道:“婆婆,你的铃!” 迷魂婆婆欣笑:“很悦耳是不是?喜欢听便多听如何?” 晃得更是响当当。 寒月女忽而察觉她本就冲着自己而来,脸色不由大变:“婆婆你?”赶忙运功再挡。 迷魂婆婆笑道:“别急,为了试试摄心术是否有效,总得晃它几下吧!” “快停下,我已受不了。” 寒月女看她是停不了,猛地探掌抓去,迷魂婆婆霎时闪开。 她武功本就高强,寒月女又受制摄魂铃,连抓数掌,全是徒劳无功,她不由更怒,又抓掌,又掩耳,又追敌,已若疯婆于胡乱打转。 迷魂婆婆则存心将她迷倒,逼出秘图下落,亦自尽展全力。 两位绝顶高手便在平台上追追掠掠,斗得难分难解。 至于被定在厢房中的唐小山,此时却眼睛乍亮,哪来一副白痴相?忽见老太婆和寒月女纠缠斗成一团,他已谑笑于心。 原来他在运行惊天诀上之秘功,但觉对付狮吼功之类魔音穿脑功夫,的确有所效果。 " 他甚至可将听力完全封闭,而追寻于某特定一点,例如远处鸟鸣,山泉流水,近如自身血液流脉等等声音,如此一来,岂非可阻断不想听之声音。 他又想及心法一段中叙述摄心功口诀,原是碰上摄心术之类邪术,只要反攻其脉……例如摄魂铃,即攻向耳脉,以眼催魂,则攻向眼脉,以心摄魂,攻向心脉。这分明已说及能抗摄心术。 于是他心生一计,到时若迷魂婆婆敢来摄心,他便故作被摄状,然后说出秘图根本在寒月女身上,如此果然引来迷魂婆婆贪婪之心,进而相互内斗,自己由此趁机开溜。 至于那迷心丸虽厉害,然在唐小山有所防备之下,早就将它藏于舌下,虽然些许化去,他却故作流口水状,让毒液往外流,故而根本不会中毒。 几招耍了下来,果然让迷魂婆婆信以为真,忽略了其他证实方法。 如今迷魂婆婆和寒月女斗得难分难解,唐小山见机会难得,岂肯停留,趁着两人无暇外顾之下,已自偷偷溜向厅室秘道,逃命去了。 为了堵住追兵,他且搬来石椅,卡在秘门上,如此,就算她们想开启,也得耗些时间。 随后,他始潜往前山庭园,那白鹦鹉见人,仍自急叫私奔私奔,却被唐小山几下石块打得越飞越高,哪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唐小山自得一笑:“什么玩意儿,大爷都敢耍?也不怕我拔光你身上羽毛,让你从此变无毛鸡!” 时间不多,他不敢示威太久,见鹦鹉退去,赶忙找了路子,快步逃命去了。 且说寒月女和迷魂婆婆相斗一阵,寒月女终究抵拦不住摄魂铃威力,终又只能盘坐地面,双掌合十,拼起全部劲道以抵挡。 迷魂婆婆自知她熬不了多久,便嘿嘿笑道:“寒夫人何苦呢?只要你乖乖交出秘图,我们照样是同志,你也该知道,组织所有人都知这秘图,你根本不可能独吞了事!” 寒月女沉重已极说道:“我哪来秘图……” 迷魂婆婆冷笑:“你还想隐瞒吗?” 摄魂铃更响,迫得寒月女鼻孔已流涌鲜血。 “秘图在那小子身上……” 迷魂婆婆趁她气息较弱之际,突然喝声“定”伸手猛点过来,命中寒月女胸前数处穴道,寒月女功力一失,登时陷入迷茫之中,已露白痴脸容。 迷魂婆婆这才放心嘘气,暗道要命,轻轻拭去额头汗水。 她冷道:“秘图到底在哪里?” “那小子身上!” “胡说,他明明说已被你抢得。” “在他身上……” 迷魂婆婆稍楞,寒月女怎会两次不承认,莫非摄心术失效?她探查,甚至叫寒月女扮鬼脸,以她身分,自不肯扮,然她却如小孩般耍了起来,这分明已完全受到摄心之结果。 她不由惊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小山和寒月女之间,到底有何误会? 她道:“我是说惊天诀那张秘图,在你身上吧?” “在唐小山身上。” “他说在你身上。” “……没有……” “怎会如此?你不是从他腰带获得了吗?” “没有。” 迷魂婆婆不放心,还是喂她服下摄心丸,再次逼问,寒月女仍然回答没有。 “怎么可能?”迷魂婆婆更惊,问道:“是否是你徒弟拿去了?” “不清楚。” 迷魂婆婆复又问向四大金钗。一个个痴头楞脑,全然回答:“没有。”“我得搞清楚再说。” 迷魂婆婆不得不转向厢房,想找唐小山,然一眼望去,哪还见得鬼影。 她大喝:“唐小山给我出来!” 没有回答,她只好掠身迸房,竟然早已人去屋空。 “他逃了!” 迷魂婆婆根本不信,自己摄心术何等厉害,怎可能栽在这小子手中? 她再寻其他房间,照样不见踪影,不由气恼道:“可恶的王八蛋,敢耍我吗?” 她不得不疑惑自己的确有疏忽之处,或而因此让唐小山有机可乘。 “还是他迷茫中己走失。” 迷魂婆婆对自己摄心术仍存有幻想。 然人已走失,得赶抉找回,此处她又不熟,看来只有唤醒寒月女再作定夺! 瞧寒月女已失魂落魄模样,要是唤醒她,岂非要大打出手?得想个说词才行。 心念一转,有了计较,便又喂她服下解药,然后摇摄魂铃,寒月女己自不断挣扎。 迷魂婆婆渐渐放轻摄魂铃功效,寒月女自是渐渐恢复知觉,然她仍挣扎不断,不过,倒是有了反应,大声喝道:“你敢向我下手?” 迷魂婆婆见她反应,似乎已忘记方才被摄过一次之事,当下欣喜一笑,道:“我只是在试探摄心术功效而已!” 她忽地叫声“撤”,咒语、摄魂铃同时定住无声,寒月女如泼冷水,霎时清醒,但却对方才如梦似幻,感到莫名不解。 迷魂婆婆急道:“寒夫人没被摄着吧?那小子逃了,咱们得快追才成。” 寒月女果然被此急事惊住:“唐小山逃了?方才明明不是被你摄住?” 迷魂婆婆歉声道:“他耍了诈,说什么秘图已被你拿去,我自要找你证实,就待摄你心神之际,他便开溜,事后我立刻察觉,也马上撤去摄心之术,让夫人清醒过来,也好一同追捕,对于摄心之罪,还请见谅。” 寒月女虽不甚高兴,但唐小山脱逃,更是严重,她无暇再责备,急道:“何时逃的?快追啊!” 急于追人,复发现四大金钗全迷,便叫道:“快解了她们!” 迷瑰婆婆立即向前,摄魂铃摇了数响,再喝一声,掌劲凌空打至四人脑门,四大金钗悠悠醒来。 刑小莹第一个警觉不妙,斥道:“你敢摄我们心绪?” 就欲开打。 寒月女立即喝道:“不得无礼,是你不小心被摄住,婆婆根本无恶意,快追唐小山,他逃了。” 此语一出,四大金钗同时怔楞。 艳桃花惊喜道:“他逃了?他真的逃了?呵呵,这家伙真是邪门。” 许纯纯亦笑:“他竟然不怕摄心术吗?” 冷秋霜则冷默不语,猜不透有师父及迷魂婆婆两大高手在此,也会让他逃走。艳挑花又笑:“要是让他逃了,岂非前功尽弃!” 寒月女道:“所以说,务必尽全力将他逮捕回来,大家动身,快搜此山,他地形不熟,必定走不远。” 四大金钗闻言,一一应是,追了过去,然四人心头却起了矛盾,直觉上希望他脱逃成功,事实上却又想这他回来教训一番。 寒月女和迷魂婆婆自也不敢落后,赶忙蹿出前山庭园,找了方向,快步追去。 唐小山经此拖延,虽能奔得里许开外。然而他武功未复,此处又坐落险峰峭岭之中,许多山径,往往贴着峭壁而开,以此毫无武功之身行过,倍增凶险。 然而他不逃,岂非前功尽弃?于是拚了小命,纵使险径阻前,照样探涉过去。 一连穿过三数险径之后,追兵声音已传来,大概不及多远了吧? 唐小山心想若此拼命下逃,准会被逮个正者,倒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身,然后冲开穴过,或许机会将大些。于是他四处探寻,发现左近森林茂密,便往那头奔去。 找寻一阵,忽见险壁处,有道裂缝,便爬了过去,往险壁塞去。 还好,判断没错,裂缝里头较为宽广,得以藏身。 他一不做,二不休,找了石块杂草,将那裂缝给封了起来,照他布阵之灵巧方式,终能掩饰得天衣无缝,外头瞧去,直若石壁长草,哪会想及至此乃秘洞,且藏了人?何况天色将黑,更自可以掩饰缺陷。 唐小山为之笃定,心下暗喜,便自盘坐下来,开始运功冲穴。 还好,银针已除,逼起来较不吃力。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流逝! 外头忽而淡谈传来四大金钗叫声。 “他功力恢复了吗?怎逃得那么快?”似是刑小莹声音。 “他好似特别厉害……”艳桃花呵呵笑道:“我倒希望他真的溜走……表现一下厉害,然后我们再把他捉着……表示我们更厉害……” 刑小莹斥笑:“你除了卖肉之外,还能厉害什么劲!” 艳桃花自得一笑:“这是女人天生武器,老实说,我能两次逮到他,还沾了他的身,你们行吗?” 刑小莹斥道:“哎呀,发春啦!” 艳桃花逗笑:“你还不是一样,胸脯红痣都被看哩!” 刑小莹声音一变:“少跟我提这件事。” 许纯纯好奇道:“三姐你胸脯真有红痣吗?” “你还提!”刑小莹斥道:“叫你们搜人,还那么多废话,快走快走,否则我会告诉唐小山,你今天没穿肚兜。” 顿时引来一串笑声。 许纯纯窘红者脸:“三姐怎能胡言,我根本穿了啊!” “谁知道,脱下来我检查。”刑小莹猛地欺前,许纯纯怔吓不由哎呀惊叫,抱着胸口,没命逃去。 三大金钗随后即追,笑声不断,渐渐远失。 唐小山听在耳中,暗笑于心,这群三八整看来是怀春情节,三言两语总离不了形形色色,自己得小心为是,免得遭受不正当之非礼。 为听四大金钗私语,竟然分了心,他赶忙屏除杂念,再次逼穴。 不到半刻钟,忽又传来迷魂婆婆嗔叫声传来:“这小子敢耍我,逮到他,非剥他皮不可!” 唐小山暗自冷斥:“谁剥谁皮尚不晓得。” 他忽又想起迷魂婆婆曾经说过自己是上好天使材料,她要帮助自己塑造成天使,她口中之天使,应是魔鬼杀手,她竟然如此轻易说出,那她岂非是魔鬼杀手培养制造者?抑或是许多人中之一个。 唐小山直觉迷魂婆婆占极重要角色,毕竟魔鬼杀手,有的有若行尸走肉,有的却精明无比,说不定跟摄心手法有关。 哪天有机会,得抓老太婆逼供,看看能逼出什么名堂。 正在思考中,忽闻“在这里,在这里”叫声,那声音甚近,吓得唐小山脸面顿变,对方竟然那么快发现自己藏身之处? 他不禁叫苦,身上仍有命门、天突两穴未冲开,根本无法拚命。 那声音又传得更近,喊着“在这里,在这里!”声音游走甚快。 唐小山这才听及,竟然是那只要命鹦鹉。 他不由脑袋充血,每以为逃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鹦鹉却是只可恶看门鸟,竟然暗中跟踪自己,难怪如此隐秘之处,竟然三两下已被发觉。 他后悔方才没一弹打下可恶鹦鹉,惹来如此不必要麻烦。 那白鹦鹉飞得更近,不断示威大叫:“在这里,谋杀亲夫,在这里。” 唐小山听得火百三丈,正想溜出去一弹把它收拾,岂知远处己传来寒月女声音:“奇怪,鹦鹉怎在叫?” 声隔甚远,她又说道:“折去看看便是。” 己掠了过来。 唐小山暗自叫糟,哪还敢冒然行动,且赶快把穴道冲开再说。于是猛又运劲,希望及时奏效。 那白鹦鹉已飞旋于高崖处,见及寒月女赶来,更自欣叫:“在这里,谋杀亲夫,在这里!” 寒月女瞄眼四瞧,暗谈天色下,实在看不出被杂草石块封住之密缝,便道:“你说那小鬼躲在这里?” “小鬼在这里!”白鹦鹉叫得更爽,几次往崖面扑去,可惜找不着落脚处,只好旋飞而退, 寒月女瞧它似在撞墙,不禁说道:“莫非你也中了摄心术,变得痴呆?悬崖根本无洞,哪来藏人?” 唐小山闻言暗暗欣喜,看来自己伪装的不错,足可瞒过她们吧。 鹦鹉却仍叫着,寒月女只好四下搜寻,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此时迷魂婆婆亦折返回来,急声问道:“发现那小子了?” 寒月女摇头:“未见着。” “可是谁喊在这里?” 话声方落,迷魂婆婆始发现停在附近树枝上的鹦鹉,声音即是出自它口中。 迷魂婆婆不由皱眉:“这家伙叫的准不准?” 寒月女道:“若正常,该不差,但若遭了暗算或使性子,恐怕不准。” “畜牲也会使性子?”迷魂婆婆抓出摄魂铃:“我来试试!” 不知摄魂功夫是否对畜牲有效,便自摇出铃声,叮叮脆响,连咒语都来不及念,白鹦鹉呃呃怪叫,如中弹般往地面栽去。 “这么灵!”迷魂婆婆马上收回铃子,不敢再摇。 寒月女怕此鹦鹉跌坠身亡,便一掌送去,将它吹至草丛,便它安然降落。 经此摄魂,它倒显得痴呆了不断甩头醒脑,形态狼狈已极。 它喊着:“醉了……醉了……” 在它感觉中,的确有若喝醉酒。 迷魂婆婆掠飞过来,一手将它抓于手中,冷声便喝:“到底人在哪里?” 白鹦鹉受到威胁,复惊叫谋杀亲夫。 迷魂婆婆气恼斥道:“敢口不择言?我扭断你脑袋!” 自觉被畜牲如此说话乃奇耻大辱,存心让它一命呜呼于掌中。 寒月女急道:“它并无此心,只是被我女徒教坏了,受到威胁便说出此话,你且不必和它一般见识,放它去吧,它若真的清醒,该知道唐小山确实藏何处,现在杀了它,反而断了有利之线索。” 迷魂婆婆闻言冷哼,这才将鹦鹉抛开,威胁说道:“再不指出位置,小心真的扯光你身上毛。” 白鹦鹉终于受到性命威胁,纵使恨这老太婆,却敢怒不敢言,急又飞向悬崖,直叫: “在这里!”不敢再飞回老太婆附近。 迷魂婆婆疑惑道:“人会藏在崖壁后面?” 寒月女道:“可是此崖无洞,哪来藏身之处?” 迷魂婆婆道:“这就奇了,它敢耍赖吗?” 白鹦鹉仍然大叫,忽而往那封口杂草啄去,存心想挖出痕迹。 这一啄,唐小山登时焦切,暗骂畜牲实在不知好歹。 反正自己穴道已剩一处受制,不久便可解开,他终于起身,往那封口行去,找来细枝,准备透穿石缝,刺得它毙命当场。 然而他正想行动,又觉不对,要是鹦鹉当场毙命,岂非自暴行踪?只好恨恨丢了细枝,任它嚣张去了。 眼看藏身不住,得赶快运劲逼穴才行。 那鹦鹉终于嚣张啄其壁上杂草,勉强揪下几根,复又得意直叫:“在这里……” 寒月女惊诧:“当真躲在里头?” 迷魂婆婆道:“会吗?只落几根草而已。” 寒月女道:“去看看便是!” 于是她掠身而起,欺往崖壁瞧去。 迷魂婆婆不想落人后,亦自掠飞而去。 白鹦鹉见人来到,更自欣喜大叫:“在这里。”啄得更猛。 唐小山急中运劲,噗地一响,命门穴道终被冲破,劲道终能贯连,威力登时大增,但闻声音,知道敌人逼近,哪还敢怠慢,双掌凝起十成功力,准备拚命一击。 寒月女、迷魂婆婆不疑有变,掠及崖壁,迷魂婆婆伸手扶向杂草,却一扯即落,她惊喜道:“是粘上去的,人一定在里面……” 话未说完,唐小山猝然猛劲击来,轰然暴响,封门碎石登时炸散反冲,打得寒月女、迷魂婆婆全身泥石,闷声往下栽去,那鹦鹉更惨,哇声未叫,已被打得倒弹十余丈,回旋直转地掉落地面。 唐小山一击得逞,哪敢停留,赶忙冲出山洞,狂掠即奔,方进数十丈,谑声传来:“大爷拉屎,你们也感兴趣吗?” 笑谈声中,逃得更快,他功力已复,轻功又见长,眨眼已自逃出数百丈。 寒月女被泥石击中,她素爱干净,此时未免气极败坏,猛抖衣衫,忽见目标,却不肯让他走脱,终亦掠身追来,并以千里传音功夫喝道:“四大金钗,人在这边……” 回音震荡不绝。 迷魂婆婆何曾受此侮辱,更是疯狂厉吼:“有胆别逃!” 追得更猛。 唐小山虽逃得飞快,但闻及寒月女喊声,不由皱眉,倒是忘了四大金钗挡在前头,这可是十分棘手,得想办法躲人才是。 然而他方奔往一处较宽坦山径,忽见刑小莹已折返回来,见人即惊喜大叫:“快来啊,唐小山在此!” 长鞭抽出,准备拦人。 后头三大金钗登时赶来。 三人面带惊喜直叫在哪在哪?见及唐小山,个个欣叫,扑了过来。 不知是拦人抑或凑热闹,反正扑了便扑了,且看唐小山如何应付? 唐小山暗暗叫苦,突然一个转折,往左近林区掠去。 四大金钗一哄斜追过来。 唐小山猛掠树上,突然施展神龙化雨奇功,直若神龙播树,扫得一颗巨枫枝干俱抖,那掌大枫叶更自纷纷弹飞,他猛又吸抓回来,利用招式巧妙腾如神龙蟠天,那身形掌劲过处,无数枫叶分成驭雨般坠飞而下。 初秋将至,枫叶己带红。 又在黄昏将夜时分,瞧来更是鲜亮,如此散开旋坠而下,直若天女散花,旋得四处一片黄橙,那奇景简直美不胜收。 四大金钗个个本就处于缔梦年华,且又未必真正想逮敌人,忽见此毕生难见意景,竟然忘了追捕任务似地,抬头张望眼哗哗直叫:“好美枫叶,好壮观啊!” 情不自禁伸手即抓即舞,陶醉奇景之中。 唐小山则掩于枫叶上层,但见效果甚佳,邪声笑道:“难得四家伙也有纯真一面,再见!” 他连翻十数筋斗,窜向远处,逃得更快。 然而他再掠百丈之际,猝然一道暗器右后背射来,他顿有所觉,岂知暗器太强,竟然闪躲不及,叭地一响,左腿被击中,疼得他落地打滚。勉强坐起,怒喝:“谁敢放冷箭?”还好是石块,虽击得甚疼,却不碍奔逃。他猛地吸气,掠身而起,飞命即奔。 然而他先受四大金钗阻拦,复又遭受暗石击腿,耽误不少时间,而寒月女、迷魂整婆又是绝顶高手,相差数百丈,几个掠身即至。 迷魂婆婆忽见唐小山坠倒,更是锊喜:“倒了倒了!” 猛地拾起石块便砸,相差百丈,石块威力更猛,唐小山此次学乖,赶忙左右躲闪,以避石击,如此一来,速度更减几分。寒月女但觉石块有效,亦自拾起即砸,迫得唐小山更窘迫,又一击中左肋,疼得他再次落地打滚。 这一避身,迷魂婆婆、寒月女终能追上,两人四掌即打即劈。 唐小山不得不忍若疼痛滚身闪躲,弹身而起,心想拚斗两人不易,干脆折返枫林区,或可耍点诡计,于是施展龙腾九天身法奇速无比往回逃去。 寒月女、迷魂婆婆没想到他会往回逃,一时失了目标,还好,怔愕中再次反追,还来得及。 那四大金钗正陶醉枫叶飞坠美景之中,不断叫着好啊好啊!手中抓了一把又一把,颇像小女孩。 然而枫叶终有落尽之时,一切似乎已静止,幻景乍失,四女顿醒,全都升起共同念头— —怎么回事? 瞧及手中一大把枫叶,又自泛起方才奇美景象,然梦终归是梦,四人不由干笑,随后想起正事。 “人在哪里?”刑小莹这才在找人。 艳桃花一个转身,忽见唐小山飞奔过来,登时欣喜:“在那里,在那里!” 四大金钗一窝蜂复往唐小山冲去,虽说逮人,倒不如说凑热闹来得贴切些。 唐小山见人来,邪声笑道:“仙男散花啦!” 急步奔来,双掌却绞如车轮,劲风大起,绞得地面枫叶旋飞开来,当真有若劲风中的棉花堆,这一绞,简直天旋地转,枫叶处处,奇景再起,又惹得四大金钗哇哇大叫,伸手即抓即舞,好不快哉, 唐小山趁此闪入枫叶中,隐身起来。 寒月女追来,见女徒疯如婴孩嬉戏,实也哭笑不得,便喝道:“你们疯了不成?不抓敌人抓树叶!” 猛地掠向枫叶区,想将枫叶打散,但越打越多,惹得她不禁亦斥笑起来,唐小山这家伙,名堂实是不少。 她急喝着:“快抓人!”却不知人在何方?的确想气又想笑。 迷魂婆婆则老奸巨猾,并未进入枫叶区,她左右溜转,忽见唐小山往左斜角穿出,她冷喝一声,立即扑上,谑笑道:“看你往哪儿逃?” 她武功本就甚高,猝然切扑过来,威劲自猛,一闪身已逼近不及十丈,唐小山惊觉想躲已是不易,那掌招劈来,砰然一响,击中左肋腰,疼得他哎呀惊叫,倒摔七八丈远,伸手直揉腰际。 这一掌着实叫人疼痛难忍。 他不由耍诈,干脆放地再滚,疼痛更叫。 迷魂婆婆忽见一击奏效,自是欣喜,谑喝大叫:“看你再往哪里逃?” 她疾掠过来,欺身即想抓扣,唐小山却比她更快,一招神龙探爪反扣她腕脉,复往前拖,迷魂婆婆哎呀惊叫,往前栽去,她却想极力反抗。 唐小山岂肯让她得逞,怒斥道:“打我一掌,还你二百拳!” 趁她倒栽之际,双拳猛打再打。 纵使唐小山功力较弱,如此狠拼烂打,照样打得迷魂婆婆哇哇痛叫,滚跌地面。唐小山仍不甘心,几脚踹踢过来,非得教训这死老太婆不可。 数脚下去,老太婆更是疼叫,已自惊着寒月女,她赶忙掠冲过来,忽见唐小山,喝着别逃,追扑过来。 唐小山岂敢再留?猛地拖起迷魂婆婆,直往寒月女砸去,身形一掠,复往左近山区逃去。 可惜方掠一株枫枝,点脚枝干以借力,岂知枝干竟然腐蚀成两截,他吃力不住,往下栽落。 正待重新借力反弹时。 寒月女竟然让闪迷魂婆婆,不肯接下,让她跌撞地面,寒月女猛地掠追过来,一掌扫得唐小山哇哇滚叫,直道苦也。 唐小山仍想踩步闪躲,寒月女手中却已多出一条长鞭,猛地甩卷过去。 那长鞭原是刑小莹之物,方才情急,她硬是从女徒手中抓过来,终于派上用场。 长鞭这一卷来,叭地一响,抽中唐小山右足踝,猛往回拖,唐小山却拼命挣扎,伸手往腰际探去,想抓出匕首切鞭绳,可惜他落网后,所有兵刃早就被搜光,此时哪能抓出什么,直被拖得哇哇怪叫。 他还想爬逃,岂知迷魂婆婆跌得满身生疼之后,怒火攻心之下,忽见目标,已自狂吼扑来,双掌尽吐,那威力逼处,发出阵阵怪音,唐小山但觉阴寒逼人,知道要命,只能勉强迎掌相抗,心头却暗道苦苦苦闷! 那掌劲果然狠猛劈来,唐小山却没办法,回劈一掌,顿觉手掌生疼,只得猛身打滚,甚至扭动鞭绳,让自己快速退逃。 迷魂婆婆却追杀不断,她杀气己起,怒喝着:“去见阎王吧!” 掌劲更形锐利切来。 唐小山身陷险境,前有老太婆,后有寒月女,逼得他险象环生不说,老太婆还动了杀招,实叫他处境险中更险。 就在千钩一发之际。 忽见一道白影闪来,冷喝道:“掌下留人!” 那白影身手矫捷,功夫更是了得,猛一掠身劈掌,竟然打得迷魂婆婆往后暴退连连。那白影再切鞭绳,复劈寒月女,照样逼退七八步,楞在那里。唐小山惊险受救,大是欣喜,朝那人拜去,急道:“多谢壮士搭救,没齿难忘。” 那汉子生得凛凛生风,满脸粗短胡子,眼晴虽小,却是锐利如鹰,态度虽见优雅,动作却狂猛,的确是位英雄。 那汉子说道:“在下余放群,兄弟是……” “唐小山啦,待会儿再介绍,我得先溜啦!” 唐小山哪肯跟他并肩作战,直觉他武功不弱该可挺得住,且对方要的是自己,现在不逃,尚待何时?于是说声抱歉,掠进树林,一闪即逝。 迷魂婆婆不由嗔怒:“多管闲事,饶你不得!” 劈招过去。 寒月女即不想缠战,斜掠急追过去。 那汉子连闪数身,截向寒月女,冷道:“想追他,先过我这关。” 寒月女登时怔诧:“你用的是何身法?” 那汉子余放群哈哈畅笑:“你说呢?” 他不再答复,一掌逼得寒月女连退数步,他猛闪身,追向树林,眨眼不见。 四大金钗早已从枫叶奇景中醒来,此时追掠而至,忽见白衣人脱逃,寒月女却立足当场,不再追人,四女感到疑惑。 刑小莹急道:“师父难道这样白白让他逃脱?您受了伤吗?那我们追去好了。” 她一挥手,三位姐妹立即想追。 寒月女却出手制止:“不要追了,你们不是他对手,回去吧,一切事情,以后再说!” 四大金钗一楞。 刑小莹问道:“他是谁?怎生武功如此厉害?” 寒月女轻叹:“日后,你们自然会碰上,走吧!” 已自加行转掠,行步已见沧凉。 四大金钗从未见过寒月女如此消沉,自是不敢多问,默默跟在后头,准备回山去了。 迷魂婆婆没想到追杀到头寒月女却不玩了,那自己还玩什么! 她问道:“寒夫人,你不想再取那秘图?” 寒月女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多谢帮忙。” 不多说,仍自走人 迷魂婆婆怔楞片刻,这一顿停,忽觉疼痛上身,这才想到方才被唐小山揍,不禁怒火再起,冷冷斥道:“你们不想要,我还想讨回公道呢!” 说完,仍自寻了方向,追捕下去。 ----------------- 银城书廊 扫描校对 第十五章 与狼为伍 且说唐小山得助于那短胡子年轻人,得以险里逃生,他自高兴万分,否则再落入老太太手中,不被剥层皮才怪。 他功力已复,故而掠逃起来甚是快速,眨眼之间已穿过两座峰头,然却不知何处方可走出重山峻岭? 他已望着东方升起明月,想以此辨别方向,也好有个盘算。 忽而远处声音传来:“可是唐兄弟吗?” 唐小山猛地转身,己见那位白衣汉子气喘如牛奔来,他怔喜笑道:“你也逃过一劫了。” 白衣人余放群苦笑道:“你逃的好快,害在下差点儿抵挡不了,幸好她们要的是你,否则就得换你救我啦!” 唐小山干声笑道:“抱歉抱歉,你被抓,没啥事,我被抓可就要脱层皮,所以不溜怎行,看来你我现在都平安了,容我再拜谢解危之恩。” 说完,恭敬拜礼,倒惹得白衣人干声窘笑,露着一股乡下人憨态:“唐兄弟见笑了,在下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唐小山嘿嘿笑了几声:“你倒是刀拔得巧,竟然敢惹那些人,你可知她们是谁?” 余放群道:“在下不知。” 唐小山暗道:“不知好办事。”便道:“她们可是有名的妖女、魔女,专门以吸血为生,特别恐怖,若非我今夜逃得快,恐怕待会儿走出来,只剩皮包骨,到时你也不用救啦!” 余放群怔诧:“真的?”然心头多半不怎么相信。 唐小山不在乎这些,呵呵直笑道:“不过你武功的确高明,竟然能逼退两魔女,不知跟谁学的?也就是师出何门之意?” 余放群干笑道:“在下乃跟家师所学,说实在,我甚少跟人动手,也不知武功到底是高是低……” “当然是高了。”唐小山笑道:“非常高,令师是谁?” 余放群道:“他老人家自号无欲老人,你大概没听过吧,他不喜江湖事,故而知道者不多。” 唐小山笑道:“既然这样,当然没听过,不过,有机会,见见令师也不错吧,说不定还可讨教一些武功呢!” 余放群笑道:“欢迎之至,老实说,我便住在此山附近,你或可到在下那儿住一宿吧,能见面,当是有缘,这么巧,我难得前去采药,谁知却遇上那些妖女大呼小叫,总觉有事,赶过去瞧瞧,便见到你被追杀,一时气不过,也就出手啦!” 唐小山笑道:“原来如此,真是我命不该绝。”问道:“你就住此不远,难道没发现那妖女在此霸占为王吗?” 余放群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们虽同住一山脉,但却不同山峰,你该知道,相隔一峰,如隔百里,这头隔了三四峰之远,莫说有所动静,就算你刻意去找寻,也未必能找到对方住处。” 唐小山频频点头:“说的也是,妖女诡计多端……” 瞧着余放群抓着一把药草,便笑道:“你家离此多远?老实说,我搞不清怎么走出此山脉,天色亦晚,干脆到你那里住个晚上,明儿再下山便是。” 余放群闻言大喜:“在下正求之不得,唐兄弟且跟我来!” 当下引在前头,欣喜掠去。 唐小山当然有如意算盘。 他想,此时迷魂婆婆及寒月女等人,必定仍在追捕,自己若落了单,且又被遇上,恐将吃不完兜着走,倒不如找这家伙当挡剑牌,如此纵使对方找来,这家伙自不可能束手不管,待他挡个一阵,自己便能找机会开溜。 但觉计划完美无缺,便满心高兴掠跟过去。 两人再掠一座山头,终抵一处山泉飞瀑旁,那茅屋虽旧,却也别具风味。 余放群见地头到了,便笑道:“家师喜云游四海,常不在家,你随意便是,若想洗澡,山泉正凉,我去弄些水酒,咱们好把酒问青天。” 唐小山笑道:“好极了,那我先去洗澡啦!” 说完,他立即奔向飞瀑下那清澈大山泉。 余放群亦自欣笑,总觉有客到来,兴奋异常,即刻溜到茅屋,料理一些佳肴去了。 唐小山则见潭即喜,想当年,他在四川唐门后山,还不是天天洗澡,且还教训鱼儿认数字,随又练水底针。 那种倔意生活,至今仍是回味无穷,可惜一别已快八九个月,实是时光不饶人! 今夜有幸再落清江,他自兴奋,甚快脱光衣服,跳入水中,纵使有伤在身,但浸了山泉,照样舒服已极。 他清洗全身之后,开始玩起摸鱼游戏,便潜入水中捞鱼。 然而此泉鱼儿从未受到骚扰,如今被抓,已吓得东奔西窜,他老想要鱼群听话,鱼儿就是听不懂。 玩了一阵,毫无成果,只好放弃,毕竟自己家乡鱼儿,也是经过半年以上调教才能学会认字,今晚一夜之间哪能弄出什么成绩。 他想着,若有迷魂婆婆的独家器具摄魂铃,或许能一夜奏效,可惜今夜哪来铃子?只有空想罢了。 再游泳几趟,岸边已传来余放群笑声:“唐兄弟可洗好了?这有件素衣,你便穿了,你的衣衫已破得不成样哩!” 唐小山欣喜一笑:“谢啦!” 他身形一扭,便自跳上岸边,余放群顺势抛来衣衫,终让他免于裸体相见。 余放群道:“唐兄弟穿好衣服便请过来用仁餐。”说完便自行回茅屋前石桌。 唐小山穿上素青布衣,但觉大了些,但卷起袖子,亦勉强合身,至于鞋子,里头有秘图,只好拍拍打打,让泥灰稍去,随即穿上,始奔回石桌。 只见得桌上放置山果、花生、烤味,另有一碗笋汤,两碟辣味小莱,再配一条糖醋鱼,倒也算是丰富大餐。 唐小山直道好莱好莱。 余放群却窘声道:“在下久居山林,不懂煮烹之道,只能素菜迎客,失礼处,还请见谅!” 唐小山笑道:“不错哩,尤其这糖醋鱼……” 拿起筷子便夹一片,送入嘴中,嚼了几口,味道果然不差,他自频频赞赏:“不错不错,有几分火侯,今晚有口福啦!” 余放群道:“料理未敢讲,这酒儿倒有几分功力,它乃猴儿酒,亦是常称之花酿,以黄山较有名,但潜山也不差,您吗喝看。” 唐小山立即端起大碗,乍闻之下,芬芳迎人,更自欣笑:“光闻即知是美酒,我先干为敬!” 于是先喝一口,果然风味绝佳,遂敬向余放群,两人一饮而尽,随即哈出酒气,而后相视而笑。 自从余放群救唐小山一命之后,唐小山已对他感恩已极,何况余放群看来豪迈大方,又具乡下人之憨实个性,甚是好相处,唐小山当然对他剖心置腹,准备结成知己。 在闪烁油灯下,仍能见及余放群脸容,除了方才所感觉憨实之外,其腮胡倒是长得甚是帅劲,唐小山不由多看几眼。 余放群却觉不妥:“我脸上留了污泥炭灰?” 唐小山笑道:“哪有,只是你那胡子太迷人,以前我常幻想哪天能长出这种络腮胡,可是到现在才长几根,我看难呵!” 余放群欣然一笑,道:“粗人才长这胡子,劝唐兄弟别长才好,否则刮刮剃剃,十分麻烦,还好是在山中,若出门,更是不便。” 唐小山笑道:“神仙都习惯这种胡子,我得为以后想想呵!” 余放群只能干笑:“唐兄弟想法的确特殊。” 两人相视而笑,复又敬酒连连。 随后,双方开始谈些生活趣事,余放群最喜说及猎了什么动物,偶而还猎过两人高巨熊,吓得唐小山目瞪口呆。 除了他能猎得此熊之外,最让他惊讶的乃是天下竟然有此巨熊,实让人想象不出。 唐小山想借看熊皮,可惜己被余放群卖到山下,足足得百两银子,那是他最光荣之战绩。 唐小山毫无战缋可言,只好说出如何教鱼儿识字,倒也听得余放群兴趣不减,哪天想试它看看。 随后,两人又聊及江湖事,以及今夜碰过的迷魂婆婆及寒月女,听得余放群睁大眼睛,甚是向往游侠生活。 唐小山看得出他表情,便道:“余兄未行走过江湖吧?” 余放群干笑:“老实说,在下从不离开百里之外,不懂此道。” 唐小山道:“难怪你武功那么好,却无人知晓,呵呵,人不出名枉少年,你人品也不差,或许也该出去混混,我个老婆回家哩!” 余放群窘声道:“可是师尊并未允许……” “管他的!”唐小山笑道:“令师自个儿溜去玩便可,老是把你绑在这里,我看你已二十开外,该能自主才是,不管你喜不喜欢外界,总得先走一遭才知啊!” 余放群虽心动,但仍有顾忌,道:“可是我要走了,师父若回来找不到人,岂非大不敬?” 唐小山道:“简单,留个字条不就得了,若怕字条飞走,刻在石桌上也行啊!” 余放群喃喃心动说道:“倒是可行之计……” “现在决定出山了吧。” “可是……” “还可是什么?那么困难的话,先去三个月,到时视状况再决定是增是减。” 唐小山呵呵笑道:“你若未曾出门,传到任何人耳中,保证笑死你,总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余放群呃了老半天,终于捺不过唐小山规劝,点了头:“好吧,在下便下山两月看看,免得土得太离谱了。” 唐小山登时高呼万岁,更捧酒杯:“来,敬你初出江湖立大功。” 余放群举杯相敬,一饮而尽,干声道:“可是,江湖如何行?” 唐小山呵呵笑起:“跟着我便是,不过你得先取个外号才行……便叫你闪电手如何?呵呵,你出手像闪电,当受之无愧,如若将来有所进展,再改成闪电霹雳天下无敌手,威力更猛。” 余放群想笑:“哪有这么长的名号?” 唐小山笑道:“这样子显得出你的不同凡响嘛!” 余放群亦被逗得呵呵笑起:“却不知唐兄弟外号是啥呢?” 唐小山稍楞,自己竟然忘了这道手续。 但他心念一转,已有答案,笑道:“在下一向人称暗器高手,因为武功不及你,所以名头也就响不起来,不过慢慢会加以改进。” 余放群道:“这么说,唐兄弟对于暗器甚是内行了?” 唐小山笑道:“当然,天下属一属二,有机会你可以试试。” 余放群干笑道:“还是别试的好,我可不想受飞针之祸。” 唐小山笑道:“别客气,凭你武功,想伤你可不容易呢,来,再敬你一杯,祝你侠号震武林。” 余放群莫名带喜,亦把美酒干了。 两人随又聊及江湖种种,总是笑声不断。 直到四更天,已是酒足饭饱,醉意已生,两人这才各自露天倒卧,望着弦月而眠,睡得舒舒服服。 次日醒来。 余放群仍想尽地主之谊,想做早餐,唐小山便说把昨晚剩下的烤肉吃了便可,余放群只好顺从。 趁在啃食之际,他在门上刻了几字,以留给师父,随后收拾一些衣衫、银子打成包袱,背于肩头。 唐小山见他准备如此整齐,总是呵呵笑声不断。 便自引导他准备行出江湖,但在山区,仍得余放群引路。 转过无数山头,足足到了中午,方自走出山区,打探之下,方知此山乃为潜山山脉,小村则为绿竹村。 唐小山怕寒月女另有伏兵,便在村中买了馒头干稂,边走边啃,以避追兵。 他想往东北方向行去,或可碰上黄得贵以及冷啸秋等人。 就此,两人复走百里路程。 已入黄昏之际,行往玉兔湖附近,忽见几名白衣蒙面人从左郊一掠而过。 唐小山一眼认出即是魔鬼杀手,瞧他们走得如此之急,莫非有所行动?当下已决定赶去瞧瞧。 遂转向余放群,笑道:“江湖开始了,看到没有,那群白衣人就是坏蛋,得收拾才行,且跟我来!” 他领着余放群,潜跟后面。 虽然余放群昨夜穿过白衣,但那只是其中一件,今儿换上素青布衣,倒对“白衣即坏人”无心灵反应。 他只是不解问道:“他们想做何坏事?” 唐小山道:“除了杀人之外,无啥好事可做!” 余放群道:“或许他们杀的是该杀之人……” 唐小山道:“不,他们杀的都是好人。” 唐小山更盯得紧,余放群亦不多问,两人不断盯着白衣人掠奔七八里,遥见一城镇己至,白衣人却躲进乡道左侧梧桐林中。 唐小山和余放群不便再逼近,便在附近草丛中藏起来。 时间分秒过去。 乡道上来来回回走过不少赶着入城之旅客、百姓,以及庄稼汉,始终未有特殊目标出现。 直到太阳西下,彩霞满天之际。 忽见得远处乡道行来两男一女。 其中一位男者壮高欲肥行路晃步如神,唐小山一眼看去,惊声叫道:“黄得贵!” 瞧他那副流里流气,不是黄得贵是谁? 再瞧另两位,一人抓剑,身躯高挑,该是冷啸秋,另一人喜穿红衣,不就是李欣欣吗? 唐小山欣喜万分,没想到瞎猫碰死耗子,就这么给碰上了。 他甚且想多谢魔鬼杀手穿针引线带出此光明之路呢! 余放群皱眉道:“唐兄弟认得那胖子?” 唐小山笑道:“他是我徒弟。” 余放群恍然,却笑道:“唐兄弟好福气,年纪轻轻便收了徒。” 照他意思,徒儿自该服侍师父,他总觉要七老八老才有资格,谁知唐小山比他还小,竟然亦有徒弟,看来江湖确实无奇不有。 唐小山笑道:“凭你功夫,只要开口,保证徒儿满天飞。” 余放群憨笑:“真的?” 唐小山道:“当然真的,老实说,我那徒儿发现你武功高过我,必定叛师灭宗,转过来拜你为师!” 余放群惊道:“这岂非大逆不道?” 唐小山笑道:“他可不来这套,我也不在乎,你若高兴便收下他,我举双手赞成。” 余放群直呼使不得,无法接受此观念。 说话间,忽见数名杀手猛地往黄得贵等人扑去。 他们果然是为三人而来。 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三人见及魔鬼杀手扑杀过来,登时利剑尽出,加以反击。 双方你来我往,战况激烈。 然而由于魔鬼杀手多出一人,且不怕伤痛,攻招之间,全是拚命且奋不顾身,几招下来,三人已呈败相。 冷啸秋见状,不得不喝着李欣欣先行逃开,自行再揽下一名杀手,战得更显吃力。 李欣欣的确想逃,然而方掠十余丈,尚未进入梧桐林区,复被另一名杀手抢攻拦下,那杀手利刀一挥,李欣欣哎呀惊叫,左肩已被划出一道伤口。 唐小山见状不妙,猛地打出石块,欺身扑前。 那冷啸秋却早已不忍李欣欣受伤,利剑狂地暴射出去,直穿那名杀手背脊,叭地一响,已穿中背脊,照理来说,正常人早该毙命,那杀手却是冷狠斥笑,不理不睬,直往李欣欣扑杀。 情急之际,急石射来,打中杀手手中利剑,李欣欣趁此挥出利剑,砍下那条手臂,杀手哇哇大叫,急抓起背脊利剑,加以猛攻,李欣欣却趁此溜退十余丈,躲入梧桐林中。 那冷啸秋利剑飞出同时,左肩、右腿立即各吃杀手两剑,疼得他跪落地面,杀手却不客气,双剑猛狠砍来。 情况的确危急万分,就连余放群亦瞧之不忍,厉喝一声:“尔等凶残至此吗?” 窜掠过来,眼看救人仍差十余丈,双掌不由凝力,凌空劈来,砰砰砰砰一连数掌,打得杀手连连暴退。 冷啸秋得以化险为夷,他却哪敢喘息,赶忙滚身向前,拾捡断臂手中利刀,反手一切,砍下一名杀手脑袋,鲜血喷空而起,腥味扑鼻。 唐小山则追击另一杀手,可惜手无寸铁,只能以石击人,几颗下来,倒也打得杀手哇哇大叫。 黄得贵见及唐小山,欣喜大叫:“师父你终于活过来了,我正想救您呢……” 话未说完,一把利刀砍来,他哎呀尖叫,头发被切一角,散发立即披肩,他暗道一声好险。 余放群冷喝:“把兵刃放下,一切好说!” 杀手哪把他当回事,其至反扑杀将过来,余放群不由大怒:“在下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却……” 还来不及骂完,利刀己劈了过来,他嗔恨不已,猝地一掌打偏利刀,一掌相准对方腹胸劈轰过去,叭地暴响,杀手倒栽七八丈,黄得贵趁势扑去,一剑砍下对方脑袋,终能嘘喘大气矣! 至于唐小山则追向断臂杀手。 那杀手根本不顾臂口不断涌出鲜血,仍自扑杀李欣欣,剑势照样凶狠毒辣。 李欣欣连拦数招,却仍险象环生,唐小山见状,猛扯梧桐枝干,折成数断,相准那人背脊,猛打射去。 枝干尾指粗细,虽平头不利,但在唐小山拼劲扑射下,竟然仍刺入杀手背肉,深陷数寸,迫得杀手身形一紧,剑势已自停顿。 李欣欣见机不可得,一剑挥去,终也砍下那人脑袋,结束这场亡命打斗。 剩下唯一名杀手,见同伴全部遭殃,己无心恋战,猛地抽身,没命逃向林区。 黄得贵怒骂:“哪里逃!”急欲追杀。 唐小山见状喝道:“追去打得过人家吗?还不留下来。” 黄得贵呃地干笑,自己追去,说不定还被修理呢。于是干笑停止,直道:“师父说的是,这一战可谓大获全胜。”耸耸肩头,爽心已极。 李欣欣此时始有心情向唐小山打招呼。 她笑道:“你终于来啦,我听得贵说你被妖女所擒,正想赶去救人,没想到你反而现身救了我们哩!” 多日奔波劳累,她满脸风尘,难见已往精明光彩,不过此时露展笑容,倒也恢复不少精神。 唐小山笑道:“没事就好,其实,我要是罩不住,你们去又何用?不过有此心,我倒满足啦!” 李欣欣笑道:“你还是一样,鬼灵精怪,满不在乎。” 唐小山笑道:“比起你,差一截,竟然不告而别,害我千里迢迢差点儿跑断腿。” 李欣欣干笑道:“还不是为了查……” 忽觉宝剑之事,对冷啸秋是件伤害,不敢说出口,干笑带过:“反正你知道便是!” 唐小山笑道:“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然除了此事,他根本猜不出李欣欣有何理由偷溜? 此时众人聚了过来,高小山再次注意冷啸秋,但觉他憔悴许多,只是眼神仍自冷傲不屈,几道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估量走来,想道出救命之恩,却又吝于表达情绪,僵在那里,不知所言。 唐小山则对他心结未解,瞧他腰际挂着袋子,便想及黑拐杖一事,在未弄清他是否为凶手以前,一切招呼的确甚是虚假。 他只能淡笑表示见面礼。 黄得贵自知两人心结,便打哈哈道:“师父您跟他得好好谈,误会将可解决。” 唐小山道声:“是吗?”不想多谈,便拉着余放群,急于推荐给诸位。 呵呵笑道:“他叫余放群,外号闪电手,武功之高,不在话下,此次出来走江湖,有些事若不明白,诸位请多多照顾。” 余放群拱手为礼,笑声总带憨,说道:“还请四位多指教。” 四人见他面带憨笑,且因留了短须胡而显豪迈,印象不太差,便都点头招呼,唐小山亦介绍四人,眨眼终也熟悉。 黄得贵总喜欢问道:“这位余兄,武功到底多高?” 唐小山道:“光看他能打败寒月女,就知大有来头,老实说,这次全靠他救我脱险呢!” 余放群干窘笑道:“在下只练了几把戏,算不了什么!” 黄得贵道:“师父说了便算效,在下佩服你武功。” 拱手再拜礼,心头总想着哪天得向他讨教几招便是。 介绍过后,唐小山想及天色已晚,该找地方落脚,于是便向李欣欣道:“你有地方去吗?若是没有可要住店了。” 李欣欣道:“此行乃去救你,既然你没事,我们也没了任务,就近住店便是,夜晚行动,凶险倍增。” 唐小山颔首:“那就住进柳湖镇便是啦!” 于是众人合力把三具尸体给埋了,随即住玉兔湖东行去,柳湖镇即在那头。 盏茶一过,已行入镇区。 此时华灯初上,别有一番势闹景象。 众人住进甚是清雅之东风客栈,分三间居住。 李欣欣独自一房,冷啸秋和黄得贵一房,唐小山则和余放群同住,如此分配,还算恰当。 至于晚饭,冷啸秋找了养伤借口避开,如此却更让唐小山起疑,进食过后,便亲自找向冷啸秋,想探清有关宝剑之事。 冷啸秋正躺在床上,虽说养伤,却也只是抚着已包扎之大腿伤口,忽见唐小山进来,表情显得甚不自在。 他想起身相迎,唐小山却伸手要他别动,冷啸秋仍自坐起,却不知该说什么。 唐小山开门见山便说:“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为了独立审问,他已把黄得贵支开,免得惹来不必要麻烦,李欣欣则现回房,不知此事。 房中只剩他和冷啸秋,至于余放群则因不关此事,先行回房休息。 冷啸秋道:“听李姑娘说,你是为常大胡子而来……” 唐小山道:“一半,我是为他的拐杖而来。” “他的拐杖?” “别假装了,李欣欣没说?” “她只问过我,可有那支拐杖,其他都没问。” “你怎么说?” 冷啸秋道:“拐杖已被我抛弃。” “什么?你把拐杖丢了?”唐小山万般不信。 冷啸秋道:“它根本没用,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唐小山冷声道:“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 “你认为我藏了它?” “不错。” “我为何要藏它?” 唐小山邪邪笑起:“难道你自认为还能隐瞒一切吗?既然你承认拿了拐杖,当然也是杀死常大胡子的凶手了!” 冷啸秋已听李欣欣说过此事,他不信,现在又闻及,脸面稍动容。“常大伯已死了?” 唐小山冷道:“你应该很清楚。” 冷啸秋急道:“我没杀他。”“就凭你一句话?” “我真的没杀他。” “可是他拿着拐杖去找你,而且你们争吵,根本就是为了那支拐杖,你以为我不清楚!” “可是,我真的没杀他。” “那拐杖为何落入你手中?” 冷啸秋回忆道:“当时我返回荒宅,见他倒地睡着,却抱着拐杖,心下忽然悟通,便偷偷把它盗走,换给一树枝,如此而已。” “真的吗?” “我要是想动他,早就出手了,何需纠缠那么久,何况他和我有亲威关系。” “那是因为你没想到东西是藏在拐杖中,所以迟迟不敢下手之故。” 冷啸秋冷目瞪来:“我己说了实话,你若不信,我也没法子,除了我没杀他之外,甚至连该到手的东西都没得到,有人早我一步抢走真正拐杖,我只不过是替罪羔羊而已!” “你倒推得一干二净。” “事实如此,你应该先找出真正凶手,逼我只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冷啸秋异样眼神瞧来,唐小山顿觉其中含意,道:“你认为我杀了他,取走拐杖?” “不敢。” “你明明有这个意思。” “跟踪常胡子不只你一人?”“你是说,苗多财?” 冷啸秋不语。 唐小山忽而笑起:“什么话,别人不怀疑,把凶手想到他头上去。” 冷啸秋道:“除了你们两人,我猜不出还有谁知道常大胡子下落及秘密。” “别人可以怀疑,我保证苗多财一定不是凶手!”唐小山道:“若真如此,他何需带我去?” 冷啸秋默然不语,直觉带别人去证实自己非凶手的例子并不少。 唐小山冷道:“你别岔开话题,如果你还想维持目前良好关系,最好能举出让我相信的例子,否则我将视你为凶手,你必须交出拐杖。” “拐杖丢在天井湖,你自己去捞吧!” “天井湖?” “青阳镇附近,也就是我们受困的鬼哭山附近,当时我发现是假的,便丢了。” “谁知你是否丢下假的,留下真货。” 冷啸秋稍稍动怒:“要是我有宝剑,我还那么瘪吗?一路上不但受魔鬼杀手纠缠,还被大漠三凶僧困于鬼哭洞?就像方才,差点儿掉命,还要你来救?” 唐小山一楞,这倒是真话,他的伤,的确不是混过去那种。然而龙吟宝剑不是在他手中,又会被谁盗走? 冷啸秋道:“如果照你所说,常大胡子已遭杀害,宝剑将无从寻得了……” 话声未落,忽闻屋顶传来咋的一声。 唐小山征楞,冷喝:“谁?”赶忙穿窗而出,却发现黄得贵贴窗窃听。 见及唐小山撞出来,他干窘直笑,急欲说什么,唐小山猛敲他响头,叫声“可恶”,复往屋顶翻掠,已是空烟杳茫,哪来人踪。 唐小山暗叹慢了一步,喃喃说道:“会是谁?好快的身手。” 纵使受了唐突,但至少该见着背影吧,然却一无所见,来人轻功的确不差。 说话间,李欣欣和余放群同时掠向屋顶,一左一右行来。 李欣欣急道:“有剌客?” 唐小山道:“不知是剌客,还是窃听者,反正武功甚高,眨眼便不见。” 余放群说道:“若真有此人,的确是高手,在下虽在隔壁,却也闻声即追,却似乎毫无所见。” 唐小山忽而干笑起来,道:“说不定是有人丢石头闹玩笑,否则实在猜不透他怎么逃走,下去吧,该是我神经过敏。” 说完,三人各有笑意,翻身落地。 黄得贵仍窘红脸面立在窗口,干笑道:“弟子乃怕师父和冷兄打起来,故而在此……” 说不出口。 唐小山早知他在外头,冷目瞪来:“揍你是因为你笨得连剌客入侵都未发觉,还当着门狗?” 黄得贵何言已知得到原谅,已呵呵憨笑起来,道:“或许对方因我在窗口,才爬向屋顶,算来徒儿也算是功劳一件……” 唐小山斥道:“功你个头,他在窗口更好抓人,占有了位置还邀功,天下只有你做得出来。” 黄得贵干窘直笑:“那徒儿现在上屋顶,你们继续谈,保证万无一失。” 说着就欲掠向屋顶。 唐小山斥道:“有你在,我还谈得下去吗?” 黄得贵干笑:“那徒儿更该躲了!”说完,当真掠往屋顶,笑声传来,“师父安一百个心啦!” 余放群道:“在下闲着亦闲着,替兄弟守前门便是。” 说完却往庭园行去。 唐小山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只是问他有关一把剑的下落,现在已谈完了。” 余放群道:“那剑挺重要吗?” “呒……”唐小山仍觉此剑特别重要,可是又不忍瞒他,便说:“那是一把削铁如泥宝剑,可惜被丢下湖中,实在恼人。” 余放群怔诧道:“什么宝剑?当真能削铁如泥?在下一辈子未曾见过,实是向往之至呵!” 唐小山道:“不但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听说只有福气之人才能见得宝剑,我看我们的福气皆差一截。” 余放群笑道:“但是在下总觉唐兄弟运气一向不差,既然已知在某湖中,不去捞,不觉后悔吗?” 唐小山颔首:“当然要去。” 李欣欣道:“它可能是假的。” 唐小山道:“不捞出来,怎知真假?” 他此话有两种含意。其一乃是指宝剑之真假,其二则指冷啸秋所言是否属实。故而此行非去不可。 李欣欣轻叹:“我问过啸秋,他应该不会骗我才对。” 唐小山笑道:“你都能瞒你爷爷。何况其他人?去睡吧,证明此事,对你我都好处多多,你不认为吗?” 李欣欣只能轻轻颔首:“那我明儿劝他便是……” 唐小山道:“看来不必了,他比你更想证明自己呢!” 李欣欣道:“希望能证明他的清白。” 唐小山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否则总是遗憾。” 李欣欣露出信心笑容,随后始告别回房。 余放群却莫名不解,道:“那冷兄瞧来一脸正义,他会是凶手?他杀了什么人?” 唐小山道:“很难说,我希望他不是,否则事情相当复杂。” 余放群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小山道:“宝剑本在一位老瞎子手中,后来却被杀,宝剑则出现冷啸秋手中,他却说是假的,所以也不能认他是凶手。” 余放群喃喃道:“到底是何宝剑?似乎已引起不少……” 唐小山道:“没见过,搞不清,只知它削铁如泥,可能是太阿、干将、莫也、巨阙也说不定。” 余放群露出憨笑:“有朝一日,希望能目睹风采。” 唐小山笑道:“只要在我手中,一定让你看个够,甚至让你耍着玩都没关系。” 余放群连连道谢。 此时黄得贵探头问道:“师父您不问了?” 唐小山道:“问什么?问你跟他有无同性恋?” 黄得贵为之干笑:“怎可能,他对李姑娘不错哩!” 唐小山笑道:“所以你便吃醋了?”“哇,天大冤枉呵!”黄得贵干笑道:“自从师父将刑小莹许配给徒儿之后,我便对她守身如玉,不再乱来,尤其是男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谁知道,很多人口是心非!”“徒儿可向天立誓。” 唐小山笑道:“你留着向冷啸秋发誓吧,进去,今晚好好看着他,要是让他溜了,你准备当太监。” 黄得贵干笑道:“可是被师父说了这些,徒儿再进去跟他……有点儿太那个了……” 唐小山讪笑道:“反正没人会在意,你且当作没这回事便是。” 黄得贵无奈,只好掠身落下,准备接受任务。 他仍存希望,道:“如果一直在外头赏月到天明,师父能否清除心中疑虑?” 唐小山笑道:“会呵,到时我会订做一个贞节碑让你挂在胸前,以召天下,你觉得如何?” 黄得贵为之干笑:“算了,要背那东西一辈子,我宁愿不小心让人非礼,再见!” 他这才推门进入冷啸秋寝房。 其实两人早合作多日,哪在意这些,反正时间尚早,他仍陪冷啸秋聊天,冷啸秋说出内心话,似乎开朗许多,谈话间不再牵三接四,想到什么便问,倒让黄得贵觉得他不再动心机,显得实在许多,自对他增加几分信心。 唐小山则陪余放群闲聊,在得知他对江湖充满兴趣,唐小山自是高兴,哪天决心让他大开眼界。 聊至三更天。 他俩始回房睡觉。 一夜平静无事。 次日醒来,盟洗、进食过后,众人付了枨,便往北返行,往天井湖出发。 三天后。 午时已过。 众人终抵天井湖。 只见得此湖呈长方形,却浩洁绵延无尽处,岸边柳林倒映,湖中野雁轻飞,莲蓬四蔓,轻舟悠游,或见涟漪掀来,一荡荡,一波波,有若千万银鱼游掠,泛出一幕幕奇景,煞是引人流连。 众人行至此湖,除了欣赏美景,终仍呼出“好大呵”,却不知宝剑落身何处。 冷啸秋瞧着地形,找到近处三株柳材倾斜地区,便道:“那把宝剑即丢弃在此。” 唐小山笑道:“希望能捞出名堂!” 话方说完,立刻脱下衣衫,剩下短裤,便跳往湖中,一潜即没。 黄得贵急道:“师父,徒儿可要下去?” 其实他乃鬼叫罢了,时下入秋,湖水将寒,而且他水功不佳,还是别碰为妙。 唐小山在水里,听不着,更回不得话,他只想捞着东西,也好证明一切。 然而此湖不但宽广且深,底层覆有污泥,那拐杖又是黑色,想寻它,无异大海捞针,的确不易。 经过一刻钟之久,唐小山为换气而浮出水面,众人立即追问可有收获? 唐小山瞄眼:“若有收获,还泡在水中干啥?” 众人为之语拙。 李欣欣是女子,不便下水,冷啸秋有伤在身,也不方便,余放群似不懂水性,帮不上忙,只有黄得贵,直道:“师父,徒儿可要下去帮忙?” 唐小山瞄眼:“要帮忙就下水,鬼叫什么劲!” 黄得贵一楞,干笑道:“徒儿乃怕胡乱下水,坏了师父搜寻阵法。” “阵你个头,给我滚下来!”唐小山斥道:“竟然那么多风凉话!”说完潜入水中不见。 黄得贵连再次争辩机会皆无,只好哭丧着脸,暗道倒霉,没事多什么话? 无奈之下,他只好脱下衣服,还好一身粗肉结而不实,还算过得去,向众人告别一声,便落水搜剑。 如此,又搜了一时辰,仍无结果。 眼看天色渐暗,冷啸秋不由紧张:“怎会不见了?” 唐小山不时问他,当真丢入湖中,他总确认颔首。 余放群道:“是否有人见着你抛剑,随后窃走了?” 冷啸秋道:“不可能,它是一支破拐杖,根本没人要。” 唐小山道:“你们去租条船,顺便找磁石来,如此搜下去,不是办法。” 李欣欣但觉此法甚好,便和冷啸秋快步掠去,不到半时辰,两人划着一艘中型画舫,驶了过来。 见及唐小山,李欣欣便将一块磁石丢过去。 唐小山接过之后,再往水中潜去。 他先在附近可能范围搜索,倒是吸了不少破铁片,却仍找不到拐杖,不得不再往外扩大。 他水功不弱,再加上吸铁石只要掠过,即有反应,故而授索起来,甚是快速,眨眼,已搜遍半里方圆,仍无结果。 唐小山不禁疑感冷啸秋当真把拐杖丢入湖中?然都已搜了那么久,便再搜宽广些吧? 于是他复再扩大数百丈方圆,这一转搜,猝然发现一莲蓬根处传来吸力,他心下大喜,猛往那头潜去,磁石更见威力,他伸手捞去,竟然握住一把硬东西,果然是支黑拐杖。 他更是欣喜,终于找到东西。 然他却觉奇怪,明明在岸边不远,怎会漂浮至此? 但掂及拐杖重量时,方知它并非完全铁铸,而是木头外加了铁皮而已,在水中仍有浮力,随湖水波荡,终于移了位置。 他丢下磁石,伸手往拐仗扭去,第一次不开,他仔细研究,原是龙型眼珠另有暗扣,便按双眼再扭,昧地一响,果然弹开,他抽出,但觉剑身全黑,和铸剑大师李巧所言完全一样。 他欣喜,归剑入鞘,不由想及,如若这把要是真的龙吟宝剑,在众人面前,如何拥为私有?尤其又在李欣欣面前? 看来此剑暂时不能见光,他便再次藏于湖底,游回画舫,边甩着水渍,边失望道:“太难找了,但总要找着,先吃饭吧,肚子饿了!” 黄得贵早就靠在画舫附近,闻言立即爬上了船,笑道:“我也饿了,李姑娘可买了东西?” 其实他方才早见着了,此话白问罢了。 李欣欣笑道:“买了,油鸡、鲜肉包子,暂时吃它,晚些住进客栈再吃大餐。”已摆在小几上。 黄得贵欣喜叫好,伸手便抓,想想,将包子交予唐小山,恭敬道:“师父您先慢用,徒儿随后再用。” 右手出,左手早又抓着豆大包子。 唐小山瞪他一眼,反正宝剑己有着落,心情不差,懒得损人,这才接过包子啃食起来。 他忽而发现余放群仍在岸上,暗自斥笑:“倒是憨的可以!”便向他招手,“余兄弟上船吃包子啦!” 余放群这才呒地一声,颔首一笑,隔着百丈,他先扯下柳技抛落水中,再掠身点去,随后飞纵过来,平静落于船面。 众人不由暗惊,他功力原是如此之高。 黄得贵马上送来鲜肉包子,趁机打探余放群师承来历,可有收徙意思? 余放群知道的皆说了,唯有收徙二字却是支支吾吾,干笑直往唐小山瞧来。 唐小山倒落落大方说道:“送给你便是!” 黄得贵刹时窘笑道:“我只是想替他介绍另一位徒弟而已,师父别误会!” 唐小山笑道:“我一点儿都没误会,你能转拜他,是你天大福气,我举双手赞成。” 黄得贵干笑道:“原来师父如此宽宏大量,不过,弟子仍对你忠心耿耿,不会背师叛祖。” 想及上次布阵收拾大漠三凶僧,他自觉那才是最厉害功夫,亦觉唐小山才是明师,反观余放群,憨中带傻,或有精明眼神露出,但总是觉得不是良师,也就把他暂时抛在一旁,不敢再胡言乱语。 余放群欣笑:“黄兄弟行径让人钦服。” 黄得贵干笑:“其实你也不赖,有朝一日,必定收个好徒弟。” 余放群淡笑:“在下哪敢收徒,学艺尚未精呢,怕误人子弟。” 黄得贵笑道:“你若未精,那我岂非要撞墙?余兄不必客气啦!” 余放群又露出憨笑神情,不知如何回话才好。 众人聊了一阵,终也吃完这餐。 唐小山自有计划,道:“我再入水一趟,如若不行,你们便先到附近客栈落脚,我自会前去。” 冷啸秋轻轻一叹:“当时若未抛入湖中,今天也不必觅得如此辛苦。” 他总觉对唐小山有所愧疚。 唐小山在不明是敌是友之际,懒得多说废话,哈哈一笑,已自往水中落去。 这笑声回答甚妙,未说明敌意,亦未表示妥协,倒让黄得贵觉得有意思,暗道笑声也能当答案而呵呵笑起。 唯有冷啸秋却更多惊叹。 他本冷漠,不想多交朋友,但几日相处,纵使和唐小山另有敌对,但却发现唐小山率性之至,虽是精明无比,却不拐弯抹角,甚至不再谈及神剑、凶手之事,唯等找出拐杖再说,如此与敌人相处且能坦荡胸襟,已让他自叹弗如,无形中已被唐小山深深吸引。 唐小山哪管得了那么多,猛地潜入水中之后,便往目标游去,找回黑拐仗,暗自窃笑,立即往对岸游去。 数里宽湖面,三两下即已穿过,爬上对岸,往回瞧去,不见人影,遂将黑拐杖暗扣解开,抽出宝剑,但见它尾部竟然凹了一角,且己生锈,其它剑身倒仍黑森冷长,瞧不出真伪。 唐小山皱眉:“宝剑怎会凹了一角?” 不断扣扣敲敲,希望能证明什么。 他想,那块角必定是冷啸秋所敲,他发现此剑竟然一敲即烂,又哪堪称宝剑,因而丢弃吧! “莫要真的是假剑才好!” 唐小山仔细探去,然后小心翼翼扯来小石块敲去。然而每敲一记,剑身便凹一寸,这怎会是宝剑! 他又想起李巧大师所言,宝剑巳被封住,心下乍喜,这凹陷处该是包覆之铁皮吧! 于是他又敲敲打打,将铁铸外皮敲松,终见晃动,他自欣喜,猛地运劲抽去,一次不出,再次抽去,铸然一响,银光突亮,一把森森宝剑已现形。 唐小山不由大喝:“好剑!”一招平沙落燕,猛地砍向左边树干,叭然切入泰半,他顿时煞住劲道,以免巨树倒塌,引来注意。 他狂地抽出,不断叫着好剑,心花怒放之下,急着找石块想试其锋芒,遂往左近青石吹去。 喝地一声,力劈华山,砍劈下去,铿然脆响,火花四溅,唐小山却哎呀一声,虎口裂疼,宝剑差点儿飞出。 这一砍,竟然切不了石块。 唐小山怔诧不已,连试几次,有若敲铁片似的,铸声不断,石块始终完好如初。 他不由苦笑,手中这把利剑,充其量只不过是把上好精钢剑,和那龙吟宝剑相比拟,何等天壤之别! 他失望瘫坐地面,看来真的宝剑已被他人抢先得手了吧? 抑或是冷啸秋另藏宝剑,而拿此剑蒙混放关? 若真如此,他又有何目的? 难道想练刻在龙吟剑上的武功秘招? 可是他若得此秘招,恐怕已不见踪影,苦练去了,何需仍在江湖晃荡。 唐小山猜之不透,他最怕仍是宝剑被他人所抢,那将又得重新追踪! 他检视剑身,希望能发现龙纹什么,如此将可奇迹再现,可是,怎么瞧都瞧不出名堂呵! 突然,唐小山忽闻身后有暗器破空之声传来,便回手抓住喑器,回头瞧去,一道黑影闪入远林,眨眼不见,唐小山想追都不知从何追起。 他瞧着暗器,竟然是石块包着字条,他赶忙打开,里头写了几个字:“小心与狼为伍!” 字迹绢秀,看似女人手笔。 唐小山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是谁? 他是男是女? 他所说的“狼”是指何人? 唐小山不由想起冷啸秋、黄得贵及余放群,他们三人目前正与自己为伍!他们会是狼? 那李欣欣算不算? 他满头雾水。 这一伙人,除了冷啸秋较有可能之外,黄得贵已拜入自己门下,且曾经同甘共苦过,他应该没问题才对。 至于余放群,他不但救过自己性命,而且还是自己把他拖出门,否则他根本不会跟在自己身边,何况他憨厚纯朴,看不出有何企图之处。 唐小山猜之不透,只好把目标转移那示警黑衣人。 若他有所阴谋,随便弹个字条,岂非引来自家人不合,甚至自相残杀。 如若他是友善告知,干脆出面便是,为何偏偏打此小报告?自己都不够光明磊落,如何叫人相信他? 唐小山不得不先把他之问题抛向一边,把纸条捏个粉碎,随后想想自己问题。 既然此剑是假,许多问题已衍生出来,冷啸秋嫌疑仍未除去,可是他又该如何证明呢? 如若另有人盗走宝剑,又该如何逼他现形,以及追查真正宝剑呢? 他思绪不断转动,表情变化无常,忽而皱眉、忽而发笑、苦笑……终于呵呵笑起。 他莫名笑道:“将错就错吧!” 猛把利剑一抖,喝道:“宝剑出土喽!” 再砍石块,铿然一响,火花四溅,照样没断。 他已自欣喜直笑,抓着利剑,套回铁铸外壳,随又锁入拐杖剑鞘之中。远远瞧及画舫开始打转,自知对方已心急。 他呵呵笑着:“知道急,还有点儿良心。” 说完,走回湖边,一掠穿入水底,施展水功,诀速潜游回去。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十六章 计中计 及至画舫时近,已听得李欣欣、黄得贵等人喊叫声,看来的确甚急。 黄得贵说道:“莫要遇到太湖怪,把他给吃了吧?”李欣欣急道:“你在水中难道没注意任何动静?” 黄得贵干笑:“小动静不少,大动静却没有,很难分辨,有的妖怪甚灵,吃人跟放屁一样,叭地脆响,人便不见了。” 李欣欣斥道:“到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黄得贵道:“哪来玩笑,我是实话实说,所以夜晚之后,我便不敢游得太远,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他此时一半身躯浸在水中,以应付唐小山要他搜寻之命令,另一半却趴在画舫上,准备一有情况,随时逃出水面。 李欣欣仍急:“照理说,他至少半时辰得浮出水面换气,此时已过一时辰,却不见踪影,到底怎么回事?” 冷啸秋只能轻叹。能说什么? 余放群道:“该无事,唐兄弟看来并非夭折相!” 面露刚毅表情。 黄得贵轻叹:“如若碰上大妖鱼之类东西,那就不一定了……”话未说完,突觉腿部、臀部猛被利物捅着,吓得他惊骇尖叫,猛蹦甲板:“有妖怪!”赶忙缩逃。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 唐小山己呵呵笑浮水面,斥笑黄得贵:“老咒我霉头,捅死你!”众人见他现身,已自欢呼。 李欣欣笑道:“你终于回来啦,可把我们急死了呢,湖这么大,又是天黑,的确吓人!”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谁叫我迷了心,非得找回拐杖不可。” 黄得贵干窘道:“我们还以为你遇上太湖怪了呢!” 唐小山道:“宝剑出土,它敢靠近,我便宰了他。” 喝地一声,他把黑拐杖打向甲板,叭然一响,吓得众人触目惊喜,他已翻身坐回船上。 李欣欣诧喜道:“宝剑找到了,太好了。” 黄得贵急道:“师父你如何找到它?” 唐小山道:“从湖妖嘴中挖出来。” 黄得贵干笑道:“师父别挖苦徒儿啦!” 余放群道:“唐兄弟当真找回宝剑?” 自想问及如何找到之意。 唐小山道:“这剑倒是不重,随湖水漂流,后来飘入暗流漩涡,害得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方把它挖回,实是辛苦呵!” 黄得贵笑道:“辛苦已有价值,师父快把宝剑抽出来让弟子瞧瞧如何?” 冷啸秋轻叹:“它是假的,唐兄弟何苦冒此大险?” 唐小山道:“不,它是真的。”抖着拐杖,甚是神气。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冷啸秋尤其惊诧:“它怎会是真的?” 唐小山道:“我试过,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 “你试过?”冷啸秋更不敢相信。 唐小山道:“没错,当时我困在游涡中,全凭它砍断巨石塞洞,始能脱困而出。” 黄得贵惊喜叫道:“它真能削铁如泥?” “当然!”唐小山猝地起身,喝地顿直拐杖,准备示威。岂知拐杖尖头,甲板又是木造,这一猛顿,竟然剌穿甲板。 唐小山哎呀惊叫,赶忙抽起,为时却晚,湖水已冒出来。众人为之心慌。 黄得贵惊叫:“师父你竟然把船弄个洞?” 唐小山干笑道:“我哪知连拐杖都是宝,轻轻一碰便穿了个洞。” 他以脚踩洞,湖水仍冒。 李欣欣见状急道:“快回航,莫要让它沉了。” 冷啸秋、余放群立即抓桨划船,直往岸边驶去。 黄得贵慌道:“师父,快想办法把洞堵住!” 唐小山干笑道:“你指头和杖尖差不多粗,插进去便是。” 黄得贵怔诧:“把我指头当木桩用?” 来不及让他挣扎,唐小山已把他食指抓来,插入凹洞中,竟然天衣无缝,湖水不再泄流。 唐小山呵呵笑起:“真是天生我指必有用呵!” 黄得贵急道:“可是也不能这么用法吧?” 直觉水流直打食指,有若鱼啃,若来大鱼,手指岂非完了。 唐小山谑笑说道:“这是本门独特功夫天神一指,现在传你便是,若练成,手指一弹,百丈开外,杀人无形,厉害非常。” 黄得贵苦笑道:“一定要现在教吗?” 唐小山笑道:“有空儿便教,我很忙的!” 说完发掌打向水面,帮助画舫行速更快。 黄得贵更觉食指冰凉,却只能苦笑,不敢抽之回来,还好只离岸边数百丈,忍忍便过去了。 李欣欣却被他举止逗得抽笑不已,尤其想及唐小山竟然叫人用手指顶住船身漏水,实在让人叫绝。 这就像身上穿了血洞,他却叫人塞入食指以止血,那种天真的滑稽想法,的确是天下少有。 就连黄得贵自己亦被逗得呵呵怪笑,毕竟如此经验,毕生难逢了吧! 可惜船行甚快,眨眼靠岸,船家立即发现黄得贵怪异举止,已自笑道:“客官该不会挖洞钓鱼吧?” 黄得贵干笑:“差不多,该换你啦!” 他抽出食指,湖水霎时涌冒。 船家这才想及严重性,怔急道:“你们毁了我的船?” 跳上船,不知该如何收拾。 唐小山干笑道:“我们替你凿了一口井,你从此不缺水啦!” 船家哭丧着脸直叫:“你们毁了我的船,该赔我呵!这么大一艘,至少要赔二十两银子呵,可怜可怜我这苦命人吧!”泪水为之滚下。 唐小山本就该赔,遂向黄得贵瞄去:“你凿的井,人家不喜欢,赔他便是。” 黄得贵只能苦笑:“没听过练功夫要赔钱的……” 他乃从腰袋中抓出银两,丢予船家,道声:“够吗?连租金!” 船家但见二十余两,已自破涕为笑,连连哈腰道谢:“够了够了,谢大公子救苦救难。” 其实那小洞,他只要找个木栓塞紧,加块木板即可。反正不是在汪洋大海,足可应付一切,这银子算是白赚了。 唐小山自知道理,只是老百姓赚钱辛苦,何况黄得贵老娘捞得凶,他多花点儿,让船家惊喜一番,亦是好事一桩吧! 上了岸,黄得贵急于试宝剑。 唐小山则表示住进客栈再说。 待他和黄得贵穿妥衣衫后,众人遂往时近井仁镇行去,并住进福临客栈。 由于客满,只能住两间,李欣欣独自一房,四男士另挤一房,反正一夜,混混亦过去。 梳洗后,己近二更天,唐小山但觉无人后,始把众人邀到庭院那凉亭里头。 他神秘兮兮耍着从不离身的宝剑,欣声笑道:“今晚让你们大开眼界,看看青龙宝剑威力!” 李欣欣道:“不叫龙吟宝剑吗?” 唐小山有意隐瞒,没想到李欣欣却说出,他则敷衍说道:“不管什么宝剑,能削铁如泥,便是好宝剑。” 黄得贵欣笑:“对对对,快抽出来让我们瞧瞧。” 不但是他,就连冷啸秋、余放群亦睁大眼珠候瞧前所未见之宝剑。 唐小山呵呵直笑:“当然不会让你们失望,看好啦!” 他先将暗扣解开,再喝地一声,抽出黝黑剑身,瞧得黄得贵直皱眉:“它倒像破剑,尾巴还凹了呢!” 其实全身尽凹痕,的确被烂不堪。 唐小山自得一笑道:“宝剑出世,当然花招不少,这招叫做剑中有剑。” 他猛地再抽,抓扯烂铁皮,就在褪去间,一银光乍亮,瞧得众人目瞪口呆,原来宝剑竟然藏在烂套子里头,尤其冷啸秋根本未想及剑中有剑,不由怔然楞住,满心只有宝剑,忘了其他一切。 唐小山却吊足众人胄口,抽得极慢,口中却念念有词:“看到没有?剑气森森,触体生寒,剑光银亮,有若秋水,的确不可多得,这不但能斩金断铁,更能开山裂石,试给你们看。” 唐小山猝然抽出利剑,食指故意点向剑身,发出铿然脆响,的确有若龙吟,震得众人舒服已极。 唐小山喝着砍砍砍,却不知砍向何方,剑剑抖来抖去,总在众人头耳飞过,吓得他们急忙闪避,终见亭中石桌,他喝道:“就是你了!”猛把利剑砍去,铸然碎响,三尺余长圆型石桌,登时被切下三分之一,一块块角昨唔掉落地面,吓得众人目瞪口呆,目光游走于断石、宝剑之间。 唐小山暗自好笑,这石桌早在先前,已被他利用细齿锯断了多次,只留两点角落,暂时固定。 此时以利剑砍去,自是一斩即断,着实逼真,终把众人唬得一楞楞,叹声不断。 黄得贵惊声道:“果真神兵利器,连切线都如此整齐,难得!难得!”抚着桌角,夸赞不已。 李欣欣喜笑道:“爷爷说的没错,它真能穿金裂石!” 余放群更是动容:“在下从未见过神兵利器,今夜终于大开眼界了……” 冷啸秋轻轻一叹:“此剑若早出土,又何来沦落如此地步!”仍对神剑爱慕之至。 唐小山但觉每人说出心中的贴切之话,该是唬过去矣。伸手抚向剑身,喃喃自得道: “看,剑身冰晶剔透,丝毫无损,真是神剑!” 想晃向众人,又觉不妥,贼样说道:“神兵利器不宜见光太久,你们换摸看,我得归鞘了!” 复又晃向众人,逼得他们又是躲闪。 唐小山呵呵笑道:“别怕,摸摸看!” 不等人反应,便抓起李欣欣手掌,叫着摸摸看,带她摸试剑身,随又换向余放群、冷啸秋,照样抓来他们手掌摸剑身,黄得贵则等不及自行抚摸,触体果然冰凉。 他一脸品鉴说道:“好剑,的确不可多得。” 唐小山强忍笑意,见众人摸出满意表情,始把利剑收回,渐渐套回剑壳中,欣声直笑: “真可谓一摸定终身,此生已无憾矣!” 终将宝剑归鞘,锋芒始敛。 众人仍自回味无穷。 李欣欣转向冷啸秋道:“秋哥看走眼了,它的确是宝剑没错。” 冷啸秋叹道:“是走了眼,我哪知此拐杖原是剑中有剑。” 黄得贵道:“要是我看过,一定不会走眼,我感觉得出,它的宝气在何处!” 唐小山瞄眼道:“既然感觉得出,为何捞不到?” “呃……”黄得贵一时干笑:“当然师父感觉较强烈,所以您捞到了。” 唐小山懒得理他,转向冷啸秋,道:“宝剑是真,你有何话好说?” 冷啸秋这才想到严重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下从未想过它是真的。” 余放群自觉不该涉入他俩之争,便道:“刚才出来时,烛火所剩不多,在下回去看看便是。”说完抱拳,不便说什么,转头退去。 唐小山亦知他该避开,免得徒留尴尬。 李欣欣却替冷啸秋辩解:“我相信他非杀人凶手,他若真的杀了常大胡子,又怎会告诉你宝剑在何处?让你捞得?他的确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唐小山虽知他可能涉案不高,但剑已成真,总得找理由下台。 他冷道:“可是,那是在他不知此乃真宝剑之下,他以为自己窃得的是假剑,才丢弃,而后加以推断另有他人窃走真剑,如今何来窃真剑之人?” 李欣欣一时语拙:“可是我相信他,他不是那么无情义之人。” 冷啸秋轻叹,道:“误会已成,多说无益,唐兄弟既然如此认定,在下无话可说,只是在下的确不想背负杀人罪名,而且还是亲人,请给我三月时间,必能查出真凶,如若不成,在下便自杀谢罪,绝不苟生!” 唐小山一愣,真没想到他竟然发此毒誓,自己并不希望他下不了台呵! 李欣欣急道:“唐少侠,秋哥都说重话了,你就给他一点儿时间证明吧!” 黄得贵亦道:“不错,冷兄一向对徒儿够义气,徒儿也想替他说几句话,他该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唐小山叹声道:“算了,你我也谈不上什么仇恨,老实说,我只想我回宝剑,现在已寻到,其他都已是次要,你若有心找出杀你叔伯的凶手,便找吧,若找不到,也别说那些重话,让真正凶手乐翻天,我想你不会想拿回这把宝剑吧?” 冷啸秋一楞,宝剑本是他大伯之物,如今却落入别人手中,似乎说不过去。 唐小山从他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或许你不知,这把宝剑是你大伯从铸剑大师李巧手中拿得,也就是李姑娘的爷爷所拥有的。” 冷啸秋更形惊诧,转向李欣欣:“真有此事?” 李欣欣默然点头。 冷啸秋急道:“你怎不早说!” 似有责怪之意。 李欣欣道:“我怎知常大胡子和你是叔伯关系,更不知他便是借剑之人,这些事,全是到了京城,经过唐少侠调查,我才略为明白,但若非找出真正宝剑,我怎想方便向你说明。” 冷啸秋苦声干叹:“转来转去,原是这么回事……” 从拥有到失去,竟然在一句话间,他颇为感叹世事变化无常。 转向李欣欣,道:“此剑本该还你爷爷,但此时交你手中,可能不便,我且暂时保管,若到了京城,再还你爷爷便是。” 李欣欣怔道:“还要回京城?” 唐小山道:“不然,冷啸秋如何找出真凶?” 冷啸秋颔首道:“不错,我得回京城探查,否则无法向良心交代。” 黄得贵欣笑:“说的也是,我该回家啦!” 李欣欣其实并无多大意见,得知众人皆要回京,她也乐得欣声笑道:“回去看看爷爷也好,毕竟他是我唯一亲人呵!” 只有唐小山知道,宝剑从京城失踪,自该从那里查起,否则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甚是不甘心。 时下已有决定,众人前因暂时化去心结。 李欣欣先行回房,唐小山和黄得贵、冷啸秋则返回另一较大客房。 余放群见三人客气回房,自是高兴。 唐小山瞧及他,呵呵笑起,道:“余兄可有福了,我准备带你到京城玩玩,不知你意下如何?” “京城?”余放群两眼放光。 唐小山笑道:“不错,名闻遐迩的京城。” 余放群憨声笑道:“曾听师父提过,京城无奇不有,天桥、八大胡同……” 唐小山呵呵笑起:“看你这番话,该不会拒绝,那便一起同行吧!” 余放群憨声道:“只要唐兄弟不嫌麻烦,我便去瞧瞧世面。” 唐小山连声笑说欢迎之至,余放群始安心笑着。 随后,四人聊些有关宝剑之事,便各自找地方睡觉。 其实一张床勉强睡两人,剩下者只好打地铺。 然除了黄得贵仍赖在床上,唐小山、冷啸秋、余放群武功皆不差,便坐于地面或椅上,盘腿打坐,开始运行内功。 唐小山为顾及手上拐杖,便找向床边一角,如此较能防范。直到三更天。 人已进入忘我境界。 烛火渐渐熄去,客房已落入黑暗之中。 忽见一道黑影潜向窗口,轻轻点破纸窗,拿出细管,插入屋内,随即吹出淡谈白烟。 那该是迷魂散之类东西。 这一吹,只见得屋内打坐三人纷纷软身伏地,根本难以抗拒此烟药力。 半响过后。 黑衣人抽出吹管,复往里头瞧去,但见状况甚是满意,这才敢慢慢推开窗子,轻巧潜身入内。 瞧他身手灵狡无比,逼近四人,东寻西探,复又落于架在唐小山胸腹间那把黑拐杖。 他欣笑不已,立即潜去,伸手欲抓拐杖,却发现被抓得甚牢。 他想用力抽,又怕弄醒唐小山,想想准备抽出宝剑,弃那剑鞘便是,于是往拐杖头摸去,抓在手中扯动,谁知那有暗扣未开,这一扯,并未扯出,唐小山却抓得更紧。 那人皱眉,心想这人未醒,再用劲道无妨,便大胆扯抽,那劲道扯动,唐小山忽地冷道:“你干什么?” 那黑衣人稍楞,怎会有声音,猝见唐小山两只眼睛睁得圆大,直盯着自己,这才想及已被发现,骇叫不好,转身即射退。 唐小山岂肯放过他,利剑一抽,奇准无比往他后背砍去,叭然脆响,纵使是黑剑套,仍被剑尖划出血痕。 那人闷呢一声,差点儿跌摔地面,那闷声忽己惊醒余放群,他忽见黑衣人,怔诧道: “剌客!” 情急中双掌劈来,砰然暴响,打得那人口吐鲜血,破窗而出。 唐小山、余放群同时欲冲出,却因窗口过小,两人挤之不成,就快撞成一团,哎呀一声,同时煞住。 余放群及时说道:“你先!” 唐小山立即掠出,可惜就此耽搁,黑衣人已不知去向。 唐小山正想放弃追逐,忽然见及血迹,这下可好,登时腾身掠向屋顶,追往东郊,那黑衣人受伤不轻,奔逃速度不快,未及半里,已被唐小山追上,那人甚紧张,直往左近林区掠去,唐小山喝地掠身截来。 他冷笑:“你是谁?为何偷我宝剑?” 黑衣人默不做声,但见唐小山逼近十余丈,猝然举剑反刺。这一剑乃他拚命所搏,力道自是猛烈,迫得唐小山连连闪退。 他想生擒此人,故不得不退。 黑衣人一招刺人不中,复又逼招过来。 唐小山知他气息已弱,猛地反掌欲攻,岂知左侧林区猝然射出另一名黑衣人,竟然霸道无比扑向受伤那名黑衣人。 只见他右手一探,奇准无比抓住受伤黑衣人握剑之手,复往后推,那黑衣人根本招架无力,抵挡不了,任那利剑往自己脑袋砍来,叭然一响,利剑劈入脑袋过半,黑衣人怔诧尖叫:“你……” 话未说完,白眼一吊,死于非命。 唐小山惊愕道:“你敢杀人灭口?” 那黑衣人冷狂一笑,猝地反弹射来,唐小山正欲抵挡,岂知对方掌一吐,叭然正中胸口,打得他闷呃倒跌地面,手中黑拐杖早被抢走。 那黑衣人得手之后,哈哈谑笑,道声:“谢了!”飞身即逃。 唐小山厉喝:“给我滚回来!”爬身而起,纵使不见黑衣人,仍自拚命追去。 方掠数百丈,蹿入较密林区,复见一道暗器射来。那暗器粗肥,他猛抓于手,待要反射回去,却发现石上绑着字条。 他怔心解开,里头写着几字:“笨蛋,告诉你狼在身边,你还没觉悟吗?”正是先前留字警告之人。 唐小山忽而想到什么,斥道:“你盗我剑,还故意耍字条引我误会吗?”猛把石块反砸。 然而飞石射处,猝见暗处更是反击无数石块,打得唐小山哇哇大叫,落荒闪逃。 暗处突然传来姑娘声音,斥喝道:“你这只大笨猪,没看到我是女的吗?方才夺你宝剑是男的。” 唐小山一楞,说的也是。 他喝道:“谁知你是男是女?躲着不出来便是心中有鬼!” 那女子斥道:“鬼你个头,到时命怎么丢的都不晓得。” 唐小山惊道:“你说敌人就在我身边?” “说你笨,你还真笨,这还用问!” 唐小山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那女子道:“不必多问,反正你该对付的是身边敌人!” “他又是谁?” “自己不会去查。”“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呵呵呵!我没那么大本事要你相信,自己不会去查!”“我看要对付的才是你。” 唐小山自觉已抓准目标,猝然扑往左近一棵巨松。 那女子却早有防备,斥道:“想暗算我,没那么容易!” 登时暗器乱发,石块一颗颗暴射过来,打得唐小山手忙脚乱,那女子已掠逃它处山林,唐小山只见身躯凹凸有致,该是女人,且外衫蓝青,亦不同于黑衣人。 他喝着别逃,连追数百丈,可惜那女子早有防备,选择特佳路子,眨眼已逃之夭夭。 唐小山连追数百丈,人踪已失,只好放弃。满是雾水揣想着这女子会是谁?为何要三番两次送字条? 她所说那只狼,又是谁? 他想过冷啸秋、余放群、李欣欣等人,直觉他们不可能是狼,否则加害自己,岂不易如反掌? 但这只狼若另有目的呢? 他猛觉事情不寻常,非得赶回去瞧瞧,若有谁失踪,必定大有嫌疑! 心念方起,他奇速无比掠返客栈,一纵撤出山林,再纵已近乡城,他疾掠奔回客栈屋顶,翻身落下。 客房前,站着冷啸秋及余放群、李欣欣,独不见黄得贵。 唐小山怔诧暗道:“会是他?” 李欣欣急道:“你可追上刺客?” 冷啸秋干窘道:“没想到我也遭了迷魂烟,还是余兄弟救了我们……” 余放群道:“我唤醒他们,想赶去帮忙,却也不知去向,只好回来啦,还好你没事。” 唐小山道:“黄得贵呢?” 李欣欣道:“他说要帮你,便自追去,也不知追向何方。” 冷啸秋道:“或许该去找他,免得发生意外。” 唐小山苦笑道:“他有何意外好发生?意外早出现在我身上。” 李欣欣道:“你出了何事?” 唐小山摇转掌指:“没看到我双手空空回来!”一脸苦样。 李欣欣怔诧:“宝剑被抢了?” 冷啸秋、余放群亦自紧张万分。 唐小山苦笑:“被抢啦,来了一个厉害无比角色,不但杀人灭口。还抢走那把宝剑,我连他屁股是圆是扁,一眼也没瞧见。” 冷啸秋急道:“在哪里被抢?” 唐小山道:“东郊山林。” 余放群道:“当面从唐兄弟手中抢去?” 唐小山干笑:“难道是我丢给他不成!” 余放群惊道:“这么说来,他武功的确高得可怕!” 唐小山道:“一见面便挨了一掌,差点儿栽在他手中呢!” 余放群轻叹:“当时要能跟唐兄弟身边,或许他抢得较不容易……” 唐小山轻叹,现在多说何用? 李欣欣急道:“怎么办?宝剑己失……怎么向爷爷交代!” 唐小山叹道:“命啊,全是命啊……” 话声未落,屋顶掠来人影,原来黄得贵气喘吁吁奔回,见及唐小山,呵呵笑起:“好厉害的师父,来无影、去无踪,害我追个半死,竟然没追着,幸好我聪明推断,赶忙赶回,果然又重逢了。” 直擦额头汗水。 唐小山冷道:“你到哪里去了?” 黄得贵道:“找师父您呵,我一追出去,似乎看见西边湖林那头有动静,便追过去,可惜似乎追错了……” 唐小山冷道:“我看不是吧?我明明看到你往东边追去!” 黄得贵茫然道:“有吗?那会是东边?我可搞不清楚啦!” 一副憨然搔着脑袋。 唐小正瞧他仍是憨笑连连,实看不出真假,看来想拆穿什么,并不容易,便道:“你可知,我丢了宝剑?” 黄得贵惊诧得睁大了双眼:“真的?” 唐小山道:“看他们一脸失望表情,也该知道真假!” 黄得贵瞧及冷啸秋、李欣欣等人,终感觉出不妙气氛,哪还笑得出来。 他急道:“那人当真抢了您宝剑?” 唐小山道:“这还用问?” 黄得贵急道:“这怎么办?师父一世英名不就全毁他手中!” 唐小山吱地一声,直往屋内行去,跌坐八仙桌,目光对着那被撞破窗门发呆。 众人为之一愣! 他们虽感失望,却哪忍心责备,四人便自走了进来。 李欣欣轻叹道:“只要人平安,自能慢慢再找回宝剑,你且不必过分自责。” 唐小山叹声道:“我不自责行吗?这么重要之事,竟然毁于我手中……” 黄得贵笑道:“徒儿对您仍有信心,歹徒必定逃不过您手掌,宝剑必能寻回。” 唐小山叹道:“现在说这个全是屁话……” 余放群道:“宝剑遗失,在下亦有责任,且全力配合找寻,否则誓不回山林。” 冷啸秋道:“神物自有灵性,有缘方能得之,那人抢去,未必能藏多久,迟早会再落入我们手中。” 李欣欣道:“所以说唐公子不必太自责!” 唐小山忽然呵呵邪笑起来,和方才愁眉苦脸,简直两种情况,弄得四人感觉委婉相劝,反而是被戏弄,不禁带起窘心。 黄得贵干笑:“要师父不必自责,也不必转变如此快吧?一下子即变成快乐天使?” 唐小山呵呵笑道:“有吗?我觉得沉痛是应该,笑两声也是应该,只是苦中作乐罢了。” 黄得贵皱眉:“可是你的笑,让人感觉不出任何苦处!” 唐小山笑道:“这才叫高明。” 黄得贵跟着笑起:“失了宝剑,还能这般快乐笑着,你是第一人。” 唐小山笑得更谑,突然说道:“宝剑没失踪。” 此语一出,众人如被抽一鞭,诧愣当场。 李欣欣急道:“你说什么?”以为听错了。 唐小山笑道:“宝剑没丢,还在我手中。” “怎么可能?”李欣欣欲喜,却又不敢相信。 冷啸秋、余放群睁着大眼直瞧过来,情况转变,让两人措手不及。 唐小山黠笑道:“怎么不可能,剑在人在,我在这里,宝剑当然仍在。” 黄得贵道:“师父不是说,已被抢了?” 唐小山道:“对啊!” 黄得贵道:“既然被抢,又怎会在您手中?” 唐小山笑道:“他抢的是假的。” “假的?”众人眼睛诧亮。 唐小山自得一笑:“不错,那人抢走的是一把假宝剑。” 黄得贵惊喜道:“师父早料准有人会来抢剑,又弄一把假的,让他抢得高高兴兴!” 唐小山笑道:“不错。” 黄得贵哗地惊笑:“师父实在神人,徒儿说没人能从您手中抢走任何东西,果然神奇料中,佩服佩服。” 他佩服唐小山妙招百出,亦佩服自己料事如神,他却料不出唐小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欣欣急道:“你确定那人抢走的是假剑?” 唐小山笑道:“当然,否则我现在还笑得出来吗?老实说,我觉得龙吟宝剑甚是贵重,必有人觊觎,便利用机会,换了假剑于拐杖里头,那刺客果然中计,实在妙哉!” 李欣欣道:“可是你方才为何不断自责?” 唐小山道:“没逮着人,当然自责。” 黄得贵笑道:“能耍得那人团团转,有何好自责,师父永远是光荣耀亮的才对。” 唐小山呵呵笑道:“有你马屁精在此,我不亮都不行。” 黄得贵干笑:“弟子说的可句句实言哩!” 唐小山笑声不断,早忘了夺剑之事。 李欣欣随又问道:“那真剑藏在何处?” 这才是最重要看,冷啸秋、余放群凝目瞧来,想知道答案。 唐小山呃地一声,考虑该不该回答:“在一个甚安全地方。” 李欣欣道:“时间那么短,你藏得可好?” 唐小山道:“当然好,保证千军万马也找不着。” 黄得贵道:“这么厉害,到底藏在哪儿?” 唐小山瞄向他:“你急着想知道,莫非想偷走?” 黄得贵呃呃干笑:“徒儿只是关心,师父不说便罢,我不问即是。” 众人亦觉多问恐有嫌疑,纵始关心,仍未便再开口询问。 唐小山瞧他们一脸希冀,终也说道:“我把它丢进天井湖中了。” 众人闻言哗声叫起。 黄得贵惊笑:“妙招妙招,一抛定江山,天井湖如此之大,若不知位置,捞个三年也捞不着哩!” 李欣欣笑道:“原是沉入湖中,我可放心了,若要用,再去取出便是。” 冷啸秋道:“其实,老实说,若能以它对付魔鬼杀手,将是利器。” 唐小山道:“你意思是说,仍需要它在身边?” 冷啸秋道:“我是这么想,至于唐兄弟如何想,在下并无意见。” 唐小山暗道:“他急着想取出此剑,是否另有鬼胎?”光靠一张脸,实是猜不出什么,道:“可是强敌太多,现在找回来,岂非很有可能再被抢?” 冷啸秋道:“咱们可日夜不停派人看管!” 余放群道:“在下或许亦可尽一份薄力。” 黄得贵却道:“可是方才也是四人看着,没想到却遭了暗算,现在就取出,不太保险啊!” 冷啸秋道:“那是四人全休息,如若有人不眠看守,敌人未必能得逞。” 唐小山转向李欣欣:“李姑娘意下如何?” 李欣欣干笑:“我没意见,但用它来对付魔鬼杀手,的确有所功效。” “这就是取出好喽……”唐小山思考后,终于点头,道:“好吧,我去取便是,不过此事该特别谨慎,所以我想耍个障眼法,你们趁此直往京城方向行去,我则取剑后,藏去行踪,暗中跟在你们后头便是,如此将不易引起敌人觊觎,你们觉得如何?” 李欣欣道:“好是好,只是万一唐少侠出事……” 黄得贵道:“我师父不会出事,你对他要有信心,何况还有宝剑在手,几乎天下无敌!” 李欣欣想想唐小山能耐,已自笑起:“我是多心了……” 唐小山道:“你考虑亦有道理,我们则每晚联络一次,自可互通消息。我看,大家不如若隐若现,化整为零,自必让敌人更摸不着头绪。” 冷啸秋颔首:“在下自会小心行事,一切重责还是在唐少侠身上。” “知了,暂时告别,路上见!” 唐小山说完,登时拱手拜礼,自得且带谑一笑,立即纵窗而出,闪入夜空取剑去了。 众人无心再睡,瞧瞧天色,五更将过,便收拾东西,找来掌柜,付了双倍银两以赔偿损失。四人随即找了方向,往北行去。 夜已西沉,寒夜更冷,然滴露却晶亮如星,闪在技草叶尖中,别具一番风味。 唐小山竟然当真奔往天井湖,脱光外衣,再跳入澈冷湖中,捞那根本不可能捞着之宝剑。 然而他却兴致冲冲,捞起一支半长不短,恰似拐杖的柳枝,而后掠身回岸,抓着衣衫。 立即闪人暗处,消失无踪。 他为何如此做呢? 原是他早就安排一出戏,正等着盗剑之人上钩。 他故意放出风声,说及盗剑之人根本盗走的是把假剑。 它原本即假剑,那盗剑之人在试过之后,必定懊恼不已,然后很可能再次进行二次盗剑计划,如此一来,正中唐小山目标。 他即是等着那人前来盗剑,而后一举成擒,将人抓住。 他之所以甘心跳入湖中,乃预防万一盗剑之人仍在暗处窥探,有了这道重新捞剑手续,自能让那人深信不疑。 唐小山自知那人狡猾,若不设下天罗地网,根本难以将他逮住,于是支开李欣欣等人先行,以免泄露秘密。 他则在捞剑之后,潜入暗处。更是躲躲藏藏,一路北上,想找个地方设下陷阱。 一连三天。 他已奔往石鼓山,果然找到理想地点。 那是一座较高山蜂,居中凸高,四边则环绕许多树林、岩石,那正是用来布阵最佳地点。 他甚快观察地形,而后摆下一座七星迷宫阵以等盗贼上钩。 一切都已布妥,他始溜到附近邯郸城,等待李欣欣等人到来。 直到黄昏,李欣欣和冷啸秋、余放群、黄得贵四人果然风尘仆仆进城。 四人或许赶路劳累,立即住进往客栈行去。 四人正在乐楼喝茶解渴,唐小山猛一现身,众人霎时欣喜,起身相迎。 李欣欣急道:“你不是说好每天联络一次吗?怎生只在第一天派人送字条,其他全无消息,害得我们急死了。” 唐小山笑道:“临时有情况耽误了,其实也只慢了一天而已,算算,今儿是第三天,没耽误多久。” 黄得贵道:“是何情况?是否需要弟子随行帮忙?” 他总是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心态。 他引着唐小山入座,并替他倒茶,唐小山道:“第二天我便觉得有人跟踪,故而不敢现身,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已经把宝剑藏在石鼓山千凤林中……” 他忽觉不该讲,但已说出,也就落个大方,打哈哈了事。 黄得贵道:“石鼓山离此不远嘛,不过藏来藏去,顶麻烦便是。” 唐小山道:“有何办法,谁叫咱们拥有至宝,我现在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还得回去守着,免得宵小分子觊觎!”说完,便又想动身离去。 李欣欣急道:“这么快?” 唐小山笑道:“反正到了京城,多的是时间。” 黄得贵道:“可需要弟子效劳?” 唐小山道:“你自己管好自己便行啦,不多说,一切照原先计划进行。”说完,拱手拜礼,立即闪出窗口,挤入人群之中。 冷啸秋轻叹:“倒是苦了他……”内疚之心油然而生。 余放群道:“他看来却是兴致冲冲,该是另有一番斗志吧!” 既然说定照计划进行,四人自未便跟往唐小山。 他们在喝完凉茶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以便养足精神,应付随时可能遇着之突发状况。 唐小山虽东躲西藏,却仍故意露行踪,以期盗剑者能上钩。 他趁溜街之际,买只可口烤鸡,这才溜回石鼓山区。 他不想立刻返回千凤林,而是先把烤鸡给啃食完毕,然后找向清泉,洗个舒服清凉澡。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天色渐暗,这才小心翼翼潜回千凤林中。 此时风势稍起,此林松叶特别茂密,只稍起风,几以咻咻鸣叫,增加不少风势。 唐小山无瑕欣赏。掠身高处,找向石洞中,拿出一把重新订做之拐杖假剑,舞了几下,便又收拾藏于洞中。 无啥事情,他便盘腿打坐,慢慢运起神功,以能消除多日疲惫。 时间渐渐流逝。 不知不觉,二更天已至。 忽觉山林传来断木坠地声音。 唐小山霎时惊醒,暗道:“莫非目标已现身?” 当下小心翼翼地探出洞外,往山林瞧去,山风依然吹得松技摆荡不已,却哪有人踪? 唐小山当然知道见人不着,便偷偷溜向山林,想查出真正原因。 他潜行极为小心,可说不动声色潜入林中,稍稍一转,已发现断枝,潜了过去,原是手臂大枯枝,或许经不了风劲吹袭,终于断裂。 他哑然失笑:“原来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又来了剌客呢!” 自我解嘲笑着,准备返回山洞。 岂知,就在此时,左林忽见黑影闪失。 他登时喝斥:“何方妖孽,给我站住!”身形如电,掠扑过去。 那黑衣人发现唐小山,冷笑一声,逃得更快。 唐小山自知阵势之妙,左方潜入石堆中,却从右方林木探出,那黑衣人正巧撞来,突见唐小山,哎呀一声,想煞身转掠。 唐小山岂肯让他得逞,一掌龙捣泰山奇准无比捣中他心口,砰然一响,打得他人仰马翻,闷哼一声,倒栽七八丈远,跌落地面。 唐小山冷笑道:“再逃啊,上次让你得逞,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黑衣人怒喝,抽出利剑,猛地反刺过来。 唐小山霎时踩出龙形九步弹闪于剑势之中,猝地趁那剑势走偏,一掌又击中他肩头,黑衣人连退数步,利剑竟然脱手飞出。 唐小山掠弹过去,轻巧抓在手中,轻身落地,那黑衣人见情势不妙,拔腿即逃。 “想走,没那么容易!” 唐小山故意逗他,追掠中,总以石块烂打,那黑衣人简直吃足苦头,却不肯遭擒,仍自躲藏闪逃。 唐小山忽又想及什么,立即往山峰高处掠去,连纵数百丈,冲出林区,正待掠回洞中,却见着另一名黑衣人,手抓拐杖反掠出洞。 唐小山登时哈哈谑笑:“好个调虎离山之计,可惜我才不上当,臭小贼今天看你往哪儿走?” 那黑衣蒙面人稍惊:“你早布好陷阱等我来?” 唐小山冷笑:“没错,今晚非摘下你面罩不可。” 那黑衣人忽而哈哈狂笑:“好个聪明家伙,可惜你仍是算错,宝剑还是落入我的手中。”耍着拐杖,笑声更为捉谑。 唐小山自知是假,却装出一副惊诧状:“你早知秘洞在此?” 黑衣人狂笑:“不然神剑怎会到手?” “快还我,它是假的。” 唐小山迫不及待想抢,却又故作无所谓状,终又定在当场。 黑衣人见状,瞄眼讪笑:“是假的,还抢那么快!” 他慢慢抽出宝剑,仍是黑壳罩体,他却满眼贪婪,直道:“好剑!”直觉重感甚弱。 唐小山恼羞成怒,厉喝:“快还我!”奋不顾身扑去,利剑已砍杀过去。 那黑农人讪笑:“就让你尝尝此剑威力!”连黑壳剥下,猛地砍往唐小山手中利剑,照他想法,必定一剑砍断。 猝见双方一触,锵然脆响,一把利剑终于断成两截。 然而是黑衣人手中那把龙吟宝剑。 他哪知竟是如此结果,诧愣当场:“怎会?” 唐小山早就动了手脚,这一砍,当然奏效非常,迫得他哈哈大笑:“什么宝剑嘛,简直比切菜刀更差劲,你如果不过瘾,我再送你几把如何!” 黑衣人脸面大变嗔咳厉道:“你敢耍我!” 唐小山讪笑:“不耍你耍谁?” 那黑衣人怒不可遏,猛将断剑甩射过来,厉吼:“交出宝剑,饶你不死!”身形更扑杀迫前。 唐小山斥笑:“哪有这么简单,想要宝剑,行呵,有本事自己搜,就在此山云深不知处!” 他轻刺一剑,急忙闪逃,才不想硬拼。 那黑衣人厉道:“抓着你,不怕你不说。” “那得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唐小山正得意谑笑中,那黑衣人猝然功力尽展,一掌方抬,寒气逼人,唐小山自知煞招已出,猛地刺剑出去。 岂知他却伸手扣住剑尖,猛一抖劲叭地脆响,剑尖立断,他哈哈厉笑,掌劲猛再吐来。 唐小山哪敢相抗,猛踩龙形九步逃开,那掌劲扫向左肩而过,劲道的确惊人,震得他身形不稳,他猛地掠退,不敢硬战。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哇哇大叫:“有胆别逃!”再扑过来。 唐小山冷喝,一剑龙幻千影耍得利剑有若千万神龙,封住那人掌势,岂知功力不够,被其突破,他干脆走巧,猛往那人面巾刺去,唰唰两响,划下几寸黑布,却仍无法瞧清那人面貌。 那黑衣人怔诧对方剑招如此绝妙,若非少了剑尖,这张脸岂非要多出数道血痕? 情急中,不敢恋战,猛地双掌合劈,击退唐小山,冷笑道:“迟早你会双手把剑捧上来,再见!”说完,抽身腾掠,霎时逃入林中。 唐小山呵呵讪笑:“要是让你逃了,我今晚便当龟孙!” 他登时追赶,却也只是在后头险喝,虚张声势。 那黑衣人急转入林,本想过去,然而转掠数百丈,却发现另一名较瘦黑衣人奔来,他怔道:“你还没走?” 那个较瘦黑衣人道:“转不出去。” “转不出去?” “正是……” 那较高黑衣人惊诧不已:“怎会,难道这小子布了阵势?” “可能吧。” “这个狡猾家伙!” 那较高黑衣人猝然欺前,伸指狂戮那人心窝,一戮穿中心脏,那人尖叫:“你……”两眼暴凸,不敢相信。 较高黑衣人冷狠咬牙,一指再戮其咽喉,那人应指倒地,他猛地扯下面罩,和那人交换,随后赶忙潜入暗处。 唐小山闻声,急忙赶来,忽见黑衣人倒地,复见那被划破面罩,怔诧不已:“这么快便遭毒手?”瞧及咽喉被戮,心知是灭口。 他手摘下那具面罩,原是位四十上下,脸相平凡的家伙。 “怎死的那么快?”唐小山疑惑摇摇头,无可奈何搜向那人身躯,然却空无一物。心知他们出任务,大权只带一把剑吧? 人已死,他已断了线索,轻轻一叹,便自回头,茫然而行。 那较高黑衣人从黑暗中窥探,暗自庆幸瞒过唐小山,便自小心翼翼辩着方向,径自探路去了。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十七章 暗器逞威 唐小山行约百丈,自觉脱离对方视线之下,已暗自抽笑起来,这家伙未免笨得可以,七星迷宫阵中明明有两个黑衣人陷入,如今死了一个,当然另有一个,那家伙竟然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一副自鸣得意模佯,想来即让他笑抽肠子。 他甚快掠于树捎暗处藏身,以远距离目光眺望那黑衣人,只见他忽远忽近直打转,谑笑声更是不止。 他得想办法摘下那人的面罩,也好一睹庐山真面目。 然而,他也担心,若是冷啸秋、余放群、黄得贵,甚至是李欣欣,四人之其中一人,那将多么不幸? 他希望另有别人。然而,一切总要面对现实。 他深深吸气,把利剑折成六七段,每断手指长,他掂掂重量,似乎甚是顺手,随后轻轻旋弹而起,利片有若蝴蝶般旋飞起来。 这正是他另一厉害绝活蝴蝶镖手法。 此手法平常已能破内家真劲,若装上炸药,更能杀人于百丈开外,十分厉害,这时以剑片代替,效果似乎不错。 他耍了几片,方始收于腰际,但觉那黑衣人已转到附近,登时冲身下坠,哈哈大笑,吓得黑衣人赶忙躲闪,却又闪不了,登时双掌相劈。 唐小山哼地一声,连劈十数掌。 砰砰砰砰,双方亦对击十数掌,唐小山借力反掠七八丈,立于高石处,呵呵讪笑道: “小老鼠,你走的不累吗?” 那黑衣人不由嗔怒:“唐小山,你到底想要如何?” 唐小山笑道:“简单,报上名来,摘下面罩,让我看看你庐山真面目。” 那人冷斥:“做梦,逮着你,不怕你不说出破阵方法。” 在无计可施之下,他己全力博命,那掌招迫来,简直摧枯拉朽,见人即劈。 唐小山哈哈谑笑,不肯硬拼,猛地抽掠退闪,矸然一响,巨石换掌,登时碎裂四散,唐小山已消失无踪。 那黑衣人狂吼:“给我出来!”忽而左近传出声音:“在这里。” 那黑衣人未曾回头,左掌立即劈出,叭然直响,一棵腿粗松树被打得粉碎。 岂知唐小山却早已溜向右边,现出身形,谑笑道:“在这里。” 那黑衣人狂吼,如虎欲扑过来。唐小山喝地冷斥:“看霹雳弹!” 三数颗黑团射砸而至。 那黑衣人闻及霹雷弹,简直惊骇丧胆,尖声大叫不好,筋斗猛翻,再掠、又掠,直若落水狗般慌张逃开。 岂知那三颗黑团撞地,竟然只是石块乱跳,唐小山霹雷弹早就用光,他又无瑕配制,哪来东西可用? 然他却没想到敌手对于霹雷弹如此惊惧。唐小山自知有机可乘,登时再喝:“刚才是假的,现在可是真的!”他猛又射出了三颗,直取对方。 那黑衣人果真惧极,厉吼你敢两字,身形再翻筋斗,却又觉得闪脱不了,赶忙掠翻空中,果然躲过暗石,筋斗连蹿十数丈,就快落于地面。 唐小山猝然出现他下方,喝笑道:“这次才是真的。” 他猛又打出十数弹,吓得黑衣人简直骇发冲冠,毛皮裂抽,人在空中如何能躲,识能没命发掌劈打,砰砰砰砰,目标尽是黑点,哪敢让它沾身。 唐小山就是要他无瑕多想,见及状况,这才把断剑利片猛打出去,喝道:“炸死你!” 那利片一飞十数只,只只有若灵巧蝴蝶,旋飞迫向黑衣人门面。 那黑衣人早被黑石捣得手忙脚乱,复见银光闪来,更自惊骇,出手即劈,岂知银光竟然旋转不定,甚至猛劈之下,更助其威力。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他怒掌劈去之际,数道蝴蝶镖已然猛扑他脸面。吓得他极欲躲开已是不及,味唰连响,数道黑布弹飞而起,半边脸面己现形,黑衣人更叫不好,偏头即已施展千斤坠,往地面落去。 此时唐小山登时见着那半边脸,怔诧叫道:“粗胡子,你是余放群!” 那人坠落地面,勉强挺身站起,左边脸面罩已失,露出大片腮胡,脸腮甚且见血痕,瞧来极为狼狈。 唐小山再仔细瞧去,更能瞧清,他的确胡子一大把,怔诧道:“你当真是余放群?” 那黑衣人哈哈怪笑:“我是谁?我是余放群吗?你猜呢?” 他笑得发狂,想扯面罩,却少去半角,根本扯掩不了。 唐小山冷道:“你不是余放群,难道是鬼不成?我该料到,你刻意制造机会接近我,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那黑衣人仍自哈哈大笑:“我是吗?长一大片胡子便是余放群吗?好吧,你把我当作他便是,见着我面目只有死路一条,纳命来!” 他猝然疯狂扑来,再也不信唐小山有霹雷弹可用,攻招之际,狠辣无比。 唐小山自知余放群武功之高,根本不想硬拼。 他猛地闪身,潜躲奇石后面,那人疯狂杀来,连劈数石,唐小山始终不肯现身,那人为之哇哇大叫:“是英雄,给我出来!” 猝见左侧林树后头,突然冒出唐小山声音:“英雄在此。”他猛现身,数把蝴蝶镖再次打出,分从数个不同方向飞射过来。 那黑衣人冷喝直吼,反掌截蝴蝶镖,岂知此镖就是受掌劲即翻即飞即窜,刁钻无比再往那人门面射去。 那人哇哇大叫,闪抽喝退,却已慢了一步,蝴蝶镖左右叭叭交叉切下大片面罩,复往回飞,唐小山伸手,轻巧接住这以断剑代替之蝴蝶镖。 那黑衣人闷声叫疼,待翻身立起之际,一张面罩又被切下泰半,几乎眼部以下全部见空,那胡子更是明显,只是在脸颊挨了一刀,胡子被剃些许,鲜血已然渗流。 唐小山终能见其面貌,惊声道:“你果然是余放群,说,你到底为了什么?” 那人哈哈谑笑:“有胡子便是余放群吗?”猝伸手往脸面抹去,那腮胡竟然随手掉落,露出一张似是被烫伤而后治愈的殷红脸面。 他笑声更狂:“你要胡子,给你吧!”猛地甩射过来,狂笑更剌耳。 唐小山不由楞住:“你不是余放群?是你假冒他?” 眼前这人,除了上半截面罩仍在,眼部以下全是殷红血肌,那该是刚受伤而遭到整容所留下之痕迹,看来即若一张烫伤脸容,只是它甚平滑,少了恐怖感而已。 那胡子分明是他用来伪装,由于余放群有胡子,也只有他可以冒充了。 唐小山冷道:“你到底是谁?”黑衣人讪谑大笑:“你说我是谁便是谁!”笑声更狂。 “你到底有何目的?”“你说!” 黑衣人突然煞住笑声,凝目瞄来,邪邪笑道:“既然被你认出真面目,咱们就来谈个交易,保证你不吃亏,甚且还有甜头吃。” 唐小山正想套他,便道:“说来听听看。” 那人说道:“你把宝剑交出来,我保证让你拥有一半天下。” 唐小山冷道:“你原是为宝剑而来!”“这只是其中之一。”“你另外还有目的?” “你身上的藏宝图。”“藏宝图?”唐小山怔愕:“你怎知我身上有藏宝图?” 那人忽又哈哈大笑:“全天下皆知,我为何不知?交给我,你更安全。”“你是魔鬼天使中人?”“是吗?他们穿的是白衣,我穿的是黑衣,未免差太多了。”“衣服随时可换。”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完成这笔交易?” 唐小山邪邪笑道:“笑话,我的宝剑可是现成的,你的半壁江山却是随口说说,只有笨蛋会完成如此交易。” 那人笑道:“我的确有把握送你半壁江山。” 唐小山道:“连魔鬼杀手都对付不了,还能谈什么天花乱坠。” 黑衣人更笑:“魔鬼杀手算什么,只要我一现身,他们连屁都不敢吭一声。” 唐小山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只要我一出现,连九大门派掌门都得向我磕头,你信不信?” 黑衣人脸面变凶:“这么说,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唐小山笑道:“如果你把你的来历说清楚些,或许我会考虑。” 黑衣人斥道:“好话已说尽,你不听,那是自找麻烦。” 他不再多说,猝然厉喝,身若猛虎,扑杀过来,双手探处,强劲气流啸冲而至,看来已动真怒。 唐小山根本不愿和他正面冲突,见其一动,猛地踩出龙形九步,左闪右晃,霎时遁入石后,黑衣人掌劲涌至,复将硬石打得七零八散,唐小山早就逃之夭夭。 黑衣人一击不中,气得哇哇大叫:“有种给我出来!” 怒极之下,暴掌乱打,扫得周边树、石毁去不少。 唐小山当然不肯出去,趁他疯狂乱打之际,猝又现身,喝道:“英雄现身啦!” 黑衣人猝见人踪,举掌即劈,唐小山却趁机打出蝴蝶镖,咻咻旋来,照样逼得黑衣人手忙脚乱,哇哇大叫,欲击落此镖,然而暗器就是刁钻厉害,任他掌劲如何劈打,暗器旋旋绕绕之际,又抖身切来。 几个照面交锋后,黑衣人竟然被切得衣衫烂裂,甚至血痕处处,气得他不敢狂攻,改采守势,情况稍见好转。 唐小山瞧他守得甚严,蝴蝶镖较难奏功,心念一转,喝笑:“大概蝴蝶把你摘累了吧? 且让我打你几针便是。” 话方说完,暗器水底针突然射打出去。 那水底针细若牛毛,且无声无影,在黑夜之中更不可捉摸,任那黑衣人功力深厚,勉强可感觉暗器近身,然而欲拦挡之际,猝又让其突被,蜇得身疼肉痛,气得他哇哇再叫。 几针更射中他穴道,还好自家护体真气拦去不少劲道,否则必定当场倒地,尽管如此,那几针照样剌得他疼辣难耐,他哪敢再战,赶忙冲掠时近小石洞中,以背挤去,勉强可防些暗算。 唐小山见他狼狈逃躲,己自呵呵笑起:“怎么样,打针滋味如何?你不是武功高强?可是我的暗器也不差,若非这些针是临时打造,纵使你躲在洞中,照样能射中你屁股,你信是不信?” 他手中抓着细针直晃着,似有意试试,态度甚是促狭。 那黑衣人已尝足苦头,不敢再试其锋芒,此时既知身落奇阵之中,得想办法脱困才是。 他突然盘坐,双掌合十,猛地运起功力,哇哇大叫,那叫声直若钟鸣,震得附近鸟兽唉叫,回音连连。 唐小山虽觉耳际嗡嗡作响,却未感受压力,根本不必运功抵挡,他邪声笑道:“怎么? 玩不起、输不了,开始耍赖哭泣了?” 那黑衣人仍自不理,照样哇哇直吼。 唐小山调侃几句,始终觉得他过于认真,心念一转,怔声道:“你在呼救兵?” 那黑衣人仍在喊叫。唐小山邪声笑道:“任你千军万马,也休想过得了我的七星阵。” 然而他再想想,万一来了千军之人,只要一步步迫近,此阵哪真的抵挡得了?何况对方要是采取火攻,那将更形招架乏力。 越想,他越觉得该阻止这家伙鬼叫,登时喝斥:“叫什么?任何救兵也是枉然,还不给我闭嘴!” 哪里等得黑衣人反应不反应,登时暗器尽出,射得黑衣人招架乏力,猛地运足功力,震碎石块,身形暴弹而起,不敢攻击,反而换他转掠而逃。 唐小山见状斥喝:“哪里逃!”急步追去,没想到情势瞬变,换来黑衣人脱逃,他倒是边追边捉谑笑着。 那黑衣人连纵数百丈,声音仍不断喊出。 唐小山自是不肯放过,追得更勤,一有机会,暗器、飞镖尽出,总能射得那黑衣人手忙脚乱,恨恨斥斥,还好,功夫不差,勉强躲闪逃去。 两人就此一追一逃,纠缠一更次之后,忽闻山下传来掠空声,那黑衣人突然欣喜顿足于高石上,冷笑道:“劝你束手就缚,否则有你罪受。” 救兵似已来到,他军心大定。唐小山闻言惊道:“你当真叫了人?” 他猛蹿树梢,举目望去,忽见三条人影掠纵而来。 唐小山一眼认出那身材魁壮的黄得贵,已自欣笑:“救兵是到了,可惜救的不是你。” 当下,他喝笑道:“你们快来啊,盗剑之人在此。”伸手指着。 黄得贵忽闻声音,再瞧树梢,委时怔喜道:“人在那里!” 催着李欣欣、冷啸秋快奔过去。 那黑衣人但闻声音,怔诧不已:“谁来了?”立即掠往树梢,急瞧来人,见及红衣李欣欣,更是诧讶,怎会喊来这批救兵? 唐小山则反瞧那黑衣人,讪笑道:“你在唤他们来吗?倒是相当成功。” 那黑衣人心知情况不妙,猛地喝扑过来,准备先下手为强。 唐小山哪肯让他得手?他早有防备。 忽见有人影扑来,斥谑捉笑道:“是你自找的!” 他双手各翻,数只蝴蝶镖、一把水底针尽往黑衣人门面扑去。 那黑衣人攻招来至,已被暗器封住,那蝴蝶镖或可抵挡,可是一大把又细又尖的水底针罩扑过来,任他武功如何了得,仍无法全数抵挡,只一照面,唉唉数响,肩、手、左大腿各挨一针,疼得也不敢再抗敌,整个人往地面栽去。 唐小山自是得意捉笑不己:“摔得好,再来啊!” 转向黄得贵等人,招手道:“快来喟,看看盗剑者庐山真面目。” 黄得贵欣笑直叫来啦来啦,和李欣欣、冷啸秋疾窜入林中。 唐小山却发现什么:“怎么三人?余放群去了哪里?难道他真的是余放群?” 他惊心动魄,猛又掠回地面,见及黑衣人正在拔细针,他冷喝:“余放群,你的假面具终将被拆穿,还不认罪!” 那黑衣人闻声稍愣,突又醒神过来,登时狂笑:“我是吗?你说是谁便是谁!”说完赶忙拔出细针,猛往唐小山打去。 唐小山简直嚣张已极,不闪不躲,并未伸手去接,竟然张开嘴巴,先吹两口气再咬去,轻而易举把细针咬住。 他邪声笑道:“我养的暗器,怎会听你的?我射!” 他张嘴欲吐,吓得黑衣人紧张躲防。 唐小山却已呵呵笑起:“紧张什么,余放群,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恩将仇报呢?” 话未说完,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已自追来。 黄得贵登时拱手道:“师父传令,徒儿立即赶来,够意思了吧!” 唐小山弄笑道:“喊的人是他不是我。” 众人遂往黑衣人瞧去,只见他脸形怪异,认不出来。李欣欣道:“他是谁?盗剑之人?” 唐小山道:“没错,余放群呢?他可能是余放群。”“余放群?”李欣欣惊叫,“怎会是他!” 黄得贵怔叫:“余放群?余放群?” 转着身子四处搜寻,道:“我早就知道他有鬼,三更半夜,睡到一半即不见人,原来跑到这里盗剑了,可恶!” 冷啸秋盯向黑农人,冷道:“看来你真余放群,否则他不可能此时失踪,你若是不承认,缩得像只乌龟,算什么男人。” 那黑衣人为之狂笑:“我是吗?你说是便是。” 话声未落,突然发难,不攻冷啸秋,竟然扑向李欣欣。 他武功甚高,这一扑,又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唐小山惊叫要糟,冷啸秋更自拦截,然皆慢了一步,黑衣人奇快无比扣住满脸怔诧的李欣欣腕脉,并拉退十数丈,已哈哈谑笑: “要她的命,便放我走。” 他捏痛李欣欣,想以痛叫声助长气势,李欣欣硬是不叫,表情却痛苦。 唐小山道:“我们又没捉住你,你爱走便走,我管不着。” 那黑衣人斥道:“带我出你这鬼阵,听到没有!” 黄得贵闻言怔喜:“师父您又布下奇阵了?” 转身四下瞧瞧,虽然看不出什么,他仍点头:“果然是独一无二绝阵!” 那黑衣人仍斥,不放人便杀李欣欣。 唐小山无奈抟手:“走就走吧,谁叫咱们武功不如人。”说完,转头便走。 那黑农人立即抓着李欣欣掠追过去,黄得贵和冷啸秋则紧跟其后。 三组人就此在林区绕来绕去,形成舞龙阵般有趣画面。 然而绕了一阵,黑衣人直觉唐小山有意拖拉,猝扣李欣欣腕脉:“你想拖,我捏断她手腕!”这一捏,比方才强劲太多,李欣欣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口。 冷啸秋一个忍不住,怒扑过来:“狗贼你找死!”利剑猛剌,欲夺人命。 那黑衣人冷笑道:“凭你!” 反掌击去,迫得冷啸秋攻势受挫,他复把李欣欣横拦过来,冷啸秋终于投鼠忌器,煞住攻势。 唐小山无奈叹息:“想耍点儿诡计都被你识破,真是差透了,算了,本阵的出口,在左后方那七堆石块中的窄缝中,你穿过去便是。” 黑衣人闻言,哈哈谑笑:“想跟我斗,还早!” 他猝然往左后方掠去,奔行三百丈,果然见及七堆小山般巨岩,其中则有一道缝隙,他欣喜,冷笑道:“这笔怅,以后再算。” 他蓦地矮身,便往缝隙挤入,可惜拖着李欣欣,行动甚是不便,他有意放手,却又怕对方耍招。 正挣扎之际,唐小山猝然击向石块,轰地暴响,巨石下塌,猛地把黑衣人埋压里头。 唐小山同时喊道:“砍他右手!” 黄得贵闻言大喝,抽出利剑急欲砍斩黑衣人仍然外露,且扣住李欣欣腕脉之手臂。 那黑衣人哪料着唐小山还敢耍诈,已被活埋,想喊出威胁之话已无从说出,何况急乱中复闻右手将被砍,他直觉想保住手臂,哪顾得再扣李欣欣,猛地收回右手,黄得贵虽砍空,却把李欣欣给救了回来。 唐小山见状喊停,随又喝道:“快收拾他!” 冷啸秋、黄得贵登时反扑,和着唐小山,三人六掌猛打石堆。 想趁此收拾黑衣人。李欣欣亦觉嗔怒,利剑一抽,疾刺过去。 或许掌劲被碎石化去不少,伤不了黑衣人,但李欣欣这一剑却剌入石堆中,疼得黑衣人哇哇大叫,猝然拼命施展魔功,硬将石堆炸开,身形暴窜高空,哪敢再战,急如无头苍蝇乱窜,先躲开这群恶兵再说。 唐小山见状呵呵谑笑:“你逃吧!要是让你走脱,我唐小山三字倒过来念山小唐,呵呵,也不难听!” 他不理黑衣人,迎向李欣欣,笑道:“伤的如何?” 李欣欣感激说道:“不碍事……剌他一剑,也捞回本了。” 唐小山笑道:“如此甚好,终于扳回一个面子。” 冷啸秋道:“得先擒住他,否则夜长梦多。” 黄得贵道:“放心,有师父的奇门阵势,他永远也逃不了。” 话未说完,只闻得黑衣人复往天空长啸,声传数里。 这倒事小,就在他啸音传出之际,复闻无数啸音传回,吓得唐小山怔诧不已,他急道: “莫非追兵到了?”但觉情势不好:“咱们快溜,来者似乎不少人。”说完,招着三人,准备开溜。 岂知此时,一身是伤,且灰头土脸的黑衣人竟然狂笑反扑过来:“想逃?下辈子吧!” 虽然他受伤连连,但这全在无心恋战之下所造成,如今救兵赶至,纵使阵势威力无穷,他照样信心十足。 这一反扑过来,果然气势不凡。唐小山冷笑:“挨的针还不够多吗?” 他反手一扬,蝴蝶镖、水底针照样猛打出来,那黑衣人尝过苦头,不敢硬接,连翻三筋斗极欲逃去。 冷啸秋、李欣欣见状,剌剑过来,黑衣人哈哈狂笑,劈掌再扫,打得两人连退数步。 唐小山见状,冷喝一声钻,只见空中蝴蝶镖化成流星,往其背脊射去,那黑衣人虽逼退李欣欣等人,却逃不了暗器追击,闷哼一声,背脊连挨两镖,若非此镖乃断剑所造,灵度不够,只能斜切射来,否则必定直没内腹,叫他难以招架。 尽管如此,黑衣人仍被射得疼痛难挨,哇哇大叫中,震荡断刃,不愿再找唐小山算帐,却跳入李欣欣、黄得贵等人阵营中,胡乱开打,以防唐小山再发暗器。 唐小山自知他阴谋,当下猛扑过来,喝着三人快走,虚张声势大喊:“看我天下第一暗器血无影!”一双手一扬,似打出某种东西。 黑衣人已尝过暗器苦头,忽闻血无影,这根本未曾听过,且又是天下第一暗器,吓得他哪敢轻易尝试,连连抽闪而退,先避开再说。 冷啸秋、李欣欣、黄得贵等人趁此已闪逃退去,唐小山大大方方拦下黑衣人。 他故作怔诧状:“好厉害,竟能躲过我的血无一影!” 黑衣人似觉被耍,怒斥:“你根本没打出暗器!” 唐小山斥笑:“谁说的,血无影本就无影无踪,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个躲过者,可喜可贺。”“那就纳命来吧!” 黑衣人怒上心头,突然反掌迫来,一招劈山裂石打得又急又猛,可惜唐小山根本无暇恋战,在见及李欣欣三人逃开之际,他自想抽身,故作哎呀受掌击之际,连连数退,随又闪入树丛中不见。 黑衣人登时怔愣:“小子你敢逃?方才神威哪里去了?”急起直追。 唐小山却有意引他,时而闪露行踪,让他追得劲道十足,以能让黄得贵三人躲得较彻底,岂知如意算盘似是打错,忽闻黑衣人急啸一声,四处传来回应,紧接着无数白影蹿入林中,闪闪如幽灵般奇速逼近。 唐小山见状叫糟:“你也是魔鬼杀手?” 黑衣人闻言,突然纵声狂笑:“我且看你如何抵挡他们!” 唐小山暗自苦笑,来者不下百人,如此纠缠下去,哪还能占上半点便宜,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急声喝叫:“你真行!”大拇指一竖,一支蝴蝶镖霸劲射出,吓得黑衣人赶忙躲闪,唐小山趁此溜窜树林不见。 黑衣人不由气得哇哇大叫,厉吼道:“半刻之内,把人通通捉来,谁敢反抗,就砍谁脑袋,唐小山留活口,让他痛苦一辈子!” 话声方落,白衣蒙面人似服兴奋剂,登时精神百倍,利剑尽出,不但见人即想砍,就连挡前树木,照样砍得乱七八糟。 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三人纵然能抵挡几名杀手,但对方实在人数过多,杀死一批,另一批复又追至,迫得三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唐小山好不容易掩至,黄得贵见人,急叫:“师父,您的宝剑快拿出来用,这群杀手简直要命!” 唐小山苦笑道:“我要是有宝剑,哪还战得如此苦哈哈?” 冷啸秋怔急道:“宝剑己被那人所夺?” 唐小山道:“根本没宝剑,这完全是个骗局。” “骗局?”冷啸秋怔诧不已。 说话间,复见数名杀手追砍过来,唐小山赶忙喝道:“快躲!”拖着他们往左近石堆蹿去,顿时不见。 白衣杀手忽然失去目标,当然气得哇哇怒叫,有人甚至相互对砍利剑,锵锵之声不绝于耳。 唐小山则把人带往最后一道防线,即是深入地底之天然秘洞,此乃石穴,勉强可挤身其中,外头再以石块封住,若无人引路,自是不易发现。 他想,只要避开对方搜寻,该能逃过此劫吧! 那白衣杀手果然遍寻不着。 气得黑衣人哇哇大叫:“唐小山你倒诡计多端,我看你能藏得了多久?来人,把所有树林全砍了,然后放火烧山,不信逼不出你们!”说完狂声大笑。 白衣杀手闻言,自是杀兴大发,砍人不着,便砍向周遭无数山林,百人合力乱砍,只见树木哄哄倒地,大有风云变色之势。 黑衣人狂喊中,仍不见敌踪,当真一不做二不休,怒喝着四面放火,杀手们闻声,立即引燃火折子,烧向树堆。 树堆虽未干,但大多松柏带油性之类,忽被引燃,轰地导开熊火,霎时串连数十处火堆,变成一片火海,烧得满山火红,烈焰逼人。 那浓烟、热气灌入地底,众人登时紧张。 唐小山苦笑不已,他最为顾忌之事终于发生:“没想到那家伙当真焚火烧山,我又忘了布置水火阵,躲在下边恐怕不行了。” 冷啸秋道:“且杀出去再说!”唐小山道:“可是对方实在太多人……” 李欣欣冷斥:“大不了拼了这条命。” 黄得贵道:“不错,能杀多少算多少,否则落入他们手中,岂非更惨!” 唐小山道:“见机行事吧,和那些没有知觉的杀手换命,实在不值得。” 忽见浓烟蹿得更急,唐小山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说完,他带头引路,一掌击散封洞石块,浓烟大量涌来,他则辨识方向,往上风区掠去,登时跳上高树,四下一瞧,竟然四面火海,只好掠回地面,选了一处火势较弱处,引领三人奔去,而后掠过十数丈火墙。 众人才蹿出,包围之白衣杀手立即发现,有人急喊:“在这里!”一窝蜂涌通过来。 众人见状大叫苦也。 抽出利剑狠猛对敌,然敌人实在太多,在连砍十数颗脑袋之后,李欣欣不幸已被刺中一剑,伤及左大腿,疼得地招架乏力,冷啸秋急忙护她,背部亦挨一剑,黄得贵亦挨了数剑,虽较不严重,仍痛得他闷哼苦叫,唯有唐小山靠着神奇步法,勉强应付于乱剑之中。 黑衣人忽见拦住目标,已自狂笑掠来:“看你们能往何处逃?还不束手,难道要死个三四人才甘心?” 说话间,复闻冷啸秋、李欣欣又自闷哼,不知吃了几剑。 唐小山心知大势已去,只好喝道:“算你厉害,我认栽了,还不叫他们住手。” 说完,把抢来之利剑插在地上,不想再战。 黑衣人闻言哈哈再笑,伸手一挥:“退开!”数十名杀手立即掠退十步,森严戒备。 冷啸秋仍想再战,唐小山却拦住他,道:“暂时投降也没什么,何况李姑娘受伤不轻。” 想及李欣欣,冷啸秋亦自喟叹。李欣欣却是傲骨冷笑:“我不怕。” 唐小山干笑:“你不怕,我可怕死了,反正跟这些人换命,实在不值,留得青山在,不伯没柴烧。” 李欣欣一时也没了主意。 黄得贵苦笑道:“现在的柴,可烧得厉害呀!” 唐小山懒得理他,转向黑衣人,邪声笑道:“余放群,反正你要的是我,不关他们事,我留下便是,放他们走。” 黑衣人哈哈讪笑:“你怎知我真的是余放群?” 唐小山道:“不是你是谁?这些天,只要你出现,魔鬼杀手便不见踪影,分明是你的安排,现在你一叫,一大堆杀手便出现,更是证明,你倒耍得我好苦闷!” 黑衣人闻声哈哈狂笑:“看来你并不笨嘛!” 唐小山苦笑:“我该想到,被四大金钗捉到如此隐秘山区,你怎可能及时出现?原是早有计划,我甚至怀疑,好几次快逃出寒月女手中,偏偏绊倒石块、树枝,想必是你在暗算我?” 黑衣人哈哈笑道:“也可以说,我们有缘,不对吗?” 唐小山苦笑:“是有圆,那就把无圆发扁的他们放了吧,不关他们事。” “怎会不关?”黑衣人邪笑瞄向冷啸秋:“要不是他,我怎会落个一脸烧伤的局面?” 冷啸秋登时注意这人眼神、身材、举止,怔愕道:“你是仇冠群?”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说呢?” 李欣欣、黄得贵更是动容,不说还好,经此一说,越瞧越像,除了那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黄得贵诧异道:“京城那把火没烧死你?” 黑衣人笑声更狂:“否则我怎可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冷啸秋道:“你果然是仇冠群,没想到你命那么长!” 仇冠群更笑:“不长命,怎敢跟你们周旋。” 唐小山却一头雾水,问道:“这家伙是谁?你们好像碰过面?” 黄得贵道:“他就是在京城被我们暗算,后来被你用霹雷弹炸得乱七八糟,喜欢穿白衣使白扇的下流家伙。” “是他?”唐小山直盯着仇冠群:“你没死?你的脸不是四四方方?现在怎变得腮角全不见了?” 仇冠群笑道:“多亏你所赐,我既然受伤,自然有人替我手术,日后必定更英俊潇洒。”胸脯一挺,装出玉树临风模样。 唐小山暗道恶心,已自呵呵笑起:“没想到我的霹雷弹竟然有此功效,也难怪方才你闻及霹雷弹,吓得见鬼似的,既然你感激我的恩德,便放走他们,我想这件事不关他们吧!” 仇冠群道:“放人可以,不过你得交出宝剑,还有那张藏宝图。” 唐小山道:“你一直跟着我们,为的便是这两样东西?” 仇冠群道:“不然我放着公子哥儿不当,难道神经病不成?” 唐小山道:“可是你并不知有宝剑一事。” 仇冠群哈哈大笑:“这得靠你恩赐,本来我到京城,目的只在找回藏宝图,没想到从你口中多冒出一把宝剑,我当然不想失之交臂,一起送上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唐小山皱眉:“我不知好处何来?除非你放开他们。” 仇冠群笑道:“先说出藏宝图及宝剑,我再考虑放不放人,老实说,我对上次暗算之事耿耿于杯。” 李欣欣怒斥:“要杀要剐尽管来,否则下次取你人头当球踢!” 仇冠群笑道:“看见没有?放走这么凶悍的敌人,我可夜长梦多啊!” 唐小山道:“凭你手下无数杀手,还怕谁寻仇?何况这是交易,除了放走他们,否则我根本不可能说出藏宝处。” 仇冠群冷道:“你在威胁我?” 唐小山道:“这是交易,不是威胁。” 仇冠群冷目直缩,对于唐小山之刁钻,他可是吃足苦头,如今又耍此招,不知是何花样,虽然逼供可能奏效,但那或许残缺不全,倒不如先把人放了,到时再派人跟踪,随时又能再抢回来,自无啥损失。 想及此,他淡声笑起:“我又凭什么相信,放人之后,你会说出!” 唐小山冷道:“你怕什么?我还在你手中,难道不会严刑逼供吗?” 仇冠群恍然:“对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唐小山道:“我说话算数,到时随你便!” 仇冠群笑道:“既然有你这句话,这笔交易成交。” 说完喝向手下放人,一群杀手已让出一条路。 黄得贵、冷啸秋、李欣欣仍自犹豫该不该走人,唐小山已说道:“先溜呵,然后想办法再来救人。” 三人会意,冷啸秋拱手道声保重,已带着李欣欣退去。 黄得贵则欣笑道:“师父多忍忍,我去去便来。”跟追退去。 仇冠群哈哈谑笑:“欢迎你们回来救人,不过,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唐小山瞄眼:“说的也是,下次交易,代价更高。” 见及三人退行山下,心头笃定不少。 仇冠群冷目盯来:“人已走远,该给的现在可以给了吧!” 唐小山望着熊熊烈火,轻叹道:“要给什么?宝剑藏在林中,被你这么一烧,可能化为乌有,拿什么给你?” 仇冠群冷斥:“你分明在推托,如若在林中,干嘛不拿出来对付我们?” “来不及喽!” “骗鬼,我不信!” 唐小山呵呵笑起:“这就是了,你都不相信,我又怎能拥有此剑?老实说,自始至终,根本没有宝剑存在。” “放屁!”仇冠群不由勃然生怒:“若无宝剑,你千方百计寻什么?我看你是不吃苦头不说实话,来人,把他擒过来!” 魔鬼杀手霎时蜂拥过来,唐小山自知抗争无效,任由他们制使穴道,捉提过来。 唐小山仍自悠哉说道:“没宝剑,你逼死我也没用。” 仇冠群冷斥:“逼不出,我跟你同姓!” 说完,猛欺过来,一连数指戳下,唐小山霎若万蚁啃食,疼痛难挨。 仇冠群谑笑道:“五指搜魂,只是刚开始,你若不说,还有苦头吃!” 唐小山强忍痛楚,急道:“在北山山洞中,自己去拿便是。” 仇冠群哈哈笑起:“我以为你骨头有多硬,看来不怎么样嘛!” 当下找了烈火较弱之处,掠蹿林区,往北山方向搜去。 然而唐小山自知根本毫无东西,待他搜回,必定怒火冲天,得想办法脱逃才行,可惜杀手的确太多,简直困得他无法动弹,不由开始后悔没事扯此谎言,恐将得不偿失。 果然,仇冠群掠绕那小山丘北麓,莫说是宝剑,就连山洞都摸不着边,气得他哇哇大叫,直蹿回来,嗔怒便吼:“你敢耍我?那里根本毫无山洞。” 唐小山干笑:“你可能看走眼,像蛇洞那样,小小即算数,你再找找看。” “找你个头!” 仇冠群一掌打得唐小山连退数步,差点儿摔倒,他冷邪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要我使出五剑穿筋才甘心!” 蓦地抓过五把利剑,便要刺穿唐小山五处筋脉。 唐小山不由变脸,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狠毒,说做便做,下手绝不留情,在闪无可避之下,他有若一只待宰羔羊。 就在危急之际,猝闻女人声喝来:“你倒是死性不改,还不住手!” 一道青影掠至,凌空一掌截得仇冠群无法逼近。 那青影飘落地面,原是中年美妇,唐小山乍瞧其人,怔心道:“寒月女!” 做梦未想到她会现身于此。 仇冠群见及她,态度稍敛,却仍狂妄:“你来干啥?这里不关你事!” 寒月女冷道:“你从我手中劫人,当然关我事,何况在未了解一切之前,我不允许你用此大刑。” 仇冠群冷斥:“不逼他,他根本不说,那是他自找的。” 唐小山急道:“我可说了,是他自己不信,我身上根本没有宝剑,逼死我也挖不出。” 直觉寒月女和仇冠群似乎有某种关系,如此一来,今夜小命似乎可保矣,态度不由硬朗许多。 仇冠群冷目再瞪寒月女:“不关你事,你若再干涉,休怪我不客气。” 寒月女冷道:“你待要如何?杀了我不成?别忘了你爹还想用他逼出唐大祥,照你胡乱伤人,准坏大事!” 仇冠群冷斥:“没有他,我照样可逼出唐大祥。” 寒月女冷道:“有我在,你认为能做什么?”口气一硬,大有不惜抢人之态。 仇冠群恨得牙痒痒,五把利剑抓了又抓,始终不敢刺出去。 挣扎一阵,终于妥协,斥道:“纵使饶他不死,也该交到爹手中,你诡计照样无法得逞。” 转向白衣杀手:“把他押走!” 白衣杀手霎时擒人,仇冠群丢下利剑,喝声走人,一群人蜂拥而退。 唐小山见状急叫:“寒夫人,我有话向您说,您且拦住这家伙啊……” 话未说完,仇冠群一指戳得他晕穴,头一偏,他立即昏死过去,任人扛去。 寒月女见人离去,却未追赶,只能轻叹,随亦闪身掠去。 石鼓山独留熊熊烈火烧天,百里开外亦见红光,直若妖魔临世,平添几许可怖传言。 渐渐地,烈焰渐熄,天地分外沉黑,夜,显得更形恐怖。 待唐小山醒来之际,已发觉落身一栋幽雅石室之中。 说其幽雅,乃是此石室四面墙头,不但雕凿窗户,且刻了不少山水图画,顺着石块脉纹,或见山水,或见绿树,配合得维妙维乱形容其巧夺天工并不为过。 除了石雕墙面之外,只有一张石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唐小山醒醒脑,但觉并无异样,倒是武功仍然受制,功力无法提起罢了。 他当然知道受困于仇冠群手中,根本不可能是自由之身,自我解嘲地走向窗口瞧去,想探探地形。 这一瞧,他不由怔诧。 原来外头竟然是偌大湖泊,离对岸恐怕也有三数里之遥,自己落身之处,很可能是湖中一座高塔,如此一来,想逃,恐怕不大容易。 他四下打转,终于确定身落湖中高塔,且亦瞧清地形。 此处似乎在高山之上,此湖则如天山之天池般,落于山顶,湖边四周各筑有楼阁、殿堂,虽隔三数里,唐小山仍可见及东方殿堂最为豪华,题着“天神殿”三字,映在日光下,闪闪生光,特别醒目,南边则写着“逍遥宫”,北边则题有“造化楼”三字,唯有西边则是一面巨山高崖,由下而上则有石梯,直到半山崖始见山洞,可惜此洞太高,且未发亮,不知写何洞名? 唐小山瞧其洞外把守严密,敢情是个重要地头,不由多看几眼。 他喃哺自言:“会是哪里?难道是天神帮的总舵?” 他想着那栋天神殿,以及父亲从天神帮盗走宝图之事,唯有他们知道,如此印证之下,更加肯定已身落天神帮手中。 “没想到这帮派比起极乐神宫之气势,竟然毫不逊色,难怪他们如此嚣张!” 想着想着,老见不到人,总是不安,遂寻往石梯那秘门,准备弄开。 岂知方弄出声音,下边已传来冷喝:“楼上有反应了,快通知少帮主。” 话方说完,只见一道红色烟火射向空中,甚是显目。 唐小山见状,淡然一笑:“来了也好,否则闷得发慌,比什么都难受。” 他开始搜查衣衫,几乎所有暗器全被搜光,这个仇冠群果然心机深沉,勉强从鞋底抽出十支预藏之细针,说不定此次脱逃,全靠它了,小心翼翼藏于袖口之中。 动作方了,忽见湖外发出咋咋声音。 唐小山探瞧过去,竟然见及一道白色曲桥渐渐浮出水面,那蜿蜓如白龙现踪般情景,倒是神妙无比。 唐小山这才想及父亲以前常说造了一条数里长巨龙,可忽隐忽现,当时自己不信,看来那是此桥了。 想想,也只有唐家才有此手笔,不由沾沾自喜。 他甚至想及,或许父亲即是造此桥,才有机会盗走藏宝图,的确是用了不少心机。 石桥通往逍遥宫,方浮至定位,那头已掠来一位白衣公子,唐小山一眼即认出是仇冠群。 他行如玉树临风,手摇白扇,果然潇洒不凡。 眨眼已至近处,唐小山瞧他那张再造容颜,虽然比起以前四方脸型较为好看,但蒙上那股戾气,纵使潘安再世,亦让人无从好感。 仇冠群行至塔前,未进入里头,却哈哈畅笑,一掠数十丈,落于高塔上方,再从那头进入,然后走往下一层之唐小山住处。 石门一翻即开,双方终又见面。 唐小山只见得他身上伤势尽除,似乎抹了什么灵药,尤其脸上经过整容之红痕渐渐逝去,换来婴儿般嫩红皮肤,复原的让人惊讶。 可惜二十来岁之人,换得一副婴儿脸肤,瞧来实是格格不入。 仇冠群变得斯文许多,拱手含笑道:“唐兄弟可醒了?近几日生活可觉得如意?” 唐小山冷冷道:“既然昏迷,又怎知是好是坏?” 仇冠群呃了一声,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日后你将觉得此处是天堂矣!” 唐小山笑道:“真有那么好?” 仇冠群道:“日后你自会明白。” 唐小山笑道:“只要你不急着向我要宝剑,我大概会相信我在天堂。” 仇冠群呵呵笑起:“回到这里,宝剑已不重要,我想你我将会相处愉快。” 唐小山稍怔:“你当真不想要宝剑了?”心头直揣记,这家伙到底在打何主意? 仇冠群白扇直摇,笑道:“宝剑人人要,只不过那也得唐兄弟甘心拿出来,不是吗?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唐小山猛打哈哈:“说的也是,听你这句话,我倒觉得自己回到天堂了呢!” 两人相视而笑,然却勾心斗角,满怀尖锋。 唐小山道:“既然是天堂,你不觉得让我恢复功力,四处飞来飞去,更来得有意思吗?” 仇冠群笑道:“本该如此,只是你对此处地形不熟,恐怕误闯禁区,惹了麻烦,那并不好……” 唐小山道:“天堂也有禁区?” 仇冠群道:“当然有,就像玉皇大帝住处,并非人人可去。” 唐小山颔首:“我明白,你爹就是不死天神仇天雕?” 仇冠群道:“不错,这里是天神帮总坛,能被邀来,得有两下子才行。” 唐小山笑道:“被你这么说,我倒觉光彩许多,却不知你们天神帮又为何养了那么多杀手?” 仇冠群笑道:“他们不是杀手,他们只是想完成修仙之道而已。” “修仙之道?”唐小山不解:“修仙也要杀人?” 仇冠群道:“那倒不一定,只不过有正邪两面,要去除邪恶,方能成正果,他们正是替天行道,迟早会得到解脱。” 唐小山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替天行道,什么修成正果,简直乱七八糟。” 仇冠群笑道:“你现在是不会懂的,但日子一久,即会明白此意,到时,神仙立地成。” 唐小山道:“如此神仙,不要也罢,搞不清你们这些想法是从何处弄来?” 仇冠群笑道:“改天你见过不死神仙,自知结果。” 唐小山道:“不死神仙?他当真不死?” 仇冠群道:“没错,他至少活了三百年。” “当真?” “当然当真。” “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你心动了?” “有一点儿……” 仇冠群笑道:“所以说,每个人都想当神仙,你也不例外,能进天神帮,也该算是对仙道有缘矣,你该好好把握。” 唐小山急道:“能不能现在去见不死神仙?” 不管如何,有人能活三百年,的确是奇迹,他自感兴趣。 仇冠群笑道:“不急不急,神仙自在仙界,哪能说见就见,你看那些天使修得十数年也未必成正果,要见神仙并不容易啊!” 唐小山从失望转为疑惑:“该不会是空壳子吧?” 仇冠群道:“我保证神仙就在仙洞中,或许有机会,我可破例引你去见他。” “当真!”唐小山喜出望外:“何时去见?现在如何?” 仇冠群笑道:“不急不急,也得等我们变成朋友,相互信任之后再说吧!” 唐小山道:“如何得到你的信任?” 仇冠群笑而不答。 唐小山心念一闪:“你想要宝剑或藏宝图?” 仇冠群笑道:“只有大公无私之人才能进入仙界。” 唐小山暗自想笑,搞了老半天,还是想套出秘图,他本是可以交出,但如此一来,未免便宜这小子,便自呵呵笑起:“既然是神仙,必定知道过去未来,那自好办事,仇少帮主现在大概即可带我去见他,因为那两样东西根本不在我身上,所以我现在己大公无私。” “你……”仇冠群目露怒光, 唐小山道:“少帮主别生气,是真是假,神仙自知,多说又何益呢?你叫他来证明便是。” 仇冠群冷道:“我会的……” 他极力想恢复优雅姿态,道:“可惜神仙和魔鬼只有一线之隔,你要考虑清楚。” 唐小山笑道:“在下一清二楚,宁当神仙,不当魔鬼,少帮主何时替我引路?” 仇冠群道:“看看再说……” 他正想着该用何种方法套出口供之际,外头忽又传出女孩声音:“那个能过目不忘,号称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在哪里?” 一位素青衣裳,绑着两条辫子,瞧来十二、三岁的灵眼小姑娘已问向守卫,却径自往石塔钻。 仇冠群闻声,冷目直缩,斥道:“这讨厌家伙来此做啥?” 唐小山闻言笑道:“她是你妹妹?” 仇冠群斥道:“不是,什么都不是。” “那会是谁?”唐小山道:“瞧你对她不甚高兴摸样,她似乎不受欢迎?” 仇冠群冷斥:“她只不过是仗着我爹威风,胡作非为的可怜家伙。” 唐小山哦了一声,大有一观好戏之态。 那青衣小姑娘甚快穿过守卫,大摇大摆登梯而来,方掀石门,声音即响:“哪一位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之人?” 说完,探出脑袋,发现两个男人,她瞧及仇冠群,嘴角一抽,未加理会,忽而瞄向唐小山,只见得他活像落难乞写,眉头不由皱起:“你便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之人?”感觉不怎么样。 唐小山笑道:“是吗?我怎不知自己那么聪明?” 他倒觉这十来岁小丫头是个刁钻古怪精灵的家伙。 那小姑娘跳出石梯,两眼斜视,不断瞄人:“难道传言有误?” 唐小山道:“谁传你这番话?倒让我倍感虚荣。” 那姑娘道:“是艳桃花阿姨说的。” “是她!”唐小山想笑:“这个骚娘们,倒是挺看得起我啊!” 那姑娘道:“你到底是不是聪明人?” 唐小山笑道:“聪明人会落难于此吗?别人不信,你却相信那胸大没脑的家伙。” 那姑娘不解:“什么叫胸大没脑?胸大怎会没脑?” 唐小山呵呵笑道:“连这个你都不懂,回去问她便是,或者过个四五年,你自然会了解了。” 那小姑娘还想追问:“为何要过四五年,现在不能懂吗?” 唐小山呵呵再笑:“那么急吗?好吧,告诉你便是,你不觉得艳桃花的胸脯特别大?她脑子一向有问题。” “胸脯……” “就是妨奶啦!”高小山捉笑:“一定要说那么明白吗?” “奶奶……”那小姑娘想及爷爷奶奶之意,但脑筋一转,突然悟通,嫩脸不由飞红: “可恶,敢说这种话!” 她想出手教训,却又忍不住呵呵笑起:“原来如此,难怪我得四五年后才明白,呵呵,我可不想长得太大,免得无脑喁!” 唐小山笑道:“那是上天赏赐的,不是人可控制的。” 那小姑娘认真说道:“不管如何,我会注意自己发展。” 唐小山笑道:“在此祝你顺利发展成功。”瞧瞧自己胸脯,笑得甚是满意且暧昧。 那小姑娘忽又想起此事的确不雅,不由脸红,斥道:“我的事,不用你祝福,你到底是不是有过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捉笑道:“过目不忘不敢讲,过耳不忘,便是有可能。” 那小姑娘嗔斥道:“你再说,我真的要修理你。” 说完,伸手往腰际按去,始见得一条长鞭缠在那腰。 唐小山暗道:“那四大金钗中的刑小莹不也喜欢用鞭,她莫非和四大金钗有关系?” 他再想及艳桃花,终于确定此人必和四大金钗有关,甚至跟寒月女亦有关系,“你到底是谁?”唐小山问。 那小姑娘道:“我叫仇灵铃。” “仇灵灵!”唐小山想笑。 那小姑娘斥道:“第二字是铃子之铃,真是白痴!” 唐小山笑道:“我看都差不多嘛!” 仇灵铃斥道:“少给我耍嘴皮,你若不说实话,待我交给我爹,准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要我说什么?” 仇灵铃斥道:“说你是否有过目不忘之能。” 唐小山谑笑:“我说了,我有过耳不忘之能!” “可恶!”仇灵铃一掌挥去,就要打人。 仇冠群见状,冷声截来,斥道:“他是客人,你敢胡作非为!” 仇灵铃更斥:“什么客人,你只不过想计算他而已。” 仇冠群怒道:“你再闹,休怪我修理你!” “我怕你不成!” 仇灵铃干脆先下手为强,一掌劈了过去。 仇冠群自知她武功不差,立即耍开扇子,封向掌劲,以免受害。 两人就此展开劲斗,出手之间,全凭真力,毫不相让。 唐小山瞧其招式,仍能看出仇冠群招式较为扎实,久斗下去,仇灵铃将会落败。 他则落落大方笑道:“你们俩先斗,我休息一下。”不动声色,往楼上石梯行去。 但见仇灵铃一招猛攻,他自知机会来到,猛往楼顶掠去,仇冠群惊叫不好,急欲追赶,却被仇灵铃拦住,气得他斥叫:“人都逃了,你还拦什么!” 仇灵铃一愣,大喝:“你敢开溜!”抢追楼顶。 仇冠群亦追扑冲来。 唐小山早就发觉仇冠群乃从楼顶进入,那里当然有门路,方冲上来,果然见及暗门,轻而易举推开,两兄妹已追至,他毫不考虑,掠往湖面纵下。 两兄妹乍惊,亦自追纵下来,唐小山哪肯让人追着,反手喝道:“打你几针!”暗器打出。 仇冠群知道厉害,赶忙旋扇阻挡,仇灵铃却恨在心头,一味抢攻,忽见暗器近身,已是闪躲不及,哎呀惊叫,手臂、胸脯连挨数针,幸好唐小山武功尽失,全凭巧劲,否则必定射得她重伤倒地。 尽管如此,仇灵铃亦被射疼,尤其是又是敏感部位,惹得她又窘又气又恼,大喝哪里逃?想追,却已来不及。 唐小山已蹿入湖中,溅打水花好高,仇灵铃被溅着,始知要糟,赶忙想煞住冲势,却哪知反抽无力,就此一瞬间,哎呀一声,她亦摔落水面,搞得十分狼狈。 仇冠群则知厉害,趁此机会抖身一抖,掠飞桥上,始未遭受落水厄运。 他落定桥头,即自大喝:“快封锁湖面,别让他逃了。” 一大群护卫四散开来,果然将湖面团团围住。 那仇灵铃栽了筋斗,气得哇哇大叫,直吼要宰了唐小山,把水花打得溅飞四射,却哪曾见着任何人踪。 她不断狂吼,仇冠群却暗笑于心,多年怨气,似乎一次给发泄出来,仇灵铃不停尖怒大叫,终于引得附近造化楼、天神殿等高职位之长老、护法等一一现身,各自探询状况。 忽见一位五旬上下,生得人高马大,脸形四方,粗眉、腮胡、粗发,乱中齐之玄衣老人,直掠天神殿而出,见及状况,洪亮声音即喊:“发生何事?大惊小怪!” 忽见仇灵铃落水,怔诧道:“铃儿,谁欺负你?” 他突然若头疯狮,直往湖面站去,那凌波虚波轻功,果然了得,一劲儿直往这头蹿来,拖出水波一圈圈扩散,却始终追不着他奔驰速度,数千丈湖面,一奔即至,抓起仇灵铃,纵往桥面,直问:“谁欺负你?” 仇灵铃嗔怒欲泣,随便乱指:“他!” 那老头瞪向仇冠群:“你欺负她?” 仇冠群冷道:“我哪敢欺负你的宝贝。” 那老头喝道:“到底是谁?” 仇灵铃指向湖面:“水底那个人。” “水底?水底有人?”那老头喝道:“水底有谁?” 仇灵铃叫道:“就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的唐小山。” “是他?真的是他?他怎么来了?” 那老头怔喜不已:“不是要抓他研究脑袋,群儿你敢知情不报!”说话间,直往湖面搜去。 仇冠群道:“群儿正想等他醒来再告知您,谁知灵铃一闹,便被他逃了。” 仇灵铃斥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阻拦我教训他,岂会让他有机可乘。” 两人又在吵架。 那老头正是天神帮帮主不死天神仇天雕,除了一副雄浑体态,行动更如狂狮活动。 他见两兄妹又将吵架,便大声喝道:“不准吵,人还在湖中,算不得脱逃,把他抓起来便是。” 仇灵铃道:“他号称天下第一聪明,被他逃了,怎能再捉回?” 仇冠群冷笑:“任他有多大能耐,我还不是照样把他捉回。” 仇灵铃斥道:“若非你动用所有天使,想捉到他,简直做梦。” 她似乎已从某人处,得知仇冠群逮捕唐小山之经过。 仇冠群不由恼怒:“若非你娘从中作梗,我早逮着,坏了事,还敢耍嘴皮。” 仇灵铃怒斥:“你分明心存私心,想一手控制他。” 仇冠群冷笑:“谁存私心,大家心知肚明。” 仇天雕喝道:“两人别吵,没听到吗?” 这一喝,果然把两兄妹震住,敢情老爹动了真怒:“人都还在水中游泳,不想办法抓人,光吵何用?” 仇冠群道:“他穴过受制,恐怕不久便要浮出水面,到时将他逮捕便是。” 仇天雕斥道:“什么名堂,两兄妹对付不了一个武功受制家伙?传出去,叫我老脸往哪儿搁?” 仇冠群困窘欲言又止,他想指责妹妹,但准又吃力不讨好。 仇灵铃却道:“他天下第一聪明,谁对付得了!”竟然想及唐小山能耐,不由暗自钦佩,窃喜起来。 那窃喜,似若找到宝剑、宝马,甚至百年灵药一样。 仇天雕亦自带喜:“当真那么聪明,可得好好研究才行。” 当下他指示所有人,得看好湖面,不能让人走脱。 唐小山却躲在湖底,凭着一口真气,亦挺了许久。 他本想办法脱逃,可是绕了一圈,发现湖面全被封锁,根本毫无退路。自身功力又受制,想冲穴,恐怕非一时所能突被,然而除了冲穴之外,似乎已无计可施,何况闭气亦无法维持多久。 他猛地窜出水面,众人见状大叫在那里,他却己落回水中,趁着多吸一口真气之下,找了湖底深处,开始运起龟息大法,准备耗到天黑,再作定夺,如若能冲破穴道,自是再好不过。 至于天神帮徒众,在他冒出之际,传来无数欣谑大叫之后,想再追捕,却已失了方向。 他们仍自耐心等待,甚至派出船只、竹筏,准备就近逮人,岂知唐小山采取龟息大法,就是不肯再露面现身,一大群人搜得哇哇大叫,显出不耐烦。 尤其仇天雕,在等待一时辰之后,他已按耐不住,喝道:“会水功的全部下水搜捕,去把迷魂婆婆找来,用她摄魂铃逼他现身。” 一声令下,猝见数十名守卫脱下外衣,纵入水中搜捕,另有几人则赶往山洞之中,未久,引来一脸长相有若巫婆之迷魂婆婆。 她则威风凛凛行往仇天雕,一身黑袍有若官服,两肩尚且垫高,在此地位似是不低。 方行至曲桥,仇天雕则对她恭敬拱手道:“仙姑来得正好,湖中有个人,请摄他魂魄,让他现身。” 迷魂婆婆一副功力深厚模样:“会是谁?待本仙作法便是!”说完开始念念有词。 仇灵铃道:“他叫唐小山,天下第一聪明的男子,你听过吧!” “唐小山!”迷魂婆婆怔诧不已,前次在寒月女府洞中栽了大筋斗,没想到此时竟然又相逢,摄魂铃不由抖颤,她却一点儿自信也没有。 仇天雕道:“你认得他?制他不住?” 仇灵铃暗自叫好,终于有人能逃过摄魂铃,果然门道十足。 迷魂婆婆怎能承认失败?此时只有硬撑到底,且走一步算一步,若唤人不出,便说他已逃亡便是,于是笑声依旧,道:“天下无人躲得过摄魂铃,我只是奇怪唐小山不是受擒,怎又藏在水底而已,你们运功抵挡吧,我要施法了。” 说完运足真劲,猛抖摄魂铃,希望还能奏点儿效果,这一抖,震得仇冠群、仇灵铃兄妹心神迷离,赶忙运功抵拦,至于一群守卫熬之不住,早就掩耳倒地,形态甚惨。 仇天雕喝道:“让开,全是不管用的家伙!” 虽然喊话,但能移位者却已不多。 迷魂婆婆为求功效,再运功力,猛把摄魂铃摇得铿销作响,威力传处,就连仇冠群、仇灵铃皆难以抵拦,纷纷退向远处。 此时落水守卫已一个个浮出水面,敢情已遭受严重摄心。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十八章 赌 约 至于唐小山亦遭受波及。 他若武功复原,自可运起心法抵挡,然此时武功尽失,那摄魂铃声摄来,搞得他血气翻腾,就连龟息大法皆无法施展,心神一乱,自觉闷气压肺,实叫他难以忍受,暗骂一声臭婆娘,哪顾得再蹲湖底,勉强游向岸边。 他心知守卫亦被摄心,突然窜出湖面,跳上岸边,拔腿即奔。 他方出现,一大群人即兴奋喊道:“人在那里!” 尤其是迷魂婆婆,竟然证实摄魂铃功效,不由大喝道:“别逃,回来!” 唐小山哪肯听她的,没命即奔。 仇天雕见人出现,顿时哈哈狂笑,声如狮吼,倒震弱不少摄魂铃声,他狂地拔空落水,凌波虚波轻功再展,奇速无比掠追过去。 唐小山则施展吃奶力气狂奔。 然而追逃百丈,却发现高崖挡前,他一愣,原是逃往西方山洞这头,只见千阶石梯高耸入天,左右更自退路遥远,他暗自解嘲,老天欲整死他吗? 登梯根本自找麻烦,他只能往左边狂奔,希望来得及逃入山林之中,岂知奔行百丈,狂笑声传来,一只玄青大鸟从天扑下,唐小山哎呀一声,还来不及弄清是何状况,就有若小鸡被老鹰追捕般抓扣起来。 仇天雕一扑得手已哈哈大笑:“小鬼,你倒厉害,要我动用全派力量搜捕吗?” 唐小山已知无法进脱,干脆认栽,轻声笑道:“我哪是逃?只不过口渴,跳入湖中喝口水而已。” 仇天雕哈哈笑道:“好个喝一口水而已,要喝一个时辰那么久?” 唐小山干笑:“我哪知一不小心便睡着了……” 仇天雕更是斥笑:“我可从来没听过,喝水,然后落入湖底睡大觉?当今天下,你是第一人。” 唐小山干笑:“我虽不愿意,可是,偏偏老天如此安排……” 仇天雕突然冷斥:“少在那里胡扯!”将人丢落地面,跌得唐小山唉声痛叫。 仇天雕始再邪声笑起:“你本事够大,整得天神帮乱七八糟,的确有一套,你来得正好,我得砍下你脑袋,拿来研究研兖,凭什么你是夭下第一聪明之人?” 五指弄得咯咯作咱,大有一拆骨头之态。 唐小山直觉他心性变化无常,并不容易对付,急道:“帮主误会了,在下本就是个笨蛋,谣传根本有误,我非天下第一聪明之人。” 仇天雕冷笑道:“就是笨蛋,也值得研兖,何况我越瞧你越觉得你能耐不少,别紧张,本门没有天堂部门,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保证你上天堂。” 唐小山苦着脸面:“那不就翘辫子了?” 仇天雕道:“胡说八道,此天堂是在人间,根本不必丧命,听清楚没有?” 唐小山苦笑:“听清楚了。” 仇天雕颔首道:“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要肯归顺本帮,必定受重用。” 唐小山笑道:“好啊,看了帮主武功,在下正想拜您为师,帮主实在可说天下无敌矣!” 仇天雕为之哈哈大笑:“你眼光不错,我且看看你筋骨如何,再决定收不收你当徒弟。” 话未说完,仇冠群、仇灵铃已奔来, 仇冠群立即说道:“爹别上他当,这家伙诡计多端,唯有逼他说出秘图,再收拾他,免得夜长梦多。” 仇灵铃道:“那是小角色的想法,爹,他既然号称天下第一聪明,跟他斗智,是一种享受,哪来卑鄙手段,传出去,有失本门风度。” 仇天雕恍然:“对啊,我倒未玩过斗智游戏。” 仇灵铃委时欣喜:“爹果然天下无敌,肯接受任何挑战。” 转向唐小山,兴奋说道:“你接招吧!” 仇冠群斥道:“凭你也想跟他斗!” 仇天雕冷目瞪来:“你是在说我吗?” 仇冠群一愣,随即干笑:“孩儿乃指妹妹,爹当然不一样了。”心头却暗斥,还不都一样,迟早自讨苦吃。 仇天雕为之哈哈大笑:“看来比斗已成定局,你们等着接招吧!” 唐小山实在搞不清这疯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儿要逼迫自己交出宝图,随又想收自己入门,现在又将比斗,心性之转变,叫人变幻莫测。 不过,既然是斗智,他倒信心十足,却也不吭一声,只不过露着暧昧笑容,准备引人上勾。 仇灵铃对他已具好感,瞧其笑容,瞄眼笑道:“你不怕接受挑战?” 唐小山讪讪说道:“帮主如此雄才大略,在下岂能跟他抗衡?” 仇天雕哈哈大笑,突然煞住声音,冷斥道:“少拍马屁,不接受,就砍下你脑子拿来研究研究。” 仇灵铃喝道:“听到没有,参加比斗,你还有一线生机,我爹从不食言,只要你打败他,自可安然离开天神帮。” 唐小山眼睛一亮:“当真?” 仇天雕冷斥:“不然,你以为天神帮全是在放屁?只怕你斗不过,得落个终身囚禁于此的命运。” 仇冠群急道:“爹,千万别答应他……” “住口!”仇天雕截口道:“你也敢轻视你爹智商?小心我囚你百日真是生了个鼠胆子,第一局便由你参加,斗输了,自行面壁。” 仇冠群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仇天雕复喝:“怎么?连比斗勇气皆没有?难道要我把掌门传给灵铃吗?” 仇冠群受不了刺激,终于横了心,道:“孩儿接受,我既然能抓住他,不信斗不过他。” 仇灵铃立即击掌叫好:“好哇好哇,你第一仗,我第二仗,爹第三仗,三仗两胜为赢,大家觉得如何?” 仇天雕喝道:“不成,我得打第二仗,要是你俩都输,爹不就什么也没得比了。” 仇灵铃更急:“可是我也想比啊!” 仇冠群趁此说道:“你俩既然那么有兴趣,我打第三仗便是,免得你们失了机会,终身后悔不已。” 仇天雕瞪眼:“如此岂非便宜你了。” 仇冠群拱手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不忍看爹失望而已。”“真是麻烦,待我想想再说。”仇天雕立即沉思,想找出解决办法。 唐小山见三人争争推推,亦觉好笑,然不管谁参加比斗,他都得全力以赴,亦趁此机会想想,该比斗什么较划算。 仇灵铃己等不及,道:“我先比好了,爹您慢慢想。” 她立即转向唐小山,抓出一秘本,喝道:“看谁背得多,谁便得胜。” 她最想证明唐小山是否真有过目不忘之能,故出此策,纵使败了,亦能证明一切,实是败中求胜,妙用无穷。 唐小山皱眉:“秘本是你的,你该不会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仇灵铃道:“这又如何?只要你看过一遍,能背起来,我便认输,这样总行了吧?” 唐小山道:“我还是觉得不公平,你不背,却和我论输赢!” 仇灵铃斥道:“谁叫你号称天下第一聪明?吃点儿亏,算得了什么?快背,否则自动认输。” 唐小山无奈,接过秘本,仔细瞧来,皱眉道:“这是天神心法,你那么甘心送给我?” 仇天雕闻言一愣:“灵铃你当真?” 仇灵铃笑道:“反正本门武功甚杂,他未必背得起来,怕什么?” “不行,太冒险!”仇天雕抢过秘本,撕成两半,道:“要证明过目不忘,半册即够,背吧!”丢了回来。 唐小山接手,笑道:“还没拜师便先学口诀,实是大占便宜啊!” 说完,翻开秘本,喃喃念起:“天神化雷,威力无穷,三脉倒转阴阳诀,气冲少商越涌泉……”果然朗朗上口,一页页翻了下去。 仇灵铃等三人,不断注视他举止,虽然偶闻及错字,亦未出口纠正,任由他从第一页背诵至三十余页,不到盏茶工夫,果然背完半本秘籍。 唐小山潇洒丢回秘籍,笑道:“背完啦!” 仇灵铃怔喜道:“这么快?” 仇天雕急道:“快念出来,我等着答案。” 唐小山果然背诵出来:“天神化雷,威力无穷,三脉倒转阴阳诀,气冲少商越涌泉,七绝命门穿天突,少冲天地破肩井,回滚汇聚齐门窝……再攀六脉转丹田……” 他越念越让仇天雕感到心惊,这家伙竟然只看一遍,即能一宇不漏背出来吗? 仇冠群则心生忌意,此人不除,未免太可怕了,将来势必碍手碍脚。 仇灵铃却满心惊喜,两眼睁得灵亮,不自觉张着嘴巴跟他念去,她越念越是欢心佩服,终于呵呵笑起,表情激动不已。 直到唐小山背完最后一句,她登时鼓掌叫好:“我输了,他果真有过目不忘之能。” 仇天雕瞄眼道:“赌输了,还有人那么高兴?”自己竟也呵呵笑起。 仇灵铃自得笑道:“反正我输了不算,你们各赢一局,那才算数,何况我未成年,可以不必负责任哩!”笑得更开心。 仇天雕亦自点头:“说的有理,老爹我要是靠你赢,实在有些丢睑,呵呵,发现奇才,倒也爽快!” 唐小山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欣赏自己绝活,那可得多多表现,吓得他们一愣愣,说不定还有脱困之法。 他突然纵声大笑,引来众人注目,尤其仇冠群,亦自戒备,不知他将耍何花招? 仇天雕瞄眼邪笑:“当囚犯还笑的如此开心?天下少见。” 唐小山狂声道:“赢了一局,当然能笑,老实说,我不但天下第一聪明,而且暗器天下无敌,从来没人能躲过,你敢赌此局吗?” 仇天雕一愣:“你找我赌武技?不斗智?” “不错!” “好大胆子。” “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 “好狂的口气!”仇天雕纵声大笑:“纵使你暗器了得,天下可也没人能伤得了我,如何斗法,才叫刺激!” 唐小山喝笑:“我不但要射中你,还要射你屁眼。” “什么?” “射你屁眼,否则认输。” 仇天雕更纵声狂笑:“狂,够狂,哈哈哈……” 仇灵铃亦笑:“唐小山你没搞错,要伤我爹已是不易,你还指明位置?”这小子实在嚣张得让她既崇拜又喜爱。 唐小山自得一笑:“否则怎叫天下第一?帮主赌不赌?” 仇天雕哈哈大笑:“赌,当然赌,不赌的是龟孙,哈哈哈,过瘾!” 唐小山道:“既然赌,就来点公平的吧,请你解开我穴道,好让我全力施展。”这才是他最终目标。 仇冠群何言急喝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爹,千万别上当,他在套您进入圈套。” 唐小山冷斥:“笑话,我只是想公平些,何况纵使我恢复武功,只身在天神帮总坛,能逃到哪里?你算什么东西?敢说你爹笨得连圈套都分辩不出,还那么大呼小叫指责他!” 此语一出,众人皆愣。 仇天雕登时挂不住脸,冷斥道:“仇冠群,你说什么废话,这里哪有你说话余地!是不是圈套,我看不出来!凭我堂堂一个帮主,还怕人家耍诡计?难道这世纪决斗,要我占他便宜不成?你的胆子到哪去了?真是越混越回头,给我滚到一边,见着就生气。” 猛地一掌迫得仇冠群连掠退三十余丈,顿在那里,大眼小眼直瞪唐小山,这仇结得深了。 唐小山自得一笑:“对嘛,世纪决斗,怎能受打扰,还请帮主替在下解穴道。” “当然,当然。” 仇天雕畅笑中,己伸手连拍数指,解了唐小山穴道。 唐小山但觉功力恢复,耍耍手势,感觉来劲许多,突然作势喝打仇冠群,吓得他赶忙连退数步加以防备,唐小山已呵呵笑起:“放心,我决斗的是你爹,你安心观看便是。” 仇冠群嗔斥道:“你最好永远斗下去,否则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那已经是很遥远之事,改天再说吧!” 仇灵铃已等不及:“唐小山你到底要用何暗器和我爹决斗?” 唐小山神秘一笑:“那也得检查过后才知道。”说完走向仇天雕,一副医生似地想替病人检查伤势。 仇天雕为之皱眉:“什么比斗,这么麻烦!”暗暗运起护体真劲,以防暗算。 唐小山笑道:“是占点儿便宜,但帮主号称天下第一高手,让在下检查一下武功脉路也是应该的,因为我根本输不起啊!” 仇天雕自信满满,且有戒备,终于点头:“好吧,武功竟然也有脉路。” 唐小山神秘一笑:“这就得看行家,每人各有研究巧妙。” 他当真伸手按向对方肩头,直觉一股护体真劲源源迫来,终于感觉出深厚内力,他似若按摩师,东扶一下,西按一下,或而搔到痒处,惹得仇天雕呵呵笑起:“一定要这样检查吗?”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谁叫帮主武功太厉害,您现在可以把真劲迫出,让我感受威力如何?” “求之不得!” 仇天雕突然运劲,一股白气猛渗出来,迫得唐小山招架乏力,哎呀一声,跳开数步。 仇天雕己呵呵笑起:“怎么?才七成功力已抵挡不了?” 唐小山干笑:“帮主神功果然盖世……”直觉他武功比自己想象还高,如此一来,想射中他并不容易,何况指明位置。 这一仗恐怕吃力不讨好了。 仇天雕自得笑道:“检查完毕了吗?现在可比斗了!” 唐小山喃喃颌首:“差不多了。”说完,摆出架势,一副决战生死模样。 现场气氛不由一紧,众人心神开始凝聚,想看看唐小山到底如何射中这位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屁眼。 仇天雕则特别运劲护住某一位置,却又觉得占便宜,说道:“其实,只要你能射中我身上任何部位,老夫即该算输如何?” 唐小山喝道:“不必,那不够刺激,帮主大可把屁股护住,如此胜算较高。” 仇天雕想伸手掩后,却又觉得不雅,喝地抖动手势:“来吧,我等着接招。” 唐小山邪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抓出细针,作势欲射。 仇灵铃但觉好奇:“那是什么暗器?” 唐小山道:“它叫水底针,女人心水底针,不可捉莫之意。” 仇灵铃呵呵笑道:“亏你想得出来,现在快替我爹打针吧!”多少希望他能成功。 唐小山目标对准仇天雕,神秘一笑:“我这组针一共一百零八支,你若接完,即表示我败了。”其实只剩四五支而已。 仇天雕怔锁眉头:“那么多?要是你一时辰发一针,岂非斗上十天七夜?” 唐小山笑道:“帮主不觉这样斗过瘾吗?何况我不会拖那么久。” 仇天雕已等不及,道:“任你来便是,快快使招,我接着便是。” 唐小山登时喝道:“神针来也!” 他猛地打出一针,奇速无比扑射过来。 仇天雕自知四川唐门暗器厉害,不敢大意,甚至全神迎敌,但见细针如蜂冲来,嗡地一响,直钉胸口,他运掌劈去,竟然落空,吓得他赶忙迫紧护体真劲,昧的一响,利针已被弹回。 他正想畅笑,岂知利针直若通灵蜜蜂兀自反蝥过来,吓得他再运真劲,细针连蝥背肩一针,而后势弱,唐小山喝地吸劲,细针飞回手中。 他暗暗椋心,仇天雕武功果然不同凡响。 仇天雕一着战胜,欣声笑着,忽又说道:“你又把利针收回,岂非永无用完之时?” 唐小山笑道:“绝不占你便宜,我需要红烟雾弹一颗,然后下次一次对决,输了即算数如何?” 仇天雕不解:“你要烟雾弹何用?” 唐小山道:“抵档你身上护体白气。” 仇天雕更不解:“烟雾弹能破我护体真气?”简直不敢想。 唐小山呵呵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仇天雕仍自半信半疑。 远处的仇冠群又道:“他想利用烟雾弹脱逃。” 唐小山瞄眼道:“一颗烟雾弹能起何功用,何况四面八方围了人,别忘了,这是天神帮总坛,让我溜走,岂非笑掉全天下大牙。” 仇天雕已自颔首:“说的没错。”斥向仇冠群:“没你说话的地方,还不叫人送来,难道要丢尽脸面不成,越看你越是胆小。” 仇冠群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再吭声,转身喝向护卫,顿时有人送来烟雾弹,他特别挑颗最大的,丢予唐小山,倒希望他借此脱逃,然后逮个正着,以塞父亲嘴巴。 唐小山才不上当,接过烟雾弹之后,促狭地道声谢了,便自往上风处行去,他仔细掂着此弹有何分量,以及将如何运用? 仇天雕已等不及,喝道:“快快用它破我护体真气,让老夫开开眼界。” 唐小山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猛地捏开弹头前端蜡封,磷粉见光即燃,委时冒出浓浓红烟,顺着风向直往前方飘去 仇天雕根本感觉不出有何威力之际,唐小山突然喝扑过来,一手烟弹,一手掌劲,左右开打过来。 砰砰砰砰,掌劲劈处,果然搔到仇天雕痒处,他已哈哈大笑:“想对上几掌吗?陪你玩玩!”当真运足真劲护身,任唐小山劈打,尽不还手。 唐小山老实不客气全力劈打,总希望或能奏效,然对方武功实高,掌劲过处,霎被化去。 他仍不止,又劈又打,将对方当成木人,连连劈攻不懈,现场只见得一团白气守住仇天雕上下身形,外围却见无数红烟东蹿西掠,尽是斗着白气不放。 如此一来,直若红白两光相互交战,互有推挤奔掠,却总是白气较为浑厚,守得密不透风。 唐小山则待别注意红烟窜于白气间之纹路,那纹路就如红酒滴落裂冰之中,总散渗甚深,虽只一刹那即被摧毁,但那纹路即是护体真气之空隙。 原来他无法以肉眼看出仇天雕护体真气之空隙,故而找来红烟加以试探,一连十数掌试来,果然有了眉目,他呵呵笑起,知道该怎么处理之后,己自掠退。 “好功夫,在下佩服!”唐小山钦佩说道。 仇天雕自是得意直笑:“你的烟雾弹就这样破我护体真气?我看是你乱掌开打吧!” 他老是不信烟雾弹真有此威力,却不知唐小山目的只在试探。 唐小山呵呵笑道:“帮主神功盖世,在下当然破不了了,接下来只有硬拼啦,你小心便是。” 说完,他猝又将烟雾迫向仇天雕,引得他真气再运,红白气流再次交错,不断现出切钻裂痕,唐小山更踩出龙形九步,转在仇天雕四周,越转越急,直若旋风卷扫。 仇天雕但觉此着威力不比前次,凶猛许多,这才相信,唐小山果然有些门道,神功不由再逼几分。 唐小山猝见红光切入白气之中,自知机会到来,猛地伸手打去,一把水底针直若逆流追窜之强鱼,奇怪无比穿破护体白气,直剌仇天雕左胁。 哎呀一声,仇天雕惊诧不已,没想到那水底针竟然能破自家真气? 这一惊,他登时乱了方寸,复见数道红痕钻冲于白气裂痕之中,唐小山不肯怠慢,猛将手中利针全数打去,复迫出数掌以扰乱对方。 猝见那利针窜处,又射中右肩背,吓得仇天雕哇哇大叫,岂知利针却绕过左掌边,直剌手臂,更有两针竟然大转弯绕剌臀部,吓得仇天雕抽回右掌,猛往臀部掩去。 他身形顿掠,正想躲避,岂知那水底针乃是唐小山苦练多年,在水中狂流之下,仍能准确射中目标,纵使仇天雕武功厉害,他却在慌张之下乱了手脚,待想反掌截救,已是不及,哎呀一声,怔诧当场,右手抓着屁眼,双目直瞪唐小山。 他简直不敢相信,杀他一百刀,他都不敢相信,堂堂顶尖高手,竟然会被人射中屁眼。 那表情,几乎任何人都猜得出,他已中奖。 唐小山则故作谦虚却又带着得意状立在当场,凝目直视仇天雕表情变化。他心知那两针射去,至少有一针命中,至于另一针,大概留给他一点面子吧! 仇天雕怔愣许久,表情实在是变化多端,不信、怔怒、佩服、悔恨……通通都来,实在猜不不透对方如何能冲破自己护体真气? 仇灵铃已吊悬心肺说道:“爹,你当真被射中了?” 她心头又惊又喜,惊者,父亲被射中,将如何下台?喜者,唐小山果然暗器通玄,的确不可多得。 仇天雕闻言,这才收神回来,赶忙掩饰失态表倩,冷冷一笑,右手慢慢伸起,已见及食中指之间夹着一支细若牛毛的利针。 仇灵铃见状鼓掌叫好:“爹好厉害,终于挡住这针,你战胜啦!” 唐小山暗自想笑,他只夹住一针,另一针当然命中,为免对方恼羞成怒,己叹笑说道: “我输了,帮主好神功,在下甘拜下风。” 仇天雕瞪着他,邪声说道:“你的暗器的确厉害,输的该是我。” 仇灵铃怔诧:“爹您当真被射中那里?” “住嘴!”仇天雕斥得女儿不敢开口。 他带着窘心,转向唐小山,道:“刚才说过,只要你沾我身,我便输,我肩头、腰际各挨一针,哪好意思蠃你,所以算你赢了。”说完,抽下肩头、腰际细针,掂在手中衡量,对于屁眼那针却始终不敢举动,以免被瞧出破绽。 唐小山闻言怔喜不已:“这么说,我赢了两场,可以大大方方走人了?” 仇天雕颔首:“不错。” “那谢啦,再见!”唐小山拱手喜笑,转头便要开溜,此举引得众人怔诧,没想到他说走便走。 仇冠群第一个截拦过来:“你休想得逞。” 唐小山讪笑:“你想违抗帮主命令?”转向仇天雕,希望他教训不孝儿。 仇天雕摆着手:“去吧,输就输,不要输不起。” 仇冠群大急:“爹,岂可纵虎归山?” 立于附近的迷魂婆婆,此时奏上来,说道:“这家伙长得畸型,正适合做实验,放走可惜。” 唐小山斥道:“我看你才畸形,想公报私仇,让开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手一扬,似欲射利针,吓得众人严加戒备。 迷魂婆婆赶忙摇起摄魂铃想摄住对方。 虽然曾经失败,但她仍不死心。 这一摇,倒让仇冠群先受不了,直道别摇,四面人手众多,他根本逃不了,迷魂婆婆始作罢。 唐小山还是转向仇天雕,道:“帮主想言而无信吗?” 仇天雕纵使不甘心,但他一向守信,闻声之下,急挥手:“让开,我输了,今天谁都不准拦他。”“爹!”仇冠群仍不肯。 仇天雕斥道:“你敢抗命,难道要我抽你魂魄?” 仇冠群闻言,不敢再吭声,恨恨退于一旁。 迷魂婆婆见阻拦无效,亦自让路,独自却追着唐小山不放。 唐小山则落落大方向帮主拜礼,“谢了,此次出去,必昭告天下,帮主是可信之人。” 仇冠群冷笑:“你恐怕没机会。” 唐小山讪笑道:“怎么?你还敢抗命?” 仇冠群冷道:“我是不敢抗命,会让你安全离开这里,可惜你根本逃不出我手掌心,过了今天,照样把你抓回来,到时,看你嚣张到哪里去。” 唐小山一愣,转向仇天雕,冷道:“你的放人,只是一天吗?” 仇天雕道:“当然不只一天,咱们赌的是,输了即放你走,至于你能走到哪里,那是你的事。由于你爹盗走我的藏宝图,本帮必须找回来,所以下次照样有逮捕你的可能,届时若是你没藏好,并非我失信,此点,行遍天下皆说得过去。” 唐小山不由苦笑,仇天雕说的没错,他总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平安无事,可恨的仇冠群又怎可能放过自己,一天光景,又能躲到哪儿? 他苦笑道:“没想到我赢了,却又输了。” 仇天雕道:“一天时间,难道不够你离去吗?” 唐小山道:“算啦,你那些杀手简直无孔不入,我方出山,保证被抓,所以决定就在这里不走啦!” 此语一出,众人又惊。 仇天雕怔诧道:“你不想走了?” 仇灵铃道:“这可好,聪明抉择。” 仇冠群冷道:“你不走,照样扣人。” 唐小山呵呵邪笑:“是吗?我和帮主赌的是,赢了,可以自由离去,至于我何时离去,那是我的事,只要我未离开这里,赌约即在,谁违背,谁即食言,对吗?大帮主?” 仇天雕皱眉:“倒是有理……” 他没想到厝小山古灵精怪,竟然倒将一军。 仇冠群冷斥:“你不走,我赶你走,再想办法捉回来。” 唐小山讪笑:“别忘了,是自由离去,你赶人,已违规定,帮主可别让他坏了你的信用。” 仇天雕哈哈大笑:“你高兴如何便如何,不过老夫有个意见,只要你交出藏宝图,天神帮和唐门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我保证本门弟兄不再找你麻烦,你觉得如何?” 唐小山自是心动:“当真?” “老夫从不食言。” “魔鬼杀手算不算贵帮弟子?” “本门没有杀手,只有天使。”仇天雕道:“他们还没资格进入本门。” 唐小山不由泄气:“这还不是一样,我随时都可能丧命。” 仇天雕哈哈笑道:“身在江湖,哪个不是随时有丧命可能?你的顾虑这么多,或许我把你变成天使,从此以后,再无忧虑矣!” 唐小山这才想到天神帮另有一位不死神仙,不知他在耍何名堂,为何能叫一大群人服服贴贴,任其差谴使唤?自已或该留下来探探消息。 目光不由瞄向顶头那山洞。 仇天雕瞧他不说话,以为接受条件,哈哈畅笑:“有你加入天使阵营,必定生色不少,老夫在此先祝福你。” 唐小山道:“帮主也是天使?” 仇天雕道:“不,老夫是天神!也就是从天使升上来,比他们更高一级。” 唐小山但觉想笑:“这么说,这里是天堂了?” “当然!”仇天雕四下瞧去,笑声更狂:“你不觉得这里直若天堂般漂亮?” 唐小山道:“是够漂薨,可是,我还是不了解,变成天使,或变成天神,有何好处?” 仇天雕道:“长生不老,武功大进,跟老夫现在一样,可谓天下无敌。” 唐小山道:“既然已无敌,还要藏宝图何用?” “呃……”仇天雕稍愣,随又斥道:“那本是老夫之物,不管有无用处,还来便是。” 伸手欲抢,却又想及诺言,硬是煞住右手。 唐小山见他说翻脸便翻脸。得小心应付才是,当下干笑道:“秘图在我爹身上,不过我可以画一张给你便是。” 仇冠群斥道:“谁知你是否乱画,干脆用他引唐大祥出来,一并收拾。” 唐小山冷道:“在你爹面前叫的如此大声,未免太自大了吧!” 仇天雕瞪来:“没叫你开口,给我闭嘴。” 仇冠群终又含恨闭口,两眼怒火,欲焚死唐小山。 唐小山暗笑于心。 仇天雕冷道:“马上给我画,要有半点虚假,小心我取你狗命!” 唐小山衡量局势,虽然藏宝图可以找到绝情谷而得到惊天诀,然自己早就学得这门武功,秘图根本已失效。 自己迟迟不肯交出,本就是对天神帮及魔鬼杀手不爽,如今仇天雕已亲口答应放过四川唐门,或可跟他交易。 只是突然改变心意,对方或许不习惯而疑惑,得耍点儿手段才行。 他忽而低声道:“帮主请过来,在下有话要说。” 那模样直若小孩打小报告,惹得众人莫名不解,尤其仇天雕又上了年纪,被此一唤,顿觉窘困。 他斥道:“什么话直说便是,打什么小报告,有失风度。” 唐小山仍自低声道:“很重要,不宜让众人听到。” 仇天雕己心动,却仍喝着:“真是童性未去,什么事,说来听听。”当真走前,凑耳过去。 唐小山暧昧一笑,咬耳便说:“我有痔疮。” 仇天雕登时诧喝:“你有痔疮,关我何事?”想骂人,却被逗得哈哈笑起,直骂乱七八糟。 仇灵铃早已笑岔心气,斥道:“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真是。” 仇冠群冷笑:“爹,他在耍你。” 仇天雕顿有所悟,果见附近守卫窃笑不止,脸面一拉:“你敢耍我?讨打不成?”一掌即欲劈去。 唐小山急道:“开开玩笑罢了,那是本人最大秘密,我都说了,自可表示我是诚心诚意,现在才是最重要秘密。” 立即凑嘴上去,仇天雕神绪被引开,未再发掌,唐小山及时说道,“正本藏宝图在我身上……” “什么!”仇天雕怔然大叫,他一时未听清楚:“你说……” 唐小山赶忙截口:“请低声些,以免引起不必要麻烦。” 仇天雕登时紧张,闭了声音,但目光瞧及迷魂婆婆等人,尽是把耳朵伸长欲窃听,其实可能已听着。 他反而觉得不够光明磊落,霎又反斥:“这么麻烦,宝图在你身上,拿出来便是,还装什么模样?” 唐小山一楞:“这么重要的秘密,你却……” 仇天雕斥道:“在天神帮,毫无秘密可言,快拿出来,否则搜你身。” 唐小山无奈苦笑:“原本想跟你好好谈,谁知你倒大方得可以……” 仇冠群喝道:“叫你拿出来,你还拖什么?想光溜身子不成?” 唐小山讪笑道:“在这里,就算你最没地位,如此大呼小叫,简直跟小狗一样,你喜欢叫,我偏不拿出来,你待我何?” 仇冠群怒道:“不拿,剥光你。”说着即欲扑来。 唐小山根本不躲,冷笑道:“宝图既然在我身上,你们却搜之不着,可见我藏得甚是隐秘,你想硬抢,我随时可以毁去,不信可以试试。” 仇天雕闻言斥道:“仇冠群,没你事,闪一边去!”逼得儿子咬牙切齿退去。 他转向唐小山:“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唐小山笑道:“当然可以,只是,的确需要脱衣服,能不能找间隐秘房子?” “要求不过分。”仇天雕立即四望,准备找地方。 迷魂婆婆拱手道:“就到仙洞里头吧,既近,且现成。” 仇天雕颔首:“好,走。” 仇天雕猛抓扣唐小山肩头,掠身飞纵数十丈,落身石梯上,复又再掠,直奔仙洞。 迷魂婆婆见状,急起直追,仇灵铃亦自追去,唯有仇冠群仍考虑父亲是否责骂,但宝图的确重要,还是追了过去。 唐小山正焦急是否将被囚于仙洞中,已被仇天雕抓了进来。 只见此洞甚是宽敞,被穿凿得平滑如镜,内壁备有六处通道,油灯照映下,勉强可瞧及深入山脉,不知通往何方? 迷魂婆婆及时赶来,说道:“第二个可用。” 她领着仇天雕进入二洞。 行约百丈,忽见半透空山洞,外边则是悬空,左边则凿有幽雅石室,洞中则见山泉、水池、石桌石椅,花草鲜美,倒若小型世外桃源,该是修行极佳处所。 仇天雕将人丢向门口,道:“进去脱吧!” 唐小山筋斗一翻,安然落地,邪声一笑:“那个脱字,不必说的如此明显吧?怪难为情。”说完,扭捏作态,闪了进去。 仇天雕一愣,这小子莫非另有娘娘腔意识?然此心念,一闪即逝,他仍关心宝图,张目直往雅屋瞧来。 忽觉屁眼不舒服,这才想及另有利针,赶忙不动声色抽出,丢于暗处,骂了一句,始哭笑不得忍了下来。 唐小山进入雅居,空无一物,只见两个黄色蒲团置于地面,该是修行之所。 他仍思量是否要交出宝图,然事已至此地步,不交不成。 他倒希望引起这群贪婪家伙相互残杀,于是坐下来,脱下吸鞋子,仔细从夹层中挖出那张羊皮密图。 或许藏得太久,竟然传来酸腐味。 他捏着鼻子:“怎那么臭!”已自呵呵笑起:“且看看这些逐臭之夫要或不要?” 他特地摊开瞧瞧,一些折角线已被磨损,差点儿分成八片,他干脆撕成两半,且把那句龙吟啸天字图给磨去,再用脚踩去新痕,这才满心捉谑夹了出来,笑道:“宝图在此,有缘者方能见着,帮主请笑纳!” 仇天雕见状欣喜:“快拿来。”即欲掠身抢来。 唐小山喝地抛出,却故意将一半抛向迷魂婆婆、两人同时跳抢,各抓一半于手,怔喜即瞧,贪婪笑声传出。 唐小山笑道:“不好意思,藏在鞋底太久,未免有些味道,还请笑纳。” 不说还好,这一说,两人顿觉臭味传来,眉头直皱。 仇天雕斥道:“如此宝图,你竟然弄成烂布一条?” 唐小山笑道:“帮主不想要,还我便是。”伸手招着。 仇天雕虽厌恶欲丢,却又抛不出手,挣扎怨着臭气。 迷魂婆婆倒是功力深厚,笑脸迎来:“帮主且交给老身,我有法除此味道。”伸手便要。 仇天雕这才想到另有一半在她手中,冷道:“拿过来,我先瞧瞧再说!” 迷魂婆婆目露不悦神情,但惧于他武功似的,仍把另一半羊皮丢过去。 那本欲除臭之药瓶再次揣入怀中,想着:“臭死你便是!” 仇天雕将两图合并,顿时忘了臭味,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真货,哈哈,失而复得,将无敌天下,哈哈哈……” 笑声中,仇灵铃、仇冠群亦自掠人。 忽见该宝图,仇冠群更现贪婪眼神,却不敢欺前瞧探。 仇灵铃较无忌讳,奔前即瞧,欣喜道:“会是真正宝图吗?” 方探至近处,忽闻气味,脸面顿变:“怎这么臭?”赶忙捏鼻闪退,却见唐小山呵呵捉笑。 她斥道:“又是你搞的鬼!”己自呵呵笑起。 唐小山无奈道:“哪有办法,为了保有它,我羞点塞入屁股呢!” 仇灵铃直叫恶心,捏鼻而退,再也不沾那宝图半寸,斥叫中,终又呵呵笑起,这小子捉弄人的功夫,简直乱七八糟。 仇冠群则逮着机会,拿出玉瓶奔来,急道:“爹,孩儿有除臭香粉,撒上去便可。”拔出瓶塞,果然芳香四溢。 仇天雕终于发现儿子好处,呵呵笑道:“是该除味,快用快用。” 仇冠群立即抓来宝图,边瞧边使出香粉,加以除臭,但觉此图乃羊皮所刻而成,不怕水渗,便征得父亲同意,将宝图没于水中,那香粉化渗羊皮,顿时臭味尽除。 仇天雕这才呵呵笑起,道:“现在瞧来舒服多了。” 仇冠群笑道:“若烘干它,常保经年,香味不减。” 仇天雕道:“哪还等到那时刻,得快快把秘笈寻得才是。” 仇冠群连连点头:“此事交给孩儿去办便可。” 仇天雕未且可否,仔细端详此图,希望找出正确位置,仇冠群亦自凑去瞧瞧,心想能记多少算多少,只要动点心机,哪怕秘笈不到手。 仇灵铃仍觉恶心,转向唐小山,斥笑道:“反正宝图己被你看过,念给我听,秘笈到底藏在哪里?” 唐小山笑道:“对不起,它太臭了,我根本不看,你得自己努力才行!” 仇灵铃斥道:“胡说,在你未藏鞋底之前,你会没见过,还不快说,难道要我动手逼你?”长鞭一抖,叭声传来,气势不弱。 唐小山仍装迷糊:“那都是图形,叫我说什么?”呵呵笑起:“难道要说,有两座山峰,尖得跟艳桃花一样吗?” 仇灵铃闻言窘红脸面,斥道:“恶心恶心,你是色狼、大色狼,就不能说别的!”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能说什么?那宝图全是山符,很容易让人联想某些事。” 仇灵铃直叫恶心,顿在那里,问也不是,不问又不甘心,长鞭抽得叭叭作响,却不知该抽向何方。 仇天雕忽见左上角显有字迸。念道:“怒雪孤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星中,这是何意?” 他和仇冠群开始揣测。 唐小山却暗自窃笑,他老早将那怒字变更伪造。 原来整句应是: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那长字乃指长白山之意,如今改成怒字,何只差上十万几千里,至于万冰可能指那奇异冰阵,此时改成万星恐怕又得让这群人猜想一辈子吧! 一群人不断开始沉思。 唐小山却落得清闲,只好四处游看,虽是毫无目的,却也习惯瞧其穿凿建筑,这一绕,忽见洞口左壁处隐隐浮出品字形图案。 他暗自惊诧,这不就是唐家独门暗记? 那品字即品质保证之意,乃是天下绝活之意,看来这座天神帮总坛,几乎可能出自父亲手笔。 他心念大喜,若真如此,父亲必然留有从未人知道之秘密,只要摸它清楚,还怕脱不了困吗? 心念直转中,忽闻仇天雕喝来:“唐小山,那句话何解?” 唐小山一愣:“什么话?” 仇天雕念道:“怒雪飘飞九天外那句。” 唐小山皱眉:“在下要是想出,早去寻那惊天秘笈喽!” 仇天雕斥道:“你铯顶聪明,会想不通?” 唐小山道:“再聪明也有难解之题,如太阳为何从东边出来,夜晚为何会变黑?怎么想都无解。” 仇天雕喝道:“不管,猜不出,别想离开天神帮一步。” 唐小山道:“帮主想食言,方才你不是任我高兴离去?” 仇天雕呃了一声,已后悔赌上这一局。 但心念一转,道:“我是说过,你现在可以离去,但不久便会被捉回,到时,你将沦为阶下囚,所受待遇更差,劝你干脆想好再出去,如此皆大欢喜。” 唐小山道:“帮主不是说,我交出秘图,从此和唐门恩怨一笔勾消,怎又为难在下?” 仇天雕一时语拙,不知该如何回答。 迷魂婆婆却已开口,邪谑道:“帮主并未为难你,倒是你我有怅待算,我又非天神帮中人,留你下来,根本和天神帮无关,你认命吧!” 她冷啸一声,数名白衣人守封洞口,不准唐小山退去。 唐小山冷笑:“这算哪门子承诺,仇天雕你若想维护清誉,就该阻止此事发生,别忘了,我仍在天神帮总坛,你这么做,简直过分。” 仇天雕说道:“仙洞并非天神帮地盘,老夫本无权干涉,不过你若合作说出秘图含意,我或许可替你求情。” 总觉理亏似的,不敢正视唐小山。 唐小山瞪眼:“简直乱七八糟,明明在你地盘上,你却不敢做主?这哪像一派之尊?滚滚滚,懒得跟你们谈,你们不是要答案吗?让我静下来想想,有结果自会通知,我已心烦得不想见你们这群欺言背信的家伙。”说完,他大步往雅屋行去。 仇天雕心生歉意道:“只要你说出,老夫保证你没事。” 唐小山冷道:“要是说不出,你莫非要囚我一辈子?” 仇天雕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仇冠群冷道:“只要我们鉴定秘图是真,立即放人。” 仇天雕忽然找到借口,已自猛点头:“对,只要秘图是真,老夫绝不为难你。” 唐小山冷笑:“多想些花招安慰自己吧,反正落入你们手中,我认栽,滚吧,我不想再见任何人。”说完,带上石门,把自己锁在雅屋中。 仇天雕一时无言以对。 迷魂婆婆邪笑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好好想,想好结果,立即通知,否则只有等我们鉴定秘图再说。” 掠身向前,竟然将石门扣上,把人锁在里头。 仇天雕怔叫:“为何锁人?” 迷魂整婆道:“他武功未制,锁着较为保险。” 仇天雕斥道:“放开,宁可多派人手,也不能违背信诺。” 迷魂婆婆满心不愿,却又不敢抗命,复把石锁启开,冷道:“若出事,老身不负责。” 仇天雕道:“谁要你负责,想办法收服他才是。”说完,转身便走。 仇冠群为求藏宝图,亦跟追过去。 仇灵铃挣扎一阵,说道:“唐小山你放心,我爹虽然求秘籍心切,但他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你不离开,暂时将没事,我去张罗张罗便来。”说完,快步溜去。 现场只剩迷魂婆婆。 她态度转为和蔼,笑道:“唐公子现在可安心休养,也许你我有所误会,但那皆不是大仇大恨。老身根本无需和你过不去,此处既称仙洞,自有成仙之法,你苦有兴趣,老身可替你引见神仙老翁,这是莫大恩泽,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小山皱眉:“当真有神仙老翁?”直觉想一探究竟。 迷魂婆婆笑道:“不死神仙即在附近,你随时可以见他。” 唐小山道:“见见也好,反正凡人都想看神仙。” 迷魂婆婆笑道:“果然明智之至,不过,能和神仙有缘,得有大公无私之心,你不妨交出秘图,或能博得仙翁青睬,更能一步登天。” 唐小山道:“绕了老半天,原是在套我秘图,真是笑话,你没看到秘图早被帮主拿走,我拿什么交差?” 迷魂婆婆道:“你既有过目不忘之能,当然能背出藏宝之地方,老身并非逼你,而是你既然已交出秘图,再画一张,又有何妨,对你只有利无害。” 唐小山虽知她本贪婪,但她所言并没错,自己随便画上一张即能见神仙,的确大大有利,然如此做,妥当吗? 他得好好想想,道:“你走吧,待我想通之后,再给你答案。” 迷魂婆婆瞧他口气放软,自知大有希望,已自笑道:“你慢慢思考,想通了,老身随时候教,就此告别,对了,此处机关不少,公子若无事,别乱走动才好。” 说完,拱手为礼,摄魂铃一摇,扬长而去。 唐小山邪声笑着,但觉能把摄魂铃弄到手,倒也是快意人心之事。 想归想,他还是以正事为重,开始凝神寻向石室四周,此处既然是父亲所筑造,自有秘道可寻,他才如此甘心留下,说什么不想见人,实则有意避开所有人,以能探探虚实。 他先敲遍四壁,甚至地面及顶壁,总觉并无空薄感觉,不由皱眉:“不可能啊,爹既然留了记号,必定有所生门,乃唐家一向门规,免得让自家人受困而丧命,怎会这么难寻?秘道秘门找不着,那暗钮可有用?” 他开始踩向地面铺满的大石块,连踩几块,一点儿功效全无。 他不得不开始沉思:“要是我,会布何机关?九宫诀,五行诀,七星诀,还是混合运用?” 他瞄向四周,开始算方位,总觉内墙部位老是少了些许,若说别人,尚可原谅,但若出自父亲手笔,简直是大笑话。再踏几步,忽而顿悟。 他欣笑道:“原来这么回事。” 他猛地掠高,击向内墙左右两角,复落地面,再踢左右两角,然后双掌往前一推,暗喝开字。 那掌劲推处,竟然见及诺大一片石墙无声无息往后退去,左墙角下终于露出尺余宽秘道。 唐小山这才呵呵直笑,父亲安排的确巧妙无比,不开洞,不挖门,却是整片墙移动,若非懂得唐门算法,哪能猜得秘门在此? 欣笑中,他立即钻入秘道,然后按及内部秘钮,石墙自动恢复。 秘道只有三尺宽,勉强可行人,此大概是父亲秘密设计,不便过宽之故。 此时秘门带上,一片黑暗,他一点也不慌乱,照唐门布阵手法,必定留有后路,他往前行去,双手摸向左右墙壁,行约十余丈,忽觉裂痕,他自欣喜,伸手挖去,裂痕移动,石块己被抽出,他再伸手往内探摸,果然发现火折子之类东西,抓了出来,那是尺长火引棒,乃唐门特制,大小只有指粗,却能点上一个时辰。 他将头部撕开,轻轻吹去,叭然轻响,火光乍现,绿白闪处,已映得四处亮如白昼。 唐小山满意直笑,唐家东西,就是耐用。 拿着火把,复往秘洞照去,看看有何东西?这一照,竟然发现另有五颗黑弹丸嵌在石洞上,他更怔喜:“霹雳弹!” 这下可好,多日来,他根本无暇回唐门挖掘,没想到父亲早暗埋于此,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于是伸手挖去。 此霹雳弹威力无穷,且最忌碰撞,难怪父亲要嵌于石洞中,再以软泥封住,如此自可保持百年不动,且不受压,而不易引烬。 他从小玩过,自知挖法,眨眼间已挖了三顿,想想,便留两颗于此,免得日后来不及补装回去,另有机会可用。至于火把,一支己够用,不必再拿,他始将秘石给封回洞中,恢复原状。 随后,他满心高兴,大步潜向秘道深处。 火光照处,始见及此秘道几乎天然凿成,并未多加整理,有些地方甚至得弯身低头方可通过。 然而能挖凿如此之长而不被发现,他仍对父亲功力甚是佩服。 行约百丈,忽见岔道,石壁上已写着字迹,左钮侧写有天神、逍遥、造化三句,右侧则写着仙居一句,字迹爽朗,的确出自父亲手笔。 唐小山暗喜,看来父亲早有心机,竟然连天神殿,逍遥宫,以及造化楼,如此远之地区都以秘道连接起来。 他暗笑道:“或许能毁天神帮者,只有四川唐门吧!” 想及日后可能与之对抗,难怪父亲如此处心积虑布置。 他对仙居自是特别感兴趣,于是转往右侧秘道,慢慢潜去,此秘道较长,几乎行走数百丈之遥,方发现秘门挡前。 他摸索一阵,拍打几掌,再运劲推去,果然裂出缱隙,他闪身而出,乃是另一条整理整齐,且宽敞之秘道。 唐小山这才明白,原来两秘道互有交错,灵活度更见宽广。 他四下瞧瞧,既然有了油灯,便将火把熄去,再探向前头,行约百丈,忽闻鸣鸣哇哇似是道士作法声音传来。 他潜去,尽头则是天然裂缝。 他躲在缝前往外瞧,原是一座偌大天然山洞,自己则在半山壁之间,往下瞧去,那洞中央有一圆潭,白烟直冒,里头坐着一位白衣秃头老人,可惜太远,瞧不清面目。 咒语似是从他口中念出。 唐小山暗道:“莫非他便是不死神仙?” 当未多想,却见及圆潭前坐着两位玄衣和尚,一高一矮,身形不断抖动,他更自惊孩,这不是大漠双凶僧,瘦僧和矮僧? 不是明明在石弓小镇附近山区布下阵势,把他们压死在巨石之下了吗?怎又复活于此? 他再仔细瞧,矮僧脑袋特大,瘦僧脑带如骷髅,根本错不了。“他们难道没死?” 唐小山唯一想到的是,那天下起大雨,松了泥地,两人才能活命吧! 可是受此重击,吐血连连,复又遭受巨石辗压,竟然还能活命,的确奇迹。 唐小山不由想起仙术,长生不老之类门道,莫非真有这绝活? 他得仔细瞧清楚。 高、矮双僧随着白烟里头那人不断抖动,似跟着作法,越抖越是厉害,直到后来,竟然往自己胸口捶打,那感觉,似要把自己撕裂一样。 就在他们捶打之际,忽见迷魂婆婆扛着一大包东西走进来,道:“我看胸肉接得不大好,得再换过。” 白烟里头那秃头老人颔首:“麻烦,若非两人武功不错,实不必救他们。” 说完,立身而起,掠向瘦、矮双僧猛一掠抓,竟然将瘦僧左胸骨给挑断抽出,那血淋淋情景,瞧得唐小山触目惊心。 那白衣老人却兴奋似地阴笑,伸手一指,说声你字,只见得左近通道处有位二十上下年轻守卫,他似已受催眠,根本沌无知觉,只一味傻笑。 那老头叫声躺下,年轻守卫立即照办。 老头猛地欺身,尾指指甲一划,年轻人胸衣敞开,一道血痕立现。 老头十指左右抓去,竟然将年轻人胸皮给撕开,露出血淋淋排骨,年轻人竟然还在笑。 唐小山瞧得头皮发麻,这哪是人?简直跟卖猪肉一样,而且是活猪切肉呵! 老头见血更形兴奋,伸手舔向血指甲,待迷魂婆婆将瘦、矮双僧胸脯撕开,并将断裂排骨挑出。 老头忽然叫道:“一次换整副,省得麻烦。” 他狂地扯向年轻人胸骨,硬是扯下整列,年轻人还在笑,唐小山不敢看下去,简直已忍无可忍,怒喝一声王八蛋双掌狂击石块,急砸过来。 那流星般射蹿威力,吓得迷魂婆婆,白衣老头惊叫不好,急忙闪躲,怒石砸地,轰成碎片,已打得迷魂婆婆唉唉怒叫。 那白衣秃头家伙乍见惊变,登时喝吼:“有剌客,快擒下!” 声音未落,忽见十数白影射来。 唐小山自知不易对抗,赶忙反身退避,找向秘道,一撞即开,滚入里头,秘石自动关团,他则快速奔返,火把一亮,认路更准,不到半刻钟,奔回石屋这头,开启秘墙,钻了出来,赶忙再把秘洞恢复,故作悠哉状,以防任何查探者到访。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十九章 不死神仙 果然还不到片刻,迷魂婆婆已领着几名杀手赶来。 唐小山自动现身,冷道:“怎么,想来硬的?”发现老太婆双手还沾血迹,方才之事根本并非虚假。迷魂婆婆怔楞:“你还在?” 她直觉是唐小山脱逃并捣蛋,却未想及另有秘道。 唐小山道:“我才没那么傻,四处乱跑,让你们有借口找麻烦。” 迷魂婆婆一时没了头绪,直道:“不是你是谁?难道另有刺客?” 不肯停留,马上转身喝向杀手们:“快搜,不准走脱一个。”自行追赶出去。 杀手们闻令,亦自乱窜,赶去搜人。唐小山暗自想笑:“搜死你们也找不到一个魂!” 然而他想及那幕残酷情景,再也笑不出来。难道那些神仙即靠如此邪术练成长生不老之术吗? 那年轻人为何一点儿反抗皆无?还带着笑容?难道早已着了魔? 那秃头老怪物当真就是不死神仙?瞧他舔血动作,恐怕连人心人肺都能吃下吧? 这简直是妖兽行径。 天啊,他不敢想,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手中,他又杀害了多少人命? 唐小山苦笑不已, 他一向不愿多惹武林恩怨,可是瞧及此幕之后,却升起满腹杀机,若不杀这食人妖兽,又怎对得起身为人类一份子的良心啊! 唐小山实在搞不懂,堂堂天神帮为何让这种人混在里头?难道仇天雕也是着了魔?自认为能修成仙术吗? 他越想越可笑,这到底是什么世界?竟然有人已到达是非不分地步,而且以喝人血为乐趣。 想来即叫他作呕且头皮发麻。 他正待想办法如何收拾妖魔之际,忽见外头红红绿绿闪动,仔细瞧来,竟然是仇灵铃这小姑娘领着四大金钗撞过白衣人防线,寻向这头。 唐小山忽见艳丽四射的艳桃花,又浮起往日种种奇异艳遇,不禁呵呵笑起。 这艳桃花就是媚魄天生,总让人想入非非,至于刁钻的刑小莹则若仇灵铃翻版,老喜欢抽鞭耍帅,那许纯纯还是天真无邪,冷秋霜亦仍冷若冰霜,四名女子虽站立四周,封住白衣人去路,目光却老往雅屋瞧来,一脸希冀,想见着什么。 仇灵铃已等不及,叫道:“唐小山你快出来,我带四大美女来见你啦!呵呵!”那笑声大有包君满意之态。 唐小山自也不回避,站出门口邪声即笑:“大家好!”四大金钗各有表情,笑意直露。 艳桃花眯起笑眼,媚笑道:“好久不见,真是有缘呵,山不转路转,咱们又见面了。” 唐小山呵呵笑道:“是呵,搞了老半天,还是一家亲呢!” 艳桃花笑道:“多亲?又没结婚。”唐小山笑道:“至少有肌肤之亲啊!” “呃……”艳桃花不由脸红直笑。仇灵铃怔诧道:“你们已经……” 艳桃花笑道:“我被他非礼了,他是大色狼!”仇灵铃不禁瞪眼:“你真是登徒子吗?”唐小山笑道:“哪有被非礼者,还那么高兴?”“呃……”仇灵铃恍然一笑:“说的也是,要是我被非礼……”忽而带窘笑起,十二、三岁,竟然已开始怀春。 艳桃花笑道:“你千万别乱想?他哪有这个胆子,我投怀送抱好几次,他连碰我都不敢碰哩!” 仇灵铃又喔一声,顿觉失望。唐小山呵呵笑道:“下次就不一样了。”艳桃花更笑: “就等你来!”刑小莹上次被说出胸口红痣一事,已对唐小山升起莫名感觉,但她哪敢表态,冷眼瞄来:“你身落险境,还是安分些好,否则随时小命不保!” 唐小山笑道:“怎会?有了仇帮主照顾,我安全得很。” 许纯纯道:“怕的是不死神仙把你当祭品,到时,帮主也保不了你。”唐小山皱眉: “有这种事?”艳桃花道:“所以说,你有机会还是开溜吧!”唐小山不得不考虑她们之话,想来不死神仙即是食血妖物,他要杀人,简直易如反掌。“既然要我逃,干嘛又来找人?”仇灵铃道:“我娘有话向你说,大概快来了。”说完转向洞口,果然见及素青衣衫,脸面姣好带慈祥之中年美妇行来,她正是寒月女。 唐小山一愣:“她是你娘?”若真如此,寒月女岂非是仇天雕老婆?当然亦是仇冠群母亲了。难怪寒月女不怕魔鬼杀手,且能指挥迷魂婆婆。他自知寒月女和杀手有所牵连,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亲密关系。寒月女快步行来,见及唐小山,淡然一笑:“唐公子,里面谈。” 唐小山干笑道:“当然要谈。”他引着夫人往石屋行去。仇灵铃和四大金钗却守在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 寒月女为求慎重,且把门带上,始瞧向唐小山,轻轻一叹,道:“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我吧?” 唐小山颌首:“你肯回答?”寒月女道:“你问便是!”唐小山道:“你真是仇天雕妻子?”寒月女闻言,不由深深长叹:“已经十余年了……” 陷入回想之中,不久又收回心神:“不错,我是他妻子……”说来感慨不已。 唐小山皱眉,实在想不出,她品貌相当不错,为何会嫁给心性怪异的糟老头。 寒月女轻叹:“我当然不愿嫁给他,只是当年怀了灵铃……” 唐小山感觉得出,她可能被逼所致,不愿多问,道:“仇冠群也是你儿子?” 寒月女道:“不是,他是大娘所生,他娘生他之后已难产而死。” 唐小山道:“难怪他对你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寒月女道:“他不断排挤我们,深怕天神帮被我所夺,其实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唐小山道:“既无兴趣,为何又想抢我秘图?” 寒月女更叹:“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唐小山道:“愿闻其详。” 寒月女轻叹中理了情绪,道:“唐公子可听过不死神仙一事?” 唐小山颔首:“听过,好像魔鬼杀手即出他的手笔。” 寒月女道:“没错,事情该从十年前说起,当时仇天雕不断寻求武功境界,忽然有一天来了那位不死神仙和迷魂婆婆,说能传受仙术,且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不死神仙还说自己已三百岁,瞧他模样,倒也几分相像。仇天雕当然半信半疑,不死神仙便当场把一名守卫打死,随又把人弄活,吓得仇天雕目瞪口呆,终也信了大半,而准备向他讨教练仙之术,那不死神仙有许多旁门怪招,尤其丹丸功效特佳。仇天雕一心求练,搞到后来,虽然功力大进,心性却变得喜怒无常,终也时开杀戒,最让人恼恨的是,他竟然听信不死神仙练仙之术,想度化众生,而组织了仙洞,进而产生许许多多魔鬼天使,简直造孽无数!”说及此,感概更深。 唐小山皱眉:“既然练仙,怎会如此喜欢杀人?” 寒月女道:“全是不死老头说的话,他说人身必有正邪,若想成正果,得把邪念除去,而那除邪念方式,可以靠修为,但那要数十年,甚且上百年亦未可能成功,如果让他短暂时间发泄出来,即是度化众生。那度化之意,便是把人杀了,超度他回天庭之意。而那邪念即是,人人有偷盗杀掠之念,在短时间之内发泄出来,待邪念一除,自能修成正果。” 唐小山斥道:“这是什么妖怪论竟然有人相信!” 寒月女道:“当然少人相信,但经过迷魂婆婆催眠,加上他指引,杀的便该杀的人,那群想成仙佛者,终也被利用而不自知。简单的说,那群杀手现在早失去原先意识,只觉自己在修仙,在替天行道,尤其他们不易被杀死,还以为仙体渐成。” 唐小山皱眉:“所以才有魔鬼天使之称?” 寒月女道:“鬼天使仍指人心之正邪,且魔鬼跟天使只有一线之隔,一大群人都想从魔鬼变为天使而后天神,最后成为不死神仙!” 唐小山道:“就像仇天雕巳修成天神境界?” 寒月女道:“他哪修得什么名堂?当时不死神仙找来,即指明仇天雕选择天神为帮号,即和仙佛有缘,他才登门结缘,且说仇天雕已自动修到天神境界,实是不可多得,仇天雕当然沾沾自喜,却不知早落入圈套之中。” 唐小山道:“可是他似乎未被催眠,摄去心性。” 寒月女道:“心性未失,只不过染毒已深而已,当初,我也不知对方为何不摄他心性,经过多年研究才知不死神仙也要外围保护,仇天雕正是护身符,他则说是人各有慧根,有人不必经过魔鬼阶段,即可除去邪念。仇天雕即是其中一人,其他另有八卦王、大漠三凶僧等武功较高者,他们只要假以修行,必成正果。此招下来,自能拉拢武林高手为其所用,除非有人中途发现秘密,他们才会施展摄魂大法,将其收拾,长久以来,也有不少高手遭到杀害。” 唐小山眉头直皱:“这家伙搞此名堂,到底有何目的?” 寒月女道:“大概想独霸武林吧!” 唐小山冷笑:“敢情是个自大狂!” 忽又想及残忍事,道:“他们当真能把死人治活?也就是说断了一只手,还可接回去?” 寒月女道:“他们倒有这本事,不过我觉得,若真正断气,或可已无方法可救,他们只不过施展障眼法,把人弄成死人一样,然后再找机会弄活,以虚张声势。” 唐小山道:“能把断臂接回;医术亦十分了得……” 想及仇冠群受了严重灼伤,竟能改头换面,的确神奇,便道:“不死神仙会是个医术高超之人? 寒月女道:“经我查探许久,他可能是数十年前,杀人无数的毒医厉千绝。” 唐小山惊诧道:“他不是在仙霞岭被九大掌门给收拾了?” 寒月女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谁知他又怎生复活了?” 唐小山道:“大概靠他医术吧?或许,他也练了许多邪术,始能保命。” 寒月女轻叹:“这正是我来找你之原因,他不但精通邪术,武功更深不可测,或许只有惊天诀能治得了他。” 唐小山道:“你一直在寻找此秘笈?” 寒月女轻叹:“除了如此,我不知该如何防止他们继续为孽!” 唐小山道:“可是秘图已不在我身上。” 寒月女道:“唐公子能过目不忘,必定巳记住,你或可另画一张送予我吧?” 唐小山道:“画它自无问题,只是……它可能已无功效……” 寒月女急道:“怎会无效?难道秘图是假的?” 唐小山道:“不,它是真的,我是说,有了秘图未必能找到惊天诀。” 考虑结果仍不愿说出自己已寻得此秘笈之事,以免引来无穷祸害。 寒月女轻叹:“若真如此,也是造化安排,只要公子能画出此图,在下感激不尽。” 唐小山瞧着她,直觉她的确煞费苦心,为了阻止丈夫造孽,以及不死神仙暴行,似乎已搞得精疲力尽,看来心地算是善良。 何况四大金钗亦不恶,更能证明她并非凶恶、心机深沉之人。 思考之后,他已说道:“我看你该寻的是龙吟宝剑。” 寒月女怔愣:“龙吟宝剑?它和秘图有何关连?” 唐小山道:“秘图寻至后来,可能转到宝剑本身,那秘图本刻着龙吟啸天四字,后来被我除去。” 寒月女恍然:“我懂了,难怪你反而不寻宝图,改寻宝剑,它现在何处?” 唐小山道:“原在一位大胡子手中,但后来却被盗走,如今行踪成谜。” 寒月女道:“那岂非大海捞针?” 唐小山道:“所诉你,大家一起找,机会可能大些,只要咱们目标一致,谁先寻得已是次要。” 寒月女轻叹:“看来只有如此了,尽管如此,公子能否仍把秘图画下,也好多些机会。”她已拿出预藏纸笔。唐小山心想反正已非秘密,遂落落大方接过手,凭着记忆画出宝图。老实说,他去过绝情谷,画出之图反而较为像样,只要到达地头,一照眼即能明白。 然他为保持绝情谷安宁,还是把暗示长白山之词给改成怒宇,大概暗示苗疆怒山之意,如此天南地北差异,必让众人摸不着头绪。画完之后,交还寒月女,她感激直谢。 唐小山淡笑:“有机会,还是找宝剑较为实在。”寒月女道:“我知道。”唐小山道: “既然了解不死神仙种种恶行,何不放把火把它烧了?”寒月女轻叹道:“就怕烧他不死,惹来杀身之祸,至于你,还是安分些,一有机会,我必将放你出去。”唐小山笑道:“谢啦!” 此时外头传来仇灵铃声音:“摄魂老太婆又折回来了。”寒月女道:“我得走了,你小心应付,别让她摄去你心思。”唐小山笑道:“要是行,我早栽筋斗啦!”寒月女想及无尘居一事,复见歉意,但迷魂婆婆己临,她不愿久留,告别而去。方走出外头,迷魂婆婆撞进洞中,见状冷道:“你倒是快手快脚,秘图弄到手了吧?” 寒月女冷道:“可没你这么厉害,人在那里,自己去问吧!” 说完,招着女儿、四大金钗,从容离去。迷魂婆婆瞄了几眼,呵呵笑起。的确,唐小山是个难缠角色,要他交出秘图并不容易。摄魂铃轻轻摇响,她信心十足往石屋行去。唐小山却自动现身,邪笑道:“老太婆,你好像对我特别感兴趣?” 迷魂婆婆笑道:“谁叫你是天纵奇才!”摄魂铃再摇,剌耳已极。唐小山故作惊慌状: “你想摄我魂?”两手掩耳。迷魂婆婆怔道:“你怕此铃?可是怎会两次无功而退?”唐小山急道:“怕,千万别再摇。”急急躲入室中。 迷魂婆婆自是兴奋:“怕了正好,我正愁找不到方法治你呢!” 说完,猝然念念有词,铃当互摇,准备摄人魂魄,唐小山终也难耐魔音穿脑,挣扎直往墙角缩去。 迷魂婆婆撞了进来,瞧及唐小山反应,更是得意邪笑,却不敢靠近,冷喝:“给我起来!” 唐小山立即如僵尸蹦起,一脸憨傻,似乎快流口水。 迷魂婆婆见状,欣喜直笑:“你可是唐小山?”“是……” “你不是唐小山,是唐大祥!”“我是唐大祥……” 迷魂婆婆瞧他连自己皆不认得,倒是重拾信心,摄魂铃再摇,咒语更念,加强摄心威力。 她又问:“你交出那张藏宝图,是真是假?” “是真的……”“你全记清楚了?” “记什么?”“宝图内容。” “怒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星中。”“你当真念出来?” 迷魂婆婆欣喜不已,又问:“这含意是什么?”“放屁……” “放屁?是何意?” 唐小山终于忍不住呵呵笑起,讪谑道:“放屁就是从屁股呼吸,难道要我讲的那么明白吗?” 迷魂婆婆脸色大变:“你不怕我摄魂铃?” 唐小山瞄眼:“换点别的吧,我己玩腻了!”笑声更谑。 迷魂婆婆直叫可恶,摄魂铃甩了又甩,恨不得砸向唐小山,但她心机深沉,立即忍下,装出假笑:“你果然天生异禀,实是不可多得。” 唐小山笑道:“少在那里拍马屁,找我有何贵事?若要秘图,可得向仇天雕要,我根本画不出来。” 迷魂婆婆笑道:“不不不,不是为秘图而来,而是神仙算出唐少侠和他有缘,特地派老身过来请人,你请移驾如何?这是千载难逢机缘。” 唐小山捉笑道:“我想觉得怎么算都跟他无缘。” 迷魂婆婆笑道:“你的算法不灵,仙人较灵,你们的确有缘。” 唐小山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好像有一股吸引之力,该不会是真的有缘吧?” 迷魂婆婆欣笑:“对对对,那是仙人呼唤,你移驾便是。” 唐小山捉笑道:“可是我觉得那呼唤,好像在叫春。” 迷魂婆婆一愣:“怎么可能?” 突又觉得唐小山在耍嘴皮,邪邪笑起:“仙人是男身,有何春思?倒是我还是处女之身,你若愿意,随时奉陪。” 唐小山瞧她故作媚态,简直若老母猪献宝,恶心已极,赶忙斥:“算啦算啦,看到你,好像见到母夜叉,宁可下地狱,也要保留你的完整处女。” 迷魂婆婆瞪眼斥道:“想当年我年轻时还是美女一个,你竟然不识好歹!”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恢复年轻时再说吧!” “快?快了。”迷魂婆婆喃喃自喜说道:“要不是为了工作方便,我早换来美貌容颜,仙力助力,我信得过。” 接着她冷眼瞪来:“好话说尽,你再不去,我只有架着你去结缘。” 唐小山早就准备想会会这妖魔,如此捉弄,只不过耍着老太婆干过瘾,既然见她语气已硬,也不坚持,道:“带路啊!既然有缘,不见可惜!” 迷魂婆婆瞧他答应如此爽快,自是高兴,笑道:“你果然是聪明人,走吧,见了不死神仙,一定不让你失望。” 说完道声:“跟我来。”引在前头行去。 唐小山在白衣守卫监视下,绕转另一条秘道。曲曲转行数百丈,深入山腹之中。 忽见石门挡前,迷魂婆婆始要守卫停步。 她则开启石门,里头委见宽敞。 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乃是方才神秘洞穴,如今身在地面,反而觉得宽广许多。 迷魂婆婆引人入内。 此洞有若蛮荒之恐龙洞,除了中央那冒烟平潭之外,四处仍伏耸不少石笋、岩刀,直若恐龙背脊,平添几许阴森气息。 唐小山顺着曲径绕过一处怪型水潭,始落于平台那头。 但见中央烟潭处,坐着一瘦一矮僧人,他一眼即已认出,果然是大漠双凶僧,两人衣衫已穿妥,敢情手术已完成。 迷魂婆婆则黠声笑起:“看到瘦、矮双僧吗?他们不是被你用巨石砸死了?” 唐小山道:“没错,怎会在这里?他们还活着?” 迷魂婆婆道:“当然。” “不可能!”唐小山虽见过两人颤动,但他仍不愿相信,道:“两人一定变成躯壳而已!” 迷魂婆婆自得一笑:“事实胜于雄辩,待会儿便知。” 说完拜礼:“弟子已将唐小山带来,还请仙人现身。” 她要唐小山亦拜礼,唐小山懒得理会。 只见得烟潭中忽随忽现一位白髯老翁,他的出现,有若透明水晶,先是点点幻影,而后靠着白烟渐渐凝形,那似乎仙术般变化,的确增加不少神秘感。 然而唐小山从小玩过机关阵势,当然明白这种幻影手法,只要利用半透明镜子折射,再加上白烟掩护,即可制造效果,其最后必定在较浓白烟一喷,真人立即出现。 果然一阵白烟忽地涌出,罩去幻影,真正仙人已现身。 唐小山见状大椋,他不是见着仙人而吃惊,而是这家伙本是光头,此时竟然长了满头白发,配上白胡、白眉,简直和南极仙翁造型一模一样。 他暗道:“这老头倒是花样百出,竟然装成慈祥仙翁,若非曾经见过可怖一幕,准被他瞒过去。” 偷偷瞄向地面,竟然不见血迹,这家伙动作的确够快。 迷魂婆婆已拜礼,并介绍唐小山。 那仙翁轻轻一扇,白雾较弱,他始张开慈祥眼睛,瞧着唐小山,和蔼一笑:“你终于来了。” 唐小山道:“你知道我会来?” 迷魂婆婆道:“仙人能卜算,自知你要来。” 那仙翁淡声笑道:“不错,你正是本仙欲寻之接班人,足足等了三十年,今日心思终可了矣!” 唐小山皱眉:“三十年?我可还没出世呢!” 仙翁道:“该说是三百年吧,仙缘不比人间算法,你未出世,本仙即已知道未来命运,你是太极金星下凡,将接掌我的一切。” 唐小山呵呵笑道:“说的让我倍感虚荣,你当真是神仙,活了三百岁?” 迷魂婆婆道:“此点不容置疑,光看仙人胡子亦知他活了多久,仙人胡子,每十年才长一寸。”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怎没听过?我倒知树龄一年长一年轮,仙人头上或有田圈,剃光让我算算如何?” 此语一出,两人同时征愕。 迷魂婆婆斥道:“不得对仙人无礼,小心打入十八层地狱!” 仙翁则立即恢复正常,慈祥一笑:“没关系,他从未接触,当然不信,何况他是本仙接班人,如何能打入地狱?他日后必定成仙成佛,只是需要开导而已。” 迷魂婆婆道:“仙人果然宽宏大量。” 转向唐小山,冷道:“你好自为之,别坏了仙缘,从此万劫不复!” 唐小山讪笑:“搞了老半天,你们全以仙人自居,总该证明给我看吧!” 仙翁忽而哈哈笑起,声音祥和醒人,随即起身,步出烟雾,落于地面,凝视唐小山,慈祥又笑道:“可看见那两僧人?” 唐小山道:“不错,大漠双凶僧,本就该死!” 仙翁祥和道:“只要放下屠刀,自可立地成佛,往昔罪行,将可赎洗,故而本仙始将人救回。” 唐小山道:“他们又活过来?” 仙翁道:“命不该绝,自能回阳。” 说完,伸袖一挥,一道劲流扫向两人,白烟四散,双凶僧受此劲道击胸,突然张开眼睛,如电盯向三人,却不言不语不动。 唐小山更自怔诧:“当真活过来?真是命长,有胆放马过来再较量!” 摆出架势,存心看看两人方才才手术,现在当真能动? 仙翁笑道:“他们孽根甚重,虽是复活,且得坐关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罪孽尽除,届时已无劣根,将对人和气,和你仇怨亦将化去,你自毋须再和他们兵戎相见矣!” 唐小山疑惑道:“这么灵?” 仙翁笑道:“何妨等四十九天之后再看结果?” 唐小山道:“看就着吧!” 心头却想着,他多半在替两凶僧掩饰伤势,由于存心试探,并不想立即拆穿。 迷魂婆婆道:“现在你该知仙翁已有起死回生之能了吧?” 唐小山道:“倒是有一点儿……” 仙翁说笑道:“仙术并非说说即能明白,你若有兴趣练它,将越练越得神髓,届时不必解释,你照样悟出境界,而进入神仙殿堂,说不定可达金刚不坏地步。” 唐小山怔喜:“您要教我?” 仙翁笑道:“你是接班人,不教你教谁?却不知你有兴趣学吗?” “当然有。”唐小山欣喜不已:“不学的是呆子,可要拜师,我看先拜好了。”说着就要下跪。 仙翁自是发劲拒住他,笑道:“先学一些,若有心得再拜师,如此自能免你疑惑之心。” 唐小山笑道:“仙翁既然如此说,我从命便是,现在可教了吗?” 仙翁笑道:“只要你愿意,随时奉陪。”唐小山连连点头:“当然愿意,你传授便是。” 仙翁和迷魂婆婆各露满意笑容。 唐小山亦自笑得美满,狗屁仙术,试它一下何妨? “你直先坐上神仙台……”仙翁忽见瘦、矮双僧占去不少位置,于是运起功力,凌空托向双僧,竟然把两人托起,移往左近小山平台处,如种香菇似地堆置该处,露了一手精纯内劲。 唐小山不由眼直,如此凌空托物,且速度如此之慢,少说也得数十年精纯功力才行。 这家伙武功恐怕不在一派掌门之下。 仙翁已在催促,他始往神仙台行去,照指示盘坐下来,那白烟蹿处,他突然觉得神情欣爽,这是怪异现像,猛地小心吸气检查,凭他四川唐门毒功经验,已自验出,此烟雾至少加了十数种兴奋、迷幻、疔伤等药物,难怪大摸双僧坐于此能保老命。 他暗道好险,若非自家毒功研究有所心得,岂非被蒙在豉里,遭其暗算仍不自知。 由于毫无解药在身,他只好以一进二出方式,尽量排出毒烟,以免着了道儿。 仙翁见他坐定,自也飞身坐于他身前,笑道:“仙术修为极简单,只要放松心情,尽量想及美好事情即可,本仙有个口诀,你参考看看。” 说完,念出一段奇异口诀, 唐小山为试探,亦自念起,方念几句,并无异样,再念几句,忽觉心脑迷乱,登时诧然万分,敢情这是迷心咒! 他哪敢再念下去? 但是不念,却难以瞒过对方,只好施展心、口分用方式,嘴巴随意跟念,心中却开始运起清心醒神心法,这才足以对抗这邪咒。 由于心、口分用较不易,念来断断续续,倒更像受催眠之语无伦次模样。 仙翁见状,瞄向迷魂婆婆,道:“哪像你所说?”自觉一施法即催眠成功。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这小子诡计多端,仙翁还是小心为好。” 仙翁道:“从来没失过手,他会例外?” 瞄向唐小山道:“撞死吧!” 唐小山登时脑袋往地面撞去,砰砰脆响,看来全力以赴。 仙翁喝停,自得转向老太婆,道:“看见没有?要他死便死!” 迷魂婆婆仍不信,道:“磕头事小,拿把刀,要他自杀,我才相信。” 说完丢出一把利刀,落于唐小山面前。 唐小山不由暗斥,这鬼老太婆只会坏事,然而未到尽头,他仍得装下去。 仙翁冷道:“连我的秘咒,你都不信?” 迷魂婆婆道:“若是别人,我或可相信,但他不俱我的迷魂术,当然有可能抵挡你的秘咒。” 仙翁冷道:“走着瞧!”立即转向唐小山,道:“把刀拿起来!”唐小山依言拾起。 “刺下去!”仙翁冷喝。唐小山猛地一刀剌向仙翁,吓得他赶忙逃开。 迷魂婆婆喝地拦来,讪道:“看见没有?他根本未受催眠!” 可是却见及唐小山一脸迷惘,不像清醒模样,一时未能肯定自己判断是否正确。 仙翁亦有所觉,镇定一笑:“我倒搞错,只叫他剌下去,没叫他刺谁。” 然那句刺下去似乎太大声,唐小山猛地见及迷魂婆婆,立即刺去,迷魂婆婆登时椋慌闪躲,差点儿摔跌神仙台外。 仙翁见状冷斥:“住手,刺你自己肚子!” 唐小山闻言,当真往肚子剌去。 利刀一剌欲没肚腹之中。 他本想暗运巧劲震断,能瞒多久算多久,岂知仙翁突又喝道:“住手!” 唐小山暗嘘气,看来逃过一劫,立即煞住刀势。 迷魂婆婆怔道:“你不让他自杀?” 仙翁道:“试结果即可,他己真的刺肉,又怎知我会喊停?时下他若受伤,我们无瑕再问得秘图,可便宜仇天雕了。” 迷魂婆婆想想亦觉合理,道:“你问吧,只要问出答案,我自相信他被摄住。” 仙翁信心十足便问:“你绐仇天雕的秘图是真是假?” “真的……”“既是真,你为何还给他?”“他要放过我家人。”“你相信他?”“不信!”“既然不信,还给他?”“暂时交易,保性命……”“你在秘图上可动了手脚?” “有……”仙翁眼睛一亮:“动何手脚?”“把它撕成两半……”唐小山暗笑。 仙翁、迷魂婆婆顿觉失望。 仙翁又问:“我是说,可有涂改之举?” “有……” 仙翁精神又来:“改了什么?” 唐小山喃喃道:“贱人……” 仙翁脸容顿变。 迷魂婆婆斥道:“你敢骂人!” 唐小山仍憨声说道:“贱人……” 迷魂婆婆更怒,一掌欲劈过去。 唐小山喃喃又念:“浅雪飘飞九天外……” 仙翁闻言,赶忙拦住迷魂婆婆,道:“下一句呢?” 唐小山暗自抽笑,表情却仍憨迷:“百尺竿头万人中……贱人……” 仙翁恍然:“他是把浅雪改成怒雪,万人改成万星,难怪会喊溅、人两字!” 唐小山憨邪笑起,直喊贱人贱人,仙翁、迷魂婆婆竟然乐于接受,讪笑不断。 迷魂婆婆道:“他果然耍了诈,我说嘛,他怎会如此甘心把宝图交出来?呵呵呵……” 笑了几声,又道:“快问他,那宝图真能找到惊天诀?” 仙翁便问。 唐小山道:“可以……” 迷魂婆婆道:“你怎知可以?” 唐小山道:“爹说的……” 仙翁道:“唐大祥所言,大概不假,得叫他画出秘图才行。” 迷魂婆婆道:“他已失心,可能画不准,你不如亲自找仇天雕要,他对你百依百顺,该会给才对。” 仙翁频频点头:“倒是好方法。” 唐小山又念,“惊天诀,神仙丹,吃一颗,绝天难!” 此语引得两人像目望来。 仙翁急问:“秘图还可找到神仙丹?” 迷魂婆婆道:“神仙丹是何物?是否可增加功力?起死回生?” 唐小山喃喃直念:“神仙丹,吃一颗,绝天难……” 仙翁道:“既然绝天难,该是神丹妙药,我对惊天老人早有耳闻,此丹在何处可寻得?” 唐小山憨声笑着:“口袋……” “口袋?”仙翁怔愕。 唐小山已从口袋抓出一顿黑色丹丸,憨笑晃于手中。 迷魂婆婆怔喜道:“这么大颗,足可两人服用。” 那丹丸若荔枝,当作丹丸服用,自是较大。 仙翁目露贪婪,伸手便道:“拿来,我瞧瞧。” 唐小山憨声笑着:“神仙丹,变神仙……” 悠悠恍恍中,待将丹丸交去,却滑了脚,呃地一声,整个人倒摔地面,一颗丹丸直往仙翁左前方掉去,看似要掉入神仙台下烟雾之中,仙翁不由紧张,斜身即探抓,想把丹丸抓回手中,迷魂婆婆亦贪婪想抢而扑探过去。 岂知那丹丸竟如回旋球,猛转冲抓不准,扑个空,正庆幸丹丸未落烟水潭中,唐小山却喝地猛抽弹退,两老顿觉不妙,却已过慢。 那丹丸正是唐家独门霹雳弹,这一撞地,登时轰开,爆声大作,不但炸得石台陷角,顶壁落石处处,更炸得仙翁倒摔十余丈。 迷魂婆婆亦受波及,闷哼一声,滚退四五丈,掉落潭池中,弄得灰头土脸。 唐小山暗算成功,自是哈哈大笑:“什么狗屁神仙,照样炸得你皮开肉裂!” 此时仙翁不但白发、白胡被炸得乱七八糟,满脸满身更见灼烧黑洞,简直狼狈不堪。 幸而他功力深厚,得以保住性命。 他哪曾受此狼狈暗算。 一个恼怒,哪顾得再伪装神仙,猛地扭身,反扑唐小山,厉喝咆哮:“我要你粉身碎骨!” 凌空暴掌打来,击得地面裂石乱弹,凹洞乍现。 唐小山冷斥:“我才要你粉身碎骨。” 脚踩龙形九步,急忙闪过对方掌劲,见他攻势已竭,一颗霹雳弹再次打去,正中胸口,轰然再响,仙翁哇哇闷吐狂血,倒撞顶壁,一身衣衫裂碎四射,胡子假发全被炸毁,那胸口血肉翻红,排骨带黑,照常人,早已毙命。 他却仍咆哮狂笑:“想炸死我?来啊!” 猛展千斤坠,撞落烟水潭,不断将碧青怪水往身上淋洗,形态有若剥了皮的毒虎猛兽,叫人触目惊心。 唐小山但见两弹炸他不死,哪肯再战,闷叫一声我的妈呀,拔腿即逃。 岂知仙翁见人欲逃,猛又欺扑追来,相隔十余丈,掌劲再打,砰然一响,打得唐小山背脊生疼,往前栽去。 他连滚几个筋斗,跪立而起,哪敢停留,顿将匕首折成三段,猛又施展蝴蝶镖法,直打过去。 那蝴蝶镖旋飞奇速,尽往老头门面打去,他却不肯闪躲,硬让两镖射中腰、肩,一镖切下腿肉,他则厉吼运劲,飞镖倒弹喷出,其身形速度更为快速,一劲拉近十余丈,一掌复往唐小山腰背打去。 砰地一响,唐小山竟然闪逃不及,硬被打得血气翻涌,赜地一声,呕出血丝,身形跌跌撞撞于石笋间。 眼看对方有若恶魔,再斗下去,岂有命在? 不得不厉喊,“救命呵,神仙变杀人魔了!”想掠向半壁高洞以脱逃,却嫌迟了许多。 仙翁但觉大局已定,狂笑更起:“任你叫吧!看谁来救你!” 话声未落,秘道已传来急速脚步声,唐小山登时欣慰,复又喊道:“快来人啊!妖物现形了!” 他自知此乃天神帮总坛,发生如此爆炸之事,必定惊动仇天雕,他若不来,那才怪呢! 于是拼命喊叫,只要他到来,或可凭他尚讲信用分上,可保住命,否则只有硬拼一途矣! 果然,秘门已被撞开,仇天雕狂喝声音传来:“何方妖物在此作怪?”身形掠飞空中。 唐小山见人,指着老头喝道:“妖物在那里,他已杀了不少人。” 仇天雕乍见光头黑脸、胸骨见血见肉家伙,哪曾想过他便是常日之神仙?闻声之下,登时喝斥扑来,天神掌奇猛无比劈打过去。 那老头气得牙痒痒,正待解释已是不及,只能引掌相抗,急道:“帮主住手,我是仙人……” 砰砰砰砰,话声已被掌声吞没,双方连击数掌,旗鼓相当,各自掠过十余丈。 仇天雕冷喝:“好功夫,再接我三掌试试!”杀招已出,手掌泛起白气,啸风扫过处,寒气迫人。 那老头却连连跳退,不愿硬接,急道:“我是不死神仙,帮主请住手。” 仇天雕嗔喝:“胡说八道,神仙怎会如此妖样,你分明是妖人!” 数掌又迫得老头狼狈逃开。 老头若非被炸伤,或可和仇天雕相斗,但此时受伤不轻,自不愿再战,转向迷魂婆婆,喝道:“你来解释!” 急忙掠往神仙台上,想借烟雾掩饰自己窘境。 迷魂婆婆虽仍被炸伤,但瞧来仍能辨认,她急忙拦向仇天雕,道:“帮主且息怒,他的确是不死神仙,只不过遭人暗算而已。” 仇天雕斥道:“神仙也会遭人暗算?” 迷魂婆婆道:“神仙亦带着血肉之躯,哪有不伤之理?” 仇天雕冷道:“谁说的,不死神仙自己说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竟然会落得如此局面? 他到底是谁?” 唐小山见及情势不变,对自己较为有利,己自喝喝挺胸说道:“帮主别上当,他是天山妖人,专门以吃人肉过活,不知混入天神帮多久,且吃了无数人肉,不死神仙亦遭他毒手,是我亲眼所见,留他不得。” 仇天雕越瞧越觉那人有若食人魔,登时又逼前:“我看错不了,你就是食人魔,难怪天神帮最近失踪不少人!” 他逼近,迷魂婆婆想拦,他一掌迫开,照样扑向老头,气得老头哇哇大叫:“你有眼无珠吗?” 仇天雕谑笑:“就是对你特别清楚,纳命来!”猛冲过去,掌劲尽劈,双方又自开打。 那老头嗔恨不已,一连三招被迫弹开神仙台,气得他哇哇大叫,怒啸一声,让人耳眩。 忽见四面秘处射来十数个白衣人,直往仇天雕攻去。 仇天雕不由大怒:“连我都不认得?该杀!” 竟也顾不得自家手下,下手毫不留倩,双方顿时展开生死斗。 此时秘道中又涌来仇冠群、仇灵铃、寒月女、四大金钗,以及天神帮高手。 唐小山见状喝道:“快把那食人妖杀了,就是那光头光身,满胸血排骨那个!” 仇冠群但见父亲受困,哪顾得思考,伸手直挥,引带魔鬼杀手扑截过去。 寒月女较为理智,问向唐小山:“那血人是……” 唐小山低声道:“就是不死老头,他被我炸伤,此时不除他,尚待何时?” 寒月女闻言大喜:“有你的!” 转喝四大金钗:“宰了妖人再说!” 一群女兵刀剑尽出,扑杀过去。 双方霎时混战一堆,杀得难分难解。 由于仇天雕武功的确了得,复加上大批援兵助阵,老头这方人马立即落入困境,若非因为同是白衣杀手,有了辨认上困难,他们将败得更快。 唐小山见及混仗打得火热,自是得意非常,如若能趁此除掉妖人,更是大功一件。 他抓着最后一颗霹雳弹,随时准备偷袭。 迷魂婆婆却见混仗越打越烈,白衣杀手不断惨叫摔出,那数十年心血将毁于一旦之恐俱使她手足无措,直喊着不要打,全是自己人,然战事已烈,谁还听她的? 那老头眼看无法收拾,突然喝道:“老太婆还不施展摄心术?”狼狈迫退敌手。 迷魂婆婆怔然大喜:“对呵!怎把此招给忘了?” 赶忙摇起摄魂铃,喝道:“统统给我住手!” 咒语拼着全力念出。 那摄魂铃声处,功力较弱者终难抵挡,霎时弃战极力掩耳,一场浩劫突然降温不少。 唐小山见状嗔斥:“死老太婆,敢从中作梗!” 猛地施展龙腾九天轻功,掠埯过去,趁她拼足全劲,无瑕自守之际,掠往她背面,一掌龙持泰山轰其背心,砰然暴响,迷魂婆婆哇哇狂血,整个人往前栽去,摄魂铃脱手飞出。 唐小山猛掠空中,抢了过来,呵呵笑道:“看你再耍何把戏?” 那老头忽见老太婆倒摔地面,心知大势已去,突然冲向神仙台,猛吸白烟过来,猝又打向众人,白烟滚滚吹扫,众人为之眼盲,有人顾忌其中有诈,赶忙闪退,不敢乱攻。 待那白烟散去,那老头竟然不见。 仇天雕不由大喝:“妖人何在?还不快给我出来!”双掌乱打,竟又宰了一名白衣杀手。 唐小山见状急道:“一定藏在雾台中。” 他直觉那里必有机关。 众人闻言,直往神仙雾台逼去。 就此刹那光景,平台白雾又呼呼打转,罩成浓浓一层,忽见白雾四射散开,一位白发老翁已浮坐平台上。 那有若南极仙翁长相,登时引得仇天雕怔喜拜礼,“仙翁去了何处?害得在下焦急万分!” 不但是他,就连仇冠群,以及所有白衣杀手,全都拜礼,有的甚至下跪。 唯有寒月女、四大金钗、仇灵铃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怎会突然再冒出另一名不死仙翁? 唐小山见状更愣,这家伙难道早有替身?还是换穿衣跟具有一流身手? 他哪管这么多,喝道:“他是假的,看他那张黑脸,正是被我炸伤!” 追掠过去,乍瞧之下,果然白胡子下见及黑点,更自狂妄指道:“他是假的,连头发、胡子全是假的。” 此语一出,众人不由怔诧,仔细瞧及仙翁,总能看出被绽,然仙翁淫威太大,敢开口者不多。 寒月女正想开口,仙翁却已冷道:“此人乃妖孽再世,竟然混入仙洞大开杀戒,饶他不得!” 话声未落,整个人盘坐飞起,直扑唐小山,凌空数掌连劈,大有杀人灭口之态。 唐小山受伤在先,对方又是拼力而发,那掌劲果真霸道,任他脚踩龙形九步,想逃脱已是不及,砰地一响,左肩胸已被击中,打得他倒摔十数丈,再吐鲜血,跌坐地面。 寒月女见状喝道:“是神仙就不能杀人!” 伸手一挥,和四大金钗拦截过去。 仙翁冷冷说道:“神仙不杀人,只除妖孽,不关你们事,退开!”一掌迫得寒月女等人难越雷池一步。 唐小山趁他反掌迫人之际,怒喝一声反弹空中,谁斥道:“这就是你们的烂神仙!” 他猛将一黑九打射出去,仙翁怔愣猛躲,黑九射撞墙头,原是石块,仙翁哈哈狂笑,猛又反扑:“你已黔驴技穷!”开掌即打。 唐小山怒斥:“穷你个头!” 凌空连射十数石块,迫得仙翁先是躲闪,随又伸手劈打。 唐小山见机不可失,复射七八石块,其中一颗霹雷弹特别刁钻,猛又炸向其门面,仙翁哪知有诈,伸手即切,霹雳弹轰然炸得他衣衫再碎,头发弹飞,光头再现。 众人哇呼,直觉妖人又现形。 老头狂怒:“找死!”怒掌连连劈来。 唐小山又吃一掌,哎呀一声跌撞神仙台,他加把劲,猛往中间撞去,砰然一响,果见暗门,摔了进去。 仙翁哇哇大叫扑来,仇天雕却拦他,道:“你到底是仙是妖?” 老头怒斥:“去问你娘!”一掌迫退他,复往平台暗门撞入,消逝无踪。 仇天雕哪曾受此侮辱,气得哇哇大叫:“我看你是大妖,不除你,大不爽!”照样撞入秘门,准备追杀。 仇冠群却怕着了道儿,转瞧寒月女,虽然平常两人不和,但节骨眼里,他却想看看她怎么做,再决定自己如何做。 寒月女顾虑唐小山安危,却对仙翁种种行径感到忌讳,倒是仇灵铃大胆无比,道:“不追,要让妖人逃走不成?”一头撞入暗门。 艳桃花亦凑热闹道:“属下保护小公主去也!”撞入暗门。 其实她总想看看唐小山是否能出奇招脱险。 两女既然己钻入,寒月女也没意见,轻叹道:“秘道追逐不易,咱们慢行追去。” 说完,领着冷秋霜、刑小莹、许纯纯掠入秘洞以追人。 仇冠群则转向手下,道:“四处守着,不只那妖人,连唐小山都不能走脱。” 白衣护卫应是,各自散去。 仇冠群则掠出秘洞,撞向唐小山可能出现之秘道,守在那里。 至于唐小山,在发现神仙台有秘道之后,极力撞入,他自知老头必定追杀甚急,方撞入里头,顾不得检查附近塞着衣衫是否为老头所有。 他只顾得见门即拉,若有石门,则立即带上。 可惜他受伤颇重,逃脱甚慢,还好石门阻挡,恶老头总得花劲打去,连破两门之后,仇天雕已自追上。 恶老头和他对了几掌,无暇再追别人,唐小山得以喘息,暗自叫险,摸着秘门,一关关闯了过去。 直到连闯七关,始发现一处炼丹房,里头尺寸有异,他掠击墙角,果然推开石壁,这才遁入父亲所暗设秘道,待推回石门,一颗悬吊之心方自定下,这条小命总算捡回来了。 他摸索着秘道而行,准备早日找到出口,得以逃出这莫名可怖地方。 至于那怒老头,和仇天雕连击数掌之后,知道想摆平他并不容易,自不敢独战,逮着机会撞向一道秘墙,那石门一触即合,迫得仇天雕欲穿无路,只有拼命击掌,想碎石而入。 连击数掌之后,寒月女等人已追来。 寒月女见人即问:“唐小山可安好?” 仇天雕道:“没看到,不过该没事,我截住妖人,可恨又被脱逃!” 对于美貌妻子,他总礼让三分。 寒月女冷道:“人逃了,你还说没事。” 仇天雕道:“刚逃;一定没事。” 寒月女冷道,“若有事,看你老脸往哪摆?明明大言不惭说他在天神帮必安然无恙,现在却被人打得吐血!” 仇天雕脸面现红:“我哪知有妖人潜伏?不死神仙又不见人……” 寒月女冷道:“我看仙人即妖人!” 仇天雕道:“夫人可能误会了。” “等你脑袋清楚再说。” 寒月女不想理他,转向四大金钗喝声走,已往另一秘道行去。 仇天雕不由怪罪妖人,忽地怒掌打去,碎石裂开,通道已现,他喝着妖人别逃,追寻过去。 那恶老头根本无瑕恋战,早已不知躲向何方治伤去了。 至于唐小山则潜行于自家父亲所设秘道之中,转转绕绕之后,已抵岔道口,仍刻着天神殿、逍遥宫、造化楼三处。 他想仇天雕该住在天神殿,逍遥宫可能被仇冠群占据,寒月女则该居住造化楼,自己有伤在身,且一时无法找到通往外头真正出口之秘道,倒该先躲入寒月女那头,一方面可掩藏自己行踪,另一方面亦可掩饰秘道。 心已想定,他则潜往造化楼方向,且行十数丈,忽而往下延伸,出现石梯,他想这该是身居仙洞高处,现在该走往平地之结果。 于是他大胆下梯,一连行退数百丈,始见平缓。 再行半里左右,果然见及石壁挡前,他始拍打开启,一阵淡香立即传来,敢情是女人闺房吗? 唐小山暗笑,难道父亲也是登徒子?抑或是设计之后被某位女子看中意而搬进门住下? 他探头瞧去,闺房布置幽雅整齐,除了一张软床,另有梳妆台、七彩屏风、诗琴桌,以及十数盆景散摆窗前、茶几之上,以松相、菊花居多,更显雅气。 “会是谁的闺房……” 唐小山慢慢爬出,复将那刻有天女散花之石墙给恢复原状,这才往梳妆台探去,忽地发现碧玉发簪,他一眼即已认出是寒月女所有,暗自怔笑:“敢情是夫人闺房,难怪如此气派!” 他觉得待此不妥,得另找地方,免得坏了人家名节,于是探门而出,始发现此乃独立雅轩,其左右各有轩房连接,居中则为亭台小桥流水。 他当机立断,往那四间轩房连成一排之雅屋行去,希望能撞入艳桃花房中,也好温存片刻。 十数丈之距,几步便到达,唐小山一眼又认出,右栋厢房窗纸画有桃花点点红,不是艳桃花闺房是什么? 于是探门而入,里头格局和寒月女闺房差不多,只是盆景全变成各式各样的桃树,有的开着朵朵红花,倒也清新怡人。 唐小山瞄了几眼,忽见床边另有衣衫乱丢,其中且见肚兜,敢情这艳女平日生活懒散惯了? 心里不由升起她可能裸睡之念头,一时想入非非,却牵动伤势,咳出声音,嘴角血丝又现,吓得他赶忙收回心神,将乱衣踢下床,自己则爬往床头,放下粉红坠花香帘,开始盘坐以疗伤。 时间分秒流逝。 不知不觉中已近黄昏。 天神帮徒众当然搜不到唐小山。 仇冠群等人自是懊恼,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却暗喜,看来唐小山已安全离开了吧! 在搜不着人之下,寒月女始带着女儿及四大金钗返回造化楼。 寒月女为顾及种种,仍要女儿到天神殿以打探仇天雕那头的消息,以备随时支应唐小山。 她们哪知唐小山却已躲在香闺之中? 折腾大半天,众人自觉疲惫。 在寒月女同意之下,四大金钗已各自回房。 艳桃花果然选择左侧第二雅房,那窗纸正画着点点桃花,看来唐小山选择完全正确。 只见得艳桃花方掩门而入,已伸手抓向胸口,喃喃说道:“热得满身湿汗,难过死了,得洗个清澡才是。” 习惯敞开衣襟,红肚兜已现,她仍想解去,呵呵笑道:“唐小山这家伙倒乱七八糟,竟然把神仙头发给炸光?呵呵,而且把老道变秃驴,总算出口气啦!” 心头一高兴,已自飞舞起来,旋身一转,粉红外衫已褪飞,那红肚兜下若隐若现,的确迷人已极。 纵使唐小山仍在运功治伤,亦自难忍色心,眯开眼晴,从那帘缝偷偷窥瞧,总不免想入非非。 老实说,艳桃花的确绝美,而且媚力四射,性感天生,只要是男人,恐怕难以逃出她诱惑吧! 艳桃花飞舞旋来,正待褪去肚兜,忽见床帘滑下,直觉不适,平常,她只要一翻身便撞入床头。此时却要掀帘,已自呵呵笑起:“莫非洞房花烛夜,罩得这么神秘?”欺身向前,伸手即掀帘布。 这一掀,顿时发现一男人色眼眯眯瞧着自己,吓得她花容失色,哎呀惊叫,一手掩胸,一手欺掌即劈。 猝然瞧清这人,惊声再叫:“是你!” 唐小山干声一笑,喉头还封着血气,不敢随便开口。 外头却传来刑小莹声音:“二姐,叫什么?”直觉有事,准备过来支援。 艳桃花欣喜欲狂,却得压抑,急道:“没事,我正想洗澡,好像发现死鹦鹉藏在里头,现在倒飞去了,你看到没有?” 小莹呵呵笑道:“哪见着,这鹦鹉倒是色了,你得小心啊,别让它发现什么。” 艳桃花笑道:“自会小心,它敢再来就宰了它。” 小莹呵呵直笑,退回房中 艳桃花这才嘘口气,转向唐小山,暗呼好险,眯起媚眼,邪媚直笑:“你怎躲在这里? 难道想我?对我念念不忘?” 唐小山干笑,得渐渐散去血气,方能开口。 艳桃花则己等不及,猛地扑身过来,将人按倒床面,胸脯压得唐小山血脉冲腾,想入非非。 她更自媚笑:“既然来了。就结为夫妻如何?我早就被你深深吸引了呢!” 反正已和他有肌肤之亲,现在干脆落落大方将肚兜解下,露出洁白坚挺胸脯,一劲儿倚靠过去。 那软柔感觉压来,终把唐小山挑得把持不住,呜地一声,功力尽泄,直叫着千万不可,竟也伸手抚向迷人胸脯。 那嫩滑、弹性、柔软之感觉触指传来,竟然充满无尽舒畅,且挑情媚力,直若吸食鸦片般紧紧锁得他欲罢不能,又自想双手抚去,艳桃花受到挑逗,自有一股战胜之少女娇羞,斥笑着:“你好坏!”半推半就便上去。 她虽大方,但节骨眼里却显窘羞,然却心下一横,决心奉献欣赏之男人,嘤咛一声,亦楼拥男人,张嘴即想深吻。 唐小山此时哪顾得了什么,竟然欲火高涨似地,紧紧搂着女人,亦想吻去。 然他受伤甚重,哪能近得女色,这一动气,呃地一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又自涌挂嘴角。 两情相悦本是好事,但见了血,怔吓都来不及,哪还有心缠绵,艳桃花霎时怔叫:“你受了重伤?” 唐小山这才想及动作粗鲁,赶忙收回抚在女人酥胸之手,干窘笑道:“受了一点儿伤,可是被你挑得内心伤的更重哩!” 艳桃花斥笑:“少贫嘴,就快掉命,还那么色,给我躺下!” 把人按于床上,媚笑道:“要是风流死在我身上,叫我如何过下半辈子呢?不行不行,我得把媚力身子包起来,免得你想入非非。” 说完,赶忙找来肚兜及外衣,匆匆穿回。 唐小山不由暗道可惜,然想及伤势,只有放弃这露水姻缘了。 艳桃花立即找来疗伤药丸,喂他服下,急道:“你快运功疗防,别拖得更严重。” 唐小山依言盘坐而起,再次运功。 有了药丸帮助,感觉上舒服许多。 艳桃花则替他拭去嘴角鲜血,总是难以放心,道:“你挨的不轻,我的药丸可能效力不够,待我请师父前来救治如何?” 唐小山于笑道:“不怕泄了暧味之事吗?” 艳桃花不由呵呵笑起,媚声道:“和你光溜溜鬼混都被看光了,还怕什么暧昧,倒是失去这次机会,叫人可惜啊,老实说,我等了十八年,还没碰过男人呢!” 唐小山干窘直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艳桃花自知事情轻重,要他等等,便自往外头奔去。 她才踏出门,刑小莹竟然倚门而立,吓得她怔叫要命。 小莹已自呵呵捉笑:“偷藏男人,还说什么鹦鹉窥浴?我看你是春心荡漾!” 艳桃花虽窘,却仍落落大方,斥道:“那么精干啥?倒坏人家好事,小心报应,别忘了咱们还有赌约,我快迷住那小子,你准备付赌债吧!” 小莹黠笑:“还好,好事多磨,你慢慢等好啦!” 艳桃花自信满满笑道:“走着瞧!” 扬长找向师父住处去了。 小莹偷偷窥向屋内,见及唐小山正也瞧向自己,霎时让她想及胸口红痣一事,窘得她有若光裸裸见人,赶忙闪向一角。 其实她何尝不羡慕艳桃花!要做便做啊! 不敢再胡思乱想,急急逃开,叫向许纯纯及冷秋霜,直道唐小山在此,两人怔诧跳门而出。 艳桃花则己领着寒月女慌张赶了过来。 三女则跟其后,行入雅房之中。 经过多日交斗,四大金钗总和唐小山有了莫名感情,此时见他受伤,亦自提心吊胆,询问不断,随又闭嘴,盯着师父正一指指替他治伤。 寒月女仔细替他推脉,随又逼出污血,然后喂他服下丹九,双掌方始抵其背心命门穴道,功力源源迫去。 唐小山得她帮忙,功力运行较为畅顺,胸口那层闷疼始渐渐转弱,他立即闭目凝神,借劲疔伤,能好几分算几分。 如此相互运行两刻钟之后,唐小山自觉爽朗许多。 寒月女始撤去掌力,嘘口气,抚向额头汗水,道:“觉得如何?” 唐小山感激笑道:“大概已压住,过个几天自能复原。” 谁知话方说出,复觉血气涌浮,鼻子竟然又渗出血丝,众人乍惊,唐小山更是怔愕: “难道不只受伤?还中了毒?” 他拭去鼻头鲜血,自行运功检查。 未久,果然发觉胸口稍闷,且带点儿热,已自苦笑:“那白烟敢情有毒,我吸了不少,这毒实是厉害,不动声色,要不了命,却让人身体渐渐不适,到后来将若病死,难怪我一时未察觉出来。” 艳桃花急道:“我们不也吸了,怎么没事?” 运功查去,全无异样。 唐小山道:“或许你们吸进不多,或许此毒得在受伤时才发作,反正我是中了奖,可惜没有药草可配,否则我可自行解去。” 寒月女惊道:“既是中毒,且服我解毒丹试试。” 她拿出白玉瓶,倒出数颗白色丹丸,分别交予唐小山及四大金钗,自己亦服下一颗,以防万一。 唐小山服下之后,立即催化它,再引流解毒,然逼引数次,闷热感觉仍在,不由苦笑: “此丹可能无效,或许得他独门解药才行。” 小莹急道:“怎么办?” 艳桃花道:“得找不死神仙要去。” 小莹道:“凭咱们可能要不到,何况他还可能是丑恶妖人。” 许纯纯道:“找帮主要啊,他不是承诺不杀唐公子,帮主一向还守信用。” 寒月女恍然,道:“不错,他和神仙老头,有着厉害关系之交,神仙老头暂时还得买他伥,只要他出面,大概仍能要到解药。” 小莹道:“就算帮主去要,那妖人可能猜出唐小山还在总坛,这并不妥!” 艳桃花道:“有我们护着,他难道敢造反!” 冷秋霜道:“若撕破脸,他根本不会把天神帮放在眼里。” 寒月女轻叹:“都是这昏庸老头惹的祸,我去要,便说你们四人中毒,想必他不敢不给!” 四大金钗闻言,各个同意。 寒月女交代小心看好,才快步出门。 行出造化楼之后,瞧向东方天神殿,心头感慨万千,或许有数年未踏此殿一步,今日却得破例矣! 她醒醒脑,掠步便奔,数个起落,已绕行巨湖岸,抵达巍峨霸气之神殿前方,守卫见人,纷纷拜礼。 寒月女冷道:“帮主可回来?” 守卫道:“正在大厅……” 寒月女闻言,不假思索,立即步入大厅。 只见得红毯铺地,十数张太师椅两边并排,居中那张金雕龙椅简直金碧辉煌,椅背足足人身高,气派非凡。 椅前铺着虎皮,仇天雕正气急败坏,踩着虎头,坐在那里唠叨直念。 他见及寒月女,仍念个不停:“竟然有妖人能从我手中溜走,可恶可恶!” 寒月女冷道:“你怎不说,不死神仙也像龟孙,从你眼中溜走?” 仇天雕摆摆手:“他没溜,他在超度瘦、矮双僧,没空儿办事,才被妖人所乘!” 寒月女冷道:“那两妖僧早就坐在秘坛,哪见得不死神仙!” 仇天雕道:“不管如何,他很忙!” 寒月女见解说无效,懒得再说,冷道:“我手下中了神仙之毒,你去绐我要解药。”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章 巧窃龙椅 仇天雕道:“神仙怎会下毒?” 寒月女道:“就算那个冒牌货下的毒,你解是不是解?” 仇天雕哈哈大笑:“当然解,把人带来,我请不死神仙解毒。” 寒月女冷道:“不必那么麻烦,去弄颗仙丹回来就可。” 仇天雕道:“不知中何毒,怎弄解药?” 寒月女冷道:“毒就在烟潭水中,神仙既然厉害,依此即可弄出解药,你去不去?” 仇天雕哈哈大笑,“当然去,你回去等候,我自会奉上解药。” 说完,竟然往龙椅后头一栽,遁入秘道,求药去了。 寒月女一愣,本想叫他送药至此即可,没想到他竟如此之快。 此时无法说明,只好先行回去拦人,以免唐小山露了行踪。 她立即加快脚步,行返造化楼,几个起落,已至楼前。 小莹、许纯纯关心即已凑来,追问状况,寒月女立即要两人回房装病,她则镇守厅中,准备拦住仇天雕。 天色已暗,她将厅内烛火、灯笼点亮,倒也现出几许幽雅。 盏茶工夫一过,忽觉门外有人影闪动,寒月女正想迎去,仇天雕已自撞了进来。 寒月女则不断注视通往前厅回道,以免仇天雕闪入。 沉夜中,忽闻仙洞那头发出内家真劲狮子吼般叫声,震得众人耳目欲眩。 寒月女怔心,莫非老妖物又在施法? 心神尚未落定,却见仇天雕双目发直,有若中邪似地撞了迸来,见人即喝:“唐小山在哪儿,交出来,交出来!”直逼过来。 寒月女怔诧不已,敢情他已中邪? 登时斥道:“哪来唐小山?他已脱逃,不准你再逼近。” 话未说完,仇天雕哈哈狂笑:“交出唐小山,挡我者死。” 他当真一掌打得寒月女连退三数步,穿掠过去,直往雅房搜去。 寒月女见状大骇,喝道:“仇天雕已中邪,你们快走。” 唐小山闻言,最是敏感,哪还顾得投入温柔乡,赶忙穿窗而逃。 四大金钗见状怔急不已。 小莹当机立断,喝道:“破窗四散!” 一声令下,四人分别从四方窗口射去,以混淆仇天雕耳目。 仇天雕果然受扰,方追至雅房,见及四窗尽破,气得哇哇大叫,一掌打得窗口更破大洞,掠身追去。 几个起落,退出造化楼,却只见四大金钗故作追捕状地四散逃开,哪还见及唐小山踪影,气得他哇哇大叫,不知该追向何方。 忽见仇冠群斜身追来,叫道:“爹,他躲入湖边那柳树里头。” 他早闻及狮子吼,心知有状况,特地赶来。 谁知追及一半,见人影掠入树丛,本不知是谁,后又见及四大金钗和父亲追出,且闻父亲直吼唐小山名字,这才明白,于是赶来通风报信。 他甚不了解,父亲怎会毁信诺,甘心追捕唐小山?心想如此也好,终可报嗔恨之仇。 仇天雕乍闻指示,哈哈谑笑,直吼着:“出来受擒吧!” 他猛冲身,人若飞鹏大鸟扑去,尚离二十余丈,一掌怒劲打得杨柳枝叶散碎,唐小山身形猝露,他暗叫苦也,哪肯应战,赶忙往湖中跳去,想故技重施。 仇天雕哪肯让他得逞,迫足全功,身形如电射去,探抓猛扣,唐小山若完好如初,可能会打出暗器应敌,抑或以高超身法闪逃,可惜他身受重伤,根本闪避不及,肩头已被扣住,勉强只能施展千斤坠,硬将仇夭雕给拖入水中。 砰地暴响,两人落水,炸得水柱半天高,两人己沉入湖底。 那仇天雕本受催眠,但落入湖中,受冰冷湖水一镇,反而清醒过来,他不由怔愣:“我在干嘛?” 话未说完,却不知身在湖底,根本不能说话,这一开口,立即呛及湖水,猛咳连连,已暴蹿弹出湖面。 唐小山趁此潜游他处,暂且保命。 寒月女追掠过来,忽见仇天雕,已自怒气大发,怒喝:“你敢失信,简直禽兽不如!” 隔着湖面二十余丈,照样发掌打得仇天雕莫名其妙。 “我失信于谁?” “你明明说,在本门,不动唐小山一根汗毛,现在却想擒杀他,可恶!” 仇天雕一愣:“我何时抓他?” “就是现在。” “现在?” 寒月女怒道:“你当然不懂,你已受了不死妖人迷心术,迟早会送命!” 仇天雕更愣:“我中了迷心术?谁敢对我动手脚?” 话未说完,仙洞那头忽又传来狮子吼音:“唐小山违背天条,该当受戒,擒来吧!” 声音震来,仇天雕又自晕沉,还好身在湖中,尚能保持些许清醒。 他尚未来得及想通怎么回事,只见得仙洞那头飘下一位白发白衣白胡仙人,那正是不死神仙。 那仇冠群亦自拜来。 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冷目戒备,她们甚想突袭,却无把握。 不死神仙突又施展狮子吼,震得众人晕愣当场。 他猛地撒出大堆白粉,迫掌打去,喝声散,只见得白粉化雾,吹向众人。 只这么一扫,周围数人全都吸入而迷茫失心,露出憨然若痴笑容。 迷魂婆婆不知何时已出现后头,见状立即叫好:“仙翁之迷心散威力又进一步,可喜可贺!” 她虽被唐小山打成重伤,但经过半天邪术治疗,竟然已若完好如初,难怪他俩敢以仙人自居。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能迷住那小子,才叫稀奇!” 迷魂婆婆道:“仙翁不是让他服下丹九,他当真还能逃过?” 不死神仙讪笑道:“就怕他没服下,如果有,不出半刻钟,必定浮出水面。” 迷魂婆婆道:“是否冰水可解迷药?” 不死神仙道:“难了,若无我独门秘方,他至少得昏迷七七四十九时辰,才有可能醒神。” 说话间,目光不停搜向湖边。 迷魂婆婆甚是满意,奉承一笑:“却不知仙翁怎知唐小山在寒月女手中,故意弄假药让他服下?” 不死神仙哈哈更笑:“中了迷烟之毒,除非受伤,否则不会发作那么快,寒月女、四大金钗又没受伤,当然是替这小子求药,我所料果然不差,我本想摄住仇天雕,要他代为抓人,没想到这小子走狗运,竟然落水将人弄醒,不过,他狗运很快即将走完矣!” 想及得意处,笑声更狂。 迷魂婆婆忙道佩服佩服,几乎已把他当神人看待。 唐小山做梦都未想及,寒月女未来之丹丸竟是迷魂之药,待他发觉有异时,已嫌过慢。 只觉得脑门渐渐沉重,他惊叫不好,马上吞下大量湖水,并将其呕出,然而,药性已混入血液之中被吸收,终于无力回天。 他苦叫一声惨也,已瘫软下来,直觉身躯渐渐浮往湖面,似在飘浮,有若进入仙境般,终于完全失去知觉。 不死神仙忽见唐小山浮出水面,已自哈哈黠笑:“看你往哪儿逃?” 喝向仇天雕:“把他抓回来!” 仇天雕迷茫中闻令,哪还懂得思考,登时蹿掠过去,凌波虚渡功夫竟然毫无损弱,踩着湖面,一连数纵,追掠数百丈,猛将唐小山抓于手中,复往回掠奔,或许多个人,气势较弱,鞋子已落水,他俩毫无知觉,踩得水花四溅,仍不负使命,将唐小山抓回岸边。 不死神仙见状更笑,“任你多厉害,还不是落入我手中?” 一手枪过唐小山,得意忘形再笑。 迷魂婆婆亦自奉承笑声不断。 两人正待扬长而去,忽见得一名青衣女子追掠过来,正是仇灵铃。 她本是去探父亲消息,谁知父亲告诉她,唐小山可能从山脚下秘道开溜,她始追去,却哪知扑个空。 忽闻总坛笑声连连。立即赶回,却发现此幕情景,她怔诧不已:“我娘她们怎么了?” 见及父母、四大金钗不断傻笑,她更是焦心。 迷魂婆婆正待叫糟,少了一个没收拾。 不死神仙却淡笑说道:“他们着了这小子暗算,幸我赶来救人,己经没事,这有药粉,和茶让他们服用,半个时辰可醒,你自行调理吧!” 说完,丢出白色玉瓶,抓着唐小山,径自掠飞仙洞。 仇灵铃一时乱了方寸,无暇再问唐小山之事,赶忙哄着父母等人,先撤回造化楼再说。 周遭远处虽有不少守卫,然而他们职小位低,纵使见及错综复杂情景,却只能瞎猜,毕竟不死神仙在此德高位重,他所做一切,又有谁敢指责?唯唯应诺已是不及,哪还敢想些不利之事? 故而他们自始至终全然旁观,反正帮主已被安然带回,可说皆大欢喜,他们也落得轻松自在。 倒是迷魂婆婆却有所顾忌,道:“仇天雕一向不喜让人催眠,此时若是知道仙翁对他下手,他可能会翻脸相向。” 不死神仙哈哈笑道:“只怕他醒来会觉像场梦,就算有意识,也只是淡淡模糊,咱们只要推给所谓之妖人,自可蒙混过去,待找到秘籍,练成神功,自不怕再买他帐矣!” 说完,他纵声大笑。 迷魂婆婆亦觉有理,随即跟着大笑。 两人志得意满步入仙洞之中,转转折折,复又行往那神秘大山洞。 只见得那神仙台已被炸得泰半七零八落,幸好白烟仍冒,瞧来尚有一点儿仙气。 其他打斗痕迹,已被收拾干净,还来原有清幽。 瘦矮双僧仍自盘坐于左右小山般平台上,根本未移动半寸。 不死神仙瞧了几眼,但觉满意,始将唐小山再丢回神仙台上。 迷魂婆婆道:“这次得一定要先试他一试,以免再遭不白之殃!” 不死神仙颔首:“自该如此,不过,得先治伤才行。” 说完,他脱下外袍,露出仍被炸得翻红见骨胸脯,此时却抹着一层透明油膏,他则伸手将油膏刮去,舀来池中冒烟碧水,抹洗伤口,随后又抓出一瓶油膏,抹向伤口,他似乎已见惯血淋淋之事,自己挑着伤口抹药,连眉头皆不皱一下。 抹妥之后,伤口似又多层薄胶,将较代成皮肉。 不死神仙懒得理它,穿妥衣服,以免有人撞进来,又瞧及他真面目。 随后,他才冷邪直笑,盯向唐小山:“你倒狡诈多谋,伤得我这身狼狈,若非我医术高明,岂非早就死在你手中?” 唐小山此时醒转过来,却一副憨态傻笑,浑然忘了身在险处。 迷魂婆婆最怕他再装神弄鬼,立即找来匕首,丢向他面前,冷道:“自杀吧!” 不死神仙道:“刺大腿好了,兔得肚破肠流,徒增麻烦。” 他猛念咒语,复又叫喝:“刺大腿!” 唐小山当真拿起匕首,往自己大腿刺去,一刀剌入,鲜血渗沉,唐小山却仍傻笑,直觉那刀似刺在萝卜上,不关他的事。 不死神仙见状欣笑:“成了,现在叫他刺哪儿便刺哪儿,老夫不信天下有迷不倒之人!” 迷魂婆婆笑道:“幸好迷得倒,否则只有剁了他,算他走运。” 两人若非想窃得秘密,否则伤身之仇,岂能忍得毫不吭声。 迷魂婆婆已等不及,道:“仙翁快问他所有秘事,咱们好拟定计划。” 不死神仙颔首:“自该问。” 凝了心神,道:“把匕首拔起来吧!” 唐小山依言拔起,鲜血涌出,他仍憨笑不止,不死神仙想想,仍决定治他,拿出玉瓶,挖出透明白胶东西,抹向伤口,说来奇怪,白胶一封,伤口自缩,鲜血已不再渗透,唐小山始免于血流过多而亡。 不死神仙瞄了几眼,始问道:“你还给仇天雕那张藏宝图,是真是假?” 唐小山回道:“是真的……” “宝图上的秘语是什么?” “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是长雪?不是怒雪?”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眼晴直瞪过来。 唐小山又念一遍:“长雪飘飞九天外,百尺竿头万冰中。” 不死神仙、迷魂婆婆互望一眼,大概想确定此秘语是真是假,照眼过后,己相信它是真。 迷魂婆婆道:“你为何又叫它怒雪?” 唐小山道:“为了欺骗仇天雕。” “骗个怒字有何用意?” “把他骗到苗疆怒山……” “原来如此。”迷魂婆婆恍然邪笑:“看来仇天雕得到怒山摸索千百年矣!” 不死神仙道:“长雪又代表什么?” “长白山……” “秘籍在长白山上?” “不错!” “这可摸对路了。”不死神仙兴奋异常,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迷魂婆婆又问:“万冰之意何解?” 唐小山喃喃说道:“冰山阵势……” “你是说,只要找到冰阵,即能找到秘籍?” “不错。” 迷魂婆婆欣喜转望不死神仙,道:“这次该不假了吧!” 不死神仙自得一笑:“有了目标,自好办事。” 心念直转,想再问其他要事。 唐小山则一味憨笑,他此次的确完全受迷惑,哪还顾得绝情谷安宁,已是有问必答,毫无保留。 不死神仙又问:“秘图上还有何指示?” 唐小山道:“龙吟啸天……” “龙吟啸天?”不死神仙惊奋道:“何解?” “有一把龙吟宝剑!” “宝剑?它跟秘籍有何干系?” “宝剑刻有秘籍……” “什么?”不死神仙更惊。 迷魂婆婆心神已揪紧:“你是说找到宝剑就能找到秘籍?” “是……” “原来还有这名堂,咱们倒被蒙在鼓里!” 迷魂婆婆道:“幸好逼他说出,否则岂非海底捞针,到头来可能全部落空。” 不死神仙哺哺说道:“却不知该如何寻得那宝剑……” 迷魂婆婆道:“问他不就得了。” “呃,说的也是。”不死神仙淡声一笑,遂问道:“你知宝剑下落?” “知……不知……” “什么意思?”迷魂婆婆道:“以前知道,现在已不知!” “正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道:“就你所知的说出来。” 唐小山道:“宝剑本来在常胡子手中,后来大胡子被杀,宝剑已失踪。” 不死神仙怔道:“宝剑已出土?” “是!” “大胡子又是谁?”不死神仙摸摸自己白胡,但它是假的。 唐小山喃喃道:“冷啸秋他叔伯,已被杀……” “被谁所杀?” “不知道……” “想必是杀人者将宝剑盗去?” “正是……” “在何处被杀?” “京城荒宅中。” 不死神仙甚是遗憾:“若早些知道,又岂会让人捷足先登。” 迷魂婆婆道:“得先找出那人,否则将前功尽弃。” 不死神仙道:“事隔多日如何能寻得,没想到刚得宝图,却变成废纸一张。” 迷魂婆婆道:“既然有人盗取,迟早会露脸,这小子聪明绝顶,倒可利用他前去找寻,若找到,咱们暗中抢夺不迟。” 不死神仙道:“恐怕届时那人已学会秘籍上武功,咱们对付不了……” 迷魂婆婆道:“总得一试再说吧!” 不死神仙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答应:“便宜这小子,呕得放他生路。” 迷魂婆婆道:“听说他去过极乐神宫,趁此问他一些状况如何?” “他当真去过?”不死神仙兴致又来,急问:“你为何去极乐神宫?” 唐小山道:“送秘笈!” “又是秘笈?”不死神仙道:“是惊天诀?” “不是……”唐小山道:“克制神宫之秘笈,神宫有叛徒,宫主要我到绝情谷盗秘籍……” 不死神仙恍然,道:“那阴阳道人不是混入极乐神宫,想阴谋夺权,结果似乎不乐观。” 迷魂婆婆问道:“阴阴道长现在在何处?” 唐小山道:“跳入深渊死了……” 不死神仙叫道:“可恶,我绝不放过烂宫主老命,连我大将皆敢动!” 迷魂婆婆道:“可是极乐神宫武功的确高强。” 不死神仙邪笑:“有了龙吟宝剑,以及剑上武学,还怕他们不成!” 喝向唐小山:“是不是学了剑上武学,即可天下无敌?” “是……”唐小山喃喃回答。 不死神仙倍感虚荣,哈哈大笑:“不必多说。先把宝剑找回便是。” 迷魂婆婆道:“就此放他离去?” 不死神仙道:“你不是说要利用他找寻宝剑?” 迷魂婆婆干笑:“话是不错,可是他一身邪气,要是出差错……”几次交锋,她都吃足苦头,不由顾忌许多。 不死神仙哈哈谑笑:“看他现在模样,难道制他不住?何况我已在他身上下毒,他逃不出我手掌心。” 迷魂婆婆道:“别忘了,四川唐家对毒功亦有研究。” 不死神仙稍愣,随又斥道:“几十年前,我号称毒医,几乎毒尽天下无敌手,还怕这毛头小子不成,放心,若有状况,我全权负责。” 看来寒月女猜得没错,他果然是数十年前毒害武林无数的毒医厉千绝,没想到摇身一变,已变成不死神仙。 迷魂婆婆道:“有仙翁一句话,老身自是信得过,可便宜了这小子。” 不死神仙道:“你要不满意,揍他几拳便是。” 迷魂婆婆道:“老身尚未昏庸到如此地步,现在揍人,他根本毫无知觉,还是让他毫不知情替咱们卖命来得过瘾!” 不死神仙笑道:“说的有理,人是放定了,却不知叫谁跟踪?” 迷魂婆婆道:“仇冠群,我发现他恨死这家伙,且他较仇天雕容易控制,必要时,可将仇天雕除去,省得夜长梦多。” 不死神仙邪笑不已,转瞧瘦、矮双僧,道:“那也得两僧复原之后再说。” 迷魂婆婆道:“干脆把他炼成魔鬼天使,为我们所用。” 不死神仙谑笑道:“炼了他,的确可惜,要用他,摄他心神不是照样能用吗?” 迷魂婆婆道:“老身乃怕他武功太高,到时恐怕不易驾驭!” 不死神仙讪笑:“他武功高,我比他更高,怕什么?不过我将会看情况,绝不让他坏事,还是先寻着宝剑再说。” 说完,一连数指试向唐小山,随又拿出三颗药丸迫他服下,始道:“他已中了三阴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你把他扛到山下无人处,让他自动醒来便是,尔后要用他,易如反掌。” 迷魂婆婆沾沾自喜,道:“能控制他,的确叫人欣爽,任他如何狡猾,也难逃如来佛手掌心。” 不死神仙谑笑:“否则挨他炸轰,岂非太便宜他,去吧,趁着黑夜,较不易让人发觉。” 迷魂婆婆拱手应是。 随即扛起唐小山,是向秘道,潜退无踪。 不死神仙登时寻视全场,忽而哈哈狂笑起来:“只要得了宝剑、秘笈,天下将归我所有,到时九大门派……哈哈哈……提头来见人。” 数十年前被九派掌门逼杀之仇,他永生难忘,此时眼看将可报复,那嚣狂之态简直目空一切。 可惜他只绕着宝剑打转,且把剑上秘功当成惊天诀,否则在唐小山完全受制之下,只要稍逼问,岂非唾手可得? 此可谓是唐小山不幸中之大幸,否则惊天武学让妖人学去,天下哪还有安宁之日? 至于迷魂婆婆亦被宝剑冲昏头,却未追究唐小山为何能抵挡摄心术?否则追究下去,照样能套出惊天武学。 在阴错阳差之下,唐小山的确逃过一劫。 不过,尽管如此,他所付出代价并不小啊! 冷月凄清,山风阵阵。 荒林中,总藏有无尽险境与秘密。 唐小山已被丢置于山下溪谷中。 迷魂婆婆怕他被突来猛兽吃掉,特地置于溪潭中央石块上,且强迫念着去找宝剑四字,一连念了十余遍,方自收口。 然后她才舀起溪水,溅向唐小山脸面,始黠邪谑笑:“去吧,把宝剑给寻回来!”说完闪向暗处,逃之夭夭。 唐小山脸面溅水,且在迷心药被解之下,已幽幽醒来。 他慢慢张开眼睛,见及寒星点点,仍觉在梦幻中,不由醒醒脑:“会是一场梦?” 迷沉中,翻身欲坐起,哪知此石并不平,这一翻,竟然滚落冰冷溪潭中,霎时被冻得精神百倍,急忙跳向石面,自嘲苦笑,直叫根本不是梦嘛! 忽觉不是梦,身落险境意识突然浮现,他猛地摆出架势,四下搜瞧,这才发现已在山谷中。 他搔头不解,怎会落身于此?那不死妖人,以及仇天雕、寒月女、四大金钗全到哪里去了? 迷惑中,他只好理个答案,或许有高人搭救吧! 可是高人安在? 四处瞧去,空空旷旷。 他自嘲又笑,大凡高人总是高来高去,不愿随便现身,他算是白瞧了。 反正已脱困似的,他倒落个安心,坐于石上,开始反省种种事情,他已想及,当时吃了红药丸,便被仇天雕追捕,而后落水,然后药性发作,神智渐渐昏迷,终至不醒人事。 他想及此,怔诧不已:“难道我受了催眠,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那种被剥得精光感觉,直叫他哭笑不得。 他仔细再回想,总有些被追问情景浮现,印象最深的是自己扎了一刀,往右大腿瞧去,竟然发现伤口,仍且涂着药物。 他不禁苦笑,已确定自己被催眠,没想到前次故作态度刺向肚皮没成功,现在却真的刺中自己大腿。 他摸着伤口,唯一感觉是不死老妖的药物的确不赖,竟然能发挥如此神效。 他们到底问出什么? 唐小山极力思索,终又幻起寻宝剑印象,这一连贯,终于有了眉目。 他喃喃道:“敢情老妖已问出龙吟宝剑一事,然后故意放开我,要我去寻宝剑,然后他们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他绝顶聪明,经此串连,竟然猜出不死老妖阴谋。 他唯有庆幸,可是却也更苦恼,对方既然敢大方放人,必定有所控制吧? 他赶忙运功探向体内,先前一口闷热,使得自己常呕血不止之感觉己消失,然却换来三股奇异冰流,各不相干地潜伏于三脉之中。 他不由苦笑,这才是最厉害毒药,能互不相干共存,然而将来毒发,可得强上三倍。 “看来老妖的确是用毒高手。” 唐小山已想及毒医厉千绝,若非是他,谁有这能耐? 还好唐门毒功亦绝步武林,只要试出毒性,大概还能解去。 当然,他希望届时所解之药都能顺利找到,免得受人控制太久。 既然已经脱身,对方又下了毒,该暂时不会找上门,他也落个轻松,自嘲一笑,道: “先睡它一个大头觉吧!” 说完,当真倒于石块,呼呼便睡。 躲在暗处窥瞧之迷魂婆婆不由暗斥:“这小子倒逍遥得紧,才刚脱险,不思藏身,竟然在此睡大头觉。” 她看不过去,突然打出石块,没射着人,却打得水花飞溅,唐小山哪敢再睡,喝着是谁?戒备姿势摆出,迷魂婆婆这才捉谑扬长而去。 唐小山喊了几声,不得回应,心头发毛,哪敢再留,赶忙拔腿便往北方掠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见山林一段段往后抛去,终于奔至东方吐自,仔细瞧去,已出山区。 山郊处,传来阵阵烟云,原来是村镇升起之烟。 他已一夜未进食,肚子不由咕噜叫着,于是往村镇行去,及至近处,始见石碑刻有仙塘镇。 数百户人家,此镇瞧来颇为热闹。 他行入镇街,打探之下,方知那座山脉原是大孤山,已是江南范围。 他无暇多问,想找肉包摊子,先填肚子再说,岂知走近摊前,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眉头不由苦成一团,口水猛吞,却仍吞不下香肉包子。 他终又尝及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之苦处。 总不能去抢吧? 他当机立断,猛往山区奔去,准备砍些干柴或抓条鱼,前来换它几个包子果腹。 然而才奔及半里左右,山区则己退出一位小老头迎面即不断招手:“俺合伙人终于出现啦!” 唐小山凝目望去,怔喜道:“是你,苗多财!” 来人正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偷之神猫,他那如鼠般表情,总让人觉得滑稽而想笑。 苗多财亦自欣笑不已:“找你好苦啊!” 一掠数百丈,已迫唐小山。 他方自嘘喘大气呵呵笑道:“京城一别你倒是独吞私干,混到现在,捞了多少?” 唐小山呵呵苦笑道:“全在口袋!” 翻出来,空无一物。 他道:“一毛钱都没有,想吃包子,还得砍柴来交换呢!” 苗多财皱眉:“不会这么狼狈吧?” 唐小山把鞋子抬高,底部早因挖出秘图而裂开,他弄得叭叭响笑道:“你认为这是流行吗?” 苗多财已自呵呵笑起:“看来你的确落魄江湖啦!没关系,碰上我保证你翻身,我已经找到金矿。” 唐小山道:“当真?在哪儿?” 苗多财抽动小八字胡神秘一笑道:“天神帮仇天雕那张龙椅,全是纯金打造,少说上万两,扛它下山,准发!” 唐小山一愣:“你去过天神帮?” 苗多财干声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我碰上李欣欣姑娘,知道你被抓去天神帮,本着合伙人关系,便摸了上去,结果摸不到你的行踪,倒发现了那张龙椅,算来并未白跑一趟啦!” 唐小山瞄眼:“我看你是见利忘义,昨晚我可还在天神帮,你会找不到我?” 苗多财干窘笑道:“是有闻风声,但后来仇天雕那群人一个个变白痴,我自以为是你所赐,如此算来,你该没事,才折回去敲那龙尾巴一角,也好赚点儿酬劳回来。” 唐小山闻言心知他该是在自己被迷之后抵达,责他无用,何况凭他,未必能对抗不死神仙,贸然现身,徒增伤亡,他有心救人岂是足够。 唐小山便笑道:“然后呢!你怎又赶下山?” 苗多财干笑道:“老实说,我是准备到镇上找锯子,准备锯开龙椅,然后分批运下山,没想到你我有缘,又碰上了。” 唐小山斥笑道:“你倒是发财第一,朋友第二嘛!” 苗多财干笑道:“友谊可长存,发财机会却不多,何况少门主本事在我之上,我哪敢大言照顾,其实还得靠您照顾我呢!” 唐小山笑道:“废话少说,你切的龙尾巴在哪儿?拿去换包子,我饿死啦!” 苗多财笑道:“买包子岂要用到金块,用银子儿便行,我请你便是。” 说完,领着唐小山往回行。 随又拿出盗窃之龙尾,大小只有双指宽,大概只能说是龙尾上的一道鳞须吧! 他掂掂斤两,复又置于嘴口啃咬,满心高兴道:“看看它多结实,只一小条即有十两重,想想那一大张龙椅,价值何只千百倍以上。” 唐小山自也感兴趣,接过金块,掂掂重量,的确觉得甚充实。 苗多财邪声笑道:“可有兴趣,咱们今晚便去搬它,有了它,四川唐门造城资金可说进怅七八成以上。” 唐小山当然心动,然他仍有顾忌,道:“我仍有伤在身……” 苗多财道:“来暗的,又毋需对敌,何况仇天雕有些白痴,盗他千百张,也未必会被发现。” 唐小山已然呵呵笑起:“吃饱再说,让我思考思考……” 苗多财瞧他口气,自知希望无穷,当下喝着:“你慢慢思考,我替你去请智慧包子,必定马到成功。” 他猛地奔入镇街,一口气买回二十余个鲜肉包子,和唐小山步向镇前石亭,坐了下来,各自大把啃食。 或许饿过头,今早包子显得特别可口香嫩。 两人连吞六七个之后,肚腹方觉实在许多。 苗多财迫不及待又问:“想通了吗?只要一夜工夫,立即大翻身,那不是我们结盟之宗旨?” 唐小山已自呵呵笑起,猛地点头:“好吧,在天神帮也受了不少鸟气,盗它一张龙椅,才能显出分量。” 苗多财立即鼓掌叫好:“对极了,试想,日后江湖传出天神帮龙椅不翼而飞,仇天雕脸面往哪摆?相对的,神猫和唐大侠从此扬名武林,呵呵,我看你得取个响亮名号,便叫黄金王如何?任何黄金见着你都罩不住,听来倍感虚荣。” 唐小山瞄眼:“吃东西能不能不谈黄金两字,实在没卫生。” 苗多财呃地一声,干窘笑道:“在下无此意思,少门主别丑化它啦,它是相当神圣的。” 唐小山斥笑:“既然神圣,便封你为黄金王你待如何?” 苗多财笑道:“欣然接受,毫无怨言。” 他光荣耸起肩头。 唐小山斥笑道:“真是服了你。” 不愿再谈,赶忙把包子吃光,摸摸肚皮,实在许多。 苗多财仍念念不忘发财梦,边吃已边盘算如何方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待包子吃光,亦想个泰半。他道:“龙椅太大,的确得切开才行,看来是保不了完整性,依你功力,该能办到,剩下来该是搬运问题,我想以绳索捆它,要比装箱来得实在。” 唐小山道:“不必那么辛苦,那里有座悬崖,从高处往下丢,再去捡便是。” 苗多财恍然竖指:“妙啊,我怎没想及?咱们且去寻那悬崖底,着看是否行得通。” 唐小山没意见,于是两人立即动身,返往山区行去。 仇天雕做梦都没想到,唐小山竟然为了龙椅而大胆返回盗取,看来非把龙椅子丢掉不可。 是夜。 三更天。 唐小山在苗多财带领之下,已小心翼翼摸向天神帮总坛。 苗多财不愧神偷,竟然轻而易举已找出天神帮专用秘道,不费吹灰之力,即已潜入天神帮正厅。 待翻出秘道,原是在龙椅下方。 苗多财见及闪闪生光,足足有床铺般大小之龙椅,忍不住已伸手抚去,就像摸着梦中女人肌肤般,让他啧啧痴醉:“好货色,许久未曾,见着了……不不不,该说平生仅见。”爱不释手,张嘴好吻。 唐小山斥笑道:“别流口水才好,否则你自个儿搬。” 苗多财呵呵笑道:“不流口水才叫怪事,可惜搬之不动,否则实想扛走。” 外头忽传来守卫声音:“谁?” 一名守卫推门探瞧,两人顿觉说话太嚣张,赶忙躲进秘道中。 守卫仔细瞄寻,见不着人影,皱起眉头:“见鬼不成?分明有说话声!” 另一名守卫冷道:“话别乱说,三更半夜,老说些乱七八糟话儿。” 那守卫这才想及禁忌,登时闭嘴,干笑道:“没事没事,闹着玩的,没人。” 把门带上,扯向其他话题去了。 苗多财、唐小山这才暗呼好险,再次探出脑袋,两人不敢多说废话,苗多财道:“切吧!” 唐小山立即拿出匕首,运起功力即切,他虽受伤不轻,但黄金质软,只要懂得巧劲,自也不难切割。 他猛地一刀切下龙头,呵呵暗笑,大有切下不死老妖人头之快感。 苗多财却特别交代,别切得太过零碎,那并不好拿。 两人这才分工合作,尽量切成长条型,几刀下来,诺大一张龙椅已被切成十余块,每块皆数百两,甚至百斤以上。 两人掂着重量,笑声更谑,看来此乃是两人合作最大一笔生意。 两人毫不停留,把金块一一扛入秘道,再移往那所谓悬崖附近,一连五次,方把万斤金块推于悬崖边。 唐小山呵呵笑道:“你且先绕到崖下,待我一次推下便是。” 苗多财怔笑:“这岂非轰动天地?” 唐小山道:“不然,怎显得咱们威风?” “说的也是,那我先走一步了。” 苗多财二话不说,立即兴高采烈,绕了下去。 唐小山等候片刻,忽见崖下传来一道闪光,自知他已抵达,遂喝地运劲,猛往金堆推去。 此金块早就靠崖,这一推,根本毋需费多大劲道,诺大金堆已往深渊坠去,他则呵呵谑笑,复往秘道潜回。 就在他潜至大厅之际,轰然一响,地动山摇,夜马为之惊飞,整个天神帮霎时惊喝发生何事?人影为之乱窜。 唐小山暗自想笑,潜向窗口往外窥探,且见四面灯火乍亮无数人影蹿来掠去,总想探出是何声音。 仇天雕、仇冠群等人亦自掠向屋顶,直喝发生何事?造化楼那头亦见四大金钗及寒月女,个个手持兵刃,加强戒备。 忽见仙洞口出现白衣仙人,他以真劲传功:“莫要惊慌,该是落石崩塌,不足为怪!” 众人但觉亦有此可能,心绪稍安。 唐小山就是要和他唱反调,闻言己推开窗口,真劲传音喝斥:“落你个狗屁大石块,是我看那张龙椅不顺眼,把它推入深渊,爽快一下罢了。” 此语一出,全帮皆惊。 艳桃花第一个听出声音:“是唐小山,他没走!” 白衣仙人脸色顿变:“他竟然敢回来?” 仇天雕却已怔怒:“你敢盗我龙椅?” 那是他最感得意杰作之一,莫要当真毁在此人手中才好,闻声之际,已从左厅殿扑冲过来。 唐小山斥笑:“什么龙椅?我看现在已变成泥巴椅了,再见!” 他自知不敌众人,放话之后,登时抽腿倒掠,钻入秘道,逃之夭夭。 仇天雕先后脚之差追赶进殿,哪还见得着龙椅,疯狂厉吼:“全部给我封锁,不准让人走脱,否则格杀匆论。” 喝吼中,他嗔怒蹿入秘道,追杀去矣! 大群人顿时四处掠窜,猛往山下搜捕,唯有寒月女及四大金钗却呵呵直笑,立在当场,猜不透唐小山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敢溜回偷盗龙椅? 他实在狂得让人觉得莫名喜爱。 四大金钗赞赏中,忽又想及龙椅如此之巨,这小子又如何无声无息盗走? 有人猜扛着走,有人猜弄成球,有人说切成乱七八糟,不管如何,四人越猜越高兴,亦催着寒月女凑热闹,赶去瞧瞧。 寒月女尽管不想沾惹,但终拗不过女徒催促,以及好奇之心,终也领人追赶过去。 她想,纵使凑不了什么热闹,却说不定可帮忙解那唐小山之危,亦不虚此行! 不死神仙老脸早已抽变,没想到唐小山竟然不去寻剑,而做出越轨行为,他一度想及是否控制不了?且追去瞧瞧。 至于唐小山则借着秘道之熟悉,早已溜往深渊处,苗多财已等在那里。 由于金块高处下坠,已将崖底河床砸出凹洞,苗多财自知无法一次搬走,干脆只取几块,随后填埋其中。 忽见唐小山到来,他欣喜道:“龙头给你!” 将金块丢去:“我扛龙脚便行。” 唐小山道:“不全部带走?” 苗多财道:“哪有办法,下次再说,我把它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唐小山瞧向地头,总觉不妥,几掌打去,切向左近河床,霎时引来河流淹盖,苗多财不由竖起拇指,笑道:“好招!” 两人相视而笑。 忽闻追兵渐近,两人不敢停留,扛起龙头、龙脚,便往秘处遁去。 尔后,任天神帮如何搜寻,终不见两人踪影。 深夜中,老闻得仇天雕咆哮声音,然却只是笨狮孤嚎,根本得不了回应。 半月后。 京城已出现两位衣衫楚楚佳公子。 他俩正是发了大财之唐小山和苗多财。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两人等不及想炫耀财富,终也花十两银子买了一套青丝绸缎装,穿在身上,虽有模有样,但再扛一包东西,倒觉不伦不类,虽然颇像暴发户,两人却不在乎,毕竟那包东西的确实在许多。 回到京城,唐小山开始想及大吉庄那申剑吉之精中带弱表情,以及大胜庄那灵中带辣的金湘兰,当然,他最想念仍是跟着自己流浪京城的于双儿。 一别数月,却不知于双儿变成何模样? 唐小山等之不及,已自领着苗多财往小巷雅屋奔去。 苗多财皱眉,“不是说好,先过瘾一番再说。” 唐小山干笑:“可是,我还是想见双儿。” 苗多财邪声笑道:“敢情久别胜新婚,好吧,我总不能破坏好事,分她一点儿甜头便是。” 两人说话中,已行抵巷中幽雅古宅。 唐小山见及此屋,霎时升起几许温馨,回家感觉的确不差。 木门未关,他想探探于双儿不知是否在家,想给她惊喜,登时缀足潜入。 苗多财却忘了配合,呼地嘘气,叫声到家啦! 唐小山正待阻止已是不及。 忽见小厅传来人影闪动,姑娘握剑即已闪门而出。 猝见唐小山,她已愣住。 唐小山忽见于双儿,欣喜不已,呵呵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于双儿终日祈盼挂心,多日来几乎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许多,没想到爱人突然冒出,怔喜中,难忍激动之情,叫声:“你怎么才回来!” 忍之不住,两眼挂下泪珠。 唐小山见状,内疚万分:“我……我被人抓走啦,好不容易才脱困。” 于双儿忽觉失态,赶忙转头,拭去泪水,可是泪水仍流,她只能说声:“里边坐吧,我去弄茶水。” 赶忙借故奔入里头,先抚平情绪再说。 唐小山实在内疚,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苗多财推他入内,呵呵笑道:“小别胜新婚,双儿姑娘不但洪亮,且又贤淑,精明能干,的确不可多得呵!” 两人坐于桌前,唐小山呵呵笑道:“什么好处她都有,就是没看过她掉泪,这次总算如愿以偿啦!” 苗多财笑道:“女人只为知己掉泪,你今生无憾矣!” 唐小山笑道:“希望如此啦!此行收获丰富,分她一点儿便是。” 说完,将包袱那百余斤龙头置于桌上,苗多财亦把龙脚堆来,喝着:“比比看,谁的重!” 谁知龙头龙脚挤堆,苗多财又自想壮声势,用劲往桌中砸来,本想砸出响声,岂知此桌年岁已多,竟然禁不了砰地脆响,哗啦啦烂成四分五裂,龙头、龙脚齐往地面砸去,两人又因坐正椅子,双脚落于桌下,被此一砸,哎呀惊叫,赶忙跳开,还好只是脚背被扫着。 尽管如此,已让两人狼狈不堪。 于双儿但闻响声,急忙奔出,见状斥道:“怎地一回家便砸我桌子?” 有了发泄处,她窘境已失,换来一副母老虎摸样。 唐小山干窘笑道:“不是砸,而是觉得这张太烂了,你等等,我去扛一张回来。”深怕被责,他赶忙往外奔去。 苗多财登时笑道:“对对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此桌已腐,收拾当柴火便是,新的马上来。” 说完,他蹲身下来,赶忙收拾木屑,免得挨骂。 于双儿瞄了几眼,呵呵笑起:“敢情是发了财?连衣服都金光闪闪。” 苗多财干笑:“是发了一点儿,待会儿分你便是,先收拾干净再说。” 他甚快抓着木块,往后院奔去。 于双儿其实是见及心上人返回,早就心花怒放,做此嗔嗔斥斥,只不过想掩饰窘境罢了。 但觉苗多财年事较长,让他收拾并不妥,便自蹲身,把剩下碎片捡拾干净,往后院行去。 待她再次返回之际,已见唐小山扛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兴高采烈奔回。 他进门即往位置摆去,呵呵笑道:“快来看名桌,西街刘大师雕的,桌上还镶了金边坠珠呢!” 苗多财、于双儿立即看往名桌,果然见及桌上金边四框,另有似是玉石坠珠,连同桌面被磨得平亮,的确可看出价值。 苗多财不由频频赞美。 于双儿却皱起眉头:“这桌子花了多少银子?” 唐小山笑道:“二十两银子啦!龙须一根而已!” 于双儿瞄眼:“敢情是暴发户,这么个旧房子。摆了一张金桌子,不觉太虚荣吗?” 唐小山一愣,瞧瞧寒酸四周,再瞧虚荣桌子,的确有些不伦不类,不由干笑起来。 于双儿瞄眼:“看来你得天天绑在这里看顾此桌了。” 唐小山干笑:“会吗?小偷见及咱家,怎会相信它是真货?” 苗多财笑道:“没错,以我经验,小偷不会看上此家!” 他乃偷儿祖宗,自有客观评听。 于双儿瞄眼:“希望你料得准确。” 唐小山干笑:“买都买了,将就用用便是,你来看我龙头,才叫实际,而且更虚荣。” “龙头?”于双儿不解。 “对,金龙头。” 唐小山把包袱打开,终见一颗比米斗还大之龙头,只不过龙须己被花掉,然却仍栩栩如生。 苗多财亦打开包袱:“我的是龙腿,左边这只,粗得很。” 于双儿不由瞧得眼花:“当真是金子做的?” 伸手摸去,冰凉舒服。 唐小山呵呵笑起:“若非真金,我还扛它千百里?” 于双儿笑道:“何处所得?” 唐小山神秘得意一笑:“它是天神帮的龙椅,足足万斤以上,龙头只是其中一小部份,而且有两颗,这是其中一颗。” 于双儿怔诧:“你盗了天神帮龙椅?” 唐小山笑道:“客气,没把龙根一起扯回来,已算他走运。” 他所说之龙根,乃暗示阉掉仇冠群之意。 于双儿已自笑起:“难怪你说落难,原是跑到天神帮鬼混,还发了大财呢!” 唐小山自得中,仍摇头叹气:“说来话长,你且准备酒菜,咱们边喝边聊,就算替我洗尘啦!喝得过瘾再分赃如何?” 于双儿斥笑:“还记得要吃我做的菜,我看吞馒头算了!” 责归责,她仍心满意足,心甘情愿下厨去了。 唐小山对她娇嗔模样,不由看直双眼。 老实说,于双儿简直绝色佳人,一鼙一笑之间总充满媚力风情,尤其身躯婷婷芊盈,更具女人媚力,虽然未及艳桃花丰满,然她纤纤瘦腰烘托之下,女人韵味尤强三分,若非她生性较纯朴,未加以装扮,否则自必迷绝天下,喷火艳辣啊! 苗多财瞧他失态模样,自猜出名堂,呵呵直笑:“不差不差,你们何时来电,结成冤家啊!” 唐小山呃地清醒,干窘一笑:“还早还早,我还在研究,她是喜欢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苗多财捉笑道:“省省吧,你才发财不到半月,她可跟你一辈子了吧!”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她算准我会发,才跟着我,这跟计算我钱财同等效力。” 苗多财笑道:“我倒去间她,看你如何收拾?” 说完装作欲动,唐小山赶忙拉住,急笑道:“省了吧,这种事问不出来,何况这是我和她的私事,外人不宜介入,你只管吃饭睡觉便是。” 苗多财未再行动,只是笑声更谑,大有一窥好戏之态。 两人随后讨论要分于双儿多少斤,商量结果,决定赏她一张龙床,不过,那得把金块完全挖出才行。 却不知于双儿是否能接受? 晚餐弄得特别丰富,尤其于双儿拿手之醋溜鱼,直让两人回味无穷。 酒过三巡后,苗多财借故开溜,也好让两口子有更多时间温存。 果然,苗多财一走,于双儿两眼已露温情且幽怨,说道:“你可残忍了,一去数月,全无音信,急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小山邪声直笑:“怎么,舍不得我走?” 于双儿瞧他异样眼神,不由抨然窘困,瞄眼斥道:“你好玩命,难道要我置之不理吗?” 唐小山挑邪更笑:“那就是爱喽!” 于双儿更斥:“少贫嘴,谁会爱你这登徒子。”脸面更自飞红。 那含娇带窘带媚模样映在烛光下,且又浮上淡淡酒晕粉红,简直充满无尽媚力,又把唐小山绪深深吸引。 他不自禁挑手即勾她下巴,邪笑道:“我是登徒子吗?” 于双儿一时不察,下巴被勾个正着,脸面更是飞红:“你想干什么?” 稍稍抽退,心神却荡浮无隈甜蜜。 唐小山终于把持不住,邪声更笑:“说我是登徒子,我就非礼你。” 竟然扑过去,将双儿按倒于地,就想吻去。 双儿吓得挣扎,不断叫着你你你,岂知叫及一半,嘴巴已被堵住,唐小山侵略似狂吻,终叫她难以招架,少女矜持已被冲破,整个人已瘫软下来,任由男人欺凌蹂躏似地摧残,心头却享受无尽幻想妙境,那是自己经过无数春夜绵织而成的美梦啊! 没想到此时竟然亲身体验,怦动之情直叫她难以把持。 于是两人蛇也似地纠缠拥楼,尽情掠夺两性深吸之情境妙处。 那男人吸吮着,那女人嘤咛着、呻吟着,幻化于春梦情景般地享受着,于是乎寸寸肌肤无止无境地厮磨着,件件罗衫褪尽,就连神秘兜儿亦被挑开,那女人怔窘欲挣,却拗不过男人侵掠,终又放任它去。 肚兜一掀,那洁白肌扶尽现,少女神秘吸力更若一张强力欲索,套得男人难以把持,尤其粉嫩酥胸随着喘息般呼吸轻颤着,更让男人招架乏力。 他拥抚过去,亲着、吻着,软柔妙境触动心灵,竟然让人血脉喷张,欲火更形高涨奔腾。 于是乎女人已豁了出去,易客为主地掠夺着,男人更如疯虎般侵缠着,那沸腾喘息之间,早已幻化爱欲之争,双双极力寻求宣泄交合,衣衫凌散已是必然,裸体厮磨竟也理所当然。 眼看两人即将把持不住,就快突破处女最后防线,她只能半闭眼眸等待着,那男人终掠夺过去,一场翻云覆雨即将展开,那正是爱欲最佳妙境啊! 眼看一切即将水到渠成,岂知就在最激情处,唐小山顿觉体内数道阴流窜冲脑门,哎呀一声,整个人倒栽下来,已自昏迷不醒人事。 于双儿这一惊非同小可,欲望顿失,急叫小山,赶忙往他身上穴道击去,想唤醒他,他却不醒。 急忙转身而起,将人置于地面,猛又试穴、探息,深怕他一命呜呼! 还好,几指试去,唐小山血脉奔腾较弱,整个人始呻吟出声,于双儿这才喘口气,直叫要命。 赶忙把他抱往房中,置于床上,拿了药丸,喂他服下,见及唐小山呼吸较为平稳,心头稍安。 这才发现自己光溜身子,方才欲望情景复又浮现,窘得她脸面飞红,赶忙奔出客厅,抓来衣衫,又溜回房间,急忙穿着。 想及在客厅即已胡乱纠缠,不禁窘热不已,然而那晴景,的确让人回味无穷,穿至一半,不觉注视挺尖胸脯,那淡淡红痕,更让人想入非非。 她伸手抚去,回味情欲感觉,竟然又自血脉喷涌起来,她急忙煞住,暗叫不能乱七八糟,以理智压抑情感,赶忙穿妥衣服,甚至倒出清茶,往脸面撒去,爱欲始降低许多。 她深深吸气,窘红直道要命,不敢多想。 再次瞧及唐小山反应,却发现他亦裸体,窘热再起,赶忙找来衣衫,替他穿上,那要命两字不知说了多少遍,方自抚平不少。 此时唐小山已悠悠转醒过来,于双儿不知该如何应付,窘困地想避开,唐小山却突然叫住她,“别走!” 于双儿一楞,窘困顿步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叫我有事?” 不自觉往回走。 唐小山邪声一笑,坐起,道:“当然有事。” 突然伸手抓住于双儿腕臂,猛一拖带过来,任她惊叫,又被楼入怀中。 于双儿怔叫不已:“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邪声再笑:“非礼你啊!” 说完,又自拥耧欲吻,吓得于双儿极力挣扎,终又呵呵笑起,斥道:“你好色呃!都快没命,还敢非礼人家。” 半推半就,让他非礼去了。 唐小山搂着美人,志得意满笑道:“那又如何?纵使没命,没听过做鬼也风流吗?” 于双儿斥笑道:“不准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想及此事颇为重要,不敢再放纵自己,赶忙挣脱,急道:“你莫非有病?”直觉他脸色并未转好。 唐小山无奈摊手:“算啦,春梦了无痕,我中了毒,只要太激动,毒性立即引发,看来此乃最佳禁欲良方矣!” 于双儿怔诧万分:“中了毒?什么毒?你还敢乱来!” 唐小山呵呵笑道:“谁叫你勾引我,长得那般让人神魂颠倒。” 如若平常,于双儿自必感到光彩,可是此时,事关人命,她无心调情,说道:“不要贫嘴,快告诉我,中了何毒,得赶快解去才是。” 唐小山瞧她如此认真,不好意思再耍嘴皮,摊手一笑:“我要知道,哪还让它阻断好事,差点非礼成功,真杀风景。” 于双儿总觉窘红,强自捺下,道:“你不是用毒行家,怎会不知中何毒物?” 唐小山道:“有人乱七八糟配药,我哪能全部猜知,就像一百种药混成一堆,我如何去猜?不过请你放心,我既是大行家,当然解得了,只不过要花点儿时间而已,根本不碍事。” 于双儿闻言稍安,道:“越早解去越好,明儿咱们即开始解毒,免得后患无穷!” 唐小山吃吃笑道:“当然要解,否则怎能非礼成功呢!” 他猛地又扑抓美人过来,尽是搂得甜甜腻腻。 于双儿惊叫色狼,然在得知心上人暂无大碍之下,心情稍宽,亦被逗得春心荡漾,嗔嗔斥斥中,已笑得灿烂光华万斗。 唐小山趁机又吻她几下,于双儿嫩脸羞红,窘斥道:“早知你这么色,我看那毒不必解啦!免得危害纯情少女。” 唐小山呵呵邪笑:“你舍得吗?” 他狂又把人推倒床上,亲吻过去,任那于双儿挣扎笑叫中,再次梅开二度,激情地纠缠在一起。 然在毒药威胁之下,两人已有分寸,交流激情之中,欲念降低不少,深情却更流露。 那美好情景,仍让两人陶醉不已。 两人一直纠缠至深夜,直到闻及苗多财敲门声,方始依依不舍分开。 于双儿奔回房中,唐小山则心花朵朵开,哼着小谓,前去开门。 苗多财瞧他表情,眉头挑邪说道:“得手了?” 唐小山笑道:“还差一步,她很难缠!” 苗多财自得一笑:“我就容易了,只花三两银子,已将柳巷那个阿兰摆平,既经济又实惠,且毫不浪费时间。” 唐小山笑道:“我也这么想,只是我命苦啊!” 苗多财笑道:“多多努力,总有一天苦尽甘来,否则我再介绍阿兰让你认识。” 唐小山笑道:“免了吧,朋友之妻不可戏,你还是独享的好。” 苗多财轻叹:“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你既然不要,我只有独吞啦!” 呵呵笑起:“下次有好货色,再介绍给你。” 说完,招手,晃着醉步,回房去了。 唐小山虽然回味方才情景,但多日奔波,却也够累,当下未再多想,亦自回房,不久,已自睡去。 倒是于双儿,满脑子幻想,经过今夜肌肤之亲她感受出唐小山之诚意,往昔悬在胸口飘浮不定之心,终于有了依靠。 她开始编织许多美梦,那美妙情境几乎让她彻夜未眠,直到五更天,她看不睡不行,方自一指自点睡穴,强迫入睡,否则明儿一脸憔悴,如何见人? 次日醒来,竟然日上三竿。 她焦切奔出,只见桌上摆了馒头,暗自想笑,匆匆漱洗后,始再次出来见人。 边抓起馒头啃食,边往外头小庭院瞧去。 只见得唐小山和苗多财正为龙头、龙腿大伤脑筋。 两人本想埋在庭院中,但院子太小,谁要一个瞄眼极易探出,此法看来是行不通。 唐小山自我解嘲笑道:“没想到有钱也那么麻烦。” 苗多财笑道:“不过有钱却比没钱过瘾!” 唐小山道:“现在的确过瘾一个早晨,我看还要继续过瘾下去。” 苗多财道:“可惜没有藏宝窟,否则一摆进去,岂非问题全都解决。” 唐小山道:“是该建一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实在头疼。” 苗多财道:“不如切成细块,四处埋藏如何?” 唐小山道:“更槽,这有如金块铺地,只要一片被人发现,必定引来一大堆苍蝇,人们见着金块,就像苍蝇见着腥肉一样,赶都赶不走。” 苗多财满头烦恼:“怎么办?的确麻烦,以前可以送人,现在却得先建立基金,想不到保有财富那么麻烦。” 两人抱着大块儿金龙踱来踱去,实想不出好方法。 于双儿见之想笑,便迎门而出,道:“不会拿到钱庄换成银票吗?” 两人猝有灵感,视目相望。 苗多财恍然道:“对啊,换成银票,岂非省事不少?” 唐小山道:“可是要是银票浸湿或破去,那该如何?” 于双儿斥笑:“想杞人忧天吗?你若怕洗破,要他开一张羊皮银票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直道:“有道理,还是你行!” 投以暧昧笑容,随又转向苗多财,喝笑道:“走吧,换银票去!” 两人登时扛起金块,直奔外头,眨眼不见。 于双儿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直道真是一对儿活宝。 回想昨夜定情一吻,她怦然心动。 但觉未料理早餐,过意不去,遂趁此机会,溜往市集,买些鱼肉疏果回来,再次下厨料理。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一章 宝剑现形 待饭菜煮熟之际,唐小山和苗多财匆匆返回,两人手中各抓一张银票,每张足足千余两金子之多,瞧得两人笑眯双眼,直道不虚此行。 于双儿但见唐小山手中当真抓了羊皮,怔笑道:“你当真要钱庄弄个羊皮银票?” 唐小山瞄眼:“你想的好主意。”呵呵笑起。 苗多财已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是这么要求,钱庄却把他当成土包子,千百年来,哪有人以羊皮当银票?他要求改良,钱庄却说下辈子再说,他猛地把龙头一砸,砰地巨响,差点把钱桌砸破,那群人吓呆,掌柜瞧及大龙头,两眼立即发直,这才亲自迎客,说什么银票乃全国通行,亦就是全国统一之意,一时要改羊皮,并不容易,小门主若怕毁损,他弄张羊皮袋便是,小门主这才答应,我也搭便车,结果一切进行顺利,看看,可是京城有名的通元银票,全国通用!”他亦从羊皮袋抽出银票,显威已极。 唐小山呵呵直笑:“什么土包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说后续还有千万两,那小子差点跪下来舔我脚趾头哩!” 于双儿瞄眼笑道:“倒是挺会捉弄人家,财不露白,收起来,吃饭吧,别忘了你还有毒伤待解。” 唐小山霎时惊觉财不露白,四下瞧去,未见可疑人踪,赶忙揣入怀中,并催着苗多财藏妥银票,这才坐定桌前,开始进食。 饭菜可口,谈谈笑笑之中,复把午餐解决。 随后,唐小山恢复正题,道:“我的毒伤得慢慢才能解去,根本急不得,倒是那把龙吟宝剑失踪太久,得把它挖出来才行!” 于双儿道:“宝剑不在冷啸秋手中?” 唐小山道:“他也获得一把假货,真品早被换走!”将状况大略说明。 于双儿道:“既然如此,那人似乎早有阴谋,否则怎会弄出假剑以交换。” 唐小山忽有灵感:“对啦,他难道早知宝剑藏在拐杖里头?” 苗多财道:“对吗?常大胡子是个瞎子,那人要是早知,随便弄一把,再偷偷交换,常大胡子怎知?” 唐小山不禁迷惑:“你说的亦有道理,他若真知,根本不必等那么久,而且更不必杀人,反正常大胡子看不见,也不会认出他,可是那把剑却实实在在便这么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双儿道:“或许他武功不高,平常近不了大胡子之身,故才等到那时再下手。” 唐小山道:“可是他能无声无息杀人,武功岂会差到哪儿去。” 苗多财道:“他可以用迷药之类,先将入迷倒再盗取。” 唐小山道:“若真如此,他随时可迷倒常大胡子,何必等到那夜?” 于双儿道:“或许他也是刚发现不久,正巧逮到那时机下手吧!” 唐小山叹笑道:“一切有可能,一切又不大可能,实是叫人头疼啊!” 苗多财道:“的确,常大胡子已死,可说毫无线索,在此情况下,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于双儿道:“或许咱们得再回去查探线索,说不定能找出痕迹。” 唐小山道:“几月前已寻之不着,几月之后,有可能吗?” 苗多财道:“碰碰运气试试如何?” 唐小山道:“死马且当活马医吧!” 说完,三人便决定再探秘处,收拾过后,已往街巷行去。 转转折折之后,终也抵达那破烂荒宅,几月不见,杂草更密,落叶更多,虽是白天,阴气却重。 三人艺高胆大,根本无惧阴气,潜掠入内,一切依旧,倾颓大厅,破烂厢房,不但铺满蜘蛛网、灰尘,有的甚至长出杂草。 三人绕寻一阵,终于转至书房。 几月不见,书房已染尘。 一切东西未动,唐小山却发现淡淡脚印,道:“有人来过?” 苗多财、于双儿亦自发觉。 于双儿道:“会是谁?看似男的。” 苗多财道:“不错,是男人脚印,还是大脚印。” 唐小山道:“会是冷啸秋他们去而复返?” 于双儿道:“不可能,我甚注意京城动静,他们尚未回来。” 苗多财道:“我倒认为,他们还在半途,正准备救你,不过得知你盗走龙椅之后,大概就会返回。” 唐小山颔首:“说的有理,会是谁?到外头看看。” 他先掠往附近天井,找向埋尸处,挖埋痕迹已复原,且长杂草,该是无人动过。 苗多财赶来,道:“要开棺验尸?” 唐小山摆摆手:“省了吧,尸体保证烂臭,我想到就恶心。” 苗多财干笑:“在下也一样,看来不挖他,已无线索可寻,其实挖了也未必能找出线索。” 于双儿忽然发现书房门口划了三个品字型圈圈,叫道:“那是什么?”伸手指去。 唐小山回眼望去。 那圈圈似是随手划上,不深不明,勉强可辨图案。 他登时皱眉:“怎会出现在此?” 这是唐家独门暗记,品质保证之意,该是父亲所留。 苗多财道:“你认得?” 唐小山呃了一声,干笑道:“我在天神帮看过此记号,他们大概来过此处。” 在不明真正原因之下,他不便公开。 苗多财不解:“他们为何留下记号?难道他们已把此当地盘?” “大概是吧!” 唐小山不愿多谈,仔细瞧及圈圈,顶端似偏往东边,他斜目往屋帘瞧去,发现东郊两字,那东郊不就是常大胡子静养弹房之地? 字迹尚新,敢情父亲在得知自己进城之后才留下记号。 他道:“这里已无线索,我且到东郊瞧瞧,双儿你去通知大吉庄,说我已回来,至于神猫,你四处转转,看看有无可疑之处,我去去便回。” 说完,未等两人回话,他已掠身离去。 苗多财皱眉:“走的那么快?一定和圈圈有关!”目光来回瞧于唐小山逝去,以及圈圈之间。 于双儿道:“你发现什么?” 苗多财干笑:“要是发现,也不必愣头愣脑,三个圈圈代表什么?三颗鸡蛋?” 于双儿道:“要赶去瞧瞧?”她始终不放心。 苗多财笑道:“赶去何用?他若有意避开,去也无用,算了吧,应该没事,且等消息再说。” 于双儿纵使担心,然人已离去,且追去未必碰得着,只好作罢。 她随后跟着苗多财退出荒宅,前去大吉庄送信便是。 至于唐小山,在掠往东郊之际。 忽见山郊林前,出现一道青影,手势一挥,即往林中奔去。 唐小山一眼即已认出是父亲暗示,呵呵轻笑,便自追超过去。 东郊林区颇为茂密,唐小山追往半山腰,始见及父亲出现一处隐秘之荒亭上,此亭倚山而立,可远眺京城,视野甚佳,可惜岁月已久,悬崖崩塌甚近,故而荒废,若非身杯武功,甚少人敢靠近。 忽见儿子光临,唐大祥满心欣笑。 吕洞宾般俊样脸容,倒也露出挑邪意味,他招着手:“过来啊!难道要老爹我现行踪不成!” 唐小山瞄眼道:“你倒躲得舒服,坏事全落在我身上!”掠飞过去。 唐大祥自得欣笑:“不然我生你干嘛!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到时你自然就可以逍遥了。” 唐小山自嘲一笑:“人家是老子侍奉儿子,我却被老子虐待?真是时代变啦!” 唐大祥笑道:“谁叫你比我强,能者多劳,快快报告成绩,我来听听得几分?” “得零分!”唐小山瞄眼道:“你盗什么秘图,惹得我全身都是麻烦,还好,秘图已被仇天雕要回去,否则我哪有命在?” 唐大祥登时怔叫:“什么?你把秘图送还人家?” “没错!” “真是没出息!”唐大祥直叫:“那可是老爹冒九死一生之险才换得,你竟然把它送还人家,真是没出息!” 唐小山呵呵自得笑道:“没出息算什么,要有入息才重要。” “入息?”唐大祥道:“你入什么息?” 唐小山耸肩而笑:“日入万两之息,我偷了仇天雕龙椅,足足赚进万两黄金。” 唐大祥恍然一笑:“果然大入息,呵呵,万两黄金,足可再盖唐家庄矣!” 唐小山道:“所以说,出息未必比入息好。” 唐大祥两眼斜瞄,道:“尽管如此,失了秘图,仍是不可原谅之过错,除非你已记得清清楚楚。” 唐小山冷道:“我还寻得惊天诀了呢!” “当真!”唐大祥瞅直两眼:“你当真寻得此秘籍?在哪儿?快拿出来让爹瞧。” 唐小山瞄眼:“你找我,便只为此事吗?” 唐大祥呃地一声,尴尬笑道:“都有,当然惊天诀特别重要,我自该问清,你若已得到它,拿出来参考参考如何?” 唐小山瞄眼:“你不是说秘籍刻在龙吟剑上?我哪能寻得?”瞧老爹如此激动,他还是别说较妥。 唐大祥一楞:“或许你也寻得此剑了吧?” 唐小山迷然:“要是寻得,也不必落个惨兮兮。” 唐大祥干笑道:“我以为你有了门路,上次你传了几个口诀,倒让我受用无穷,便以为你找到惊天诀,却暗杠起来,故意来个偷偷传授,所以才做此联想,你当真没得到惊天诀? 那口诀又是什么?” 唐小山瞄眼:“叫惊地诀行不行?它是极乐神宫武学,照样厉害无比。” “极乐神宫?”唐大祥稍带惊讶:“你已学得极乐神功?呵呵,找不到惊天诀,学此功夫也不差,哪天再传爹几招吧!” 唐小山瞄眼:“真是越老越回头,你难道不会退休,过着与世无争日子,较为实在吗?” 唐大祥笑道:“我的实在就是目标明显,何况四十来岁即退休,有人会说话。” “谁会说话?” “我的良心。” “真是!”唐小山斥笑:“我看你是邪心大发,无可救药!” 唐大祥呵呵笑道:“你别得意,你是我儿,充满我的血统,届时你将步我后尘,专做些欲罢不能之事。” “我会吗?”唐小山不由揣想。 唐大祥更笑:“就是会,不必考虑,所以现在该善待老爹我,将来你儿子才会善待你。” 唐小山瞄眼叹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罢了,你要我如何善待你?” “当然是唯命是从。” “被你整得死去活来,还不够忠心?” “哦……是有这么丁点儿忠心,不过,说出口诀就更忠了。” “待会儿再说,反正你另有目的。” 唐大祥为之呵呵笑起:“知父莫若子。” 唐小山道:“废话少说,你找我,到底何事?” 唐大祥道:“你当真把秘图交还仇天雕?” 唐小山道:“你不是抄不副本,还怕什么?放心,我涂掉许多字,他们至少要转个十年八年才能修成正果。” 唐大祥这才安心许多,呵呵笑道:“爹就知道你是唐家开宗以来最厉害、最嚣张的一位好儿子。” 唐小山捉笑:“你是最嚣张的一位烂父亲。” 唐大祥干笑:“话别说的太早,我有预感,你迟早会超过我的一切。” 唐小山苦声道:“到时再说吧,反正铁的事实,说破嘴,儿子也不会变成老子,你找我到底何事?准不会让我快活吧!” 唐大祥笑道:“你把它当成挑战,自会觉得快活许多!” 笑声过后,始道:“你不是在查龙吟宝剑下落?” 唐小山闻言,眉头挑抽:“你有消息?” 唐大祥道:“我听及传言,龙吟宝剑未落入冷啸秋手中,便自暗查许久,倒是出现某些线索……” 唐小山急道:“你已知被谁盗走?” 唐大祥道:“事情哪有这般容易?我只是在探查后,发现北边妙峰山隐秘处,时常传出轻脆声音,且偶见青光闪动,说不定是龙吟宝剑所赐,我探了许久,仍未查出真正原因,你运气比我佳,换你去碰碰看。” 唐小山眼睛顿亮:“真有此事?” 唐大祥道:“事关重大,爹无需耍你,你去探探便知。” 唐小山欣喜道:“当然要探了,它习惯何时出现?” 唐大祥道:“不一定,不过在下雨天居多,显然他有意掩饰。” 唐小山频频点头:“既然想掩饰,倒真的大有问题,好吧,我今夜便去瞧瞧,爹去不去?” 唐大祥自得一笑:“爹是神秘人物,一向来无影、去无踪,所以不便跟你去,倒是你一有危急,爹必定出现相救!” 唐小山斥笑:“算了吧,老是吹嘘,我被天神帮捉去,且中了毒,怎不见你现身相救?” 唐大祥呃地一声,干笑道:“那是爹在京城暗查宝剑下落,来不及去救你之故,现在同处一地,必定能实现你的愿望。” 唐小山笑道:“我看你还是别现身的好,魔鬼天使早就在我身上下毒,而且随时跟踪,准备抢夺宝剑,你神功未成,根本不是他们的敌手,还是躲着较好,一切我自会打理!” 唐大祥怔愣:“魔鬼妖人在你身上下何毒?你觉得如何?没办法解去吗?” 唐小山叹声道:“魔鬼头原是数十年前之毒医厉千绝,他的毒功厉害得很,想解,并不容易啊!” 唐大祥怔诧不已:“毒医厉千绝?他不是被九大掌门宰了?怎又复活?” 唐小山道:“所以才叫不死神仙啊,他的摄心术更是一流,爹可要防备。” 唐大祥更惊,急道:“我看看。” 伸手即把唐小山脉门,问道:“有何感觉?” 唐小山道:“三道阴流,互不相干流窜,但血脉激涌时,便会发作。” 唐大祥凝神探脉,终也感觉出那三道阴流,眉头不由皱起:“会是传说中的三阴之毒? 这可就麻烦了……” 唐小山道:“三阴之毒是何名堂?” 唐大祥道:“听我爹,也就是你爷爷曾说过,三阴之毒除了配上百种毒药之外,另有辅以数十种寒阴之药所炼成,最厉害地方便在于寒阴之药,因为它们并非毒药,故而根本谈不上解毒药方,然而它们却能包住那百种强烈毒药,不易被解去,也就是说那些毒药被此寒阴药物包住,暂时相安无事,但寒阴药物在体内慢慢化去之后,毒药药性自然发作,由于它已深入全身四肢百骸,只要一发作,几乎回天乏术。” 唐小山道:“这么说,它根本无解喽?” 唐大祥道:“也不是这么说,只要找出寒阴药物是啥,再一一化去,随又解那烈毒,自可安然无事,最好方法是向厉千绝要解药,当然这并不容易,所以我得为你拼命啦!” 说完拿出玉瓶,将药丸倒入另一玉瓶之中,随又拿出匕首,切向唐小山手指,挤出鲜血,让其滴落玉瓶中。 他道:“采你血液,回去拼命研究,放心,爹的毒功也不差,必有结果。” 唐小山自知他这番话,安慰居多。 反正时日还长,他也不急,到时若真的解不了,自会找不死妖人拼命,就是不信斗不过这妖人。 血液已渗满玉瓶,唐大祥立即止血,再也不见玩世表情,认真说道:“爹这就替你验血,没事别再离开京区,随时保持联络。” 说完,拍拍儿子肩头,闪身掠奔林区而去。 唐小山淡然一笑:“难得看他如此认真,我得小心为是!”摸摸胸口亦想试着解毒。 想及父亲仍自关心儿子,他满心喜悦。 深深吸气,看看天色仍早,便眺往北方云层处,且见妙峰山若隐若现,他己掠身,直往妙峰山奔去。 数十里路程,不到两个时辰已抵达。 及见此山落于群脉之中,宛若驾雾仙人,倒是修行绝佳处所。 由于毫无目标,他只好选了一处较高崖面,盘坐下来,开始运起神功,准备施展天听之术,猎取任何可能声音。 时间分秒逝去,天色渐渐转红,眼看黄昏将至。 除了风吹声,以及偶有飞鸟、孤兽轻鸣声,已听不出任何较可疑声音。 反正闲着无事,他便再听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淡淡锵声。 那声音有若玉杯互撞,脆耳已极,唐小山登时欣喜,待欲张目捕捉,岂知锵声却又淡弱得消逝无踪。 唐小山再等片刻,仍不见回音。 他心想也许相隔过远,找不了方向,直往东麓掠去。 穿过大片山崖,前峰更形险竣,正待考虑是否掠过之际,忽又闻及声锵飞来,且见东北峰闪出青光。 他登时大喜,赶忙转掠东北峰 连纵数崖,已近峰角,他始放慢脚步,静静聆听,不久,果然发现青光,随又传来锵声不断。 唐小山更喜,没想到运气如此之佳,竟然初次探访,即已奏功。 登时展出龙腾九天轻功,掠了过去。 转掠峰角再登险峰,及近一处险崖,那声音却从崖下传来,他潜过去,往下瞧探,百丈崖下竟然是座山谷,谷中正生起炉火,一名光身师傅正猛锤铁片,销粥之声原是敲打所传出来。 唐小山不由怔愣且想笑,原来有人在此炼剑,这哪是什么宝剑出土迹象? 瞧那师傅大约四十上下,一副沉醉其中模样,的确不是伪装出来,唐小山自是失望不少。 如若父亲所见怪音及闪光,原是发自炼剑师傅,那一切线索将中断矣! 那师父锤打一阵,复将铁片置于炉火烧炼,随又抓来东西,丢入炉中,轰然一响,火苗乍冲,映得四处一闪青白。 唐小山终于得知闪光来自那可能加了火药磷粉之类的助燃物,心头不由更加失望三分。 看来一切将是毫无价值线索了。 苦笑中,他已现身。 他轻轻飘落山谷,远远即道:“大师傅,一人炼剑吗?” 心想既然来了,探探消息也好。 那人闻声,急忙转头,发现唐小山,怔诧道:“你是……” 老百姓平凡脸孔已出现惧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唐小山瞧他虽是粗壮,却只见蛮力,大概不懂武功。 且那张脸,线条连连,红黑一片,该是长年烤火所致,就和大吉庄师傅一样,一眼即已看得出,是炼剑师傅。 他笑道:“在下唐小山,采药此山,发现声音便过来瞧瞧,不知师傅贵姓?” 那人憨声笑道:“小的叫李进福,大龙门人氏,倒是靠炼剑为生。” 唐小山道:“大龙门离此百里,你怎会跑到此山炼剑?” 李进福笑道:“有人出五十两要我到此山谷炼把剑,我问他为啥?他说此谷山泉有灵气,自能炼出好剑,我半信半疑,他且丢下银子说好一月后前来取剑,在下心想不赚白不赚,也就带着工具,上山来啦!呵呵,就连这块精铁和药粉也是他所赐,我倒省去不少功夫。” 唐小山道:“他是男是女?” 李进福道:“男的,三四十岁,京城口音,小的看他亦是行家,否则不会配出这药粉,只要一丢,呼哗啦,火势猛劲得很,该能炼出好剑。” 唐小山不由往那堆黑中带黄东西瞧去,忍不住蹲下身来,抓它一把,嗅它几次,已闻出乃是硝石、硫磺等物所配。 他笑道:“这么神奇之物,赏我一点儿如何?” 李进福憨笑道:“你喜欢便取去,反正太多了,几乎用不完。”干脆撕下烂布替他包起来。 唐小山自是感激收下,随后便问:“你来此多久了?” 李进福道:“三四夭了吧。少侠在寻人?” 唐小山笑道:“不是,只是我常听到此山有某种轻鸣声,就和刀剑交撞声一样,我以为是宝剑欲出土,谁知却寻得你在此炼剑。” 李进福笑道:“小的倒未听见,大概日夜敲打,耳朵大不灵光啦!” 唐小山笑道:“不知那委托你铸剑之人,何时会来取剑?” 李进福道:“说好是一个月,但小的看他未必准时,反正银子都收了,等不着,回家再等便是,少侠也想找他讨教这燃火秘密配方?” 唐小山笑道:“正是,大师傅若碰上他,便通知我如何?我是京城大吉庄的管家。” “大吉庄?”李进福肃然起敬:“哎呀,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眼拙,没想到公子是大吉庄之人,小的献丑了!” 唐小山没想到大吉庄有此威名,自也虚荣一笑。 他故作谦虚道:“在下只是管吃管住、打杂的,铸剑功夫根本不懂,大师傅才是第一把好手,否则怎有人千山万里登门拜访。” 李进福亦自欣笑,但觉困窘,笑道:“公子过奖啦,比起大吉庄,小的还差上三分,老实说,小的确想去应征,可惜就是没胆,这一拖便是十数年,光阴催人老啊,现在娶了妻,生了儿女,再也没那劲头了。” 唐小山笑道:“你可以试试,你功夫的确不差啊!” 李进福憨窘直笑:“或许想通了便去吧,有公子一句话,小的信心增强许多哩!” 唐小山笑道:“有机会你来便是,我替你引荐东家,必定不让你失望。” 李进福霎时如遇恩人,赶忙拱手拜礼,谢声不断。 既然有人引见,录取机会大增,可比在乡下有赚头许多,他当然喜出望外。 唐小山道:“你等铸好这把剑,交了差,大吉庄随时欢迎你,就算那人暂时不来取剑,你也可以把剑带到大吉庄,日后等他来领便是。” 李进福忙又拜礼:“多谢公子提拔,小的没齿难忘,三月之内必定造访,绝不辜负公子心意。”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来啦!时候不早,我另有要事,得先行离去,咱们日后见。” 说完拱手拜礼,在李进福殷切送行之下,已走出山谷。 边行,他边串连种种情景。 哺哺念道:“这么巧,我方想去探查,即有人在此山敲敲打打,真有这么巧之事?” 他总觉得疑云重重。 尤其父亲办事亦属仔细,那李进福只来此三四天,父亲所听得之声音,必定更早,否则他怎查不出有人在此敲打? 何况父亲仍说过,在雨天,那青光仍闪,而铸剑火炉怎能在雨天点燃?虽可加盖,但没人会笨到如此地步啊! 这分明是欲盖弥彰。 对方必定发现有人窥探而想出如此之障眼法。 那订铸利剑之人必是关键,只要能找到他,或许许多问题将可迎刃而解。 待他奔返京城,已近二更天,心想已叫双儿前去传话,便自往大吉庄行去。 及入庄院,情景依旧。 师傅已下班,但那铸剑炉仍腾着热气,以及四处堆满铸砂、刀剑,自是他所熟悉情景。 庄主申剑吉早倚门而望,忽见唐小山,已兴高采烈迎来,嘘长问短,直若招待宝贝状元儿子返家。 唐小山亦自客气相应。 毕竟他乃唐家合伙人,自有通财之思。 申剑吉特地再设酒筵,为唐小山接风洗尘,唐小山反正也饿了,便接受。 酒筵设在后院行馆之雅轩,那铸剑大师李巧亦被邀请,李巧不善酒令,他则特别关心孙女欣欣,以及宝剑之事。 唐小山则表示李欣欣近日将回,至于宝剑,已有眉目,说得李巧心花大开,平常滴酒不沾,此时亦敬了三杯,露出豪性一面。 三巡之后,唐小山始问及有关大胜庄之事。 说也奇怪,申剑吉竟然回答大胜庄数月以来,竟然未再挑衅大吉庄,似乎准备和平相处。 唐小山但觉奇怪,凭金湘兰刁钻个性,怎可能如此安分,他得找时间去探探行情。 话头一转,他又想及妙峰山那李进福,于是拿出那包燃火物,问向申剑吉,可曾见过这种炼剑秘方? 申剑吉接过手,瞧瞧拨拨,复凑鼻闻去,喃喃说道:“该是火灵砂吧!” 唐小山欣喜:“你知它名,该知出自何处吧?” 申剑吉道:“用火灵砂炼剑,虽然易奏功效,但却脆而易断,在讲究火候的师傅,早就不用,大吉庄并无此配方,它大半来自军营,当然,京城拥兵众多,要取得它并不难,前些日子还听过大胜庄包了一批护卫军兵刃,也用过此砂,说不定此砂即从该处流出。” 唐小山哺哺颔首:“倒该去问问金湘兰,且看她有何名堂侍候!” 说完呵呵笑起,去斗这刁钻女子,亦是乐事一件。 申剑吉则特别交代别破坏目前相安无事气氛。 唐小山自是一口答应保淮无事,随后收起火灵砂,再次敬酒,看看天色,已近三更,他始告退。 申剑吉送至门口,直表示唐小山已有数月未领薪酬,他仍保留着,唐小山发了大财,对零头自是兴趣不高,但瞧及申剑吉甚是有心,始表示明儿再领便是,申剑吉欣慰不少,送走小山后,关门回房去了。 唐小山则返往小巷住处。 一进门,于双儿即摆出一副兴师问罪表情,直道敢摆道儿,自己私自前去赴约会,居心何在? 唐小山笑道:“吃啥醋,又非跟女的。” 于双儿顿时带窘,斥道:“谁稀罕是男是女,背着大家办事就是不够意思。” 苗多财则呵呵笑着,颇为支持双儿言词。 唐小山笑道:“道歉总行了吧!” “不行!”于双儿其实心情已开爽许多,道:“快告诉我们,干啥匆匆开溜?” 唐小山道:“当然是重要之事,我探到有关龙吟宝剑的线索了。” 说着,将今日发生之事说出。 听得两人耳根揪长。 于双儿道:“这么说,龙吟宝剑一直未离开京城范围了?” 唐小山道:“大概是吧!” 苗多财道:“我觉得大胜庄嫌疑最大。” 唐小山诧愣:“怎么说?” 苗多财道:“少门主不是说,发现火灵砂和铸剑人?再加上大胜庄突然安分许多,分明是别有用心之行径。” 唐小山道:“可是大胜庄盗剑有何用意?他们甚可能引来杀戮而全军覆没!” 苗多财呵呵笑道:“见着宝物,谁还想那么多!” 于双儿道:“我甚至认为那铁拐杖乃是大胜庄所打造之物。” 唐小山恍然:“对啊,打造拐杖之人嫌疑应最大,可是也未必是大胜庄所造。” 于双儿道:“反正没线索,从大胜庄下手,未尝不是一条路子。” 唐小山颔首:“正合我意。” 苗多财道:“更合我意,反正在下没事,先去探探路子,说不定有所收获,少门主以为如何?” 唐小山道:“我打算明天登门拜访!” 苗多财道:“其实亦可,明的暗的都来,只要大胜庄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 由于已是三更,唐小山又喝了酒,不宜行动,苗多财则自告奋勇,想夜探大胜庄。 唐小山对他潜探之术甚是放心,遂答应。 苗多财欣喜告退,唐小山则和于双儿叙情几句,疲惫已起,遂各自回房休息。 直到五更天,苗多财已返回,似无收获,未便打扰任何人,径自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 唐小山甚快起床,漱洗过后,苗多财已找来,说及大胜庄一切依旧,只是多出一间铸剑秘室,日夜炉火熊熊,不知在炼何宝剑。 唐小山既然有心造访,不必问得太详细。 在吃过早餐之后,由于苗多财一向喜装神秘,平常不见人,于双儿又是女流之身,跟去兴师问罪似嫌不妥,唐小山只好单枪匹马往东城行去。 行过七八条长街,大胜庄豪华门面已现。 他暗自想笑,前次为李巧师傅失踪之事,闹得大胜庄鸡犬不宁,此时再次前来,竟然亦非好事,却不知金湘兰将如何应付? 他走近大门,推开红门,并无人看守,瞧及广场,四周铸剑炉已开工,火势熊熊冒出,十数位师傅正脱下上衣,准备铸剑。 唐小山见及人数比往昔少了许多,瞧来似有股衰颓没落之感觉。 他大方叫道:“金庄主何在?故友造访啦!” 说完,伸手敲得门靡昨昧响,铸剑师傅忽见唐小山,有人已认出,霎时惊慌传叫,有人立即往内厅奔去。 不久,果然见及身材阿娜,丰采依旧,穿着一身水白蓝衣衫的金大庄主金湘兰匆匆迎来。 三十贵妇神态总让人觉得她出身高雅,可惜染了生意人之精明,瞄眼投足之间,充满着狡黠意味。 她瞄向唐小山,稍稍动容,却装作不在乎,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可惜我这里再无大师让你请回去啦!” 唐小山笑道:“是东南西北风把我吹来。” 大步往前行去:“特来感谢金大姑娘放过大吉庄一条生路,感激不尽。” 金湘兰邪笑:“我哪有此能耐,若要大吉庄高抬贵手,在下才要感激呢!” 两人针锋相对说着,已往大厅行去。 唐小山趁此瞧向四周,并未发现新的铸剑炉,忽又想及在秘室,此处哪能瞧着。 金湘兰倒落落大方,将人引进铺着红毯之豪华客厅,还奉上热茶。 唐小山接过茶水,挑黠一笑:“该不会有毒吧?” 金湘兰媚笑道:“你说呢?像你这么俊俏年轻人,我想舍得毒死啊!” 她虽不算顶漂亮,却有股特别韵味,笑起来倒也楚楚动人。 唐小山笑道:“反正是谢恩而来,毒死也是活该。” 说着,吸饮起来; 他想,都己身中三阴之毒,哪还怕什么二流毒药? 金湘兰呵呵直笑:“你倒爽快得让人越看越动心哩!” 眯眼一笑,竟也充满挑逗。 唐小山笑道:“可惜你三十未嫁,是不是有毛病,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金湘兰媚笑道:“有喟,我有严重相思病、寂寞病、回春病,正等着你来啊!” 唐小山邪笑道:“要我解可以,你得送我一把宝剑才行。” 金湘兰道:“啥宝剑?该不会是慧剑吧?” 唐小山道:“斩金截铁之宝剑。” 金湘兰道:“可惜啊,大胜庄炼剑千万,就是无材无料可炼出斩金截铁之剑,公子要求,奴家实无力完成,我心怅惘呵!” 唐小山道:“可是,明明有人看到你拥有一把宝剑,老喜欢偷偷拿出来耍。” 金湘兰闻言脸色顿变,再也演不下去,冷道:“莫非你又是找碴而来?” 唐小山笑道:“只是想看看那把宝剑而已。” 金湘兰斥道:“我没有,你请回,每次来准无好事。” 唐小山笑道:“既然没有,又何需反应过度?” 金湘兰暗愣,随又斥道:“什么反应过度?你三番两次无故挑衅,还要我笑脸相,迎做梦!” 唐小山黠笑道:“有人看你曾在东山耍宝剑,你何必隐藏呢?” 他故意说东山,倒想掩藏妙峰山之意,免得对方若有此举,必将另觅地方。 金湘兰更斥:“那人是谁?叫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看到什么?” 唐小山道:“一把雕有龙纹的宝剑,外壳是支黑拐杖!” 金湘兰怒极反笑:“是又如何?你待想如何?要我把宝剑送你,来啊!宝剑多的是,你爱要多少取多少。” 唐小山当真起身,含笑道:“金姑娘请带路。” “你!”金湘兰愣住。 唐小山笑道:“既然很多,赠我一把又何妨?” 金湘兰忽而哈哈狂笑,笑声突敛,厉声斥道:“你分明就是来探宝剑行踪,告诉你,我根本没有,连仓库也没有,你只不过是来找碴,尽管发飙便是,现在你狂,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 说完放声大笑。 唐小山道:“你的话甚有语病,你该问我什么形状的宝剑以及剑名是什么?那是常人好奇的反应,你却没有,你却不断回答探宝剑行踪,分明是表现你已知行踪,却不愿告诉我之态!” 金湘兰闻声更狂笑:“妈的,这是什么解释,想找碴,不必找那么多借口,老娘我没宝剑,任你逼套也没用,你只不过是一只疯狗,见人就咬的疯狗。” 唐小山笑道:“这么严重,变成疯狗了?还好,我还有头脑,知道是真是假,别忘了狗鼻子最灵敏,我已嗅出味道,你还是自动交出来较为平安无事。” 金湘兰厉斥:“交什么?要命一条,你高兴就取吧!” 唐小山邪笑道:“你暗自盖了一间铸剑秘室?” 金湘兰斥道:“笑话,在我家盖秘室,关你屁事?我不相信你家全是老鼠洞四通八达!” 唐小山道:“你在铸炼宝剑?” 金湘兰哈哈谑笑:“是又如何?正准备炼出来砍你脑袋,好让大胜庄上下当球踢。” 唐小山笑道:“这么恨我?也罢也罢,看来我是冒犯得太过火了,在此告罪,我只是想告知你,如果你拿了一把装在拐杖上的龙吟宝剑,劝你还是交出来,因为它正是魔鬼杀手猎物,只要消息一传出去,大胜庄将遭灭门之危,那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忠言及此,你爱听便罢,别日后遭到无妄之灾,已后悔莫及,得罪之处,尚请见谅,告辞了。” 说完拱手拜礼后,径自大步踏退而去。 金湘兰愣坐当场,脑袋一时空白,嘴巴哺喃欲念又止,许久未能吐出只字半语。 却不知她是否真的拥有宝剑? 唐小山本就用激将法,故意挑明一切,且说出厉害关系,金湘兰若真有隐私,自必有所行动。 于是他遁出大胜庄,立即躲在附近暗处监视。 匆匆白天已过,未见动静。 苗多财已赶来支援,两人彻夜监视。 不知不觉中,次日又已逝去,金湘兰仍未见动静。 此时就连于双儿亦加入行列。 唐小山自觉未出现活动,或而因此引入猜疑,遂现身四处打溜,直到夜晚,方自潜回监视。 金湘兰仍未行动。 三人不由开始疑惑,是否找对目标? 然而都已耗上,死马且当活马医。 三人就此卯劲不走。 足足等到第三日夜晚,金湘兰始提着篮子,似欲购物,走出大门。 三人登时欣喜万分,研商过后,由苗多财跟踪,免得被她发现。 金湘兰果然别有耳目,手提着篮子绕过夜集市场,买些日用东西之后,随又张望四周,但觉无异,突然闪入暗巷,转转折折走往一处柳河附近,找及一栋颇为清幽豪华宅院,遁了进去。 苗多财自是跟追过来,为免打草惊蛇,他只敢潜向高墙,藏于隐秘树丛,往厅中瞧去,只见得金湘兰正和一位中年圆肚汉子争执什么,两人嗔斥不断。 苗多财暗道:“这汉子会是谁?怎么有点儿面熟!” 心念未结,只见金湘兰气冲冲走出大厅,准备离去。 苗多财赶忙藏隐身形,金湘兰并未发觉,斥叫一声:“老浑蛋!”悻悻而去。 苗多财不知该跟踪谁?但心念一转,留在原处加以监视中年胖子。 只见得那胖子吆吆喝喝,焦躁直骂,忽又想及什么,往后院行去。 苗多财自是潜掠过去,一窥究竟。 待上屋顶,却发现那胖子正在厢房收拾东西,他怔诧道:“莫非想开溜?” 他当机立断,赶忙退出此屋,闪过一条街巷,发出猫叫,以呼唤唐小山,随见回音传来,他立即又潜回此宅加以监视。 未久,唐小山和于双儿潜追过来。 苗多财见人即招呼,两人掠向屋顶,苗多财立即说出金湘兰和那胖子挣执经过:“看他想开溜,必有鬼!” 唐小山当机立断:“想逃,哪有这么容易,先逮着他再说!” 话未说完,神功一展,天马行空掠向厢房,一个筋斗,破窗而入,吓得那胖子惊骇不已,弃置包袱,赶忙撞门奔去。 苗多财和于双儿则已拦来。 苗多财呵呵邪笑:“大肚子,你想到哪里去减肥啊?逃得跟落水狗似的?” 那胖子惊魂难定,眼看无法逃脱,喝地两掌劈来,于双儿猛切过去,打得他撞倒墙头,武功稀松得很。 唐小山己步出厢房,逼向胖子,邪笑道:“要减肥,我方法多的是。” 苗多财却越来越觉得此人面熟,仔细想了一下怔诧道:“你是震威武馆的厨子?” 那人脸色顿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苗多财越瞧越像,上次前去打探常大胡子下落,的确问过厨子,此人便是其中一位。 他霎时嗅出味道,邪笑道:“不承认也没关系,该告诉我,你是何姓名吧?” 那人冷道:“我姓田名川河,乃徐州望族,最近才搬到京城居住,我家族兴旺,何需当厨子讨生活,你们根本认错人。” 唐小山笑道:“是吗?那你这望族该认得大胜庄金湘兰了?” “她?”田川河一愣,矢口否认:“不认得!” 苗多财斥道:“放屁,方才你才跟她吵架,前后不到半刻钟,这么快便不认得?”“我真的不认得她……” “欠揍!”苗多财踹他一脚,他虽疼叫,仍死不承认。 唐小山邪声笑道:“看你是胖得变成猪,脑袋笨得可以,不给你减肥、健脑怎行!” 他猝然伸手捏向田川河牙关,迫得嘴巴大张。 唐小山猛抖出玉瓶,里头大堆药丸全往其嘴巴倒去,胖子怔骇挣扎,可惜越挣越糟,竟然全部吞下,唐小山这才放手,哈哈谑笑。 田川河猛想呕出,却不可得,脸色顿变,“那是什么药?” 唐小山笑道:“减肥泻药,足可以让你泻上十天八天,瘦成排骨!” 田川河直叫我的妈,伸指欲扣咽喉,想呕出来。 唐小山已拿出另一瓶东西,讪笑道:“这瓶更不得了,你若脑袋未醒,服下它,保证清心醒脑,当然,若不小心服用过量,则永远不必醒了,变成大白痴,常保身心愉快。” 说完,伸手再捏去,迫其张嘴,就要灌倒下去。 田川河吓如猪叫,哪敢再吞此药?登时乞求饶命,急喊着:“我什么都说,饶命吧!” 唐小山这才丢下他,邪笑道:“不怕你不说,还以为骨头多硬,结果撑不到三回合,成绩实在太差。” 苗多财喝道:“还不快说,你到底是不是震威武馆厨子?” 田川河呐呐说道:“以前是……” 苗多财喝道:“是就是,哪分以前或是现在?既然当厨子,哪来这么多钱住豪华宅院?” “呃……” “你贪污!” “没有……” “还说没有?明明就是。”苗多财喝道:“到底贪了多少钱?还不快说!” 谈上钱。他特别敏感、带劲。 田川河还想否认,苗多财叭一巴掌捆来,吓得他没命便道:“我存了万两银子才买下此宅院……” 苗多财斥道:“存个屁,当厨子,每月顶多三两,你想存三辈子不成?还不快交代油水哪里来的!”“真的是我存的……” 话未说完,苗多财突又叭赏他耳光,看是不行,照样抓出药瓶:“不说,毒哑你!” 猛地欲灌,吓得田川河骇叫:“从震威武馆贪污来的,我当厨子,常买菜肉,从中拿了回扣……” 苗多财冷笑:“放屁,震威武馆亏了万两银子还不自知?你想骗谁?” 唐小山冷道:“我看是金湘兰给的吧!” “不,不是她给的。” “你认得金湘兰!”唐小山逮到话柄。 田川河猛又否认。 唐小山冷道:“不然你怎说钱不是她给的?” “真的不是……” “妈的,你在耍我。”唐小山突然怒气大发,猛地扑前,挥拳即揍,打得田川河唉唉痛叫如猪嚎,他仍不放手,抽出匕首,猛切那肥脖子,吼道:“不说,杀了算了!” 匕首切向脖子,竟然划出血痕,吓得田川河尖嚎挣扎,却无退路,惊骇之下,屎尿渗出,苗多财赶忙拉住唐小山,急道:“有话好说。” 唐小山怒斥:“没什么好说,对这种人不必客气。” 那匕首再次划来,田川河再也忍受不住,尖声厉叫:“我说,我什么都说,银子是金湘兰给的,饶命啊!” 唐小山这才收回匕首,凶脸仍怒:“他妈的,就是贱,非得见血肉才肯说。” 匕首往他甩去,鲜血渍脸,田川河再次惊叫,唐小山厉喝:“还不快说,她凭什么给你一万两银子?” 田川河呐呐说道:“我卖她一把剑!” “剑?”唐小山、苗多财、于双儿眼睛顿时发亮。 唐小山冷道:“是不是拐杖宝剑?” 田川河颔首:“正是!” 唐小山甚诧:“原来是你从常大胡子手中偷走宝剑!” “是……” “他妈的,你这浑蛋家伙,害我绕了这么大圈子。”唐小山恍然一笑,斥道:“原来凶手会是你这毫无相干之人?难怪我查不出来!” 苗多财喝道:“你怎知常大胡子拐杖藏有宝剑?” 田川河呐呐说道:“当时他在震威武馆时,曾经抽出此剑,我本不在意,以为是平常利剑而已,后来唐公子找到武馆,指明要找常大胡子,且唐公子替大吉庄办事,后来又传出风风雨雨,我便联想莫非常大胡子手中那把剑是珍晶,遂动了心,想骗来瞧瞧,随后打造另一把拐杖剑,趁机换了它……” 唐小山终于恍然,冷斥道:“看你猪脑,却也不笨,竟然想出名堂!” 于双儿冷道:“是你杀了常大胡子?” 田川河急道:“我没杀他,另有别人……” 于双儿斥道:“谁?鬼魂不成?” 田川河急道:“是冷啸秋,我只盗走宝剑而已……” 唐小山冷道:“你最好承认,别再胡扯乱扯,否则我很没耐性。” 苗多财冷斥:“诚实还可活命,再乱扯,准备去见阎王,向他扯去吧!” 田川河挣扎一阵,终于说道:“我说出来,你们一定要遵守诺言……” 苗多财斥道:“废话那么多,不说只有死路一条!”拿出匕首,也想杀人。 田川河终被逼得没办法,说道:“杀他的是铸剑师……” 三人闻言,登时怔愣。 唐小山道:“你们两人一起盗剑?” 田川河颔首道:“他本就是大胜庄铸剑师,当时我订购拐杖剑之后,他辗转得知我用意,便逼着我让他参加,他并保证若找到宝剑,必能卖到万两以上,我想利润丰厚,就答应他了。当时我们潜入荒宅,常大胡子耳灵,立即发现,我们只好硬抢,常大胡子想抵抗,而且尖叫,他登时抽出匕首,剌其腹部,终于杀死他,为掩人耳目,我们把他布置成自杀摸样,随后才拿走宝剑,他也依言卖给金湘兰。给了我万两银子,从此未再见过我,这即是全部经过。” 唐小山道:“他是何名字?” 田川河道:“叫凌长昆,大胜庄全叫他凌师傅,四十上下。” 唐小山道:“金湘兰又为何找你吵架?” 田川河道:“她说我不该卖她宝剑,惹来无数麻烦,我哪管这么多,后来觉得不对劲,准备开溜,你们便来了。” 一股乞求道:“我真的没杀常大胡子,饶我一命,我愿将银子归还。” 苗多财呵呵笑道:“这才像句人话。” 唐小山忽又想到什么,道:“此事交给你办,我得赶去找金湘兰,她才是正主儿,别让她给逃了。” 说完喝着于双儿,两人登时掠退,闪入夜空不见。 苗多财则想尽办法要田川河写下卖屋契。 田川河则急于要求解药,他肚子已不舒服,苗多财直道泻药无解,只要泻个十天八天便没事。 田川河无奈,在逼迫之下,写了卖屋契。 苗多财瞧他老实话多,遂决定让他将能搬走的东西全带走,免得沦落乞丐族群,并且特别通融可等十天之后搬家,免得半路泻个没完没了。 田川河感恩涕拜。 苗多财拿着契书,欣爽不已,大步而去,一夜之间又赚进万两银子,照此下去,不到几年,大概可成为全国首富哩! 他急奔东城,想找合伙人分赃。 至于唐小山则奇快奔回大胜庄,不必拜见,立即闯入搜人,岂知仍慢了一步,金湘兰早已不知去向,问其门徒全无所知。 唐小山当机立断,赶忙领着于双儿,直往北边妙峰山方向掠去。 情势紧迫,两人全力奔驰,或有山林、乱岗挡前,一不掠即过,数十里路遥,不到一个时辰即已奔过,眼看山区已近,或因平时雾气较重,竟然飘起细雨。 唐小山心神振奋,若下雨,仍闻青光、锵鸣声,自是宝剑现形,自不虚此行,果真掠入山区,直登妙峰山那头。 雨势渐大,轰隆隆,终闻雷声,且见闪光,两人毫不放弃,复往更深处探去。 在山头高处,于双儿却在北麓似是山谷矮处发现迷弱闪光,心下大喜,伸手指去:“小山你看,真的有光。” 唐小山迎目瞧去,怔喜不已:“那不是闪雷,一定是宝剑光芒!” 他且顿足,运功聆听,除了雨声,突然传来清脆鸣鸣声,这声音有若置身大古堡中,且闻刀剑落地声,锵鸣久久不绝。 唐小山更甚:“就是宝剑!” 于双儿却闻及女人斥喝声,皱眉道:“是金湘兰在练功?” 唐小山笑道:“我看是跟男人打架吧!” 喝声中,亦传出男人叫声,两人顿有所觉,赶忙掠奔过去。 数里险径、高崖,难不倒轻功卓绝的两人,眨眼即已掠近,从高崖往下瞧去,数百丈深谷下,只见得有个山洞,洞前燃着火堆,外头则为平台,一男一女争吵不休。 那女的正是金湘兰,那男者年约四十,中等身材,手中握着一把森森宝剑,相隔数百丈,仍能见其光华清亮,直若一泓秋水,一见即知非凡品。 唐小山、于双儿两眼不由发直,终于见着神兵利器,果然不同凡响,金湘兰怒斥:“盗我宝剑,没什么好解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那男人急道:“兰妹不要误会,我是发现此剑刻有武功秘诀,始决定找机会练它,将来也好保护你,你该知道,我每次练完之后,必定归还,根本毫无私吞之意,兰妹你别误会我才好……” “谁是你兰妹!”金湘兰怒斥:“早在数十年前就不准你叫,休想我会理你,你早就计算拉拢我、利用我,若是真心,发现如此重要武功秘诀,竟然不告诉我,私自练它,你当我是什么?” 那男人急道:“冤枉,我以为你只对经商有兴趣,才没告诉你……” “废话!”金湘兰怒斥:“没有好武功,如何保住大胜庄?没看到我时常受人欺负吗?” 那男人道:“我是想,我练了照样能保护你……” 金湘兰怒斥:“谁要你保护,如若保护我,就不该抢来此剑,还杀了人,现在全天下都冲着大胜庄而来,我的一切必因此毁在你手中,你高兴了吧!”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二章 美男计 那男子抖着宝剑,轻鸣传出,他冷道:“谁敢动大胜庄一根汗毛,我便宰了谁。” 金湘兰斥道:“凭你也想抵挡人家?简直笑掉大牙!拿来,宝剑本是我买的,容不得你摸它!”伸手便要。 那男人有点舍不得,道:“兰妹既然要学秘功,咱俩一起研究如何?” 金湘兰怒斥:“谁要和你一起学,要不拿来,永远别想进大胜庄大门!” 那男人迫不得已,只好将宝剑交回,金湘兰立即握得紧紧,顾不得发湿衣湿,睁目即往剑身那龙形圆纹瞧去,想探寻秘功口诀在何处?写些什么? 于双儿、唐小山这才明白,原来那男人暗恋金湘兰,不惜以宝剑示好,谁知金湘兰却不领情,且百般斥责。 唐小山亦想通,那男人可能便是凌长昆,他偶有机会便潜来此山练秘功,始见得青光闪闪,锵鸣不断,而让父亲发现。 他或许觉得时日过久,可能引来别人窥探,才叫那李进福前来东麓铸剑以掩人耳目,他却仍随时潜及此练功,计划倒是十分周详,只可惜仍逃不过父亲探寻而露了破绽。 两人正待计划如何要回宝剑之际,忽闻左边数百丈远高崖处传出喊声:“喂,侠客,您是在找我吧,我在东麓啊,剑已炼得差不多了,您可要瞧瞧!” 不知何时,李进福却已爬向山崖,寻及此处,他欣喜直笑,喃哺说道:“唐公子所言宝剑鸣声,竟然是真?原来宝剑在少侠之手中啊!” 原来李进福乃因下雨,不能炼剑,躲了起来,却闻及锵鸣声,为了好奇,且想证明之下,便千辛万苦探寻至此,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见及宝剑及侠客。 他立即而起,招着手,甚是醒目。 凌长昆、金湘兰突见人踪,怔吓不已,凌长昆一眼认出是李进福,心头稍安。 金湘兰却如惊弓之鸟,急叫不好,抓着宝剑,拔腿即奔。 凌长昆见状叫道:“兰妹别怕,是自己人。” 金湘兰哪能听进耳,霎时逃开数十丈,眼看便要蹿入林中,唐小山顾不得再隐身,龙腾九天绝顶轻功猛展出来,凌空斜切山林那头,于双儿亦自找寻目标,奇快掠截过去。 两人身形如电闪出,凌长昆、金湘兰乍见之下,脸面顿变,尤其金湘兰,明明快逃入林区,岂知唐小山凌空打出石块,击中她左腿,迫得她疼麻倒地。 待要起来,唐小山已斜封切来,呵呵笑道:“金大庄主,咱们又见面啦,有了你手中生光宝剑,相信今夜咱们将相处愉快。” 金湘兰惊叫:“是你!”骇中急忙想退。 凌长昆为护心上人,登时挂身拦来,嗔道:“休要伤我兰妹!” 以手代剑,斜劈过来,并叫着:“兰妹快躲入洞中,那有出路。” 金湘兰闻言,赶忙抽退,急奔山洞。 唐小山岂肯让她走脱,讪笑道:“要走,可别忘了留下宝剑呵!” 他追掠依旧,一掌斜推凌长昆,心想必定掌到人退,岂知凌长昆掌刀却趁势翻转,突破防线,倒切唐小山肩胸,迫得唐小山惊诧闪退:“这是何招!”连连拆挡数掌,方自化去凌长昆那掌刀。 凌长昆原是依照龙吟剑上招式划来。没想到竟然奥妙无穷,不禁信心大增,狂态猛起,讪谑道:“谁想找兰妹麻烦,先过我这关!” 他猛地双掌开打,决心擒下唐小山好向金湘兰邀功。 唐小山吃过一次亏,自是对他招式加以注意,他本有过目不忘之能,且那龙吟剑招出自惊天老人所创,虽是自成一格,但精奥处仍和惊天武学有所牵连。 唐小山只瞧几眼,大概猜出招式演变,何况凌长昆只学及皮毛,简直可说漏洞百出,这一耍来,唐小山又认真辨招,一眼瞧出破绽,斥笑道:“我没心情和你玩。” 见对方招若彩蝶,流星互用,他则使出龙捣泰山,猛地见那掌势有若蛟龙蹿掠,突破对方掌劲封锁,一掌击中其胸口,砰然脆响,打得凌长昆倒栽七八丈远,跌个四脚朝天,满脸惊诧楞在当场,不知所措。 唐小山志在宝剑,懒得理他,猛往内洞追去,于双儿亦追来,蹿了进去。 三人一前两后不断追掠于秘洞之中。 然而金湘兰终究未学过上乘武学,在追逃数百丈之后,已被盯着,此时只要唐小山发暗器,她随时可能被击中。 金湘兰这一惊非同小可,突地想及宝剑能削铁如泥,登时往洞顶砍去,锵的一响,巨石掉砸下来,她冒险穿去,巨石砸地,砰然暴响,震得地动山摇,洞壁碎石霎时坠落不少,金湘兰怔叫着,闪退更急,唐小山却叫不妙,赶忙发掌击石,希望打出通路。 然而那坠石不少,这一砸来,迫得唐小山发掌连连,待清除后,金湘兰又不知逃去多远?他岂肯放过,再次猛追,连奔百丈,穿出秘洞,眼前一片森林,哪还见得金湘兰踪影。 他暗自苦笑,慢了一步,得先辨方向,方能寻人。 于双儿跟着冲出,急道:“人呢?” 唐小山苦笑,伸手往林中指去:“在里头!” 于双儿道:“快追啊,下着雨,她逃不了多远。” 说完。登时掠向树顶,四下瞧去,发现东北方枝叶晃动较厉害,便自追去。 唐小山当然不肯放弃机会,掠身亦追,两人一在树梢,一在树底,配合追了过去,全然丝毫不肯放松。 金湘兰虽逃得够快,然而她却未学得绝世武功,在奔逃两三里之后,眼看追兵又自逼近,她哪肯平白损失宝剑,极欲找地方藏剑。 奔行中,四下瞧望。 忽见前头有一山崖,甚是陡峭,便奔了过去。 及至近处。赫然发现小山谷。 她正欣喜,却得意忘形,一个不察,滑倒湿泥。 哎呀一声,往山谷栽去,连滚十余圈,撞得头昏眼花,幸好山谷有条小溪,滚身落水。 竟然无事。 那叫声似乎引得唐小山注意,喝着在这头,急忙追来。 金湘兰哪顾得疼痛,直斥要命,赶忙提剑前奔。 掠向崖底,那头有口清泉,其旁边崖壁青苔处处,她赶忙抽出宝剑,刺入山岩。 猛一打转,挖出深洞,再还剑入鞘,始将整把剑藏入里头,再抓来青苔封住洞口,藏得天衣无缝。 方一藏妥,唐小山喝声更近,她哪敢休息,摸着山崖,赶忙往左侧遁去,好不容易爬出山谷,幸好一片松林掩护。 由于唐小山已逼得甚近,她不敢狂奔,以免弄出声音,只好改为潜行,一步步逃往森林。 唐小山追近山崖,但觉奇柽,莫非追错地方?这山崖高耸数百丈,岂是金湘兰所能立即攀过?正待找寻迹象。 忽见于双儿指着山谷:“她来过,看这泥巴,还是滚入里头呢!” 唐小山登时喝道:“必定离此不远,方才还听到叫声呢!” 他疾掠入山谷,瞧上几眼,未见人踪,赶忙又掠起,追向森林。 于双儿左近包抄。 两人快速无比搜索甚急。 再追里许。 金湘兰眼看无法逃躲,不得不爬掠树上,想借着隐秘树叶避身,岂知方掠上去,却踩及树枝苔草,一个失足,哎呀栽了下来。 唐小山、于双儿闻声哈哈大笑,三两箭步,掠追过来,终将金湘兰逮个正着。 金湘兰已是一身泥泞,甚是狼狈。 唐小山呵呵笑道:“金大姑娘何苦呢?为了一把剑把你雍容华贯姿态全给毁了,实是可惜!” 金湘兰怒斥:“我跟你何仇,如此对待我,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跟你无仇,只是跟剑有仇,只要你把剑交出来,一切仇怨自然冰消瓦解,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双儿却发现什么,急道:“剑已不在她身上!” 唐小山亦愣:“怎会?方才明明被她抢走!” 金湘兰哈哈谑笑:“活该,强迫的结果,便是害我不小心遗失了,很可能丢落万丈深渊,你一辈子也找不着。” 唐小山冷道:“少吹牛,一定是你偷偷藏起来,还敢笑的如此开心。” 金湘兰斥笑:“我为何要藏,那把剑本就非我所有,现在遗失。我顶多赔了银子而已,你却要痛苦一辈子。” 唐小山冷道:“再不说出藏剑处,小心我用大刑!”五指装摸作样弄得格格响,颇有几分残酷态。 金湘兰自是惧心,却喝出凶相:“你敢动我,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不由皱眉,老实说,他跟金湘兰谈不出什么深仇大恨,且她又非武林中人,的确下不了毒手,可是又不能如此便宜她。 他猛地喝斥:“我不敢才怪!” 五指刺去,吓得金湘兰骇叫,以为将遭酷刑。 岂知却被点中穴道,倒栽地面。 唐小山转向于双儿,笑道:“你先带她避雨去,我搜搜看再说。” 于双儿颔首,便要扛人。 然她衣衫湿粘一身紧,娥娜体态毕现无遗,倒让唐小山瞧得两眼发直。 于双儿忽觉他目光怪异,随又明白他在瞧什么,不由窘困斥道:“小色狼!一点儿都不正经!”亦自乐于心。 能够吸引心上人,何等媚力啊! 她作样欲躲,却不知如何躲闪,干脆反掌切来,始迫得唐小山赶忙逃开。 唐小山呵呵黠笑:“这么迷人,不看可惜啊!”又瞄几眼,但美人追杀甚急,他始跳逃而去。 于双儿窘斥几句,终于呵呵笑起。 这男人色归色,却色得可爱,想责备都狠不下心,直道算了算了,不再理他,扛起金湘兰,找向能避雨的山洞吧! 至于唐小山则顺路探寻回去,虽然只有几里路程,但皆山林险崖,想仔细寻找,并不容易。 他只能尽可能以原路寻回,寄望金湘兰当真不小心遗落,让他能够随时捡拾,如若真的被藏起来,没她指示,恐怕花上一个月也未必找得着。 尽管如此,他仍仔细寻回一趟,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只好作罢,看来得亲自向金湘兰下手才行。 于是折返,寻向于双儿。 行至一半。 忽见山峰高处见火光,他自知地头,掠了过去。 果然见及山洞,于双儿早巳把衣服拧干,免得再次猫身出缀。 她生起火堆烤着,偶抓火把往外一晃。唐小山便是瞧及火把始赶来。 方进洞门,于双儿便问:“可有结果?” 唐小山苦笑:“难啦,一定被她藏起,还好只有两三里,待明儿天气好转,再仔细搜也不迟。” 于双儿道:“可要逼她?” 唐小山瞧向金湘兰,只见得她双目紧闭,脸面皎白,倒也不像坏人,不由皱起眉头,干笑道:“实在下不了手啊!” 于双儿瞄眼:“怎么?看到美女便下不了手了?” 唐小山瞧及金湘兰虽不算顶漂亮,却别有韵昧。尤其衣衫亦粘紧身躯,妙态毕现,瞧她身瘦骨瘦,胸脯竟也不小,平添几许媚力。 他怕于双儿吃醋,不敢特别欣赏,故作冷态状,说道:“你下得了手,你来啊,我怎么逼?非礼她不成?” 于双儿但觉他对这女子不感兴趣,自是暗喜,表情不变,斥道:“老想些邪门歪招,我跟她又没仇,怎叫我逼人?” 唐小山道:“我也跟她仇怨不深,难以下手!” 于双儿道:“那得想其他方法才行!” 唐小山道:“还有何法可想?欲擒故纵?放她自由再暗自跟踪!” 于双儿笑道:“这是好方法啊,至少比困她在此好。” 唐小山道:“我没意见,只要宝剑能现形,什么都好办。” 于双儿道:“现在,抑或等天亮?” 唐小山道:“当然是现在较逼真,她若醒来,会以为我们遭到某人拦阻而顾不了她,若等到天亮,她的想法必不一样。” 越想越觉有理,他道:“说做便做,你且等等,我去去便回!” 说完,扛起金湘兰,复往外头掠去。 于双儿本想跟去,但想及淋湿窘态,只好作罢。 唐小山则掠往较隐秘林区,始把金湘兰置靠于巨树之下,让她少淋些雨,随后轻轻拍开其穴道,立即闪入暗处窥探。 不久,金湘兰幽幽转醒,才张眼睛即紧张坐起,摆起招式便欲防备,突又见及四下无人,她不由怔愣:“死里逃生?那家伙如此甘心便放人?” 她赶忙站起,检查自己伤势,根本无大碍,不禁越想越迷糊,猜不透唐小山耍何花招? “难道他已经找到宝剑?” 金湘兰霎时惊诧,立即奔掠林区尽头,辨了位置,竟然离那小山谷不远。 她想掠去,又怕有人跟踪,回身四处瞧瞧,除了雨打林叶晃动之下,根本瞧不出丝毫动静。 她突然直冲小山谷,猛躲进去。 暗处的唐小山自是欣喜,莫非宝剑藏在那里? 正待追前,忽又发现金湘兰偷偷探出脑袋窥瞧。 此乃为侦查举止,唐小山暗道好险,这女子果然狡猾,幸好他没太冲动,否则必定穿帮。 金湘兰窥探之后,心想,若有人跟踪,必定将现形,她就来个比耐力。 于是缩了脑袋,赶忙往崖壁那藏宝剑秘处奔去,且快速伸手摸向青苔,扯了下来,宝剑仍在,她登时安心。 随又快速封住,但觉毫无痕迹,始潜往潭边,准备比耐性。 时间分秒逝去,已过一刻钟之久。 唐小山始终不见金湘兰复出,不禁开始疑惑:“她难道走了?不可能,我明明盯得紧! 还是在挖宝剑?” 若真如此,他只要坐以待得便是,于是又耗等下去。 渐渐地,又耗去半个更次。 唐小山的确按捺不住,可是又不愿冒险。 想来想去,目光忽而瞄及那面山崖,如若攀向那头,俯身下瞧,自可瞧清小山谷一切。 于是绕了大圈子,掠往崖顶,慢慢移向中央位置,准备窥瞧。 至于金湘兰,在耗等半个更次之后,已然快打盹,脑袋一晃,这才惊醒,暗自解嘲直笑:“什么嘛!竟然等到睡着!” 心想等了那么久,应该没人跟踪才对。 她想离开,忽觉身上全是污泥,遂跳入山泉中准备洗净,然她乃滚身泥地,不但衣衫染泥,就连身躯亦塞及泥沙,感觉实在不舒服。 反正都已落水,四下又无人,她忽而大胆起来,干窘一笑:“来个裸浴便是。” 想及刺激,脸面顿红,却也豁开,四处一瞧,但觉无人,赶忙宽衣解带,脱个光溜溜,妙处毕现。 虽是夜晚,但那洁白肌肤仍然隐约能见。 何况唐小山练了绝世武功,夜视能力不差,竟然亦瞧个七八分清楚,不由暗暗咋舌,本想探实,却变成窥浴,大饱眼福,根本始料未及啊! 但见金湘兰不断快速洗身,尖挺胸捕总是摇来晃去,瞧得唐小山想入非非,却只能极力克制。 还好,金湘兰动作甚快,三两下已把身子洗净。 随又把衣衫搓洗一阵,去了污泥,始再穿回身上,这才爬出泉潭。找了方向,渐渐潜去。 她虽然春光外泄,然而幸亏她洗此裸浴,始让精灵无比的唐小山岔了心思,他直觉若此处藏有宝剑,金湘兰岂有在此裸浴可能?那把宝剑终能安然藏于此。 方掠往崖下,潜及百丈之际。 猝闻右林传来大笑,紧接着砰砰数响,金湘兰尖叫传出。 唐小山惊叫不妙,赶忙拼命追去,连赶数百丈,穿出林区,却见一道白影扣着金湘兰掠向左前方乱峰堆中,只一闪身,即不见踪影。 唐小山直觉那白影可能是魔鬼杀手,拼命再追过去,岂知那头乱峰处处,宛若沙漠中的小山堆,简直四通八达,不知哪头才是正确目标。 唐小山只有喝着别逃,立即选个方向追去,希望追中目标。 然而再奔半里,人踪全无,他不禁苦笑,看来已失去金湘兰形踪,此次跟踪可谓彻底失败。 如今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平安无事矣! 他仍自四处寻探,希望找到线索。 忽又闻及于双儿唤声传于半里开外,他赶忙急追过去,千万别连她也出出事才好。 连纵数百林树,穿向山峰较平坦处,哪顾得隐秘,已开口喊道:“双儿你在哪儿?” “在这里!” 左近百丈,已现双儿行踪,她招着手,稍干之衣衫现在又开始侵湿,看来刚出洞不久。 “那个铸剑师死了!” “李进福?” 唐小山征诧,掠得更快。 于双儿道:“不是,是金湘兰的男友!” 唐小山奔来,果然见及留有短鬣的凌长昆平躺地面,双目睁亮,似是不首就此死去。 致命伤在咽喉,一刀刺穿,鲜血仍在渗流。 他嘴巴张开,似乎连喊叫机会皆无。 唐小山不由皱眉:“一剑毙命,是个高手。” 于双儿道:“那人为何要杀他?” 唐小山道:“大概和宝剑有关,金湘兰已被擒走了。” “是那叫声?”于双儿道:“我就是被那尖叫声喊出来,追到这,才见着他遭毒手,没想到金湘兰亦遭不幸,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杀手,我看见白衣人掳走金湘兰。” 于双儿道:“他们怎会来的那么巧?” 唐小山道:“一点儿也不巧,别忘了,我已中不死老妖之毒,他早用迷心术要我寻得宝剑,自必派人跟踪。如今宝剑现形,他们必有所闻,抓走金湘兰,该是预料中事,我倒一时疏忽,忘了防范,差点儿着了道儿!” 于双儿瞧及四周。漆黑一片,不由心底发寒,道:“既然魔鬼杀手已临,咱们呆在这里实在危险,不如退去为妙。” 唐小山淡笑:“他们志在宝剑,只要未得手,我俩安全得很,倒想耍耍他们以报冤仇。” 于双儿道:“可是寻得宝剑,他们必定来抢,岂非白忙一场?” 唐小山道:“有了宝剑,他们哪是对手,白忙一场的是他们!” 于双儿想想也对,道:“现在该如何?” 唐小山道:“埋了他,再避雨去,待明儿雨停,再开始寻剑,我不相信这么小地方会寻之不着。” 于双儿只有言听计从不转瞧凌长昆,轻轻一叹:“他倒是痴男人,为了金湘兰,连命都丢了!” 唐小山道:“却痴得离谱。反替金湘兰惹祸,埋了他吧!” 说完便自挖洞。 然刚要行动,唐小山忽又听及左近有碎石滚落声音,警觉回头瞧去,忽见人踪。 那人笨拙想躲,于双儿喝道:“谁?别逃!”欺身欲劈,那人登时惊叫:“姑娘饶命!”跪在地上。 唐小山这才瞧清来人,怔诧:“李进福?” 他正是被邀来此峰炼剑的师父。 李进福登时挤出笑容:“正是在下,公子饶命,小的跟那侠士毫无瓜葛!”表情畏惧万分。 唐小山道:“你以为我杀了他?” 李进福刚寻至此,即已发现状况。 他自是如此认定,但唐小山一说,他立即又否认:“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不知该说什么。 唐小山笑道:“他是被别人杀死,我也是刚刚赶来,反正他是你顾主,该有点儿恩情,你便埋了他,然后快快离开此峰,剑也不必再炼,当然有空儿的话,大吉庄仍欢迎你去,雨下的不小,小心淋久了会伤风感冒!” 说完,但觉他挖洞较慢,遂发掌连劈地面,打出坑洞。 李进福这才感觉出唐小山仁慈脸孔,惧心立除,连连拜礼道谢,已躬身行前,准备埋尸。 唐小山再次交代欢迎他到大吉庄,方始领着于双儿避雨去了。 李进福满心高兴,连埋尸都不觉恐怖。 由于洞穴已挖,他只要回填泥土便解决。 三两下已埋妥,连连四拜一阵,想及危险处处,不敢多待片刻,寻了方向,赶忙下山,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那金湘兰已被白衣人所擒,她根本毫无反抗余地,硬是被挟掠一山又一一山,任她喊叫,却无救兵前来。 她甚至后悔跟唐小山合作,以至于落难如此地步。 眼看己被带往深山野林之中,那白衣人又自狠笑不断,她自觉完了,此去必定小命不保。 果然,白衣人掠往高蜂一处靠崖平台,将人丢落地面,厉声便笑:“宝剑何在,不说,拆你骨头!” 他猛地一掌劈中金湘兰胸口,打得她当场吐血,身形连滚十余丈,差点撑落悬崖,鲜血再呕,就快奄奄一息。 那凶汉更逼:“说是不说?难道要见着腿断肉烂才甘心?” 他猛又欺前,扣住金湘兰左臂,劲道更扯,疼得金湘兰泪水直流,嗔厉大叫:“你是畜牲……” 那人狂厉嗥叫:“敢骂我,找死!”猛又一掌打得金湘兰呕血,乱滚七八丈远,几乎昏死过去。 那人更狂扑来:“还不快说?断你右手。” 眼看就要劈下,金湘兰暗自叹息我命休矣,闭目准备受死。就在危机万分之际。 猝见一道青影掠冲过来,忽见此景,嗔怒即吼:“恶魔,你敢草菅人命,滥杀无辜,饶不了你!”扑向白衣人。 那白衣人更自狂笑:“多管闲事,去见阎王!”反掌即攻。 岂知青衣人技高一筹,只一对掌,砰然一响,打得白衣人喷出狂血,闷呢暴退连连,他更嗔怒:“你用何掌法?看我五毒神掌!”还想硬拼。 青衣人闻及毒掌,冷喝斥道:“果真恶魔,留你不得!” 他猛运双掌,连连劈去,砰砰砰,打得白衣人狂吐鲜血,哇地惨叫,整个人己往悬崖摔去,坠入深渊。 金湘兰勉强以脆弱余光瞧向青衣人,想道句感激话,却无能为力,只有记在心头矣! 那青衣人赶忙掠来,探她鼻息,怔叫不好。一连数指戳去,急道:“得立即救治才行!” 于是抱起女人。直往深山掠去。 连攀两座险峰,终见山洞,青衣人窜了进去。 此洞不大,却甚清雅,乃为天然石洞,长有不少白色钟乳石,映在淡弱灯光下,别有一番美景、意境。 青衣人立即将金湘兰置于石床上,开始替她验伤。 但想及敏感部位,不由窘怔难下手。 然而挣扎一阵,他仍决定验伤,干声说道:“抱歉,人命关天,迫不得已,还请姑娘见谅!” 青衣人这才扯开湘兰胸襟,洁白胸脯已现,双峰挺处,涌现无尽的媚力。 青衣男子手指不由轻颤,他却极力控制别去想这种尴尬事。 金湘兰却仍有知觉,在得知胸襟被扯开而裸露见人之际,她已窘红脸心,只不过满嘴挂血。掩去不少窘境。 她虽非什么三贞九烈女子,但近三十年以来,能碰她身子的男人未超过两三位。 如今却又被碰着,纵使对方是在治伤,然而偷偷瞧他不但年轻且俊逸不凡,不禁让她幻起种种遐想,纵使有伤在身,然那感觉依然强烈。 三十岁的女人,几乎已是青春尾巴,希冀的也只是浪漫艳遇,如今来了吗? 若非穴道受制,她可能把持不住拥搂过去了吧? 激动处,她身躯稍颤。 那男人察觉,急问疼吗?赶忙检查伤势,乃在胸口双峰正中央,一只青黑手印浮现,特别醒目。 他怔叫道:“五毒掌?要命!” 赶忙四处找寻,拿来一口盒子,倒出药丸让金湘兰服下,随又拿出金针之类东西,刺向毒掌印,然后运功推拿,替她逼毒。 推拿处,总免不了抚及尖耸酥胸,任由青衣男子镇定,终亦情绪波荡不已,他极力忍下,掌指间却仍感觉轻颤传出。 金湘兰只要不动,伤势根本不痛,在如此被抚摸之下,又和爱人纠缠有何差别? 何况透过幻想,妙境更甚三分,有了伤势掩护,她自是毫无禁忌享受着那梦般情景。 激动处,不禁轻轻呻吟,身形稍颤,青衣男子总觉她受及疼痛,喃喃说道:“别怕,就快好……” 虽说就快治好,青衣男人却弄得满头大汗,毒伤却只解去一半。 他不禁皱眉,莫非方法不对? 眼看针孔排毒效果不佳,他改采吸吮方式,终于凑嘴上去,吸向胸脯。 这一吸,更挑得金湘兰激情不已,身形更颤,青衣男子不得不将她按住,吸吮更快,毒液渐渐吸出,金湘兰亦渐渐喘息。 青衣男子多少受波及,忍不住总找机会吻向双峰,虽不敢明目张胆吻及粉红乳晕,然而在嫩峰游走,亦挑得金湘兰欲火难耐,呻吟尤腻。 就在绮想之际,不知怎么,穴道突然解去。 金湘兰终于把持不住,伸手即抱搂男人。 青衣男子乍惊,急叫姑娘,却不知该如何阻止,虽想抽身,却被抱紧,脸面贴着迷人胸脯,更叫他想入非非。 金湘兰则已豁开似地大胆扯向男人衣衫。 男人惊叫欲抓回,可惜迟了一步,胸襟被敞开。 金湘兰呻吟更挑人,腻了过来,青衣男子终于把持不住,丹田之火猝然升起,直叫着姑娘不可,你有伤在身。 岂知金湘兰根本不理。在甘心投怀送抱之下,男人终被挑出欲火,终于豁开理智包袱,尽情吻去。 于是乎,干柴烈火一触即发,那男人激情拥吻摧残着。 那女人淫媚喘息、享受着,衣衫早已褪尽,终至于放浪感情交媾着,哪还顾得是伤、是露水姻缘。 在贪恋爱欲之中,终亦进入绝妙之境,在欲死欲仙尖叫颤抖之中,终于瘫痪下来了。 两人仍搂在一起,贪婪地追寻爱欲余荡,痴痴不肯分开,终至于相拥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突然惊醒,发现裸裎相见,不禁窘叫荒唐,赶忙穿上衣衫。 然金湘兰却不敢面对事实,只能装晕,任由身子光裸裸摆在男人面前,她虽窘,然都行了周公之礼,却哪还在乎这些?那男人直叫荒唐,抓来衣衫掩罩女子,仍自安心不了,来回走动,实不知如何面对事实。 那焦躁表情直让人感觉出,他是个负责任男人。 金湘兰终于不忍,伸手拉向他,露出笑意:“别自责,是我愿意的!” 那男人脸面更红,突下决定,反手抓住女人手说道:“我会负责到底,嫁给我吧!” “可是我比你大……” “我管不了,反正我是孤儿,也没人管得了!你答不答应?” 金湘兰瞧他一脸诚恳,又英俊潇洒,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出他武功甚高,该能保护自己,而且关系都已发生,既然男人都已开口,她哪还忍心拒绝,终也点头。 那男人登时如中头奖,惊喜直道谢谢,激动处,突又搂吻过去,两人二度激情尽情享受妙境。 直到女人呃地一声,男人这才想及伤势,直道该死该死,赶忙恢复治伤。 说也奇柽,金湘兰经此激情,阴阳调和之后,伤势竟然大有起色,惹得青衣男人大感不解,直以为男女交媾有助于解此五毒之毒? 既然毒性已弱,治起来负担较小,两人开始交谈。 金湘兰始知男人叫李千岳,是孤儿,自幼随师父修行,二十三岁,师父己云游四海,他则平日喜欢采药,故稍懂医术,一向过着闲云野鹤生活。 金湘兰对他经历表示满意,找到如意郎君,使她心花朵朵开,笑起来特别迷人。 此后三天,两人在浓情蜜意中度过治伤日子。 金湘兰渐渐发现如意郎君不但医术不差,能解此毒,他且是位体贴男士,侍候自己简直无微不至,实让她甜到心坎儿。 直觉能嫁此丈夫,今生无憾矣! 李千岳果然体贴入微,三天来,不让金湘兰下床劳动半步,任何煎药、理餐甚至净身洗澡都是他打理热水,实让金湘兰感恩不尽,甜腻于心。 三日过后。 金湘兰伤势复原秦半。 李千岳始让她下床,她激动走出洞外,只见得丽阳高照,晴空万里,早已不见阴雨情景。 此洞位于高峰下,洞外则是小平台,三面临崖,苍松抖挂,偶有白云飞来,直若腾云驾雾,感觉实在妙哉。 李千岳迎了出来,笑道:“我把它取名松风洞,娘子觉得如何?要再改名吗?” 金湘兰甜笑:“不必了,名字越老越好,至于人,倒越嫩越好。” 李千岳总想及年龄问题,话题一转,笑道:“你不是开了刀剑庄?可想回去看看?” 金湘兰娇笑道:“要是以前,一定赶不及,至于现在,我倒觉得在此,是人生最幸福日子呢,不急着回去啦,除非你赶我!” 李千岳笑道:“就怕留不住你,又怎会赶你?倒是你怎会好生惹上江湖人物,还被追杀,是不是生意上起了纠纷?” “呃……” 想及此事,金湘兰表情顿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千岳道:“若不方便就别说,我只是关心你安危而已,如若真的麻烦,就住在这儿吧,你我已是夫妻子,还谈什么彼此。”含笑想转开话题。 金湘兰想及夫妻,亦觉无隐瞒必要,便淡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做的是刀剑生意,不小心买了一把宝剑,结果消息泄露,便引来觊觎者,如此而已。” 李千岳皱眉:“什么宝剑?如此引人觊觎?它真能斩金截铁?” “嗯!”金湘兰道:“听说叫龙吟宝剑吧,剑身青光闪闪,实是不可多得,抽出之际,必定龙鸣,甚是悦耳,老实说,我试剑这么多年,从没看过一把比它更佳的宝剑呵!实叫人爱不释手!” 李千岳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颇为心动呢!哪天能鉴赏一番,亦不虚此生。” 金湘兰道:“否则我早就送人啦,哪还惹得一身腥。” 李千岳道:“其实,被抢走也好,免得惹祸上身,你还因此挨了毒掌,实在是划不来!” 金湘兰笑道:“谁说划不来了若非挨了掌,怎认得你,也无这段姻缘啦!” 李千岳干窘一笑:“说的也是……是祸是福,我也搞不清了……”抓向女人手腕,好生疼惜。 金湘兰甜腻于心,娇声笑道:“当然是福了,告诉你。那人并没抢走宝剑,它还在我手中。” “当真!”李千岳怔喜,可是又不免顾忌起来。 金湘兰笑道:“别紧张,我藏在一处隐秘得永远无法让人找着地方,只要我不说,天下没人知道。” 李千岳道:“可是,也因如此。你随时可能被人抓去逼供。” 金湘兰笑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三十岁,也懂得撒娇。 李千岳疼心一笑,道:“可是,我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啊!我看还是把它送回它应去之地方吧!否则太危险了,整日让人提心吊胆。” 金湘兰轻轻一叹:“好吧,看你如此不安,我也不忍心,待我把剑找回,你看过之后,任由你发落,毕竟找到你,比拥有任何宝剑还让我开心啊!” 李千岳更是疼心,搂她紧紧,道声多谢:“我何尝不是有了你,顿觉生命丰富许多,那把剑乃身外之物,能避开便避开,免得惹祸上身。” 金湘兰笑道:“现在就去取出?还是告诉别人,让他们去取便可?” 李千岳道:“你想叫谁去取?” 金湘兰立即便想及唐小山,可是仍不怎么甘心,一时没了主见。 李千岳道:“这样好了,咱们先取出,待有合适之人再送给他,免得现在想破脑子没答案。” 金湘兰笑道:“好啊,现在便去,早日断早好……”以下早好结姻缘她不好意思说出。 李千岳似想早日祛除心中疙瘩,便同意,两人无啥东西可收拾,立即动身往峰下掠去,准备寻回龙吟宝剑。 至于唐小山、于双儿,甚至后来亦加入行列的苗多财,在妙峰山区寻觅三天三夜,几乎把此山每寸肌肤给翻转过来,竟然仍不见宝剑任何踪迹。 三人不禁泄气透顶,坐在广林处,百思不解。 唐小山道:“我明明盯得紧,金湘兰被掳之前,根本两手空空,宝剑必定在这里,我感觉得到,怎会遍寻不着?” 神猫苗多财笑道:“说不定它长了脚,自行溜掉了呢!” 唐小山道:“纵使长了脚,也该留下脚印吧!” 于双儿道:“可惜当时下了雨,连脚印也被冲掉,看来只有等金湘兰再次前来取剑,才有办法寻得了。” 唐小山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明明知道位置,却遍寻不着,这有损本人威名!” 苗多财不解:“你又不像我号称神猫,抓不到老鼠,才有损威名,这也不是比暗器或阵势。你哪来什么威名受损?” 唐小山干笑:“是自尊心的威名,在你们两个小混混面前没有表现,实在有损自尊心威名!” 于双儿、苗多财闻言,不禁斥笑,两眼直瞪过来。 苗多财道:“连找东西都心存打败我们?” 于双儿斥道:“那让你永远拥有一颗破碎的自尊心吧!” 唐小山干笑道:“这样我会发育不良,江湖将痛失奇才!” 于双儿斥道:“不关我们的事,你现在准备接受残酷事实吧!” 苗多财频频点头:“说的也是,怎么江湖突失奇才,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唐小山轻叹道:“没想到奇才跟奇惨只差一个字,自古英雄多寂寞,尤其是内心寂寞根本无人知。” 苗多财笑道:“若有人知便不叫寂寞了。” 唐小山道:“可见你们一无所知。” 于双儿斥道:“你才一无所有!” 苗多财道:“而且一事无成!” 唐小山不禁呵呵笑起:“要你们帮忙找东西,所有成绩都挂零,说起话来却比什么都厉害,难道要我封你们长舌男跟长舌妇吗?” 于双儿斥道:“话最多的便是你,自己封自己吧,连宝剑影子都末见着,还敢大言不惭自称英雄,我看是狗熊。” 唐小山自嘲一笑:“苦中作乐一下嘛,难道要愁眉苦脸?” 于双儿斥笑:“你最好愁眉苦脸,没人会说你很幸福。” 唐小山又自喟叹了,自知无法招架两人联手,不敢再胡言乱语,直道该吃饭啦,识趣地掠往附近山林,准备找寻猎物。 于双儿、苗多财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战胜一局,颇显得意,但对唐小山巧言巧语,终也让人回味无穷,长笑于心。 不久,唐小山猎来山兔,三人生火烤食,准备解决早餐,在填饱肚子之后,始再谈及宝剑之事。 苗多财道:“已寻三天,仍无结果,倒不如等金湘兰回来再说,兔得徒劳无功。” 唐小山道:“要是她一年后再回来,咱们岂非寻死了?” 于双儿道:“会吗?她的大胜庄不要经营了?” 唐小山道:“问题便在此,她是被人抓去,照理说,应该被问出口供,然后有人前来掠寻,可是她不但失踪,且无任何人寻及此。就连魔鬼杀手亦无踪影,可想出一件事,他们没得逞,金湘兰不是死了,便被软禁,要她立即出现,并不容易。” 苗多财道:“照你这么说,还是要寻了。” 唐小山道:“当然,今天若寻不着,你不是赚了万两银子,且把那些钱请来千万人,挖也要把它挖出来。” 苗多财不觉心疼:“为了一把宝剑?” 唐小山道:“别忘了,它若卖个十万两,仇天雕照样抢着要!” 苗多财恍然,呵呵笑道:“说的有理,只是它不能卖啊!” 唐小山道:“谁说不能卖,再偷回来不就得了?” 苗多财更乐:“对啊,边卖边偷,三两下保证富可敌国,好,我支持这种计划。” 于双儿瞄眼:“先把宝剑找出来再说吧!” 唐小山又转往正题思考,道:“当时金湘兰逃的甚急,她根本无瑕找到好地方藏剑,照理来说,应该匆匆忙忙塞往某处,抑或抛往某处,她当然不会抛到万丈深渊。一方面,她仍想拾回,一方面,这条山径根本见不着万丈深渊,咱们却搜完所有地面、石头下方、溪流、深潭、山谷,以及较深山崖,甚至树梢树干树根部全搜了,怎可能一无线索?” 苗多财笑道:“说不定她吞入腹中,从此无影无踪!” 唐小山斥道:“只有你才吞得下那把剑,你不是以神偷著称,竟然宝物摆在眼前让你偷,你都偷不走!” 苗多财苦笑:“人总有吃瘪的时候啊!” 于双儿道:“平常你如何寻得宝物?” 苗多财道:“用嗅的,偶而也用吸铁,毕竟有的藏宝箱都用铁皮打造,吸铁测,自能找出线索。” 于双儿眼睛一亮:“龙吟宝剑也是金属所造,怎不用吸铁试试?” 唐小山、苗多财互望一眼。 登时尖声大叫,直道对对对,苗多财立即抓出随身携带小吸铁,便往左右甚至树干粘去,呵呵笑道:“就像医生替树儿把脉,这棵没反应!”又换一棵。 唐小山道:“小吸铁不够看,我去拿大磁石前来,保证能吸得百丈开外东西,全部自动飞来!” 说做便做,他立即掠往山下。 于双儿则配合苗多财,慢慢又探向四面八方。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已过去。 妙峰山虽离京城有数十里之遥。 然在唐小山极力奔掠之下,不到中午,他已扛着比大腿还粗之磁石,兴致冲冲赶了回来。 方近苗多财不及十丈,他哎呀惊叫,手中吸铁竟然被吸得脱手飞出,直往大磁石撞去,叭然一响,粘得死紧。 唐小山自得一笑:“这个够威力了吧!” 于双儿见及吸铁足足数十斤,甚至上百斤重,不禁呵呵笑起:“太夸张啦!真是体力太好,把它当棉花不成?” 唐小山更笑:“不如此,怎能吸出宝剑?咱们配合搜去,你们拿小块的!” 说完,即扯下较小吸铁,却仍费九牛二虎之力始扯开,于双儿和苗多财抓过之后,赶忙掠往十丈开外,那相互吸引之力方降低不少。 于是三人划开三十丈封锁网,复搜往先前凌长昆练剑之秘洞。 行约半里。 宝剑丝毫未见琮迹,却吸来不少破铜烂铁,偶有利刀突被吸及,竟如暗器射来,倒弄得三人手忙脚乱,紧张兮兮,还好,三人武功不错,终能应付一切。 吸至后来,亦觉好玩,兴致更浓,工作效率自是更佳。 在寻往秘洞毫无结果之后,复又反搜金湘兰逃脱路线,不知不觉中,已搜过两山一林。 就在林区宽敞处,突然发现地底传来强劲吸力,三人登时大喜。 唐小山喝道:“这便是了,快挖!” 磁石吸往地面,确定位置,立即开挖。 十丈开外的苗多财亦感受吸力,急叫道:“这里也有,好像好几把!”直觉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唐小山皱眉:“不会吧,难道宝剑分开了?挖它便是!” 他和苗多财有意互相较量,登时卯劲即挖。 三两下挖出深坑,猝见一把兵刃飞出,撞向吸铁,锵然一响,竟是一把锈斑满身的斧头。 苗多财那头亦锵锵乱响,三把锈剑快速飞出,耍得两人哭笑不得。 于双儿突然尖叫:“死人!” 已见及坑洞里头白骷髅,赶忙跳开。 唐小山这才明白,此处曾经发生打斗,死了不少人,连同兵刃就地被掩埋。 他困笑:“世间什么怪事都有,挖宝剑竟然也会挖到乱葬岗!” 苗多财笑道:“可是大吉事一件,宝剑迟早将出土啦!” 唐小山道:“怎么说?” 苗多财笑道:“没听过一见发财。一见大吉,是他们显灵,咱们才有缘见面。” 于双儿怔寒道:“我看还是少见为妙。” 唐小山道:“我看来是吸铁显灵吧!” 苗多财笑道:“我的话准没错,现在信心十足啦,挖不挖?” “挖吧!反正都见骨了,不见其他人,不大公平!” 唐小山怕真正宝剑隐藏里头,便和苗多财合力开挖。 几掌打松泥土,挖来较为容易。 盏茶过后。 十丈方圆已挖遍,吸着数十把烂兵刃,尸骨亦见十来具。 在确定并无宝剑之际,合力再把兵刃埋回去,做了一趟白工。 苗多财仍觉大吉大利,膜拜不断祈祷,唐小山和于双儿亦礼貌拜礼,随即暗乎倒霉地搜向别处,苗多财立即跟上。 三人复又搜往深林。 里许过后,毫无发现。 唐小山开始消遣苗多财的大吉大利,看是下瘌之痢吧! 苗多财哪敢吭声,直道必有信心,心头却毫无希望。 三人不觉中已搜往那小山谷。 唐小山化及金湘兰曾在此裸浴,想来叫人回味无穷,瞄向于双儿,幻想着如若她去裸泳,大概更够味三分吧! 于双儿并末发现他异样眼神,否则必定猜出他在想什么而给予适当教训。 她想及当时金湘兰匆忙滚落此山谷。 忽有灵感道,当时她滚下去之后,再爬上来,宝剑即不见了,难道会藏在这里? 苗多财道:“可是已搜过三四遍,并无结果啊!” 唐小山道:“有了吸铁便不同,下去下去!” 他一马当先跳入山谷,见及崖壁下之清潭,回味又起,直笑道好地方好地方,吸铁东晃西晃,只是作样,哪还顾得专心。 于双儿、苗多财较为细心,跳入山谷,仔细搜向四壁、地面,甚至溪水处,然而除了几片不像样铁块儿之外,根本毫无反应。 三人不禁面露失望。 唐小山调侃又来:“说什么大吉大利,我看你要到附近蹲蹲看能泻出什么!” 苗多财干笑:“我哪知此次不灵呢?下次想来一定灵!” 唐小山道:“还有下次?到时我会准备泻药,保证你一定灵!” 苗多财登时干叫不必如此,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唐小山这才放过他,道:“休息一下吧!午时又至,一天快过一天!” 他将磁石置于地面,准备当椅子,洗把脸,始解下腰际小包,那是他从京城带回之烤鸭,香味霎时四溢。 于双儿、苗多财胃口不禁大开,抢了过来,唐小山直叫每人有份,眼看两人抢得凶,也顾不得分配,先抢大片香腿再说。 抢食中,更显得可口,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唐小山边吃边往清潭瞧去,似乎想回味窥浴一幕,多么希望金湘兰立即玑形啊! 他偷偷转个角度,于双儿倒影已落漳面,凹凸身躯瞧来亦见风韵,要是能扶浴,将更让人怦然心动吧! 山泉从崖壁上不断渗下,滴落潭中,自有一股清幽情境,唐小山不禁往高崖顶端瞧去,当时他便伏在崖顶偷窥啊,那情景的确让人回味无穷。 瞧着高崖之际。 忽见细碎落石顺崖坠落,掉于潭中,掀起阵阵涟漪。 唐小山心想,要是当时若弄下石块,金湘兰不知是否发觉?不自禁往潭底细石瞧去,棕黄色石块倒也显眼。 他忽而觉得有些石块形状较异,似乎被利剑所切过,登时探头瞧去,潭水只三尺深,瞧来并未费劲。 可是他仍等不及,叭地一响,跳落水中,伸手便捞石块。 那水花泄起,打得于双儿、苗多财落荒而逃。 于双儿转身过来便斥责:“好端端地,想自杀不成?” 幸好背面溅湿,否则又将玲珑毕现, 唐小山猛抓裂圆形石块晃向两人,自得哈哈大笑:“找到了,看,这是什么?” 于双儿、苗多财被找到了三字摄住,忘了兴师问罪,四目直往石块盯去。 苗多财笑道:“那是宝吗?还是金矿,看你如此兴奋!” 唐小山喝笑:“比金矿还宝!” 于双儿道:“神经有毛病,它是崖壁石块儿,偌大一片,有何价值可言?” 苗多财道:“分明是挖向岩壁之物,有何大惊小怪!” 唐小山自得一笑:“就是从此壁挖出来的,才叫珍贵!” 他猛又捞出一大把,将石块置于潭边,笑道:“我拼给你们看!” 说完,将石块一一拼上。 由于残缺不全,但仍可拼出似若圆型棍状模样。 苗多财道:“像是石棍,或是石笋,值什么钱?” 唐小山卖关子:“再想想。” 于双儿道:“除了石棍,还能变什么?” 唐小山道:“从它外表去想。” 于双儿遂瞧其外表,道:“它好像是利刀所切成,没有磨过痕迹……” 苗多财道:“就像一把利刀往石壁一转,立刻可挖出……” 他忽然想到什么,于双儿亦悟出什么,两人四目交错,复往唐小山瞧去,登时激动齐道:“是宝剑挖的!” 唐小山哈哈捉笑,正待点头,却见两人猛往崖壁扑去,他登时喝叫:“想当强盗吗?” 更自扑往崖壁。 三人哪管得青苔含泥带水,伸手即抓即扯,直若疯猴般各凭本事,霎见青苔满天飞。 唐小山突然想及金湘兰不高,且可能落身潭中,挖洞必定不高。 他猛往低处抓去,刷刷刷,狠撕一大片,手指猝地碰着东西,他猛地一夹一挑锵然脆鸣,一把青森宝剑弹射出来。 唐小山哇哇直叫,猛地抓剑起舞,厉喝一声龙吟啸天,霸气吼声方出,宝剑砍向潭水。 锵声再鸣,潭水竟然两边分开。 他猛喝着好剑好剑。 于双儿、苗多财亦睁眼猛瞧,直叫好剑好剑。 唐小山更自狂啸,声震苍穹。 他猛又吼道:“龙吟啸天,天下无敌!” 声音末落,整个人反纵高崖,凌空斩挑崖壁。 只见他身手矫捷,喝着龙幻千影、龙行千里、神龙化雨、蟠龙绞天。 他每喝一句,必定耍出奇奥剑招。 在那高崖上跳来掠去,宝剑映在丽阳下,青光乍闪,直若无数青龙乱舞,耍得崖下于双儿、苗多财衷心叫好。 且见落石不断,两人跳向远处,只见得唐小山以宝剑在崖壁上刻字,每耍一招,自必刻它几笔。 但见招招连续不断,龙字己成形,于双儿叫好,唐小山得到鼓舞,复往下刻字。他喝着“龙、吟、啸、天”速度加快,待声音喝尽,最后天字亦刻完。 他哈哈大笑,凌空翻掠十数筋斗,坠落两人面前,哈哈爽笑:“宝剑配英雄,这是最佳写照,刻得不错吧!” 抬头往崖面瞧去,每字大偌三桌并排,气势不凡,只是他学字不多,刻来弯弯斜斜,少了名家笔锋以及苍劲之气。 不过,他仍频频点头,自鸣得意,直叫不错。 苗多财自是奉承叫好,因为他程度要比唐小山差。 于双儿却皱眉:“你的字,很有小孩气息!” 唐小山笑道:“那是我的本性,我喜欢小孩。” 于双儿笑道:“我是说,每个小孩大概都能写出这种字。” 唐小山皱眉道:“会吗?我是经过苦练的,应该自成一格才对。” 于双儿瞧那字体,的确难登大雅之堂,呵呵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承认那字是你刻的,会比较光彩。” “为什么?能刻这么大字,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 于双儿弄笑道:“因为你把字刻错了!” “刻错?”唐小山甚惊。 于双儿笑道:“那龙吟之吟并非令字,你多了一点儿。” “当真?” 唐小山凝目瞧去,已自呵呵笑起:“那一点儿好像特别大?” 苗多财笑道:“该不会是公的,需要多一颗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公的是两颗啊!真是丑出大了,怎么办?一刻定终身,要是让天下人知硗,不笑我一辈子才怪。” 于双儿笑道:“放心,我会忽略它,只欣赏其他三字。” 唐小山急道:“不行,我得把它更正才行!” 苗多财道:“在上头种一丛花如何?可以美化风景!” 唐小山斥笑:“我看种你脑袋算了,敢逍遣我!” 他当真再掠高崖,凭着宝剑之锋利,甚快将字体削平,然后重新刻字。 此次他学乖了,先勾出轮廓,然后掠下来,要于双儿指点勾划,待字体成形,再一次挑凿,果然刻出不错字体。 如此比照之下,其他“龙、啸、天”三字丑态立现,且较浮高,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掠上去,一一铲平,再描新字。 于双儿帮忙之下。不到盏茶工夫,果然把字体描妥。 他始又施展剑招,故做潇洒刻去,又见石屑坠飞。 眨眼间,三字已然成形。 唐小山掠回地面观赏,立即得到苗多财欣赏掌声,并喝:“快题字,名留千古!” 唐小山受到鼓舞,再次掠去,宝剑一抖,霎时刻下名宇,只是那山字乃圆形之山,别具风格。 他笑道:“总算给后代子孙有个交代啦!” 终于掠回地面,名垂千史似地呵呵笑起。 瞧向苗多财、于双儿道:“你们要刻吗?当个见证人如何?” 苗多财跃跃欲试。 于双儿却意兴阑珊,道:“你自己风光吧!要是有人知道你刻两遍,还多一点儿,的确能名留千史矣!” 唐小山干笑道:“你们不说,谁会知?何况知错能改,亦值得光荣,不是吗?” 苗多财笑道:“是极是极!”借了宝剑,亦掠往崖面,刻上“见证人神猫”五字,方始掠下。 唐小山问道:“怎不刻真名?” 苗多财干笑:“我的名字有点儿市侩,还是神猫来得神气。” “多财?”唐小山念了几句,呵呵笑起:“说的也是,我支持你的决定。” 苗多财笑得开心,交还宝剑。 并频频赞许,的确是把不可多得之剑。 三人遂凑上来,尽情欣赏。 只见得宝剑剑身森青晶亮,宛若寒冰雕成,方近半尺,森森剑气逼来,自有一股冰心凉意,让人感觉如饮冰泉,舒服已极。 仔细瞧去,剑身刻有一条栩栩如生青龙,张牙舞爪,极欲掠飞似的,凭添宝剑无尽魅力。 轻轻一弹,剑身立即发出龙吟,脆耳已极,的确非凡品。 至于那剑柄则已非龙头铁拐杖,而是缅黑素铁所包围,如此一晶一黑之搭配,实是完美无缺,该是原铸剑者所配。 不断赞赏中,于双儿忽道:“另有剑鞘呢?” 唐小山这才想及剑鞘未挖出,立即走向崖边,一掌击向岩面,剑鞘反震弹出。 唐小山一手抓住,触手冰寒却不重,质科和颜色与剑柄一模一样,他不禁叫着:“好剑鞘!” 归剑入鞘,密合完整,的确不可多得。 于双儿赞赏道:“不知是何东西打造,竟然如此完美!” 苗多财道:“不管什么,绝非铁、钢之类东西,否则吸铁怎吸之不出!” 唐小山这才发现此点,呵呵笑起:“难怪吸铁检查不着,实是好狗运!” 苗多财必又想及挖着骷髅,耸肩得意笑起:“我说的没错吧!一见大吉大利,果真带来好运,宝剑立即出土,神机妙算都没我灵!” 唐小山笑道:“那好,将来要找东西,先带你到乱葬岗挖一遭便是。” 于双儿闻言呵呵笑起。 苗多财登时煞住笑声,干急笑道:“那可不行,要天然地碰上才灵!” 唐小山笑道:“乱葬岗最是天然不过了。” 苗多财忙摇手:“还是不行,得想其他法子才行!”赶忙岔开话题:“宝剑已得,咱们该走了吧?免得再惹麻烦。” 于双儿道:“不错,方才你叫太大声,附近若有人,必会赶来。” 唐小山亦觉有理,欣笑道:“那就走吧,有剑万事足,将来得好好发挥才行。” 说完已探向四周,准备选方向。 苗多财道:“不回京城?好几天耒吃顿好餐哩!” 唐小山道:“得先藏妥此剑,带在身边,总觉不大安全!” 于双儿道:“你不是说剑上有秘诀?先悟出便是。” 苗多财顿觉有理,道:“对对对,秘诀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听之下便什么都不饿啦!” 能窥绝学,什么牺牲都值得。 唐小山瞄眼:“现实家伙!” 在苗多财尴尬笑声中,唐小山已领着两人往东北方向掠去,那头有个山洞,乃当时于双儿选来避雨之洞,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奔过一座林区。秘洞已临,三人遂掠往该洞。 那曾经生过柴火痕迹仍在,于双儿不禁想及湿衣粘身一幕,暗暗困窘。 幸好唐小山已被宝剑吸引,并未察觉,她亦当作没事,凑了过去,开始研究宝剑到底有何秘诀记载? 三人就此研究下去。 唐小山道:“就连凌长昆这家伙都能悟出,我想不会太难!” 于是他仔细细瞧往剑身龙纹,看看有何差异之处? 就在唐小山等人掠去不久,金湘兰已领着李千岳赶回妙峰山。 他们老早闻及啸喝声,直觉有事发生,遂快马加鞭奔驰,李千岳为赶时间,甚至挟起金湘兰,以自己卓绝轻功奔掠于山林险径之间。 不到半时辰,已赶往那藏剑之山谷林区。 就在两人穿出林区之际,双双见着岩壁上题了“龙吟啸天”大字,脸情顿变。 金湘兰怔道:“难道有人来过了?” 看此刻字,铁定有人来过。 李千岳道:“那宝剑藏在这里?” 金湘兰嗯了一声,道:“就在山谷里头,跟我来!” 挣开男人手臂,快步奔去。 李千岳立即跟上。 两人掠入山谷,只见得石壁上青苔被抓得乱七八糟,地面、潭中落石大片。 金湘兰脸色再变,往石壁摸去,找到藏剑秘洞,哪还见着什么?怔急道:“宝剑被偷了!” 李千岳冷目瞪着崖面四大字体,冷道:“不必你说,我也猜知,那字体本就取剑所刻,想在如此短皙时间之内刻完偌大四字,非得有斩金截铁宝剑不可!” 金湘兰嗔道:“会是谁?” “唐小山!” “你认得他?” “上面刻有名字。” 金湘兰抬头瞧其留名,已自嗔怒:“又是他,太可恶了,什么都瞒不了他,连这么隐秘之地,他都能挖出来!” 她实是不信,又不得不信。 李千岳虽感失望,但随即抚平情绪,问道:“唐小山是何人?” 金湘兰道:“大吉庄的师父,但出自唐门,狡黠无比,他最喜欢找大胜庄麻烦,实叫人头疼。” 李千岳道:“既然事关大胜庄,或许该找他出来谈谈……” 金湘兰道:“怎么谈?人都走了,哪知他去了何处?” 李千岳道:“刚才有叫声,他应该未走远,或许我们应该喊他出来。” 金湘兰想及唐小山刁钻难缠,的确忌讳良多,她道:“算啦!反正你说宝剑乃身外之物,且不祥,让给他便是,只要你我能平安过日子,一切已不重要了。” 撒娇一笑,媚力动人。 李千岳笑道:“并非为宝剑事……是为了大胜庄,他老喜欢骚扰,这种麻烦避不了,不如趁现在一起解决,日后将不必再为此事忧虑。” 金湘兰道:“可是他已走失。怎么找人?不如回京城再说如何?” 李千岳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老觉得此人未走远,你喊几声看看,若无回应,咱们再走人不迟。” 金湘兰现在对他已是百依百顺,闻言颔首,道:“要如何喊?” 李千岳道:“只要让他听出你声音便可。” 金湘兰会意,当下吸足真气,突然喝向四空:“唐小山给我出来,敢偷我宝剑吗?” 声音清亮高亢,再经峰崖折射,足可传出十里开外。 正在岩洞研究武学的唐小山闻声,不由怔诧:“金湘兰?她回来了?” 苗多财道:“不错,是她声音。” 于双儿道:“听她叫喊,似无受伤,亦无受制,难道已脱困了。” 金湘兰声音又传来:“唐小山,是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得跟龟孙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小山呵呵笑起:“她骂我龟孙?看来失去宝剑己让她失去理智,竟然骂我龟孙?” 于双儿瞄眼道:“被骂龟孙,还那么兴奋,未免真有龟孙个性吧!” 唐小山笑道:“一点儿也不,那必定是我刻的四大字吓死她,这么多光荣,至于龟孙两字,只不过适合凡人,像我这奇才,根本不适用,所以不必在乎!” 于双儿道:“随你怎么说,被指明挑战,你出不出去?” 唐小山道:“本来不必理她,但毕竟她代表大胜庄,我代表大吉庄,不出去,真是龟孙透顶,所以我将代表大吉庄出征。” 苗多财道:“那在下代表什么出征?” 唐小山笑道:“你们不必出征,代表我留在这里研究秘诀便是,我去去便回。” 说完,将宝剑交予于双儿,长笑一声,掠退出洞。 于双儿虽挂心,但想及对方乃金湘兰,毋需太过紧张,遂决定留下守住宝剑。 苗多财则道:“我乃最佳联络人,故决定立于贵洞和对手之间,如此即可保持随时联络。” 说声再见,他掠飞退去。 于双儿只好抓紧宝剑,戒备四周,以防万一。 金湘兰再次喊出声音,每以为已无效。 谁知唐小山终于应话:“我来也,庄主邀请,不来,实在说不过去!”声音已不及五百丈。 金湘兰登时怔诧:“他真的来了?” 亦惊亦喜,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千岳突然冷笑:“会他便是!” 说完,掠出山谷,往发声处瞧去。 金湘兰亦掠出,不断交代唐小山诡计多端,得小心应付为是。 李千岳除了冷笑,根本不吭一声。 半里之距,唐小山连纵几次,便已掠过,凌空冲向树干,喝着:“我来也!”再翻筋斗,掠出林区,顿落三十丈之间。 他正想逍遣金湘兰,邪声待要笑起,突见她身边男人,两眼如被刺着,怔诧即叫:“仇冠群?你倒来了?” 那男子冷冷一笑,直盯唐小山是否带了利剑之类东西,暂时不想回话。 金湘兰却斥道:“他叫李干岳,根本不是仇冠群,你认错人了!” 唐小山喝喝笑着:“怎么?你跟他坠人爱河了?仇冠群你又故技重施,耍得她团团转。 告诉你,瞧他那张小白脸,他本是四四方方。上次在京城被我烧个半死。他趁机动了整容手术,双腮全被切掉,连胡子都没了,他正是江南天神帮少帮主仇冠群,他接近你,只不过想骗得宝剑,那掳走你之人,便是他手下魔鬼杀手,你上当了,快快醒来吧!” 金湘兰瞧他说的绘影绘声,不由是紧张:“千岳,你当真是仇冠群?”瞧其脸面,竟然浮现刀痕。 仇冠群登时哈哈狂笑:“不错,他说的完全投错,我不是李千岳,真名叫仇冠群!”早已失去先前温文风度。 金湘兰全身为之抽颤:“那他所说的一切都属实?擒我之人便是你所派遣?” “不错!” “你故意要他打伤我,再趁机替我治伤,然后……” “完全正确。是你投怀送抱,我根本在利用你!” “你……”金湘兰心如刀割:“我们感情完全是假的?” 仇冠群谑笑道:“三十岁老太婆也不去照照镜子,若非为了探寻宝剑,我才懒得牺牲色相,现在宝剑已失,你滚吧!看在一夜夫妻分上,我不想杀你,快滚!” 金湘兰闻言,登时逆血攻心,呃地一声,呕出鲜血,没想到一生精明,节骨眼儿,仍栽在小鬼手中,还受尽侮辱,这个男人简直是头毫无血性禽兽,自己竟然跟他做爱,天呵! 一时激动,泪水挂下,她急欲逃避躲藏,斥着一声:“算你狠!”掩面飞奔离去,瞧她踉跄背影,抽搐身形,可知哭得伤心欲绝。 仇冠群逼走她,有若疯狗哈哈大笑,直骂贱女人。 唐小山实在看不过去,猛地射出石块,打得他怔退连连,闪躲七八丈,始闪过暗器。 唐小山冷斥:“我看你才是天下最大龟孙,午夜牛郎,人尽可爽的妓男!” 仇冠群哈哈更笑:“那又如何?有人投怀送抱,你会拒绝,哈哈哈……” 唐小山冷笑道:“果然是妓男,恶心!”呸出唾水,猛射仇冠群,甩头即走。 仇冠群猛地躲闪,衣衫差点被潦着,他嗔怒,却见唐小山逃开,赶忙掠切而来,讪笑道:“要走,留下宝剑!” 唐小山冷笑:“凭你?做梦!” 仇冠群讪笑:“那也得看本事。” 他猛然扑来,一对掌便是天神掌犀利无比。 唐小山却不屑跟他周旋,龙形九步一探,闪向左侧,想到恶心,突然绊倒。 仇冠群见状大喜,猛探手抓来,唐小山猝又回头,口水猛吐,他乃暗器行家,相物之准,简直百发百中。 这一吐,登时命中对方手掌,他猛抽手,唾水更溅胸襟,气得他哇哇怒叫。 唐小山谑叫:“恶心,连口水沾上你,我都觉恶心!”窭时开溜。 仇冠群更是嗔厉大吼:“有胆别走,还我公道!” 他猿扑过去,绝学尽展。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三章 饿狼大阵 唐小山懒得理他,龙腾九天轻功施展开来,霎时蹿掠于山林之间,任那仇冠群如何追逐,始终稍逊一筹。 越追越远,他不由怒火更炽,长啸出口,似在引唤救兵。 唐小山上次尝过苦头,当知警惕,他得速战速决,喝道:“你会叫,我也会叫!”猛地一啸,掠空冲向树梢。 仇冠群哈哈诖笑,疾追冲来。 唐小山猝然攀枝折叶,喝声倒打下来,那株枫叶,又大又平,在他天女散花方式倒打之下,有若一层云雾,疾卷过来,罩得仇冠群视线受阻,他急忙劈掌欲击散,岂知此时受巧劲之托,闪闪掀抓之间,总难散去。 待那枫叶欲散,唐小山却已反扑过来,手中十数枫技,直若神枪,狠命捅杀而至,任那仇冠群武功了得,一时间亦被捅得手忙脚乱,倒栽地面。 他猛发掌,打得枝条散乱,唐小山更求之不得,喝着:“千蜂出阵!”掌劲一吸一带,断技霎若通灵巨蜂,四面墼得仇冠群狼狈闪躲。 一个不察,腰背受击,疼得他落地打滚以闪避,那断枝在无掌反击之下,更形凶猛击来,连中七八下,仇冠群闷叫又起。 唐小山手中仍有枝条,相准准往他脑袋砸去。咔然一响。 敲得仇冠群哇哇大叫眼看暗器已失,逮着机会即已反扑。唐小山谑笑斥喝:“看我暴雨开花!”猛将手中树枝,化成无数碎片,倒打过来。仇冠群总忌讳于心,不敢抢攻。 唐小山却趁此叭叭劈来十数掌,又打得他东倒西歪,可惜他功力不够,伤不了什么。 仇冠群撞退之后,狂怒又起,厉吼:“我撕了你!”身着疯虎,狠扑过来。唐小山此时却是不动,喝喝谑道:“撕人的是我!”双手一张,便做出撕人模样。 仇冠群哪知有诈,见他不动,更自暗軎,猛劲再加,正欲狠击过去,猝见左右林中射来两道人影,他惊叫不好,两道人影却快若闪电冲至,数掌猛劈。 原是于双儿和苗多财,在唐小山啸引之下,赶来助阵。于双儿出身极乐神宫,武功本就甚高。至于苗多财虽弱了些,但他干脆找来石块儿当暗器。 偷袭之下,于双儿数掌打得仇冠群斜滚落地,苗多财打出石块儿更没头没脸砸来,疼得仇冠群又气又怒,待要反攻,却哪能抵挡三人合力抢攻。 于双儿抽出宝剑,一剑刺得他左臂挂血,闷呃一声,唐小山、苗多财七拳八脚打得他鼻青眼肿,哀哀痛叫,穴道又被试,已动弹不得。 于双儿把剑归鞘,冷声喝道:“你就是那恶浑蛋,实在该杀!”又踢他一脚。 仇冠群竟然受擒,实是一大侮辱,他厉吼狂叫不断:“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待救兵来到,一个也别想活命!” 唐小山谑笑:“哇,好怕喁!我怕死了,我哪敢动你,只想踹你而已!” 话声未落,猛脚踹来,别说汗毛,就连眉毛都快被踹光。 仇冠群哇哇痛叫后,再也不敢吭声,含怒忍下厉仇,一切等救兵前来再说。 唐小山瞧他不再鬼叫,踹来没意思,怒停脚,谑斥道:“不长眼睛家伙,单枪匹马也敢前来嚣张?你以为我是黄得贵,这么好欺负!” 仇冠群哪知唐小山武功进步神速,且有伏兵,这筋头栽得实是冤枉,他好悔恨! 苗多财嗔道:“听说他拐骗金湘兰感情?实在可恶!” 方才他听出什么,想来便气,又踹两脚。仇冠群怒恨于心,却不敢发作。于双儿道: “他必不只一人前来,咱们得赶快处理!”苗多财喝道:“杀了他,替天下人报仇!” 唐小山道:“那未免会引来天神帮报复,可是又放他不得,他既然有兽性,叫他过着快快乐乐的野兽生活!”说完,抓起仇冠群,喝叫一声走,三人复往深山掠去。仇冠群惊骇道:“你想干什么?”唐小山谑笑道:“只不过带你去动物园而已!” 仇冠群不解,却感觉那必定不是什么好地头,怒喝着你敢?唐小山却眉头不皱一个,谑笑着把人扣往深山。 一连掠过数蜂,唐小山终于找到一处高峰上之险坑。 方抵地头,且见不少兽便,该是野兽常出现地区。 唐小山将人丢下,呵呵谑笑:“从今而后,你将随时和可爱野兽为伍,请别有逃脱想法,因为我将布下天罗地网阵,任你神通广大,恐怕也要转个三十年,看看能否转出去!” 说完,他笑声更狂。苗多财立即击掌叫好:“自该如此,让他尝尝兽性滋味!”仇冠群怒道:“你敢——”却未见多害怕,毕竟武功若恢复,他根本毋需惧于野兽。唐小山讪笑: “反正仇已结定,我有何好怕,你慢慢享受吧!”不再理他,转向于双儿、苗多财道:“帮我布阵,困死他!”两人乐于参与,于是三人掠于树林,开始搬石移材。 偶而甚至将整棵巨树移往阵眼位置,工程可谓浩大,但在三人合力之下,并未显得特别吃力。 然而在耗去三人足足一下午光景,亦弄得他们筋技力尽,还好,终将天罗地网阵给布妥。此阵瞧来平淡无奇。但若不知进退之法,任你如何闯掠,就是无法转出五里方圆之外,瞧得那于双儿、苗多财不由暗暗称奇。唐小山想及上次石鼓山阵势被火破去,此次特别选了两峰间风口处。只要火势一起,必定引来对流风,只可能往外吹,根本无法往里烧,自可保住此阵安全。一切布妥之后。三人始再掠回险坑。仇冠群仍倒地不起,但经此时间缓冲之后,他平静许多。 见人回来,冷声说道:“扣住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天神帮弟兄很快会找上你,到时你将付出惨痛代价!” 唐小山谑声道:“那要如何?放开你,付出代价更大,你认命吧,好好对付那些山狼虎豹!” 此时天色已暗,四处传来狼嚎,此起彼落,平添几许蛮荒残酷情最。仇冠群冷哼,仍是不怕。唐小山谑笑:“封去你武功,看你嚣张到何时!”仇冠群闻言,脸色顿变:“你敢?” 唐小山谑笑:“不敢呵!怕死了!”以行动回答,猛地施展独门手法,截封仇冠群多处穴道。苗多财道:“干脆废了他,省事多多。” 唐小山道:“本该如此,但他若废了,怎能和虎狼对抗?实已失去此行用意,我乃希望他兽性大发,将来和虎狼一样,连吃饭亦全凭一张嘴,那才过瘾!” 仇冠群脸色更变:“你才是畜牲!我饶不了你!” 唐小山谑笑:“等你出去再说吧,好好休息,你同伴马上来。” 他连封数十穴道之后,又搜光仇冠群身上所有东西,始解开麻穴,让他能恢复行动。 唐小山立即学着狼嚎,连叫数声,果然引来回应。他笑声更谑。 转向两人道:“走吧,母狼叫声一出,色公狼马上来。”转回仇冠群,谑笑道:“兄弟,小心被非礼呵!” 说完领着于双儿、苗多财长笑掠身而去。 仇冠群不由怒骂,然却唤人不回。眼看对方已逝去,狼嚎声却渐渐逼近,他不得不准备对抗。想及功力尽失,更形恼怒。 然那已无用,只好抓好树枝,爬向数上,暂时安身。 想及自己堂堂少门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是欲哭无泪,不禁狂啸烂骂,想把唐小山锉骨扬灰,始能消去心头之恨。 怒叫无用,他却仍叫,无非想让时近可能经过之人听着面前来救人。 唐小山越奔越远,但仍听及仇冠群野兽般咆哮,自是谑喜不已,直道有人开始兽性发作矣! 苗多财忽见狼群渐入林区,亦自谑笑:“这下色狼对色狼,有得瞧啦!” 唐小山想及杰作,笑声不断。 于双儿想到什么,道:“狼群既然能进来,它们能出去吗?仇冠群岂非可以跟它们脱困?”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此阵只进不出,纵使狼群能嗅及味道,但那是指直线路子,如若进入此阵,必定东转西转,身上味道一布满四周,它们照样迷惑而行之不出。也就是说,此处将越聚越多野兽,然后为拚食拼斗,到时仇冠群自必加入抢食行列,那才是最过瘾之事。” 苗多财听来鼓掌叫好:“反正狼群多得乱七八糟,趁此机会宰它几只也好,可算是为民除害啦!呃,该说除双害才对!” 三人笑声甚是爽朗,趁着黄昏余光,掠退山林。 森森林区,狼嗥不断,凄凉带残,大自然竞争本就残酷,却不知代表人类的仇冠群能有几分胜算? 渐渐地,狼嗥声中,亦出现人类嘶吼声,一场挑战,已自展开。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三人掠出此林区,找向一处高峰平台,远远眺望此林,足可享受隔岸观虎斗之乐。 他们本该直接回京城,但想及仇冠群可能招来魔鬼杀手,便决定暂时避开,待较平静些再说。 苗多财呵呵笑道:“那家伙该不会被狼群非礼了吧?”远处总传来淡淡喝声。 唐小山笑道:“若真如此,亦是他自找的,如此小丑,不必理他,倒是这把剑,得好好保存才行!” 抚着刚从于双儿手中接回之龙吟宝剑,心头实在许多。 苗多财欣笑道:“少门主不是说,要把它出卖万两金子?”唐小山道:“那也找到买主才行!”苗多财呵呵笑起:“在下自会努力找寻。”于双儿道:“难道一定要藏在这里?” 唐小山道:“待我把剑身上之武学秘诀悟出再说。” 说完,他又想抽出宝剑,猝又想及人在高处,宝剑光芒甚亮,如此抽出,可能数里之外皆能见着,不得不开始另觅隐秘处。 于双儿道:“我倒瞧出名堂,那龙纹线条原是细字组合,口诀大概刻在那上面。” “当真?”唐小山想抽出,却又顾忌剑光外泄。 四下瞧去,发现左近百丈处有座陡坡,便掠行过去,找到岩缱裂处,一掌打出深洞,还不够大,抽出宝剑砍切岩层,剑落石飞。 眨眼挖出桌大秘洞,足可让三人藏身。 唐小山挤了进去,于双儿却表示站在外头即可,苗多财亦认为身在外边较自由,唐小山随他们意见,方始点燃火折子,往剑身龙纹照去。 他特别注意于双儿指示,瞧向剑身龙纹线条。 果然发现线条有若发雕,刻了细字,他欣喜不已,凝目再瞧,喃喃念道:“龙吟三式,惊天动地……”紧接着乃一连串口诀心法。 他登时激动万分:“果然有门道,难怪凌长昆能耍出剑招。双儿准备记下!”然后喃喃念句。 于双儿未带纸笔,只好抓来石块,写在石壁上。 如此,唐小山每念一宇,她便写一字。花了两刻钟,唐小山始将龙头线条文字念至线尾字体,该说是一字不漏。 念完之后,他复瞧往于双儿所记载,顺势再念。 他已发现几处不对劲之处,再次对照,这些字几乎全在线条交叉处,不知该是横甩抑或直用,让人十分头疼。 于双儿道:“既然如此,两用试试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干笑道:“说的是,你果然越来越聪明。” 于双儿娇斥:“我看是你越来越笨了!” 唐小山干笑:“或许是吧,见着你,我笨些又何妨?”暗道:“这叫大智若愚。” 于双儿斥笑:“可惜该笨时不笨,惹人厌!” 唐小山呵呵干笑,直道下次改进,便尝试着双向共用文字,果然理出一点儿头绪。 然而此功夫乃惊天老人独自所创,有别于惊天诀,唐小山要一时悟通,并不容易,他只好尽全力加以摸索。 他甚至将龙纹图形加以研究,那似乎是剑招演化诀窍要领。 不知不觉中已近二更天,唐小山仍未悟出结果。 苗多财已渐渐不耐,道:“有的东西,越是想它,越弄不清,暂时不想,说不定灵机突来,便什么皆悟通啦!” 唐小山笑道:“说的没错,可是我总不能一直把剑带在身边吧?” 于双儿道:“那就藏起来呵,待有机会再取回不迟。” 唐小山道:“反正魔鬼杀手要找的是我,回到京城,麻烦亦自不少,我看,我便留在这里研究,你们则回去探探消息,并放风声,说我出关到大漠去了,也好让他们转个十万八千里还摸不着边。” 于双儿笑道:“随你吧!”苗多财道:“卖剑之事仍有效吗?” 唐小山呵呵笑起:“只要你能找到冤大头,一切有效!” 苗多财满心高兴:“只要神猫出马,必定成功,你等着便是!” 说完,相互道别几句,他和于双儿始取道返往山下掠去。 唐小山瞧及背影消逝,怅然若失。 但随又打起精神,认真研究龙吟三式剑招。 深夜里,总闻得野林处,不断传出恶狼和人类搏斗声,唐小山幻想仇冠群窘境,自是呵呵捉笑不断。 如此,匆匆己过三天。唐小山几乎已把龙吟三式连串起来。 经过三天思考,他始知此剑招奥妙之处。 原来惊天老人设计此创招之时,完全是以宝剑性能所架招,亦即是宝剑既然能削铁如泥,则一剑砍下去,自必切断对方利剑,如此一招即已贯穿,毋需再回剑拆招。 故而那龙形文字每呈十字叉之时,便指着双层意思。一为砍折对方利剑,则招式继续演化,二则碰上对方亦是神兵利器之时,则剑招立即左右施展。 如此一来,自能招招连招,环环相扣,威力无穷。 在他演练熟之际,便拿来和惊天剑法比较,果然各有千秋。 龙吟三式主攻,完全如狂龙捣天,霸劲无穷,惊天剑法则较技巧,能攻能守,几无破绽可寻。 简单而言,龙吟三式若用在杀人,功效特佳,惊天剑法用在退敌、守身,效果最好不过了。 唐小山亦自发现两剑法看似不同,却能串连使用,该是出自一人所创,自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几天耍来,他总觉招式有余,劲道不足,那该是内劲较弱之结果,自己实在有必要去求些灵丹妙药吧? 否则老是被人追打,实在神气不起来,纵使自己暗器天下无敌,然而若用完,照样任人宰割。 他现在终于想及父亲为何特别重视武学研究,它原是混江湖最佳保命本能啊!自己既然脱不了江湖,还是多多寻求保命绝活吧! 心想定,不禁更认真练起招式,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午时。 他正准备收招,去寻猎物以进食。 岂知远处已传来女人叫声:“唐小山快来啊!大事不妙了……” 唐小山惊诧望去,竟然是于双儿去而复返。他怔诧道:“发生何事?”赶忙追掠过去。 两人交会百丈林区,于双儿气喘如牛,脸面发白,她手握利剑,衣衫却数处碎烂,显然和人动过手。 唐小山急问:“谁找麻烦?” 于双儿喘声道:“两个和尚,一高一矮,似是喇嘛僧,他们指明要找你,几乎把大吉庄拆了,我和冷啸秋、李欣欣等人极力抵抗,却仍不敌,结果他们被捉,我只好赶来求救了!” 唐小山怔诧道:“会是大漠凶僧?一个瘦高,脑袋汲肉像骷髅,一个矮肥,牙齿烂黑?” 于双儿道:“正是,武功高得出奇,而且不怕刀抢。” 唐小山苦笑:“看来不死老妖已发动攻势了,可有见着魔鬼杀手?” 于双儿道:“有几个飞来掠去,但有双僧出面,他们似乎只负责掩护。” 唐小山苦笑道:“大吉庄伤得如何?” 于双儿道:“大厅被毁,人员倒没事,大概恶僧志在你吧!” 唐小山叹笑:“看来恶斗免不了啦,咱们回去便是。” 说完,抓起宝剑,领着于双儿直奔山下。 直到傍晚,两人始掠返京城附近郊区。唐小山刻意隐藏,混入官道人群之中,步行进入京城。 他立即赶往大吉庄。只见得大门被毁,此时只用木板隔起。 掠入里头,四处炼剑炉全部熄火,不见一位员工,大厅塌了一半,散瓦处处,瞧来十分狼狈。 唐小山边瞧边叹,不该把战场带到京城,害得大吉庄受害。 他轻声叫着庄主,并无回音,只好跟于双儿往大厅行去。 唐小山开始在挂满兵刃、塌墙、柜子中挑东西。 由于,大吉庄最近打造不少暗器,他最喜欢细针之类东西,必要时自可代替水底针使用。 寻了一阵,抓了数盒暗器,揣入杯中。 此时于双儿发现有人,喝着是谁,转身瞧去,竟是庄主申剑吉,她欣声笑道:“唐小山回来了!” 申剑吉如释重负,疾奔过来。 急道:“少侠惹了何事?竟然引来凶僧,他们指明要你,你便去解决,否则大吉庄只有关门大吉了!” 唐小山笑道:“放心,我自会找他们解决,我是来告诉你,一切没事,你明儿便开工,至于损坏处,我会叫他们赠偿。” 申剑吉道:“毁了这些,不必花什么钱,不赔亦罢,倒是你惹了凶神恶煞,若能解决便解决,否则避他便是,犯不着赔掉性命。” 唐小山道:“我自会处理,下次有人寻来,你便说我在妙峰山龙吟崖下练功,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申剑吉道:“记得记得,自己多小心!” 唐小山应声知了,这才告别离去。 行在路上,唐小山便问:“你说冷啸秋等人被抓,困在哪里?” 于双儿道:“似在正义门分舵那关帝庙,因为黄得贵的母亲是正义门之人,一样被抓。”唐小山道:“神猫呢?” 于双儿道:“他急着找人买剑,已失踪两三天。” 唐小山叹笑:“这家伙该改名钱猫,什么钱都想赚,不过如此,也好,竟然逃过一劫,走吧,救人去啦!” 说完,和于双儿又潜向靠东城那关帝庙去了。 几个转折,庙宇已近,唐小山已见着门前有人看守,里头不断传出吆喝声,大概在逼供。 唐小山不禁皱眉,瞧瞧地形,选择左近一株古楠树,潜掠树梢,相隔二十余丈,便瞧得庙前石柱各绑着四个人。 分别是冷啸秋、李欣欣、黄得贵,以及肥胖的黄圆圆,四人衣衫裂碎,且见血痕,该是被鞭打结果。 广场只见瘦高玄衣喇嘛僧狂戾来回踱步,一有机会便鞭打,人质立即疼叫,另有一条长鞭舞动,却见不着人,可能是矮僧太矮而见之不着吧! 忽闻瘦僧怒斥:“今晚不说唐小山在何处,明天开始,一天杀一人,看你们能熬多久!” 黄圆圆无端受灾,苦脸说道:“我们真的不知……” 话未说完,矮僧怒鞭立即抽来,斥道:“放屁,你们全是一伙,会不知?不但是那小子,就连天神公子也要供出,否则割舌挖眼,丢到深山喂野狼!” 黄圆圆被抽疼,霎时闭嘴,敢怒不敢言,只有认栽,喃喃说道:“阿贵,我可被你害惨,没事惹什么唐小山,你不知他是大麻烦吗?” 黄得贵苦笑:“我哪惹,只是不小心碰上罢了,放心,我有灵感,师父必定会收拾这混蛋家伙!” 话未说完,矮僧一鞭抽来。 怒斥:“在洒家面前还敢说话,我该剁了你,就是你在那鸟阵中帮唐小山作孽,这笔帐有得算!” 猝又连抽数鞭,抽得黄得贵皮开肉裂,哎声疼叫。 唐小山瞧来实不是滋味,这小子倒是忠心耿耿,不救他,说不过去。 他暗自盘算,道:“待会儿我冲进去,你便从屋顶下坠,前去救人,然后先行开溜,我则引他们出城,再一一击破。” 于双儿急道:“可是妖僧武功厉害万分,你挺得住?” 唐小山抖着手中宝剑,信心十足:“有了它,十个妖僧也挡不了,你先准备便是!”说完溜往树下,随即潜往关帝庙。 于双儿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只能配合行事,遂潜掠附近屋顶,准备救人。 唐小山逼近庙堂,心念一转呵呵斥笑道:“王八番僧,不是找我吗?我便在此,有胆出来!” 此语一出,登时引来骚动,人质们惊喜大叫救兵来了,两凶僧更是谑喜,仇家终于现形。 瘦僧急道:“守住四周别让人质被救走!” 矮僧喝道:“人在外头,严加戒备!” 一群白衣人杀手尽是守着门口。 于双儿却不解,说好偷袭,唐小山为何喊出话来! 忽见唐小山不往大门闯去,亦非掠墙而入,而是绕到隔壁小巷中,龙吟宝剑猝然抽出,寒光乍闪,他猛切往那面巨墙,宝剑一划,立即入鞘。 他举掌打去,轰然一响,一道十丈宽,三丈高墙猛地塌下,直压得庙前天井杀手满身狼狈。 唐小山更喝,身形如电冲去,瘦、矮双僧哪知结实厚墙竟然被击破? 怔骇中已被散墙砖片打中,疼得两人狂厉暴吼,身形跄退,唐小山更不客气,惊天掌法猛劈过来,砰砰两响,打得两僧滚落地面。 黄得贵见状立即叫好:“师父果然神勇!” 话未说完,矮僧落地打滚,竟然还能发掌反扫,唐小山一时不察,被扫及半身,晃步而退。 他喝笑道:“好久不见!”猛地抽出宝剑,砍向左近黄圆圆身上绳索,突又喝声散,猝见剑气暴蹿数丈,叭叭数响,连同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身上绳索全被切断。 四人软力,跌落地面,黄得贯却精神百倍直叫好功力。 冷啸秋亦睁大眼睛:“龙吟宝剑?” 李欣欣更叫:“宝剑出土了。” 瘦、矮双僧见着青光闪动,更自激动,齐吼着:“果真是那宝剑!”狠命扑来。 唐小山冷斥:“不怕死,尽管上!” 宝剑一挥,登时砍下两名杀手脑袋,鲜血喷高,触目惊心,两道长鞭滚卷剑身,唐小山喝地震力。 叭然一响。 长鞭连断十数节,气得双凶僧弃去,厉掌已劈来。 唐小山根本不想恋战,喝声再起,人若流星飞蹿高墙,掠飞逃去。 瘦、矮双僧志在宝剑,登时怒追不懈,后头更有大批杀手紧迫不舍,哪还顾得人质?于双儿掠身下来,急忙解去众人穴道。 黄得贵最是窝囊:“竟然被人抛弃?在他们眼中,我竟然这么不重要?” 黄圆圆冷斥:“重要就得赔命,少在那里发泄,还不治伤!” 黄得贵急道:“师父一人应战,我岂能袖手不管?” 冷啸秋亦道:“或该过去帮忙……” 除了帮忙,他俩想瞧瞧宝剑几眼。 于双儿道:“你们皆有伤在身,唐小山交代,先躲起来再来说,他自有办法引开凶僧,再折过头跟你们会合。” 黄圆圆道:“照他话说,咱们受伤,若跟去,徒增困扰,我有一秘室,跟我来便是。” 说完她勉强起身,先抓起儿子衣领,免得他开溜。 黄得贵苦笑:“连跟师父并肩作战机会皆无吗?” 黄圆圆讪笑:“你只能抬人家大腿。谈什么并肩作战?至少伤口得先上药止血再说!” 提着儿子便走。 此话已被冷啸秋、李欣欣接受,遂跟着黄圆圆行出庙堂,往暗处遁去。 于双儿但觉四人该无事,一个掠身猛追往唐小山逝去那头,也好有个助阵。 至于唐小山有意把战场引开,故而拼命直往北山郊遁去。 他轻功已臻上乘,奔掠起来,直若流星,瘦、矮双僧一时想逮他并不容易,于是疯狗追猎物般,一大群人紧跟着唐小山追掠不止。 唐小山甚快遁入林区,每以为将可借着地形掩护,来个易客为主以偷袭,岂知山区竟然藏有更多伏兵。 眼看目标到来,领头者喝地一喊,效十名杀手利剑尽出,疯虎似地扑杀过来。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狂笑,脚劲更加三分。 唐小山暗叫苦也,前有恶敌挡道,后有追兵,他勉强往左斜方掠闪。 岂知杀手实在太多,竟然半弧形包抄过来,他根本毫无去路,不由狂喝:“挡我者死!” 他怒冲魔鬼杀手,宝剑突然抽出,寒光猛闪,锵锵锵锵,连断十数把利剑,他凌空翻过杀手防线,剑光过处,复砍下三脑四臂,杀出一条血路,拚命再逃。 魔鬼杀手虽被杀死数人,其他仍面无惧色,疯狂便追。 唐小山不禁叫苦,照他们不怕疼不怕累追法,自己岂非迟早要栽筋斗? 何况连连用劲,体内那三道阴寒之毒竟然有蠢蠢欲动之势,他不禁叫苦,得想法子逃开杀手扑击才是。 奔掠中,他想及,只有把人带往那困住仇冠群之天罗地网阵中,或可奏得大功效吧? 想定之后,登时加劲再逃, 然而连奔两座山头,就快抵达那被自己题有龙吟啸天四字之高崖之际。 猝又见及十数名魔鬼杀手斜截而出,他们本自负责寻找仇冠群,忽闻动静,猛赶过来,果然拦住重要人物。 十数人利剑顿抽,奇猛无比杀砍过来。 唐小山嗔喝,身形如电仍冲,乍见剑网攻至,他大剑一挥,锵然暴响,砍断数剑,吓得杀手怔愕当场。 就只这一楞,剑气劈来,叭叭叭三名杀手登时被劈成两半,脑肠散落一地。 唐小山猛掠杀手顶空,赶忙奔逃。 然就此耽搁,瘦、矮双僧已追近不及十丈,两人凌空发掌,劲道劈来,唐小山顿觉背脊生寒,赶忙掠高闪躲。 砰砰暴响,一排巨树倒了四五棵。 瘦僧见及唐小山掠及空中,猛地捣出月牙铲,奇准无比射去。 唐小山怒喝回剑一砍,锵然脆响,月牙铲断成两截。 矮僧惊怒厉叫:“敢断我兵刃!”舍不得,腾空便抓回,想再攻去,唐小山已掠退十数丈。 矮僧见状喝道:“他有宝剑,以掌迫他!” 猛将降魔杵交于左手,腾出右手,厉掌顿劈。 砰砰砰砰,一连数掌,打得唐小山滚落地面,身形顿挫,待要爬起,一大群魔鬼杀手已斜切过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唐小山暗自叫苦,跪身而起,想再掠退,已不容易。 瘦、矮双僧登时前后包抄,将人困于中央。 矮僧哈哈谑笑,露出一排黑黑烂牙。 他谑斥道:“交出宝剑,洒家或可饶你不死!” 瘦僧厉笑道:“自废双眼,免得大爷切下你脑袋!” 唐小山讪笑道:“照你们这么说,我岂非生不如死?实在划不来,咱们打个商量,我放你们走,你们放我走,各不吃亏,如何?” 矮僧斥道:“这确不吃亏,明明是我放你走才对!” 唐小山道:“没错喁,你放我一人,我却放你们两人,吃亏的是我,但我不计较。” 矮僧一时转不过来,明明觉得不对,却又似占了便宜。 瘦僧斥道:“只有强者才有放人权力,你只有乞求的分,还敢狂言放人?” 唐小山轻笑:“是吗?好吧,我交出宝剑,你们给我一条生路,拿去吧!”说完宝剑一甩,就欲赠人,双僧却顾忌良多,赶忙退开三步。 唐小山讪笑道:“怎么?给你们,还不敢要?” 瘦僧怒斥:“抛过来,谁知你在耍何花招?” “抛就抛!” 唐小山猛地将宝剑抛出,直若利箭射了过去,两僧哈哈大笑,伸手便欲接它。 岂知唐小山怒喝扑来,似欲抢剑,瘦僧更快,猛欺更抢。 唐小山猝然谑笑,伸手一翻,唐门暗器锁喉针盒已现,他猛接开关,一幕针雨暴打出去,直取瘦僧门面。 瘦僧哪知对方暗器无数,在狂扑前方之下,根本毫无闪避余地,眼看利针暴射无数,他急运神功抵挡,眼睛怕被射瞎,猛闭起来。 叭叭暴响无数,一幕利针全射中身上。 唐小山趁他闭眼之际,猛挥宝剑,斜劈他腰胸而来,瘦借顿觉冰寒迫身,惊骇便扭身形。 叭然一响。 宝剑穿透腰际玄袍,刺穿数寸伤口,瘦僧竟然不觉疼痛,震落利针之后,哇哇怒叫,张眼即想找对手。 唐小山趁此机会,掠蹿十数丈,抓回宝剑,锁喉针猛射封锁杀手,七八人眼睛立即中针,疼痛落地打滚。 唐小山再挥宝剑,有若虎入羊群,见刀砍刀,见人砍人,锵锵叭叭之际,刀飞肢断肉弹,硬是被他梨出一条血路,勉强再遁山林。 瘦、矮双僧见及一个照面,二十余名杀竟然肢断肉裂,脑开肠流,如此惨烈情景,连两僧都觉倒抽凉气。 这小煞星比起想象中还要来得残酷而难以对付。 然而只是稍稍一闪念,见及人已逃脱,两人更自狂厉大吼,飞奔即追。 唐小山之所以会大开杀戒,除了保命之外,他乃觉得魔鬼杀手早被不死老妖炼得人性全失,除了杀人之外,已无任何作用,让他们残酷杀人,倒不如把他们除去,免得无辜者受害。 故而在动手之际,全是狠招,以免杀人不死,反而赔上性命。 他虽然一招得手,暂且脱逃。 然而方掠百丈,体内三阴之毒却巳涌向脑门,迫得他哎呀一声,倒栽地面,杀手见状,更是兴奋,猛又欺扑过来。 就在危急之际,于双儿已自赶来。 忽见心上人栽倒,她惊诧不已,拚着小命砍杀两名杀手,抢扶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了?” 唐小山脸色泛白,幸好未完全晕去,苦笑道:“用劲过度,毒性发作!”极力想抚平血气,见及杀手追来,锁喉针又打出去。 虽然魔鬼杀手不惧疼痛,却怕眼睛被射瞎,那锁喉针威力方才己见,如今又碰上,偌大一群杀手根本不敢抵挡,纷纷煞住身形,左闪右避,哪还有心攻杀敌人。 唐小山趁此喝着:“快走!” 于双儿立即扶着他,飞命掠退。 她切叫:“要退哪里?” 唐小山道:“天罗地网阵区!” 于双儿急如热锅蚂蚁,猛地选路即逃。 然而唐小山武功几乎暂时失去,于双儿纵使轻功再高,扶个人,又怎是瘦、矮双僧对手。 再奔半里,就快被拦着。 瘦僧为之哈哈谑笑:“这妞漂亮,抓回去献给神仙当仙子,必定大功一件。” 矮僧更谑说道:“干脆还俗,娶她算了!”露出一脸淫相。 于双儿又气又怒又紧张,直叫着:“怎么办?” 唐小山当机立断,道:“回到附近洞穴,咱们合力斗他!” 于双儿没了主见,闻言立即转往山峰高处奔去。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更笑,如往高峰爬,无异蚂蚁上树,迟早被逮,两人放胆而追,存心逼人入死巷,杀兴己被捉谑取代。 于双儿好不容易将人带往前次避雨山洞,将唐小山置于洞中,焦切道:“现在该如何斗?敌人太多,恐怕……” 唐小山道:“我只是暂时失去武功,待调匀气息,武功自会恢复,到时再一起突围便是,你把宝剑拿着,尽量拖延他们,我有锁喉针守住,暂时该无危险。” 于双儿闻言,抓起宝剑,转守洞口,神情紧张万分。 瘦、矮双僧眨眼围来。 忽见两人困于死洞,已哈哈狂笑,伸手一挥,七八十名杀手四面围住,除非对手能长翅膀,否则难以飞远矣! 瘦僧淫谑大笑,道:“女娃儿,把宝剑交出,跟我回去,保证日后享尽荣华富贵。” 于双儿怒斥:“休想,没想到你脸恶心更恶!” 瘦僧哈哈淫笑:“跟了洒家,你自会对我改变看法。” 矮僧亦笑:“我传你欢喜神功,保证让你夜夜逍遥似神仙,何必跟那快要掉命小子鬼混,根本不值!” 于双儿更怒:“恶心家伙,再不走,小心我砍你脑袋。” 矮僧大笑:“来啊,洒家为你死,一百个心甘情愿!” 于双儿怒抓宝剑,却不敢移动半步。 唐小山低声说道:“尽量拖延,对我们有利!” 于双儿心神一闪,看似要豁出去矣!登时斜眼瞄来:“你当真愿意为我死?”存心多扯话题。 矮僧瞧美人有反应,更是淫笑:“不错,只要你嫁我,死一百遍都肯!” 于双儿冷笑:“口是心非,你们有两人,为了我,岂非只能一人得逞!” 瘦、矮双僧忽而互望一眼。 矮僧道:“这倒是个问题……”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让我!” 矮僧道:“可是她先跟我对话,我该优先!” 于双儿道:“你们决斗,谁蠃了,我便跟谁!” 瘦、矮双僧互望一眼,忽而哈哈大笑。 唐小山闻声,暗自叫糟,双儿未免太嫩了。 于双儿不解:“有何好笑?谁嬴,我便跟谁,有什么不对?” 瘦、矮双僧突然煞住笑声,邪眼瞧来。 矮僧谑声道:“你想让我俩自相残杀,难啦!” 瘦僧忽又淫笑:“不必决斗,你跟我俩走,我俩决定共享一妻,完全不必争吵!” 说完双僧大笑。 于双儿脸色稍变;然却忍了下来,瞄眼道:“两人如何共事一妻?” 瘦僧惊道:“你好像有兴趣?” 于双儿道:“总得让我了解一下再说吧!” 矮僧邪笑道:“一人一晚,相互轮替。” 于双儿道:“可是谁先呢?” 瘦、矮双僧突又抢口:“当然我先!” 两人互望一眼,又要起争执。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我先!” 矮僧道:“我先跟她交往,该我先!” 于双儿学乖了,不愿开口,只以邪眼瞄人,让两人争吵不休。 虽然她有任务拖延,但想及和两恶僧谈及男女事,直叫人恶心翻胃,若非为了唐小山,她宁可被杀,也不愿开口。 瞧及唐小山感激眼神,她任何怨气也吞忍下来,唯一希望是心上人赶快恢复功力。 瘦、矮双僧争吵几句,仍未吵出答案。 瘦僧不禁提议,抽签决定,矮僧喝个好字。 忽见于双儿不时回望洞内,他突然闪念,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待那小子功力恢复?” 瘦僧闻言,淫念尽去,道:“唐小山不是已受重伤?” 矮僧道:“是吗?就算重伤,他邪得很。说不定又在洞中搞鬼!” 瘦僧想及前次差点儿送命,哪还顾得再生淫念,登时斥喝:“把那小子交出来,你我立即结为夫妻,否则把你卖到妓院当妓女!” 于双儿暗自叫糟,却有解脱快感,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在里头,有本事尽管来捉。” 宝剑一抖,摆出架势,准备吓人,抑或一决雌雄。 矮僧怒笑:“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且看你有何本事。” 降魔杵一捣,猛攻过来。 于双儿嗔喝,宝剑一挥,锵然一响,砍断杵尖半截,吓得他赶忙掠退,急叫道:“对方有宝剑在手,兵刃可能派不上用场。” 瘦僧道:“那就改用掌劲内功吧!” 说完,两截月牙铲剌往地面,双掌喝耍凝风,劈轰过去。 于双儿内力本就不高,受此劈打,顿觉胸脉沉重难忍,硬是被逼回洞中,不知该如何应敌。 瘦僧一掌见功,哈哈谑笑:“原是纸老虎,快快束手就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让你们成为同命鸳鸯,活埋于此。” 他又劈数掌,打得洞口落石连连,随时有被震垮可能。 于双儿见状苦笑,“藏不了了,你恢复几成功力?我且硬拚,若不行,你先逃吧!” 唐小山苦笑道:“只三成,但勉强试试,咱们出去,我教你如何破他掌劲!” 于双儿道:“我功力根本抵挡不了啊!” 唐小山道:“只要灌入宝剑即可,这宝剑有剑气,待会儿我叫你砍哪儿便砍哪儿,能逼退他们,掌劲自弱。” 于双儿对唐小山能耐甚是深信,此时在无计可施之下,更是言听计从。 当下冷喝,钻出洞口,嗔斥道:“姑娘不发威,当我是什么?待会儿脑袋被砍,休怪我心狠手辣!”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谑笑,全然不把她当回事。 瘦僧邪笑:“这女娃越凶越够味,我要定了!” 矮僧淫笑:“那也得行擒下她再说!” 双僧哈哈淫笑中,再次逼近,双掌开攻,打得于双儿发飞衣掠,甚是狼狈。 唐小山忽然钻出洞口,喝道:“想死不成!” 挥掌欲劈,吓得双僧赶忙逃开,以免遭到突袭,忽又见及唐小山脸面仍白,元气甚颓,疑心又起。 瘦僧道:“他分明仍有伤!” 矮僧道:“试试便知!” 相隔十余丈,凌空猛打七八掌,打得于双儿、唐小山难以招架,纷纷贴壁稳身,矮僧忽而哈哈狂笑:“原是装出来的,看我一掌破金石!” 他猛掌打出,劲道奇强无比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其掌指有若佛手转动,知道劲流成漩涡状,猛喝一声:“剌他掌心!” 于双儿早就忍耐过火。 忽闻声音,猛灌真力于宝剑,相隔十余丈,照样刺出利剑,猝见剑光一道青白气流,直冲对方掌心。 那劲流冲得好诀,矮僧正待衡量其作用之际,劲流竟然冲掌过来,吓得他哎呀赶忙躲掌,却已过慢。 叭然一响。 掌心已见血痕,虽不觉疼,却吓得他满脸是汗,嗔怒道:“你耍何妖招?” 他从未想过,一剑剌来,竟能化去掌劲,且伤及自己手掌?这宝剑威力未免太厉害了吧? 于双儿一剑得逞,心头笃定不少,喝斥道:“再不退去,下次剌你眼晴!” 瘦僧喝道:“休要猖狂,接我一掌试试!” 他右掌一翻,浩强劲流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他掌力平如石板,掌劲忽如江流,结实而狠猛,登时喝道:“斜身三尺,切向左前方,如扇状切去。” 于双儿不解,对方明明直劈,为何要斜切?岂非要打空? 然心上人有令,她照办便是,登时斜身三尺,宝剑如扇状切去,果见剑气扫出,突然砰然乍响。 剑气虽被冲散,但对方掌劲若凉风吹来,复化于无形。 于双儿登时惊喜:“真的有效呀!” 瘦僧脸面顿变:“好个小家伙,竟然看出洒家掌劲弱点,留你不得!” 他猝然欺扑过去,双掌尽展,耍得劲气汹涌如涛,一股霸劲压得唐小山、于双儿难以忍受。 唐小山登时叫道:“舞柳春风,先护自己再说!” 于双儿登时依言舞剑,妄若柳条甩动,剑光舞成圈圈,任那掌劲如何劈打,总难奏效。 瘦僧越劈越惊,越惊越是用强,掌劲登时化若狂龙蹈掠,极欲吞天掠地。 唐小山倍感压力,仍自冷目瞧其掌招演化,忽见龙形已成,他乃克龙专家,见状喝道: “画龙点睛,剌他足踝!” 于双儿猛地反刺过来,剑气直冲对方足踝。 然而门面空门却露,分明就要被强掌击倒。 岂知瘦僧万万料不到,此怒龙掌法几乎无懈可击,然而就在剑气击向足踝之际,他始知双脚竟是多余。 在腾空之际,根本守之不住,眼看就要得手,偏偏仍得回身自救,抑或变幻身形。 然而心念一乱,剑气竟至,他惊叫不好,猛打转,叭然脆响,左小腿连同裤管被剌一洞,鲜血已喷涌而出。 他哇哇厉叫:“留他不得,大伙一起上,不能让他见及招式!” 那种招式被窥透,简直若被了剥了皮之恐怖感觉,迫得他不敢再正式用招,干脆烂打攻来。 矮僧亦吃足苦头,照样乱掌飞攻,存心以两人之力擒下可怕敌人。 于双儿本是陶醉数次得手胜利之中,然忽被乱掌攻来,压力倍增,换她被迫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急叫道:“怎么办?” 唐小山道:“把剑丢给我便可!” 于双儿一愣,此时失剑,岂非要赤手空拳对敌? 然而唐小山已把自己惯用利剑抛来,她只好左手接剑,右手反手宝剑抛去,瘦、矮双僧见状,同喝:“快抢!” 齐往宝剑扑去。 唐小山猛地一喝,锁喉利针尽射过来,瘦、矮双僧欲击落利针,就只这一刹那,唐小山计算准确无比,猛欺过去,抢住宝剑。 狂笑一声:“看我龙吟啸天!” 猛剑怒砍,剑气暴冲数丈,硬将瘦、矮双僧砍得肩背见血,双双倒弹七八丈,摔落地面,若非两人护体神功甚高,这一砍,准被剑气劈成两半。 唐小山见突袭成功,迫着五成功力,弹飞回洞,喝道:“双儿快退!” 双儿莫名,本该奔逃,为何要退?依言便是。 就在她退掠刹那,唐小山猛挥宝剑,切下洞顶桌大石头。 他乃挥圆切去,石块有若树干呈圆体,轰地掉落地面,唐小山猛地一堵,石块有若滚筒,轰哗哗猛滚,直冲山下,那霸劲冲处,魔鬼杀手岂敢抵挡?吓得四散逃开,躲避不及者,已被辗成肉饼。 唐小山见状喝道快走,拖着于双儿,趁那杀手群慌进之际,飞命冲出包围圈,直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 飞掠百丈后,于双儿发现唐小山武功仍弱,她易客为主,反拖心上人,急急逃命去矣。 矮、瘦双僧哪料及到口肥肉竟然飞了,狠厉咆哮,疾蹿即追。数十名杀手紧跟其后,蜂群般掠追形态又见,杀气自是腾腾。 由于矮瘦双僧皆受伤,掠追速度较慢,于双儿、唐小山趁此机会拼命奔逃。 眨眼间奔过几座山头。 忽见天罗地网阵已现眼前,两人方自嘘气,该可保命矣! 两人加把劲,疾蹿入林。 矮、瘦双僧早已怒火攻心,哪想及又有阵势挡在前头?眼看此林特别茂密,怕唐小山借此脱逃。 登时大喝快追,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数十杀手更不客气,全皆鱼贯而入。 方入林中,景况突变。 放眼望去,除了树丛、石堆、杂草之外,几乎不见人踪。 矮僧仍未觉落入阵区,登时喝叫:“四散成排搜去!” 他和瘦僧立即引着杀手散成两路,一排百余丈人马地毯式搜前。 方搜十余丈,猝见唐小山背面蹿出,龙吟宝剑猛砍过去,剑鸣处,锵锵乱响,六七把利剑顿时被砍断,更见六七颗脑袋喷飞空中,鲜血暴喷,杀手们惊骇厉叫:“人在这里!”一大群人蹿涌过来。 唐小山又不见。 那人潮方往左林移动,猝见于双儿蹿掠出来,利剑猛砍两人头,赶忙遁去。 杀手猝又椋慌尖叫:“人在右边!” 大批人马复又转扑右林。 唐小山趁此再次现身,砍死五名杀手,如此潜潜砍砍,竟然收拾近二十名杀手,吓得众人心胆俱寒。 瘦僧顿觉什么,急喝道:“不好,我们落入敌阵之中,大家聚成一堆,千万别散开!” 五十余人立即缩成圆圈,四面应敌,哪还见及先前嚣张跋扈模样。 至此,唐小山方自现身左近高岩上,冷笑道:“臭和尚,上次砸不死你,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说完猛冲扑来,宝剑见人即砍。 矮、瘦双僧哇哇厉叫,不敢抢攻。 但在敌人逼近七丈之际,照样劈掌欲杀对方,岂知唐小山突然闪向左侧不见,双僧怔怒,厉吼:“有胆出来!” 唐小山突又喝道:“来了!” 身形闪近已不及三丈,吓得双僧、众杀手功力尽展,欲杀此人,唐小山猛蹿高树梢,众人欲追,于双儿猝然背面溜出,见人即砍。 几剑下去,三头两臂断飞,杀手一阵哀哎,瘦矮双僧脸面再变,斥喝别散去,守住防线,改用火攻。 此声令下,杀手们纷纷再聚一体,有火折子者,立即引燃,准备纵火烧林。 唐小山见状冷笑:“你们用火攻,我便用兽攻!” 他突然学狼嗥,几声下来,忽见回应,数里外呜呜呜叫,只数似乎不少。 听其声音,简直饿得发狂似的,几近于嘶叫。 唐小山闻声暗自好笑,转向于双儿道:“快走,好戏上场!” 两人掠向较安全树梢,准备隔岸观狼斗。 矮、瘦双僧虽知有狼群,然而他自信火攻比什么都重要,硬是拚命要杀手找来枯枝以引火。 此时已闻远处传来叫声:“你们何许人马,我是天神帮少帮主,快来救……”喊完之后,竟然带着狼嗥鸣鸣长叫一声,大概数日和狼狠斗,沾了习性吧! 矮僧闻言惊喜:“是仇少帮主?终于找到,总算任务完成!” 瘦僧立即叫道:“洒家瘦僧禅空,少帮主不必担心,我们即来救你。” 仇冠群闻声惊喜欲狂:“终于来了,有教了!”突然纵声长笑,数日怨气,似乎一次出尽。 唐小山声音忽而传来,谑声道:“救什么,他们自身难保啦!没听到饿狼叫吗?” 仇冠群乍闻饿狼,惊心动魄喊道:“快躲,快躲,出不得,快把它们杀了!” 要人躲闪,又要人扑杀恶狼,他简直神经错乱。 矮、瘦双僧虽闻及,却仍不在乎,哈哈狂笑中,已把枯柴堆聚不少,猛地点燃,火势渐渐蹈掠,两人笑声更狂,准备欣赏怒火燎原壮观景色。 然而火势方起,狠群已迫近不及三百丈,厉哎之中,简直若山猪群猛冲出来。只见它们只只两眼火红,利牙直獠,口水流渗成沫,说其疯狗,亦不为过。 一大群见人即扑,敢情已饿得失去理智。 饥不择食之下,己将人群当猎物。 众杀手先前仍托大应对。 然而忽见狼性疯狂,只数竟然上百成千,甚至数之不尽。 在那前仆后继,全然不把人类当作一回事之下,已若蝗虫压境,势如破竹,狂卷于数十猎物之间。 任那杀手了得,然而在扑杀十数只过后,已被后继狼群扑咬、推倒,这一倒衣衫即飞,肉片硬生生被扯下者大有人在。 一个照面,已见哀嗥一片,就算火势己燃,却哪禁得了狼群追扑,眨眼柴散火熄,功效尽失,徒费心机。 现场有若屠杀场,它并非以利刀砍杀,而是以利牙扑咬,平添无数残狼。 矮、瘦双僧哪曾见过此局面? 惊惶中劈死了数十只饿狼之后,复被十数只扑咬缠住,若非两人护体神功了得,准被当场撕成碎片。 尽管如此,两人对上半刻钟,竟也伤痕累累,惊骇之下,哪敢再战,厉喝着:“快躲! 快上树!” 两僧赶忙甩脱纠缠恶狼,掠向树干,始自喘息,检查伤势,可用体无完肌形容。两人从不用药,此时不得不拿出金创药往身上敷,以免血流过多而亡。 一群杀手闻得喝令,窭时掠蹿树上,得以喘息。 然而能上树者,已剩不到二十人,其他却被饿狼扑倒地面,眼看一片片血肉全被啃光,当场毙命已是小事,有的更是落得尸骨无存。 暗处于双儿见及此幕,惊心动魄,直道要命:“狼群竟然比人厉害三分!” 唐小山道:“只要把人饿上三天,照样厉害无比,我看这群家伙已丧胆,咱们慢慢收拾便是!” 于是两人探往对手,只要逮着机会,便施予突袭。 至于那群杀手,早被狼群捣得心胆俱寒,哪还顾得自家人,各自保命为是。 狼群猎杀数十人之后,己饱餐一顿,狂性稍去,未再扑杀,只在树下来回徘徊,当然一有机会,它们仍不嫌多,能吃多饱便是多饱吧! 远处仇冠群忽闻狼嚎已静下,惊惶不已,喝道:“高僧莫非全完了?早告诉你们别碰狼群,偏不听,且过来这头,待我教你们如何猎狼!” 矮、瘦双僧闻知猎狼有术,且狼群围在此,实在不安全,两人遂喝腾而起,凌空踩掠树枝,直往仇冠群那头蹿去,全然不管杀手死活。 两人一走,杀手亦跟着自行寻觅目标,逃之夭夭。 躲在暗处的于双儿急道:“就此放走他们?” 唐小山邪声笑道:“只要他们离不开此阵,迟早会遭狼袭,咱们隔岸观火便是!” 说完,两人潜掠过去,存心瞧个究竟。 矮、瘦双僧连奔三数里,方自发现那天然有若干湖之凹坑,见及四处狼尸骨骸不少,眉头犹皱。 忽见左近巨树上站立一人,正向两人招手,欣笑道:“你们可来了,快快替我恢复功力!” 矮、瘦双僧迎目瞧去,只见此人衣烂发散,胡碴粗黑,直若原始山顶洞人,他正如猿猴般爬树而下,动作更见原始,两人不禁怔愣。 矮僧冷喝:“你是何人?” 戒备全身,以免被偷袭。 那人笑道:“我便是仇冠群,快解我穴道,我被困于此已三数天,简直已快发疯!”跳落地面,见人即笑,跳走行路,竟然颇像原始人。 双僧皱眉。 瘦僧道:“你真是仇少帮主?” 仇冠群道:“看我脸腮便知!我已手术过,虽长了胡碴,但仍可认出。” 双僧仍自狐疑。 暗处传来邪谑笑声:“不错,他便是仇大公子,不过现在该改成仇大猴子或仇大狼人! 呵呵,过几天,你俩便会同他一样,成为秃头狼人,名扬武林,哈哈……”唐小山笑声更谑。 仇冠群闻言怒厉吼道:“有胆放马过来决一雌雄,如此躲藏,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讪笑道:“畜牲只能跟狼群决斗,祝你百战百胜,狼群又来啦!” 仇冠群见及狼踪,惊心动魄,又往树上爬去,不断喝道:“快上树,快解我武功,咱们并肩作战,或可突围出困,并收拾这可恶家伙!” 矮僧见状,直觉他乃仇冠群没错,想不到堂堂佳公子,如今变得如此模样,实所料未及。 于是掠腾过去,几掌欲拍开他穴道。 仇冠群被击,惊声喝叫,反手猛抓,似在对敌,矮僧道:“是洒家,你且别动,否则我如何解穴。” 仇冠群见是他始安心,急道:“快解快解!”这才敢再次落回地面。 矮僧几掌打去,便道:“行了!” 仇冠群急运功力,却哪来功力,疑惑瞧着矮僧:“你可解对了。”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四章 桃花劫 矮僧一楞:“明明己解,难道对方点穴手法怪异?”赶忙又把向仇冠群脉膊,终觉脉流简直乱七八糟,不禁皱眉:“这是何点穴手法?” 瘦僧亦凑过来:“我看看!”伸手便把脉。 唐小山见状笑道:“中了唐门霹雳截穴手,可要解上三天三夜喔!” 仇冠群闻声嗔吼:“有胆别走!待我恢复武功,必定割你人头当球踢!” 唐小山讪笑道:“说这话的该是我,不是你,看剑!” 他猝然凌空扑来,仍差十余丈,龙吟宝剑狠劈过来,剑气暴涨,迫得双僧拖着仇冠群滚往左侧。 叭然一响,一株腰身粗树被斜切成两截,哗啦啦倒栽压下,吓得几名杀手及狼群掠惶散去。 瘦僧喝着可恶,引掌欲劈,岂知唐小山早借阵势之妙,掠闪不见,气得他哇哇大叫。 矮僧道:“多叫无用,先解少帮主穴道,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瘦僧自知道理,可是唐小山若不断干扰,岂非不易奏功,于是喝来杀手,要他们守住四周,这才又凑上前去解穴。 唐小山虽然截杀容易,但自家受到三阴之毒,始终无法拚足全力对敌,否则岂容他们逍遥到现在?如今见及他们束成一堆,自是攻击好机会。 于是喝向狼群:“该开工啦!” 狼群本已进食不少,肚腹未再贪饿,攻击意愿较低。 然而唐小山自知它们见血必狂,于是喝吼一声,身形如电冲向魔鬼杀手,借着宝剑威力,猛又将两位杀手劈成两半,鲜血喷出,腥红肉片裂开。 狼群见状,猝又咆哮蜂拥而上,魔鬼杀手顿时懔骇杀挡,一场人狼凶斗再次展开。 方一照面,杀手又被咬死四五名,其他人虽砍杀二十只饿狼,然却因狼群过多,已连被逼退,甚至矮、瘦双僧皆被波及,不得不复往树上掠去。 唐小山早就算准此点,怎肯让人上树,眼看谁上何树,必定挥出剑气砍来,那树倒人坠,迫得双僧复往他树掠去。 结果仍被砍去,逼得瘦僧不得不放弃解穴任务,喝道:“我拚他,你们快解穴!”凌空倒蹿唐小山,双掌连劈不断。 唐小山斥喝:“不要命尽管来!”宝剑挥砍,剑气暴斩过去,瘦僧一连三掌化之不掉,只好连翻筋斗掠向高空。 唐小山见状喝斥:“给我死来!” 猛又反剑劈冲过去,相准对方腰际,准备切成两半。 瘦僧冷喝,身形转闪数筋斗,避去剑锋,反掌过来。抢急欲攻,劲道暴强数倍,硬想劈人于掌下。 唐小山倒抽宝剑,斜切过来,自知剑势快于对方,他若不躲,必定手臂落地,说时迟,那时快。瘦僧竟然不俱剑锋,猛探右掌。叭然一响。 整条右臂已被砍下,他却硬撑下来,左掌含劲猛吐,砰地打中唐小山左胸口。 哇地猛吐鲜血,唐小山霎时倒栽地面。 于双儿见状,惊骇欲哭,赶忙扑来,任那瘦僧掌劲乱劈,硬是抢回唐小山,没命弹退。 瘦僧虽断去右臂,却仍神勇无比,哈哈狂笑,疾掠直追,欲赶尽杀绝。 眼看于双儿、唐小山复落险境。 唐小山猛地将宝剑丢予于双儿,喝道:“砍他左手!” 于双儿抓剑,回手即斩,瘦僧只剩左手可用,怎能被砍,急忙抽缩回来,唐小山复喝: “射剑刺他!” 于双儿登时把宝剑射出,奇准无比直射空中瘦僧。 他欲伸手抓去,唐小山突然打出石块,命中其肩井穴,瘦僧左手一麻,宝剑冲镩而至,左胸进,右背出,叭然血注涌出,任他被何妖法炼过,此时亦难免立伤,倒栽地面。 狼群见状,啸扑过来。矮僧见状,丢弃仇冠群,拚命抢掠过来。 唐小山自知何者重要,喝着:“快拾宝剑!”于双儿闻声,拚命冲去。 虽有两名杀手欲抢,却仍被她抢得,回剑砍退杀手,赶忙掠退,扶着唐小山拚命逃开。 矮僧奔掠过来,劈杀数只恶狼,猛将瘦僧抓提手中,准备掠高。 瘦僧却喊着:“快拾我右臂!” 他本想请毒医再接回去,岂知狼群扑来甚抉,矮僧待要动作,手臂已被恶狼抢走,任那瘦僧哇哇厉叫,狼群犹把手臂分了。 矮僧叹道:“下回另装一只吧!” 伸手戳他穴道以止血,将人置于树干上,避免狼噬。 瘦僧脸色苍白,说道:“再斗下去,将全军覆没,快叫天使们放出求救信号,看看有无救兵,否则各凭本事破阵了。” 矮僧亦觉非找救兵不可,当下喝向杀手快放信号箭。 然杀手们却自顾不瑕,哪有心情听人话?矮僧不得不亲自掠追狼阵中,从一名杀手腰际抢来信号箭,猛往空中打去。 咻然一响。红色火焰直冲高空,数十里开外,皆能见着。 待那火焰冲至最高点而消逝之际。 复见另一出头传来同样信号箭,瘦僧等人不禁心神振奋,直道救兵终于来到,唐小山将毙于此。 众人霎时反吼,明目张胆叫阵。 暗处的唐小山、于双儿亦见着红焰,心情沉重许多。 于双儿道:“咱们得逃了,否则追兵再来,恐怕难以抵挡!” 唐小山苦笑:“能躲去哪儿?这里有阵势保护,或可周旋,若逃出去,对方必定大事搜山,我看想逃,并不容易啊!” 说完轻轻一咳,复又渗出血丝,他赶忙挽袖拭去。 于双儿焦切道:“伤重了?快服伤药。”赶忙拿出药丸,喂他服下。 唐小山苦笑道:“没想到凶僧竟然连手臂都不要,实是叫人难以应付。” 于双儿道:“难道真的毫无去路吗?”轻轻一叹:“我不管,走一步算一步,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说完,扶着唐小山,便往外围行去。唐小山苦笑:“这并不容易啊!” 眼看双儿如此坚决,他也不忍阻止,勉强运起薄弱功力,也好减轻她负担。 两人掩掩掠掠之间,终于走出阵区。然而掠奔不及百丈,忽闻奇异吼声传来,震得两人头晕耳鸣,有若醉酒。 唐小山脸面不由大变:“摄心魔功?快快退回阵区,没想到不死老妖会亲自出来。” 于双儿急问:“你是说天神帮主来了?” 唐小山苦笑:“比他更厉害角色,必要时,你得自点晕穴,千万别听他那鬼声音,否则你会被她摄去心思,永远变成行尸走肉!” 于双儿脸面顿变:“既然如此,还留下?岂非更危险?” 唐小山苦笑:“你拿宝剑先走吧,到东方风口,必要时,放把火,看看效果如何?我虽受伤,却能在阵区活动自如,而且我学过清心口诀,不怕那摄心咒,你就不一样,要是被摄去,后果实在无法想象!” 为今之计,只有先支开双儿再说。 于双儿却百般不愿:“我走了,你岂非更惨。” 唐小山道:“你哪是走?而是帮我大忙,前去东峰山口,准备放火烧林,我则把人引入阵中,若能缠斗便斗,若无法斗下去,我便开溜,然后给你信号,你便放火,放完之后,直往北麓掠去,不必回头,我自会去找你!” 于双儿半信半疑:“你不是在支开我吧?” 唐小山淡笑:“怎会?你我都快结为夫妻,该是同甘共苦,相互帮忙,我只是觉得你留下,使我无法专心应敌。尤其对方会那摄心咒,你若被挟持,一切便完了,所以才要你先避开,让咱们共同完成任务如何?” 于双儿自知可能被挟持之危机,轻轻一叹:“好吧,不过宝剑你留着,以防万一!” 唐小山道:“不必,我有暗器,而且有伤在身,使剑机会更少,他们目的也是为此剑而来,必要时,可拿来交换条件,你先带去,先用它护身,如要用剑,我便通知你!” 于双儿想及交换条件,便已答应,叹声道:“你待给我什么信号?” 唐小山道:“尖啸好了,听到便放火,放完便逃,不必客气,时间不多,你去吧!”于双儿已见及西山麓人影掠动,不敢停留,将利剑交于唐小山,自己则抓着宝剑,道声保重,已往东面山麓掠去。 唐小山轻轻一叹,希望这次能安全脱身,当下打理精神,又往阵区掠去。 为表示他仍在阵区中,他立刻潜向仇冠群那头,猛砸几颗石头,示威一番,才又潜往他处。 他想,不死老妖若来此,必定施展妖术,自己虽能抗其心法,但毕竟受伤之身,不知效果如何,看来得先找个地方以藏身,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去。 于是他开始找藏身地。他想过,要挖洞穴吗? 一时间恐怕不易办到,除非有现成洞穴可用,否则只有另寻他处。 转了一圈,他忽而发现一株古楠树,几乎两人合抱粗大,其分岔树干处,正有个凹槽,他毫不考虑,便掠上去,利剑猛挖,终能容下盘坐之垒身。 至于挖出木屑,则埋于地底,再掩以杂叶,终至无痕。 他随又反掠秘洞,藏身进去,盘坐下来,但觉舒适,这才又掠往地面,伏潜林区,准备能捞多少算多少。 不久,忽闻狂笑声传来。 忽见数条人影掠往此林。 领头者正是白发白须,状若南极仙翁的不死妖人(另号毒医)之厉千绝。 其左边则为丑陋巫师迷魂婆婆,另有半老汉子八卦王,以及金银铜铁四护法,七人全是脚不沾地,轻功尽展,奔掠如风。 及近林区。 不死老妖哈哈喝道:“矮、瘦双佛可在?本仙来也!” 矮僧闻言大喜:“在下已见着龙吟宝剑,它果然厉害非常!” 不死老妖闻及宝剑出土,更是狂笑,声震峰崖,回音不绝:“出土便好,不虚此行,可在唐小山那娃儿之手?” 矮僧道:“正是,他诡计多端,布下此阵困住我们,不得不发出信号求救!” 不死老妖再笑:“他人在哪?” 唐小山突然喝笑:“在你身前,随时准备收拾你!” 他以震荡回音方式喊出,不愁被辨出方位,本想不开口,但不引对方入阵,双儿甚危险,始喊出口。 不死老妖闻言哈哈更笑:“有志气,本仙早就知道你能寻得宝剑才放你走,现在已寻得,交出来,我赏你当神仙王如何?” 唐小山讪斥:“交出去砍你脑袋是不是?有本事,自己来拿!” “好,够狂!” 不死老妖纵声大笑,笑中已含摄心术,震得唐小山头晕眼花,赶忙运劲抵挡,再也不敢开口。 不死老妖自知唐小山阵法厉害,故而迟迟不敢踏入阵区,他转向八卦王,道:“看出眉目了?” 八卦王苦声道:“在外头看不出,不过属下保证可以安然走出来!” 不死老妖冷道:“敢情你功力尚差他一截!”看不出即有差别,然他自侍武功高强,伸手一挥,仍往阵林行去。 八卦王、迷魂婆婆吃过苦头,走得小心翼翼。 不死老妖却无负担,大步踏行,且不断哈哈大笑,道:“唐小山,本仙已入你阵区,快快现身迎接,不必再躲啦!有失风度。” 唐小山哪管得风度,他硬是不吭声。 不死老妖再喊,他干脆猛打水底针暗器,细若牛毛细针无声无息地飞射数十丈,直扑不死老妖的面门。 他虽功力通玄,但突遭袭击,竟然避之不及,猛劲吹气,想击落,但那水底针本是唐小山在水中苦练多年,可谓专破内家真劲。 纵使他乃以锁喉针代替,威力亦非同小可,不死老妖竟然无法全部吹散,猛被一支利针射中左脸,幸好刺肉无声,左右手并未发现,不死老妖想厉吼,却怕让人联想“因中针而恼羞成怒”,硬把怒火压下,改为狂笑,声震山林,道:“雕虫小技,也敢现宝,劝你还是投降,快快交出宝剑吧!” 说完右掌一抖,击中左近二十余丈松技,打得木飞叶弹,散碎满天,唐小山却不见踪影,他暗自拔下利针,冷笑更森邪。 迷魂婆婆亦道:“除了宝剑,还有老身摄魂铃,用够了也该还来?” 当时她和不死老妖为逼出秘籍和宝剑一事而高兴万分,竟然忘了摄魂铃己被抢走。 待想起,欲追回之际,已见不着人,她后悔不已,虽然另外打造一只,总觉功效甚差,她更怀念真正摄魂铃,既然碰上,当然不能再错失良机,开口便要。 唐小山稍愣,此铃并未在身上啊? 回想之后,已知当时跳入水中欲逃,却被仇天雕抓回,从此失去此铃,它该落入那巨湖之中。 他谑笑道:“怎么搞的?连吃饭家伙都搞去,还敢找我要?” 笑声更谑。 迷魂婆婆不禁嗔怒:“不还来,死路一条!” 八卦王突然道:“人藏在左前方百丈石堆中。” 话声方出,猝见不死老妖人电闪扑去,尚差数十丈,凝掌即打。 轰然一响,碎石炸开,唐小山差点儿挨招,吓得他赶忙潜溜,不敢任意再开口。不死老妖一掌见效,哈哈大喝:“小王八,还想玩?告诉你,你已中我三阴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只要你拿那宝剑交换,我保证你安然无恙,否则迟早把你炼成杀手,到时将后悔莫及!” 唐小山不敢吭声,他想对方既已落入阵势,若无八卦王,他们几乎寸步难行,得想法及先收拾这家伙才行。 然而老妖武功厉害,根本近身不得,想来想去,也只有利用那些狼群了。 于是他突然现身,跳于树枝上,冷笑道:“你那什么烂毒,我早解去,还以为多厉害,简直笑掉人家大牙,去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不死老妖闻声不由大怒:“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猛展身手,有若幽灵般蹿射追击。 唐小山有意引人,喝地转身即逃。 不死老妖追得最勤,八卦王、迷魂婆婆却忌于对方诡计,不敢放劲直追,只敢远远跟在不死老妖百丈之后。 心想纵使出事,也有个垫底者。 唐小山本就有意让双方分开。 奔及二三里,已逼近狼群区,他突然闪失,让那不死老妖找不着目标,他则偷偷潜回狼群区。 见及矮、瘦双僧及七八在杀手全部藏立树干,不敢碰狼群丝毫,他自想笑:“什么绝顶高手,连畜牲都斗不过,真是没用!” 矮、瘦双僧嗔怒咆哮,直道迟早要收拾他,却因伤势不轻,根本不敢乱动。 仇冠群穴道已解一半,嚣张又起:“明年今日就是你忌日,你好好准备吧!” 唐小山谑笑道:“凭你,还早,不过看在你已变狼人分上,我把你同伴引开,让你能风光片刻,免得呆在树上太久,憋得膀胱发炎!” 任由仇冠群怒骂,他不再多说,猛地欺向狼群,手中数颗石头即砸,打得狼群嗔吼嚎叫。 他讪笑道:“光叫何用,过来啃人肉才叫过瘾!”示威式地拉起大煺,终把狼性挑起,一大群嘶厉叫,追扑过来。 唐小山猛又砸光手中石块,打得狼群凶性大发,他始拔腿即奔。 虽然他受伤在身,但对付狼奔,仍绰绰有余,三两下奔出数百丈,已发现八卦王行踪。 他冷狠谑斥:“烂八卦王,你还敢自投罗网?看我如何收拾你!”快步复冲。 八卦王最怕唐小山暗算,然见及光明正大扑来,他反而毫无惧意,冷笑道:“明着来,谁怕谁!” 他和迷魂婆婆、四大护法,猛往唐小山扑来,掌招尽出,是擒是杀皆行。 唐小山喝喝大叫,虚张声势,就在撞近不及二十丈之际,他始谑斥:“对付小人,哪来光明正大!” 锁喉针盒一扣,大把利针猛射过来。 那银光闪处,吓得八卦王尖声大叫有埋伏,猛扑地面,利针掠头而过,射中迷魂婆婆及四大护法。 可惜距离仍远,虽伤人,却要不了命,皆中针之后,哇哇怒叫,赶忙伸手拔去,复又不甘心,乱掌劈来。 唐小山岂肯硬接? 在射出利针之际,猛一转折,掠向左近石后,一闪不见,数人气得哇哇大叫,狠命即追。 八卦王正庆幸自己反应特快,因而躲过暗器。 然而他却忘了,后头才是要命杀招,待他扑下,正欲爬起之际,猝见无数狼群扑杀过来。 他大骇,发掌便打,然杀得了几只,杀不了数十只,几掌过后,已被咬得衣破肉裂,他赶忙叫救命,猛地滚身乱转,希望能逃过此劫。 不只是他,就连迷魂婆婆、四大护法亦被狼群扑及,事出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出剑,否则不会这么狼狈,一个照面已被咬得得难以脱身。 唐小山见状,立时叫好。 他正待赶去暗算八卦王之际,碎见一道白影射来,原来是不死老妖闻及喊声,前来救人。 他忽见狼群,冷谑斥喝:“送你们上西天!”双掌不断开打。 他功力已通玄,劈掌之际,威力无穷。 狼群纵使扑来,亦被打得东弹西蹿,毙命当场。 然而狼群的确太多,前仆后继,根本不畏生死。 眨眼亦困得不死老妖疲于击掌。 他复见手下简直招架乏力,哪还顾得自己嚣张耍招,赶忙腾空掠起,怒喝:“不怕死尽管来!” 他摸出玉瓶,猛地一甩,红色粉末满天飞。 他复发掌击去,粉末登时扑冲狼群。 那粉末想来必是奇毒,狼群乍闻之下,鸣地一声,登时摔倒,鼻孔立即流血,一命呜呼! 数十只,甚至数百只,竟然一个照面不到,全部栽倒下来。 此景瞧得唐小山触目惊心,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用毒功夫的确厉害。 不死老妖急又喝道:“快把此药服下!” 倒出药丸予四大护法、迷魂婆婆,掠身复把奄奄一息之八卦王抓起,喂他服下药丸,再截指点住穴道,替他止血。 他猛又一喝,数人全往后头掠去。 那千百狼群几乎死光,倒扑地面大片,有若得了瘟疫,后头剩下十来只见状哪敢再攻击,赶忙夹着尾巴逃命。 不死老妖立时哈哈狂笑。 对此杰作,他感到非常满意。 忽见他弹出白色粉末,溅向狼尸,混着鲜血,尸体立即开始腐化,血水渗流开来,发出滋滋白烟,淹向四面八方,腐蚀速度实在吓人。 唐小山但觉腥辣昧冲鼻,赶忙避去。 想到什么,突然潜向六人后面,猛地劈出狂掌,复射顿喉针,迫得四大护法连连落退,一脚踩入血水,哎呀尖叫,赶忙掠高。 不死老妖本想收拾唐小山。 复见手下中毒,登时喝叫:“把鞋子切掉!” 丢下八卦王,飞身而起。 四大护法急挥剑,鞋子掉落,双脚已化血,疼得四人尖叫。 不死老妖赶忙撒出药粉,打向八只血脚,药粉沾处,白烟立失,鲜血为之凝结,未再腐蚀,四人跌镩地面,仍自叫疼。 还好,若非不死老妖赶忙送解药,四人八腿恐怕难以保住。 唐小山忽见八卦王被丢下,自是好机会,猛地欲扑杀。 岂知不死老妖早有防范,凌空回掌迫来,打得唐小山闷呃倒滚。 眼看偷鸡不成哪敢再留? 算着方位坤七艮三,左斜右闪,猝然不见。 不死老妖本欲逮人,却哪知对方身形怪异,一闪即失,气得他哇哇大叫,欺冲过来,猛毁两树,以泄怒恨。 他心中直叫:“怒不得,怒不得,再搞下去,连我都将遭殃!这阵的确厉害,不要小看他,这小王八羔子!” 他不再忽意妄为,以免徒增伤亡。 赶忙转向手下,道:“到矮、瘦双僧那里看看,有任何动静,一律不理!” 说完,亦不肯狂妄掠去,守在后头,直到四大护法扛起八卦王之后,他始压阵,渐渐行往里头。 唐小山但见不死老妖反常举止,自是心生警惕。他最希望对方动怒,如此将有机可乘,可是现在,难道老妖觉悟了? 他登时讪谑道:“老神仙何时变成赶羊人?你不是一向自以为天下无敌,怎甘心向我称臣?难道已变成龟孙一个?” 不死老妖当然听不入耳,怒喝道:“你吼吧!待会儿剥你皮时,就知道谁是天下无敌!”动怒却不动手,忍得满脸通红。 唐小山斥笑:“要剥皮,何必等到以后?我现在就让你剥,来呵,我皮好痒呵!” 他当真现身五十丈开外,跟着老妖行去。 不死老妖霎又冲动。 然他却又忍下,暗道:“小心有诈,使不得,使不得!”硬是忍了下来,冷斥道:“剥你皮,轮不到我动手,你准备受死吧!” 见及唐小山在左侧,前头不可能另有唐小山,他猛喝令,数人即往前掠奔。 纵使四大护法少了鞋子,照样奔飞如电。 可惜唐小山有伤在身,提不出多大劲道,越追越远,他已斥喝:“全是败战落水狗,只会没命逃躲吗?” 没人理会,唐小山不禁开始担心,对方在耍何花招,得特别留意才行。 既然追人不着,他放慢脚步,潜行探去便是。 不死老妖甚快追往山凹处,忽见瘦、矮双僧已拱手相迎。双方互见狼狈样,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死老妖瞧向魔鬼杀手,怔愕道:“百余名全死光,剩下不到十人?” 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矮僧道:“对方有龙吟宝剑,以及狼群助虐,弟兄的确穷于应付,在下师兄还断一臂,损失甚重!” 不死老妖哇哇厉叫:“几乎全毁,他娘的唐小山,不抓你来垫底,怎消我心头之恨!” 矮僧道:“如若得到宝剑,所有牺牲倒也值得。” 想及宝剑,不死老妖终又狂戾大笑:“不错,宝剑若能助威,天下非我莫属,这些牺牲已是事小。” 说完,他纵声又笑。 仇冠群赶忙拜礼:“恭喜神仙大功告成,还请神仙帮忙,解去在下禁制。” 不死老妖乍见有若野人的仇冠群,怔斥道:“你又是谁?敢要本仙解穴?” 仇冠群拱手亲昵一笑:“在下仇冠群呵!奉神仙之令,前来寻宝剑,幸不辱命,宝剑已现形。” 矮僧道:“他被唐小山困于此已数天,和狼群搏斗,才会变成这模样,贫僧曾替他解穴却解不开,只有求助仙人了!” 不死老妖喝道:“是何制穴手法,这么难解?” 他登时伸手扣向仇冠群肩头,以内劲搜脉,眉头不由跳皱:“难道是九龙锁穴功夫?它本是惊天老怪独门手法,这小子怎会?莫非宝剑上真有惊天秘功?”心下大喜。 他立即抽出银针,连截十数穴道,再以真劲源源迫去,足足耗去一刻钟,始将穴道打通。 仇冠群恢复功力,自是谢声连连。 本想长啸以泄怒气,却因老前辈在场,忍了下来。 不死老妖疑惑道:“怎那么好解?难道不是九龙锁穴手法?” 矮僧道:“贫僧已解许久,大概化去四五成之原因吧!” 不死老妖频频点头:“有此可能!”喜色又现。 仇冠群拱手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住唐小山,否则一切将成空!” 不死老妖道:“自该如此,只是他诡计多端,得小心应付!” 仇冠群道:“破此阵可用火攻,在下上次有过经验!” 迷魂婆婆道:“还是用摄心术,大火一燃,谁知它将烧向何方?说不定那个小子早设下陷阱,要我们往里头跳!” 被她一说,仇冠群委时没声音,毕竟他吃过大亏,还是别冒险好。 唐小山最怕此招,闻言喝笑道:“你们耍吧,我学了清心秘咒,根本不怕什么摄心术,实在够笨!”说完哈哈谑笑。 仇冠群怒斥:“败类你敢如此对神仙说话?简直找死!” 唐小山讪笑:“至少比你当龟孙强,老妖魔,有胆放马过来,我看扁你了!”笑声更狂。 不死老妖不怒反笑:“那就试试吧!” 他猛地吼出摄心秘咒,声如梵唱,更如内家真劲狮子吼。 霎时音传数里,直若魔音穿脑般让人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现场除了迷魂婆婆,全都跌坐下来,运功抵当。 唐小山闻声,但觉头晕,赶忙施展清心运功口诀,把此魔音排除脑外。 本来他甚想趁此偷袭。 然而顾忌对方武功实在太高,自己又受伤,还是别冒险。 既然对方已困住阵区,他想暂时恐怕不易走脱,自己或许该借此机会开溜,才不失良策。 于是他突然哈哈谑笑:“什么烂邪功,比金钢经还难听,算了算了,纵使你念一百年也未必能奏效,真是烂啊!” 谑笑中,赶忙闪逃远处。 迷魂婆婆深怕唐小山跑掉,摄魂铃要不回,说道:“我来助你!”摇出假摄魂铃,咒语直念。 两音威力大增,许多杀手及仇冠群、四大护法招架乏力,纷纷晕倒,瘦、矮双僧亦在硬撑。 唐小山亦觉血脉浮动,几乎引那三阴之毒再次发作。 他极力压抑,以回音撞荡方式大笑:“什么烂音,就算再多三人助阵,也徒劳无效!我看你们还是出家当和尚、尼姑,一辈子念个够吧!” 说完故意狂笑,然却牵动伤势,又呕出血丝。 他登时煞住笑声,脑袋为之晕沉,没想到伤势比想象中严重,而对方两人合并之摄心威力却比想象中高强,此时再不走,当真会栽在这里,他勉强吸气,双手托耳,减少音力,喃喃念着清心口诀,步法不断踩动,九宫八卦方位之中,终于渐渐行出阵区。 相隔数里,感觉较为轻松。 但若一般人,可能仍招架乏力。 他想及于双儿,哪敢再停留,选了山道,直往东峰方向奔去。 东峰乃是风头,声音传至已较弱,但对于双儿来说,亦被魔音摄得昏昏沉沉,好几次想自行点晕穴以自制,然却想及任务,硬是撑下来。 心头老挂念心上人为何如此之久仍没回音?莫非已被擒住?可是被擒,对方又怎会以魔音相抗?该是正在激烈决斗。 自己该是帮忙吗? 她想去,但晕沉得已行动乏力,若勉强前去,岂非替心上人找麻烦? 正挣扎中,忽见人影晃动。 她猛地欣喜:“小山你脱困了?” 爱情力量使得她心神一振,赶忙从石缝中掠出,急欲扶人。 唐小山见她没事,呵呵笑道:“你功力不弱喁,快走,迟了可能来不及!” 于双儿道:“不放火了?” 唐小山道:“没时间啦!他们正困于阵中,放火纵使能收拾一些人,但绝不可能收拾老妖,还是让他们慢慢磨,咱们走人便是!”说完又呕出血丝。 于双儿神情一紧:“你的伤?” 唐小山摆摆手,干笑道:“还挺得住……走吧!” 于双儿哪肯停留,干脆背起他,寻向深山险峰,拔腿即奔,以免误了医治时刻。 疼心之下,她已两眼含泪。 唐小山只能轻叹,满心抱歉,又能说什么呢? 至于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不断施展摄心术,几乎震得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动物全皆晕倒昏迷,所费功力实是浩巨。 然而两人总觉唐小山仍在暗处笑翻天,迫得两人几乎耗尽功力施咒,始煞住喝喊声。 林区突然一阵安静,似乎掉入瓶中,乃一种完全无音之静。 不死老妖忽而醒神,道:“难道他已被摄住了?” 迷魂婆婆道:“或许吧……”并无多大信心:“仙人喊他名字,他若被摄住,就会过来!” 不死老妖委时吊高声音喝道:“唐小山,给我过来!” 连喊数声,全无回音。 不死老妖似知失败,登时嗔怒喝道:“小王八你敢耍本仙人,想死不成,有种给我出来……” 唐小山已走,当然没回音。 迷魂婆婆道:“或许他昏迷太厉害,醒不了,咱们搜搜看。” 不死老妖哇哇大叫,又劈断数棵巨树,喝着:“把人叫醒,八卦王也叫醒,找遍每一角落,纵使藏入地下,也要挖出来!” 嗔怒得满脸通红,假胡子差点儿落地。 迷魂婆婆先唤醒四大护法、瘦、矮双僧及仇冠群、几名杀手,要他们前去找人,众人得令,慢慢潜去,暂时仍不敢散开,以免中了埋伏。 四大护法趁此机会找来死去杀手之鞋子,穿妥它,脚面仍疼,但比赤脚行路舒服许多,搜得更是起劲。 迷魂婆婆最后始唤起八卦王,并替他熬上不少药膏,让他疼病全消。 八卦王得以醒神不少,想及唐小山,火气顿起,嗔骂道:“不收拾你,誓不为人!” 不死老妖道:“那也得把人找出来才行!” 八卦王一愣:“他逃了?” 迷魂婆婆道:“也可能躲在暗处,你且先破去阵势再说!” 八卦王道:“在下试试!”便自行往高处,四下瞧去,喃喃念着:“那小子说是天罗地网阵,到底阵眼在哪儿?” 老实说,上次栽了筋斗,他并无多大信心。 不死老妖等上片刻,已自不耐,喝道:“如此破法,三天三夜亦不够用,掠往树梢,直掠出去行吗?” 八卦王道:“照理来说应可,但得一股作气,若停落地面或树底下,错觉容易让入迷失方向!” 不死老妖突然大喝,掠飞高空,落于树梢,果真施展绝顶轻功,一泄而去,毫不停留。 他想如此搜索,快速许多,但自狂笑。 身形猛在树梢飞掠乱转,进有疑处,发掌助劈,刹那间搜了大半边,仍不见人踪,他不禁哇哇大叫,欲吼出唐小山,却仍回音尽失。 八卦王则和迷魂婆婆四处摸索,两人甚至以不死老妖掠飞方向为目标,免得突遭袭击,却找不到救兵。 众人足足搜索一时辰,八卦王始探及阵势外围。 他突然冷笑:“人己逃了!” 不死老妖怔道:“怎么说?” 八卦王指着地面点点黑红:“这是他的血迹!” 众人乍惊,凑了过来,矮僧道:“怎知是他血迹?弟兄们受伤比他还多,也可能是弟兄留下来的。” 八卦王道:“弟兄留下的可能是一大片,这几滴几滴之情景,一定是唐小山所留下!” 仇冠群怔喜:“他受了伤了?” 矮僧道:“吃了我师兄一掌,伤得不轻!” 不死老妖突然哈哈谑笑:“原来是受了伤,一切全在虚张声势罢了,待本仙检查看看。” 说完,他抓起血迹,嗅闻不断。 忽又哈哈笑起:“不错,正是唐小山所留下,血中含有三阴之毒,他逃不掉了!”笑声更狂。 仇冠群喜道:“这就追去?可要寻来猎犬?” 不死老妖狂笑:“有了三阴之毒,我比什么都灵,走!” 说完要众人一字排开,探着血迹,渐渐搜往唐小山逝去路线。 唐小山做梦都没想到,不小心呕出之血,竟然留下痕迹,引来对方追逐。 由于他受掌伤,复被摄心咒、摄魂铃强力攻心之下,伤势更形严重。 虽然让于双儿背负而奔,然而颠簸中,总见他血丝直流,虽然他不断拭去,然而沾上衣衫。 久而久之亦混着于双儿因拚命奔驰而渗流之大量香汗,多多少少皆滴落地面,草叶亦或树皮上。 这些已成致命线索,两人犹不自知。 奔及二更天,眼看唐小山已招架不住。 于双儿焦心如焚,只好在附近找了隐秘山洞,将人放下,虽是疲惫,仍运劲替他催助元气。 未久,唐小山始幽幽转醒。 瞧及于双儿一身劳顿情景,内疚不已,干笑道:“少了你,今儿休想逃开啦!” 于双儿甘心一笑,道:“好好养伤吧!一切等明儿再说如何?” 唐小山道:“这是哪里?离天罗地网阵有多远?” 于双儿道:“我不知是哪儿,不过离阵区大概有四五座山峰,他们可能不易寻及。” 唐小山心头稍安,道:“尽管如此,还是把洞门封了吧!他们也非好惹人物!” 于双儿道:“我封便是,不过你饿了吧?我先去猎些东西回来再说。” 唐小山虽不觉饿,却想到她必定肚腹空空,遂点头:“小心些!” “你也是!” 于双儿这才小心翼翼寻向山林。 她想在夜间狩猎不容易,且易引发声音,四下一寻,发现山泉水池鱼儿不小,便抓它几条,顺便盥洗手股,始返回。 然后生火拷熟,递给唐小山,两人匆匆进食。之后,于双儿始找来石块,把洞口给封起来。 如此,感觉上安全许多。 两人相视而坐,深情相望。 随即运起功力,加以疔伤,去除疲劳。 渐渐地,已过两时辰,就袂近五更天之际。 沉静夜空中,忽传来不死老妖声音:“大概在此山峰没错,这里有人用过泉水痕迹!” 声音方向正传至左近两里,于双儿曾去抓鱼、盥洗之山泉那里。 如今声音传来,唐小山、于双儿突然怔醒,一脸怔诧,没想到追兵竟然如此之快即已追来了。 于双儿自责不已:“我不该前去洗脸,留了线索,该死!”几乎想自杀谢罪。 唐小山苦笑道:“不关你事,那山泉在附近,都表示另有线索让他们追到此峰,纵使他们未发现山泉,照样可寻到附近啊!” 他想安慰,于双儿却难以接受,犹自自责:“怎么办?要是对方追来,岂非……”她不敢想。 唐小山轻叹,笑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啦!到时他们若真的寻至,你且藏好,毕竟他们要的是我跟宝剑,我先去当人质,你则前去找救兵,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于双儿急道:“可是他们很可能把你整个半死啊!” 唐小山笑道:“会比现在差吗?快用宝剑再挖一洞,迟了便来不及!” 于双儿早已手足无措,唐小山只好教她先挖起桌大石块,然后再挖下里头石块当石椅。 她则躲了迸去,再把桌大石块封住洞口,除非仔细瞧,否则甚难发现天然石壁另有夹层。 动作方完,外头已传来吆喝声:“一定在此附近,大家搜得仔细些!” 不死老妖一声令下,十数人影四处搜寻。 唐小山不禁苦笑,屏气凝神,运起刚刚恢复的两成功力,准备能捞多少算多少。 忽见仇冠群声音谑甚传来:“这有折过树枝痕迹,他们必在此过夜!”声音不及三百丈。 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不必你说,本仙自明白!”放声大喝:“唐小山给我出来,大军已至,别无阵势防守,你栽定了,哈哈……” 唐小山叫苦,将身上所能运用暗器全部抓于手中,并握紧于双儿惯用利剑,准备突击。 不死老妖狂笑又起:“你做梦都没想到,怎生我们会找来,简单得很,因为你中了三阴之毒,边走边滴血,实是老天帮大忙,哈哈哈……” 唐小山怔心一楞,毛病竟然出在此,的确是老天开了大玩笑。 迷魂婆婆忽而说道:“既然你我的摄心功夫有效,何不一并使用,说不定可逼他出来!” 不死老妖闻宫狂笑:“有何不可!” 转向众人:“你们盘地坐妥,本仙将运神功矣!” 说完狮子一吼,声震如雷。 随即念出摄心邪咒,迷魂婆婆亦摇起摄魂铃,双声合并,威力大增,魔音摄处,一群杀手又自头晕目眩,招架乏力。 唐小山勉强忍它两三回,竟仍受之不了,血气奔腾如涛,闷声一呕,又挂出血丝。 他自知坐以待毙,不如拼杀试试。 登时暴喝,一掌打得封口碎石烂飞。 他谑声狂笑:“我来也!” 疾奔而出,发现附近一群敌手全被摄得神魂倾倒,正是下手好时机,手中暗器,锁喉针尽往那群人打去。 身形再冲,利剑猛砍,霎时又收拾五六人,连同四大护法之金、铁两位,全被砍杀,毙命当场。 唐小山嗔怒再扑仇冠群,喝斥:“不是要我命吗?”猛砍过去。 仇冠群迷惑中,勉强运劲倒打,威力实是有限。 然而唐小山气势亦弱,被掌劲扫及,身形稍偏,剑势亦偏,本想砍下脑袋,却只能划中左脸左肩,疼得仇冠群落地打滚。 唐小山仍想抢攻,瘦、矮双僧功力较高,受制魔音较小,见及唐小山,哈哈大笑,举掌便劈。 唐小山忽闻他笑声甚狂,分明心智仍在,不敢对抗,霎时滚身落地,斜切左侧山崖,猝想开溜。 岂知,不死老妖忽见唐小山现形,已是哈哈狂笑,没想到相距百丈,却让唐小山多杀自己手下,迫得他凌空扑来,狂喝道:“还想顽抗!” 厉掌顿劈,直中唐小山左胸肩。 砰地暴响,唐小山哇声闷叫,暴吐鲜血,整个人倒栽十余丈,摔得四脚朝天,几乎奄奄一息,利剑已飞出,恐无法再战。 不死老妖一掌得手,登时狂笑扑来:“你死定了,不交出宝剑,饶你不得!” 猛将唐小山抓起,双手扣其脖子,捏得他舌吐眼翻,他更狂笑:“说不说?不说捏死你!” 他猝又把唐小山当死狗摔砸地面,闷叫中,鲜血又呕。 躲在秘洞的于双儿怎能忍受心上人被如此砸?哪还顾得唐小山所交代一切?猛地咬牙,震破石壁,撞冲而出。 瞧及老妖,怒火焚身攻来,厉吼不已:“臭老妖,纳命来……”宝剑出鞘,青光陡亮,剑气更寒。 不死老妖突见宝剑,两眼登时啾来,哈哈狂笑:“原来还有暗杠,本仙要定了!” 他托大伸手抓去。 岂知于双儿学了唐小山一招,猛往老妖掌心刺去,剑气暴蹿数丈,竟然刺穿老妖掌心,疼得他赶忙收手,哇哇厉叫,一时不敢乱攻。 于双儿一招得手,赶忙掠扶唐小山,就要奔逃。 迷魂婆婆见状喝道:“仙人再用摄心法!” 不死老妖顿悟,猛地狮吼摄心之术,迷魂婆婆亦摇起摄魂铃,双重威力一吼出,声震山岳,于双儿怎能抵挡?猝被震着,呃地一声,往前栽去。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欺扑便抓,于双儿不知从哪来神力,回身一剑,硬生生将其右臂给砍下来。 不死老妖惊狂大怒,厉挥左掌,打得于双儿暴吐鲜血,宝剑脱手飞出,整个人和唐小山连滚十数丈,简直快奄奄丧命。 不死老妖忽见宝剑,猛地掠身抢着。宝剑在手,独霸天下之快感使他疯狂更吼,声震三山五岳,大有风云变色之态。 他猝然谑喝:“宝剑得手,留你们无用!” 直觉唐小山是个祸害,宝剑猛挥,就要砍杀。 唐小山暗道:“小命休矣!” 就在电光石火之际,猝见一道青光打来,竟然将宝剑打偏,吓得不死老妖嗔怒大吼: “何方妖孽敢暗算老夫?” 话声未落,猝见数道青光打来,迫得不死老妖连连闪退,就连迷魂婆婆及在场诸人全部受击。 就在众人拼命抵挡之际,两道黑影射来,抓起唐小山及于双儿,飞蹿数十丈山崖那头,突往崖底跳去,霎时不见。 不死老妖忽见有人敢明目张胆从他眼前将人救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疯狂吼着:“快追,恪杀勿论!”宝剑一挥,劈得山壁裂出深洞,他猝扑山崖,照样追下,疾追不懈。 唐小山在得知有人赶来搭救,心神一松,已自呈迷,一切由他去矣,嘴角淡露笑容,直觉似乎做了一场噩梦似地。 待唐小山幽幽醒来之际,已落身于一间冰冷石室之中。 他躺在石床上,四处瞧去,除了石壁挖了三洞,放着三盏油灯外,己空无一物。洞外阳光透来,照得碧青大理石晶莹透亮,凭添几许雅致气息。 他喃喃念着,这里是何处?勉强起身,胸口虽仍疼痛,但那奔腾脉流已平息,感觉上好了许多。 定下心情之际。 忽又闻及外头传来一阵轰隆之声,似乎飞瀑溅流声音。 他想一窥究竟,便自移步洞口,外头原是十数丈平台,再过去,则为断崖。 他往左瞧去,赫然发现一栋靠崖而筑之古色古香雅屋,正倚在飞瀑旁,那白瀑、碧石、红木相映下,直若世外桃源。 唐小山不禁看呆,这雅屋分明在半壁高崖之凸出平台之间,的确不可多得。 上不及天,下不及地,让人有腾云驾雾感觉。 这边平台只宽十余丈,那边平台却宽及百丈,足足可容下百人练功,根本感觉不出身落窄地之险境。 他也发现,这间石室,大概不属于正常屋子之狗窝,乃随便在屋后角挖个洞即算数之石室。 他不禁皱眉,救他之人,到底是存何心态?救了人,复往烂处丢,连门都不锁,甚至不问,亦无人看守? 他正想探往雅室之际,忽见一位十八上下青衣姑娘行步而来。 她本漂亮动人,偏偏左腮长颗大黑痣,和那嫩白脸容相衬之下,极不协调,瞧来总像丑女,让人想及三八婆之类女人。 唐小山已掩口想笑,如此黑痣并不多见。 那女子冷眼瞄来,斥道:“笑什么?想挨皮痛不成?” 伸手一抖,竟然出现长鞭,叭地一响,威劲无穷。 唐小山急忙干笑,道:“在下终于见着人,一时激动便笑了,绝无取笑姑娘之意。” 那女子冷斥:“欲盖弥彰,你怎知我教训你,是你在笑我之意?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好个重色轻义的家伙,抽死你!” 长鞭猛抽,叭叭打向唐小山,可惜还差三寸长,尽管如此,亦吓得唐小山赶忙躲回石室,直道不敢。 不禁幻起刑小莹,她亦常使鞭,没想到这女子比她还凶三分,看来并不好惹,得小心应付才是。 那女子一鞭逼退唐小山,复又怒斥:“谁叫你躲?忘恩负义的家伙,还不给我滚出来,自动站在鞭下让我抽打!” 唐小山怔笑道:“天下哪有这么笨之人,自动送上门让人打?” 还是走出门,拱手饭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本该送上去让你抽打,可是伤势未复,这一打,可能会翘辫子,所以希望能申请廷后如何?” 那女子冷斥:“谁救了你,教你的是我家小姐,所以申请无效,快滚过来领打,忘恩负义的家伙!” 唐小山怔笑:“姑娘老说我忘恩负义,不知在下做了什么不义之事?” 那女子斥道:“太多,数不清,言而无信,拈花惹草,贪财好色,就像现在救了你还不让我打,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唐小山苦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岂非十恶不敕之人了?” “不错!” “既然如此,何需救我?” 那女子冷笑道:“是想让你死得更凄惨!” 唐小山苦笑:“没想到才脱虎口又深陷虎口,还是只母老虎,惨啊!” 那女子怒斥:“你骂我母老虎!” “呃,没有……” “我明明听到,可恶!”那女子长鞭一挥,便要抽去。 吓得唐小山赶忙躲闪,却已不及。 眼看就要挨鞭,忽闻雅屋声音传来:“草儿不要乱来。” 那女子这才抽回长鞭,嗔恨凌空抽叭一响,勉强应是,立于一旁。 此时雅屋步出一位十八上下黑衣女子,她秀发乌亮披肩,身躯高挑均匀,动作高雅大方。 忽又回眸转行过来,唐小山瞧及她容貌,不由两眼发直,睁眼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简直美得毫无瑕疵,洁白肌肤配上灵动如珍珠般晶亮眼睁。 举手投足之间,充满贵族般高贵优雅,红唇浅笑,直若一朵神秘玉兰绽放,英眉欣挑,复见巾帼不让须眉神态。 她的美,英中带柔,柔中带艳,艳中带冷,乍见之下,即被特有气质深深吸引。复见一眼,即已怦然心动,那梦中曾经幻画追琢之美女,竟然如此活生生跳脱出来。 唐小山两眼发直,几乎是正常男人之反应。 那女子似乎习以为常,淡笑中慢步行来,均匀丰满身材,总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终于近了,唐小山又发现那尖耸琼鼻间竟然完美得如此眼熟,迷人的双下巴总带着几许独特个性。 她笑了,贝叶般洁白皓齿,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唐小山见过艳桃花之热情挑艳、于双儿温柔含媚,全皆叫人怦然心动,然这女子却冷艳英媚,直若结合两人幻化出来之绝世美女,直叫人怦动得快想入非非。 她淡声笑道:“你就是唐小山?” 唐小山急忙拱手:“在下便是,多谢姑娘搭救,在下没齿难忘,不知姑娘贵姓,容在下日后衔草结环回报!” 那黑痣女子冷斥:“又是衔草结环,发誓简直像放屁,迟早要抽死你。” 唐小山急道:“在下岂有随便发誓,姑娘误会矣!” 那黑痣女子冷笑:“误会?见着漂亮女子便发誓,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你敢说不喜欢我家小姐?” “呃……”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那美姑娘灵目瞄来:“你不喜欢我容貌?” “呃……不……”唐小山带窘干笑:“姑娘绝色容颜,相信任何人皆会喜欢。” 那美姑娘灵眼闪动:“你只喜欢我外表,不怕我面美心恶?” 唐小山呵呵笑道:“怕什么?纵使死了,做鬼也风流!” 感觉上,他甚至甘心以一条命换她一夜风流。 此语一出,不但黑痣姑娘大叫可恶,喝着忘恩负义的家伙,一鞭当真抽来,那美姑娘也突然嗔喝大色狼,伸手便敲脑袋。 唐小山时知两人反应如此激动,在受伤颇重,功力未复之下,呃呃闷叫,大腿挨疼,脑袋垂沉,被打得色心大敛,急忙跳逃,直叫:“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说着玩的,我是纯情男子,不是你们所想象的登徒子!” 他赶忙跳回石门,一颗心乱糟糟,不知该如何应付两女。 黑痣女子一鞭抽中,忒有快感,冷笑道:“你要是纯情,天下再无浪荡男子,实在不要脸!” 唐小山苦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真的甚纯情……” “胡说!”黑痣女子冷斥:“照我所知,你最少玩弄过十几个女人以上!” 唐小山苦笑不已:“冤枉呵,姑娘千万要查明,还我清白呵!” 黑痣女子斥道:“你早已不清不白,迟早会有报应!”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姑娘对我成见如此之深?” 黑痣女子斥道:“自己心知灶明,我乃替天行道而来,你准备受死吧!” 厉鞭抽得叭叭响,唐小山简直欲诉无门,欲哭无泪,怎会遇上这对奇异主仆? 黑痣女子还想斥责。 美姑娘已伸手喝止,她淡声一笑,己恢复方才优雅,道:“既然你很欣赏我的美色,那就追我吧,我倒想看看你是何男人?” 唐小山急道:“在下不敢!” 要是平时,他必趋之若骛,此时却有惊弓之鸟心灵。 黑痣女子又斥:“叫你追,你便追,哪还这么多废话,想讨打不成?” 厉鞭又想抽,美姑娘伸手拦止,淡笑道:“不必逼他,两情相悦,才有意思,否则如叫谈情说爱?” 她露出挑邪眼神勾来,唐小山心神一颤,简直要命一击。 黑痣姑娘闻言呵呵笑起:“说的也是,听到没有,我家小姐准许你追她,便是对你有意思,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既往不咎,我祝福你马到成功!” 唐小山被两女整得莫名其妙,只能苦脸迎笑,实在搞不清,方才还想杀人,现在又自动挑逗,真叫人难以应付。 然而瞧及美姑娘容貌,不禁又叫人怦动难忍呵! 那美姑娘淡笑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姓名?我叫王阿花,她叫李阿草,全是孤儿,所以你可尽情追求。” 唐小山怔愕道:“王阿花,怎地……” 人不俗,名字为何那么俗? 那美姑娘王阿花淡笑:“怎么?这名字配不上我?你连名字都要挑吗?这么虚荣?” 唐小山急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总觉这是假名吧?” 李阿草斥道:“什么假名?我们自幼被弃,只知人家叫我们阿花阿草,长大了便用它,有何不可?真是虚荣!” 唐小山一楞,干笑道:“这么看来,真的是真名了?呵呵,阿花、阿草,越听越顺口哩!” 李阿草斥道:“简直马屁精,天下怎会有你这种男人。” 唐小山轻叹:“其实我是由衷赞美,没想到引来那么多误会,不知要我如何应对才好……” 他简直无计可施。 王阿花笑道:“不必应对,把你本性表现出来即可,我喜欢跟真实之人交往!” 唐小山干笑:“说的也是……”揣想着她话中含意。 王阿花道:“此时你最想知道什么?” 她笑颜顿展,大概认为唐小山会对自己感兴趣。 唐小山已问过她姓氏,且觉两人行径怪异,还是别乱问为妙,心念一转,道:“我最想知道,你们为何救我?” 王阿花闻言,稍稍失望,但一闪即失,道:“路过,看到了觉得好玩,便出手相救,如此而已。” 唐小山当然不信:“从老妖手中教人,只为了好玩?” 李阿草瞄眼道:“你不信?老实说,我家小姐看上你,才冒死相救,行了吧?” “当真!” 唐小山有些信了,然随时能被女人看上,且又是绝色女子,总叫他倍感虚荣,面露怪异表情。 王阿花瞄他一眼,神秘笑道:“你该满意了吧?” 唐小山干笑:“我不知何处吸引姑娘?” 王阿花笑道:“说不出来,大概是感觉吧!” “对对对对,感觉很重要!”唐小山笑得更虚荣:“就像我,对姑娘感觉便特好。” 李阿草忽又斥道:“果然是心术不正,花姐姐,我看立刻收拾他算了!”唐小山不禁紧张:“花姑娘不是要我追求?在下如此说,有何不对?” 李阿草斥道:“听来就叫人恶心!” 王阿花道:“随他去吧!反正时间仍长,大家多的是相互认识的机会。” 唐小山连连点头:“对极了,只要时日一久,两位自能了解我的为人,届时就不会再有误会啦!” 李阿草冷道:“说不定越了解,你将越可恶,根本是毫无可取之徒!” 唐小山笑道:“保证不会,请相信我的为人,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李阿草冷斥:“见着新便忘了旧的,会是什么好家伙亦有限!” 唐小山稍楞:“我忘了什么?” 王阿花、李阿草冷目瞪来,似想逼他说出某人。 李阿草斥道:“你难道心目中女人多得搞不清?” 唐小山忽面恍然一笑:“对了,于双儿,她人在哪里?你们不也救了她?” 李阿草冷道:“除了她,你还有几个女人?” 唐小山道:“没了,只她一个!” 王阿花斥道:“胡说,你明明有不少女人,一个个给我说清楚!” 唐小山瞧她口气不对,警觉道:“我哪这么厉害?其他只是朋友而已,姑娘请别误会,快告诉我于双儿下落,她受了伤,不知如何了?” 王阿花冷道:“她是你老婆?” 唐小山一楞,莫非这家伙亦是醣罐子?干声笑道:“她也只是同行伙伴,哪是老婆!” 李阿草冷斥:“我却看出你很喜欢她!” 唐小山干笑:“喜欢跟爱是两回事,你们千万别误会才好。” 王阿花脸容稍见笑意,冷道:“你们到底是何关系,自己明白,纸包不住火,到时真相大白,看你如何解释清楚。” 唐小山干声直笑,想及花姑娘种种奇异行径,他未免心头怕怕,方才一股热情降了下来,免得自找苦吃。 他仍关心于双儿,直问她下落,道:“她救过我命,我不能不管,她现在如何了?” 李阿草道:“她已没事,正在静养。” 唐小山道:“在何处静养?” 李阿草道:“山区的某一地方,只要你的伤好了,随时可以去看她。” 唐小山道:“我现在已经好啦!” 耍了两拳,道:“可以放我去了吧?” 李阿草瞄眼,指着高崖,冷道:“爬啊,上得了,任何地方都可去。” 唐小山不由泄气,干笑道:“总不能现在就走吧,待我报答两位救命之恩后,再走不迟!” 李阿草讪笑:“省省吧,你的报恩比抱枕头还容易,你随时可以走了,我们不稀罕你的恩情。” 唐小山干笑:“那……我慢慢走,先调匀气息再快快走如何?” 他直觉留下来,迟早会被整死,倒不如先避开。 至于恩情,日后再报便是,于是拜礼一笑,当真移步,躲着两人,靠壁而行,想找退路。 王阿花瞧他举止,怔诧道:“你当真要走?” 唐小山干笑:“您救命己感激不尽,岂还敢打扰,待我功力恢复,回来报恩便是。” 王阿花急道:“不是说好,你要追我吗?” 唐小山干笑:“现在自顾都不能,哪有心情追求姑娘?待在下精神恢复之后,必定前来追求,到时还请姑娘多多青睐!” 王阿花轻轻一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阿草冷道:“下次来此,未必找得到我们,你自己考虑清楚。” 唐小山道:“凡事总是个缘,若有缘,自会再见,何况感情一事,的确强求不得,不是吗?” 王阿花轻叹:“你去吧,别忘了,我在等你回来!” 此话说得楚楚动人,倒让唐小山怦然心动。 如此美女竟然对自己情有独钟吗? 然而他想及李阿草精灵难缠,莫非这又是戏弄情节?当下不敢多想,看来把一切交予缘分便是。 于是拱手笑道:“那在下这就告别,日后再见啦!” 说完,深深一礼,随后行往雅屋侧边,那小如羊肠壁径已现,他不禁皱眉,若无武功,想攀登上去,的确不容易呵! 两女背后行来,准备瞧他如何攀登。 李阿草笑道:“你走得了吗?昏迷三天,伤势方稳,便要大展身手了?” 唐小山干笑:“慢慢来,应该可以……”暗暗运起真气,虽然血气立即翻涌,但只要控制得宜,应该没事才对。 他便借着这半成功力,一掠两三丈,便往崖壁贴去。如此行径倒若病候攀岩,根本少去练武人应有之劲气。 王阿花见之,于心不忍说道:“我看你还是静养几日,这绝情崖少说数百丈深,如此攀法,实是危险!” 唐小山目光已注意飞崖旁那崖面果真刻有“绝情崖”三字,神韵取逸,似出自名家手笔。 只可惜时日已久,溅上飞瀑之水,已长满青苔,无法窥其全貌。不过如此亦好,倒更像自然雕凿而成,瞧来别具格调。 唐小山喃喃念着:“绝情崖?绝情谷……倒只有一字之差……” 李阿草立即追问:“你去过绝情谷?” 唐小山惊觉泄了口风,干声一笑,道:“没有……只是听说而已……” 李阿草斥道:“胡说,你明明去过,去取秘籍对不对?” 唐小山更窘困,干声道:“没那回事,全都是谣言,我根本没去过绝情谷,如果姑娘想去,可能找错人了,时侯不早,我该走啦!” 说完深怕对方追问,猛又运功掠往另一石阶,往上攀登。 李阿草仍不放过,喝道:“你明明是帮极乐神宫前去取秘籍,敢说没有?” 唐小山干笑道:“姑娘的确听错谣言,在下哪有这福气,得以替两大帮派工作?见笑啦,再见!” 眼看李阿草似有阻拦举止,他不得不再加强功力,急往高崖掠去,先是一掠两三丈,随又四五丈、六七丈,血脉却更奔腾难忍。 他连瞪二十余丈,正待深深吸气,平抚奔腾血脉,再往上攀,哪知方欲运劲,竟然无法平息脉流。 呕地一声,鲜血再次漤流嘴角,真气一泄,接个人摇摇欲坠,他猛贴壁,欲抓东西,却抓空,身形当真下坠。 李阿草、王阿花登时惊叫不好,掠身追来,李阿草长鞭一抽,卷住唐小山,王阿花却己掠至,一手抄住他连翻三筋斗方自落地。 瞧及唐小山嘴角大量挂血,她焦切如焚:“不是让他服下灵丹了吗?怎会如此?” 李阿草道:“我也不知,难道他另有暗伤?” 把长鞭撤卷回来。 唐小山几乎奄奄一息,急得王阿花赶忙置他于地,双掌顶其命门穴,真劲源源迫入,唐小山始远气恢复。 王阿花顿觉体内有三道怪流,怔诧道:“你练了什么邪功?” 唐小山苦笑道:“哪是邪功,我中了三阴之毒……” 话未说完,三道怪流竟然撞击一处,疼得唐小山无法忍受,哎呀尖叫,哇地暴吐鲜血整个人倒栽地面,情况比往昔要严重许多。 王阿花哪知真劲逼迫之下,仍无法抑制毒流,惊骸得整张脸已抽变:“怎会?我只替他抚劲而已,根本毫无压抑啊!” 李阿草急道:“封他穴道试试!” 王阿花无计可施,立即点向唐小山数处要穴,终压住狂奔毒流。 唐小山却不能动弹,极力受剧毒剌钻之痛,额头冒出大颗汗珠,让人觉出,他在生死挣扎。 奄奄一息中,喃喃说道:“三阴之毒似已发作……疏导己无效……” 王阿花更急:“怎么办?抬回去让娘医治?” 李阿草道:“看来只有如此!”说完便要动作。 唐小山喃喃说道:“三阴之毒,天下无人能治……除了我爹……他在京城附近……”说话过多,污血又渗。 王阿花切急道:“你爹在京城哪里?” 唐小山道:“在东城门上画一座山,以及品字,他自会现身。” 王阿花当机立断:“我去找人,你背着他,随后赶来!” 李阿草颔首:“小姐去吧!” 王阿花转瞧唐小山,道:“你一定要撑下去,知道吗?”难得露出真情一面。 在唐小山道声多谢之后,她猛掠身,直若流星飞掠,冲向高崖,几个起落,眨眼不见。 李阿草则背起唐小山,道:“你若不舒服便说,我得赶路,顾不了那么多!” 唐小山只能回答多谢两字。 李阿草立即掠登高崖,她身手虽不及王阿花高绝,却也不赖,背个人,照样神灵活现毫不费劲登上高崖,选了方向,疾奔而去,唐小山被人搭救,已感激不尽,纵使内腹疼痛不已,也不肯吭声,忍至后来,竟然昏迷。 如此亦好,时间过得特别快。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五章 血战毒龙 经过一天一夜奔驰,李阿草终于在三更时分,于京城东郊附近和王阿花相逢。 王阿花亦领着唐小山之老爹唐大祥,匆匆前来。 本来王阿花预计较早碰面,然唐大祥却较慢现身,还是她放声大喊唐小山三字,才把人喊出来,故而拖延不少时间。 瞧及爱儿昏迷,苦笑不已,直把人带往山区一处破庙,立即替儿子把脉。 然后解去穴道,伸手往其胸腹打去,每击一掌,唐小山立即狂吐带腥浓血,一连数掌,唐小山吐得胸衫尽红,让人瞧来可怖。 王阿花和李阿草更是瞧得触目惊心,如此劈打,纵使不被毒死,恐怕也会被活活打死。 若非此人是唐小山父亲,两人必定认为他有意谋杀而加以阻止。 唐大祥忽见两人焦切眼神。 他笑道:“三阴之毒毒性太强,能逼出体外多少算多少,然后再服灵药,效果可能更好,所以我才打他!” 王阿花恍然,可是这么打法,仍叫人提心吊胆。 她道:“如此打他,不是更加严重?” 唐大祥道:“我只在逼毒血,力道拿捏自有分寸,何况他先前掌伤淤血未除,趁此机会排出也好,省得花时间推拿。” 王阿花瞧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信他几分,见及唐小山如此凄惨,她早已花容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大祥在迫出儿子体内许多毒血之后,唐小山始闻呻吟声,该是毒血渗出不少,脉流转为顺畅所致。 唐大祥忽见儿子有反应,登时抓出腰际酒葫芦,拔开塞子,便往儿子嘴巴灌去。 只闻咕嘟咕嘟之声不绝于耳,眨眼终把一葫芦汁液全部喝完。 唐大祥立即将人扶坐,叫向王阿花,道:“看你功夫不差,帮我把他肚腹汁液化开如何?” 王阿花正愁没事,立即点头,盘坐下来,双掌再抵命门穴,内劲源源迫去,然她又想及前次一迫之下,反而更严重,不禁犹豫。 唐大祥道:“没事了,毒血失去大半,现在以药液代血,不会另有反应,你尽全力便是!” 说完,他一掌封住唐小山嘴巴,一掌抵住胸口,内劲迫入体内想催化药液。 王阿花感受劲道传来,这才放心,再次运劲,迫向腹中药液,照着指示,尽量催化它。 如此前后夹攻之下,药液蹿流更是快速。 或许味道不佳,抑或药液流得太快,唐小山总觉倒胄欲呕,但每及嘴中,又被父亲掌劲给逼回去,勉强只闻咕咕吞吐之声,形成有趣画面。 李阿草甚想凑上一手,可是似乎无用武之地,只好找向神桌,寻来烛火点亮,仔细瞧瞧一切变化。 药液不断涌流,唐小山不断作呕,然却渐渐现出精神,方才一张青紫脸面已化去,换来较为正常脸色,只是仍见苍白罢了。 足足耗去两个更次,眼看天色将亮?那药液方完全被吸收,唐大祥始嘘喘大气:“行了!”说完撤招收掌,抹去额头秆珠。 王阿花亦收掌,已香汗处处,李阿草立即递来香巾,让她拭去,纵使一天一夜劳顿,她仍楚楚动人。 唐大祥不禁多看几眼,暗道儿子有眼光。 王阿花并未发现唐大祥异样眼神,她只注意唐小山变化,在撤去功力不久之后,唐小山终于幽幽醒来,瞧及老爹,干声便笑,“得救了?” 唐大祥笑道:“只救一半,你运劲看看!” 唐小山立即运劲,竟然功力强劲,甚且毒流几乎完全消失,他怔喜:“你解了三阴之毒?”惊喜得想打几招试试。 唐大祥叹息道:“别得意太早,三阴之毒的确有它门道,要想解去,谈何容易,我耗去无数光景,才从你血中找出许多毒素,然后配出解药。或许时间再长些,我有办法对症下药,可是你偏偏发作太快,我只能迫出大量毒血以减轻它毒性,然后再以大量药液取代。算算功效,大约可维持十天光景,若十天一过,无法弄出真正有效解药,我看,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唐小山怔叫:“那岂非一无用处?多活十天有何意义?”满脸悲苦。 唐大祥叹笑道:“顶多你去求不死老妖赏你解药便是!那样还能保命吧!” 唐小山苦笑:“赏个屁,我砍了他一只手,他不把我脑袋砍下,已是万幸,还会赏药? 真是异想天开。” 唐大祥怔愕:“你当真砍了他?” 虽然那是于双儿杰作,唐小山亦认为有份,自是猛力点头:“不然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唐大祥哺哺念道:“那就麻烦了……” 王阿花神情一凛,道:“既然有解药,我替你去取!” 唐小山感激一笑:“算了吧,他虽断了一臂,却抢得龙吟宝剑,已是天下无敌,难斗啊!”闻及龙吟宝剑,唐大祥及王阿花、李阿草脸色顿变。 唐大祥急道:“你得了宝剑不来找我,还送给别人?” 唐小山苦笑:“哪有机会,我刚拿到,不死老妖便派出杀手,我终于在杀死他们一百多人,以及砍下大漠凶僧和不死老妖手臂之后落败,这种战迹,你该感到光荣,不该挑剔了吧!” 唐大祥闻言苦笑,能砍杀百位魔鬼杀手,简直厉害无比,他无话可说,可是失了宝剑,让他疼心不已。 王阿花急道:“你所说的老头,便是那白衣白发白胡,极欲杀你们的家伙?” 唐小山道:“正是,不过,他仍栽在你们手中,你们更是了得!” 王阿花未听入耳,她仍回想当时,道:“当初我该发觉那把青光闪闪东西是支宝剑,一并把它抢回,岂非心愿自了?” 李阿草道:“可惜当时太急了,错失良机。” 王阿花道:“看来得再去找他才行……” 唐小山叹笑道:“算了吧!偷袭一次成功已是万幸,那老妖不但武功高强,摄心术尤其厉害,你们可能没碰过。这且不说,他另有毒功,再加上龙吟宝剑助威,我想,只有自大狂才会自找麻烦去惹他,准不得好死!” 王阿花道:“难道就让他嚣张一世不成?” 唐小山道:“至少现在不是对付他之最佳时机,除非设计把宝剑盗回,否则少惹他为妙。” 王阿花道:“现在不惹也不行,你根本需要他的解药!” 唐小山道:“我爹不会笨得这么没原则,他一定另有法宝,因为我是他独子,他不照顾我怎行!” 唐大祥苦笑:“你若不行,我只有再生一个了!” 唐小山讪笑:“生呵,我正愁没弟弟可管呢!” 唐大祥轻笑:“可惜不知下一胎能否再弄出这么满意品种啊!” 唐小山笑道:“多多努力,自有希望!” 王阿花却紧张说道:“事关生死,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 此语一出,唐大祥、唐小山登时皱眉,煞住笑声,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比自己还紧张,且出言教训? 王阿花似觉太激动,嫩脸稍红,却认真道:“我是在帮你们,不要那么不在乎!” 唐大祥登时干笑:“是是是!姑娘教训有道理,在下实在是该受教,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说出看法。” 当下清清咽喉,道:“除了找老妖取解药之外,我看只有找些天灵地灵之灵丹妙药,当然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但有个地方却能找到灵药……毒龙山上毒龙潭,有只毒龙,它的内丹该可解去三阴之毒。” 唐小山怔诧道:“爹在说神话不成?节骨眼儿里,要我去斗毒龙?别说是否斗得过,就连传说也未必是真,你叫孩儿去送死不成!” 唐大祥道:“的确有毒龙,我见过,七年前为了采药及好奇,我到过毒龙潭,当时它突然出现,头长双角,身着米斗粗大,似在吸食日月光华,我待靠近欲探虚实,它已发现,猛地扑来,吓得我连滚带爬逃开,这记忆甚是深刻。” 王阿花道:“既然有毒龙灵丹,猎它便是。” 唐小山苦笑道:“如若毒龙好猎,早就被人猎走,我听神猫说,此毒龙刀枪不入,而且奇毒无比,常人能入毒龙山已是不易,被它毒气喷着,立即毙命。千百年来,根本投入敢猎它,若有,亦落个尸体无存,只有我爹这疯子才会想出这疯狂举止!” 唐大祥笑道:“老爹早算准你有九条命,此去一定成功,且我研究多年,早就配出解去毒龙山种种毒药之秘方,方才全喂你服下,现在你可说万毒不侵,怕什么!” 唐小山道:“可惜你却采不到毒龙喷出之毒,那解药根本不管用!” 唐大祥道:“至少拖一段时间,何况我算准,只要猎得毒龙内丹,办能解去任何剧毒,所以你仍相安无事。” 唐小山苦笑:“当你儿子就要命中注定一辈子受你计算吗?” 唐大祥笑道:“这也是为你好,你的武功较弱,遇上强敌,始终嬴少输多,只要服下灵丹,保证功力大进,到时那还怕谁,爹也就不必东躲西藏了,反正一样冒险,为何不找一举双得之事?” 唐小山叹笑:“说来说去,还是为你打算居多,返早会被你整死!” 唐大祥道:“置于死地而后复生,听爹的准没错,爹将药液中加入强攻散,这几天你会功力大增,自可对付一切。但别忘了,此药性过后,若无灵丹补救,恐将脱力而死,反正十天光景,不脱力也得毒发,且借此办些正事,才是大英雄行径!” 唐小山叹道:“我一辈子就是不想当大英雄,你偏逼我赶鸭子上架吗?” 唐大祥自得一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而是英雄再怎么都不被埋没。也就是说,身为唐门弟子,永远便是英雄,任何人都无法推翻,你赶快早巳接受事实吧!” 唐小山苦笑:“我从未想过,天下有这么臭屁的老爹!” 唐大祥呵呵自得一笑:“这不是臭屁,而是自信,到目前为止,你爹的看法完全正确,未来武林就数你最有资恪嚣张,你又何必客气呢?” 唐小山苦笑:“未来只有能嚣张十天,我能客气什么?” 王阿花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冒险去取毒龙内丹,至少可增强功力,再不行,再找老妖要解药便是!” 唐小山怔诧:“你要跟我去?” 王阿花微窘,仍镇定,道:“来都来了,干脆好人做到底,何况我也想着看毒龙真面目,这甚是难得!” 唐小山道:“可是毒龙山全是毒呵!” 唐大祥笑道:“放心,爹也要去,解药早就准备妥当,两位姑娘若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老夫在此先道谢了!” 拱手为礼,却露着欣赏儿媳表情,笑得甚是满意。 王阿花终于感觉出,心头稍窘,立即避去目光,亦自拱手道:“同是江湖儿女,既然碰上了,在下就去见识见识毒龙,有前辈同行,大概必能顺利吧!” 唐大祥哈哈笑道:“我尽量使事情能顺利结局,当然有两位高手帮忙,成功机会更大啦!时不宜拖,毒龙山离此大约五天光景,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王阿花没意见,李阿草唯她马首是瞻。 唯有唐小山仍搞不清楚,两女子为何如此死心塌地帮自己? 李阿草倒也罢了,可是王阿花简直是绝色美人,随便手指一勾,多的是追求者,她为何要为自己如此冒险拼命? 难道她跟艳桃花一样,喜欢玩爱情游戏?自己却是她所设计的伴而已? 然而瞧她种种表情,似乎又不假。 瞧及王阿花己向父亲要那防范毒龙山之解药,唐小山不禁喟叹了。这年头纵使怎么玩,总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吧?女人一个比一个怪,还是别瞎猜,一切等到拨云见日时再说吧! 他这才起身耍起武功,果然增强不少,且毒流尽失,不得不佩服父亲配药功夫,却也担心十日之期若超过,又将变成何局面? 想及时日不多,他哪敢停留,叹笑一声道:“走吧,反正卖命我来便是,你们打点便可,可惜少了宝剑,否则此去将事半功倍。” 唐大祥道:“别想些不可能之事,少了龙吟宝剑,总得想办法弥补,看看我这袋子,够不够应付!” 他复往右腰际那只大羊皮袋于抓去,打开让唐小山瞧瞧,光见及霹雳弹便有数十颗,唐小山己信心大增,看来父亲的确有备而来,此行势必成功,否则脸面无光事小,赔上性命则划不来。 东西既然已齐全,唐小山无话可说,问及地头在山西勾漏山区。一行四人趁着清晨,急行赶路而去。 东方渐渐转红,朝阳将升,大地却显得更为宁静。 五日后。 四人终抵勾漏山区,并寻往毒龙山蜂。 近午时分,本是艳阳高照,此山却因云层过多,显得阴沉许多。 四人探及此峰,外围乃原始森林,巨树参天,蔟萝蔓挂,长草及肩,若非有人引路,极易走失。 唐大祥有若识途老马,带着三人穿穿潜潜,偶掠林树,或又攀藤晃过断崖,随又钻入密林山缝之中。 行约二十余里,眼前景色顿变。 只见得此山黄、白、青烟处处袅飞,沉静得连鸟兽轻鸣声音皆无。 一大片几乎长着大型蕨类、薯类,以及奇花异树,它们白者雪白,青者碧青,红者火红,相互混长,看似各不相干,却又争奇斗艳。 本是雪亮夺目景色,却因颜色纯得过假,总让人觉得有若油漆抹上去似的,一股各含剧毒感觉立即浮向心头。 唐大祥道:“这便是毒龙山,任何东西可能都有毒,能不碰则不碰,你们已服下解药,暂时无事,毒龙潭在一处隐秘山谷,跟我来便是!” 说毕先行一步,踏入山区,李阿草、王阿花、唐小山立即跟入,踩于地面,总觉四处似乎泥地居多,且多细孔毒烟随时冒出。 方行百丈。 开始见及不少兽骨、鸟骨,该是野兽、飞鸟闯进不及百丈便已中毒毙命,行百丈则见骷髅,想来闯入此区之人类亦不在少数。 再进百丈则怪树森森,一股蛮荒景色颇为突出。 唐小山笑道:“倒像进入恐龙世界,该不会有毒兽之类东西吧?” 唐大祥道:“当然有,只是此山既然有巨兽把守,毒兽生存不易,大概都躲在角落生存,不必理它们,且跟我来!” 说完又带人钻钻行行,直往里头深入,忽见一黝黑山洞,唐大祥笑道:“千万别亮火折子,知道吗?”引步入内。 唐小山疑惑,里头莫非有秘密不成?跃跃欲试,走了进去,王、李二女随即跟进。 行约五十丈。 黝黑洞中开始传出声音,似乎某种虫类。 唐小山疑惑,这是何物?王阿花直觉会是蟑螂,想及其可怖面貌,全身不禁抽起鸡皮疙瘩。 唐大祥直道没事没事。 唐小山总想一窥究竟,终于忍不住,吹亮火折子,笑道:“看不清,日后总难向别人交代吧!” 火折子亮光闪出,猝见满地满山洞全是一大片类似蝎子般毒虫爬动,众人似若掉入毒虫堆,随时可能被爬满全身。 未见着还好,这一见着,王阿花、李阿草猝若身肌粘虫,吓得尖叫,声音一起,惊动毒虫,多少趺落下来,粘及众人。 两女更惊骇,双手烂打,没命直往前冲,猝引得毒虫乱坠,唐小山父子亦受波及,哪还闲逛,飞命逃去。 众人跌跌撞撞冲出数百丈,忽见阳光传来,两女拼命冲出,不断往身上拍打,花容失色中犹叫好险。 唐小山父子随后冲出。 唐小山抓起身上蝎子,虽被蝥中,却不在乎,笑道:“有道名菜炸蝎子,生吃必定更可口吧!”张嘴便要吃去。 两女早己恶心,复闻吃毒虫,简直欲呕。 李阿草斥道:“没水准,连这毒虫都吃。” 唐小山呵笑道:“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来一口吧!” 复把蝎子抓往两女,吓得两女落荒而逃。 唐小山正待哈哈大笑,已被父亲敲他响头,斥道:“几天没事,你以为在游览?毒龙潭己近,还敢乱笑,想引得毒龙把我们吃了不成?” 唐小山被敲得征愣当场,干笑道:“早说嘛!我还以为在十万八千里外!” 他将蝎子丢于左近一处小水池,蝎子几个翻身已毙命,可见毒性强劲。 唐大祥这才满意,领着众人再往前行。 只见得地区四面环山,高峰耸立,偌大盆地宽广数里,四处空无一物,偶见乱石旁堆,居中处则见白烟轻慢,隐现一股神秘。 唐小山喃喃说道:“毒龙潭便是这口青潭?” 唐大祥道:“没错,小声些,别惊着毒龙,斗来倍感辛苦。” 他带领三人潜往潭边一处乱石堆,躲了进去。 众人始见及此潭宽约里许,潭水碧青,直若偌大翡翠镜子,倒映晴空白云,轻烟袅袅,若未想及此潭含毒,倒似身临仙境,但觉恬静无比。 唐大祥道:“毒龙喜欢昼伏夜出,若见月亮,更喜抬头,到时再扑杀它不迟!” 已把布袋打开,将霹雳弹分于王、李二女四五颗,道:“到时有机会便炸它,至于下水之事便让我父子俩来进行。” 王、李二女颔首,领了霹雳弹,责任感加重许多。 唐大祥转向儿子,道:“毒龙虽刀枪不入,但必有死角,如眼晴、鼻子、嘴巴、咽喉,也可能是那对角,反正试它几下,毒龙特别保护的地方便是。” 唐小山笑道:“不知是否有机会试呵!” 唐大祥道:“那就得全凭运气,我对你一向有信心!”笑得甚是得意。 唐小山苦笑道:“迟早会被你整死!” 唐大祥得意直笑:“那也是没法子之事,谁叫你是我生的?准备一下,别遗漏东西!” 说着,拿出一件黑色衣裤,要唐小山换穿,笑道:“这是爹精心设计的猎龙装,你穿穿着!” “猎龙装?”唐小山想笑:“爹可有神经病,什么都弄来了?” 唐大祥道:“不然怎么和恶龙搏斗,穿上再说。” 唐小山只好依令,正待找地方换穿,却发觉并无适合地方,只好转向两女笑道:“请回避一下如何?我可要宽衣解带了。” 王阿花瞄他一眼,脸面带红,欲避无处,和李阿草窘涩当场。 唐小山笑道:“闭上眼睛也行,不过,别胡思乱想。”李阿草斥道:“再说话,小心我……” 下句阉了你?未说出,只见唐小山已敞开外衣,吓得她冷哼,和王阿花纷纷回头避开。 唐小山呵呵笑着,难得换穿衣衫如此威风过,便哼着小调,终把猎龙衣穿在身上。 原是一件紧身水靠,全身缝了不少口袋,足可装上许多暗器,他满意直笑:“原来猎龙装便是袋袋装,倒也适用!” 唐大祥自得一笑:“有了它,下水才不会拖拖拉拉,将暗器装上便是。” 说完不断将霹雳弹、蝴蝶镖、锁喉针之类暗器东西装于袋中。 王阿花回头过来,直觉唐小山有若屠龙战士,倒也想笑,全然忘了他受伤一事。 此时连唐小山也忘记自己有伤在身,得意将暗器装于身上。随又拿出一把,晃向父亲,自得一笑:“看,这是什么?” “锯子?”唐大祥莫名不解。 唐小山自得一笑道:“不错,屠龙锯!” 原是前天在乡间客栈进食,发现此锯,想将来或能用上,便将它盗来。“反正龙角太长,用它锯看看,说不定有效!” 此锯长约两尺,宽约三指,甚是轻便。 唐大祥欣笑:“能用便带着吧,否则临用无货才叫惨!” 唐小山自得一笑,将软锯藏于腰际,随又将利刀之类东西插于脚踝处,可谓全副武装。 最后一道,他拿出一瓶东西,小心翼翼藏于腹中暗袋,笑的甚是神秘。 唐大祥问道:“那是什么?” 唐小山道:“胡椒粉,吃面时偷来的!” 唐大祥皱眉:“这里哪有面食可吃?” 唐小山道:“是让毒龙吃的,反王你说能用则用,我一眼瞧上它,便觉有用,就带在身边了!” 唐大祥哺哺道:“不错,任何可能用东西都可带在身边……”仍觉儿子未免太天才了吧! 不管如何,唐小山乐此不疲,待一切武器揣妥之后,他再次检查一遍,方始坐定下来,运功检查伤势,只觉那三阴之毒经过几天渗化,渐渐又有蠢动之态,幸好药物仍控制全身,他得以感觉体力充沛,疼痛甚弱。 唐大祥随即拿出丹丸,要王阿花及李阿草含在嘴中,并交代,若开战之际,两人一旁掠阵便是,没必要,千万别接近怪兽,以免遭波及。 两人纷纷应“是”,心头却有个底。 四人就此潜伏下来,静静窥探潭面。越是接近夜晚,众人越是紧张,已自各握兵刃,准备突几袭。 不觉中,暗夜已临,一切仍无动静,碧青湖面映于暗夜中,隐露一股神秘的恐怖感。众人直觉压力渐重,心脉也加速起来。 未久,银月攀向山峰,青光投来,将现场烘托成月宫般冷酷地形,蛮荒神秘气息再次压得四人呼吸都觉沉重。 湖面仍无动静,让人揣想毒龙安在? 忽见天空飞来一只大鹏鸟,就要穿过湖泊,猝见湖面暴出咆哮嘶声,一道青影火山暴发般往天空冲去。 带着水注哗啦啦冲得好高,一条人身粗庞然巨物贯若长虹似地直扑数十丈高之大鹏鸟,竟然一嘴咬着,返身回潜。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 此巨龙竟然数十丈甚至数百丈狂巨,那灵动霸气简直若一座山峰震动,威力无与伦比。 不但掠噬飞过巨鸟,那回身撞水之际,更震得水面狂祷掀浪,蜂拥撞向四面,浪涛击处,突冲峰面堆石。 叭啦啦,水柱连带水花撞激十数丈高,场面壮观已极,更溅得众人东躲西藏,多少湿去泰半衣衫。 巨龙一闪即失,徒留波涛连连。 唐小山咋舌说道:“当真庞大无比,还长了双角,简直跟真龙差不多!” 唐大祥道:“大概介于蛇跟龙之间,或许再过百年,说不定长了翅膀,能腾空飞去。” 频频赞许此妖品种不差。 王阿花惊心道:“该怎么收拾他?” 唐大祥道:“拼啦,跳入水中,跟它拼了!” 唐小山道:“如此太便宜它了,我有新招。” 当下,他找来脱去之衣衫,然后包住数颗霹雳弹,众人不知他欲耍何花招。 唐小山却嘘出声音,要众人安静,默默注视湖面。 渐渐地,湖面己恢复平静。 唐小山盘算着巨龙吞食大鹏鸟,将需花多少时间。 随后突然旋打衣衫飞向空中,他自幼练习发射暗器已达妒火纯青地步。 此时打出,有了霹雳弹重量,且又旋转飞出,衣衫自是张开,若伞若鸟,竞也飞向江湖上空。 唐大祥、王阿花、李阿草这才知道唐小山用意,不禁暗自叫好,唐小山却抓紧匕首,准备开战。 就在衣衫旋飞湖心之际。猝见咆哮怒龙再次蹿高空中,它哪知有诈,照样掠扑衣衫,张嘴咬个正着。 唐小山猛跳出,击掌叫好。 然而那巨龙嘴大齿粗,或许霹雳弹连塞它牙缝都不够,这一扑咬,直若咬着空气,咔地脆响,牙齿相撞,霹雳弹竟然未炸开,巨龙不由怔诧,弄不清发生什么事? 唐大祥等众人亦怔诧,霹雳弹怎未炸开? 唐小山苦叫道:“老爹搞什么?你的鬼弹难道已失效?” 唐大祥干笑道:“怎可能?唐家配制一百年,只有胡乱炸开,从来没有炸之不开,大概它猛吸咬,衣衫太软,霹雳弹大小,全被它吸入嘴中,或吞入肚中,未经碰撞,故而炸之不开!” 来不及让唐小山反驳,那巨龙扑咬成空,牙齿大概撞得发麻,忽见岸边有人,已知怎么回事,猝然咆哮,声震山岳,巨头一甩,怒往这头扑来,那直若排山倒海之势,迫得四人全身肌肉揪紧,眼看无处逃去,唐小山狠牙一咬:“拼了!” 右手抓匕首,左手抓霹雳弹,猝见怒龙扑近不及三十丈,一颗霹雳弹直射血盆大口。 怒龙啸吼,一口白气吐出,轻而易举将霹雳弹吹喷落水。 其攻势更快,直扑一群人。 唐小山没想到这妖物灵性如此之高? 眼看龙头已不及二十丈,他怒喝一声,霹雳弹不炸嘴巴,一连三颗直取双眼、鼻子,那巨龙自侍刀抢不入,根本不躲,眼皮一闭,就要了事,攻势仍不变,霹雳弹终于命中双眼皮、鼻头,轰然炸开。 纵使毒龙能刀枪不入,但霹雳弹威力足可穿金裂石,这一轰开,纵使未伤及鳞皮丝毫,那震力却前所未有,打得巨龙疼痛征骇,咆哮厉吼中,已自掠退欲逃。 唐小山岂肯让它脱逃,猛喝一声,身形如电,直射龙头,一手抓住龙角,竟然粗若大腿,不易抓住,只好改抓分岔之较细龙角。 身形一稳,匕首猛往其脑袋鳞皮砸刺,叭叭叭叭一连数刀,简直像刺在铁板,根本毫无攻效。 巨龙但觉头顶有人,猛地甩抛,唐小山有若鞭头挂肉,被甩得东倒西歪,脑袋晕沉,就快掉落湖面。 唐大祥见状怒喝,猛又弹出,两颗霹雳弹直射毒龙七尺咽喉处,轰轰两响,炸得巨龙咆哮难忍,不敢再战,猛往水底潜去。 唐小山正挣扎欲逃或战之迹,整个人跟着摔落湖中。 巨龙猛地扭甩,唐小山招架乏力,终于脱手,浮出水面,他怕毒龙反噬,赶忙掠跳岸边。此局,唐小山似乎性一筹。 唐大祥却皱眉苦笑:“没想到连霹雳弹都伤它不了,战来实在辛苦。” 唐小山轻叹:“炸不死又切不了,不知该如何才能整死它!” 王阿花边:“它不是吞了霹雳弹?或可找机会引爆,伤它肚腹,说不定有效。” 唐小山苦笑:“可是它足足百丈长,哪知炸药位置何在?就算知道,有厚甲护身,也未必能引爆!”唐大祥道:“总得试试!” 唐小山道:“要试,也得等它再现身才能试!” 王阿花边:“要是它不敢再出现,便无法斗它了!” 唐小山道:“到时再说吧,要是不行,只好下水啦!” 话未说完,突见湖面再动,一道青柱暴冲水面,那该是巨龙尾巴,奇凶无比捣来,迫得众人四散逃去,那堆硬石被捣得东弹西窜。 唐小山喝着:“脑袋怕了,改成藏头露尾?” 霹雳弹仍往龙尾炸去,轰轰两响,龙尾弹甩几下,竟然毫鳞未伤,或许尾部皮肉较厚,拦住不少劲道之故吧! 经此一试,毒龙似得到豉舞,猝然大甩尾巴,捣得四人东掠西躲,无法安身。 那巨龙捣出兴趣,脑袋突又潜浮水面,灵眼瞄人,尾巴猛地扫去,目标正取唐大样。 唐大祥欲闪,却发现背后两女还在失神,他不得不硬砸一颗霹雳弹炸去,效果不大,双掌再劈,岂知龙尾威力太强,哗地扫得他闷呢一声,倒跌七八丈,嘴角挂血,受了内伤。 王阿花、李阿草见状即喝,掠扑过来,双剑尽出,猛砍龙尾,纵使效果不大,但两人相信多砍数剑,或能凑效。 那巨龙发现尾巴能挡炸药之后,咆哮又起,示威式地逼前攻来,准备捣死四人方始甘心,唐小山岂肯让它嚣张,见其脑袋浮出,顾不得再战龙尾,猛地欺扑过去,准备再战龙头。 那毒龙见状,猛吸湖水射来,唐小山连翻筋斗闪高,毒龙仍喷水,他干脆施展绝妙轻功,点踩水柱直扑过去。 那毒龙忽见水柱失效,赶忙收停,水柱一断,唐小山身形往下坠,毒龙改喷青白毒气,猛涌过来。 唐小山喝地使翻筋斗进去,却被毒气余威扫着,脑授稍沉,他猛吸嘴中含着的解药,方自清醒过来。 眼看龙头已不及四五丈,他嗔喝一声,打出鱼钩般利钩,射中龙头顶端,那毒龙见势不妙,猝又想逃。 唐小山怒喝,猛扑下来,任那毒龙潜入水中,他猛抓住龙角,手中利钩猛砸龙鳞。 他想既然无法伤及龙鳞,那改成剥鳞总行了吧?由于掀鳞只需掀开相连粗皮,要比直接砍切硬鳞要容易许多。 他想法虽妙,利钩亦能扣住鳞片,然而方一落水,怒龙即若回到独霸天地,威势突猛三分,扭滚之际,复把唐小山甩开,见有机可乘,甚至冲扑过来,欲吞噬这可恶敌人。 唐小山在老家早巳练得一身好水功,他当然不怕挑战,忽见毒龙冲来,他抓出大把水底针,直往其脸面砸去。 那水底针弯弯曲曲,射于水中最是灵活,虽然伤不了对方眼晴,却往它鼻孔钻去,或许鼻子孔即是要害,这一钻剌,疼得它咆哮嘶叫,两鼻暴吐水柱,硬将利针喷出。 唐小山找到要害,喝地再吼,霹雳弹猛往其鼻孔打去,毒龙却猛喷水柱,唐小山干脆临头三寸即打劲引爆。 轰地暴响,水柱冲天,毒龙被炸得狂怒大吼,终于豁了出去,嘶嘶厉吼中,哪顾得再受伤害,猛劲扑往唐小山,毒气、水柱尽喷,急于置人死地而后始快。 唐小山自有防范,见它发狂,便自掠冲其角,一手抓住,如此有若逮着蛇头七寸,任毒蛇如何挣扎,想伤人都是不易。 毒龙受此挟制,疯狂再扭,忽然往湖底潜去,硬想撞往湖底,把唐小山撞死,然此诡计已被唐小山识破。 待将扑往湖底,他猛地松手,一大把水底针复往毒龙脸面打去,射得毒龙哇哇大叫,身形乱撞,掀得巨浪汹涌连连,唐小山一时进攻不易,只好闪退,准备浮出水面。 岂知他却过于大意,忘了龙头之外另有龙尾。 那毒龙在饱受欺凌之下,无暇再战王阿花等人,已将龙尾调回,就等唐小山浮出水面,龙尾淬然暴力甩抽过来。 唐小山一时大意,待要闪避已是不及,哎呀一声,左肩背已被扫及,倒飞十丈,摔落水中,喉头一甜,鲜血涌出嘴角。 王阿花见状惊骇不已,哪顾得毒龙可怕,赶忙扑前,踩出凌波虚波功夫,踏水而去。一掠效十丈,一手已将唐小山抓于手中,准备倒掠回来。 岂知毒龙灵狡,发现有人受伤,根本不肯放过,身形再滚,整座毒潭猝然现出强涡,硬将两人吸于漩涡眼中,毒龙咆哮蹿出水面,见着两人,张嘴再次噬来。 两人身形已被漩涡吸住,动作甚是不易,眼看就要葬身血盆大口。 唐大祥岂肯让它得逞,照样怒喝冲出,霹雳弹连连开炸,砰砰砰、炸得毒龙脸疼脖子疼,一时无法噬人,身形再扭,腾空而起直若一座巨山般复往水中砸去。 轰然巨响,湖水掀浪十数丈高,罩得唐大祥身卷浪底。 王阿花、唐小山亦被巨浪卷入湖底。 岸上李阿草忽见三人全失,急得心神大乱,长鞭乱抽,直叫小姐小姐,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毒龙潜入水中,霎时发现猎物。 随又追掠过来,原是被浪水打得晕晕沉沉的唐小山和王阿花,它自怒喜,血盆大口便要噬去。 唐小山急切之下,猛抓出胡椒粉,罩打出去,那胡椒粉本是辛辣,毒龙从未闻过此昧,突然嗅及,竟然亦喷嚏连连,无心再攻敌人。 唐小山见状,抓过王阿花手中利剑,猛往毒龙鼻洞剌去,那毒龙想躲,却迟了一步,利剑刺来,毒龙怒叫,鼻孔一缩,夹住利剑。 唐小山欲刺难动,毒龙舌头卷来,唐小山不得不松手,顾不得再战,赶忙抓着王阿花,快速逃命。 毒龙鼻孔吹气,利剑立即喷出。 唐小山猛又打出霹雳弹,炸中龙鼻,痛得它再次咆哮,身形狂甩,巨浪再掀,此时却往外冲,唐小山借此劲道,得以游上岸。 王阿花早已湿衣贴身,玲珑毕现,凭添几许媚力,她仍未觉直道好险和唐小山连奔十数丈,倒坐地面,先喘几口气再说。 唐大祥亦借此逃出湖面,赶忙上岸直叫要命要命追向儿子这头。 李阿草见及三人全部上岸,欣喜便追来,急道:“可杀死毒龙了?” 唐大祥惨声回答:“要是得逞,哪还在这里大呼小叫!” 李阿草干笑,不敢多言,奔向王阿花,扶她起来。 忽觉她身材毕现,胸脯尤其突出,她带窘掩去,笑道:“大小姐,快把衣服弄干!”替她拧去。 王阿花笑道:“不必了!反正可能还要下水!”仍不知丫环用意。 李阿草又不便点破,免得尴尬,便把她带到旁边,直说道:“伤得如何?”任王阿花说及伤势不重,她借检查理由将其衣衫拉开,免得贴身难看。 唐小山无暇注意这些。 才几个照面他已受伤连连,却无法伤及毒龙丝毫,如若霹雳弹用完,后果不堪设想。 想及霹雳弹,唐小山急问父亲:“还剩几颗?” 唐大祥往口袋找去,不禁苦笑:“只剩五六颗,这一战足足耗去四五十弹,功效竟然如此之差!” 王阿花道:“我还有五颗!” 李阿草道:“我有六颗。” 唐小山道:“我剩下十颗吧,得省着用。” 王阿花道:“问题是根本炸不死,用了也是白用,除非能引燃它腹中炸药,或许有效。” 唐小山轻叹:“谈何容易啊!” 唐大祥道:“或许真的要找机会炸它鼻嘴,否则将前功尽弃!” 唐小山苦笑:“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四周瞧瞧,似想找些可用东西。 唐大祥道:“在找什么?” 唐小山道:“不知道,只觉在岸上作战要比在水中容易得多。” 唐大祥叹道:“它又不是呆子,知道我们有炸药,岂肯上岸?还是别奢想,动点别的脑筋。” 唐小山道:“退出毒龙山,下次再来如何?” 唐大祥道:“恐怕来不及,你已再次吐血,元气将散,纵使退出去,一两天之内能弄出比霹雳弹更实用的东西吗?爹不乐观。” 神情一凛,似有牺牲之意,道:“纵使困难,爹也要弄到手,至少要挖它一洞,吸它鲜血,或许可以暂时治你三阴之毒!” 唐小山不想让父亲失望,笑道:“我只是想去找条绳子,也好绑住龙头,否则一甩即掉,十分麻烦。” 李阿草道:“我的鞭如何?它叫九龙鞭,是向师娘借来的,刀枪不断,韧性够,可以试用看看。” 唐小山眼睛一亮:“或许可以试试!”便把长鞭接过手,耍得叭叭作响。 王阿花怔急道:“你想把自己绑在龙头上?” 唐小山笑道:“你不觉那里是所有地方最安全之区吗?” 唐大祥道:“不错,龙角上最为安全,只要防它撞壁便行。” 王阿花轻叹道:“你小心些,别绑得连自己多脱不了身。” 唐小山邪声一笑:“怕什么,有你在,我安全得很。” 王阿花不禁带窘,心神却升起淡淡甜浓。 李阿草瞄眼斥道:“你果然是登徒子!” 唐小山逗笑:“是又如何?都已救我那么多次,我难道在说假话?再见!” 说完,不敢让李阿草有了机会,赶忙掠冲湖边,喝着妖龙出来。 在自动宣战之下,李阿草无瑕再责备,抽出利剑护着王阿花,准备对抗毒龙。 唐小山连喊数声未见反应,干脆跳身入水。 果然,人方掉入水中,毒龙就虎视眈眈地冲过来,长尾先扫,唐小山故作受击,闷呢坠湖底。 毒龙兴奋,嘶嘶大叫,蹿噬过来,唐小山赶忙挥出长鞭,倒打毒龙双角,这一缠住,他猛翻向龙头,藏于两角之间。 他身躯已在鞭绳之下,暂时不怕被甩脱。 他复将多余鞭绳绕过肩背,然后扣咬于嘴,腾出双手,猛抽出利锯,便往龙头锯去。 那锯鳞声音传来,倒让毒龙心生忌意,咆哮长啸,哗然又露出水面。 众人瞧及唐小山已扣身龙头,拼命拉锯,实有那么回事。 唐大祥道:“可有效?” 唐小山道:“一点点!”他发现利锯拖带之下,鳞片已见刮痕,纵使坚硬如铁,只要多锯几趟,或能见效。 唐大祥闻言大喜:“没想到锯子那么好用?” 忽见那巨龙蹿高之后,复往水中撞去,唐小山如受重击,闷忍真气,双手紧扣龙角,鞭绳不放。 这一挥,未被甩去,待龙头露往水面之际,他又猛锯龙鳞,连扯百余下,锯陷下半分深,虽只半分,他已欣喜若狂,直叫有效有效,猛又锯去。 那毒龙连甩三回,未将敌人甩掉,突然想到另有尾巴可用。 立即抽砸过来,硬想砸死唐小山。 岂知两角上仍有神鞭拦架,劲尾一理,唐小山虽被砸得全身发疼,那毒龙也好不到哪儿去,龙头被自己尾巴打得昏昏欲坠,整个身形复往水中栽去。 毒龙至此已近疯狂,龙头不断东甩西撞,恨不得立刻将头上吸血之蛆给砸死。 唐小山虽靠着两角及长鞭求生存,但被它如此撞来撞去,己自无法锯鳞壳。 毒龙发现在水中甩砸功效太差,复又冲出了水面,张目瞧向四处,不断地找砸潼目标。 唐小山暂且得以喘息,忽见龙眼翻动,必定心怀鬼胎,猛又拿出另外半瓶之胡椒粉,猛往碧森森龙眼甩了过去。 龙眼忽沾胡椒,辣疼猝然刺来,痛得毒龙狂闭眼晴,咆哮乱甩。 唐小山趁此又锯鳞片,毒龙见之不着,更形恐慌,红信舌头突然倒抽头顶,猛扣其左腕,便要扯下。 唐小山没想到对方舌信如此之长,突被扣及,简直快被扯得五马分尸。 他狂将利锯反切,锯往那舌信,岂知舌信软粘无骨,正是柔能克刚,想拖锯,竟然被它吸卷过去,吓得唐小山猛砸狂抽,想换其他攻击兵刃。 双方就此纠缠,硬是拼死相抗。 王阿花见及唐小山险象环生,顾不得安危,喝地抢过李阿草手中利剑,飞身扑至:“我来帮你!” 一手紧抓龙角,一手挥出剑猛砍。 然那利剑仍对软柔舌头起不了多大作用。 连砍几剑未能奏效,毒龙反而分出双舌中之一舌,卷往王阿花大腿,准备拖入嘴巴啃食。 王阿花不比唐小山,整个人塞入龙角上。 她只是左手卷龙角,身形仍摆荡空中,如今被卷,简直就快被硬拖入血盆大口。 唐小山见状大急,伸手扭向她右腿,扯回些许。 急叫:“快轰它嘴巴!” 王阿花急中得到指示,赶忙松开攀角左手,身形全靠唐小山拖扯,她急抓一颗霹雳弹,猛从那舌缝中打入恶龙嘴中,轰然一响,恶龙登时咆哮怒滚,舌信倒抽回来,唐小山更把王阿花托拉近身。 那恶龙疯狂咆哮,嘴挂出血丝,分明受伤,但瞧其还能咆哮,可能伤得不重。 它拼命甩荡,直若利鞭乱抽,荡得唐小山、王阿花头晕目眩,幸好全在湖面区域,否则撞向地面或山崖,两人不死也头破血流。 唐小山眼看恶龙狂怒如疯,嘴巴老是咆哮,趁它张口之际,复又砸射弹丸过去,只因角度不对,尚未砸中口腔即已炸向利牙。 轰然再响,利牙顿时散裂半尺凹洞,那肉皮却只点点黑斑而己,敢情比牙齿还来得坚固难缠。 唐小山心想炸不死它,把它炸成无牙龙也好,忽又想射出弹丸。 岂知恶龙不敢再开口,咆哮声音改从鼻头冒出,甚且喷出毒气欲毒死人,唐小山赶忙掩住王阿花,闭气直躲。 利锯趁机又抽几下。 毒龙眼看所有招式几乎失效猝然反往水中撞去,龙头登时开始打转,龙身亦如滚筒般旋滚开来。 峰上唐大祥、李阿草顿见巨浪涛天,龙身滚转如弹簧,倒也奇景难见。 两人直觉莫非毒龙在作垂死挣扎? 那巨龙猛滚之后,身形匆然缩成圈圈。 龙头一古脑儿穿入圈圈之内,圈圈立即收缩,唐小山顿感压力迫来,怔诧叫糟,那恶龙分明要闷死、卷死自己和王阿花。 他惊叫欲逃,却已身落陷阱,根本动弹不得。 王阿花亦被卷锁其中,和唐小山面对面、胸贴胸地被锁住,早让她面红耳赤,还好身在湖底,又被龙身包围得密不透光,一片黑暗下,掩去不少窘境。 唐小山本是拼命挣扎,但撞动处,似乎不断摸及王阿花胸脯,终亦觉出异样。 干声笑道:“可亲密得毫无距离啦!” 由于在水中,说话根本支支吾吾,王阿花听之不着,却感觉出男人似有挑逗之心,不禁又甜又怒,瞪眼过去,唐小山眼皮眨眨直笑。 然而被恶龙困缩得脸面见红,几乎己无法可逃。 他苦笑道:“做鬼也风流了……” 凑嘴即吻往王阿花。 那王阿花本是极力拒绝,然根本退无去路,正想张口嗔斥。 岂知已被对方舌尖攻破防线,想再咬牙闭嘴已不可能,她想咬断男人舌头,可是怎忍心?在猛咬一记,让对方叫疼之后,终于屈服,软弱下来,任那男人勾引着幻想恋情般美景。 在这即将死亡一刻,不再享受已来不及矣! 两人终于释出真倩,尽情贪婪享受这最后一刻美妙恋倩,越吻越陶醉。越揪越近,几乎毫无距离,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就快窒息矣! 在挣扎无效之下,两人当真准备放弃希望,干脆做个同命鸳鸯算了。 然而唐大祥却见及湖水渐渐平息,恶龙和爱子却全然无声无息,分明太过反常。 李阿草亦觉不妥道:“难道他们已被恶龙吞入腹中?” 唐大祥道:“根本不可能,若真如此,我儿必定引爆霹雳弹,同归于尽。” 李阿草急道:“可是怎会突然无动静?那恶龙逃了?” “也不可能,我儿已缠住它,它不可能无声无息逃开,双方一定还在搏斗,恶龙打转有何用意?难道想要卷死我儿?” 唐大祥想及此,突然急叫不妙:“恶龙一定想闷死我儿,快下水!” 他拖着李阿草,猛往湖中跳去,直潜水底,果然见及恶龙缩成一团,不见脑,李阿草顿惊:“大小姐你可在里头?” 话虽喊出,声音却支支吾吾,没入听得着。 唐大样猛用真劲喝震,以通知儿子,救兵来到。 随又叫李阿草掩耳避开,他猛把霹雳弹给砸出,轰然一响,巨龙身躯颤动,且传出怒吟声,它仍不肯放。 唐大祥更急,复又射出一弹,打向肚腹同样位置,霹雳弹再次轰开,连水流都已掀动,恶龙仍不肯放人。 唐大祥大怒,一连三颗霹雳弹如三把利锥炸往同一目标,轰轰轰三响,任那恶龙肚皮如何坚硬,在此接连五轰之下,鳞片终于散裂数寸,鲜血顿时涌出。 恶龙意识到那将是致命伤,哪顾得再卷唐小山、王阿花两人,尾巴登时反扫,极欲卷住唐大祥加以勒死。 唐大祥却叫着李阿草快拿长剑来,李阿草直叫长剑已被王阿花拿去,唐大祥顾不得被卷危机,忙抽出匕首,猛扑过去,相准裂鳞即刺,一击命中,恶龙厉啸,身形连连打滚,想护住伤口。 唐大祥只可惜未找到长剑,匕首伤不了要害,他已被狂流卷退。 唐小山和王阿花以为将被闷勒而死,没想到救兵赶来,两人猛从生死贪恋中惊醒,无多想,猛力挣脱龙角,再也不敢躲入里头。 唐大祥见儿子脱险,心下大喜,喝道:“恶龙腹中己有伤口,快用长剑刺它!” 唐小山和父亲常年相处,他又混潜水底多年,只要声音传来,抑或口型一动,他已知父亲在说什么。 闻言怔喜道:“当真?” 抓过王阿花手中利剑,准备砍杀,忽觉自己手中有利锯,自能派上用场,当下立刻将利剑抛向父亲。 唐大祥接剑之后,大喝一声,立即扑追龙身,想抢头功。 唐小山亦自扑去, 王阿花直觉两人过于兴奋,亦追前问道:“找到什么?” 唐小山道:“龙腹受伤,可以砍杀啦!” “当真?”王阿花欣喜不已,赶忙欲寻利剑,然而她那把剑已失落太久,根本无法寻回,猛地抽出随身匕首,亦自扑杀过去。 李阿草见及三人老往恶龙腹中冲去,自知必有状况,她想恶龙狡猾,四人合力,或可更能制住它,亦自往龙腹攻去。 四人这一扑来,猛往龙腹砍杀。 可惜龙腹过长一时间无法找到伤口,四人仍奋战不懈,硬是抓着龙腹摸摸剌刺,希望赶快找到伤口。 那恶龙早已恨死四人。 好不容易避开伤口岂肯放过四人,身形登时又卷过米,它倒聪明,方才左卷,受伤伤口在外,现在再左卷,伤口仍然在外,但若卷着四人,胜算自大。 于是劲道更强,卷头卷尾,形成漩涡似地快速卷锁过来。 唐大祥见状急道:“快退,被卷着不好!” 唐小山笑道:“卷近才好,龙腹缩在一起,更容易找到伤口。” 众人顿觉有理,竟然四面相向,背靠前迎战,有意引来恶龙卷身以寻出伤口。 那恶龙更是谑喜,见及四人成堆,登时怒卷过来。 四人赶忙以掌相抗,趁机搜索,看看何处冒血,再补它一刀便可。 然而就在恶龙卷身不及三尺之际,唐大祥顿觉不妙:“这么一卷,根本动弹不得,如何能寻伤口?” 三人亦有所觉。 正待抽身,岂知恶龙早势在必得,缩得更快,四人方掠高三丈,岂知恶龙亦跳卷三丈高,将四人从头至脚给卷得紧紧。 四人不得不拚足全力以抵挡,恶龙却发出得意厉嘶声,光靠腹部、尾部卷人已足够,仍能腾出脑袋示威瞧着、晃着,监视预防任何人脱逃。 至此,唐小山终于苦笑:“怎会如此,爹真的有伤及龙腹?” 唐大祥道:“怎会没有!那伤口正在我面前冒血呢!” 唐小山大喜:“那快刺它一剑啊!” 唐大祥斥道:“锁成肉棕,如何刺?何况伤口在外头,你这小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未想到恶龙可以左右卷、内外卷,被卷中便不对,现在死定了吧!” 四人背背相贴,手脚全被卷套于龙腹中,根本动弹不得,若说能动,只有那张嘴而已吧! 唐小山苦笑:“一定有法子可想,别忘了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 唐大祥斥道:“也是天下第一笨蛋,栽在你嘴中很不甘心。” 恶龙犹缩腹肌,卷得四人血气绷紧,开始面红耳赤。 李阿草第一个受不了,尖急大叫:“死定了,我身上还有炸药,要是被撞炸开来,岂有命在?” 此语一出,唐小山、王阿花登时变脸,他俩身上亦有霹雳弹。 唯独唐大祥已炸光,风凉话直道:“若能炸死妖龙,还可捞本,若炸不死,咱们牺牲简直成为天下笑话,糗大啦!” 唐小山急道:“快把炸药……”本想说塞于两人之间缝隙上,可是双手不动,如何能取炸药? 只好改口:“快把身躯弓起,全力劈掌呵!” 众人为了保命,拚足全力将腹部往内缩,保住炸药,复又双臂、双脚往外逼,企图突破封锁线。 四人武功原就不差,尤其王阿花及李阿草尤高,纵使有伤在身,但全力外逼之下,终能暂时抵挡恶龙锁身。 那恶龙突遭顽抗,怎能服气,登时嘶嘶厉吼,吩足全劲卷缩。 它道行已千年,甚至万年以上,劲道何等浩大,这一迫来,又让四人陷入苦战之中。 双方此时有若内力相搏之两高手,谁先落败,谁就得毙命当场。 在那拚劲之中,四人已脸红耳赤,似乎一注鲜血要从脑门冲出,那闷甘难挨,简直笔墨难以形容。 恶龙谑嘶不断,劲道不断加强,它似也拼命,龙腹开始浮出血管、青筋,它仍缩缠不放。 唐小山哇地一声,吐出鲜血,他本受伤在身,如今受此重压,一时忍受不了,终于吐出鲜血。 他一吐,唐大祥为之紧张,急叫“小山”两字,照样受不了重压,鲜血呕出。 王阿花闻声焦切,强力逼抗,终也伤及内俯,嘴角已挂出血丝。 李阿草特别担心炸药,但觉霹雳弹又受到压迫,她惊急大叫:“要炸了……”猛地拚命运劲,哇地一呕,鲜血喷出。 眼看四人就快呕血而死,唐小山突然升及一线希望:“要炸了?就让它炸吧!”猛吼道:“快踢啊!” 鲜血直呕,却不知哪来神力,双脚猝然连环乱踢。 众人不知他在搞何花招,然而无计可施之下,便自猛踢,那拚死决斗所踢之力,威力非同小可。 恶龙受击,亦自咆哮,猛又加重下盘劲道,想扣死四人八腿,这一缩,肚腹鵬绷得更紧,似有东西凸了出来。 唐小山忽又疯狂厉吼,拚出无尽霸劲,猛往那凸出部位踢去,恶龙仍缩肚腹,唐小山拼出呕血厉劲猛踢下去,猝觉下盘轰沉闷响,恶龙肚腹突然胀大,弹得四人八脚缩成一团,一般闷血往胸口冲去,四人突地再呕鲜血,有人己奄奄一息。 那恶龙却在肚腹轰声传出之后,咆哮厉吼,哪还有心再卷缩杀人,整只已滚掠冲高而起,奇速暴出水面,身形猛转,四人全被甩喷空中。 那恶龙突又暴吐鲜血,射弹空中。复往水面栽摔,直若身受重伤,正在垂死挣扎,每甩一次,狂血便吐几口。 那滚天掠地,砸水滔浪拼命挣扎,似已无法挽回一切命运矣! 原来唐小山在闻及李阿草说及霹雳弹将被压缩而爆炸之际,他突然感觉出恶龙腹中正有硬块东西,它可能是刚吃下去的大鹏鸟肉,亦可能是先前吞下的霹雳弹,不管如何,在龙腹缩成如小圆圈之际,腹中东西已难流动。 他立即要四人拼命踢打,或许他们那头亦有凸出硬物吧?何况如此踢打,必定引来恶龙缩得更紧。 果然在连踢数次之后,龙腹已缩如压缩之气球,霹雳弹更凸出一丸,唐小山始尽出吃奶力气猛劲踢去,终于将其引爆。 那腹中霹雳弹有数颗之多,这一爆开,威力非比小可,纵使恶龙表皮坚逾金铁,然腹中肠胃却和一般蛇虫无异,如此被炸,早是肠烂胄裂,看来已回天乏术,疼痛蹈掠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果然,恶龙在挣扎烂撞之后,终于软镩下来,潜入毒潭之中,不断抽颤着,双目仍自睁亮,似乎死不瞑目。 至于唐小山等四人,各被甩落四处。 王阿花武功较高,醒得最快,虽然受伤匪轻,但见唐小山落水仍昏迷,赶忙将他救上岸边,连截数指,制止他鲜血再渗流。 不久,唐大祥和李阿草亦跌跌撞撞走回,三人照面,说不出苦笑连连。 唐大祥见及爱儿昏迷不醒,立即替他把脉、探气息,顿觉脉膊几乎弱得可怜。苦笑道: “可苦了你,还好想了花招,炸死恶龙,待我取出内丹治你便是……” 说完他抓了长剑又掠入水中,潜向恶龙尸体。 不知内丹在何处,便找向肚腹爆炸处,总见皮内豉胀不少,且见血痕裂鳞,他使劲刺去,或许恶龙已死,少了劲道护体,这一刺,并不困难,终能切出半尺裂痕,他伸手揪往里头,抓来全是烂肠, 他不禁皱眉,心想内丹通常在头腹之间,倒不如从嘴巴爬进去找寻吧? 想定之后,他又调头往恶龙头部潜去,撬开血盆大口,那咽喉传来腥味,他只有忍下,先浮出水面,深深吸口真气,再次潜入水中。 终于爬向恶龙咽喉,它看来虽小,但一撑即大,钻入并不困难,只是内肠全是粘液腥血,并不好受,唐大祥暗道何时当了老奴才? 为了武功,简直连身分都不顾啦? 然而他想及内丹唾手可得,劲力便来,更往内腹里爬寻,还好肝胆内脏只在十余丈部位。 他摸摸寻寻。终于嗅出一颗拳头大东西,传出淡淡腥凉昧,这和血腥昧完全不同,他自知已寻得灵丹,举刀便切下。 随又滚成圆形身躯以调头,慢慢爬出龙嘴,再浮出水面,映着月光瞧去,此丹有若淡红水晶球,透着晶莹光影。 他甚欣喜,赶忙喝叫:“灵丹在此!” 急游过来,及近岸边,掠飞上岸,立即奔向王阿花这头。 王阿花、李阿草虽惊喜,但发觉唐大祥一身红血,且血腥扑鼻,不禁皱眉,想躲却不好意思。 唐大祥干笑:“不好意思,得爬入恶龙腹中才能取出内丹,马上好!” 他顾不得身上鲜血,立即蹲向唐小山,撬开他嘴巴,并将内丹戮破小洞,将汁液灌入口中,并催化入腹。 他盘算着该灌多少,喃喃念道:“照传言,恶龙内丹一滴已能起死回生,增加数年功力,我看给你半颗好!” 爱子心切之下,他足足灌下大半颗内丹于唐小山口中,始心满意足笑道:“如此一来,日后天下无敌非你莫属啦!” 待帮唐小山催化之后,他始转向王阿花及李阿草,笑道:“见者有份,一半被唐小山服下,因为他功劳最大,剩下的,再分一半留来配药,另一半分成三份,咱们一人一份,别看它大约一小杯,足可增加三十年功力以上,而且潜力无穷,过来,把嘴巴张开……” 王阿花、李阿草见及他血淋淋,且内丹又腥红,不禁有些倒胄口。 王阿花干笑道:“不了,您自个儿服下吧,我们不碍事!” 唐大祥淡声笑道:“怕腥么?鼻子捏着便是,其实它根本不腥,你们得服下,那恶龙喷了不少毒气,盛觉上似乎没事,谁知将来是否会有副作用,别任性,张开嘴巴吧!” 如此一说,两女不敢再推拖,便张嘴服了内丹,感觉上似有腥苦之味,但入喉之后却化为清凉芳香,舒服已极,方知灵丹果真有其奥妙之处。 唐大样看两人服了之后,方自往嘴中倒去,他可斤斤计较,说着三滴便够,真滴三滴便收手、剩下已拿出玉瓶,全部倒入里头,准备配药。 他复觉得皮囊里头仍有汁液,偷舔去,且露满意笑容。还好王、李两女只顾注视唐小山,否则他已全无形象。 舔完之后,将皮囊丢回湖中,他始跳入水中,将身上污血洗净。 李阿草见他又落水,便说及九龙鞭还在龙角上。 唐大祥立即潜入水中,寻及龙头,但觉那双角甚是特殊,或可下药,随又找来那把利锯,将双角给锯下,连同九龙鞭一起带出水面。 李阿草接回九龙鞭之际,己见着此龙角白中透青,足足腰际高长,甚是希有,不禁赞唐大祥有眼光。 唐大祥呵呵笑着,直道要把它送给儿媳妇,有意无意溜向王阿花,她竟也偷窥过来,四目一触,她好生尴尬。 急忙说道:“他仍在呕血,怎么办?” 趁此掩去窘境。 唐大祥笑道:“呕的是毒血,没啥了不起,有你照顾,我放心极了。”仍自瞧来。 王阿花窘红脸面,道:“大伯应该过来看看吧,他终究是你儿子。”仍不放心。 唐大祥笑道:“是极是极!” 公公瞧媳妇眼神,总让王阿花窘上心头。 他始坐于唐小山背面,将其扶起,双掌印向命门要穴,内劲慢慢输入,迫其内丹化开,渐渐地已向四肢百骸。 唐小山呼吸渐强,脸面开始浮现血色,那内丹化处,逼得三阴之毒无处可蹿,全聚向胸口。 唐大祥忽又一掌击去,呃地一声,唐小山呕出最后一口腥黑浓血,始幽幽转醒过来。 唐大祥道:“醒了么?自行调息,你爹跟你一样,伤势沉重啊!”说完撤去功力,双掌合十,自行运劲疗伤。 唐小山醒转过来,仍不落状况,直问:“毒龙死了……”入眼即是美姑娘王阿花,瞧来亲切许多。 王阿花娇笑道:“毒龙己死,你也服了内丹,快运功疔伤,免得岔了气,我也要疗伤!” 说完盘坐下来,运起劲道。 她转向李阿草:“先治理伤势再说!” 李阿草闻言,盘坐下来,运功便是。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六章 情孽缠身 唐小山见众人皆治伤,自己亦不怠慢,赶运真劲。 这一运行,却见体内奔流澎湃,那感觉并非三阴之毒灼热,而是一股清凉脉息,行来甚是舒服,尤其流过受伤内腑,痛楚委时去了泰半。 他惊喜若狂,照此下去,不但可解三阴之毒,且能增强功力,他自是认真疗伤。 其实三阴之毒已解,他每运行一周天,劲道立即增强几分,疼痛亦自减弱几分。 一连三周天下来,简直精力充沛,整个人似要飞起来似地,他正想喝喊,劈出双掌试试。 忽见父亲站立眼前,说道:“元气刚复,六腑仍脆弱,不宜动气,几天后再试吧!” 唐小山闻言这才想及自己内腑的确受伤甚久,还是先调好再说,于是收了掌劲,不敢乱劈出。 他亦撤去功力,立身而起,感觉有若大病初愈,舒畅许多。 想及搏龙情景,他余悸犹存,又问道:“妖龙已死么?” 唐大祥道:“不然哪来灵药替你治伤解毒?” 唐小山道:“我身上之毒已解?” 唐大祥道:“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唐小山呵呵笑起:“说的也是,可谓因祸得福哩!” 耍着双手,但觉毒性全消。 唐大祥道:“因乱搞而得福,叫什么大家背靠背杀龙,差点儿被杀!” 王阿花、李阿草想及此事,亦自瞄眼挑来,带着斥责,却又莫名赞赏。 唐小山闻言呵呵干笑:“其实我早计算好了,我早就发现这样才能杀死恶龙,果然不错,一计成功,大家终于平安啦!” 唐大祥讪笑道:“瞎猫碰着死耗子,还这么得意,把老天照顾当成神机妙,天下只有你做得出来!” 唐小山干窘一笑道:“我一向只看结果,至于任何误会,我是不会在意的,唉,英雄总是遭嫉,我很了解这一点。” 唐大祥调侃道:“误会的英雄总是最容易受伤,下次请你保持一些形象好吗?” 唐小山干笑:“人在江湖,难免受伤,这并非严重之事,不扯这些,反正自古英雄多寂寞,你们是不会了解的,可惜无法再见恶龙一眼,心有不甘!” 唐大祥指着地上龙角道:“看看它,你的英雄幻想会觉得更伟大。” 唐小山乍瞧粗巨龙角,两眼睁亮:“果然天下无敌,我想不伟大都不行,它足足比大腿还粗呵,不行不行,得下去再看一眼才行!” 说完,他童心未泯,复往水中潜去,当真去瞧龙头及龙身,瞧得唐大祥、王阿花无奈摇头直笑。 未久,唐小山浮出水面,直道龙头多大多巨,龙身多长,还抓了一片龙鳞软皮,笑道: “功力果然大增,龙皮竟然一扯即落,倒可用它缝制一件刀枪不入软甲呢。”说完掠身上岸。 唐大祥颔首:“想的倒是有理,你且慢慢缝它便是。天色快亮,咱们足足耗去一天一夜,得下山享受一顿大餐啦!” 唐小山笑道:“吃几斤龙肉如何?” 唐大祥道:“早吃过了,还钻进龙肚子吃呢!” 唐小山听他一言,倒尽胃口:“算啦,没想到爹这么野蛮,你儿子可要斯文些才行,否则被人唤成野兽家庭,实不光彩!” 唐大祥斥眼道:“什么野兽家庭?这种名称,你都想得出来,你爹难道野得不像话?” 唐小山笑道:“戴上两只龙角,说不定人家还说你野兽现形呢!” 唐大祥自嘲一笑:“也罢,自古英雄多寂寞,你怎知龙角珍贵?不跟你这凡人说去,走吧,离开此野蛮山区,大概会变得斯文些!”说完,扛起龙角便走。 王阿花道:“仍要从那秘洞出去?” 想及秘洞全是毒蝎子把守,她和李阿草已心毛手毛,不知所措。 唐大祥笑道:“闭个眼晴即过去,难道要花大半天时间爬山峰?” 王阿花道:“我宁可爬!” 唐小山道:“我打昏你,再背你出去,如何?” 王阿花瞪眼:“我才打昏你,咱们的怅还有得算!” 李阿草斥道:“你死定了,敢说这种话。” 或许性命攸关刻己过,两人突又转凶。 唐小山莫名不解,莫非触犯禁忌:硬要女人踩着蝎子走路?抑或是对方想起死前一吻,现在恼羞成怒了? 他不敢想,干笑道:“既然不愿走秘洞,我陪你们掠山峰便是,男人自有保护女人之责!” 李阿草斥道:“你还是想办法保护自己脑袋吧!” 唐小山摸摸脑袋,干笑道:“是该保护,因为我已昏昏迷迷、脑钝钝啦!”实想不清,两女反应怎会忽冷忽热。 唐大祥见状,笑道:“忍,知道吗?忍为成功之本,这是老爹数十年之生存教训。” 唐小山道:“简单说,便是当龟孙!” 唐大祥一愣,随又呵呵笑起:“随你怎么说,有时候当龟孙能大有收获,有何不可?你们爱现便去吧,我老人家喜欢走短路,再见!” 说完扛起龙角,直往秘洞掠去。 唐小山喃喃念着:“龟孙好当,气好受么?” 李阿草冷斥道:“希望你当得实实在在,过瘾非常。”转向王阿花,道:“小姐,我们走!” 说完,她和王阿花谑笑传出,两人联袂飞向山峰去了。 唐小山轻叹:“英雄果真多寂寞,也罢,谁叫我要当英雄。”说完掠追去。 他赫然发现功力精进不少,一掠数十丈,简直似追风,心下大喜,掠得更快,终于开始享受腾云驾雾之快感。 两女一男就此攀着险峰掠往外头。 及至下了山峰,已近五更。 唐大祥已等在那里,领着众人,小心翼翼走出毒龙迷峰。 此时天色已亮,四人顿觉心神舒爽,一般再世为人感觉洗涤心灵,喜悦自心头。 他们先找一处清江,将身上所有汗水,以及所沾上之可能毒粉毒液完全洗去,这才轻轻松松赶下山。 及至山下小村镇,已是近午时分,众人匆匆躲入客栈,一边要掌柜找寻新衣,一边叫来可口佳肴。 待饱食一顿之后,掌柜已拿出几套便衣,让四人换穿,感觉上全变成老百姓似的。 如此也好,较不显眼。 唐大祥但觉任务完成,他得赶回秘处,准备安置龙角及配制内丹妙药,遂准备告辞,笑道:“老人家没劲再看你们眉来眼去啦!得告老还乡,我儿听令,得快把龙吟宝剑抢回,否则为父毕生心愿难了。”说完扛着龙角便要走。 唐小山笑道:“遵命啦!反正已被你害得差不多,再害一次已算不了什么,你既然要去炼丹,这龙皮也拿去研究研究,说不定缝出龙衣,穿上去变龙袍,再变成龙王、皇上哩!” 已将龙皮丢予父亲。 唐大祥接过手,呵呵笑道:“好处这么多,就缝它便是,再见,俊男美女。”说完,当真掠屋而去,不再回头。 王阿花老是闻及眉来眼去之类言词,早心头带窘,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去,自有解脱快感。 此时剩下唐小山,两人立即掌握优势,君临天下威风再现,不怀好意黠笑直露。 唐小山见势不妙,干笑道:“糟了,我忘了还有至宝落在毒龙山,得赶回去拿,再见!”说完便想掠窗开溜。 李阿草突喝站住,抖切过来,邪笑道:“什么宝呵?你不是穿了猎龙装,什么至宝都在口袋里,想开溜是不是?” 唐小山干笑:“听有,我只是真的东西掉了。” 王阿花眯起似笑非笑眼神,道:“我都被人非礼了,今生今世非你莫嫁,你难道想要一走了之,当个负心汉吗?” 唐小山一愣,他没想到美姑娘竟然未忘此事,甚且当面说出,胆子之大,出人意外。 他已自窘困,乱了心情,干窘道:“不不不,在下没那意思,只是……” 李阿草怒道:“只是什么?想始乱终弃吗?我现在就收拾你!” 长鞭一挥,猛抽过来,吓得唐小山东躲西闪,直道:“姑娘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李阿草斥道:“跟我说没用,除非小姐原谅你,否则你死定了!” 唐小山立即求救王阿花,急道:“在下并非姑娘所想象,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王阿花冷道:“什么交代?你毁了我名节,还能有什么交代?” “我……呃……”唐小山忽而说道:“大不了娶你便是!” 想及能娶如此美娇娘,岂非上辈子修来福气,竟也落得占便宜似地呵呵笑起。 王、李二女闻声同感惊愕。 李阿草登时忍不住斥道:“你敢用情不专?移情别恋,见色思迁,可恶,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长鞭一抽,打得唐小山桌上、椅上、床上跳来逃去,直呼:“我哪用情不专,只抱她一下便负责任到底,最是专心不过了!” 李阿草斥道:“随便抱女便成妻,简直比猪狗还不如!” 长鞭仍抽。 唐小山苦笑:“我哪随便抱,得看对象……” “可恶!”李阿草一鞭终抽中唐小山左大腿,疼得他差点倒栽地面:“分明见色思迁,要是大小姐长得丑,你根本不会看上她,可恶!” 唐小山焦急大叫:“你怎如此不讲理?是她要我负责,我才说出心中话,哪管她丑不丑,美不美?” 李阿草斥道:“分明就是好色之徒,任何解释都无效。” 唐小山道:“既然如此,让我走人又不行?” 李阿草斥道:“休想,今儿没个交代,休想要离开!” 唐小山苦笑:“你要我交代什么?王阿花你且开口,要我交代什么?你要我负责,便负责,你认为我好色,那我走便是,如此答案已是最好方式,你们难道要整死我不成?” 王阿花怔愣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又冷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唐小山道:“我说真心,你若不信,岂非枉然。” 王阿花冷道:“这种事,我自会感觉,不必你教训。” 唐小山苦笑道:“现在感觉如何?我的确是真心的。” 王阿花冷斥道:“你对任何人都是真心,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笑:“会吗?我有这么色?” 李阿草斥道:“就是,如今你非礼我家小姐,就得留下来证明你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如若存心玩弄,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苦笑:“你家姑娘这么漂亮,我高兴都来不及,哪会玩弄。” 王阿花突然嗔斥:“不只是我,玩弄任何女人都不行!” 李阿草冷斥:“听到没有,你敢用情不专,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怔愕,暗想:“莫非她是指于双儿之事?若真如此,倒是问题重重。”不禁苦笑道:“我是真心真意,但感情之事总难预料……唉……”想说,又说不口。 李阿草邪斥道:“终于穿帮了,说,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唐小山一时难以说明,苦笑道:“目前,一个也没有。” “可恶!”李阿草登时嗔怒,长鞭又抽:“你敢移情别恋,抽得你皮开肉绽!” 那长鞭狠命抽来,迫得唐小山东躲西藏,赶忙伸手扣住鞭尾,斥道:“感情之事哪容得你瞎猜,你再无理取闹休怪我翻脸了!” 李阿草怒道:“你敢!” 王阿花轻叹道:“退下,事情不必闹得如此僵,他若有心,自己知道怎么决定,犯不着跟他争,自贬身价!”说完,驭掠出去。 李阿草急叫小姐,撤了长鞭,亦追出去。 唐小山见状急叫:“王姑娘等等,咱们有话好说!” 纵使闹意见,但王阿花绝世姿容总叫人刻骨难忘,何况他不愿落个不负责任罪名,便丢下银子,赶追过去。 若在往昔,可能追人不着,可是他自服了毒龙内丹,功力大进,他且又擅长轻功,终于追上。 可惜任他说破嘴,两女始终不理,其至加快脚步掠逃,唐小山只好拼命追赶。 如此,日落则同住隔客房,日出则各自奔驰。 不觉中已过四日,三人复又奔回绝情崖。 只见得飞瀑倾泄依旧,崖面苔青题字依然清幽,众人心情却各有转变不同。 王阿花、李阿草掠回半山崖平台之古朴雅屋,对唐小山根本置之不理。唐小山亦追掠而来。 然王阿花已躲进古宅中,抚琴而弹,铮铮琮琮,琴音充满无奈与感概。 唐小山轻叹道:“我都己追至此,姑娘难道还看不出我是真心真意吗?” 李阿草突然推窗斥来:“虚情假意,滚吧,绝情崖上不欢迎你。”唐小山道:“可是我一向多情……” “多情更可恶!”李阿草嗔斥道:“还不快滚,没听到我家小姐在弹琴,吵什么吵,给我闭嘴,滚一边去!”说完窗门一关,闭得紧紧。 唐小山欲叫无人,虽是感慨,但心念一转,莫非对方在试自己耐性? 这下可好,他卯起心神,准备抗战,于是走向飞瀑前,盘坐下来。 眼观银虹泻地,耳听琴音妙境,难得日子有此清闲。 可惜那琴音感概居多,莫非王阿花亦有一段不如意过去? 想及两人全是孤儿出身,自能体会其心境,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便是。 琴音不断传来。 时间不断流失。 直到傍晚,琴音顿停,一切变得沉静许多。 雅屋传来李阿草疑惑声音:“走了?” 王阿花轻叹:“不知。” 李阿草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李阿草已走出雅屋,先往屋后那小石洞瞧去,并未见着人迹,随又四处搜寻,喃喃说道:“会在哪里?” 话未说完,唐小山猝然出现眼前,笑脸笑的甚假。 李阿草登时被吓着,嗔斥道:“想死啦!敢藏在我背后吓人?” 唐小山笑道:“是吗?你转向左边,便说右边之人躲在背后?这有点儿不大合理吧!” 李阿草嗔道:“少在那里嬉皮笑脸,这里不欢迎你,还不快滚!”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你们那么讨厌我么!” 李阿草冷笑:“极度讨厌,满意了吧?所以你现在可以摸着鼻子滚蛋,省得自讨没趣!” 唐小山道:“总该有个理由吧?” “早就说过,你是大色狼,用情不专,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什么缺点都有,就是我不出一条优点!” “有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根本无可救药!” “可是我对你家小姐绝对专情!” “虚伪、恶心!” “我是真心的!” “那更可恶!” “怎么说?” “因为你只爱她长相,根本只是逐色之徒。” “姑娘可能误会了。” “一点儿也不。”李阿草冷笑:“你就是这种人!” “姑娘总不能靠自我喜好,随便断人品格吧!” “你敢说我随便说说?”李阿草冷斥:“难道要我撕破脸,你才甘心认自己下流、卑邙、无耻,见色忘义之徒?” 唐小山甚不服气:“你倒提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 李阿草冷道:“好,有胆别走,我且看你怎么自圆其说,有胆跟我来。”说完她掠登高崖。 唐小山怔道:“去哪儿!” “去拆穿你虚假面具的地方。” “真有这地方?” 李阿草冷笑不答。 唐小山想探究竟:“走就走,谁怕谁!”掠身追去。 两道人影登向高崖,复往一处山林掠去。 转转折折之间,已掠过古松林,抵达一小山谷,谷中有泉,山泉旁则筑有简陋木屋。 方至近处,竟然也有琴音传来。 唐小山稍愣,谁住在此? 李阿草冷笑道:“假面具快拆穿了!” 唐小山问道:“她是谁?” “自己不会去问她。”李阿草冷斥。 唐小山掠往门前,见及那女子一身素背,面对山泉抚琴而弹,纤黑秀发披肩,神态优雅。 他征然道:“王阿花?”直觉甚像。 那女子突闻声音,怔诧转头,竟然长着一副歪嘴,且烂牙满排,简直有若丑鬼。 那女子乍瞧之下,惊声叫道:“是你?” 唐小山亦若见鬼似地诧叫:“是你?”哎呀一声,没命即往外逃。 李阿草见状冷笑:“怎么,忘了你的未婚妻安玉人?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家伙可有话说?” 那人正是绝情谷大小姐安玉人。 当年唐小山闯入绝情谷已和她有婚约。 此事唐小山倒忘了,没想到李阿草竟然知道此事,难怪如此鄙厌唐小山,不断骂他背信忘义、见色忘友之徒。 唐小山做梦没想到会在此碰上安玉人,怔诧中,他已受惊,急着想逃开,那不是厌恶或不负责任,而是一时无法接受整个事实,突然冒出一位丑妻子。 老实说,当初婚约,几乎全是被对方所逼迫,自己总有不甘,才会一出谷即己淡忘此事。 当然,他若无情,此时甩头便走即可,又何来惊讶怔诧? 那婚约自然对他形成束缚。 在心灵一时无法平衡接受之下,他只有慌逃,极于想避开此问题,直叫着:“怎是她? 怎会遇上她?我怎忘了此事?怎么办?将来怎能面对(安玉人、于双儿,甚至王阿花)一大堆人?” 他飞命奔逃,哪顾得李阿草不断奚落。 他不知该逃向何方,只知见路即钻,见树即掠,见崖即攀。 他只想把问题甩掉,可惜事实却如此深深扣人,根本甩不掉呵! 他终于奔向一断崖,眼看前面已是绝路,深渊拦前,他只能跪坐下来,苦声直叫:“怎会如此?我竟然忘了她呵!” 怎么办?他早和安玉人有婚约,纵使当时有所逼迫,可是自己已亲口答应没错啊! 当年离开时,还说什么等我回来,一定负责任之话,谁知自己却一去不返,安玉人心头将如何想? 难道自己会是李阿草所说的背信忘义、见色思迁之人? 他极力摇头想说不是,可是事实明明如此啊! 天啊!这是什么感情世界,竟然糊涂得如此乱七八糟? 他实在想逃避,可是现实又如此扣得他难以避开。 他突然纵天哇哇大叫,想宣泄愁闷之气。 后头忽然传来女子声音:“叫什么?背叛婚约,只有死路一条,你是天下最可恶的负心人,该万剑穿心、五马分尸!” 唐小山猛一转头,见及此人年约十八上下,一身绿衣,胸挂两辫子,甜美脸蛋长有雀斑,正是安玉人身边丫环香儿啊! 她已抓着一把利剑,直指唐小山胸口,随时准备剌杀,吓得唐小山急忙爬身而起,说道:“香儿你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什么意思?” “我没有抛弃安玉人。” “哈哈!天大笑话,离开千百年,乱交妖女无数,还说没抛弃她?” “你误会了。” “事实摆在眼前,先有个于双儿,后有个王阿花,甚至还有艳桃花、小莹、许纯纯,还说我误会?”香儿怒斥:“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声道:“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什么样?是我们小姐背弃你,你只好另结新欢?” “不,不是这样!” “任你怎么说也争不过事实,难道要我找王阿花来当面跟你对质?” “不,真的没那回事!” “还说没有?你亲了人家,还说要娶她,你敢说没有?” “那是……”唐小山简直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哭丧着脸,道:“她对我有恩,我当然……” 香儿斥道:“这么说,只要对你有恩,你就可对她想入非非,甚至自作多情,然后找个报恩借口唐塞一切吗?” 唐小山苦声道:“我知道越描越黑,可是我从来没有背弃安玉人念头,真的,我发誓!” 香儿冷笑:“发誓就像放屁,谁相信,你没背弃,只不过忘得一干二净而已!” “我也没忘记……” “胡说,若非今天我们找来,你脑中根本没有安玉人三字,而且见了人,逃得比什么都快!”香儿冷斥:“你根本好渔色,对大小姐长相感到厌恶,那场婚约,根本就是个骗局。” “我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见到小姐逃得比什么都快?” “我只是一时无法面对她而已……” “心虚当然如此了!”香儿冷笑:“你也不必虚情假意,你根本只喜欢王阿花美貌,你这逐色之夫,不足小姐喜爱,我就是来告诉你,婚约吹了,你自由了,你现在大可去王阿花那里投怀送抱,绝情谷不想让你这种没格调没人品之人玷污,本想杀你泄恨,但我连挥剑都嫌恶心,滚吧!不入流的家伙!” 香儿说完,利剑猛砍唐小山左侧石块,锵然一响,火花四溅,唐小山掠颤,香儿已收剑,冷笑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迷惘当场。 没想到感情世界搞得乱七八糟,还被说成没人品、背信忘义之人。 他不禁要问,自己当真如此? 然而他总觉并非对安玉人毫无责任而排斥啊! 可是想及王阿花,竟然又叫人抨然心动。 她的美简直让人无法拒绝呵! 难道那便是着了魔? 可是和王阿花那一吻,总觉感情深深,回味无穷,甚至刻骨铭心,那也是真情的流露了! 就算不说王阿花,谈及于双儿,两人都已裸程相见,哪能弃之于不顾? 若是安玉人有王阿花美貌,那该多好,或许自己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一切自然不会发生了。 就像和艳桃花感情,纵使纠缠,可是淡化开来,竟也各自欣赏,仍无束缚,那该多好啊!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安玉人那张歪嘴永远不可能换成王阿花那迷人性感红唇。 老实说,他不在乎安玉人股脸是假的。 他想着,要和一位如此丑貌女人过一辈子,的确要有相当勇气啊! 他更想着,日后带她出去,别人又将如何指指点点,说长论短呢? 然而他却和她有了婚约啊! 这是无法磨灭事实,大丈夫应该一言九鼎,不能欺弄女人于掌指之间。 他直叫着自己要以理智克制邪魔诱惑入侵。 而那诱惑却是王阿花这般勾人灵魂之美女啊! 他深深吸气,望着东方明月,直念着:“理智理智,嫦娥应悔偷灵药,现智方能解决一切问题。” 然而在理智之下,往往是残酷事实。 他轻轻一叹:“也罢,王阿花的确太漂亮了,她是魔鬼化身,纵使自己迷惑她,她却未必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有段情,可是又那么遥不可及啊!” 他决定找安玉人淡淡,毕竟他已许诺婚约,纵使对方已声明解约,但自己却不愿在背信忘义之下解约,免得终身心灵受到责备。 如若安玉人又反悔欲嫁,那也是认命了。 他并不排斥她,但也请她能温柔些,能接纳于双儿吧! 毕竟他认识于双儿在先,且经过无数生死搏斗,这份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想定之后,心头重铅落下,感觉轻松许多。 他左右瞧去,左边通往安玉人,右边通往王阿花,该走哪条路? “或许该先找王阿花吧!不管如何,她也救过自己,先向她说明一切,免得又引来另一场误会!” 至于安玉人之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定之后,他深深吸气,便选了山径,直往无情崖行去。 几个转折,飞洪己至,半山崖下已传出淡淡烛光,瞧来特别幽静。 到了地头,反而踌躇。 他再吸气,抚平情绪,始飞身落崖。 几个起落,落定平台,李阿草发现有人,冷森迎来,斥道:“背信忘义,婚姻大骗子还敢来骗我家小姐么?还不快滚蛋。” 唐小山干笑:“我是要滚蛋,所以才来向你家小姐告别。” “什么?”李阿草怔诧道:“你不再追我家小姐了?” 唐小山苦笑:“追什么,诚如你所说,我是个骗子,还是少骗人为妙吧!” 李阿草急道:“难道你真的要放弃我家小姐美貌,要回到丑八怪身边?” 唐小山轻叹:“能不能回去已不重要,至少我已经承诺过这门婚事,我不能不负责任。” 李阿草道:“可是你并不爱她,你到底爱不爱?” 唐小山道:“现在谈这些还太早,说不定她早把我开除了,能见你家小姐一面吗?” 李阿草正犹豫,雅屋传来声音:“进来吧!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 唐小山道声多谢,便往雅屋行去。 里头干干净净,红木地板,红木琴架,彩晶玉琴,三盆翠兰摆置窗角,净中带雅让人感觉舒畅。 王阿花换回常穿黑衫袍,一般雍容隐现,绝世容颜在桌边水晶灯光烘托下,出现浪漫式迷人丰采。 任何时刻,她总能深深吸引男人,发出迷人媚力。 唐小山心头自是怦动,却得尽且压抑,免得深陷无法自拔。 王阿花道:“你不喜欢我了?” 唐小山干笑:“不是那么回事……” 王阿花道:“可是你却说要回到安玉人的身边,难道我的美貌比不上她的丑容媚力?” 唐小山急道:“不关美丑,姑娘美貌天下无双,只是我有婚约在先,我不得不如此做。” 王阿花道:“这么说,你是为了婚约,才跟她交往了?”唐小山道:“我不否认。” 王阿花冷道:“如此,未免太虚假了吧!” 唐小山道:“我不说出来才虚假,老实说,这婚约大多是她们逼迫所造成,但我却不想推卸责任,安玉人是个丑女人,那是不争事实,她也知道有了那张脸,很难嫁出去,我能守承诺娶她,已是仁尽义至。” “也许真心可以慢慢培养,但要我故意装作喜欢她那张脸,那也免太吹毛求疵,至于她心地若善良那是任何人皆会喜欢,我又何来不喜欢?所以婚约是交往的开始,我既然未拒绝,她又何必一定要我全心全意爱她?” 王阿花道:“说那么多,我听不懂。” 唐小山道:“简单说,婚约没什么感情,但说不定她有善良一面,我会喜欢她,但绝不能硬要我喜欢她那张脸吧!” 王阿花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她那张脸!” 唐小山道:“不要怪我,那张脸,连她自己都不再欢,又怎能硬要我说喜欢?” 王阿花一愣,喃喃念道:“倒有道理,任何人不可能喜欢上她那张脸,能包容已是不错了!” 唐小山道:“所以我才敢来向你说明,我不是背信忘义之人,对你之情也是真的,不管是被你美色迷惑,抑或是自作多情,它完全是真的,但我得尊重安玉人,在未得她允许之下,我无法再对你做承诺。当然,先前虽有承诺,那是因为我忘了跟安玉人有婚约,所以现在有了被信之嫌,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苦处,背信只为了守信。你该知道,要避开你的诱惑,得付出无限决心,所以你不忍再责备我是无情无义的爱情骗子吧?” 王阿花仍自注视唐小山,心头起伏不定。 唐小山不敢正视,轻轻一叹,道:“我该走了,我还得回去跟安玉人解释,纵使她说要休了我,我还是要去说明,唉,感情这玩意,真是整死人啊!”说完拜礼道声再见,凝眼一视美人之后,已怅然若失步出雅屋。 王阿花仍自征楞,未出言唤人。 她不断想着唐小山所言,似乎有许多道理存在吧! 李阿草亦睁着大眼瞧着唐小山离去。 他既然说出这番话,而且又准备回到安玉人身边,说他无情,似乎不妥。 李阿草不禁和王阿花一样,开始揣测唐小山心态,心头或起一问题,他到底是何种男人? 唐小山自认为如此说开,负担反而减少,落个轻松许多,在攀崖之际,瞧着绝情崖三字,自嘲一笑:“此后莫要真的绝情才好……” 虽然他不希望失去王阿花这位情人,然而事倩己有变化,他不敢再奢望什么。 轻轻一叹,他已掠往安玉人那头。 一连数个起落,穿过古松林,眼前山谷己至,月光投照下,枝叶含露晶亮中,显出宁静清雅。 然而此去,命运又将如何安排呢? 那安玉人会气愤而去吗? 想及此,唐小山不敢再逗留,立即探路,行往山谷。 但见山泉旁木屋闪出灯火,他稍放心。 待要行前,忽见雀斑姑娘香儿现身拦前,冷斥道:“你还有脸前来见人?不快说,婚约已除,各无相干,我们不欢迎你。” 唐小山干笑:“纵使如此,也让我见她一面再说吧!” 他直觉香儿头发长辫解下,己成熟许多,不禁多看一眼。 香儿忽觉不安,冷斥:“你看什么?”往自己身上瞧去,莫要出现衣衫破裂窘境才好。 唐小山呢地干笑:“没什么,只是你不结辫子,另有风韵,一样漂亮。” 香儿斥道:“甜言蜜语,你就是这样骗女人的么?” 唐小山道:“我可未向大小姐说过这种话。” 香儿斥道:“所以你才耍着她玩,简直可恶透顶。” 唐小山轻叹:“一切都是误会,她明明知道,我跟她订婚约,并非为了她长相。” 香儿斥道:“可是你却到处拈花惹草,简直无可救药。” 唐小山道:“一切都是误会啊!请听我解释可好?” 木屋突然传来安玉人冷斥声:“都已罪证确凿,你还想怎么样?又能解释出什么名堂?” 唐小山趁此突破香儿防线,快步行往木屋道:“我非你所想象背信忘义之人,所以我才回来,你大可不必挑我毛病,毕竟王阿花等人都对我有恩,我怎能置之于不理?” 安玉人不肯面对唐小山,仍故意抚琴而坐,琴音却乱。 她冷道:“对你有恩,你就可任意对她们发誓言?” 唐小山干声道:“我已和王阿花说清楚,纵使我有错,但未铸下大错,而且立即更正改过,你不该再荷责我吧!” 安玉人冷哼:“那于双儿怎么说?”“她……”唐小山一时语塞。 安玉人冷斥:“你照样背着我跟她鬼混?” 唐小山鼓足勇气道:“我认识她在你之前,所以……” “所以就能鬼混?”安玉人斥道:“别忘了,你我婚约在她之前完成!” 唐小山道:“你在破坏我跟她青梅竹马感情!” 安玉人斥道:“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道:“有了未婚妻就不能有其他男女纯真感情?” 安玉人斥道:“只怕你假戏真做。” 唐小山道:“那对你更好呵,这年头三妻四妾多的是!找个小的回来侍候你,有何不好?” 安玉人嗔道:“恶心,有我就没有其他女子,否则解除婚约。” 唐小山瞧她难以接受,暗暗轻叹,看来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他道:“我是遵守承诺之人,你若想解除婚约,还请保证风度,别在外头乱说我始乱终弃之类话儿,我根本还没碰过你呢!” 安玉人怒斥:“明明碰过,还说没有?” 复觉困窘,转开话题:“我要向全天下宣布,你根本是薄情郎,让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唐小山轻叹:“风度,安小姐,你已往善良一面到哪儿去了?难道也是装出来的?” 安玉人稍愣,赶忙煞佳声音,平抚情绪。 终于转头过来,歪嘴烂牙,斥道:“我们不必恶言相向,你若真的有心,就接受我的考验。” 唐小山道:“我若无心便不会来了。” 安玉人道:“好,为了婚约,我愿意牺牲,你也别做得太过分,别以为我嫁不出去,我只要放出风声,我是绝情谷未来掌门人,天下多的是男人会粘上来。” 唐小山道:“说这些都没用,你我好好经营便是。我保证,只要你不让我难堪,我不会违背诺言。” 安玉人冷道:“稀罕,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 唐小山道:“大家先冷静下来想想,或许我们能理出相处之道,你先回绝情谷,待我找到龙吟宝剑,对你娘有个交待之后,咱们再说婚事如何?” “不行!”安玉人冷道:“我要留在你身边,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怔诧道:“可是寻剑工作甚是危险啊!” 安玉人黠笑道:“那又如何?我武功可不比你差,自能帮助你,何况听说龙吟宝剑己出土,更不能失去这机会。” 唐小山苦笑:“我看你是想就近看管我吧!” 安玉人媸笑:“有何不可?未婚妻看住未妻夫,天经地义,除非你另怀鬼胎。” 唐小山只能苦笑,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说道:“要留便留吧,只希望你别忘了随时保持风度,表现出善良一面,让人觉得你还不至于人缘太差。” 安玉人自得一笑:“我会的,相公请里面坐,我替你倒茶便是。” 说完起身施礼,风度一流。 只是在一口烂牙烘托下,实在找不出美感。 唐小山叹笑道:“不必那么做作啦,一切大家心理有数,咱们各自协调便是。” 安玉人含笑道:“妾身记着了,希望咱们有另一个美丽春天。” 说完仍自走出,和香儿说个不停,随又呵呵窃笑。 终于生火沏茶,准备侍侯未来丈夫。 唐小山有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还好两人暂时避开,能落个清闲。 他不禁想起温柔的于双儿,感概万千,拿她跟安玉人相比,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实是造化弄人啊! 他暗下决定,不管如何,绝不抛弃于双儿,否则简直永远无法弥补一切过错,良心谴责自所难免。 安玉人、香儿终于沏来茶水,说是招待,但在此尴尬气氛下,总难免做作。 唐小山喝了几口,便借故伤势未复,躲到远处石头上,练气去了。 安玉人则轻轻一叹,她实在不想如此,可是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她问道:“他会是真心待我吗?” 安香儿道:“总有一天,可是他太重感情,日后总会惹来感情纠纷。” 安玉人轻叹:“还有个于双儿,实在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安香儿道:“大不了甩掉他,感情不专,留他何用?” 安玉人轻叹:“说的轻松,做起来可不容易呵!” 安香儿道:“那只有看紧他了,我倒认为尽量给他压力,看看他能忍耐到何程度,更能看出他是否真心相待!” 安玉人道:“那岂非变成三八婆了?” 安香儿笑道:“我们本就不怎么正经,否则怎会看上这小子。” 安玉人恍然:“对呵,纵使看不顺眼,也不必憋死自己吧!” 她决心跟唐小山周旋到底,看看他到底是何男人?捉弄心态使得她和安香儿呵呵相视而笑。随又大笑,似打胜某种战争,笑的够狂。 唐小山闻声,怔诧道:“在搞什么鬼?我莫要让她整死才好。” 他暗暗后悔前去绝情谷,惹来无尽麻烦,纵使能学得惊天神功,亦未必划算啊!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笑声过后,渐渐沉寂下来。 次日。 安玉人勉强烤条鱼当早餐,送予唐小山,露出女性温柔一面。 然而唐小山瞧她那张歪嘴烂牙,老是感觉不出喜悦,装笑说声谢谢便带过去。 他尚不知该如何决定行程。 安玉人已开口说道:“首先,先向你的旧情人告别,然后前去找于双儿,跟她摊牌,再去找龙吟宝剑,这安排,你满意吧?” 唐小山一楞:“你倒替我打点一切了?” 安玉人甜笑道:“都已是夫妻,还谈什么彼此?丈夫的幸福就是我的光荣啊!” 唐小山苦笑道:“你的笑声就是我的梦魇,能不能把嘴巴闭上。那口黄烂牙,实在有失你形象,能不露便少露吧。” 安玉人瞪眼道:“你不是不在乎我的外表,只注重我内在美便可,现在又那么多废话?” 唐小山叹声道:“内在、外在一样重要,你难道当真习惯照镜子模样?怎不去找大夫把牙齿整理一番,还你美貌容颜?” 安玉人白眼:“你以为我没试过?告诉你,我的牙齿便是被大夫弄坏的,他说蛀牙太多,东钻西钻,却又说我牙齿太松,根本镶造不得,除了拔光装假牙。我哪肯,我还不到二十岁,就掉光牙齿,传出去,哪还有人敢要我。” 唐小山道:“总比现在好吧,改天丢拔掉,我更会爱死你!” 安玉人道:“不行,你分明口是心非,何况人说拔一牙老人一岁,我才不要一下子老二十岁。” 唐小山道:“那就尽量给我闭嘴,免得被坏形象!” 安玉人应是,然那窃笑声却不把这话放在眼里。 唐小山拿她没办法,只好视若无睹,心想她倒开放,肯让自己去向王阿花告别。 如此也好,临行一别,平添美好回忆,便道:“王阿花她们住在绝情崖,想去便走吧!” 安玉人瞄眼:“看来你仍对她念念不忘。” 唐小山冷道:“这可是你提起,不去也行!” 安玉人笑道:“别客气,我得表现风度,来弥补我相貌之不足,相公走吧!” 唐小山被她逗得呵呵笑起:“希望你的风度永远那么神圣、实在,那样,你将是全国最佳淑女啦!” 安玉人亦跟着笑起,直道请多多指教。 笑声中,她和安香儿始跟在唐小山后头,直往绝情崖掠去。 几个转折,绝情崖已至。 唐小山往下瞧,未见人迹,便喊叫,仍无回音,暗道:“莫非已走人?” 他立即掠身落于平台,搜向雅室,里头空空荡荡,连那口琴皆已不见,看来王、李二女早有离去打算,始将东西收得一干二净。 他轻轻长叹,或许从此无法再见王阿花了吧?这段美妙幽情看来只能永远成为回忆了。 却不知王阿花离去时,抱着何种心态? 她对自己感到厌恶?同情?抑或仍念旧情? 安玉人已掠身下来,甚有风度地说道:“怎么?旧情人逃了?可要我去把她追回来?” 安香儿跟后追来,道:“听说王阿花绝色天下,艳媚动人,每个男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她走了,你不觉可惜?” 唐小山白眼道:“怎么?吃醋了?”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是很有风度的女人,我还想替你把她追回呢!” 唐小山道:“不必假惺惺,要是人回来,你们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早已决心表现善良一面,不信,咱们去找她如何?”说完,当真四处喊着王姑娘名字。 瞧她如此认真模样,连唐小山都被弄迷糊,她到底是真是假?然而理智告诉他,天下没有不善嫉的女人。便暗自轻叹,道:“找她回来也没用,看到你,天下有良心的女人都不会跟你抢!” 安玉人笑道:“所以说内心善良最重要了!”心头暗骂这死家伙,竟然挖损自己相貌太差,哪天得找机会修理不可。 安香儿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好,人巳走掉,更能让你维持纯真一面,否则色狼两字准落你身上,那不大名誉。” 唐小山邪声道:“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有此邪恶想法。” 安香儿道:“谁最邪恶,谁心理明白。” 安玉人立即说道:“香儿别口出不逊,要注意风度,别毁了我的形象。” 安香儿应是,已呵呵笑起。 安玉人笑道:“不但是我,连香儿的举止、言行,我也会注意,希望相公能满意才好。” 唐小山笑道:“非常满意,希望能继续维持下去才好。” 安玉人笑道:“一定,一定,接下来去会见第二情人于双儿了吧?” 唐小山一愣,道:“不知她在何方?上次遭受老妖追杀之后,她便和我分手,是王阿花救了她,可是王阿花又己离去,无处可问得行踪了。” 安香儿讪笑道:“紧张什么,她是大小姐情敌,我当然特别注意她下落,她已经回京城,大概在等你回去约会吧?” 唐小山怔道:“回去了?那她的伤己经好了?” 安香儿道:“伤势如何,我并不清楚,不过既然能返回京城,大概差不到哪去,你何时动身?” 唐小山道:“此处没什么好留恋,现在便走吧!” 安香儿捉笑道:“等不及要去会旧情人了?” 唐小山冷笑道:“请保持风度。”说完掠身登崖而去。 安香儿、安玉人互望一眼,呵呵笑声不断。 两人保持风度,便自追去。 绝情崖依然飞瀑涛涛,却已人去楼空,徒留空情矣!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七章 二女之间难为夫 五日后, 三人已返京城。 安玉人丑陋脸容立即引来不少行人低目。有人直道可惜,鼻子以上美若天仙,鼻子以下却丑如魔鬼。 安玉人却处之泰然,甚至带着得意,易客为主,欣赏着一群凡夫俗子举止。 安香儿亦助威式地搭配着,两人直若威凛保镖,正护送唐小山进城。唐小山倒是带窘。 的确,要跟如此突出女子走在一起得有相当勇气才行。 行走两街指指点点者更多,唐小山只好转向小巷,避人耳目,好不容易行抵住处,便自敲门。 安香儿发现此宅甚旧且小,怔诧道:“这便是你的住处?” 唐小山道:“那你以为我多风光?这些日子我全是吃苦耐劳过着,你们恐怕不本习惯吧!” 安玉人笑道:“嫁鸡随鸡,我们会慢慢习惯的。” 屋中传来男人声音:“来啦,是何家伙,敲得如此嚣张?不知是天下第一高手住处吗?” 话声方落,大门乍开,长相如鼠的神猫苗多财已现。 多日未见,他似乎瘦了许多,乍见唐小山,喝叫道:“你可回来了。可吓得我十数天未敢闭眼,天南地北直打转,好不容易等到双儿回来,才知你没事,少门主去了何处逍遥?” 唐小山道:“可惜身落险境,能逃回来已是走运,哪还敢奢谈逍遥?” 说完,引领安玉人、安香儿入坐小客厅。 苗多财道:“两位是……”忽见安玉人歪嘴且满嘴大烂牙,一时怔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安玉人风度施礼,笑道:“我是小山未婚妻,你一定是神猫了?左三根右三根长髯!” 苗多财怔诧道:“少门主的未婚妻?” 安玉人颔首望道:“不错,有疑问吗?” “呃……没有……不敢!”苗多财哭笑不得,想忍猝又忍不住,突然哈哈笑着瞪向唐小山:“她真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颔首苦笑:“不错!” “当真!”苗多财更想笑:“怎会挑一个这么丑……”急忙改口道:“这么独特的姑娘?” 唐小山道:“内在美和风度!” 苗多财呵呵笑道:“对对对,姑娘风度甚佳,颇有出身在名门的架势!” 安玉人笑道:“多谢夸奖,其实你很想说,天下怎有此丑女人,对不对?” “对……呃不对!”苗多财急笑道:“除了那口牙,你并不丑,是说脸面有眼耳鼻眉部位,你只一部位较差,其他部位甚漂亮,你该可说是五分之四美人,甚是难得呵!只差五分之一便百分之百绝世美女,实叫人羡慕哩!” 安玉人呵呵笑起:“什么五分之四美女?这是我所听过最动人的形容词,叫我陶醉啊!” 苗多财逢迎更笑:“姑娘不必客气,在你丽质天生之下,己替在下小屋添增不少光彩。 在下更相信少门主眼光,一向特别准确,实在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天下少有啊!” 唐小山谑眼道:“我只欣赏她内在美,不知你作何感想?” 苗多财猛地竖起大拇指:“帅,值得欣赏不一样地方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唐小山道:“你是说我是稀有动物喽?” 苗多财呵呵笑道:“天下少有,保证独一无二。” 唐小山促狭道:“我看这门功夫,你比我厉害多多,我怎敢独占熬头,她有个姐姐,鼻子是往上天的,更有个性和内在美,哪天介绍给你如何?” “呃……”苗多财干笑:“不了,在下一直注重缘分,待有缘再说吧!” 唐小山道:“我看你快要心动喽!” 香儿道:“我也这么觉得。” 苗多财干声再笑:“当真?那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不谈我的事,少门主夫人前来,自是蓬荜生辉,应该好好庆祝对不对?” 安玉人笑道:“那得看少门主意思了。” 唐小山摆摆手道:“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双儿呃?她不是已回来?” 安玉人瞄眼:“难道你关心自己旧情人?” 唐小山道:“请保持风度,说好来找她,现在人不见了,我不能问吗?” 安玉人呃了一声,勉强装笑:“我只是随便表示一下意见而已,我挺有风度的!”装出淑女模样。 苗多财顿觉其中感情复杂,不禁暗暗叫糟,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唐小山怎惹了这么位奇异家伙? 他笑道:“双儿出去探消息,大概快回来,嗯,我去找她回来便是。” 他想赶去通知可能前去找正义门黄圆圆等人的于双儿,也好叫她有个心里准备。 岂知话说完,门外复传来双儿喜悦声音:“唐小山你终于回来了吗?有人看到你进城,可是真的?” 于双儿边喊边撞门。 近月未见,她憔悴许多,眼眶浮肿,看来已多日未入睡,方得如此,她仍楚楚动人。 方踏入厅前,忽见唐小山,正待欣喜扑来,忽见安玉人丑陋面貌,稍愣当场:“还有人!你们是……” 装出客套笑声,想及自已差点失态,嫩脸稍红。 安玉人风度一笑,毫不客气地便说:“我是他未婚妻,叫安玉人!” 她见及于双儿美貌,不禁心生嫉妒,不自觉靠向唐小山,想抢住丈夫。 于双儿征愣当场,以为听错,又问:“你们是……” 唐小山待要说话,安玉人抢口便说:“我是他未婚妻,他是我未婚夫,我们早就订有婚约,于小姐明白了吗?” 说完,当真抱搂唐小山,故作亲腻状。 于双儿简直睛天霹雳,被炸得痛心裂肺,摇摇欲坠,怔诧道:“你们,你们当真?”全身抽颤,做梦都未想过唐小山已有未婚妻? 唐小山急口道:“你别多想,不是那么回事。” 安玉人截口道:“就是那么回事,他是我未婚夫,那是铁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于姑娘是明白人,该看得出来!”搂得更加亲腻。 于双儿全身抽搐,咬得嘴唇见血,没想到一切美梦,竟然在瞬间破裂,天啊,这比杀死她还来得残酷,她根本难以接受,她只想逃避,嗯地一声,逆火攻心,似吐出血丝,她猛地转头逃开,掩血抹泪,直若一头遍体携伤的野兽,只想躲到任何见不着人的地方! 她终于夺门而出。 唐小山见状怔叫:“双儿别走啊!” 他急欲追去,安玉人却拦住:“不能追!”唐小山斥道:“你良心安在,把人气得吐血,算什么心地善良,可恶!” 唐小山突然挣脱她,飞命追去。 安玉人怔楞当场,曾几何时,她竟然残酷到把人逼吐鲜血,这不是她所想要的啊,然而事实却是如此。 她感伤轻叹:“没想到她爱他如此之深……” 苗多财看不过去,冷道:“纵使未婚妻也没什么了不起,于双儿生性乖巧,你毋需如此激她。如果有风度,接纳她又如何?你只是为了私心。以及长相,失去理智而胡乱伤人罢了,照此下去,不但毁了自己,甚至所有人皆会被你毁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丢下两人,掠飞而去。 安玉人怔愣当场,喃喃念道:“我错了吗?我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保有我丈夫而已啊!” 安香儿亦叹:“老实说,我也迷糊了,大小姐姐为保丈夫,当然没错,可是于双儿却是无妄之灾,原来她和唐小山早就认识在先,现在反而是我们在抢她男人了……” 安玉人感叹:“早知这样,便不该如此冲动订了这门亲事,惹得大家都不快活。” 安香儿道:“可惜却已订了,难道大小想退婚?” 安玉人一愣:“我也不清楚……娘不打死我才怪。” 安香儿邪眼一笑:“我看你是舍不得。” 安玉人轻叹:“怎么办?问题仍一大堆。” 安香儿忽而发问:“要是我也想嫁给他,大小姐会接受吗?” 安玉人一愣! 随又斥笑,追打过来:“你好坏,原来存有非分之想。” 安香儿哎呀便逃,急道:“回答我!” “休想!”而安玉人却笑得开心:“要是如此,我天天追着你打。” 安香儿笑道:“那便是有机会喽!看来大小姐并非不能接受一夫多妻之事,我看那于双儿并不坏,或许……” “什么?原来你在试探我!”安玉人斥道:“可恶,老在计算我!”复又追打,随即笑开。 安香儿笑道:“这是最好结局,否则必定像那老头所说,天毁地灭啊!” 安玉人突然煞定当场,感伤又起:“可是我怕……” 安玉人也不知怕什么,一时说不出来。 安香儿道:“怕她抢你老公?还是怕自己长得太丑?放心,我看于双儿不是乱枪之人,否则她方才便不会吐血逃去,至于美丑……呵呵……瞧他那猪哥样,你还怕什么?” 安玉人忽而笑起,随又轻叹,心头不起伏不定:“到时再看吧,此时我一点准备皆无……” 想及于双儿吐血一事,她喟叹不已,她的确不想如此呵!没想到却发生了。 于双儿自是带着悲恸欲绝心灵如受伤野兽只想逃开。她不知欲躲何处,只能往任何不见人踪的地方奔去。 然而人群何其之多,逼得她直往郊区山林撞去。 她拼命逃开,唐小山拼命追赶,不停喊着,双儿还是不理,兀自哭泣,直冲山峰,终至悬崖处,毫无退路,始定下来。 她更激动地说道:“别过来,否则……” 她想不出该如何,泪水更流。 唐小山以为她将跳崖,赶忙煞住身形,急道:“你别做傻事,一切不如你想象那样,请听我解释!” 于双儿泣声道:“能解释什么?一切都已是事实,你走吧,我只想一人静一静……” 唐小山道:“不能走,走了便后悔一辈子。” 于双儿泣声道:“你待要我如何?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现在却演变成如此局面。” 唐小山道:“我要是能早说便好了。老实说,这门亲事,我还是被逼的。” 于双儿道:“不要哄我了!” 唐小山道:“我哪哄你,这件事,你也要负一半责任,因为她便是绝情谷大小姐,当时若非你逼我进去绝情谷,便不会发生此事。” 于双儿稍愣:“她便是绝情谷大小姐?” 唐小山道:“不错,当时我能保命回来,全是答应这门亲事的结果,而且不如此,我根本拿不到武功秘笈。” 于双儿轻叹:“那又如何?有了婚约,纵使被逼,又能如何?” 唐小山叹声道:“我只想告诉你,对你的感情永远是真。” “那又如何?”于双儿泪水更流:“难道要你跟我走,把她抛弃?” 唐小山道:“有何不可!” “千万别如此。”于双儿感伤道:“我感受得出,她为何如此激烈想占有你,因为她除了你,可能再也没入要了……” 唐小山道:“我又不是收破烂的,我已向她表明,我还有一个你,不可能放弃,她应该明白我心意。” 于双儿叹道:“可是她未必肯接受。” 唐小山道:“暂时可能较激烈,但日子一久,她不接受,就太说不过去,何况你那么善良懂事……” 于双儿轻叹:“何苦呢?若现在分开,对大家可能会更好些。” 唐小山道:“那是骗人说法,你且听我的,再等些日子看看,事情并非你想像这么严重!”边说边渐渐行去。 于双儿激情已弱,叹声连连:“我该如何呢?” 唐小山道:“一切都不要想,让我来应付便是。”说完,他突地伸手将于双儿抱搂怀中。 于双儿突若惊弓之鸟找到靠山,哇地激情痛哭,任何一切不幸、悲痛遭遇,尽想借此宣泄出来。 唐小山搂着她,让她哭个够。 轻轻抚向她秀发,仍是那么软柔迷人。 瞧她泪眼满腮,忍不住替她拭去,那张楚楚动人脸容,此时竟然梨花带雨,实叫人疼惜万分呵! 他忍不住真情流露吻向她,她挣扎却拗不过,抽搐几下,悲情终化激情,终于凑吻过去。 两唇紧紧相吸,那香舌幻化无比深情,缠绵排侧交合着、吸吮着,无尽贪婪地分享着心灵那份水乳交融的爱欲深情。 喘息声终于接替悲泣声,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于双儿突然意识到安玉人可能窥探,猛地惊醒直叫不要,挣脱开来,脸面晕红,急往四下瞧去,还好并未发现异样心头稍安。 她仍担心,道:“别如此,若是让安玉人瞧见,并不妥……” 唐小山瞧她心绪已较平稳,始俏皮说道:“那又如何?一次娶两个便是。” 于双儿斥道:“你坏死了,我愿意,她可不一定愿意。” 唐小山道:“谁叫我认识你在先,我一定要她接受你,否则我便自杀。” 于双儿急道:“不准你说这种话,事情并没那么严重。” 唐小山笑道:“知道便好,你暂时忍耐,我会花时间说服她,一切别让悲剧发生才好。” 于双儿轻叹:“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如何,你千万别有自杀念头才好,否则我会内疚终身。” 唐小山笑道:“我会特别小心,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此招,你方才悲伤过头,伤了内腑吧?我这有灵药,先服下去再说。”拿出玉瓶。 于双儿轻叹:“突来消息,我实在无法接受!”感到歉意之中,唐小山已将玉瓶汁液倒入她嘴中。 她但觉味道冰凉带苦且甘,道:“这是什么?” 唐小山呵呵笑道:“毒龙潭的毒龙内丹,这几天便是到毒龙山上去收拾毒龙,终于找到内丹,我才能活命。内丹不少,我爹分了数份,两份送给王阿花主仆,我也吃了一大份,后来我想你也受伤,便向父亲要一份,终于让你服下啦!” 他随又将当时情况说的较清楚。 于双儿终无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老是找不着,还以为你遭了不测。想再找那救我俩的王姑娘,却仍无影无踪,原是跟你一起去取药了。” 唐小山笑道:“你呢?被她俩所救之后,没受到虐待吧?” 于双儿道:“没有,当时我被置于一山洞,还有灵药,我吃了它,养伤几日就好多了,根本未再见过她们下面,她们到底是谁?” 唐小山道:“两个神经病!” “神经病?”于双儿不解。 唐小山笑道:“没事跑来救我,然后疯狂地陪我去杀毒龙,接着骂我拈花惹草,随又躲得无影无踪,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于双儿若有所悟:“说不定她们是为你而来……” 唐小山道:“然后失望而去。这样也好,三角恋都搞得一团糟,再来个叫四角恋爱,岂非毙命当场。” 于双儿轻叹:“你总是命犯桃花……” 唐小山干笑道:“哪有这回事?我只对你一见钟情呵!” 于双儿嫩脸微红,轻声再叹:“你回去吧,别让安玉人等得疑神疑鬼,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如何?” 唐小山道:“不一起回去?” 于双儿道:“我能吗?以后再说吧……” “可是我怕你想不开……” “若想不开,早跳下去了。”于双儿轻叹:“此时此刻,我的确要静一静,不只是我,就连安玉人,也不宜立刻再碰面吧?” 唐小山无奈道:“那你自个儿保重了,我随时等你回来。此事没什么大不了,迟早都会解决。” 不必多说,他再搂双儿,亲吻过去,方始放开。 肢体语言,正是最佳说明,于双儿心头再度甜蜜,终露笑容,直道:“你去吧!”想把人赶走,以掩窘境。 唐小山突又偷吻一记,方始含笑而去,边行边叫保重,随时再见。终退入林中不见。 见人走失,于双儿情绪又渐渐转为感伤,毕竟受此打击,又岂是三言两语即能疗伤止痛? 想及以后种种可能面对之挑战,她不禁喟叹了。 山风阵阵袭来,衣飞发掠,却难抚平她心灵汹涌之波涛呵! 至于唐小山返回京城之后,故意不回家,在半路碰上苗多财,两人便寻往小餐馆,暂时放下心绪,先饱食一顿再说。 两人甚且叫来烧刀子烈酒,虽说借酒浇愁,却喝得苦笑连连。 苗多财不禁要问:“你怎么会看上那烂牙婆子?她有万贯家财?” 唐小山道:“万瓶毒药还差不多,告诉你,她便是绝情谷产品,我能不答应这门亲事吗?” 苗多财怔诧道:“绝情谷?”呵呵笑起:“来头可真不小,难怪你惹不起,我看这辈子难脱身啦!若我是你,必定立即剃度出家,以避红尘俗事。” 唐小山轻叹:“恐怕剃了也避不掉,不谈这些,来喝酒吧!” 苗多财霎时倒酒相迎,笑道:“现在大概也只有美酒才能治心中痛了,多喝几杯!” 说完,两人拼命干杯。 虽说面红耳赤,然苗多财是酒鬼,唐小山刚服灵丹,怎么喝皆醉不倒,倒乐得掌柜一罐罐酒钱直落口袋。 待两人喝得差不多,始结伥离去,一路晃往小巷住处。 好不容易晃到地头,安香儿早巳急切倚门而望,忽见唐小山醉脸回来,惊声大叫:“他回来了!” 安玉人闻言跳出门口,见状,怔心不已。 唐小山醉眼瞄来,笑道:“这就是娶到好老婆下场,恭喜恭喜。”拜礼直撞进来。 苗多财亦笑道:“娶到好老婆可以天天醉,娶到坏老婆天天爽啊”晃了进去。 安玉人、安香儿哎呀一声,怕被酒气污着,避于一旁。 安香儿斥道:“你们敢大白天喝酒,什么意思?” 唐小山笑道:“我想证明,到底女人酒量好,还是男人酒量好。” 苗多财笑道:“证明结果如何?”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女人酒量好,你没看,她们根本没醉。” 苗多财道:“可是她们没喝酒啊!” “呃……真有这么回事?”唐小山睨向两女,呵呵笑起:“纵使没喝酒,我还是能证明,女人酒量好。” 苗多财道:“怎么说?” 唐小山呵呵笑道:“因为陪酒者都是女人,她们酒量当然好了。” 苗多财恍然:“是极是极!” 两人突然相视大笑,晃晃跌跌,撞到桌椅前,瘫坐下来,笑劲仍足。 安玉人怔楞:“他们去喝花酒?怎会提到陪酒女郎?” 安香儿道:“可能是了,伤心过度,借酒消愁!” 安玉人急道:“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如此消沉下去。” 安香儿道:“揍醒他。” 安玉人道:“怎行!要是揍跑了,更糟。” 安香儿道:“那只有献殷勤,让他感动,或许会好转!” 安玉人道:“可是他在乎的是于双儿,献殷勤,恐怕仍无法挽回他的心。” 安香儿道:“总要试试才知道呵!” 唐小山突然大喝:“还不快过来捶背、倒酒,娶你这老婆何用?” 安玉人、安香儿同时被吓,怔愕应是,竟然忘了身份,当真焦切奔入,捶着男人肩背。 安香儿则急忙抢走桌上酒罐,急道:“不能喝,再喝便醉了。” 唐小山喝道:“谁说我会喝醉?我是心醉人未醉,还来还来!” 他要抢酒,安王人却紧紧扣住他,急道:“不要喝了,我知道你为何心碎,我不是故意的,给我一点儿时间,慢慢了解她好么?” 她把心醉听成心碎,一个不忍,便透露心中话。 唐小山闻言,不由怔愣:“你说什么?你要了解谁?” 安玉人本是情绪透露,现在被逼,反而觉得困窘,一时说不出,急道:“了解你啊!只要相互了解,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唐小山哈哈大笑:“我爽得很,哪来痛苦?酒来酒来!”仍要抢酒。 然而他绝顶聪明,方才乍闻之下,或暂时迷糊,但仔细回想,立即明白,原来安玉人亦开始转变,这可是大好佳音,笑声自是爽心,抢语更见威力,安香儿一时不察竟被抢着,吓得她欲抢回来,唐小山已咕咕咕直灌入腹。 安香儿急叫可恶,却拿他没办法。 唐小山灌下美酒,且把酒罐捏成两半,一半交与安玉人,醉笑连连道:“戴上它,咱们拜礼结婚去。” 说完将半个罐子往头上戴,宛若小丑,逗得苗多财直叫好。 安玉人赶忙将罐片抢下,直叫:“醉了,他真的醉了,快想办法制使他。” “唐小山可住在这里?” 话声未落,一位体态风盈,艳媚动人的粉衣女子己撞了进来。 她不断叫着唐小山名字。 安玉人最是过敏,忽见此女娇艳动人,怔然即斥:“好啊。你当真喝花酒,连女人都带回家?” 本是按摩双手,突然变成双刀,猛切过来,打得唐小山疼叫滚过桌面,安香儿登时追上,想补几掌。 唐小山更叫,急忙缩入桌底,安香儿欲劈此桌,苗多财登时拦来:“劈不得,它价值连城啊!” 或许苗多财乃事外之人,这一拦,始将安香儿拦住,唐小山得以从桌底下逃向另一边,连呼好险。 那撞来女子忽见唐小山,怔喜即叫:“你当真在此!”忽又想及他狼狈情景。已呵呵笑起:“怎会沦落如此地步?” 唐小山这才一眼认出是四大金钗之一的艳桃花。 不禁苦笑:“怎生不该来的都来了?” 艳桃花抹着香汗,她似乎经过长途奔波而来。 她急道:“大事不好了。” 唐小山苦笑:“当然不好,没看到两只母老虎在追杀我?” 安玉人、安香儿两掌正劈来,唐小山脑袋一缩,两掌削头而过,他急忙缩向外头。安玉人嗔喝:“还想逃么?”急欲追来。 唐小山突然大喝:“闹够没有?没看到人家满头大汗,有事前来,发个什么醋劲?风度全到哪儿去了?”醉态就是不见。 安玉人、安香儿被喝,怔楞当场,这才想到要问来者到底是谁? 艳祧花亦被吓着,但她本性开朗,立即恢复甜笑,道:“两位姑娘到底是谁?” 唐小山冷道:“一个不相干,一个是未来老婆。” 艳桃花怔道:“哪个是你老婆?” 唐小山道:“牙齿很烂那位!” 安玉人斥道:“没有其他更好形容词吗?” 艳桃花却已惊叫:“她?怎会??”简直无法想象,己自呵呵笑起。 安玉人冷道:“有何好笑!烂牙就见不得人?” 艳桃花快笑出眼泪,“我不是这意思,是觉得你们根本是绝配啊!” 安玉人冷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艳桃花,该算是……他的红粉知己吧!”“你就是艳桃花?” 安玉人两眼大睁,直盯着这女子,果然媚力挑人,尤其胸脯尖挺得特别突出。难怪多少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嗔喝道:“原来你去找她喝花酒?” 艳桃花道:“我刚来,不知花酒之事,你别找错人了!” 唐小山冷道:“你闹吧,破坏形象,对你只有更不利,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简直差太多,实在叫人受不了。” 安玉人心神一凛,暗道:“难道我真的改变如此之大?”立即收敛情绪,冷道:“你找他又有何事?” 艳桃花这才又想及正事,焦切道:“不好啦,不死老妖自从得了龙吟宝剑,不但控制整个天神帮,更把我师父、小公主押入逍遥宫,准备赏给所有男人,好不容易我才溜出来求救,你可要帮忙把人救出来,宰了那老妖啊!” 唐小山不禁皱眉:“会那么严重?”瞄向安玉人,冷道:“此事重大,我无暇再应付你,请让一边去,行吗?”转向艳桃花:“里边坐,把详细情形说给我听。”引她再临客厅。 安玉人在得知艳桃花并非陪酒而来,安心不少,直叫着保持风度,也装出淑女模样,含笑道:“你们讨论吧,别忘了夺回龙吟宝剑一事,我也有份!请!”转向香儿:“客人上门,咱们去弄茶水。”说完领着安香儿,步入后院去了。 唐小山这才解脱,嘘喘大气,直叫要命。 艳桃花忍不住呵呵笑起:“怎会如此?你们指腹为婚?还是你看上她家财产,她真的好丑啊!” 唐小山苦笑不已:“都不是,是她娘传我武功,我逃不掉,只好认了!” “她娘是谁?能传你武功,一定了不起了。” “绝情谷谷主。” “当真?”艳桃花呀呀惊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来历竟然这么了得,看来我也得小心,得罪她不得啊!” 唐小山叹道:“可不是吗?为了她,已搞得我众叛亲离,迟早会剃度出家。” 艳桃花媚情笑道:“别忘了,在任何危难时刻,我心永远与你同在,此情此意,海枯石烂,永不悔!” 苗多财猛拍手:“好美,棒极了,这种爱情谈起来才舒服,真叫人羡慕哩!” 唐小山急道:“小声些,要是让母老虎听着,又是地动山摇。” 艳桃花笑道:“我永远听你的,就把我当成一只小绵羊好了!”温柔直笑,动人已极。 苗多财突又击掌叫好:“就是这样,女人就要这样!老头我四十年未动心,现在终于凡心大动啦!” 安玉人已捧着香茗出来,含笑道:“你说我让你凡心大动么?” 苗多财突被抽一鞭,干张着嘴巴,道:“对,见着你,我决心下海解决我的凡心。” 安玉人瞄眼直笑,显然未听清楚话中含意,笑道:“多谢夸奖,日后我会尽量表现温柔一面便是,请用茶吧!” 她连端杯倒茶皆温柔体贴,和方才泼辣简直天壤之别。艳桃花都觉意外。 唐小山道:“女人总是十八变,桃花小姐,你且说正事吧,她非常习惯风度脑筋,就让她服务便是。” 艳桃花会意,向安玉人道声谢谢,这才说及正事。道:“不死老妖准备一统江湖,他配了不少药丸,足可控制任何人,天神帮上下几乎着了道儿。” 唐小山道:“包括帮主?” 艳桃花道:“帮主还好,只被软禁,理由是不死老妖武功没练到登峰造极境界,他还要帮主保护。” 唐小山喃哺道:“这么说来,现在动手,最好不过了?” 艳桃花道:“越晚机会越少,不过,若要等待,得先把我姐妹及夫人救出才行,她们挺不了多久了。” 唐小山会意,道:“你回去放话,十天之内,我将大军压境,叫老妖吃不完兜着走。” 苗多财道:“哪来大军……” 唐小山瞄眼:“这叫虚张声势,只要宣战,对方必定不敢大意,自无时间吃喝玩乐了。” 艳桃花恍然道:“我这就去宣战,能拖多久算多久,不过你得立刻赶来支援!”说着起身欲走。 唐小山笑道:“当然要去,我还想抢回宝剑呢!我看你以极乐神宫宣战,让对方吓破胆!” “遵命,我去啦!” 艳桃花笑得甚媚,且送上飞吻,瞧得安玉人两眼直瞪。 艳桃花转瞧她,挑逗笑声说道:“知道吗?男人最爱的便是含娇带媚,温柔体贴,嗯!”下巴一挑,媚情而去。 安玉人斥道:“恶心!”不自觉亦装出媚情口吻,笑道:“相公一定较喜欢我的内在美吧?” 唐小山暗道恶心,勉强笑道:“永远保持下去,我心动不已,现在你去料理晚餐,我准备宴请武林道,好好表现,知道吗?” 安玉人得到重视,登时欣叫遵命,赶忙撞向厨房,和安香儿研究料理去了。 苗多财皱眉:“你哪来武林同道?” 唐小山笑道:“骗她的,若不找些要事让她做,她老在眼前晃来晃去,我立刻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现在好多了!” 苗多财频频点头:“有道理,可是话已说出,不请人,说不过去吧?” 唐小山道:“把冷啸秋、李欣欣和黄得贵,甚至黄圆圆全部请来,声势自然浩大!” 苗多财颔首:“有理,你去还是我去?” 唐小山道:“当然我去,待在这里,简直跟坐牢差不多!” 说完,立即开始。 苗多财只好盘算一些理由,准备唐塞两只母老虎可能之盘问。 安玉人料理一阵,果然走出厨房,不过她并非问及唐小山之事,而是询问哪家餐馆料理最佳? 原来她久居深山,除了一些简易料理之外,根本弄不出大餐,不得不另想他法,脑筋动向餐馆那自再好不过。 苗多财亦猜出她想法,为免麻烦之下,告诉她北街清福楼不错。安玉人乐得往厨房钻去了。 其实附近迎宾楼料理已不错,但苗多财怕两人闲着无聊,又来纠缠,干脆说的更远些,拖得越久越好。 他则哼起小调,盘算如何盗回龙吟宝剑,捞它一笔。 时间渐渐流逝。 不知不觉,傍晚已近。 厨房开始传出热闹声音,敢情安玉人、安香儿已回来。 果然不久,一道道名菜全端上来。 地道东坡肉油而不腻,天梯鹅掌嫩而不肥,菊花三蛇羹芳香可口,清蒸鳝鱼鲜美若生,其他山珍海味少说有六七道。 瞧得苗多财食指大动,每每趁两人转入厨房,便偷偷抢它一块吞食,暗暗先享受再说。 未久,冷啸秋、李欣欣和黄得贵,以及黄圆圆已大驾光临,苗多财便自招手,并介绍安玉人、香儿给四人认识。 在得知安玉人乃唐小山未婚妻,四人直若被抽一鞭,猛露惊诧表情,实在想不出唐小山怎会看上她?然在顾及安玉人可能受伤害之下,便又打哈哈笑着,一一拱手答应。 安玉人倒是处之泰然,甚至反而欣赏四人表情,暗猜他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冷啸秋只是淡笑,未置言语,安玉人想他大概同情自己。李欣欣则笑说一句“姑娘做菜好棒啊”,大概想以其他赞美自己,好让自己忘了丑态之卑。 黄得贵则拱手笑道:“师父眼光不差,师母一定大有能耐!” 敢情他还是唐小山徒弟? 安玉人多瞧他两眼,感觉中,他是在意自己容貌,却更在意自己一身能耐。 至于黄圆圆则淡声直笑,说句:“姑娘好福气!”总觉她较站在唐小山那边。 安玉人照会过后,但觉四人心地还不差,也就表现风度,殷讪招待着。 然而唐小山却迟迟不归,使得众人难以开动。安玉人不禁渐渐不耐,老叫着唐小山会去哪里? 原来唐小山仍顾及于双儿,特地再赶往山郊找人,却发现于双儿已离去,只好泄气而返,少了于双儿,宴会失色不少。 其实于双儿怎肯离去?她一直躲在附近,想瞧瞧唐小山种种。一来无处可去,二来关心他,三来想探探他和安玉人反应。 在得知唐小山为自己专程再去请人,她已心满意足,纵使不能参加宴会,然那份心意已足够让她回昧无穷,甚至美梦再织,感伤亦消逝不少。 唐小山则失望回到住处,忽见高朋满座,无暇再多想,装了笑脸,打哈哈即奔进来: “好啊,全到齐了?我乃去请我爹,他老人家却说最近吃斋,回绝我哩!真不够薏思,这样也好,他失口福,不吃白不吃,大家一起吃!” 他撞了进来,直叫齐动开动,抓起鹅掌便啃,态度粗鲁却见英雄本性。 他一动,全场皆动,厮厮杀杀之间,直呼过瘾。 安玉人在得知唐小山去请他爹后,心情顿佳,直问料理如何? 黄得贵特别奉承道:“简直比京城第一厨子料理还来得够昧三分,师娘功夫简直不得了呵!” 安王人满心高兴,和香儿点头直笑哪里哪里。 黄圆圆却吃出口味,笑道:“它和北街满福楼的口味很像,姑娘曾去那里拜师学艺吗?” 安玉人不禁困窘,干笑道:“有的找那头师父帮忙料理的,请多多包涵!”不敢直言购买,免得一无是处。 黄囡圆亦不拆穿,至少人家已承认并非自家功夫,算是老实人,她含笑直道:“好吃!”安玉人终于放心。 许多天来,她此刻笑得最开心。 唐小山亦被佳肴吸引得忘了丑妻存在,和客人拼命抢食物,一顿下来,甚有收获,其实每人全皆收获丰富,因为佳肴数量不少。 他己频频夸赞,终于发现安玉人仍有可取之处。 安玉人甜笑于心,心想日后得多多下厨,否则穿帮之后可糗大了。 好不容易食尽大餐,安玉人、香儿立即收去碗盘,再送冰糖莲子汤,随又凉茶上桌,伺候得众人直夸夫人贤慧乖巧,就连唐小山亦稍稍迷惑,她当真变了? 无暇多想。唐小山在酒足饭饱之下,立刻切入正题,道:“今晚请你们来,是想计划如何收拾不死老妖,抢回龙吟宝剑!” 黄圆圆道:“恐怕不易,不死老妖得了龙吟宝剑,如虎添翼,天下恐无敌手!” 黄得贵信心十足道:“我师父才是天下无敌,娘心宽体胖,已经落伍啦!” 黄圆圆瞄眼:“你敢批评你娘?说我缺点?” 肥胖如球总让她有些负担。 黄得贵干笑:“孩儿是实话实说,不死老妖再厉害,照样被师父砍下一只手,下次再砍脑袋,轻而易举!” 不论任何情况,唐小山是他心目中永远的神。 黄圆圆摇头叹笑:“你娘只是照情势说出意见,你却意气用事,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迷魂符药,害得你连母亲都要背叛!” 黄得贵自得一笑:“事实胜于一切,娘你应该理智才对!” 黄圆圆瞧儿子反应如此激烈,不再多言,只一味苦笑。 却也对儿子之忠心感到欣慰。 唐小山呵呵笑道:“黄夫人,你儿子有些神经病,你看怎么办才好?” 黄圆圆笑道:“跟了你,不发神经的很少,我能怎么办?”此话引来一阵笑声。 黄得贵笑道:“能从师父口中得到神经病三字,亦是光荣之事,徙儿甘之如饴!” 唐小山叹笑道:“你实在功夫过人,佩服皮肤,现在请闭嘴,让别人表示一下意见如何?” 黄得贵应是,不再开口,神情却喜悦。 众人这才又把话切入正题。 李欣欣道:“天神帮以及不死老妖的确不可小觑,贸然行事,恐怕不妥,依我之见,倒不如暗中行事较为妥当。” 冷啸秋亦道:“最重要还是先盗回龙吟宝剑,或可一拼,否则还是暂且避开,与其正面交锋,几乎毫无胜算,尤其老妖又会摄心术,无人抵挡得了。” 唐小山这才想起摄心术之厉害,恍声道:“对啊!若被摄心,还搞什么?今晚聚会可能白忙一场。” 他原想带领他们前去作战,但闻及在摄心术之下,他们全无抵抗能力,还是别去的好。 李欣欣道:“我们可来暗的啊!那该无任何风险!” 唐小山摆摆手,道:“没什么功效,只要他一吼,任你躲在何处,照样晕晕晃晃自投罗网,行不通行不通。” 李欣欣道:“那该如何是好?” 苗多财道:“照老样子,我们先去偷宝剑,只要到手,再一一击破,胜算较大。” 黄得贵道:“布个大阵,困死敌军,胜算更大。” 自从在石弓出附近布下阵势把瘦、矮双僧收拾之后,他对阵势已十分迷恋,一有机会当然特别提出,希望再目睹威风,过过瘾也好。 唐小山喃喃点头道:“是该布阵,但不死老妖上当不少次,恐怕不易再上当,得花点儿心神……” 脑筋一转,有了主意道:“我看,我和神猫先摸进天神帮,去盗宝剑,你们绕到四川唐门,去挖一些暗器、火弹,然后再到天神帮会合,咱们再想办法收拾老妖便是。” 黄得贵举双手赞成。 冷啸秋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亦赞同。李欣欣唯他马首是瞻,当然同意。 至于黄圆圆,她只顾吃饭,一切只要儿子代劳便可。 唐小山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即祝咱们出师大吉,由于尚有人困在天神帮待救,我得立刻赶去。至于你们找个时间出发便可。” 当下,已把唐门秘库位置及开启方式告知冷啸秋等人。 李欣欣问道:“谁被困于天神帮?” 由于四大金钗亦友亦敌,他倒不便说出,道:“上次助我脱逃之人,日后自会碰面。” 李欣欣瞧他不说,亦不便多问。在得知唐小山有意先行之下,便问及联络地点及方式,随后起身告辞。 她一动,冷啸秋、黄得贵、黄圆圆亦不便再留,各自告别,临去仍夸安玉人料理了得,倒让安玉人虚荣不少,四人再次拱手告别,始离去。 唐小山终于轻松一笑,猛向苗多财挥手:“来吧,发财去。” 苗多财但闻发财,精神便来,呵呵应是。 两人立即动身,欲步门而出。 安玉人不由怔楞:“那我们呢?” 唐小山道:“看家喽,当人妻子,不留在家中,像话吗?” 安玉人白眼:“少甩掉我,龙吟宝剑是绝情谷之物,我非弄到手不可,你不让我去,我自己会去。” 说完话招向安香儿,大摇大摆便夺门而出。 唐小山一楞:“这么帅!”直觉轻松许多。 苗多财道:“要让她俩去冒险?” 唐小山呵呵邪笑:“有何不可。” 他暗自招手,溜向后院,苗多财会意,赶忙跟去。 两人选了暗路,立即往左逃去。 唐小山虽有意甩开两女,但最太原因是此去吉凶未卜,且是盗取,多两女无多大功效,干脆支开她俩,自行先去办事再说。 而两女武功出自绝情谷,寻常人岂是敌手,当无危险可能。 若她们寻至天神帮,唐小山恐怕早已完成任务,而现身相会,自可免去不必要麻烦。 安玉人怎想到店小山竟然另怀鬼胎? 待潇洒掠去数百丈之后,发现后头并无追兵,她和香儿立即觉得不妙,赶忙回头追来,竟然人去楼空,气得两女咬牙切齿嗔叫不已。 直表示非把人逮着,重重修理不可! 只顾发狠无用,两女顿时喝叫,掠往后院。找个方向便追。 然而四面黑漆漆,哪来人迹?两女只有瞎猫碰死耗子,选往南方方向,急起直追,希望有所收获。 可惜生手永远比不上识途老马,两人似乎越追越远,不知何时,始可逮住逃夫呵? 十天后。 天神帮总坛。 唐小山和苗多财已从唐大祥以前造筑天神帮总坛所预留下之秘道,渐渐探往心脏地区。 两人特地选择天神殿为出口,待探出秘道,已发现大厅那张大龙椅已被偷去之后,或许仍无功夫打造新龙椅,只好以紫檀太师椅代替,威风自是减去不少。两人探向窗口往外瞧,数里湖面依然碧水粼波,荡漾沉静。然左边造化楼,右边逍遥宫,以及对面仙洞,竟然处处守卫,戒备森严,敢情如临大敌! 苗多财道:“照此情况,想从外头通过,恐怕不大容易,却不知是何事情,让对方戒备如此森严?” 唐小山忽而想及,要艳桃花放风声一事,呵呵笑道:“大敌将至,他们当然戒备森严了,可惜大敌却只有我们两个。” 苗多财苦笑:“恐吓是爽,盗取东西却不容易,得不偿失。” 唐小山道:“想点办法,我看用调虎离山之计,你在外头骚扰,我进去盗宝剑,如何?” 苗多财道:“可是偷盗功夫乃是我本行!” 唐小山想想也对,便点头:“好吧,秘道自己摸索,至于我家独门秘道,开启方法已告诉你,该没问题了吧?” 苗多财笑道:“俺天下第一神偷是干假的?你只要告诉我,宝剑可能藏在哪里便行了。” 唐小山道:“仙洞里头的练仙台,会冒烟那个,说不定宝剑藏在冒烟池底呢!” 苗多财会意,笑道:“待会儿见!” 说完,溜入秘道,办事去了。 唐小山自从服下毒龙内丹,功力不断增强,他总想找机会试试身手,故才让苗多财前去盗宝。 他本是身着黑色夜行衣,若混在暗处,自是功效不差,但如果要现身,恐怕得和白衣杀手穿着一样,才较方便吧? 想定之后,他转寻守卫。 其中夹杂着玄衣人,大概是天神帮徒众。 好不容易找到左侧窗前那位和自己身材差不多者,他始敲窗,道:“老兄,里头怎么有人大便?” 此语一出,顿让守卫怔诧不解:“怎可能?我怎未闻及味道?谁那么大胆!” 唐小山冷道:“自己进来看,一堆尖尖,足足有好几斤,我看很像你拉的!” 守卫急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出好几斤东西。” 他深怕被罚地探脑袋进窗,急道:“大便安在?”哪曾想过要怀疑某人,兀自寻搜地面,想发现尖堆东西。 唐小山呵呵笑道:“在那里!” 左手往墙角指去,右手却抓向那人衣领:“进来瞧瞧!”提小狗式地把人抓进来。 “在哪里?” 守卫但觉不妙,正待想喝声,唐小山伸指一截,他立即晕倒。 唐小山赶忙脱下他身上白衣裤,甚至鞋子,赶忙穿在身上,连搜出之白色面罩往脸上一罩,终于变作白衣杀手。 他欣声一笑:“伟大剌客诞生啦!”抓起守卫利剑,喝地一抖,数道寒光幻开来,切向地面硬石,竟然划出剑痕,看来功力至少增加二十年以上,乐得他耸肩直笑。 或许声音太大,或许有人发现守卫失踪,外头又传出另一名守卫喊声:“林大江你在里头干啥?” 唐小山道:“上大号!肚子不大舒服!” “上大号?”那守卫怔愕:“跑到神殿上大号?你简直不怕掉头么?” 唐小山道:“没办法,我急啊!” “急也不能乱来,急就能丢脑袋吗?快出来。” “不行呵!已经江河泄洪,呃……” “还叫!”那守卫一急,赶忙掀窗阻止,免得连带受罚。 岂知窗门一掀,复被唐小山抓拖进来,他怔叫不好,待要大叫,却被点穴,晕死过去了。 然那不好两字却已引得附近守卫注意,几人喝喊有情况,利剑横胸搜了过来:“谁在里头,还不给我出来!” 唐小山哭丧道:“不行呵!裤子还没穿好。”“裤子?你干嘛要穿裤子?”“被非礼了!” “非礼?你是男的,也有人要非礼?” “林大江他强奸我!”唐小山欲泣无泪。 守卫怔诧中呵呵笑起:“怎可能,什么世界,林大江你且给我滚出来,让我查看看你是不是人妖?” 唐小山道:“他又被另一个非礼了,这是连环非礼。” 守卫根本不信,直觉不对,喝道:“全部给我出来,否则逮捕论罪。”利剑一指,欲挑开窗子瞧瞧。 唐小山自知已瞒不住,突然刺出利剑,人仍在屋内,只有手臂在外,刷刷猛耍剑招,待守卫发现欲躲之际,竟然前胸衣衫全被切开,连同裤子掉落地面。 他怔骇不已,赶忙蹲下,尖声大叫:“来人啊!有色狼……” 一大群守卫怔诧不已,搞不清男人也会被非礼? 在同伴喊叫下,十数人己赶过来,直问发生何事?色狼在哪儿? “色狼在此!” 唐小山突然破窗而出,一招龙幻千影刺向十余守卫,锵锵锵锵连荡十余利剑,随又刷刷刷刷连环十余剑。 只见得他脚踩灵步,剑化游龙,竟然奇速无比砍断十数人腰带,吓得他们伸手猛抓裤头,狼狈逃退。 有人更喊色狼是男的。 唐小山哈哈媚笑:“男的非礼男的才稀奇!”大步追向敌手,却故意放慢,希望引来更多人。 果然,在十余名守卫逃退之后,登时又是数十名高手掠围过来。 唐小山喝地扑去,直若虎入羊群,东扑一剑,西砍数刀,跳跳掠掠之中,已杀得那群人衣裂裤穿,乏于奔命。 唐小山目的只在示威,耍过他们之后,突然长啸:“天下第一高手来也!”忽见左侧一排守卫,他猛掠过去,两脚直踩对方脑袋,叭叭叭叭似行掠水上的浮桩,脑袋晃处,人己掠过百余丈,跳落造化楼附近平台。 忽见一道白影及数名高手左斜低切来,那白影正是喜用白扇的仇冠群。 当他发现到敌踪时,急欲表现,便自追杀过来,冷声直笑:“何方妖孽,敢闯天神帮,简直不要命!” 唐小山讪笑:“就是不要命才来,且看你如何收拾我!” “大胆!”仇冠群怒喝扑来,白扇一点,疾星万斗直取对方门面。 唐小山一眼看出,竟然带有龙吟三式化影,莫非不死老妖慷慨公开秘籍,让他们点羹吃? 眼看那招杀性甚重,唐小山有意破它,讪笑道:“你来流星招,我来大公鸡,我啄!” 剑招竟然怪得出奇,有若公鸡啄米,从上往下,正巧啄及仇冠群左腕脉。 仇冠群登时大骇,没想到自己抢攻杀招,竟然被对方烂招式给被去,甚且被逼得危急万分。 此时若抢攻,手腕随时可能被砍去,迫得他反抽白扇倒打,叭然一响,剑没勾着,左衣袖已被切出裂痕。 气得他哇哇大叫:“有胆正面对敌,耍此花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正面便正面。” 唐小山趁他开口之际,猛探左手,用上神龙探爪奇招,一探一缩,叭然一响,仇冠群尚不觉发生何事,胸口衣袂竟被撕下一片。 唐小山吹得衣片散飞,呵呵笑道:“正面胸脯没毛,有何好嚣张?” 仇冠群哪敢料想,一招不到,对方连伤腕脉及胸口? 尤其那胸口衣衫被扯,根本光明正大探爪,自己却毫无逃闪能力,此人武功简直高出自己甚多! 他又惊又怒,哪敢再托大迎战,嗔喝手下抢攻,他始敢再混水攻去。 唐小山瞧他胆寒,再玩己没意思,哈哈讪笑道:“找些有料之人出来,天下第一高手不随便动手!” 一个抽身,掠过数人头顶,直往仙洞方向掠去。 他没想到毒龙内丹的威力如此了得,竟然在短短一月之内让自己功力大进,以前所企及却不可及之宝剑活招,此时竟已轻而易举便达到,且他所学又是旷世绝学惊天神功,如今发挥出来,威力自是惊人。 他简直通行无阻,又放倒十数人,却登仙洞石梯。 至此天神帮上下始承认来了高手,这才吹角摇铃,进入紧急状态。 唐小山本想冲入仙洞,但想想不对,自己此次现身,乃在干扰,以引对方人马,然后让神猫苗多财有机可乘。 于是跳立十数丈石阶,转身面对群众,哈哈狂笑道:“天神帮已无能人吗?快快出来迎战,否则天神帮三字永远在武林除名。” 话声未落,忽闻仙洞传来冷笑,只见两道玄影疾射下来。 一人喝道:“死命去吧!” 随即兵刃化电捣来。 唐小山猛地回头,见及两人,原是大漠双凶僧,只见得瘦僧那被砍断手臂竟己被接回去,不死老妖医术果然了得。 那瘦僧急欲建功,狂招刹冲过来,眼看就要伤人,唐小山突然哎呀往后跌撺,月牙铲正巧闪鼻飞过,唐小山惊骇掉后之际,手中利剑突然挥起,那瘦僧身形刚到,利剑正巧剌往其小腹,吓得他惊叫不好,猛地掠翻筋斗往地面扑去。 利剑偏偏勾着裤角,这一勾,瘦僧立即错失准头,呃地一声,往下跌镩,正落于地面及石阶交界处,叭地一响,臀部顿得生疼,他却强怨,似坐于石阶般站立而起,怒脸陡现,哇哇大叫。 唐小山倒下之际,双足未离位置,趁此机会欲翻立而起,岂知矮僧突冲过来,降魔杵强劲捣来。 他见及师兄吃了大亏,自特别小心迎战,这一捣砸,简直封死唐小山所有退路,他非得受击不可。 唐小山当然明白此点,在避闪无处之下,干脆掌、剑凝力,猛架降魔杵,左掌则反打矮僧胸脯,他自知两妖僧武功已近一代掌门高强,不敢大意,一动手即尽全力。 但见那利剑挡去,竟然架住降魔杵,矮僧顿惊,砰地一响,胸口吃得一掌,猛呃一声,身如弹丸往地面栽去,跌得跟瘦僧一样狼狈。 唐小山一个照面收拾两高僧,不禁欣喜,瞧着手臂,呵呵笑道:“果真功力大进!” 纵使他觉虎口生疼,但如此表现已让他甚是满意,若假以时日功力自是惊人矣! 他已得意讪笑:“来两个秃头和尚,有何用?天神帮再无能人吗?”忽而大喝:“不死老妖躲在哪里?难道只敢当龟孙么?” 瘦、矮双僧岂肯认输,在吃过大亏之后,不敢再托大,冷喝一声,再扑过来。 此时两人采取稳攻稳打方式,一上一下包抄过来,但见铲来澎湃如江河波涛,杵至若山崩倒倾,威力狂劲非常。 唐小山喝喝连挡数剑,虎口却仍生疼,始知两僧联手,威力非同小可,不想硬接,猛又踩着龙形九步,晃闪于杵、铲之间,一时转危为安,若有机会立即刺剑砍招,每每皆有收获。 几招下来,竟然逼得双僧不知所措,气得哇哇大叫,想弃兵刃,改以内劲对敌。 两人完全输在招式巧妙之上,可谓吃力不讨好。 唐小山则越耍越觉惊天武学神奥无比,每每一剑攻来,总有料想不到之效果,他终于感受惊天老人当年威风情景,亦知惊天两字由何而来。 只见得三人在石梯间掠来斗去,战况甚是激烈,眨眼十数招已过,仍不分胜负。 仙洞突又传出冷喝:“好狂妖徒,敢到仙洞闹事,简直不长眼睛。” 原是迷魂婆婆声音,她方喊完,摄魂铃突然摇晃开来,铃声响处,附近守卫已掩耳欲坠。 唐小山却哈哈大笑,凭着精纯内功震散铃声,根本不怕被摄。 原来这摄魂铃乃复制品,威力大打折扣,当然摄不了武功大进的唐小山。 几铃摇来,见及无效,迷魂婆婆不禁哇哇大叫:“那死唐小山,把我铃铛拿去哪里?可恶!” 她想甩掉手中铃铛,可是没有铃摇又不习惯,哇哇叫声再起。 忽闻洞中传来狮子吼声,原是不死老妖亲自出马,他这一吼,己用上摄心术,唐小山顿觉目眩,赶忙运起清心秘功想抵挡。 可是他尚未练过一功数用方式,这一运功,剑势顿弱,瘦、矮双僧自知有机有乘,猛地捣掌过来,砰地一响,击中唐小山肩脾。 唐小山闷哼一声,赶忙倒掠,退回地面,血脉为之翻腾,幸好有灵丹药效护体,尚不至于伤及内腑。 然而皮肉之疼却让他直皱眉头,为张声势,不敢疼叫。 若非想隐身份,他早就两颗霹雳弹炸死人算了。 矮瘦双僧扳回一城,颜面增光不少,登时再次扑来,不死老妖却说道:“两位活佛请暂住手,待本仙跟他谈几句!” 两僧虽嗔怒,但信服不死老妖,立即煞住攻势,怒目仍瞪唐小山,根不得撕人锉骨。 不死老妖仍是白发白胡,一副仙翁似的高贵慈祥形貌。 他笑声更是慈祥,道:“不知英雄如何称呼?瞧你武功甚是了得,不知出自何门派?” 有意拉拢加入自己门下。 唐小山黠笑道:“大爷我叫黎竹宗,也可以称你祖宗,我武功得自疯人山,有兴趣走一趟吗?” 不死老妖目光冷抽:“施主难道只会逞口舌之利么?” 唐小山讪笑:“不只如此,而且还会收拾你。” 不死老妖冷道:“你我有仇?” 唐小山道:“谈不上,只是看不惯你明明是秃驴无毛家伙,又何需戴假发假胡子,装出神仙模样!” 不死老妖脸色顿变。 迷魂婆婆怒斥:“大胆,敢口出不逊,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唐小山冷笑:“我要怕,便不会来了。老秃驴,没想到你那只手又接回去了,该不会接了女人之手,还涂有莞丹红吧?” 不死老妖怒道:“你到底是谁?是唐小山那小子?”除了他,谁又知自己断过手? 唐小山冷笑:“我是他大堂哥唐大山,特地为寻三阴之毒解药而来,你给是不给?否则拆了烂仙洞。” 不死老妖突然大笑:“原是为解药而来?行,把唐小山扛来,我亲自替他解毒,否则无解!” 唐小山嗔斥:“你怎不早说,可恶,还要多跑一趟,气死我了!” 说完,转头便走,众人顿感诧讶! 不死老妖斥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冷道:“听你话,回去扛人,有何不妥?” “呃……”不死老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唐小山已呵呵讪笑起来。他怒斥:“你敢耍我?” 唐小山道:“哪有?我只是想到你秃头时,脑袋好像会发亮,觉得好笑便笑了,这是对你的一种尊敬笑声。” 不死老妖更怒:“本仙根本无秃头,你三言两语出言侮辱,敢情找死,把他搁下,我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如此嚣张?” 此语一出,矮、瘦双僧再次扑上,兵刃尽展,缠得唐小山脱身不易。 迷魂婆婆说道:“此人武功不低,不如你我施展摄心术。将他摄住,免得徒增麻烦。” “有道理。”不死老妖想速战速决,立刻吼出声音,摄心秘咒开始念来。迷魂婆婆立即配合摇铃。霎时邪音处处,让人闻之心迷头晕,不能自己。 两人合力,威力增加不少。 唐小山但觉脑门渐渐晕沉,若不赶快运那清心秘诀心法,恐将被摄,然而若用上,功力一弱,随时可能遭到双僧奇袭。 情急中,他突然大喝,猛地抽身掠空飞起,不攻双僧,反攻不死老妖!他想只要老妖和老太婆有一方受干扰,摄心威力自然降低,他足可自保。 不死老妖见人扑来。哈哈狂笑,干脆收起摄心术,双掌合十,凝力万钧,见人逼近不及七尺,猝然迫掌打去。 白气暴出,巨浪狂涛罩涌而至,唐小山试招接去,砰然受击,哎呀一声,暴喷十数丈,跌摔地面。 他终于试出老妖功力不同凡响,再战下去,凶多吉少,哪肯停留,趁那一摔,赶忙掠跳数十丈,冲往湖面。众人喝叫急追。 唐小山扑通落水,潜入水底,赶忙溜往远处。 仇冠群登时喝道:“围住湖面四周,要快!” 唐小山比他更快,潜往南岸那边,猛又弹出,不管湿衣,直往逍遥宫蹿去。 这逍遥宫本是仇冠群住处,他一向私秘且托大,平常不肯让他人进入,然此刻被唐小山闯入,他想阻人谈何容易? 眼看一大群人蹿了进去,他咬牙切齿,直吼:“唐小山你给我出来……”拚命追去。 唐小山岂肯出来? 他且故意东闯西撞,破得烂门处处,还撞向一秘屋中,捣得里头三四名衣衫不整的妙龄姑媳,莺燕慌逃。 原是仇冠群表面斯文,暗地淫乱,秘自藏了禁地倒让唐小山拆穿。仇冠群更自嗔怒,厉吼再厉吼,却哪见得效果? 唐小山早就撞往秘道,溜身进去。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八章 针脱牢笼 他躲得无声无息。 众人追往后院雅轩之中,勉强瞧得一只湿脚印,之后,毫无线索可查。 仇冠群见状嗔吼:“四处搜查,就算烧了房子也要把他逼出来!”忽又想及此乃自己住处,赶忙改口,“暂时别烧,先搜再说。” 众人得令,鱼贯而去。 不死老妖、迷魂婆婆、瘦、矮双僧等人已追来。 仇冠群没想到老神仙如此重视此人,尴尬拱手道:“属下必定把人挖出来。” 自从不死老妖易客为主,并吞天神帮且控制帮主仇天雕之后,仇冠群已见风转舵,拜在老妖门下,而且接掌天神帮亦即篡位父亲。 他仍表现一脸忠心,不知图个什么? 不死老妖冷道:“莫非这家伙知道秘道,总能来无影去无踪?” 仇冠群一愣:“逍遥宫亦有秘道?”他原以为没有,可是似乎不可能矣! 不死老妖不便承认,道:“这得问你父亲!”转向众人道:“四处搜去,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他直觉自己老巢重要许多,此时不去守它该守什么?身形一动,掠飞而去。 迷魂婆婆唯他马首是瞻,已走人,矮、瘦双僧辈分比仇冠群高,犯不着听他的,便自调头离去。 仇冠群落个轻松,但想及唐小山,嗔怒又起,怒喝着搜翻天神帮,整个人亦开始打转于逍遥宫,亲自搜,损坏较少吧! 至于唐小山老早寻向秘道,潜往仙洞那头,准备探探苗多财消息,若探不着,得亲自下手盗宝剑便是。 他匆匆脱下面罩、白衣裤,换上黑衣劲装,虽仍湿漉漉,他暗自行功,想将其蒸干。 “没想到不死老妖功力通玄……”唐小山苦笑不已,心想若自己再苦练几年,将那毒龙内丹完全吸收,或可与他抗衡,否则,能自保已是侥幸。 何况他会摄心术,且宝剑在手,几乎天下无人能挡,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他得先盗出宝剑才行。 于是小心翼翼探潜秘道,行往仙洞那头。若非父亲筑此工事时预留秘道,要斗垮老妖,恐怕得花上三倍精力才行。 他边行边探查状况,或许能发现四大金钗等人,一并救走便是,不过此秘道甚深,倒无法探知状况。 好不容易探往秘密仙洞那头。 他小心翼翼再潜往天神帮惯用之秘道,探向那神秘山洞。 及近通日处,四下瞧瞧,一切没变,恐龙居住般原始山洞,仍石笋石峰处处,居中那口冒烟神台照样冒着白烟,被毁神台已修复。 白烟轻滚,一切显得甚是平静。 唐小山瞧上几眼,暗道:“怎会一无动静?难道是神猫把宝剑盗走?抑或宝剑根本未藏在此?” 正疑惑中,忽见洞口传来喝声:“看着外头,不准任何人进入。” 原是不死老妖声音,他独自匆匆赶回,四下张望,但觉毫无异样,心头稍安。 他复往最内洞掠去,里头另有小平台似的,一直延伸内壁,倒像半个乌龟洞。 只见得他东张西望,但觉无人,忽往凹洞探去,掀开石块,抓出一东西,锦声乍响,青光立现。 唐小山怔诧暗道:“莫非龙吟宝剑藏在那里?” 不死老妖满意邪笑,赶忙将宝剑归原位,盖上石块,始不留痕迹掠退。 他邪声冷笑道:“任你阴险狡诈也难逃我手掌心。” 哈哈冷笑中,他复掠往洞口,喝道:“里头没人,到别处看看。” 一大群人立即应是,移步他处。 唐小山暗自窃喜,实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直觉自己福星高照,竟然轻而易举便探得宝剑下落。 那神猫看来失手了。 越想越是得意,便探向四周,直觉没人,凝力听去,亦无声音。 他仍不放心,抓下石块儿,打向中央平台,咔的一响传出,照样毫无反应。 “看来当真没人了……” 唐小山这才小心翼翼潜掠出洞,飘落秘洞暗角,四下探寻,未见异样,始往那凹洞潜去。 几个起落,凹洞己至,看来有若闭关盘坐之天然平台,居中且有莲花般石块儿。 唐小山一眼看出此石块儿能活动,便小心翼翼抓掀开来,果然见及一黑剑,心下一喜: “果然是龙吟宝剑,嗯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待要伸手抓去,猝闻轰锵巨响,猛一回头,只见一道臂粗铁栅门锵砸下来。 他急叫不好,敢情落入陷阱,抓着宝剑便欲退逃,岂知铁栅速度仍快一步,砸得硬梆梆拦在眼前。 唐小山苦叫完了。 秘洞那头忽而传来不死老妖狂笑声音:“任你多狡猾,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老妖现身,大摇大摆行来。 唐小山怔诧,原是中了大圈套。 他斥喝冷笑:“别忘了我手中还有斩金截铁的宝剑。” 他猛抽出龙吟宝剑,青光大作,猝往铁栅门斩去,锵然一响,青光磷粉满天飞,一把碧青宝剑顿时变成普通利剑而已。 原来那青光根本就是青色磷光粉所抹成。 若非见着青光,唐小山又怎会如此轻易上当。 他愣在那里,兀自苦笑。 不死老妖哈哈更谑道:“早知你要来盗剑,布下此招己等太久,你果然入毂,哈哈哈……” 唐小山干声笑道:“其实,我只是前来了解情况,然后想请神仙替我解去身上三阴之毒而已……” 不死老妖冷斥:“你一点儿也不像中毒模样,少耍花招!” 唐小山苦叹:“普天之下谁能解那三阴之毒呢?” 说完猝然抛剑射向不死老妖,双手凝力直往铁栅门砸去。 不见动静,再扣铁条,往上、往左右猛扭猛拉,铁栅门仍不动,他挤出吃奶力气,喝喝厉叫,逼得满恋通红,青筋暴胀,猝然哇地暴吐满口鲜血,渗得嘴角全红,整个人瘫软下来,脸色苍白吓人。 不死老妖怔诧:“你当真未解三阴之毒?”见及涌血,更能确定。 忽又哈哈大笑:“普天之下除了本仙,谁能解三阴之毒?你必定自以为解去,然后嚣张前来盗剑,岂知动上真力,毒性得发,哈哈哈……你本来不是为找解药而来,现在却变成梦想成真了吧?” 唐小山仍装笑脸:“在下真的只为寻解药而来,神仙高指贵手,救救我吧!” 不死老妖冷笑:“你诡计多端,待我一试!” 他突然吼出摄心咒,喃喃念念有词。 唐小山已经受伤,抗力大打折扣,不到三分钟,整个人已被摄住,露出一脸憨笑,口水和着血丝直渗! 不死老妖但觉满意,突又喝道:“刺大腿!”把利剑抛回去。 唐小山果真抓住利剑,直往左大腿刺去,一剑穿透,他眉头不皱一下,憨笑依旧。 不死老妖见及大腿渗流鲜血,已哈哈大笑:“终把你摆平,拔我心中刺,你将是最厉害一位杀手!” 他这才敢欺前,喝着唐小山把剑抽出。 他凌空几指截住唐小山穴道,方始开启铁栅门。 一手抓住唐小山掠飞退去。 哈哈笑声不断:“让你见见一些人,想必你会很高兴。” 只见得他穿入冒烟平台里头秘道,转转折折,行约数百丈,突又钻了出来。 只见前头甚是宽广,左右呈椭圆形,一间间全是铁栅封住,敢情是座地牢。 不死老妖方至,六名守卫拱手拜礼。 他喝着开牢门,守卫照办。 不死老妖突又喝道:“开对面那间。”守卫立即行去。 不死老妖瞧向铁牢中一大群东张西望的美女,他哈哈谑笑:“这就是你们期待的救星,可以跟你们共度余年矣!” 说完,铁门已开,他将唐小山高举,伸手一砸,唐小山直冲牢中,铁门砰然紧闭。 对面那群美女,正是四大金钗及仇灵铃、寒月女母女,她们见着唐小山被逮,简直有若百鞭抽身,惊诧得两眼呆直,不知所措。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合作,放开心情当仙女,一切又另当别论,生活又将多彩多姿,这正是本仙成立极乐世界宗旨,哈哈哈……日后你们便会了解,说不定趋之若鹜呢!”笑声更狂。 仇灵铃斥道:“你把他如何了?” 不死老妖黠笑道:“他只不过中了三阴之毒,迟早都要变成伟大杀手,带他来是让你们彻底死心,然后互叙情衷,免得你们心有遗憾,他虽中我摄心术,但马上可醒过来,你们好好聊吧!若有心得,本仙随时等你们好消息!”说完更是畅声狂笑。 交代守卫小心看守之后,已大步踏去。 四大金钗紧张不已,吱吱喳喳直唤唐小山,瞧他满嘴是血,大腿又中剑,看来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不只是四大金钗,就连神猫苗多财亦被困在牢中。 他见及唐小山比自己还惨,简直有口说不出,直道流年不利,今年特别倒霉。 唐小山对着众人憨笑一阵,突然呃地一声,猛往后倒,直若中风,毙命当场。 艳桃花最是紧张尖叫:“唐小山你不能死呵,快醒来快醒来!” 仇灵铃斥向守卫:“还不过去看看,日后难道要我修理你们吗?”十来岁小丫头,脾气、架势不小。 那守卫不是别人,正是不死老妖贴身四大护法之二,银枪及铜钱。 两人和唐小山早有杀同伴之仇(金、铁已死在唐小山手中),他们自是不理,只顾冷笑。 至于另外四名则是杀手,除了杀人之外,毫无感情,如此严密防守,难怪不死老妖敢放一百二十个心,大摇大摆离去。 银枪名为周一笑,年约三十,身形结实,由于左嘴角受伤,且往上翘,但觉随时在发笑,故而有此名。 然他脸目冷沉,那一笑倒见阴险。 铜钱姓古名上平,年约四十,两眼如豆,身矮脸圆,面目森浮,有若绿林出身,目光老往这群女子勾瞄,色念直现,最让众女厌恶。 仇灵铃见两人不理,复又斥道:“别以为跟着不死老妖会有什么好下场,待我出去,有你们好受。” 周一笑冷道:“那也得出得来再说。” 古上平冷笑:“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还不给我闭嘴。” 目光瞄向艳桃花,邪念直露。 仇灵铃气得七窍生烟,不知该如何是好。 艳桃花却媚情一笑:“大哥哥你好心过去看看,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你。” 古上平哈哈邪笑道:“要看哪里?给他水喝?还是替他熬药?”总带着想入非非意念。 艳桃花笑道:“都要。” 唐小山突然坐起:“要什么?”两眼睁亮,直盯艳桃花,呵呵笑道:“这么骚,趁我不注意便又勾引男人么?” 众人忽见唐小山醒来,怔喜大叫。 艳桃花望斥道:“你好坏,刚醒来便出言不逊,谁不知我全为了你啊!” 仇灵铃呵呵笑道:“不错,艳姐姐在为你牺牲色相,我还没发骚,没资恪勾引人家,否则我也会牺牲一下,玩弄这头猪色狼。” 古上平嗔斥:“你说我什么?” 仇灵铃冷笑:“猪色狼,难道没有听过?要我再说这么多遍。” 古上平嗔斥:“讨打不成?”手掌高举,便要劈下。 周一笑立即拦他,道:“仙人交代,不能动粗,别犯了戒。” 古上平大概知道犯戒严重性,硬将掌劲反打铁门,震得嗡嗡作响,嗔道:“迟早要收拾你。” 仇灵铃冷笑:“只怕你没这能力!” 古上平冷斥:“不出三天,你便知结果。” 仇灵铃冷叫恶心,不再理他,转向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唐小山笑道:“我正想问你们,怎么都进来了?尤其是艳桃花,说好外头见,却变成里头见?” 艳桃花干笑:“刚回来传话,行踪便败露,只好蹲进来了,没想到你和神猫也罩不住,三两下便挂了!” 苗多财苦笑:“这可是在下生平第一次失手。” 唐小山道:“怎么回事?你也是找到假宝剑才被抓?” 苗多财苦笑:“哪是?我照你意思找向那冒烟秘室,一钻出来,正好是白烟中间那平台,谁知撞上不死老妖屁股,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被捉来了。” 唐小山呵呵笑起:“难道你没闻出他屁股很臭吗?” 苗多财干笑:“当时太紧张,哪知平台上坐了人?后来恶心好久才克服心理障碍,还请别再提此事,免得小生了天生趣。你呢?要让你上当,并不容易,他是用何花招?” 唐小山苦笑道:“会发光的假宝剑,我一看便昏了,不过,这样也好,能见着你们,一并救出去,省得麻烦。” 周一笑冷斥:“那也得要有本领才行。” 唐小正瞄他一眼,冷道:“这里没有你开口余地,闪在一边,别妨碍我视线。” 他和苗多财、四大金钗等人对面而坐,当然不希望有人挡在中间。 古上平冷斥:“阶下囚也敢嚣张,禁你三天食物,看你还能鬼叫什么?” 唐小山摆摆手:“随你去禁,现在请滚一边去,别老占位置。” 古上平冷斥:“死到临头还以为是大爷!”根本不理。 岂知他正想冷笑,脑袋碎被石子击中,疼得他尖声骇叫:“是谁?” 他猛瞧唐小山,可能吗?唐小身受重伤,双手交叉于胸,根本不可能发射暗器,至于这群女人全被监视着,若有动作,一目了然,可是地上明明有块枯圆大石头,难道见鬼不成? 古上平霎时喝叫:“有刺客!”抓下腰际双拨,便往洞口搜去。 银枪周一笑及四名杀手亦被整得神情紧张,兵刃尽出,四处搜索。 唐小山却哈哈谑笑:“什么名堂嘛?一颗石头便吓得差点儿屎尿失禁,还敢前来看管本大爷?” 原来那石块的确是他所射。 因为他乃四川唐门出身,浸淫暗器多年,更知巧劲,纵使双手叉胸,其实只要身躯稍斜,手指一弹,照样能打出旋飞转弯暗器,终也命中目标,打得古上平见鬼似地搜索,无瑕再理这风凉话。 苗多财亦见巧劲,低声道:“你功力未受制?” 四处张望,守卫已乱,未被听去。 唐小山笑道:“要是被制,哪还笑得出来。” 他伸指暗嘘,引得众人欣喜,露出一线希望。 原来唐小山另有图谋。 他在得知所取为假宝剑之际,已知上当,故而来个将计就计,心知不死老妖必定将宝剑藏于任何人皆不可知的地方,想寻及,并不容易,为今之计,该是先救人为要。 遂故意咬破嘴唇,装出呕血,使对方相信三阴之毒已发作而取得第一步信任。 再则又听老妖命令,把利剑刺向大腿,取得第二回合信任。 虽然利剑剌腿,受伤不轻,但他自服用毒龙内丹之后,伤势复原特别快,又知那一刺,虽然疼痛,但直进直出,伤害根本不大,在内丹药效立即包围之下,不到三分钟已结痂,鲜血未再渗流,且利剑从肌肉缝中穿过,行动起来,影响不大。 这一剑终让不死老妖完全相信他已受制,便送往地牢。省了唐小山不少找寻工夫。 唐小山早学得惊天诀功心法,又在功力渐强之下,只要稍稍运劲护穴,老妖几指点来,功效根本有限,故而唐小山可谓保存完全实力,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瞧向众人,他道:“你们什么穴道受阻?快告诉我!” 寒月女道:“十余穴道被封,前身天突、紫宫、璇玑、巨阙、齐门,后背至阳、三焦、阳关,以及双肩井、双膝关、双天井、曲池!” 刑小莹道:“大家都差不多。” 唐小山道:“那把正面转过来吧!” 众人虽带喜色,却见窘困,毕竟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大挺胸脯,的确难为情。 寒月女道:“先解我,再解他们吧!”她乃长辈,较无忌讳,何况受制穴道并非特别明显部位。 唐小山自知时间不多,立即颔首,手指猛弹,七八颗石块射打过来,全部命中,认穴之准,叫人佩服。 寒月女但觉前胸穴道已解,赶忙再转背面,唐小山照样打出数颗石块,直射穴道,叭然一响,果然解去。 众女登时欢呼尖叫,突又发现不对,赶忙煞住,已来不及。 古上平急回头,发现有异:“你们在搞鬼?”快步而来,众女子直道没事,只不过神经过敏,随便叫叫而已。 古上平却瞪着唐小山十指弹开动作,冷斥道:“我看那暗器便是你打的没错。” 唐小山笑道:“是又如何?我身上有银子,要不要弹给你?” 说完拿出一块银子,装模作样欲打,却又笨手笨脚落地,他拾起再打出,软弱无力,古上平一拨打得扁平,弹回唐小山胸口,他哎呀闷叫,疼得直不起腰杆。 古上平冷笑:“凭你也想唬我?”转向四大金钗及寒月女母女,冷道:“不要被我逮着,否则必抽一百毒鞭!”众女子纷纷叫饶,敷衍过去。 古上平、周一笑查不出谁射出之暗器,只好暂时放弃追查,两人背对背坐下,双双监视唐小山及众女子,以防任何可能搞鬼之事发生。 众人见状,不禁叫苦,一切工作将难以进行。 唐小山忽而轻轻舞蹈起来,直唱着,“北国有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蝴蝶飞也呀!蝴蝶飞也呀!轻轻飘,轻轻飘……” 他倒舞得煞有其事,瞧得四大金钗、仇灵铃鼓掌连连叫好。 这哪像囚犯? 古上平早已看不顺眼,怒喝:“给我站住,再舞,打断你狗腿!” 唐小山瞄眼道:“我苦中作乐不行吗?你不想看便闭眼,不想听便闭耳,要唬我,也得老妖同意才行,否则我将告诉他,你偷走我身上秘籍,到时倒霉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古上平斥道:“你身上根本没秘籍,仙翁不会信。” 唐小山笑道:“被你盗走,当然没了,而且我还要说那是惊天秘籍,保证你吃不完兜着定。” “你敢陷害我?” “笑话,你是我敌人,不陷害你,难道陷害我自己?” “可恶!”古上平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胡乱开打,深怕又中对方诡计。 周一笑道:“别跟他一般见识,反正他活不了多久,犯不着跟死人过不去。他要舞便让他舞,只要不逃,没咱们的事。” 唐小山猛点头:“果然聪明,理我这个死人,实在划不来。” 他终又翩翩起舞:“风儿轻轻吹呀轻轻吹……”舞得甚是入神。 古上平终也忍下这口气,怒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不见为净。 唐小山目的只在吸引对方,以帮助寒月女偷偷解穴。 在他不断眨眼暗示下,四大金钗终于顿悟,不再纯欣赏、亦自起身起舞。 虽然困窘,但为了配合计策,她们舞得甚是卖力,倒让几名守卫瞧得眼花撩乱。 尤其艳桃花,根本跳起艳舞,没事袒个肩、颤个胸,咿咿呀呀勾着扭着,简直将几名守卫吊得两眼冒火,呼吸加速。若非隔着铁栅,早就扑上去非礼,就连古上平亦弃唐小山不顾,干脆转身过来,狠狠欣赏个够本。 淫念被挑起时,已然喝唤扭开些扭开些,最好脱光光。 艳桃花就是能耐十足,东露一点,西扭一下,含媚带嗲,两眼直勾,整得这群男人欲火高涨,喝喊不断。 冷冷一座地牢,此时却变成火辣舞团。 不只是艳桃花,就连平素冷漠的冷秋霜,以及乖巧清纯的许纯纯皆感受这股舞兴,以及耍逗男人快感,竟也舞得放纵开来,时有佳作出现。 反倒是仇灵铃,因年幼,不懂这些,舞起来有若陀螺打转,看不出什么勾引媚力。 至于寒月女却不得不动,她身为长辈,舞得甚是窘涩,只是双腿移动,腰身稍扭,如此东晃西走,双手却特别勤快地翻来戳去,不断利用机会替徒弟、女儿解穴。 当然,有人叫累时,她立即过去,殷勤说道:“我替你按摩。”趁机抓抓捏捏中,解去其禁制。 虽是舞得火辣与尽兴,却只是短短半刻钟光景,眼看众女子穴道已解,寒月女嘘口气,捶着肩头叫累:“别舞啦!太便宜他们了!” 众女子这才收舞,瞄着那些男人,呵呵媚笑不已,似在暗笑什么。 六名守卫直道可惜,就此中断,实有不甘。 唐小山则呵呵笑道:“诸位若看不过瘾,咱们可以谈个生意,例如说,付些银子,我便叫她们舞上一段,如何?” 古上平冷斥:“凭你也想叫她们开舞?你以为你是谁?” 艳桃花媚笑道:“至少我会答应!怎么样?付不付钱?” 古上平瞧及艳桃花开口,邪淫已笑,道:“干脆你陪我睡一夜,我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他几乎为了这女人,连性命都要赌进去。 艳桃花媚笑:“当真?” 古上平邪笑点头:“当然是真!”心想先骗上勾,以后一切再说了。 艳桃花笑道:“你一个人说的不准,这里有六个人,他们不答应,岂非前功尽弃?这样好了,你们一人挑一个,大家公平交易,我们陪一夜,你们便放人,如何?” 此语一出,众人皆动容,只要是男人,又岂禁得艳女诱惑? 艳桃花媚眼一抛:“怎么。不敢么?我们都敢以贞操交换,你们还没胆子放人?这样好了,只要放我们离开这地牢,纵使我们无法逃去,我们也不会怪你们的,如何?”媚态一露,实是引人遐思。 六名守卫登时议论纷纷,想做出最佳决定。 众女子看在眼里,却升起哭笑不得且好玩心态,没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出卖灵肉?纵使是引诱大计,仍叫人腼腆。 本来她们不必如此辛苦,但志在脱逃之下,唯一方式一是一次将六人全部摆平,否则有人叫喊,计划立即失败,也因此,才有一对一主意。 寒月女一向雍容华贯,没想到却被品头论足般接客,她倒窘心透顶,只好不断想及,这是计策,并非真实,方能撩下不平衡心态。 六名色男商量一阵,有了结果。 古上平淫邪一笑道:“原则上可以接受,但我手下有两人愿意选你,也就是说。他们不选寒夫人和小公主。” 艳桃花怔笑:“哇,我行情看涨啊!同意同意!” 仇灵铃泄气道:“我这么没行情?真没眼光!”本想一手扭断选自己的男人的脑袋,看来要失望了。 寒月女嘘口气,纵使没行情,但保持些矜持也好。 唐小山呵呵笑起:“你们实在有眼光,会选艳桃花,那是绝世美女啊,祝你们顺利成功。” 艳桃花媚笑道:“时不宜迟,咱们一人一间牢房好办事如何?” 周一笑不禁犹豫。 艳桃花笑道:“我们武功全被制,你们还怕什么?” 古上平道:“一间便一间,反正剩下两位还可看守,这么完美之事,一大堆人搞在一起,多杀风景?” 周一笑想想,终于颔首:“咱们得声明在先,这交易只是放你们出地牢,之后,我们全不管。” 他想,这班人极有可能被捉回,到时自己装成受击晕倒,自能无事。 艳桃花道:“知道啦,快点,我等不及了!” 古上平闻言淫笑道:“急什么,待会儿让你舒舒服服。” 说完,这才从身上解开钥匙,小心翼翼开启铁栅。 并喝道:“一个个出来,别以为我们冲昏头,我可清醒得很。”果然仍有警觉。 艳桃花媚笑道:“知道啦!” 周一笑却已伸手先把清纯却丰满的许纯纯抓出来,为防意外,他俩扣住女人腕脉。 许纯纯暗叫恶心,却只能强忍下来。 艳桃花则干脆倚向古上平,挑媚一笑:“我应该第一个出来的呀,真是!” 古上平哪堪挑逗,登时淫笑:“是极是极!” 果然把艳桃花给牵抱出来。 艳桃花唼咛一笑,推开他,便往唐小山行去。 古上平怔诧:“你想干什么?” 艳桃花笑道:“他是我情人呵!如今我将失身于你,总让告别一下吧!”轻叹中撞了过去。 古上平哪肯争风吃醋,还输给牢中小家伙,冷声斥道:“管他什么,绐我过来!”探身便拖。 艳桃花急力闪开:“不要!” 靠向唐小山,切声道:“我对不起你啊!” 唐小山笑道:“搞死他便是,他一定是个阳萎家伙!” 古上平闻言怒邪更笑:“说我阳萎?我便搞死她给你看。” 他猛地扑向艳桃花,想抢人过来,艳桃花装样嘤咛欲躲,古上平猛扑,抱个满怀,就要把人抓走之际,脑袋却被唐小山扣住。 他怔诧怒叫:“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冷笑:“想搞你这颗人头已很久了。” 他猝然霸劲一扯,竟然活生生将古上平人头给扭断,古上平叹地尖叫,呀声未出,脑袋已脱身。 他两眼睁凸欲裂,瞧着自己身躯抖颤,鲜血喷得好高,血淋淋一幕,使他骇死难以闭目。 现场诸人猝被吓呆,不知所措。 周一笑第一个惊醒,怒斥:“你敢——”银枪欲抽刺过去。 唐小山冷笑:“有何不敢,淫恶之徒,通通该杀。” 他猛将脑袋砸向周一笑,速度之快,登时砸得他满脸是血,古上平一颗脑袋已裂炸四散,周一笑惊惶欲叫。 唐小山急喊许纯纯:“快推过来!” 又喊向众女子:“快砍下所有脑袋!” 话声方落,众女顿醒,许纯纯卯起劲道,撞向周一笑背脊,周一笑猛往前栽,他直觉想躲,蹲身下来。 唐小山却一记捣山腿从下而上捣来,踢得他下巴烂碎,鼻脸撕裂,毙命当场。 艳桃花、许纯纯登时扑向一名杀手,合力扭断那人脑袋。 小莹和冷秋霜、仇灵铃、寒月女亦冲出铁栅门,蜂拥扑向三名杀手。 寒月女武功较高,一指试穿那人太阳穴,他当场毙命。 小莹和冷秋霜联合扑倒一名杀手,抢过他利剑,切下脑袋。 唯有仇灵铃,今生可谓第一次杀人,虽把人扑倒,却不知该如何扭断对方脑袋,手掌抓抓摸摸,老是觉得不够大。 就此稍犹豫,那名杀手挣开她,没命想抢去求救兵。 众人见状,急叫不好。 唐小山赶忙一弹射向他侧面颈子,让他喊话不出。 寒月女猛抓利剑打去。叭然一响,终于切下脑袋,鲜血喷处,触目惊心。 左侧小莹抽下腰带卷回利剑,以免落地发音,随又系回腰带,动作十分纯熟、漂亮。 刹那间,终于解决六名要命家伙,众人嘘喘大气,宛若再世为人。 仇灵铃悚惊直叫:“原来杀人这么恐怖麻烦啊!” 寒月女搂住她,轻叹道:“江湖本是弱肉强食,你不杀他,他又怎会饶你?” 仇灵铃受教颔首,以后不管如何,也得狠下心了。 唐小山急道:“放人啊!此地不宜久留。” 苗多财亦道:“还有我啊!我最可怜,连武功皆未恢复。” 众女这才恍笑。 艳桃花媚笑道:“来啦来啦!” 找着钥匙,便替两人开门。 唐小山、苗多财终于能脱困。 如此离方才受困时间不到半时辰,不死老妖做梦皆未想及,六大高手会如此不济,眨眼便被歼灭。注定要再痛失人质。 寒月女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 唐小山霎时招手:“跟我来!” 众人不敢大意,皆戒备森严,跟于后头。 寒月女轻叹道:“可惜此地在妖洞深处,恐怕不易走脱。” 唐小山笑道:“放心,此机关乃是我爹所设计,一切自有暗门,跟我来便是。” 他早巳发现地牢暗门在最左侧一道铁按特别粗之内壁中。 他敲敲打打一阵,内壁突然往下沉,众人惊喜。 艳桃花道:“早知有此秘道,何需奋战如此辛苦呢?” 唐小山道:“那也得被关在此牢才行,这是最后一道秘密,你们可要好好保住,否则泄露出去,要打垮不死老妖,根本太难啦!” 众人自知严重性,誓言死守不说。 倒让唐小山安慰不少。 时不宜拖,唐小山立即引人入内,并恢复秘门,然后潜往暗处去了。 不死老妖做梦都未想及唐小山等人如此轻而易举已脱逃。 待他知道消息,已是近傍晚,另有守卫换班之际。 忽见血淋淋景象,守卫立即回报。 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立即赶来,瞧见此景,不死老妖差点儿吐血。 他咆哮直吼:“怎可能,他明明三阴之毒己发作,且吐血,还刺自己一剑,难道这全是伪装的么?天杀的家伙!”一掌打得铁栅门锵锵直响。 迷魂婆婆道:“亦可能是寒月女武功恢复,突困而出。” 不死老妖喝道:“本仙手法一向万无一失,根本不可能有此事发生。” 迷魂婆婆道:“若真如此,唐小山更不可能逃了。” 不死老妖一楞,随又疯狂大怒,吼道:“有鬼,有鬼,一定有鬼,一定另有秘道,他们岂能来无影去无踪?给我搜,找不出来,不要回来见我,下令下去,封锁周围五十里,见有可疑之人,立即逮捕,我不相信有人能从我手掌心逃走。” 迷魂婆婆一边安慰他别动怒,一切得计划应对,一边则前去传令,免得错失先机。 不死老妖则不断击打铁栅门以泄恨。 “我早该先杀了他了。” 咬牙切齿中,蹿奔而去。 唐小山领着大批娘子军已从秘道逃出二十里许。 然而大孤山方圆百里,几乎全是天神帮地盘,早就布有重兵。 众人逃至翻阳湖渡口之际,终于被拦住。 那人正是天神帮两湖分舵主徐风开,年约四旬,身材适中,留有短髯,两眼炯炯带神,他领着手下二十名精英,乃从船上掠下,将人封锁。 见及寒月女,他仍拱手拜礼:“属下两湖分舵主徐风开见过夫人以及小公主。” 寒月女道:“认得我还好,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拦截?” 徐风开道:“总坛传下天神令,欲将夫人请回……” 寒月女冷声道:“你是忠于天神帮,还是不死老妖怪?” 徐风开道:“属下一直受天神帮栽培,当然忠于本门了。” 寒月女道:“那可好,告诉你,天神帮已被妖人占据,帮主被擒,所以从今以后,不必听令总坛,直接听令我即可!” 徐风开一愣:“真有此事?” 寒月女道:“不然我为何领着女儿及四大金钗逃难?” 徐风开道:“夫人能证明吗?” 寒月女冷道:“这种事怎能证明,全凭良心和智慧。” 徐风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立刻可以证明。” 他突然扑前,右掌一探神龙探爪绝招已现,徐风开顿觉无数爪影罩来,那简直天昏地暗躲闪不及而想抽退之际,刷的一声,发带已被抓去,头发散落满肩。 唐小山呵呵笑起:“这就是证明,胜者为王,也就是说,我们要收拾你,易如反掌,但自相残杀并不好,你且替我们保密一阵便可。顺便借船一用,渡我等上那头如何?”说完,交回发带。 徐风开怔诧瞧及唐小山,自己竟然一招便落败,对方要收拾自己的确容易多多。他轻轻一叹,拱手道:“不管如何,属下已败,无能抵挡,夫人、诸位请上船,待属下送你们过岸便是。” 他直觉唐小山等人并非凶恶之徒,便信了他们所言。 寒月女欣笑:“你果然明智,大家上船便是。” 一声令下,七八人影掠影而去。 徐风开亦叫手下登船,然后驶离岸边。 唐小山随又说道:“日后如若碰上有女的找我们,请告知咱们已过岸如何?” 徐风开颔首:“我留意便是。” 他趁机询问一些有关总坛之事,在听及妖人以妖术控制整个总坛,不禁愤愤不平。 寒月女则要他多忍忍,一切自有人对付。 鄱阳湖,湖面甚宽,长者数十里,窄者亦有数里。 唐小山等人急于登岸,便叫徐风开直行较近处,两刻钟后,果然抵近对岸。 唐小山忽见远处一座高峰,似乎和大孤山遥遥相对。 当下呵呵笑起:“便是那里了。” 众人不明他用意何在,见他笑的开心,便跟着笑了。 船只靠岸之后,众人纷纷告别徐风开,掠行而去。 徐风开则发楞许久,喃喃想着,现今形势为何? 然却越想越迷惑,干脆不想,待情势较明朗再说。 他特地交待要心腹守口如瓶,不得泄消息,始驱舟离去。 唐小山则--路掠往高峰,及至近处,始知此峰名为九星山,乃延于庐山山势之西南脉。 此峰既名九星,原是山峰顶处,秃出九块青白巨石,远远瞧去。有若天上寒星,因而得名。 唐小山无暇欣赏景色,带人进入山区,转转寻寻之间,终于找到最高峰之一处奇异小山峰,他始满意直笑。 众人瞧及此山,有若馒头竖直,峰上则见及不少裂洞。似乎里头秘通该不少。 唐小山呵呵笑道:“咱们就布一个九星馒头阵吧!” 众人不明此阵是何名堂,然而瞧及唐小山笑得如此自信,他们也跟着笑起。 仇灵铃笑道:“好奇怪阵名,有效吗?” 唐小山神秘一笑:“当然有效,任什么绝顶高手,照样吃不完兜着走,不过你们可要做苦工了。” 艳桃花媚笑道:“只要能跟你一起,做死也没关系。” 唐小山笑道:“话别说的太早,这可是粗活,凿石穿洞,可累人啊!” 艳桃花稍愣:“你甘心要我们这些绝世美女做这种粗活?” 唐小山笑道:“是不甘心,可是,谁叫你没把男人勾引到此来替你做牛做马呢?” 艳桃花一愣,白眼道:“好没良心,要我勾引古上平这色狼,现在又要我出卖色相!” 唐小山笑道:“我可不敢,只是你不想工作,且看看你这班姐妹肯饶你吗?” “不!”小莹、许纯纯、冷秋霜,就连仇灵铃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不”字。 唐小山呵呵笑道:“听见没有,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众姐妹又异口同声说:“不,我们不甘心你带我们来此做苦工,该揍!” 一大群女子突然扑来,唐小山怔诧:“怎么回事?你们该找她!” “就是找你算帐!”小莹喝道,众女子追杀的更凶,唐小山哎呀被揍着,惊惶拔腿即奔。 苗多财似也受波及,见势不妙,逃命去了。 其实众姑娘亦非真心追杀,只是唐小山正巧入毂她们常玩之游戏之一,只要能说不字,她们乃故意否定对方意思,然后再捉弄一番。 唐小山果然着了道儿,被追得莫名其妙,哇哇惨叫。 众女子越追越乐,玩的似乎尽兴尽力。 唐小山只好求救寒月女:“救命啊!非礼啊!” 寒月女实在不忍,说道:“非礼够了便住手,别忘了咱们仍身在险境,还得借助唐少侠呢!” 众女这才罢手,放人生路。 小莹笑道:“就是因为老是看他表现,到时又得听他行事,想来就瘪,干脆先收拾他一顿,待会儿工作起来,心理才不会不平衡。” 艳桃花笑道:“对对对,我正是此意,方才在牢中,他老是要我牺牲色相,我是做了,却忍不住欲火焚身,只好非礼他啦!” 仇灵铃道:“这叫非礼么?”搞不清楚,照她想法,得把对方剥光衣服才行。 艳桃花笑道:“这是先前节奏,随时还有下一步。” 唐小山苦笑不已:“请你的下一步,保留在工作以后再进行如何?” 艳桃花猛点头:“行行行,只要有机会便行,可以开工了吧?早日收工,我好早日完成心愿。” 唐小山苦笑:“这就开了。” 摇摇头,他开始观察地形。 众女子则吱吱喳喳,不断对他品头论足,以及聊及在牢中大跳美腿舞之事,回忆总觉好玩,笑声不断。 苗多财看在眼里,庆幸在心。 他想,如若被这么一大群刁钻女人包围,那将是件十分痛苦之事。 不敢吭声,溜向一边,有样没样地帮着唐小山观察地形。 此地形除了那座凸出馒头峰外,四处则若平地,延伸三十丈之后,则是乱石堆,再过去则延伸为树林。 唐小山直觉外头较易布阵,唯有馒头峰这主阵,得好好经营才是。 于是他掠攀此峰,绕行一阵,得知此峰方圆大约四五里,转一圈只需半刻钟,时间上甚是理想。 最重要是此山秘洞不少,正是利用好地方。 他钻入秘洞,探瞧一阵,直觉此峰远古年代似乎住着某种长龙巨蛇之类神物,秘洞亦呈婉蜓巨蛇状,东穿一条,西钻一边,有的升及峰顶,有的则深入地底,宛若老山藤,纠结却不混乱。 他绕钻一阵,大约探出,秘洞下盘有十余出口,上盘峰顶处则有三道秘口,大小不一。 他甚是满意点头,随后钻出外头,笑道:“工作开始啦!咱们把里头秘洞一开,也就是能让它一条肠子通到底之意!” 苗多财不解:“如此一来,有人闯入,岂非毫无避退之区?” 唐小山神秘一笑:“我自有妙用,到时再告诉你们。” 众人带着兴趣,便跟他走入秘洞。 唐小山开始分配工作,艳桃花、小莹负责把不必要之秘洞给封住。 冷秋霜、许纯纯则分配修切秘道较窄处,让它尽量宽于人身,且呈圆型。 仇灵铃和寒月女则双双负责穿凿一些巨大圆型石球。母女俩凿得莫名想笑,倒像个石匠在生巨蛋似的,然两人自知有名堂。全力以赴。 唐小山则领着苗多财直掠峰顶,不断将秘道口给修圆,且再整理出凹宽地区,让它能躲入抑或放置东西。 穿凿硬岩甚是辛苦,纵使众人武功不弱,但折腾下来,亦是汗流挟背,脸面生灰。 他们甚至连夜赶工了。 不该用之秘道填妥后,艳桃花、小莹便帮忙修切秘道,此一工作又完成,则全部凿那巨型圆蛋去了。 直到次日近傍晚,一切工作已完成。 唐小山望着十余颗巨如大桌般石块,呵呵笑道:“你们倒会生啊?惊天动地。” 仇灵铃笑道:“蛋是生出来了,将如何用它?” 唐小山笑道:“从上往下砸,威力自来。” 寒月女皱眉:“你要把石头扛上山,然后从秘道中滚下来?” 唐小山呵呵笑道:“猜对了,有若竹管辗蛇,百发百中。” 众人已有所了解,然却生疑惑。 小莹道:“不死老妖会笨得自动进入内洞让石蛋辗?”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他甚自大,有何地方不敢去?” 艳桃花道:“可是靠这石块,就有足够威力辗死他?” 唐小山道:“能不能辗死,我不清楚,但依我估计,这千斤巨石从山顶滚下来,大概和万斤炸药差不多,能抵挡的人并不多。” 艳桃花笑道:“真有这般威力!” 唐小山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仇灵铃道:“好啊,不试不过瘾,咱们合力把巨蛋扛上去便是。” 于是她和母亲合作,己将巨石扶起,唐小山立即撑上去,以三人功力,撑这千斤重石绰绰有余,但要登高峰,仍得有巧劲才行。 四大金钗干脆守在后面以防万一。 苗多财则跳往前头,探着山路何处较稳,以免踩及松土动石,惹出麻烦。 众人合力之下,不到半刻钟,一颗千斤重石终被扛往数千丈高峰上。 他们喘口气,呵呵直笑,存心想着结果。 唐小山笑道:“这是第一峰口,这一落下,不知会从哪个洞口撞出来,大家且试目以待。” 说完,手指往巨蛋石轻轻晃去,每推一次,巨石即摆晃一次,且越晃越急。 忽地吃足劲道,巨石落于秘洞之中,先是咚咚慢性滚动声,猝若战鼓开打声,咚咚咚咚……越来越快,声音越急越深越沉越闷,有若雌伏雷龙咆哮,震得整座山峰抖颤不已。 刹那间猝见一道流星似电光从西方洞口射出,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眼花撩乱,正待捕捉之际,流星已撞向附近小山壁,轰然暴响,炸得地动峰摇碎石喷高数百丈,轰声更如暴雷开打,震耳欲聋,声传百里开外。 众人怔诧当场,各自瞧瞧望望,实不敢想,这巨石要是撞在人身,不知是何滋味? 唐小山满意一笑:“我确定它威力足有万斤炸药之强,如若人身在背后仍有岩壁拦架时被击,一定变成肉饼,当然,若是空身被撞,不死也得重伤吧!” 众人完全相信他说法。 仇灵铃哇哇叫道:“好厉害的巨蛋炮啊!任不死老妖如何了得,恐难挨一下吧?” 寒月女道:“那也得他进入内洞才行!” 小莹道:“而且巨石准确滚向那秘洞,否则钻到其他秘洞,照样砸人不着。” 唐小山笑道:“引人由我来,至于秘道则得靠大家合作,此秘道上头有三个入口,下边则有十余出口,故而中间有交错地方,到时将有人藏在里头,搬动一些石块,将秘道堵住,如此一来,自可引那巨石滚之秘道。” 艳桃花道:“可是巨石威力如此之强,如何能引?” 唐小山道:“不管流水多强,只要把管子弄弯,它照样听话,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 艳桃花似懂非懂,唐小山却不愿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他道:“咱们把所有石头扛上去吧!” 于是众人又掠回地面,将巨石扛于预定之三个秘道顶口处。 天色已黑,劳顿两日,暂时可休息。 于是众人各自寻找山泉盥洗。 唐小山和苗多财则去猎来山猪,生火烤熟,供大家晚餐。 正进食中,忽闻时近山林传来喊声:“夫人可在此?属下徐风开求见。” 此语一出,引得众人心神一紧。 寒月女立即回话:“我在此,发生何事?” 只见得徐风开汗流陕背行来,见人即拜礼:“天神总坛果然被妖人盘据,那老妖得知天神帮上下暗自放水,以至于让夫人逃走,便把帮主及少帮主绑于无极宝塔之上,摆明一天一刀,要逼夫人回去救人,而加以逮捕!” 寒月女脸色不禁抽变,纵使她和仇天雕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有夫妻之实,闻及他将被杀,岂能袖手不管? 仇灵铃更急,道:“娘,一定要把爹救回,他一直对我不错啊!” 仇天雕对女儿简直没话说。 寒月女道:“徐舵主你先回去,我自会打理一切。”说完,丢过一块烧肉。 徐风开拱手拜礼道别,接及烧肉,谢声再拜,立即转身离去。 现场一片沉静,只闻炭火噼噼啪啪之声。 寒月女、四大金钗你望我,我望你,忽然全部往唐小山望去。 唐小山皱眉:“我跟仇天雕还有一大笔怅要算哩!” 艳桃花道:“以前的怅,偷那张金龙椅可抵,现在的帮主也是受害人,值得同情。” 仇灵铃道:“我爹只是着迷武功,才被妖人所乘,他本质并不坏,你也受过他一言九鼎好处。” 唐小山自知当时仇天雕的确以一言九鼎护过自己。 他干笑:“你爹还好,至于那仇冠群简直坏死,救他出来,祸害无穷,连他也一起救吗?” 众人一愣,她们对仇冠群简直厌恶,可是他毕竟是仇天雕儿子,该如何是好? 刑小莹道:“我看先救老帮主,有机会再救仇冠群,若无机会便由他去了,毕竟他也该有报应。” 众女闻言,全部同意。 唐小山道:“此次非同小可,不死老妖分明摆着陷阱,在等我们往里头跳,谁去,谁准倒霉,得从长计议才行。” 寒月女轻叹:“除了硬闯,还有他法吗?” 唐小山道:“我正在想。” 仇灵铃急道:“硬闯便硬闯,越想越糟,爹一定十分危急了。” 唐小山叹道:“那就边走边想吧!” 于是众人灭了火堆,并把烤肉分了,便自往山下行去。 及近湖边,徐风开已到船等候,见人即迎上来,众人纷纷上船,载往大孤山方向,二次再探天神总坛。 不到三更天。 众人已再次潜往天神帮总坛。 穿过秘道之后,众人已抵造化楼暗处,远远望于湖中那无极宝塔,果然见及最高楼层外边石柱上左右各绑着一人,正是仇天雕和仇冠群。 不死老妖则亲自坐镇塔顶,宛若神仙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所有楼层并未见着任何守卫,大概躲在塔内吧? 仇灵铃道:“只老妖一人,抢去追杀便成了。” 寒月女道:“若真如此简单,老妖岂是老妖,其中必有诈。” 艳桃花转间唐小山道:“你看出来了吗?” 唐小山苦笑:“我只看出,谁踏上那宝塔,谁就得回老家。” 小莹怔道:“这么厉害,他耍了什么招?” 唐小山道:“毒招,他在宝塔下毒,别忘了,他本是毒医,用毒功夫特别厉害。” 众人惊心动魄,却怎么瞧都瞧不出破绽。 苗多财问道:“你如何看出?” 唐小山道:“看宝塔根本没用,要看湖面,风势往东南方吹,只要一起风,湖面多多少少有鱼翻白肚,风不吹,便没事,这表明有毒粉之类东西随风落下,所以我断定此塔充满毒药。” 众人不禁焦切。 仇灵铃道:“怎么办?若有毒,连拼命机会都没了。” 唐小山哺喃说道:“待我想想,若真的无法可想,只有现身引人了。” 众人开始绞尽脑汁,寻找最佳方法。 此时不死老妖忽而哈哈狂笑,吓得众人趴地不敢乱动。 不死老妖突地说道:“子时已过,超过一天期限,你们准备挨一刀吧!我看你俩人缘并不好,竟然连个声援喊活着都没有,不觉该自杀谢罪吗?” 仇天雕冷斥:“在下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优报,你没资格跟我说话。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你还不是贪我仙术,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谁?” 仇天雕冷哼,不愿再开口。 仇冠群则乞怜不已:“师父您放了徒儿吧!徒儿早归您门下,何况我跟唐小山等人有仇,他们根本不会为我牺牲。说不定还因我而放弃救仇天雕,您行行好,徒儿将肝脑涂地以回报。” 为求生存,他早就投入老妖门下,自以徒儿相称。 不死老妖闻声哈哈大笑,他最是喜欢捉弄人性,便道:“你当真忠心于我?”“徒儿万死无悔!” “那就自杀吧!” “呃……”“怎么,不敢死?” “不是,徒儿被绑着,怎能自杀?”仇冠群为找到理由而庆幸。 “你可以嚼舌!” “嚼舌未必会死,徒儿想,您若想试徒儿忠心与否,不一定要以死相逼,毕竟徒儿死了,哪还有机会替您做事?师父您以为如何?” “对极了,我还缺不少人手啊!” “多谢师父栽培!” 不死老妖哈哈再笑,忽然煞住声音。道:“既然是我徒,便杀了你爹!” 话方说完,但觉此主意甚佳,又自狂谑大笑着,一个飞身落回塔中,谑眼直瞧这对父子。 仇冠群如被鞭抽,脸色顿变,弑父之罪,何等严重啊! 仇天雕怒瞪不死老妖一眼:“你不得好死!” 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不死老妖笑得更谑:“听到没有?他敢侮辱你师父,难道你充耳不闻?” 仇冠群脸面一阵白一阵青,终于横下心,斥道:“仇天雕,你怎可辱我师父?还不道歉?” 暗处唐小山等人闻言,几乎血喷脉张,这毫无良心人性小子,竟然敢说出这番话?他然道当真敢弑父? 仇天雕张目再瞪仇冠群一眼,怒斥道:“你是人吗?我没你这儿子。” 仇冠群心头挣扎万千,嗔道:“明明是你不对,为何不道歉,道歉不就一切事情皆没了?” 不死老妖哈哈讪笑:“哪有这么便宜,他不但叛帮,还跟我作对,不杀他,怎能向众人交代,你该大义灭亲,替天行道!” 说完一指点来,绳索断裂,他得以自由。 不死老妖再递匕首,冷笑道:“把他当叛徒,杀了他,那样才是我的好徒弟。”仇冠群全身发颤,他却极力压抑,纵使他十恶不赦,但亲手杀死父亲,何其困难啊! 然而此时不杀他,岂非要赔上自己性命? 在生死、亲情、道义挣扎之下,他简直快疯狂了。 不死老妖再逼迫:“杀啊!不死便是你亡,别忘了他平常如何对你?像狗一样地呼来唤去,还袒护野种,哪曾把你放在眼里?像这种人还能算父亲吗?你应该把他当成囚犯,你是在替天行道,一切有何好怕?” 仇冠群终于想及父亲袒护仇灵铃及寒月女一事,他的确委屈不少,如今难得有翻身机会,他怎能放弃? 而且这还是你死我亡之关键啊! 他心下一横,找了理由:父亲老了,该活够了,现在回老家亦无遗憾之处,何况他该成全自己! 每个父亲都该为儿子牺牲,他为何不表示一下?难道我命比他不值钱?何况他是叛徒,不除他又怎能向师父交代? 仇冠群当真卯起心,直往仇天雕行去。 他念着:“爹,你活够了,孩儿却只有二十岁,你该成全孩儿,这一刀不会疼,你会走得顺顺利利……” 仇天雕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亲生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怒目直瞪,儿子目光竟是如此坚决、残酷,他摇头一叹,暗道算了算了,闭上眼睛懒得再想眼前这恶徒竟是自己儿子啊! 不死老妖见状更是兴奋:“赏他一刀,不必考虑,省得越想越手软,要做大事,不能忧柔寡断,现实就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还有什么好挣扎?” 仇冠群抽颤直念那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突然心下一横:“爹,原谅孩儿!”当真剌出利刀,直落仇天雕胸口。 此刀一剌,暗处唐小山等人简直怒火攻心,尤其寒月女,就要骂声畜牲,掠冲即出。 忽见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一手截住仇冠群匕首。 唐小山亦赶忙拉住寒月女,情况已转变,众人煞静当场。 仇冠群一刀已伤及父亲胸口,且见血痕,哪知被阻止,他甚感意外:“师父您这是……” 竟然只想及事情受阻,却未想及替老爹刀下留命而感到庆幸。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他是该死,不过我倒忘了,他本就是饵,他若死了,如何诱引唐小山等人上门,所以杀他一刀便可,你心意,我已明白,日后必定重用!” 仇冠群闻言,霎时大喜,连连拜礼:“多谢师父提拔!”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此后每天一刀便由你执行。记住,他永远是人犯,好好守住他!”哈哈狂笑中,又翻回塔顶。 仇冠群如释重负,转向父亲,感伤道:“爹你要原谅孩儿,孩儿只是被逼,做个样子而已,孩儿怎可能成为弑父凶手,那是会天打雷劈啊!” 方才所有行径,他都已忘记。 而相信自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仇天雕暗暗轻叹,儿子行径,他再清楚不过。 若逼急了,他便是那种不顾一切来保护自己之人,而且,他还会找到任何理由来掩饰自己罪行,乃万不得已,而不去负责之人。 他甚悲哀,怎会生出如此一个江湖败类? 他更后悔,一生只为追求武学造诣而忽略教育儿子,而且还引狼入室,如今落得如此局面? 有时,他甚想自杀了事,可是他曾发誓不准自杀,在一言九鼎之下,竟然活得如此辛苦啊! 仇冠群摸着匕首,不断估计父亲身肉,该如何一刀一刀慢慢刺去。以拖延时间,只要拖到唐小山等人现身,父亲性命将可保矣! 情势稍见缓和。 唐小山等人正待计划如何救人之际,忽又闻及东区传来吆喝声,现场霎时引起骚动。 仇冠群眼睛一亮:“哈哈,该死的来了!” 不死老妖人立而起,目光直往乱区瞧去。 唐小山怔愕不已,来者到底是谁?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来者竟是两女,武功甚是高强,猝然突破防线,直扑过来。 一名黑衣女子大喝:“唐小山给我滚出来,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听此声音,唐小山登时怔楞:“会是安玉人主仆?” 算算时间,两入亦该到来,没想到却在节骨眼儿里碰上了。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二十九章 摄心魔功 来者果然是丑女安玉人及安香儿,两人好不容易找到天神帮。为寻唐小山踪影,便一路冲杀过来,哪将天神帮放在眼里? 唐小山转瞧苗多财,苦笑道:“麻烦来了,你们准备救人吧!” 苗多财安慰道:“好好应付,她的同情心顶重的。” 寒月女怔道:“你们认得那两女?” 艳桃花笑道:“一个是他未婚妻,顶凶的。” 仇灵铃乍闻,怔愕道:“你有未婚妻了?” 失望却带着好玩。 刑小莹、许纯纯、冷秋霜亦带着同样心情,瞧瞧黑衣女子,瞧瞧唐小山,希望得到正确答案。 唐小山苦笑道:“情势所逼,万不得己,不必想太多,一有状况,立即救人。” 他注意情势变化,希望能全身而退。 众人闻声,不敢再胡思乱想,凝目注视那女子以及仇天雕之间。 安玉人和安香儿一路杀来,两人不断喝叫唐小山,却毫无目标追掠着。 矮瘦双僧本是雌伏于仙洞附近,忽见两女凶悍,守卫根本抵挡不住,便自冷喝,疾扑过去,拦住两女。 矮僧喝道:“何方妖女敢闯仙洞,不怕死么?” 安玉人冷斥:“滚开!叫唐小山出来,否则拆尽一切!” 瘦僧淡笑:“原是唐小山同伙?还是敌人?” 安玉人斥道:“凭什么告诉你?” 利剑抢出,奇猛无比刺来。 瘦僧本是托大,回挡月牙铲,心想必定让她利剑脱手飞出。 岂知一铲荡去,对方剑势如灵蛇翻转,竟然反截他腕脉,迫得瘦僧嗔叫,赶忙震功抽退,叭然一响,袖口被切一角。 他气得哇哇大叫,自知来者非庸手,顿时功力尽展,月牙铲霸劲直砍。 纵使安玉人武功了得,然在大漠第一凶僧纠砸之下,亦讨不到啥好处,得拼全劲抵挡着。 她不断嗔骂老秃驴多管闲事,利剑走险,尽往对方要害攻去。 安香儿亦绝招尽出,扑斗于矮僧之间。 四人霎时缠斗难解,只见得刀光剑影飞来掠去。 照此下去,恐怕上百招难分胜负。 那好事者,迷魂婆婆已掠近,见及来人冷笑道:“老身助你们一臂之力!” 她登时拿出摄魂铃晃摇开来,口中念念有词。 虽然这摄魂铃是假,但经她多日反复练习,功力亦渐渐增强,这一晃摇,魔音摄来,安玉人、安香儿顿觉头晕目眩,招势一弱,登时被双僧迫得节节败退。 唐小山见状暗自叫苦,转向众人道:“我去助阵,顺便把老妖引开,你们立即救人便逃,记住,宝塔不能站,可用刑小莹长鞭卷人。” 说完,他绕潜造化楼之后,立即从一处桂花丛中蹿出。 呵呵笑道:“不是有人找我么?迷魂婆婆,好久不见了!”身着幽灵飘去。 他一现身,众人皆呼。 安玉人直叫:“你可现身,再逃啊!” 唐小山笑道:“哪逃得了你手掌心?” 迷魂婆婆欣喜大喝:“唐小山已现身,快围住他!” 摄魂铃摇得更响。 唐小山讪笑道:“冰棒卖到现在还不累么?赏你一颗糖吃!” 许久未用之霹雳弹突然射来,迷魂婆婆一时会意不了,正想冷讽,岂知霹雳弹砸落地面,轰然暴响,炸得她哎呀撞退七八丈,摄魂铃滚得叮当响。 矮、瘦双僧受此心理威胁太大,招势一乱,登时被安玉人、安香儿刺伤肩背,疼得节节败退。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来得好,你果真是天下第一狂少年,待我亲自会你几招!” 说完凌空掠渡湖面,直若流星,射往东峰,再一掠身,即欲扑至战区。 唐小山尖喝:“快救人啊!”霹雳弹向不死老妖炸去。 那躲在暗处的寒月女等人见状,霎时冲出,直往无极宝塔扑去。 那仇冠群见人到来,登时大叫:“师父不好,有埋伏!”竟然忘记众人乃救他父亲,匕首一挥便喝:“不准上来,否则杀无敕!” 苗多财最看不惯,嗔喝道:“你去死吧!大败类!” 伸手打出石块儿,仇冠群武功被制,形同废人,忽见石块儿砸来,竟然躲之不掉,被砸昏当场。 这头果然全无伏兵,众人想起有毒,更是小心翼翼救人。 不死老妖当然知晓发生何事,但他志在唐小山。 既然主角已现,其他都已不重要。 他哈哈狂笑:“有了你,足挡千万军,值得值得!”一掌劈向霹雳弹,凌空即已引爆开来。 唐小山算准他有此招,猝又喝叫:“再吃我三颗试试!” 双手一翻,三颗黑丸已从四面八方飞蹿而至,暗器手法叫人激赏。 不死老妖自侍武功通玄,凌空掠翻如敏鹰,一有机会,伸手便弹黑丸,岂知黑丸暴开,竟然射出无数牛毛细针,奇猛无比螫来。 不死老妖怔诧,欲躲无路,立即猛运真劲,胡动发飞,衣衫暴肿如球,始将强针荡开。 他本以为没事,岂知另两枚黑丸突然左右斜冲而至,直中衣衫,叭然即炸,轰地一响。 任他功力通玄,护体神功强劲,被此一炸,亦自两胁衣衫穿洞,腰胸闷疼不已。 唐小山见有机可乘,猝又欺攻过来,再赏两颗,炸得不死老妖哇哇大叫,连连跳退。 他咆哮一声,吼出摄心魔功,唐小山心神为之一荡,赶忙运起清心诀以抵那安玉人、安香儿却挡之不了,脑门一眩,攻势受挫,矮瘦两僧急起直追,畏然一杵打中安香儿肩头,疼得她闷哼、抽退。 安玉人急忙护去,却显狼狈。 唐小山回头乍瞧,哪顾得再战老妖,赶忙抢追矮、瘦双僧,一颗霹震弹炸得双僧脸胸全是黑焦点,哪还敢硬战,躲开十余丈远。 唐小山得以穿过两僧,掠往两女,急道:“还不快走,赶来送死不成?” 安玉人斥道:“宝剑未得手,岂能退走!” 唐小山叹笑:“一定要现在么?” 话未说完,不死老妖又自扑来,狂笑不断:“原是想为宝剑而来!下辈子吧!丑女人!”他想抢安香儿。 唐小山登时斜切过来,黑丸一扬,冷斥:“敢再尝我霹雳弹?”作势欲射。 不死老妖顿有顾忌,赶忙掠退七八丈,定于地面,哈哈笑声又起:“你炸吧,本仙不信你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待你炸光,我再收拾你,到时别说本仙没给你机会。” 唐小山讪笑道:“我口袋、腰际至少一百颗,你想试试?只要我往你身上扑,保证两人血肉化成一团,任你是何神仙,照样难逃一劫!” 不死老妖吃足霹雳弹之亏,闻言自是忌讳良多,他却故作不在乎,冷笑道:“恐怕你毫无机会扑近我身,便己腰断两截。” 唐小山冷笑:“可以试试!” 不死老妖哈哈又笑:“瞧你如此自信,本仙实在爱才,只要你投靠我门下,本仙保证你一统天下,并收你为继承干儿子,你以为如何?” 唐小山道:“可以,不过,得先把龙吟宝剑交出来,作为见面礼。” 不死老妖冷目瞪来:“别不吃敬酒吃罚酒,龙吟宝剑已是本门镇山之宝,任谁也拿不走,你要求条件,未免太苛,换别的,我或可答应。” 唐小山想想:“好吧,把所有人全放了,我再拜你为师不迟。” “所有人?”不死老妖瞧向安玉人,以及远处寒月女等人,邪笑声已起,似在盘算什么。 唐小山见及寒月女等人已把仇天雕身上绳索打断,仇天雕则跳身入湖,如此一来可免众人掠塔中毒之危。 不死老妖冷笑:“你早算准我在宝塔抹有毒药?”本想毒死人,现在看来已泡汤。 唐小山笑道:“雕虫小计,只能骗土包子。” 说话间已渐渐往东边天神殿移去,希望能遁入秘道以开溜。 不死老妖似发现他用意,伸手一挥,十数杀手以及矮瘦双僧皆挡往神殿前头,以阻退路。 唐小山笑道:“你们大概念念不忘那张龙椅吧?” 猝然抢攻:“凭你们也想挡我去路?” 他右手打出霹雳弹,左手劈出龙捣泰山绝学。 但见霹雳弹炸得双僧狼狈东躲西藏,那强力掌劲暴打而至,迫得十数杀手两旁散开,唐小山见机不可失,招着安玉人:“快走啊!” 安玉人却斥道:“宝剑未得手,怎能走!” 这一耽搁,不死老妖突然扑来。 他不再对敌唐小山,而是双掌各往安玉人、安香儿劈去,强劲掌势迫处,两女根本招架吃力,被打得暴退七八丈,跌个四脚朝天,哎哎痛叫,却未吐血。 不死老妖见状,谑笑不已:“敢情功力了得,且看我三阴毒掌试试。” 乍见他双掌一翻,十指顿成红黄蓝三色,掌未到,一阵阴腥味道飘开,两女仍托大欲战。 唐小山却吓得背脊发寒,急吼:“鬼混什么?毒掌中人无救,还不快逃!” 实恨两女任性可恶,可是不救不成,赶忙扑来,最后一颗霹雳弹炸轰过去。 不死老妖斜身一弹,倒飞筋斗,霹雳弹脚下爆炸,力道轰来,他借此再蹿高三丈,其势不变,仍扑安王人、安香儿两女。 唐小山岂肯让他得逞,龙形九步一晃,追至他下方,猝又劈出神龙裂天,掌劲轰轰炸来,竟然打得不死老妖在空中乱弹。 不死老妖怔诧,这小子内劲竟然变得如此深厚,而且恨本未见中毒迹象。 他怔叫道:“你已解去三阴之毒?” 唐小山冷斥:“烂毒功,少丢人现眼!”厉掌又劈。 不死老妖登时恼羞成怒,没想到自认为得意无比之毒,竟然会被解去,这简直是莫大侮辱。 他猛狂厉吼,怒掌狠劈连连,霸劲击处,终将唐小山打得节节败退,穷于应付。 唐小山急叫安玉人、安香儿:“还不快走,等死不成?” 安玉人方才差点儿被毒掌劈着,余悸已起,冷斥道:“下次再取你老狗命!”唤着香儿便欲开溜。 不死老妖哈哈谑狂大笑:“今晚谁也别想走脱!” 话未说完,仙洞突然传出轰声,不死老妖怔诧猛回头,只见仙洞洞口有若山崩,整个垮塌下来。 他脸面顿变,厉叫不好,有人盗宝!疯狂厉吼:“困住所有人,谁也不准走脱!” 他猛劈唐小山,来不及再补掌,抢掠身形,直若流星奇快无比射往仙洞。 他最担心洞口一塌,有人在里头大摇大摆盗剑。 唐小山虽被劈退十数丈,本该中毒掌,但他自服下毒龙内丹,已不再畏俱三阴之毒。 故能平安弹起,胸口虽然血脉浮动,却仍扑向安玉人,道:“不走,我就擒人!” 安玉人、安香儿登时尖叫,深怕被抱,已自掠退,唐小山这才封拦追兵,以断后路。 矮、瘦双僧虽听得“不准走脱”四宇命令,但忌于唐小山身上可能另有霹雳弹,反正仙洞已大乱,两人亦犯不着拼命,只是佯攻劈打,见人逃入神殿秘处,闪失不见,也懒得再追。 只是大声喝叫:“别逃!给我滚出来!”双掌不停乱打,好让外头迷魂婆婆以为两人特别认真迎战。 待迷魂婆婆奔往仙洞之际,双僧亦停止劈打。 两兄弟不禁要想,跟着不死老妖是对是错? 每以为武功将能天下无敌,谁知却连连惨败?这根本和两人原先理想相差甚远。 然而想及龙吟宝剑,两人心神又来,纵使要走,也得带它走吧? 于是两人抖起精神,复往仙洞掠去,只要一有机会,盗剑而去便是。 至于寒月女等人,在切断仇天雕身上绳索,他且跳落湖中,仇灵铃立即将父亲捞回,在四大金钗护守,以及许多护卫仍顾忌帮主、夫人而不敢抗敌之下,一行人甚快躲入造化楼,已找向秘道,准备逃之夭夭。 然而苗多财却逮着大好机会,立即潜入仙洞,随即来个炸毁洞口,到时老妖等人要避入,恐怕也得花些时间。 他甚快穿入秘道,直往深腹搜去。 里头虽有守卫,然却惊慌于洞口被封而无暇再守岗位。 苗多财甚快摸往那冒烟水潭之秘洞,想及唐小山描述他受困位置,那虽然曾经置有假剑,但他认为,该处将是最佳地点,因为有铁栅门守候,又是最内角,何况他曾以假剑掩饰,说不定真剑即在更下一层。 他正想靠近探查,忽觉地面全无脚印。 心下一惊,莫非又有剧毒把关? 他猛吐口水落地,立即化成轻烟,已自又惊又喜。惊者,毒药把守,自己难越雷池一步,喜者已找到地头,假以时日,自能到手擒来,就只这一犹豫,背后已传来不死老妖飞步声。 他自知留不得,便潜往秘处偷窥。 不死老妖一身泥灰,该是挤过被封仙洞之结果。 他无暇整理衣衫,赶忙追往秘洞,四瞧无人,遂又探往埋剑秘处,伸手往最底石缝掀起足足千斤重石,再摸出宝剑,轻抽些许,锵鸣顿响,且见青光。 他始嘘气:“还好未被偷,方才那分明是唐小山欲诈逃之计!”将宝剑藏回原处,赶忙退出毒区。 此时迷魂婆婆已追进来,急问:“可有动静?” 不死老妖冷道:“又中调虎离山之计,根本无人闯入!” 迷魂婆婆道:“此人的确可恶,不除之,实是不得安宁。” 不死老妖冷笑:“他活不过一个月,我若非看上他武功、才智,否则早就杀了他!没想到他连三阴之毒都能解,已成心腹大患,宁可除去也不能留!” 迷魂婆婆轻叹:“仙人早听我劝,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为今之计,得把所有秘道毁掉,我已想过,他们得以三番两次闯迸闯出,原是此秘道乃唐小山之父唐大祥所筑,唐小山岂有不知之理。虽然封了秘道有所不便,但却能保住核心不被渗透!” 不死老妖顿首:“本仙早有此意,此事立刻去办!” 他当真一掌击向冒烟平台,打得秘道碎粉,再也不能演那雾化现身花招,躲在秘道的苗多财见状大惊,看来不开溜,真的会被固死当场,于是放弃窥探,急忙闯入秘道深处,快速逃命去了。 他穿行数百丈,绕道再绕道,好不容易始潜往东方出口,外头蕨草丛丛,一无动静。 他这才小心翼翼潜出。 岂知一道冷声喝来:“哪里逃?” 树上扑下一条人影,奇速无比压倒苗多财,他正待尖叫,嘴巴却被封住,支吾中,却己认出竟是唐小山。 他又支支吾吾松软下来。 唐小山这才放开他嘴巴,呵呵笑道:“你炸得好伎俩,终于摆平不死老妖,如何?找到宝剑了?” 苗多财干笑:“你又怎知我去找宝剑?” 唐小山道:“少了一头牛,你又特别喜欢发财,怎会放弃发财时机?成绩如何?” 苗多财干笑:“任何事都瞒不了你,我找到龙吟宝剑了!” 唐小山眼睛一亮:“当真?既然找到,为何不取回?” 苗多财道:“四面皆毒,根本取不着。” 唐小山道:“在哪儿?” 苗多财道:“你上次取假剑地方。” 唐小山一愣:“当真在那里?他暗渡陈仓,先用假的钓我,再放真品?” 苗多财道:“不是,真品在更下一层。” 唐小山恍然:“我该想到此点。” 伸手一招:“走,趁现在大乱,回去取剑!” 苗多财苦笑:“可能没那么容易了!” “为啥?老妖亲自看守了!” “不,他们已自毁秘道。” “自毁秘道?” “不错,如此才能断我们后路,保住心脏地区安全。” “连我爹暗留的亦毁去?” “那倒未必!”苗多财道:“因为他们并未发现,不过你爹所留秘道,大都架构于原先秘道之中,若原秘道被毁,第二秘道亦将受阻重重。” 唐小山轻叹:“果真好事多磨,如此一来,再盗宝剑,恐得大费周章了!” 苗多财道:“至少已知位置,只要咱们详加计划,仍有得手可能!” 唐小山苦笑:“经此两次对抗,不死老妖已是吃足苦头。他之所以会落败,原因乃因托大成份居多,另一点则是想收我入门,才不愿下杀手。如今得知我三阴之毒已解,他自是忌讳良多,下次见面,必定杀招尽出,以他武功,咱们根本无法抵挡。” 苗多财道:“用霹雳弹呵!效果的确不差。” 唐小山苦笑:“此弹也有用完时,何况他若存心拼命,顶多挨忍几颗,照样可以杀死任何敌手,十分难缠啊!” 苗多财道:“既然如此,就得从长计议了……”忽而想到什么,弄笑道:“你未来妻子呢?把她甩了?” 唐小山苦笑道:“哪有,她若不是挨了老妖一掌,血气不稳,得找机会疗伤,我的耳朵还被拉住呢!” 苗多财笑道:“真是红颜薄命啊!” 唐小山瞄眼:“我可非红颜,该叫黑颜薄命!”想及方才搏斗,脸面大概黑一半。 苗多财直道是极是极:“现在呢?避开两个三八婆,抑或回去受苦?” 苗多财苦笑:“回去啦!若不回去,三八婆准又会找上天神帮,到时还不是麻烦一大堆!” 两人一笑宝剑无着落,二笑恶妻缠身,带着几许无奈,退潜而去。 掠过山林,奔过二十里许路程,复抵鄱阳湖畔。 一大堆人已坐上徐风开所驶船只。 他们见及唐小山返回,嘘出紧张,换来笑脸。 唐小山苦笑,和苗多财并行掠上甲板,船只驶离,暂时避开威胁。此时受伤者,全都盘坐疔伤。 唯有寒月女和仇灵铃却为仇天雕禁制无法解除而大伤脑筋。 唐小山行了过去。 仇天雕瞧及,感伤轻叹:“往昔种种,在此抱歉!” 纵使有所恩怨,但他一向分明,今夜救命之恩,他没齿难忘,又怎还计较龙椅被偷之仇? 唐小山呵呵笑着,直表示他也该抱歉,除了盗龙椅,他还用过利针剌他臀部,光荣历史使他回味无穷。 至于苗多财则躲得远远,以免真面目被认出,徒增日后麻烦。 仇灵铃急道:“我爹穴道被制,唐大哥可有办法解去?” 唐小山笑道:“试试吧……”说完替仇天雕把穴捏脉,搜寻一阵,却皱起眉头:“乱七八糟,这是什么手法?” 仇天雕轻叹:“老妖可能用毒封穴,否则我岂有冲之不破之理?” 他功力通玄,寻常方法根本抵挡不住,故作此想。 唐小山恍然:“早说嘛!不怕累死你家人?” 仇天雕干声道:“我也只是猜想,不敢确定……” 唐小山道:“说不定中了三阴之毒……也不对,中此毒,武功自不必封啊!”已从怀中拿出玉瓶,那本是装着毒龙内丹,只是上回倒给于双儿服去,己成空瓶。 然而唐小山嗅它一嗅,仍觉味道清凉,瓶底总留汁液,心想试试也好。 于是走往船边,装人湖水,摇匀之后,便交予仇天雕,笑道:“试试,或许有效!” 仇天雕且当活马医,便一饮而尽,交还玉瓶。 那汁液入喉即化清凉,直往腹中钻去,众人合力催化它,果然渐渐出现效果,流往四肢百骸。 此时仇天雕始觉有些穴道在清凉感觉包围下,始传来淡热。他即说出穴道名称,寒月女立即刺入银针,并发劲打穴。 叭叭几响,果然穿破闷热,化来一道清凉。 仇天雕大喜:“摸对门路了,多谢!” 唐小山笑道:“不必客气,我很欣赏你一言九鼎,哪天兴帮复国,财产可要分我一半?” 仇天雕哈哈畅笑:“有何不可,请你来当帮主都行!” 钱财对他来说,远比武功吸引力低,他倒乐于施舍。 唐小山直道当真?又自呵呵笑起:“我考虑看看!” 苗多财却不断眨眼过来,暗示别放弃大好机会。 仇天雕仍是笑声不断,表现一言九鼎气度。 唐小山亦笑声相应,目光瞄及安玉人眼神异样,他便故意装出受伤模样,呃地一声,盘坐下来,哺喃说道:“挨了老妖七八掌,不治不行啦!” 此语一出,众女子眼睛突睁大,一脸紧张瞧来。 唐小山发现吹牛过了火,便干笑道:“我又化去五六掌,还算走运啦!调理一下该没事!” 众人这才转露笑容。 艳桃花笑道:“你倒是吊胃口,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受伤模样,否则啊,我们都会哭死了!” 有意无意瞄向安玉人,且见她喃喃直念倒地最好。 安玉人总觉美女太多,威胁太大,然又能如何? 只能暗叫风度风度,把不悦心灵压下。 唐小山能不理便不理,终也认真闭目养神。 未久,船只靠向对岸,众人匆匆下船,便往九星山掠去。 奔行十数里,九星山那座馒头倒竖怪峰已至。 唐小山呵呵自得介绍着此峰藏龙卧虎,将是收拾老妖的好地头。 仇天雕瞧不出名堂,但唐小山己说出,便颔首附和,且见它威力便是。 至于安香儿则看不惯他得意神情,为反对而反对,说道:“搬那座山去砸人家还差不多!” 唐小山道:“能的话,我便如此做了!两位请随意,我还得观星望斗,布下奇阵,以防敌人攻来,再见!” 找着机会跳入林区,布阵去了。 众人除了受伤者继续疗伤,其他人亦跟往唐小山,配合布阵。 安玉人闻及四大金钗和未婚夫说说笑笑,嫉意已生,且暗自直念着风度风度,故作优雅。满不在乎状。 此后两天。 众人便在边疔伤,边布阵中度过。 直到第三天午时。 仇天雕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他遂向天长啸,一泄多日闷气。 他招来众人,见面即道:“今夜我将亲自反攻,收复总坛。” 众人怔愣,直觉不死老妖无人能挡,除了把他引来,再收拾之外,要去对抗他,实是自找麻烦。 仇天雕却表示,他乃大帮之主,岂有窝在这里当龟孙之理?何况武功和不死老妖在伯仲之间,只要小心应付,仍有胜算。 他道:“再加上全帮弟子,以及你们助阵,威力更强,最重要是他仍未修得龙吟宝剑上的秘功,此时不除,将来更麻烦!” 苗多财想及宝剑,立即举双手赞成:“我同意,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仇天雕瞧向他,投以欣赏眼神,苗多财这才发现风头表现太快,有失原则,然都已喊出,只能干笑以对。 唐小山皱眉道:“不能等几天吗?还有一批生力军未到……” 如若冷啸秋等人及时把唐家法宝扛来,他则信心十足,只是他们似乎延误行程,怎么到现在仍不见踪影? 仇天雕哈哈一笑:“你可以等,我却不能等,因为天神帮上下一直在等我回去,何况我自信能收拾老妖,我看你们那生力军便当第二波运用吧!”他行动意愿甚坚。 寒月女轻叹:“没错,天神帮若不整合,随时会被老妖瓦解而取代!”见及丈夫改过自新,她已渐渐原谅他过去种种。 安玉人亦道:“早战早解决,宝剑要回来之后,大家落个清闲,我已讨厌如此烦乱的江湖生活!” 唐小山暗自苦笑:“你清闲,我可一辈子闲不了!” 既然众人几乎赞成,他也就没反对理由,顿首道:“好吧,不过提醒大家,他毒功厉害,宁可不沾,也不要强出头,免得赔了性命!” 仇天雕哈哈畅笑:“老夫受教,自会小心。” 既已决定反攻,众人开始讨论如何进攻。 由于秘道可能已毁,仇天雕更表示正面攻击方不致让天神帮弟子感到毫无气势,众人只好同意。唐小山则不断交代,若有状况,请注意退路,这馒头山才是决胜之地啊!众人含笑回答,虽然支持,但能在天神总坛收拾老妖,岂非更过瘾? 仇天雕既然要明挑不死老妖,已不必夜间行动。 稍做准备之下,已领着妻女,以及四大金钗先行。 唐小山和安玉人、安香儿、苗多财盘算之后,亦跟追过去。 未久,众人再登徐风开船只。 徐风开得知帮主将反攻,于是吹起备战号角,声音传出,霎时引来对岸一阵骚动,号角声音开始雷动,不断传向更远处。 号角使人心绪沸腾,更产生男子汉大丈夫将征赴沙场,视死如归之无上光荣感。 唐小山第一次感受及带领千军万马出征之英雄气概,心头暗暗明白为何许多男人想争权夺势,原来这玩意使人着迷啊! 然而虚荣中,他仍保持冷静。 在船只靠向对岸时,他则借口找了理由,前往附近小镇买些东西,希望能派上用场。 眼看大军已登往大孤山,他急起直追。 大孤山上。 天神帮徒众早已闻及号角声。 有人窃喜,有人却忧心,这一战,不知将死伤多少人?自己是否会是其中一位? 他们亦挣扎该靠回帮主这边,抑或再臣服于不死老妖淫威之下? 尤其是仇冠群,在得知父亲将领军反攻之际,心头已大乱。 自己已投入老妖门下,若再反叛,必定立即丧命,可是孩子又怎能跟父亲打对台?甚至可能生死交战? 他心乱如麻! 怎会如此不顺利?一波未平又起。 眼看敌军渐渐逼近,他得当机立断,该投靠谁。 绞尽脑汁后,他终于想定,还是留在老妖身边。 毕竟老妖蠃面较大,最重要的是,若老妖蠃了,自己却倒戈,将有杀身之祸,若父亲蠃了,顶多斥责几句罢了。 想通此点,精神为之百倍,立即吆喝手下,全力备战。 那群手下几乎全是天神帮徒众,瞧他如此大逆不道,竟然和父亲打对台,而且还如此神气,不禁暗暗叹息,时代变了,儿子打老子似乎已变成天经地义。 惧于淫威,他们仍小心应付。 至于战事一起,他们将如何应变,已是非他们所能控制。 凭他们吆喝之徒,充其量也是看门狗而已,又怎能帮上什么忙? 一切待演变后再说吧! 大军渐渐逼近。 仇冠群亦自紧张,赶忙调来人手守住仙洞石梯下方。 他武功早巳恢复,甚且得到不死老妖施舍一招半式,纵使欲和父亲对敌,在落败亦无大碍之下,已装出不可一世神情。 他身后则为瘦、矮双僧,两人坐于石梯上,由于老是苦无机会探得龙吟宝剑位置而加以盗取,两人只好再混下去。 他俩亦想趁此看看不死老妖是否能抵挡大军,若不能,跟着他,岂非自找麻烦?还是早作开溜打算为妙。 迷魂婆婆则守在更上层,她手持摄魂铃,不自觉总传来锵当脆响,目光却不停注视远方,她目露邪光,大有收复山河,歼灭敌人之态。 她身边则为多日不见的八卦王。 由于八卦王受伤较重,且武功不济,不死老妖遂替他治伤,并以妖法授功,此时他双掌泛青,该是毒功有所进展吧! 至于不死老妖则托大,仍藏于仙洞内侧,他得探瞧情势之后再决定如何收拾这堆可恶家伙。 在迷魂婆婆建议之下,不再对唐小山抱有爱才之心,他已冷狠直笑,此次非收拾这小子不可。 战事一触即发。 忽见仇天雕狂笑一声,掠飞总坛,他喝着:“凡我天神帮弟子,皆退站一旁别动,待本王收拾那群叛徒再说!” 他魁梧身形一现,天神帮弟兄忽见往昔雄风,自想欢呼,可是方要出口,后闻老妖那头冷笑声,这群小兵夹在中间,只能装蒜,紧抓兵刃立于当场,看似严加戒备,但何尝不可能倒戈呢! 仇冠群又能说什么? 他喝着:“爹,天神帮已垮,你不要再来生事,否则我只能守住这里,还请爹能三思!” 仇天雕忽见挡在最前关者竟是自己儿子,气得差点儿吐血。 他厉吼道:“你这个孽子,竟然帮着敌人来收拾你爹?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了不伯天打雷劈?” 仇冠群急道:“孩儿不是此意,孩儿只想说,天神帮已亡,爹又何苦执迷不悟!” “住口!我没你这儿子!”仇天雕厉道:“你才执迷不悟,贪生怕死,出卖父亲之徒,你要还有良知,给我滚过来,否则我连你劈了!” 仇冠群急道:“爹您难道没见过不死神仙之威德、功力?为何还要跟他对抗?” 仇天雕厉斥:“武功了得又如何?难道你战败,人家叫你吃屎便吃屎?气死我也,滚滚滚,再不滚,我劈了你!” 看样子仇冠群是滚不了。 他狂厉嗔喝,人若天马,蹿掠扑来。 世上最悲莫过亲情相残,然而却真实发生在此,众人莫不唏嘘。 仇冠群果然铁了心肠,竟然白扇点出,甚且射出三把飞刀,准备击败父亲,然而他功力相差悬殊,仇天雕一掌打掉三把飞刀,猛欺过来,掌劲狂吐,打得仇冠群难以招架,哇地一声,闷吐鲜血,倒栽人堆,爬了起来,已摇摇欲坠。 这还是仇天雕手下留情,否则他保证毙命当场。 仇冠群忽而两目生怨,斥道:“爹你竟然如此残忍!” 突地服下药丸,那似乎能增强功力,霎时又欺攻过来,亦想教训父亲,换回颜面。 仇天雕却懒得再理他,厉喝道:“是我弟子,全部退开,是敌人,一个别逃!”猛又冲掠瘦、矮双僧,掌劲尽吐。 瘦、矮双僧哈哈狂笑,两人四掌合力劈来,轰然一响,双方互击,各自分开,两僧连退数阶,血气浮动。 仇天雕连翻七八筋斗,就要落于地面,岂知仇冠群却偷袭斜切劈来,击中仇天雕左胁,疼得他连蹬三步方稳住身子。 仇冠群一击得逞,哈哈笑道:“爹,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仇天雕哇哇厉叫:“你当真无可救药!” 他反掌即劈,仇冠群却不硬拚,见势不对,掠身即闪,矮瘦双僧立即补上,暂时逼得仇天雕难越雷池一步。 仇灵铃见及哥哥竟然不时暗算父亲,气得嗔骂不断:“他良心被狗吃不了不成?”艳桃花道:“先收拾他再说!” 刑小莹道:“对,这种人,连老天都看不顺眼,姐妹们,上啊!” 她一呛喝,四大金钗及仇灵铃已掠扑过去。 寒月女轻轻一叹,亦加入战圈。 安玉人、安香儿未必真正想帮他们复仇兴帮,然上次吃过双僧苦头,现在逮着机会,便冲了过去,能捞回本便捞吧! 一大群娘子军蜂拥过来,情势立即大变,不但双僧落入败部,就连仇冠群亦没命躲逃,至于杀手们,自从在妙峰山天罗地网阵中被歼杀百余名之后,剩下者已无啥用处,其功夫几乎平平,照样被杀得落荒而逃,唐小山看在眼里呵呵笑道:“没想到这群娘子军这么管用,我看改成女神帮好了,呵呵,天神帮若靠女人复帮,传出去倒也笑闻一段。” 苗多财笑道:“这年头女人越来越厉害,男人快要没得混啦!” 唐小山笑道:“将来是否轮到我们生孩子?” 苗多财道:“有可能。” 两人视目呵呵直笑。 他俩早就打龙吟宝剑主意,混着众人潜往仙洞暗处,只要不死老妖一现身,两人立即溜入内洞,准备盗剑便是。 果然,在瘦、矮双僧以及八卦王全部受击,闷声倒退之际,不死老妖复又哈哈狂笑,疾冲出来,凌空数掌,打得女英豪连连滚退,仇天雕反空截去,凭着深厚内劲硬是跟他对掌。 砰砰砰,只见三掌有若车轮开打,越撞越急,身形越迫越高,双方狂笑不断。 唐小山暗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 霎时施展壁虎功,贴壁而行。 苗多财却如小老鼠唰的爬高,有惊无险蹿入仙洞。 忽见四名守卫把守,他们发现敌人,正待喝叫,唐小山冷斥:“叫不得!”伸手一打,黄粉末扑来,守卫霎时昏昏欲倒。 他点穴过去,立即摆平。 原来唐小山早就计划盗剑,故在下船之后,跑到附近药行,买些蒙汗药之类,配出迷魂药,如此一来,自能免去不少麻烦。 果然一照面即生作用,他直道此行划得来。 两人再找秘道,终于深深探去,遇有守卫,不是点穴摆平,便是以迷魂药迷倒。 如此药效,瞧得苗多财贪婪直叫,“我也要。” 唐小山皱眉:“你也要吸一口,倒毙当场?” 苗多财干笑:“不不不,是要这配方,如此我神猫又多了一项厉害武器,将天下无敌矣!” 唐小山道:“你无敌天下,那我算什么?” 苗多财尴尬道:“呃呃,我是无敌于鼠辈,你是无敌于人辈,咱们各有所别,请别误会才好。” 唐小山这才满意笑起:“行,我传你鼠辈迷药便是,对老鼠百分之百有效。” 苗多财干笑道:“随便啦!能迷倒任何会动者,我已心满意足。” 唐小山呵呵笑起:“你倒是猫性难改呵!专以杀老鼠为心愿么?” 苗多财回答是极是极。 两人扯扯行行中,终于穿透秘道,抵达冒烟修行平台之秘洞。 或许此处已撤了毒,自始至终从未有人把守过。 苗多财立即指向最内洞凹处,道:“宝剑即在那里啦!是你去取,还是我去?” 唐小山道:“你去。” “我?不怕宝剑落入我手中?” “不怕。” “呃……”苗多财直觉其中有鬼,想想,邪笑起来:“你要我去试毒药?” “不是。” “那试什么?” “你猜?” “呃,试机关?” 唐小山呵呵笑起:“聪明,请吧!” 苗多财干笑道:“不大好吧,要是我被锁住,岂非很惨!” 唐小山道:“不会啊,把宝剑取出,砍断铁栅不就得了?” 苗多财干笑:“我仍觉压力重重,时间不多,还是你去,凭唐家本领,该可找出机关秘处,加以破去吧!” 唐小山闻及时间宝贵,再也不多说,笑道:“那你可要失去第一次抚摸宝剑机会了……”便自行往毒区。 他仔细瞧往地面,铺了一层淡淡灰粉,不知是何毒,他便将迷魂散打去,随后退回冒烟水潭,喝地一声,引掌打向水潭,猝见一大片水幕往那头扑去。 潭水沾地,立即发出嘶嘶声音,青白毒烟直冒,两人避得远。 一连三波水幕洗淋之下,青白烟雾方减弱,终至于消失无踪。 唐小山满意一笑:“成了!”立即掠往秘区。 他想找那铁栅门开关,可是若掀开即能得宝剑,又何需找寻? 于是他横身而立,左手往石块掀去,右手伸得长长,若铁栅落下,且顶它一下,自可钻出。 苗多财瞧得神情紧张:“你不先找出开关,要是真的……” 唐小山笑道:“没有刺激,人生过得多无聊!” 他当真用劲往秘石掀去,目不转眼注视铁栅门,哗的一响,铁栅门当真落下。 他惊叫不好,欲冲退,复又退欺抓往秘洞,扣住东西,猛又暴弹射出,轰地暴响,铁栅门碰撞地面,和他擦衣而过。 唐小山困坐地面,苦笑爬起,向苗多财瞧去,眼前还有两条粗铁,原是落身牢内。 苗多财白眼:“再冒险啊!还不快抽出宝剑看看,否则糗大了。” 唐小山干笑:“我有顸感,抓的是真剑。” 尽管如此,还是提心吊胆,猛地抽出宝剑,青光乍闪,龙吟啸起,两人登时欢呼,果然寻得数次盗取无果之绝世宝剑。 唐小山哈哈自得一笑:“看吧,预感是错不了的。” 苗多财欣笑道:“千万别落入老妖手中,害我谈好几笔生意都无法进行,快砍铁栅门,好出去炫耀,呃,没必要,还是别炫耀的好。” 唐小山笑道:“看看情势再说。” 当下他猛挥宝剑,砍向铁栅门,锵然一响,未见火花,宝剑竟能从左劈至右,终于试出其锋利。 他再砍几剑,把铁栅门切得乱七八糟,已自大大方方走出。 笑谑声已起:“老妖见及此,大概会联想铁条跟萝卜好像差不多吧!”说完,哈哈畅笑。 苗多财直道:“小心些,别露行踪,免生麻烦。” 两人这才又愉偷潜回仙洞洞口。 外头又传来激烈打斗声。 唐小山探头瞧去,忽见仇天雕和一大群娘子军全然一副苦战模样。 随又听及迷魂婆婆摄魂铃不断摇晃,已知是怎么回事。 他登时往下潜行十丈,但觉老太婆已近,登时哈哈大笑:“臭老太婆,敢用邪招吗?看我霹雳弹!” 一颗石块猛砸去。 迷魂婆婆吓得连滚数圈,一个不小心,当真滚往地面,唉唉病叫中,哪还能施展摄心术? 众人突释重负,登时抢攻。 艳桃花媚笑道:“你可来了,到哪去,方才我们差点儿死掉,却找不到你救命啊!”虽然汗流狭背,却精神奕奕。 唐小山呵呵笑道:“去游览一番而已!” 不死老妖忽见唐小山从秘洞行出,手中又握黑剑,脸色不由大变:“你盗我宝剑?” 唐小山斥道:“笑话,此剑本就是我的,你还好意思占为已有?” 不死老妖突然疯狂厉吼:“找死!” 人若流星暴扑过来,动上手便是三阴毒爪杀招。 唐小山冷笑:“你是手痒,要让我治哩!” 龙吟宝剑霎时抽出,纵使白天,仍见光华森森,瑞气灵动,奇快无比砍向那毒手。 不死老妖猛转龙吟三式,以手代剑想以绝学反截宝剑回手。 岂知正中唐小山下怀,因为他不但绝顶聪明,且早就研习此武功,见他变招代龙吟三式,哈哈大叫:“好功夫!” 利剑有若钓鱼,猛抽过去,看似杂乱无章,却奇准无比谶中要害破绽,直砍手臂。 不死老妖哎呀惊叫,没想到绝学招式,竟然如此简单即被突破?怔诧中,赶忙收手收掌,欲抽身掠退。 叭然一响,手臂已被划出七寸长伤口,气得他哇哇大叫,双掌不断倒打厉掌。 唐小山呵呵冷笑,宝剑有若狂龙,吞天掠地,奇猛无比交缠对方:“你不是想看龙吟三式吗?且看这招龙啸天下!” 只见宝剑啸若龙吟,嗡嗡震耳,那剑却似化软似地东溜西掠,卷向老妖,唰唰唰,竟然将其大把胡子,连同衣衫剃得乱七八糟,他再削一剑,直中左肩,疼得他厉吼,双掌狂劈。 唐小山赶忙掠转退去。 不死老妖眼看胡子短及下巴,气得脑门充血,哇哇想再战,唐小山却又一招神龙化雨更猛剑势迫来。 他想抵挡,只一照面,一条袖子已不见。 他原就只靠内力称雄天下,至于招式则差多,才想找那惊天诀以弥补,没想到功夫未练成,唐小山泼辣剑招即已杀得他狼狈不堪。 这几招未必要他掉命,却让他心生忌意,厉喝:“你早学得惊天诀武功?”指龙吟宝剑所刻之秘功。 唐小山哈哈大笑:“你说昵?以为我是小丑耍招?那就再试几招看看如何?” 不死老妖突然哇哇大叫:“有你的,走着瞧,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他突然掠冲猛退,不再迎战,转向即扑往迷魂婆婆。 忽见他一声狮子吼咆哮开来,唐小山顿觉头昏目眩,他惊道不好,往众人吼道:“快退,他又耍摄心邪功了!” 不只是他,迷魂婆婆亦奋力摇起摄魂铃,两人合作,摄心威力更强一倍。 仇天雕尚能以强功相抗,然却仍昏眩不已,那群娘子军却已招架乏力,一个个露出痴憨笑容,招式已软,哪还见攻势? 幸好摄心邪功连自家人亦摄住,否则他们可能立即遭殃。 唐小山见状,不得不运起清心秘咒以抗冲,抓着宝剑,嗔喝杀向不死老妖。 那老妖却懒得再抵抗,赶忙拖着迷魂婆婆闪避老远。唐小山急进。 不死老妖突然喝道:“把他砍死当场!” 此语一出,他又加强摄心咒语,那群功力较弱的四大金钗,当真一脸白痴般冷喝扑来,利剑挤命砍杀。 唐小山斥叫:“快醒醒啊!” 宝剑猛砍利剑,锵锵数断,四人竟然干脆以手劈迎战,全然不怕被砍。 唐小山兀自叫苦,照此下去,不被整死,也会累死! 他赶忙戳出指劲,点向四人穴道。 眼看刑小莹倒栽下来,正庆幸这招有用之际。 猝见寒月女、仇灵铃,甚至连安玉人皆强扑过来。 四人虽受摄心,武功一点也未减弱。 四人合战,唐小山又不敢伤人之下,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本仙早就该如此,又何必战得你死我活?仇天雕你也去宰了他,夺回宝剑!” 他特地亲自扑向晕沉之仇天雕,几指点去,复喂他吃下迷心药丸,仇天雕终于无法支挣,心智一失,两眼翻白吊邪,任那不死老妖一指,他便扑杀过来,动上手即是强劲天神掌,打得唐小山滚跌连连。 看来情势不妙,他得想办法才行。 登时往湖边掠去,心想或许湖水能唤醒他们。 他方移位,一大群人全扑过去,唐小山于脆跳入水中,大群人跟着落水,然却仍晕沉不醒。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摄心神功天下无敌,想以沾水便醒,简直做梦!” 突又大喝:“擒住他!” 一大群人哇哇怪叫,扑扑蹿蹿,有若水中捞鱼,不小心,总伤及同伴。 唐小山见状心生不忍,苦笑道:“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除非先宰老妖,否则恐怕难以奏效!” 他突又蹿出水面,趁众人未能追及之际,猛又扑往不死老妖,右手挥剑,左手猛掌劈去。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不愿对敌,立即闪退。 唐小山早料知他有此着,利剑无法劈着,猛抖剑气砍出十余丈,不死老妖掠空而起,哈哈再笑,想掠往娘子军那头以避追杀。 唐小山却算准角度,左手猛射数颗石块,尽往老妖嘴脸打去。 不死老妖正张嘴大笑,岂知快石射来,直逼嘴面,吓得他笑声顿失,赶忙吹气猛迫石块,身形倒滚七八丈,闪过石块袭击。 他正得意逃过追杀,唐小山却扑往迷魂婆婆,吓得她忘了摇铃,拔腿即奔。 唐小山嗔斥道:“想逃吗?没那么简单!” 数颗石块对其腰背,打得老太婆滚身落地,唉唉痛叫。 唐小山正待收拾她,岂知不死老妖喝吼一声:“不要她的命,便尽管动手!” 他已掠近娘子军,忽觉老太婆危险,他抢救不及,干脆反手一扣,扣住艳桃花头壳只要一运真劲,艳桃花立即毙命当场。 唐小山被喝,回头乍瞧,不禁苦笑连连,他倒忘了一大群人全被摄心,更易被扣成人质,他此时已技鼠忌器,看来这一局将惨败矣! 他转身回来,呵呵笑道:“神仙老翁,咱们有话好说,她们已变成白痴,不干任何事情,你我是有恩怨,咱们一对一决斗如何?我若败阵,必定任凭发落。”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要是以前,我会答应,可惜你这小子不知哪来名堂,整得我心神不宁,老实说,我怕了,怕应付你这鬼东西,到时不知又要耍何名堂,所以请你把宝剑丢过来,然后双手自缚,否则我立刻杀了这群美女,让你内疚终身。” 唐小山皱眉:“我给了你,岂非死定了。” 不死老妖冷喝:“你没选择余地,给是不给?不给,我先宰了她!” 五指一抖,只见艳桃花脑袋发颤,看似就要裂开。 唐小山苦叹不已,道:“住手,我给便是,请别动怒,咱们谈个条件,我早把秘籍口诀改掉,只要你放了她们,我立即将口诀及宝剑一起奉上。” 不死老妖斥道:“少鬼扯!剑上所刻,完好如初,且此剑坚硬无比,任你毁损无用,你无非是想支开他们再思脱逃,省省吧,没机会了,再不给,我当真杀人!” 他想杀鸡教猴,目中凶光暴涨,唐小山乍惊,喝道:“住手,我给!” 猛把龙吟宝剑射去。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大笑,推倒艳桃花,伸手便欲抓剑,唐小山喝地猛扑过去,不死老妖冷笑,反掌打去。 唐小山滚落地面,不打老妖,却扫向一大群娘子军,将其迫退数丈。 不死老妖正觉疑惑,猝见一顿黑九猛射过来,他怔诧,挥剑欲砍,黑丸突然轰地炸开,轰得他哎呀倒退。 唐小山趁此机会,又抓抢宝剑过来。 不死老妖气得哇哇大叫,掠身便欲追扑。 唐小山正待回剑挢杀,忽见远处跳出白影,原是于双儿赶来,她急忙挥手:“快逃!多留无益!” 她一直跟在安玉人咐近,以至江南,复见着心上人,自是欣喜,然而有安玉人在,她的确不便现身,故而只能暗自跟踪,心想如此也好,能以防万一。 她果然跟往天神总坛,躲在较远隐秘处,如此对方不易被发现。 也幸好如此,老妖摄心之术只能让她头晕目眩,未能达到心智迷失地步,待她转醒,已发现局势大变,紧张之下,潜了过来。 她随身藏有数颗霹雳弹以应急之用,忽见情况危急。偷偷现身通知唐小山。 唐小山喑嘘口气,终见救星,这才敢抛射宝剑,并击掌迫退娘子军,于双儿立即射出霹雳弹炸退老妖,唐小山得以枪回宝剑。 他本可再战,可是于双儿要他快逃,那这群娘子军怎么办?不禁怔楞。 于双儿急道:“留下更惨,快走!” 唐小山绝顶聪明,心念一闪,双儿说的没错,若留下,势必再受威胁,倒不如先逃开,老妖找不到人可威胁,或许暂时难下杀手,人质将可保。 然此一耽搁,不死老妖又扑来,厉吼道:“你敢走,我见人即杀!” 于双儿猛地斜冲过来,不吭一声,霹雳弹又炸过去,不死老妖忌讳闪开,她忽地扛起安玉人,飞命即逃,并喝着快走啊! 唐小山哈哈大笑:“有胆九星山一决雌雄,老婆我已救走,剩下你留着慢慢用!” 说完和于双儿飞命逃退便是。 不死老妖气得哇哇大叫,嗔喝厉叫:“想走,没那么简单!” 身形如电,疾起直追。 他武功本就高绝,掠追这际,几乎毫不落后。 唐小山突然回头喝吼:“快把人通通救走!” 不死老妖一楞,莫非另有伏兵?赶忙回头瞧去,唐小山却大笑:“你上当了,看奇毒之毒!” 话声未落,口袋十数颗石块全打出来,连同迷魂药亦射得满天白烟。 不死老妖嗔喝击落石块,可是那白烟却把他拦下,他虽是用毒行家,然亦对不解之毒有所忌讳,毕竟此时纵使不被毒死,只要稍稍晕眩或眼花,对方随时可能反扑,到时损伤可能更严重。 他只好煞停,待转个角度欲再追掠时,唐小山已逃出总坛,直往秘林逃去,他气得哇哇大叫,却无计可施! 他连追数十丈,已知无法追及,只好停止,臭骂中回头瞧及七八位人质,忽又哈哈狂笑:“我不相信你全不顾她们性命?有了这群杀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立即掠回,将摄心丸一一喂服四大金钗、寒月女、仇灵铃以及安香儿,如此一来,自可摄住他们供自己所用。 他转向迷魂婆婆,道:“可伤着?若能行动,立即进攻,我得立刻把宝剑抢回。” 迷魂婆婆对他的确忠心耿耿,虽有伤在身,却也装作若无其事,笑道:“有仙翁在,老身死不掉,只是才擒住这些人,难道又要立即开战?那个小子既然摆明叫阵,似有埋伏,咱们不得不小心。” 不死老妖冷斥道:“他三番两次得手,全在于我们过于大意,尔后不同了,咱们步步为营,先以这群失心女子当杀手,若能摆平他最好,否则咱们再亲自出手,别忘了你我合作,摄心神功几乎所向无敌,眼前这些人质便是证明,我不信,专心对付,还会失手吗?” 迷魂婆婆轻叹:“可惜老身武功不济,未能帮忙,反受其累,难道仙翁自己之摄心术,无法摄住对方吗?” 不死老妖道:“当然可以,只是有了铃声,效果更快。” 迷魂婆婆道:“必要时,你且拿它使用便是,虽然它是复制品,却也能应付。” 不死老妖笑道:“或许日后己用不着,收拾一下,咱们立即出发。” 他立即喊向仇冠群以及矮、瘦双僧、八卦王道:“明日午时,本门大开庆功宴,双僧留下看守,剩下跟我出征便是。” 瘦、矮双僧求之不得,若老头一战不回,两人干脆据洞为王,若老妖回来,找机会骗得秘功口诀便是。 在众人毫无意见之下,不死老妖喝令出发。 迷魂婆婆遂押着仇天雕夫妇、仇灵铃、四大金钗及安香儿,往山下走去。 不死老妖则掠回洞中,找来灵药敷伤口,且换下烂衣、短胡,重新戴上白髯,以及白仙衣,果真恢复南极仙翁模样。 这才追上众人,一行浩浩荡荡,征讨去了。 至于唐小山和于双儿虽然遁入山林,然唐小山仍挂念娘子军安危,故躲在暗处反窥局面,如若不死老妖狠劲欲杀人质,他将会现身搭救,幸好老妖想利用她们当杀手,他得以皙时安心。 忽见人质已渐渐移动,显然准备出征,他始和于双儿往回路退去。 纵使安玉人丑得可以,唐小山仍从双儿手中接过手,扛着她,渐渐掠退。 他问道:“为何单只救她一人?” 于双儿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可能救太多人。” 唐小山道:“你是刻意救她,靠你最近的是安香儿,你没救,却救她!” 于双儿干笑道:“她是安香儿主人,又是你未婚妻,不救她救谁?” 唐小山呵呵笑起:“原来你还是替我想啊?” 于双儿窘红脸面:“少贫嘴,想办法救醒她,多一人多一分力量。” 唐小山伸手勾她下巴,羞得她赶忙避开,心头却是甜蜜无比。他道:“多么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呵!” 于双儿斥笑:“那岂非便宜你了!” 唐小山苦笑:“谁说的,那是场灾难。” 于双儿笑道:“纵使是灾难,也是你自找的。” 眼看已行至山下,眼前一片村庄,她立即转了话题:“你既然放话,老妖已追来,现在又该如何?” 唐小山道:“当然回到九星山,那里,我已布下阵势,只差唐门暗器未到,或许制不住老妖,不过四大金钗等人进入阵区,咱们便可一一救出!然后能斗则斗,不能斗便逃,日后有机会再下手不迟。” 于双儿道:“唤醒她。” 唐小山道:“这里不安全,她若一闹,徒增麻烦,回到阵区再说。” 说完,又戳几指,免得安玉人中途醒来,徒增困扰。 两人并未进入小村,而是绕道直往鄱阳湖畔掠去。 十余里,眨眼已至,两湖分舵主徐风开焦切迎来,见人急问状况,唐小山表示全军覆没,原是中了摄心术。 徐风开不禁轻叹,直道天神帮流年不利,遭此浩劫。 唐小山道:“别泄气,老妖已带领她们出洞,可能直扑九星山,到时再收拾他不迟,你便负责把人载到那头,但现在先弄条船,让我们过去如何?” 徐风开眼睛一亮:“老妖要坐船?” 唐小山道:“大概吧!你有何好兴奋?” 徐风开道:“若真要坐船,咱们来个凿船救人如何?说不定还可收拾老妖呢!” 唐小山顿有灵光:“收拾老妖倒困难,但救人大概可行,不过,你别忘了他们虽被摄心,武功仍在,万一搞不好,将赔上性命!” 徐风开道:“我会小心。” 唐小山颔首:“那就战他一下也好,你找小船把双儿运过对岸如何?” 于双儿道:“只要有船,我自己划去便是。” 徐风开立即找来手下,岸边一绕,弄来一艘小桨船,于双儿便把安玉人扶入船上,道声:“保重。” 她将身上剩下最后一颗霹雳弹交予唐小山,始划船而去。 她虽知扑杀救人之事甚重要,但护送安玉人亦同等重要,为了不让心上人有后顾之忧,她只好先行离去,待有机会再来支援不迟。 唐小山最是欣赏她识大体,待送她走后,便向徐风开要来紧身水靠,穿于身上,准备潜入水底暗算老妖。 徐风开见状笑道:“原来兄弟亦是水功高手!” 唐小山轻笑道:“练过几年而已,待你载老妖上船之后,等到船行超过一半再动手,如此,纵使老妖逃走,亦将往九星山方向奔掠,免得他躲回老巢。” 徐风开颔首:“在下自会处理,只是若将人救出,该往何处送?” 唐小山道:“当然是越远越隐秘越好了,只要记住一点,没有把握,千万别解她们穴道。” 徐风开道:“我看还是把她们带往九星山让你处理吧,看你似乎对此甚有研究。” 唐小山道:“话是不错,可是就怕老妖妖术一吼,她们又反过头来杀我,岂非吃力不讨好?” 徐风开道:“我会截住她们穴道便是,而且她们亦可立即解,立即用啊!” 唐小山道:“有理,一切见机行事便是。” 徐风开会心一笑,立即招来二十名水功好手,手拿黑网,便自落水潜去。 唐小山忽见黑网,顿觉有用,便向徐风开要了一张,然后躲向湖畔一角,准备一窥究竟之后,始决定如何扑杀以救人。 徐风开则立于船后,东张西望。 足足再过一刻钟,不死老妖始押着仇天雕等--行十余人大步赶来。 仇冠群此时最是威风,喝向徐风开:“可有见着唐小山这叛徒逃向湖边?” 徐风开拱手道:“他们藏了小船,从侧边逃去,属下已派人追赶!” 忽见仇天雕虽是目光呆滞,他仍拜礼:“属下参见帮主。” 他虽知摄心一事,但既然装傻,便得有模有样。 如此一喊,终让仇冠群、不死老妖认为他未知分裂一事,终于少了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吧! 仇天雕只是傻笑一声。 仇冠群道:“我爹暂时想休息,不愿多开口,现在一切听我指挥,备船,直往九星山方驶去。” 徐风开拱手应是,道:“船只已在岸,少帮主请上船便是。” 仇冠群即拱手请不死老妖上船,他倍感虚荣,呵呵大笑,--掠而上。 迷魂婆婆和八卦王则配合仇冠群将仇天雕、四大金钗等人赶上船。 然后听及老妖伸手一挥:“全都上来吧!” 七八道人影如僵尸听令般飞掠上船,蹬得船只摇晃不已,一运劲,始镇得四平八稳。 仇冠群等人这才奉承直笑,掠往船面。 徐风开跟着掠去。 仇冠群一声令下开始,徐风开立即叫舵手摇桨撑舵。 大船终往湖心驶去。 唐小山则趁机落水,潜跟过去。 徐风开不停盘算距离,如若超过湖心,得小心发出信号才行,毕竟他发觉不死老妖功力通玄,若有所行动或声音,他可能随时会发现,到时恐怕功败垂成。 由于老妖凝目直接远处九星山,根本懒得开口,他不说,没人敢吭声,全船一片安静。 只见湖水粼粼,--波波流逝,一波彼又涌起,木桨伊呀伊呀沉闷传来,长舵咯岐晃着,节奏声音反把众人心绪压得沉沉网闷,总觉十分不自在。 船只便在沉闷中驶往湖心。 及过一半,徐风升正要蹲下洗手,不死老妖突然冷目瞪来:“有埋伏!” 徐风开见状,赶忙大喝,直往湖面扑去。 十名舵手更往四而蹿去,他们拉着绳索,这么一扯,砰然--响,立即扯下厚厚船板,一人一片,十人便是十片。 木板一除,整艘船有若脸盆散开,霎时哗啦啦进水。 老妖嗔吼不已,霎时欺身劈掌过来,当场打死三名舵手。 仇冠群狂怒:“徐风开你想造反!” 他虽然受伤在身,但服了特别灵药,竟然精神更旺,厉喝扑前,一掌打得徐风开闷哼,潜入水底。 水中高手忽闻异变,自知不能再等,立即抽出匕首尖勾,欲勾扯船板,唐小山却挥手要众人让开,霹雳弹蓦地射去,轰得船底破巨洞,水柱冲破甲板,大船倾斜,一大群人纷纷落水。 唐小山急喝快网人! 二十名好手训练有素便网向落水女者,至于男士,深怕网错对象,则交由唐小山及徐风开负责。 然而徐风开已受伤,根本无法帮忙网住仇天雕,男士只他一人,唐小山只好拼命冲来,欲网住他。 岂知老妖发现有人暗算掳人之后,他嗔怒即吼出摄心魔功,并喝着:“立刻反击!一个不能走脱!” 他登时凌空掠起,双掌猛往水中打去,掌劲劈处,总闻得有人闷哼,而后水染红血。 ------------- 银城书廊 扫校 第三十章 醒狮吼 唐小山见状嗔喝,猛地扑往那些装入网中而在挣扎女者,几指点中数人。 那寒月女、安香儿正待破网而出,他猛又点来暗指,直中两人要穴,始将两人击昏,那些壮汉霎时再套黑网,将人罩住,拖着即往深处潜去。 唐小山连点数位姑娘穴道,空门却露,仇天雕登时欺来,一掌打得他倒滚连连。 他惊叫不好,拼出吃扔力气往湖面冲出,如此可引带仇天雕这绝顶高手出水面,以减少弟兄伤亡。 果然他一冲出,仇天雕怒喝,亦即跟掩出来,见及目标,双掌顿时开打。 唐小山猛地施展龙腾九天轻功,猛扭身形,连闪七八丈,追向老妖那头,放冷箭似地连轰数掌,打得老妖哇哇大叫,回身过来便要找人劈打,唐小山赶忙又往水中坠去。 不死老妖忽见另有人扑来,并未想及是仇天雕,立即反掌打去,双方全是绝顶高手,这一对掌,轰然一响,各自撞退十数丈,仇天雕倒撞水面,溅出水花数丈高,不死老妖则喷向空中,终于势竭,亦往下摔。 唐小山潜在水中,瞧得清清楚楚。 待他落下不及三尺,唐小山猛抽宝剑,一招一炮冲天,狠猛无比上冲剌来! 不死老妖突见青光,顿觉不妙,猛运真劲抵拦,岂知却被破去,眼看宝剑将剌中脚底,迫得他倒翻筋斗,双掌合十夹住剑身,哈哈大笑,复往回抽想抢回宝剑。 唐小山一时大意,以为宝剑在手,所向无敌,故在一剌之间忘了灵活运用,终被夹着,他猛地将宝剑旋转,希望剑锋跟着扭开,终能伤其掌指。 他这一旋转,剑锋果然伤及对方掌指,然不死老妖功力通玄,乍见剑锋伤指之际,猛运真劲,整个人亦开始打转,抵消宝剑旋转劲道。 如此一来,倒像唐小山在甩着剑鞭,尽是打转。 唐小山连甩数次,未能甩脱,干脆落水再说,于是猛运千斤坠,坠入水面,不死老妖若不松手,必定变成落汤鸡。 他似乎顾虑假胡子若沾水,说不定脱落,如何能显神威? 然而双方坠势甚急,他不禁哇哇大叫,猛地改指夹住剑身,腾出右掌便往下劈。 唐小山大惊,正想躲闪,忽见一道人影水中暴出,从左边斜冲过来,原是仇天雕。 他可失去目标,见人就打,那不死老妖顿觉霸劲涌来,哪还顾得再斗唐小山,赶忙松手,双掌再劈仇天雕。 两人互击,结果仍是一样,仇天雕猛坠大水。 不死老妖斜弹空中,血气竟然浮动,他赶忙喝出摄心魔功:“刺水中持剑者!” 仇天雕被喝住,始改变目标寻向持剑者,准备扑杀。唐小山则趁机又是一剑偷往空中刺去。 然不死老妖已有防范,登时头下脚上,厉掌连劈,不但打得唐小山没头没脸,身形亦借此高挂空中。 唐小山挨了几掌已是真气翻腾,忽见仇天雕复又杀来,他自付无法应付两大高手,赶忙坠入水中想逃之夭夭。 岂知仇天雕奔速追来,他又挨两掌,还好身在水中,吃劲较小,胸口虽疼,不至于重伤不起。 他猛展水功潜入更深处,仇天雕虽不断追来,不死老妖却怕他被引走而受擒,终于喝他别追,往对岸掠去便是。 唐小山闻声,这才嘘口气,看来突袭十分成功,也不奢望在此能杀得了不死老妖,寻了方向,直往对岸潜去,他心想进入阵区,或可一搏吧! 不死老妖的确不肯沾湿衣衫,待身形下坠之际,施展凌波虚渡功夫,直往对岸掠去。 此时船已沉去,一大群人各自逃命,却不知他们将逃往何处? 不死老妖几经奔驰,终于掠过两里湖面跳回岸边。 他不断施展摄心魔功,以唤回所有过到摄心之人,然而喊来叫去,却只见仇天雕乖乖返回,其他娘子军一个不剩,气得他咆哮不已! 忽见有女人游过来,仔细一看,乃是迷魂婆婆,他更哇哇大叫:“仇冠群、八卦王安在?” 迷魂婆婆道:“不知,船一沉,大家散去了。” 不死老妖怒斥:“一定脱逃了,湖只两岸,他们会认错?”又哇哇大叫。 迷魂婆婆爬掠上岸,全身已湿,无暇多理别人,只顾运功蒸干衣衫。 她道:“不如退去,稍作准备再来如何?”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怕什么?有仇天雕和我两位绝世高手,天下谁能抵挡?五十年前,九大门派都杀我不死,现在会栽在小娃娃手中?走,我捣得他们七零八落让你看!” 说完,他再次狂笑,喝向仇天雕,两人掠飞而去。迷魂婆婆轻叹一声,便自追去。 虽然她并不看好能收拾唐小山,但凭他能耐,保命尚无问题吧?心头稍稍安慰,劲道再来,追掠中,又传冷谑笑声。 至于唐小山,好不容易潜往岸边,趁着老妖在等同伴之际,拼命施展轻功,往九星山区奔去。十余里路,够他奔驰一阵。 而那山林阵区之中,于双儿正躲在秘处,不断替安玉人解穴,希望让她恢复神智。 于双儿总被安玉人容颜所吸引。 晕迷中的安玉人,在不见满口烂牙之下,竟然貌美如仙,和往昔判若两人。 而且紧闭歪嘴亦较恢复端正,已看不出破相之态。 她暗道:“或许安玉人只要稍稍整容,必定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吧!” 老实说,她单单只救安玉人,并非为了就近救人,而是希望借此化开两人心结,免得和唐小山之三角关系永远无法解开啊! 好不容易解开安玉人穴道。 安玉人稍稍呻吟,巳见蠕动,于双儿却紧张戒备,深怕她仍迷心未醒,可能再次反扑,到时得再戳她穴道才行。 安玉人终于幽幽醒来,美目一张,一片青葱树叶,倒不见刺眼,她喃喃说道:“这是哪里?” 于双儿乍见她言词似乎正常,欣喜道:“这是九星山区,安姑娘你可醒了……” 安玉人忽闻声音,转目瞧去,竟然发现双儿,怔诧道:“是你!”惊心坐起,似在防范什么。 于双儿淡声笑道:“唐小山救了你,我只是帮忙照顾而已!” “唐小山?我……”安玉人这才想及中了摄心术一事,怔诧道:“我昏迷多久了,我说了些什么?” 于双儿道:“你什么都没说,大概昏迷两个时辰了吧!” “这么久了?”安玉人立即起身,不断检查身躯、衣衫、脸容,急叫:“我的脸有没有变?”于双儿道:“变漂亮了。”“漂亮?”安玉人急往烂牙摸去,并未被更换,呵呵笑起:“烂牙仍在,怎能漂亮起来啊!”于双儿道:“何不整理一番呢?” 安玉人道:“免了吧,拔光牙齿更丑,反正有人要,何需大动手脚?” 她忽而想及和于双儿关系,登时煞住笑容,冷目瞧向于双儿,心头已见起伏。 于双儿感伤一笑,道:“他可能快回来了,你在此等他便可,我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拜礼,便要退去。安玉人突觉太过残忍,急道:“等等!”于双儿停步:“还有事吗?”她的笑容总见亲切。安玉人道:“你跟他真是青梅竹马朋友?” 于双儿摇头:“该不算吧,我是极乐神宫小喽罗,奉师父之命带他前往绝情谷,才认识的,没想到你却是小谷主……” 安玉人喃喃说道:“原来你早认识他在先,若非你,我也碰不上……”忽又问道:“方才是你救了我?” 于双儿道:“谈不上什么,我只是背你回来而已。” “背我?这是九星山区?”安玉人怔诧道:“你背我渡过鄱阳湖,足足三四十里路?” 于双儿道:“其实我若受伤,你还是会救我,不是吗?你本就是善良女孩,我看得出来。” 安玉人怔愕道:“我是善良女孩?可是我对你……” 于双儿淡笑:“感情永远是自私的,你千里迢迢寻夫,若非真情至性,根本做不出来,不必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不会抢走他,真的……” 说完,于双儿终于把持不住,泪水欲夺眶而出,迫得她赶忙道声还有事,便自飞奔而去。她心头在滴血。谁又能坦坦然然接受把心上人平白拱手让人呵! 安玉人楞在当场,感觉自己是个刽子手,正在谋杀一名善良少女。 而那少女却说自己非常善良?天啊,这是什么世界? 正挣扎中,唐小山声音已传来:“双儿,可把安玉人救醒了?大敌快来啦!” 一道黑影飞快射人林区。 安玉人不知怎么,却感内疚、窘困,躲了起来。 唐小山急忙四下张望,未见人影,已焦切道:“莫非她摸错地头了?” 他急忙再喊:“双儿快出来啊,情况危急,别闹了!” 安玉人闻他的确紧张,突然跳出石面,喝道:“危急时刻只想到你的双儿吗?” 唐小山猝见她,怔楞猛摆架势:“你醒了!”以为她仍被摄心,得小心防范。 安玉人冷道:“怎么?见我像见鬼吗?想杀死我不成?” 唐小山听她说话,似乎正常,心绪稍安,呵呵笑起:“你敢情真的完全清醒,未再中摄心之术,会吃醋哩!” 安玉人斥道:“吃什么醋?你到处拈花惹草,还怪我吃醋?”唐小山苦笑道:“哪有?” 安玉人斥道:“还说没有?你对于双儿是不是始乱终弃?” 唐小山征愣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安玉人斥道:“她说你非礼她,然后又抛弃她!” 唐小山更诧:“她?她当真说出这些话?” 安玉人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现在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唐小山苦笑道:“误会呵!我根本没抛弃她……” 安玉人斥道:“这么说,是想抛弃我喽?” 唐小山苦笑:“一定要水火不容吗?她一直对你很好,而且还救过你的命。” 安玉人斥道:“就是这样,我才懊恼,以前怎不说清楚?” 唐小山苦笑:“我说了,只是你不接受。” “哼!可恶!”安玉人突然欺来:“先教训你再说!” 唐小山见势不对,拔腿即逃。 奔掠间,仍不断求饶,要安玉人多多体谅,包容人家,安玉人态度似有所转变,嗔喝中总传出捉谑暗笑,未像以前那么凶悍。 唐小出并未感觉差异,他只想赶快逃离魔掌,以求平安。 奔掠中,忽见于双儿追掠回来,急道:“有黑影,可能是寒夫人等人被救回。” 悲情过后,她已恢复平常,见有状况,立即赶回通知。 唐小山往林外瞧去,果然见及十余赤裸上身潜水好手,正扛着黑网而来。 他立即掠出林外,欣喜笑道:“多谢帮忙,请跟我来。” 于是他领人进入林区,复觉此处将开战,并不妥,便又领人前往光如馒头倒竖之山峰,将人引置山洞之内。 唐小山始又说道:“大敌立刻会来,你们先离开,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一群壮汉自知除了水功之外,其他不堪一击。 随又跟着唐小山绕出阵区,告别而去。 唐小山正待回头,却闻及里头传来喝斗声,他怔愕不已:“难道双儿和玉人打起来了?” 他飞命奔回,却见四大金钗之刑小莹、冷秋霜竟然和安玉人、于双儿大打出手。 唐小山征愣:“怎么回事?” 于双儿急道:“她们心神仍未醒,穴道解了,即扑过来!”唐小山登时扑前,凌空数指,戳中穴道,冷秋霜、刑小莹才又栽倒于地,于双儿、安玉人惊魂甫定。 需知扑杀敌人,还能拼命,但对付自己同伴。却不能伤人,斗来特别辛苦,两人差点着了道儿。 唐小山立即往四大金钗探去,道:“奇怪,玉人醒来会没事,她们醒来却抓狂?” 他将四大金钗、仇灵铃、寒月女、安香儿一一解穴,突见她们目露邪光,立即再点晕穴加以制使。 他百思不解之中,突见安香儿自动醒来,竟然没事,这更让他迷惑? “你们吃过什么灵药?”安玉人紧张道:“没有啊!” 唐小山疑惑道:“奇了,不死老妖分明喂她们服下摄心丸之类东西,你和香儿没事,她们却难以醒来……” 安玉人道:“或许绝情谷武功特别怪异吧!”唐小山道:“也许吧……” 仍在想办法怎么收拾四大金钗等人。 安香儿幽幽清醒后,已跳向安玉人身旁,急问发生何事,安玉人说出大概,她余悸犹存,直觉老妖邪功未免太厉害了吧! 唐小山转向安玉人,道:“既然如此。你用绝情谷武功替她们推拿看看,说不定有效。” 安玉人犹豫:“有效吗?我也搞不清为何能醒过来,只是猜猜罢了……” 正犹豫中,远处已传来咆哮声。 唐小山苦笑:“来不及了,大家帮忙,把她们捆妥,免得受妖人摄心,又来对付自家人。” 没有绳索,众人再次利用黑网,将人网住,并加以绑紧,若无状况,她们该无法挣脱。 唐小山来不及再觅藏身之处,立即将人掠往山峰高处秘洞中,以免巨石滚下,将人砸中。 他抓扣艳桃花、刑小莹掠飞而上?于双儿立即帮忙揽住寒月女、仇灵铃飞掠而上,安玉人、安香儿见状亦扣起许纯纯、冷秋霜,追往山顶,将人置于秘洞凹处。 这本是放置圆型巨石之处,但上次滚去一颗,留了位置,正巧让六人藏身。 四人直妥之后,走出秘洞,远远眺去,忽见不死老妖疯狂厉喝,直往林区冲来。 唐小山苦笑:“大战开始了,可惜冷啸秋他们尚未送来补给品,咱们只有拖战下去,若真的抵挡不了,退回此峰,我用石头轰他!” 于双儿道:“最怕老妖又用摄心术,到时恐怕我们……” 唐小山恍然:“是啊,如此一来,岂非糟透了,我看你们三人也得绑起来,免得后患无穷。” 安玉人斥道:“神经病,好不容易自由自在,你还绑我们?” 唐小山苦笑:“可是老妖一用上摄心术,你们再也无法自由自在了……” 安香儿想来余悸犹存:“怎么办?那妖法的确厉害呵!” 安玉人忽而想到什么:“你为何不怕?” 唐小山道:“太师祖的惊天武学有一段清心秘诀,运起它,灵台自清,我便以此抵挡!” 安玉人眼晴一亮:“哪一段?背来听听!” 唐小山依言念了几句,安玉人不禁皱眉:“没学过,或者学了又忘了。” 安香儿道:“你可以喊出来啊!对方既然用的是摄心术,在未服下失心丸之下,通常内家真劲狮子吼皆能破去,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皆有此功,太师父学究天人,怎可能留下破绽,你运功喊喊看!” 唐小山皱眉想笑:“怎么喊?像叫春那样吗?” 话未说完,三女同斥可恶,拳头犹落下来,吓得唐小山赶忙抱头闪开,直叫想到了想到了。 三女始住手,窘心直斥,还不快说?极力不想方才事。 唐小山其实随便喊出以骗退三女,此时却得想法子解决。 当下思索秘诀,喃喃念道:“有这么一句‘蹿天突,幻化无极音’,天突穴本在胸口、咽喉之间,我老想成把无极之音化去,可是照你们这么一说,大概便是把真劲逼向天突穴,立即化成声音,可是未经咽喉,又怎会有声音?” 于双儿道:“有啊!腹语便无需经过咽喉声带,你试试,以丹田之力贯胸而出,就像狮子吼那样。” 唐小山一点即通,当下立即照口诀运劲,待丹天凝力足够,复往上逼,再蹿胸口,他突然压向天突要穴,果真感觉一股霸气冲之欲出。 他再用劲,吼起一声轰出,有若闷雷,震得三女耳朵嗡嗡作响,血脉虽浮动,却觉心神开爽。 安香儿欣喜道:“搞对了,只要你不断吼声,我们自不会受制于摄心魔音。” 唐小山苦笑:“那样我不就变成疯狗了吗?”三女呵呵笑起。 安玉人道:“不一定要想得这么悲观,把它想成吠风狮不就得了。” 唐小山笑道:“就像河东狮吼一样!” 安玉人突地嗔斥:“你说什么?骂我母老虎?” 唐小山急笑道:“没这么回事,别胡思乱想,风度,你一向很讲究风度,不是吗?” 安玉人呃地一声干笑起来:“说的也是,我这么有风度,怎会是河东狮子之料?”露出温驯一面。 唐小山还想糗她。却闻不死老妖示威吼声传来,他自不服,再吼回去,急道:“快拦人,逼得太近了!” 四人赶忙掠下陡峰,往林区掠去。 那林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及九宫飞星阵,可惜飞星乃暗器之意,却因黄得贵等人未能赶来,将失色不少。 尽管如此,唐小山仍决定周旋到底。方入林中,即见白影白胡老妖掠来。 他反掌猛轰过来,砰砰砰砰,连炸数掌,泥草弹得好高,地上凹出深洞,唐小山却不见踪影。 他哇哇再斥:“给我出来!” 唐小山声音传来:“出来便出来。” 声音传至在边,不死老妖掠去,他却从右边溜出,相准迷魂婆婆,劈掌便击,迷魂婆婆哎呀欲逃,岂知功力老是差上一截,硬被打得连连倒撞,狼狈不堪。 不死老妖见状怒喝:“专挑女流之辈,算什么男人!” 掠蹿十数棵树,扑杀过来。 唐小山讪斥:“你专挑小孩之辈,算什么狗熊!” 一溜烟又消逝无踪。 不死老妖气得七窍生烟,吼地一声,喝向迷心之仇天雕:“把那小鬼宰了。” 仇天雕哇哇咆哮,人若巨熊行走,双掌凝力以待,忽见左侧有动静,猛掌即劈,轰然一响,血肉喷出,原是小山猪欲逃离此处,却难逃人类毒手。 唐小山仍不愿当面对敌。 三名女子则躲在暗处放冷箭,射得不死老妖心神闷怒,极欲杀人而后始快。 老妖又使出摄心魔功,吼喊连连,迷魂婆婆立即配合,摇起摄魂铃,霎时魔音处处穿射。 于双儿、安王人、安香儿登时头晕目眩,晃着身子便要现身。 唐小山见关状赶忙运起清心秘诀,复再喊出狮子吼,“醒来吧!” 那声音直若狮吼,咆哮轰出,竟然打断摄心魔音,安玉人、安香儿、于双儿得以苏醒,三人赶忙找地方藏身。 不死老妖见状大惊:“小子你练了醒狮吼?” 唐小山哈哈大笑:“是又如何?闭起你那烂咒,免得丢人现眼吧!” 不死老妖更怒:“老夫不信斗不过你!” 猛又拼命喝吼摄心魔音,唐小山拚命喊出醒狮吼,霎时间整片山森有若狮虎对啸,吼声连连。 三名女子时晕时醒,干脆盘坐下来,运功抵挡。 不死老妖喝吼一阵,顿觉口干舌燥,他从未碰过如此局面,心下大怒,突生一计,边吼边叫仇天雕搜往唐小山藏身之处。 唐小山哪知现了行踪,他乃躲在一颗巨石之后,早已拚出吃奶力气猛喊醒狮吼,不但口干舌燥,甚且头晕眼花,早巳忘记另有仂天雕这种高手。 在忽觉有所动静之下,仇天雕已潜近不及三文,他猝觉不妙,仇天雕已狂笑扑来,一动上手即是天神掌绝学,威力是可开山裂地。 唐小山惊叫不好,赶忙运劲想挡,已是不及,怒将真气逼于左胸,硬挨此掌,砰然一响,他哎呀闷吐鲜血,身形倒弹七八丈。 他赶忙连滚数筋斗,蹿入巨树之后,逃之夭夭。 仇天雕一招得手。复又扑前,双掌轰去,打得巨树拦腰而断,哗啦倒砸下来。 他复将树干打得碎烂四射,却不见唐小山踪影,咆哮连连。 不死老妖见效果良好,果然伤及唐小山,便故技重施,猛地喊出摄心魔音。 唐小山若再抵挡,便叫仇天雕收拾便是。 他这一喊,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突又心乱神迷,呼之欲出。 唐小山闻声暗自叫苦,仇天雕那掌可打得自己呕血,内腑已受伤,幸好毒龙内丹灵药化开,得以暂时压住血气奔腾。 然而若是不断吼出醒狮吼,将让伤势恶化。 当机立断,他猛地吼声音,暂时震醒三女,随又现身,直往不死老妖扑去。 不死老妖见人现身,哈哈狂笑:“好气魄,你我从未正面对掌,现在大家好好玩玩吧!” 他猛探抓,一招开天劈地迎掌而来。 唐小山斥喝:“谁跟你玩,看我宝剑斩狗爪!” 抽出腰际龙吟宝剑,贯出剑气,猛劈过去。 那几乎无坚不摧之势,迫得老妖收掌掠身,左右摇闪,刹然间,衣角被切不少,气得他哇哇大叫:“你待要我命吗?” 他突然怔立当场,不闪宝剑,硬想抵挡。 唐小山斥喝直叫是你白找,利剑猛刺过去,直中不死老妖胸腹,猛穿而透。刺得实实在在。 唐小山正待高兴,岂知不死老妖竟然无动于衷,两眼狠瞪唐小山,笑声更狂:“刺得好准,哈哈哈……” 似乎那剑似刺在他人身上。 唐小山突然想及老妖医术厉害无比,不但能换骨接臂,就连死人都能炼成活人,小小伤口又算什么? 这一刺完全自费,除非能砍下他脑袋,让他来不及指挥双手接回去之外,似乎杀他不死。 他登时暗叫不好,喝地一声,连人带剑往前冲撞。 毕竟抽剑后退,正中老妖劈掌角度,如此一撞,自可出乎意料。 果然他这么一撞,老妖哎呀惊叫,连人带身竟被提高往后栽去。 情急中,他猝然迫出护体神功,猛地震去,此时他正好倒地,唐小山身在上方,被此功震着,叭地往上突冲去。 唐小山本就有意借势逃开,岂知老妖突然开打,砰砰砰砰,打得唐小山如皮球乱弹,唉痛连连。 情急中猛挥手中宝剑,一道剑气迫斩过来,老妖左侧滚躲,安玉人、安香儿、于双儿好不容易潜至,见着落水狗,拼命即打。 不死老妖登时哇哇大叫,猛地再运真劲,喝地一声,震得三女倒弹十数丈,掉镩地面。 唐小山本已落地打喘,老妖几掌打来,不但打得他皮痛肉疼,血脉更是翻腾,他甚想趴在地上睡一觉。 岂知突见安玉人亦自倒跌过来,摔在他左侧不及三尺,两人几乎面面相向。 安玉人乍摔地面,哎呀惊叫之际,一口烂牙竟然脱口飞出,恰好掉在唐小山左前方。 唐小山怔诧:“完了,牙齿被打掉了!” 正同情欲替她捡拾之际,忽见安玉人惊叫:“没有掉,根本没掉,装回去便是了。” 她伸手急忙抢回烂牙,立即戴回嘴上。唐小山怔愕道:“你满口假牙?” 安玉人窘斥道:“都蛀光,哪来真牙!”赶忙渡身,原是不死老妖又自狂扑过来。 唐小山来不及多想,安玉人牙齿掉光是何模样?宝剑横地乱挥,先把老妖逼退再说。 老妖果然不敢近身,凌空几掌打得唐小山滚跌连连,血丝又渗出嘴角。 他想再此战下去,吃力不讨好,登时潜入奇阵之中,并捎回三女,暂时躲向远处,得另想方法。 四人退去,老妖哈哈大笑,指挥仇天雕,复往前搜。 唐小山把人引到东北林区,苦笑道:“伤得如何?”于双儿道:“还好,便是你,吐了血……”她只是挨一掌,血气浮动罢了。安玉人连连表示没事,由于假牙关系,不大敢开口。安香儿亦无大碍。 于双儿道:“不收拾老妖,如此缠斗下去,吃亏必定是咱们自己。” 唐小山苦笑:“我正想办法收拾呵!没想到刺他一剑都没效,除非砍下他脑袋,谈何容易?看来得引向陷阱洞中,否则难以对抗。” 安香儿道:“那就引啊,若战不了,咱们再开溜便是。” 唐小山道:“本想拖延,看看冷啸秋他们是否前来,到时自可收拾老妖,但照此情况,看来是拖延不了,咱们得先将仇天雕擒住,免得他误闯机关,赔上性命。” 安香儿道:“要逮他,并不容易。” 唐小山道:“不逮不行,少了他,老妖有若断手家伙,威力大失。” 于双儿道:“既然要逮,咱们合力便是。” 唐小山颔首:“你到秘洞,那里有张网,是我从徐风开那儿借来的,一直没机会用,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于双儿点头,立即飞奔而去。 唐小山这才注意安玉人,邪笑道:“假牙还在吗?要不要换一副大钢牙?” 安玉人斥道:“再损我,小心挖你眼珠子。” 双指一勾,凶相立现,却难掩窘困神态。 唐小山轻叹:“可惜,连假牙都蛀烂,看你爱吃糖到什么地步。” 安玉人斥道:“你管!”猝然大喝:“老妖,有胆过来!”唐小山怔愣:“你疯了!” 闻及老妖谑笑地迫前,他哭笑不得。安玉人乐眯眼睛:“如何?先管老妖事再管我吧!”喝向香儿:“走!”两人立即闪退一角。 她本有意唤来老妖,以阻止唐小山老是拿她牙齿开玩笑。 唐小山无奈,探向远处,老妖已不及百丈。 他只好现身跳向小土堆,招招手:“仙翁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不死老妖突见唐小山礼貌以待,方才又闻女人喊声,分明有所引诱,莫非又有埋伏? 当下定在当场,讪笑道:“你我特别有缘,可惜水火不容啊!” 唐小山笑道:“没关系,咱们试着相容看看。” 不死老妖讪笑:“那就从他开始吧!” 喝地一声,震向仇天雕,道:“把他脑袋摘下我好拿来当球踢!” 仇天雕咆哮一声,身形如电,登时扑来。 唐小山见状,哎呀即逃,没命直往山峰那头奔去。 仇天雕岂能让人走脱,拼命追来。 唐小山轻功自是不弱,但有意引他上勾之下,故意放慢速度,终见于双儿奔掠过来。 他哎呀一声。倒摔地面,仇天雕见状哈哈狂笑,奋力欺扑过来,相准准,双掌即欲劈去。 唐小山突然如虾子倒弹,反扑过来,身形一扭,奇快无比扑向仇天雕,他并未劈掌,而是双臂大开,准备抱人。 仇天雕哪料到两军拼命,对方会反抱自己?他心智已被摄,反应自然稍迟钝,只这一刹那,唐小山已扑近不及三尺,逼得他赶忙逼出护体真气,欲将唐小山荡开。 岂知唐小山早有准备,双掌猛射石块儿,或许砸要害根本无效,他却射向对方双脚穴脉,仇天雕哪想过对方狡猾无比,专打未料到地方,眼看七八石块儿砸向双脚穴脉,他想运劲迫弹,然却慢了一步,叭然一响,左脚一麻,软力下去。 唐小山猛扑过来,将他按倒地面。 仇天雕疯狂欲挣脱,唐小山拼命扣住,并吼着快拿网来。 于双儿已迫近七八丈,可是巨网一罩,岂非连同唐小山给罩住?一时愣住。 唐小山却猛喝:“罩下来,再点他穴道。” 于双儿登时会意,巨网一张,罩住两人,仇天雕忽而疯狂挣扎,两人登时乱滚,于双儿扑来,指劲猛截。 然却分不清谁是谁?她顾不了这么多,把人点晕再说。 此时不死老妖见状惊诧咆哮:“想逮我手下吗?” 厉吼乍起,人若疯虎,电闪扑来。 于双儿见状骇叫:“安姑娘快来帮忙。” 她一人要点穴又要护人,的确不容易。 眼看两人穴道已被制,正软身下来,她却无法立即解掉巨网放出唐小山,只能提抓巨网欲逃。 然不死老妖武功何等高强,在疾扑抢攻之下,百丈一闪即至,忽见唐小山被困,他更形得意大笑:“哈哈哈!这叫自投罗网!” 十指一探,正想把于双儿、唐小山扣擒过来。 于双儿勉强反掌捣去,老妖根本不怕掌劲。 硬挨一掌,笑声更狂,其势不变,照样扑来。 眼看于双儿就要落入老妖手中。 安玉人、安香儿却仍在数丈开外,根本救之不及。 情况一紧,安香儿突然往腰际抽去,一条长鞭暴打出来,直卷中老妖右脚足,猛往回扯。 老妖竟然被扯得身形倒退,差点儿撞向树干。 安玉人见状急喝:“快抽宝剑破网救人啊!” 于双儿霎安时醒神,赶忙往唐小山腰际抽去,龙吟宝剑到手,猛地切开坚韧黑网,把唐小山推出来,一连数指解他穴道。 唐小山幽幽转醒过来。 他喃喃地嘲笑道:“天下太平了吗?” 以为一梦起来,完全无事。 岂知安香儿却传出惊叫,原是被老妖一掌要得弹飞七八丈,呕出鲜血,安玉人嗔喝扑去,便想救人。于双儿急叫:“天下正大乱啊!”抓着宝剑便砍过去,怒道:“老妖看砍头剑!”猛切老妖背面。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三个女娃也想斗我!”突然吼出摄心魔功,震得三女头昏目眩。 于双儿宝剑早失准头,直若投怀送抱般往老妖撞去,老妖哈哈狸笑,就要伸手抢宝剑。 唐小山见状,挤出吃奶力气喊出醒狮吼,三女又醒,于双儿猝见老妖不及三尺,吓得她赶忙落地打滚,宝剑往上一顶,刺中老妖胸口,他却哈哈大笑,一手抓抢龙吟宝剑,笑声更狂,简直唯我独尊之态。 于双儿不甘心,仍要抢回,唐小山却喝叫:“快走啊!” 于双儿顿觉危险,赶忙滚身逃去。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宝剑一挥,就要以剑气斩人。 唐小山怔喝,抽出剑鞘,飞命打来,锵然一响,打得宝剑啸鸣不已,老妖一时无法欺向于双儿,转身回头,便往唐小山砍去。 那剑气劈处,叭叭乱响。地面石块尽被切得裂弹处处,唐小山却借着龙形九步奥妙步法逃躲于剑气之间。 不死老妖数剑劈人不着,哇哇大叫,显然自己剑术要比掌法差劲,登时掌剑并用,左掌打得唐小山倒滚连连,石剑猛劲砍出,叭然一响,切劈唐小山左侧不及半尺硬石,吓得他不敢再战,赶忙吸口气,倒纵逃开, 老妖岂肯放过,拼命扑来。 然而唐小山早借着奇阵奥妙,遁失无形,老妖不得不回杀三丈,见及安玉人、安香儿,正躲在左近二十丈远处岩石后头偷窥,他冷笑一声,宝剑突然斜砍劈出,剑气泛出青白光芒直冲硬石,似剃头般切下一大片。 安玉人、安香儿哎呀惊叫,赶忙躲闪。 唐小山忽见危急,登时掠冲树梢,双掌猛摘树叶,喝着:“蝶舞翩翩,让你眼花花!” 猝见无数绿叶化成蝴蝶掠飞扑去,罩着不死老妖门面啸啸飞蹿,不但遮去视线,一有机会,立即旋割下来。 别看它乃软绿树叶,在唐小山灌进内功而发,劲道自是十足、这一旋割,不但片片见血痕,且那白胡被切下不少,气得老妖哇哇大叫,宝剑猛挥,砍不胜砍,运劲震飞,旋个身又蹿回来。 唐小山更连连飞打,霎时叶片如若蜂群涌至,罩得老妖手忙脚乱,怒喝连连。 唐小山忽见这方法有效,自是大喜。 猛地掠往仇天雕身旁,扯下黑网,它虽有裂洞,但乱挥乱打或许有效。 黑网方抓于手,立即又飞向树梢,突又扯下大把树叶,猛地打去,罩住对方视线不说,更往其下体打去,拼命射得老妖哇哇大叫,极欲杀人而后始快。 唐小山见时机成熟,猛把巨网打出,复又找来松针当暗器,直射其全身要害穴道。 老妖若稍稍认输退掠,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但他偏偏却突围而后始甘心,硬是和枝叶周旋不下,视线被遮,怎能见及飞网罩来?他照样以为又是烂叶缠身,发掌即打,岂知松针厉害,猛刺数处要害,迫得老妖身形顿麻,巨网罩脸而下。 唐小山见机不可失,猛扑过来,老妖一时不察,已被扑倒。 唐小山双拳猛打,老妖躲滚,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见状,更自扑来,四人有若猿猴扑虎,挤出吃奶力气又砸又打,甚至猛点穴道。 老妖几经纠缠仍未脱困,己自哇哇怒叫,想以真力震开,却因手握宝剑,无法合掌怒发劲功,简直狼狈不堪。 远处迷魂婆婆见状嗔喝,摄魂铃猛晃摇。咒语直念,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顿觉头晕。 唐小山又喊出醒狮吼以化去。 他接连数指砬点老妖穴道无用,只好伸手抢那宝剑,老妖硬是不肯松手,唐小山干脆张嘴即啃其腕脉。 纵使老妖不怕断臂,那且在万不得已之下,如今腕脉被啃,疼得他尖声厉叫,不得不放弃宝剑,却借此双掌合十,功力委时交错,全身劲道突增数倍,他怒喝一声,劲气暴冲自四肢百骇而出,叭然一响,不但是挣断网罗,更将三女一男撞开十余丈,跌得四脚朝天,老妖终能脱困而出。 安玉人撞向一斜面岩石,唉唉痛叫往下滚滑,复又摔向唐小山左近处,一副假牙咔咔咔滚向唐小山身前不远。 唐小山虽然腰酸背痛,仍自谑喜,猛地伸手抓住假牙,呵呵笑道:“看你往哪儿逃?” 连说话都觉疼胸疼腹,他仍甘心受苦。安玉人忽觉假牙掉去,摸摸寻寻中,竟然发现已在唐小山手中,惊急大叫:“快还我!”爬身即抢过来:“你敢偷我东西!” 唐小山猝见安玉人嘴中白闪闪一片,怔诧道:“你根本未掉光牙齿!” 这还小事,待他瞄及安玉人竟然连歪嘴亦矫正过来,那张脸简直是美绝天仙,娇嫩动人,竟是那么熟悉得和梦境一样。 他惊骇道:“王阿花,你就是王阿花!” 唐小山怔喜不已,眼前这人,不是勾得自己神魂倾倒,且跟着自己前往毒龙潭取灵药的绝世美女是谁? 她竟然会是自己未婚妻安玉人? 天啊,他做梦都未想到自己未婚妻不但不丑,反而如此出色动人?这简直叫他血脉喷张,撞死当场。 安玉人似乎难掩身份被拆穿之窘境,嫩脸泛红,却恼羞成怒:“鬼扯什么?我就是我!” 她仍待抢回假牙。 不死老妖却凶猛扑至,安玉人哇哇惊叫欲逃,唐小山突然弹起。掌劲怒劈:“少来烦我!”大喝声中,掌劲竟然强大无比,轰得不死老妖倒弹十数丈,差点儿撞倒巨树。 唐小山怔愣当场,没想到自己掌劲这么带劲?老妖更未想及一掌便被劈退?他哇哇怒吼,猝又扑来。 唐小山仍欲劈掌,却发现血气汹涌,这才知道方才乃是临喜拚命一掌,这就跟临危拼命一佯,功力霎时迫强许多,但一掌过后,下一掌却转弱不少。 他哪敢再战?何况另有更重要事情待解决,便喝地抓起泥土倒打过来,迫使老妖攻势受阻。 他追扑安玉人,喝着快逃。哪顾得安玉人愿不愿意,拉着她手腕,直往内阵蹿去。 忽见于双儿左侧掠出,他喝道:“扛着仇天雕快退啊!” 于双儿会意,赶忙追闪左近处,将那仇天雕抓扛于肩,拼命掠逃。 不死老妖见状斜追过来。 唐小山登时放弃安玉人,猛又掠往高空,扯下大片树叶,霎时再打蝴蝶满天,罩得老妖视线受阻,于双儿得以借势逃出二十余丈远,遁入内阵不见。 唐小山这才转进内阵,暂时放弃扑杀不死老妖。 安玉人和安香儿亦自往后逃退。 一行数人连蹿五百余丈,终于穿出林区,往那馒头山峰掠去。 此时天色已转黄昏,霞光照得天地一片黄澄,景致霎时漂亮起来。 四人终于撞回山洞,各自虚脱似地瘫软下来。 然而唐小山突然又发现事情未了,赶忙爬往安玉人身前,喝声即笑:“安玉人你就是王阿花,王阿花就是安玉人,你耍得我好苦啊!” 安玉人窘斥道:“胡说什么?我只是换另一副假牙而已,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唐小山呵呵邪笑:“一点儿都没错,看你这张脸,还有双下巴,我早该猜出你们原是一伙人,看安香儿,竟然连九龙鞭都使出来,不是李阿草是什么?” 安香儿猛把长鞭收起,却已来不及,只好故作大方摆着玩斥笑道:“我不知道李阿草是谁?我这长鞭是跟刑小莹借的,你想以此认我身份,未免太逊吧!” 唐小山邪声笑道:“不必再装蒜,我现在终于想通,你俩为何不怕摄心丸之类毒药,原来是服了毒龙内丹,我早该想到,你们一边住在无情崖,一边住在小木屋,本就是同一山头,还会相见不相识?” 安香儿冷斥:“不管你怎么说,不是就不是。” 唐小山喝道:“这就是证明。” 他突然打出黑泥丸,黏向安香儿左脸,她哎呀一声,泥丸己黏上脸面,三八模样已现,不是李阿草造型又是谁? 唐小山呵呵笑道:“李阿草你还想赖吗?” 安香儿嗔斥:“你敢打我!”摘下泥九,倒射回来。 唐小山一闪避开,呵呵讪笑:“不承认也不行!” 突又喝向安玉人:“你还不承认?要我把你假牙摘下来吗?” 他猝地扑前,硬将安玉人扑倒,伸手便欲扣她牙齿,此举吓得安王人尖叫,安香儿惊惶扑来欲解危,就连莫名不解的于双儿亦觉唐小山失常,赶忙扯他肩头。 唐小山就是不肯放手,呵呵讪笑:“说,你到底是谁?牙齿是真是假?” 安玉人吓得牙关直咬,猛喝:“放手!”却变成支支吾吾迸牙声。 安香儿猛扯他大腿,唐小山仍不放手,干脆抱得更紧,伸指仍想抠出假牙笑声更谑: “不承认,我便挖下假牙,然后脱你衣服验明正身。” 安玉人哪敢想被人挖齿惨状,以及衣衫将褪之威胁,不得已,只好猛点头,终于承认。 唐小山哈哈直笑,满意松手,立即被安香儿拖出洞外,她怒斥:“你敢如此对付小姐,我抽死你!”当真厉鞭抽来。 唐小山己无所谓直笑:“你抽吧!只要搞懂她是王阿花,不是丑八怪,我什么都无所谓啦!” 叭叭两响,竟被抽两鞭,背脊见红,他仍憨笑连连,根本不当一回事。 安玉人自也不忍心,急道:“香儿住手,我且看他怎么说。” 安香儿其实亦手软,仍装凶斥道:“什么无所谓?看到丑妻子变成大美人了,占尽便宜,便什么都无所谓了,你果真是好色之徒,以貌相人吗?” 于双儿瞧及安玉人的确美绝天下,自己和她相比,总少了点雍容气质,她不禁暗叹,又能和她争什么?心情沉落谷底。 安玉人冷道:“难道你只喜欢我容貌,不看我其他优点?” 唐小山呵呵笑道:“光是你绝世容颜已迷死人,哪还要什么优点?是男人必定爱得发晕啦,一切都无所谓啦!” 安香儿斥道:“果真是登徒子,让你占尽便宜,实在罪过,我考虑叫小姐解除婚约。” 唐小山呵呵笑起:“无所谓啦!”安玉人斥道:“你以为我不敢?” 唐小山笑得有点儿感伤:“你当然敢,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有何不敢?老实说,我那句无所谓不是对你,而是对我自己。我从来没想过丑八怪的安玉人会是这么漂亮绝世美女,所以我才同情她,尽量发现她优点。也遵守诺言,一方面是自己承诺,一方面是怕她除了我,已嫁不出去。然而现在不同了,你安玉人竟然是个大美女,比得我有自卑之心,我在想,何德何能,能娶得如此漂亮之妻?也许你根本就在捉弄我,就像王阿花及李阿草一样,随时嗔嗔喝喝,把我当成试验品,我是感恩你们救了我和于双儿,且被你绝世容颜所迷,才对你百般客气,当然,那是未含试探成份在内之行径。可是现在我己明白一切,所以我不会再沉迷,婚约是否有效,我想决定权在你,所以我无所谓了,也不必再为丑安玉人嫁不出去伤脑筋,但请别阻止我和双儿交往,她比你们条件要差得多。而且一出生便是孤儿,我又何忍弃她于不顾,也就是说,请你不要耍她,因为你可以选择很多人,她却只能选择我一个啊!” 于双儿闻言,激动得全身抽搐,没想到心上人对自己如此关爱至深,她终于流下泪水,想强忍,又忍不住,猛地掩脸奔出,临行仍道一句:“不要为了我,破坏一切好吗?”泣声而去。 唐小山急忙追去道:“双儿别难过……” 也不知该说什么,定在当场,进退两难,他想安慰双儿,可是对安玉人之事,又没解决,怎能一走了之? 安玉人怔楞当场,她从未想过,美丽也是一种错误?自己竟然美得让人有自卑感?而且那人还是自己未婚夫。 想当时,就是因为自己太美,才故意装扮丑女,希望找一个不只是看上自己容貌的男人,果然唐小山来了,她也觉得满意,经过试探之后,终于定下婚约。 谁知他竟然忘记,抑或说是宝剑未寻回而不敢回去,逼得自己亲自出马,想以美色套他为人,竟然落个捉弄下场。 如今心上人反而自卑了,那该如何是好? 尤其还有可怜的于双儿,她的确让人觉得喜欢啊! 其实,上次她把自己从不死老妖救出之际,自己便不怎么讨厌她,甚至带着好感啊! 安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转问安香儿:“怎么办?似乎玩得过火了。” 安香儿轻轻一叹:“终于证明这小子靠得住,可惜却伤了他的心!” 忽而深深吸气道:“反正都已找到好老公,倒追也无妨!” 安玉人皱眉:“这岂非很糗?” 安香儿笑道:“没人会说你糗,只会说你在玩弄男人,所以你要小心,别再伤他的心,大美人,知道吗?” 安玉人怔笑:“原来美丽也是一种错误?我看再把假牙戴上好了。” 安香儿道:“那不成,你自己明白。” 安玉人道:“可是于双儿怎么办?”“你不肯跟她一起生活?” “不是,现在反而怕她自卑,怕她认为我会抢走她丈夫。” “真是!”安香儿苦笑:“世态炎凉,变化无常,你只好当龟孙啦!用婚约扣住那小子,说你不是闹着玩,也是守信用的,至于于双儿,我看你承认她是老大,她必定不好意思。” 安玉人轻叹:“其实老大老二已无多大差别,只要合得来才最重要。” 安香儿笑道:“所以说,大小姐也是明理、宽宏大量之人,快去把两人找回来吧!” 唐小山不禁怔愣,照她所言,似乎又非玩弄心态,尤其是自己中毒,她飞命跑回京城找父亲替自己治毒,还有那搏战毒龙一幕,根本假不不啊! 他道:“可是,你为何扮王阿花,一直说我是登徒子、大色狼?” 安玉人道:“这全怪你,这么久没回音,我忍不住便来找你,谁知传出那多么风风雨雨,我才决心试探,所以有绝情崖之事。” 唐小山道:“既然吃醋,干脆放着双儿不救,岂非省事?” 安玉人道:“我还没自私到无情无义地步,何况我并不讨厌她,从第一眼开始,我就不排斥她。” 唐小山闻言怔喜:“这么说,当时你便接受她了?” 安玉人道:“在当时只是属于朋友之接受,但现在,我已完全接受,你也不必操心,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不明事理之人,以前种种以是试探,我怕被人捉弄,这对我这绝世美人,远比什么打击都深,所以我必需特别小心。” 唐小山闻及她已接受双儿,心绪渐渐平息,笑声又起:“你现在不怕我捉弄?” “你……”安玉人呵呵笑道:“怕啊!但看到我,会有一点点自卑者,应该较不会吧! 也请你别把我当成什么大美女,因为那是会老的啊!我不希望老去时,你不再喜欢我。” 唐小山呵呵笑道:“怎会,你若一直如此明理,我爱死都来不及啦,哪会舍你而去?” 安玉人笑道:“有你一言,我心满意足了。” 唐小山干笑道:“变化实在太大,叫人一时无法接受,我得慢慢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对双儿来说,我们此时不宜谈话过久,而且大敌仍在哇哇叫,所以你先去跟她说明白,我想双儿跟你一样懂事。” 安玉人会心一笑:“可便宜你了!”说完,已行向躲向林区一角的于双儿。 唐小山眉头直皱:“会是便宜我吗?我怎觉得似一场大灾难!”远远瞄着两位未来妻子,心灵千头万绪。 安玉人行向于双儿背后,于双儿惊觉,赶忙拭泪转身,一脸孤伶无助。 安玉人含笑说了一句:“不要多心,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感情本就是个缘,美貌只不过是幻象,把我当姐妹,如此你会快活些。” 于双儿闻言,激动道声谢谢,热泪又自涌泉而出。 安玉人不忍,紧紧把她搂入怀中,冰火交融感情终于化开,一切尽在不言中。 洞前安香儿见状直拍手:“好啊,没事了,我就知道她俩会一拍即合。” 唐小山瞄向她,冷道:“她们没事,你却有事。”故意抽动背上裂开衣缝之红鞭痕。 安香儿怔窘着,干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唐小山喝笑道:“不是这种事,老妖已快攻进来,你身上不是还有霹雳弹,拿出来用用如何?” 安香儿干笑道:“没了,早就交给你爹去炸毒龙啦!” 唐小山闻言,为之苦笑:“怎么办?我看真的要拚小命了。” 忽然深深吸气,猛往空中啸去,声音霎时震传十数里。 安香儿怔道:“你这是……” 唐小山笑道:“找救兵啊!冷啸秋这群浑蛋再不来,咱们岂非完蛋了?何况神猫也不见,啸他几声,说不定便把人唤回。” 唐小山猝又啸往长空,声传十数里,可惜仍无回音,他正感失望之际,不死老妖突然示威式啸出声音,更传数十里,大概想表现无尽功力吧! 唐小山却苦笑,听及老妖啸声,位置已离山林阵区不及百余丈,大约一刻钟之后,立即可穿透林阵,直扑这头。 他喝向安香儿道:“你去把她俩找回,然后躲到山顶,听我命令,把巨石推下,知道吗?” 安香儿颔首,急问:“你一人要去斗他?”唐小山苦笑:“不然还有谁?快去快去。” 他抓起龙吟宝剑,急往西南林区掠去。 方掠十余丈,猝见远空传来红色火光,安香儿征诧道:“那是什么?该不会是老妖的救兵吧?” 唐小山道:“会吗?老妖也要求救?” 突然哎呀大喜叫道:“是咱们的救兵,一定是咱们的救兵,黄得贵他们功力不够,吼不了二十余里回音,只好以火炮代替,嗯,老妖死定了。” 果然,话方说完,远处又传来轰声,敢情是霹雳弹炸开之声音。 唐小山更喜道:“照计划进行,我去周旋他!”掠奔而去。 掠奔数十丈,终抵林区,已见及百丈开外,老妖大步踏来,见树便击,威风八面。 唐小山藏向林中石岩高处,呵呵笑道:“老樵夫,辛苦了,一路砍过来,不嫌累吗?” 不死老妖发现唐小山,哈哈谑笑道:“我以为你这大龟孙早躲得不敢见,是不是老巢将破,赶来求情了?” 唐小山笑道:“完全正确,还请老神仙放我一马,日后做牛做马回报如何?” 不死老妖哈哈大笑,道:“行,把宝剑交回,饶你不死!” 唐小山道:“行,不过,让我多瞧一眼便是,瞧完必定送上门给你。” 说完,抚着宝剑,说不出疼心满怀。 不死老妖哈哈笑道:“看够了吗?亲它几下再还也没关系。” 唐小山感激笑道:“多谢赏赐,在下感激不尽。” 当真当情人似地吻向宝剑,然而每吻就是一段长时间,直叫人等得不耐烦。 迷魂婆婆忽有所觉,他在拖延时间,方才闪光,必定是其救兵。 不死老妖一楞,随又哈哈狂笑:“什么救兵,天下有谁救得了你?快叫他们来受死!” 他本可等待,可是气不过唐小山耍诈,哇哇斥叫,猛扑过来。 唐小山谑笑道:“鹿死谁手尚不知,你好好照顾老命吧!” 说完,不肯迎战,拔腿即在林中乱奔,不死老妖则在后头狂追。 虽然林区布有阵势,但大都被老妖毁去,老妖且追得紧,唐小山始终甩之不掉。 转眼半刻已过,老妖突然迫前不及二十丈,竟然扫得唐小山往前栽去,老妖哈哈大笑,猛又欺攻过来。 唐小山自觉功力耗弱不少,再此顽强抵挡,实在不利,干脆自行前去找救兵方为上策,于是猛抓泥土,倒打过来,迫得老妖凌空躲闪,他则直往外头冲去。 迷魂婆婆见状喝道:“他要逃了!” 老妖哇哇大叫,急起直追,身形如电,硬想截人回来。 他连劈数掌未果,忽然想到暗器之回事,突然抓起石块儿,捏成无数块,猛地射打过去。 石块儿成幕射来,威力强劲无比、唐小山乍觉异样,待要闪躲已是不及,叭叭叭一连数响,打中他背脊、腰、腿部位,疼得他倒栽地面,莫名怔楞:“你也用暗器?” 老妖一击成功,突然哈哈狂笑:“没想到暗器这么有用,我早该学它。” 他又抓石块儿迫打过来。 唐小山讪斥:“耍暗器也要看人,他妈的,敢太岁头上动土!” 他照样抓起石块儿,猛打出去,叭叭叭叭数声,双方暗器空中互撞,爆散处,猝见数颗石块直冲老妖门面,吓得他欲躲无路,赶忙运劲抵挡。 叭叭再响,连响三颗石块儿,虽未伤着却惹得他大怒,自己暗器手法竟然如此差劲,哇哇怒叫中又扑来。 唐小山由于背腰受击,疼痛未除,只好暂时蹲身,拼命以石块儿、宝剑应战,斗来十分辛苫。 眼看十余招已过,唐小山已危机处处,险象环生。 老妖胜算在握似地哈哈大笑,唐小山暗自叫苫,得想法脱身才行。 这一分神,老妖猛又一掌击来。轰得唐小山哎呀闷叫,连退十数步,跌坐地面,胸口翻涌,血丝再次挂出。 老妖谑笑,唐小山冷斥:“难道真要拼命吗?” 他突然咆哮:“黄得贵你们这群浑蛋还不来!不来真的要拼命矣!” 忽有声音传来:“来啦来啦!救援到了……”听声音已不及五里。 唐小山大喜,赶忙拚出吃奶力气,不战而逃,直往林外冲去。 不死老妖没想到他逃得如此快速,咆哮中急起直追。 然而此天罗地网阵虽被破去不少,此乃指内圈居多,此外围部份较为完好如初,且当初设阵时,特加强外围,以免敌人开溜,故而老妖连追数十丈,突然眼前一花,竟然又变了方向,气得他不得不再采行最笨方法,一路劈树而行,以破奇阵。 唐小山借此得以脱身,赶忙掠往山下。 五里路程之近,双方各自奔前,不到半刻钟即交会半山处。 只见碍冷啸秋、黄得贵、李欣欣等人各扛了一大箱似是元宝箱之东西,累得半死追来。 忽见唐小山,三人终于嘘喘大气,猛拭汗水。 黄得贵苦声笑道:“终于赶到地头啦!为它跑这一趟足足减肥二十斤,辛苦啊!” 唐小山一愣:“干嘛扛了三大箱?在逃难啊!” 他终于明白三人拖延原因,如此大箱东西,行赶千里,不被累死已算侥幸,哪还能准时赶来? 他不禁呵呵惹笑,三人实是笨得可以。 李欣欣苦笑道:“我说一箱便够,阿贵偏说老妖厉害,万一不够,岂非前功尽弃?所以便扛了……” 黄得贵干笑:“我顾虑亦有道理,本该准时到达,只是半路上,遇到一些抢匪,以为什么金银财宝,虽炸得他们鸡飞狗跳,倒也误了时辰,还好改走水路,没误了什么吧?” 冷啸秋急道:“你受伤不轻吧?” 瞧及唐小山胸襟不但沾泥且染血,三人无暇述苫劳,急问战况。 唐小山笑道:“还好,挺得过去,你们且在外围,因为老妖会使摄心术,千万别被摄去,否则徒增麻烦,带来什么?我看看!” 黄得贵呵呵笑道:“唐家应有的全在此哩!”赶忙放下箱子,掀启开来。 唐小山乍见霹雳弹满满半箱,已自心花怒放,另有蜂针、蝴蝶镖、水底针、五鬼勾、烈火弹、九连环、七巧绳……应有尽有。 他大喜道:“你们慢慢行,我先走啦!”扛着一大箱,飞奔而去。 黄得贵呀呀急叫:“师父别忘了您的职责,得教我几招啊!” 他想追前,冷啸秋却喝道:“阿贵别忘了小山交代,老妖有摄心术,别靠太近,还有,你两手已空,让小欣扛东西,未免说不过去吧!” 黄得贵呃呃干笑:“失札失礼,小姑娘请见谅,且把好东西交给我吧!” 立即扛下木箱,呵呵笑道:“机会难得,我去也!”他哪顾得什么摄心术,赶忙追赶过去。 李欣欣瞄他一眼,笑道:“这小子着了魔,从来不知累似的。”冷啸秋轻叹:“却苦了你……”李欣欣笑道:“哪儿话,能诛老妖,什么牺牲都值得,走吧!”两人亦往阵区逼近。 至于唐小山扛着二大箱暗器掠奔回来,不死老妖几乎突破阵区而出,见及唐小山返回,哈哈谑笑:“够胆子,今夜不分胜负,决不离开!” 唐小山喝笑:“够种,有胆别逃!” 他猛往阵区掠去。 方迫近十余丈,不死老妖哈哈大笑扑来,唐小山老实不客气喝着看弹,三颗霹雳弹登时砸去,老妖以为仍是石块儿,举掌便劈,岂知掌劲劈处,黑丸立即炸开,轰轰轰接连三响,炸得老妖往后弹镩,满脸满身已是灰斑点点。 他怔诧道:“你……你又找到霹雳弹?” 唐小山哈哈大笑:“不错,满满一大箱,足够炸得你上天堂,别逃!” 他猛往前扑,见面又是三颗霹雳弹,打得不死老妖哇哇大叫,拼命掠逃。 唐小山则不停追赶,可惜他受伤不轻,又扛着一口大箱子,追赶速度实在不快,老是落后老妖一大祓,老妖逃离百丈之后,发现此点,俱意较少。 反身过来,冷笑道:“你炸吧!待炸完之后,我再收拾你,这叫临死鞭炮,为你庆祝!” 唐小山邪笑:“多谢相送,俺自会安排。”猛地打开木箱,将里头一件专门装带暗器之皮甲穿在身上,随即不断塞入霹雳弹、蝴蝶镖、烈火弹等暗器。 不死老妖见状怔诧道:“你想弃置大口箱子?” 唐小山讪笑:“你想捡它不成?” 话未说完,突又扑前,霹雳弹再次开炸,追得老妖落荒而逃,唐小山趁他慌乱之际,大口箱子塞入石缝之中,免得被其所用,如此一来,负担顿减,追杀更快。 眼看老妖躲闪在近百丈开外,他冷喝一声,三支蝴蝶镖暴射过去。 那蝴蝶镖最是怪异,方自飞出,必如蝴蝶转飞,飘忽不定,一有机会,便自罩打下来。 老妖一时难以应付,想逃躲闪避,竟然肩背已被射中。 他气得哇哇怒叫:“除了暗器,你还会玩什么!” 唐小山讪笑:“你不是说暗器挺好用?就让你来个够。”突又射出十数镖,嗡嗡鸣叫,威势非比寻常。 不死老妖嗔怒狂吼,岂知总难应付巧妙,频频受伤,若非他身体经过药物淬炼,早就渗血而亡,对此暗器,他几乎无计可施。 迷魂婆婆一旁观战,悟出什么,说道:“仙人可用罡气抵挡,再以树枝之类退敌。” 不死老妖闻声顿悟:“对啊!大爷护体罡气岂是假的!” 猛地运出,真气乍现,暗器锵锵落地,根本伤不了人,他哈哈大笑,猛地扯下大把树枝,运足功力,猛地挥砸暗器,霎时破去不少。 他哈哈大笑:“原来暗器如此简单可破,小子你死定了!” 唐小山一楞,没想到老妖功力的确深厚。 再射几镖,根本无效,猛又射出霹雳弹,老妖却以巧劲扫去,那树枝尖部挂着软叶,这一扫有若春风拂面似地,竟然将霹雳弹扫向左右,轰轰乱炸,他却安然无恙。 老妖更是狂笑:“柔果然能克刚,小于你死定了。”大步踏前,不再畏惧霹雳弹。 唐小山更愣,老妖功力竟然到达拂物无痕地步?若真如此,想射中他身子恐不易,该如何是好? 眼看老妖步步逼来,他已经节节败退唉! 老妖更狂扑来,唐小山喝叫:“吃我五毒水!”一瓶白液倒打出去,扑罩敌人门面。 老妖本是毒王,哪惧任何毒品?闻言哈哈谑笑,树枝仍扫,然那毒液虽只一小撮,但罩散开来,仍让老妖拂砸不去,沾向身衣、发、胡,霎时传来怪味。 他怔叫:“这是什么?不好,火油!”惊骇欲退。 唐小山哈哈谑笑:“唐门特制烈火油,烧死你,我炸!”两烦黑丸又自射出。 老妖已自狂退,忽见黑丸,照样挥巧劲想拨开,岂知此丸却只被轻拨,登时炸开,轰然脆响,未见炸药之威,却见烈焰闪红喷出,原是唐门得意绝活烈火弹。 这一炸开,火苗射向树枝、衣衫,轰然再响,引燃烈火油,烈焰蹿空而起,老妖整个人已陷入火海之中,烧得他哇哇厉叫,百般挣扎。 一旁迷魂婆婆见状大喝:“快运真劲迫开火势,滚地呵!”没命扑来。 老妖登时运逼护体真劲,落地打滚,火势虽弱,却不灭去。 唐小山哪肯放弃机会,猛又追扑过来,烈火弹拼命砸去,直喝着烧死你烧死你,追杀过来。 老妖连滚二十余丈,全身快被烧得见血见肉,哇哇痛叫不断传出,眼看滚身躲不掉唐小山追杀,猛地暴弹反扑,劲道厉劈,轰得正在得意志忘形之唐小山惊呀一声,连连跌退。 老太婆脱下外袍,立即罩向老妖,不断替他扑灭烈火。老妖哇哇厉叫:“不必了!” 猛地震开衣服,那外袍落下,老妖竟然全身变得焦黑如碳,先前白发白胡白衣完全不见,焦黑肌肤中仍见裂痕,鲜血即从裂痕渗出,说他成为一个血人亦不为过。 他咆哮不已:“你想烧死我,我便找你同归于尽!”突然猛扑过来,住由唐小山连接三烈火弹打得身躯冒出火花,他仍奋不顾身扑来。 唐小山哪曾见过这种拼命打法?在对方武功又高,自己又大意之下,猝被扑着,老妖不想发掌,竟然身形乱扭,将那火苗传向唐小山身上。 唐小山猝见衣衫着火,那还得了?自己全身是炸药呵! 他猛挥龙吟宝剑砍去,咋地一响,砍入老妖肩头,却被劲气夹住,眼看火苗传身,再不想办法除去,必遭大殃,他哪顾得什么宝剑,猛地踹踢双脚,勉强把人踢偏。 老妖仍扣身形,吓得他猛扯软甲,撕成两半,拼命挣扎,总算挣脱,反把软甲倒砸过来,炸药、暗器四散乱弹,轰轰引爆,双方全被轰退,跌得没头没脸。 唐小山幸好身上穿着水靠,这水靠大都油亮软皮所制,落水之后才不致增加拖阻之力,那光滑表面现在却派上用场,虽被火苗沾身,火苗却反滑弹落,纵使黏衣,亦只一两小撮,稍稍一抖,已自掉落,免于烧身之灾。 然而那炸药轰开,把他弹得倒撞十余丈远,跌得闷疼哀叫,嘴角又渗血丝,他喃喃苦叫,再此下去,非没命不可。 然那不死老妖简直老命难缠,不但受烈火焚烧,且被炸药轰及,哇哇跌退之后,滚了几圈,随便呕出挂血唾液,竟然没事,哇哇弹起,直若脱皮焦黑妖怪,抓起龙吟宝剑,登时杀过来。 他身上本沾有火花,在奔冲之际,拖出红光,有若快速流星蹿飞,夜间瞧来,煞是明显,他却不觉疼痛,一味追杀唐小山。 他一剑劈出剑气,砍得唐小山左肩裂出血痕,痛得他唉唉闷叫,哪还敢对敌,拔腿即奔。 不死老妖一剑得手,更形疯狂厉叫:“你要烧死我,便跟你同归于尽!” 疯狂追来,忽见背肩火花闪亮,干脆一剑挥背,挑下皮面,连同火花甩向唐小山。 他自侍医术过人,只要存有一口气,老命自能保存,又哪怕烈火烧身?纵使某处疼痛,他只要秘功一逼,身上毒性、药性涌去,霎时可止痛,这才使得他全身简直快变成血人,仍顽强抵拦。 唐小山哪曾见过如此老妖?简直名副其实杀之不死,烧之无用,在全然无计可施之下,只有寄望最后一招。 他猛冲山峰那头,任火苗甩来,他仍无瑕反打,硬被打中背面,他赶忙滚地灭去,再翻而起之际,老妖一剑剑气砍中腰际,疼得他哇哇怪叫,没命往前冲去,厉吼道:“大炮伺候,轰死他啊!”飞命往秘洞冲去。 不死老妖闻及大炮,虽生忌意,但想及定要追紧唐小山,哪怕对方开炮?登时哈哈谑狂大笑:“有胆轰来,大家同归于尽!”蹿追更急。 两人想差不及二十丈,有若流星追飞箭,猛冲秘洞那头。 高峰顶端安玉人、安香儿见及唐小山狼狈模样,已是怔仲难安。 安玉人急道:“轰下去会伤他吗?”于双儿急苦道:“可能会……” 唐小山又喝来:“快轰呵,要我小命不成!”话方喊完,背脊又被剑气扫出血痕。 安香儿狠下心道:“轰吧!他不是短命之人。” 眼看唐小山已逃入秘洞,三人更形挣扎,唐小山却从秘洞吼个轰字,透过秘洞传音,威力无限。 三人终于狠下心喝着小心啊!猛推巨蛋圆石。 轰隆隆地,巨石猛滚下来,顺着秘道,越滚越快越急,轰隆之声更响,简直有若山崩地裂之势,震得地动山摇,威势的确吓人,就连天不怕地不怕,自认为不死神仙的老妖闻及此声,亦自动容。 他知道这必定是厉害绝活,但他想只要盯紧唐小山便没事,于是猛迫劲道,照样蹿入秘洞中。 见及唐小山在前头不及十丈处狂奔,他更厉笑,拼命追杀,宝剑剑气不断攻刺过来。 唐小山唉唉忍痛,他可知道,要是误了时辰,小命准被辗死,他拚出吃奶力气往前冲,那轰隆之声简直如雷公眼前开打,震得双耳欲裂。 猝见巨石一片黑压压迫来,百丈一闪变十丈之近,吓得他猛扑左侧岔道,反手一掌打向预藏之石块,轰然一响,石块卡向岔道,那滚石失去改道之路,奇猛无比冲向不死老妖。 那来势之快,竟使老妖连闪起这是什么之念头皆来不及,但见眼前一片黑,天暗地轰滚过来,他想以宝剑切去,叭然一响,老妖猛被撞退,喷向秘洞口,巨石猝又撞滚而至。再叭一声,有若辗青蛙,一冲而过,巨石拖出一道鲜血,甩向空中,轰隆隆直冲外头山林,轰轰轰再冲又撞,犁出一道百余丈长直线深沟。 轰然再响,炸中那头岩块,碎石为之散喷四野。 山崩地裂之嗡嗡之声,久久不能平息。 众人心绪跟着震荡,全然浸沉于地毁山崩之中。终于—— 轰声渐息,天地一片煞静,静得连心跳声皆可闻及。扑通扑通,沉得让人血脉翻涌。 好不容易,于双儿已清醒,惊叫唐小山,飞命奔下山峰。安玉人、安香儿跟着清醒,亦自追来。 她们只见着血光喷天,莫要连老公小命也赔上才好啊! 三人拼命追往地面,却发现洞口一片血肉模糊,宝剑晶莹弹在一旁,唐小山根本未见踪影,吓得三人泪水横流,直叫唐小山,便要扑往模糊血堆翻找什么。那悲泣之声,直叫人闻来心酸啊! 忽见唐小山从内洞爬出,他满身满脸是泥是血,快脱力似地苦叫:“不必哭的那么伤心吧?我还活着!” 此语一出,吓得三女往里头瞧去,以为见鬼,然却发现心上人没死,登时破涕为笑,心花怒放,急扑过去,把他抓拖出来。 于双儿喜叫:“我就知你不会死。” 安玉人亦叫:“你敢死,我就揍扁你!” 安香儿讪笑:“没死,也脱层皮,全身是伤啊!” 安玉人、于双儿见状惊急道:“快躺下。” 两人将心上人扶倒,便扯下黑水靠,数着伤口治伤,老天,背部竟然十数道之多,有的更深得见骨,直叫两女疼心怔目,边抹边拭热泪,实在不忍见及心上人受伤如此严重可怖啊! 唐小山是只关心一事,急问:“老妖可除了?” 安香儿笑道:“这次活不了啦!只剩一堆烂肉!”指向秘道口那堆红东西。 唐小山见状,轻轻一叹:“死了便好,否则不知多少人会糟他毒手。” 心愿已了,真气一散,连连打咳,迫得两女赶忙替他调气推拿。 三女忙着替唐小山治伤,己无法处理现场。 忽见黑影行来,原是迷魂婆婆感伤行至,安香儿登时喝道:“不准过来,否则……” 她正待抽鞭防范,却见老太婆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直叫:“我的小绝啊!你为何不听劝告,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啊!” 老太婆悲切行向那堆肉泥,根本不听安香儿喝止。 安香儿瞧她伤心模样,亦自轻叹,便守在一旁,不再干涉她行径,且瞧她难过些什么? 迷魂婆婆果然泪水涕流,悲切直道:“都已六七十年,你从未叫我一声情妹,可是我却死心塌地跟着你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劝告?如若听了,你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啊!” 她边泣,边把衣衫张开,然后拾起碎肉往怀中放,风烛残年老者,做此悲情殓尸收骨之事,瞧来待别感人。 众人不胜唏嘘,若非想及不死老妖种种罪行,死有余辜,他们甚且会责备自己,为何如此残忍? 唐小山轻轻一叹,已明白,原来老太婆和不死老妖以前是对恋人,难怪老太婆死心塌地跟着老妖上天入地卖命,在所不惜。 然而,一段深情并无法弥补她所犯过错。 唐小山道:“废了她,免得她想不开又兴风作浪,尤其摄心邪功,实在叫人头疼!” 于双儿自知除此之外,已无法保住她性命,便趁机凝指截破老太婆气海穴,老太婆根本不管,只顾着捡拾烂肉。 于双儿暗道如此也好,否则她若鬼叫,自己多半会内疚。 她想到什么,随又从老太婆身上搜出不少玉瓶,交予唐小山,道:“这里头可能有解那迷心丸之解药,你试试看。”唐小山试着找寻。 迷魂婆婆好不容易捡拾完毕,捧着烂肉悲切步行而去。 瞧她落寞背影,总让人感慨万千。 唐小山甚快找出解药,交予安香儿,笑道:“得请你把那些人扛下来,再喂服解药啦!” 安香儿立即照办,接药之后,掠往山峰。 安玉人和于双儿好不容易将其伤口上了药,却找不到布条包扎,两人只好撕下大半腰带,缠了过去。 安玉人乃黑带,于双儿偏淡青,两带交错,又如两人感情交流,深深缠在一起,不可分。 包扎方妥,林区已喊来黄得贵声音:“师父安在?战况如此激烈,怎能缺我一人?” 黄得贵扛着大口箱子,匆匆快步赶来,唐小山则立即而起,捉笑相迎:“你来得正好,这里正缺你这种人手。” 黄得贵大喜:“何事?还请师父吩咐,弟子在所不辞。” 唐小山指向树林,笑道:“那里少一排树,你想办法种回去吧!” 黄得贵怔诧,哭笑不得:“您叫我去种树?不是去杀敌?您不觉得太可惜?” 唐小山笑道:“一点儿也不,凭你身手,一定非常出色。” 黄得贵苦笑:“师父可怜弟子飞奔数千里,想讨个彩头,立个功,却只叫我种树,回去炫耀给谁听?” 唐小山道:“可是敌人真的已除,我拿什么让你表现?” 黄得贵道:“哪有除尽,不是还有个仇冠群吗?听湖边那群人说他逃了!” 唐小山忽有所觉:“对啊!” 然而想及仇天雕,心想那是他们家中事,便道:“此事仇天雕自己会料理,我看你到林区,把我那半箱暗器和龙吟宝剑剑鞘给捡回,我会向人宣布,宝剑最后是在你手中完好无缺捡回,足够你扬名京城了。” 黄得贵委时兴奋道:“再加上几句,经过一番生死斗之后才夺回,更让人光彩满身哩! 我去也!”这才放下箱子,往林区掠去。 唐小山呵呵笑道:“这小子日后必是个臭屁精!” 于双儿笑道:“有其徒必有其师。” 唐小山怔愕:“我臭屁吗?”于双儿、安玉儿异口同声说道:“非常臭屁!” 唐小山一楞,干笑:“怎会?怎会?” 安玉人斥道:“说你暗器天下无敌,便是臭屁!” 于双儿道:“你还说过一个月要赚一万两金子,更是臭屁!” 唐小山干笑:“可是,这全都是事实啊!” “臭屁!”安玉人、于双儿猛地挥手欲敲响头,吓得唐小山赶忙逃开。 他干笑:“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臭屁了,原来真的事情,也要谦虚说成少一点儿,就像明明有两个老婆,却得说成一个……” 两女顿时斥喝:“你说什么?”登时追来。 唐小山见状不妙,转身即逃,一场家庭大战因而展开,山谷中立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全书完) ------------- 银城书廊 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