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第一 章 第二 章 第三 章 第四 章 第五 章 第六 章 第七 章 第八 章 第九 章 第十 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第一 章     九华山,位于皖南青阳县南西十里,亦名九子山,上有九峰,如莲花削成。   断魂岭便在九华山中,山势绵互,终年云雾缭绕,如在虚无缥缈间。一眼望去,它高高的耸立在群峰之中,一柱擎天,直入云霄,气势极是雄伟。   一轮火红的旭日方从东方缓缓升起,就在这黎明将至的时刻,一如过去无数的日子一样,不分春夏秋冬,不论风雪晴雨,每当这时候,在那绝峰之上,便会不断出现一片刺目的寒光闪电。   既象划过夜空的流星,又似电光石火,乍现即逝,仿佛无法捉摸的幽灵鬼火。   那可一点没错,造成这奇异景象的,正是一个小伙子在勤练那绝世武功“幽灵十八扭”配合那天光闪闪烁烁变化,转得那样的起劲。   小伙子看来只有十六七岁,这么冷的天光着上身,一头披肩的长发,一张五官端正,永远带有几分稚气笑容的娃娃脸,给人的印象只是个未成熟的猴囝仔,怎么看也不象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   免讲是别人看了不相信,就连他自己也在怀疑,既然武功已练成,为什么师父还不让他下山?为什么,为什么……为了证实自己确已具备出师的实力,小伙近几个月,练得天昏地黑,将师傅传授的独门绝技“幽灵十八扭”,已练到了九层九以上的火候。   既使练到了九成九,距十全十美还是差那么一个点儿,所以他仍需加紧苦练。   就象他师傅常说:“练任何一种武功,必须练到无懈可击。否则,一旦遇上真正的强手,细微的失误,就可能是自己的致命之伤!”   小伙子把这番话紧记在心,大唱忘不了……忘不了……。   这时,只见他挥剑连连刺出三招,矫健的身形突然腾空冲志,一口气十七八个飞旋,三尺青锋化作了一片森森剑气,发出“咻咻”之声,射向四周数丈处的苍松。   刹时间,松针纷落,如同一阵骤雨。   就顺这电光石火间,小伙子凌空又一个大飞旋,剑身贯注九成九真力,竟将纷纷坠落的松针悉数吸住,连一根都未遗漏。   哇噻!这一手,真他娘的可不是盖的!   小伙子身形落下,一脸洋洋自得,美得冒泡的神气,真力一收,吸附在剑身上的松针便落了一地。   便在他自以为做了个很帅的动作,将剑打了连串的花圈归剑入鞘。   正在心里暗爽的时候,遥见一条娇小身影疾奔而来。   这时候,这地方,除了他那小师妹玲我和之外,没有人会吃得那么饱的跑来,包括他那终年躺在石床上的师父龙驼子在内。   师父曾一再叮嘱玲儿:“你师哥练功时,绝不可以去打扰他!”奔来的果然是玲儿。   这小姑娘才十三四岁,眉目清秀,尤其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仿佛会说话似的。   现在就可看出,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过两年长大了,不知要迷死多少人呐!   正在这时,急听附近发出一声轻叹。   小伙子耳朵可尖得很,闻声立刻跳了起来,喝问道:“什么人?”   眼光一扫,只见数丈外的崖石旁,一条人影疾掠而去。   小伙子大喝一声:“站住!”   身形暴射,抓剑急起直追。   可是那人身法之快。简直快得不可思议,小伙子虽施展绝顶轻功拦截,仍然无法追及。仅只几个起落,转眼之间,已不见那人影踪。   小伙子气得痛骂一声:“你娘咧!”由于耽心小师妹,不能一路追寻下去只得赶回峰顶。   小伙子走回去对玲儿道:“奇怪,咱们这里十几年来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今天怎么会有人来啊?”   玲儿急道:“一定是刚才去见师父的那人!”   小伙子猛眨了眨眼。歪头问道:“你见过他?”   玲儿点了点头道:“我只顾着说我自己的事,可忘了这档子事。刚才我经过师父的洞口,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以为是师父和你。那知一到洞口,就听出是个陌生人的声音,正在跟师父谈到师哥……”小伙子左眉一挑,“哦?”了一声,迫不急待问道:“那家伙跟师父说我什么?”   玲儿想了想,道:“他和师父好象已经谈了很久,我只听到师父说:‘不行啊,帅儿这孙子命犯桃花……’,对了,师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命犯桃花’?”   “当然……不知道。”   小伙子摇摇头道:“我懂的也没比你多多少……这个以后再讨论,他们还说了什么?”   玲儿摇头道:“当时我急于找师哥,没注意听,好象看见那人拿了幅画交给师父,我就急急赶到这儿来了。”   小伙子搔搔鼻尖,问道:“他交给师父的是什么画?”   玲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   敲了敲脑袋,小伙子道:“要知道还不简单,找师父问去!”   玲儿叮嘱道:“师哥,你可不许告诉师父我流血的事喔,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小伙子笑眯眯地道:“好啦,我的嘴巴没那么大哪!”   于是,小师兄妹俩便手牵手,直朝另座山峰奔去。   没多久已来至悬岩峭壁间,一处极隐蔽的山洞。   洞内的石床上,盘坐着个花白长须的灰袍老人,只见他浓眉如帚,眼如铜铃,双目启合间,精光四射,足见他的功力深厚惊人。   小师兄妹俩一进洞,立即双双趋前跪下,规规矩矩,正经八百地恭谨道:   “帅儿、玲儿叩见师父,替您老人家请安哪。”   灰袍老人便是龙驼子,他微微一笑道:“娃儿们免礼起来吧!”   小师兄妹俩齐声恭应,双双起身恭立石床前。   在师父面前,机灵的小伙子乖得跟孙子一样哪!   现在,就见他灵活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瞄了玲儿一眼,样子很乖地道:   “听说,方才有客人……”玲儿要阻止已来不及了,只好瞪了他一眼。   龙驼子和颜悦色道:“玲儿,原来你在洞外偷听哪,听到了什么?”   又瞪了小伙子一个白果眼,玲儿忙分辩道:“师父,我可不是存心偷听的哦,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人来过,我怎么知道突然会有客人来嘛。   我……我本来是要来向师父请安的,才到洞口,就听见有人在跟帅父说话,我怕打扰你们,赶快就走开了,真的什么也没听见……“小伙子也不想小师妹太漏气,斜了她一眼道:“是真的,师妹什么也没说,只告诉我说师父有客人。师父,来的客人是谁啊?”   龙驼子笑道:“不用多问,以后你会知道的。”   随手拿起身旁一个画轴,递给小伙子道:“帅儿,把这个带回你自己的洞里去,仔仔细细地看,一个时辰之后,来告诉我看出画中有什么玄机。”   小伙子接过画,眨眼道:“是!”   玲儿好奇地道:“师父,我可不可以……”她也想插一脚。   龙驼子正色道:“不可以打扰你师哥,让他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才能悟出其中玄机。”   “哦,这样埃”   玲儿很失望,只好看着小伙子拿了画轴出洞。   小伙子住的山洞,距离龙驼子的山洞不过七八丈,洞里也是简单简单,谈不上陈设。不过他比师父好些,石床上至少还有棉被和枕头,不象龙驼子一无所有,干干净净。   怀看好奇的心,一回洞内,他就迫不及待地展开画轴,本想大概不是文字便是山水,哪知画中竟是个赤裸裸,一丝不挂的艳丽女子!   哇噻!这真伤脑筋的是怎么回事?   龙驼子虽不喜欢成天板起脸,故作“严师”状,但也不至于跟弟子开这种玩笑嘛。   究竟这是搞啥飞机?!   小伙子实在莫名其妙,不过觉得有这种机会,不看的是呆子,惹笑的看着画。   他强忍了一下,身子打了一个颤赶紧提了画轴,把它挂在石壁挂衣物的钉子上。   然后退后几步,睁大眼向画上看去,只见画中裸女的尺寸与真人相似,栩栩如生,极是美艳动人。披肩的秀发,由高举屈向脑后的双臂挽起,摆出个撩人的姿态,称得上风情万种。   一张瓜子脸,两道细细上挑的柳眉,配上一对勾魂摄魄的单凤眼。悬胆似的鼻子,樱桃小口,还有一双迷人的小酒窝,简直美的冒泡……不!比冒泡还美,都美呆啦!   师父既说明画中暗藏玄机,应该不是青菜(随便)讲讲,那么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一个时辰之后,师父等着他的答案,到时候他可不能说只看到一个脱得光光的女人吧?非得瞧出个所以然不可!   小伙子全神贯注,用心地端详着那幅裸女画。   他这时才看出,裸女身后画的并非风影,而是以密密麻麻小字组合成的图案,走近细看之下,尽是一些古里古怪的句子,横七竖八地排列着,既象符咒,又似佛家偈语,教人看得莫我其妙。   莫非所谓的玄机,并非画中裸女,而是在这密密麻麻的小字中?   一般人展开画轴,必被画中裸女所吸引,那会注意那些小字。小伙子不禁笑了起来,心想:“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果然看出玄机,这可难不倒我了,一定能找出答案来!”   这下就象大家乐迷求得了明牌哇!小伙子心里爽得要死,心想自己天纵奇才,聪明绝顶,当然能发现画中的秘密了。自我陶醉了好半天他才又走近些,几乎把眼睛凑近到画上,以便能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个仔细。   眼睛和鼻子都长在脸的同一边上,既然要用眼睛仔细看那些小字,鼻子自然也凑近了画。   只见一股异香扑鼻,沁人心肺,想是画上喷了不少香料吧。小伙子对画中裸女可望不可及,心里痒得很,却看得见模不到,只好对字句下手,全神贯注地看着。   可惜看了老半天,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看着,他已看出了神……   突然间,他似听到一声轻笑。   “谁?”小伙子回头急看,却不见一个人影。   嘿!铁定是小师妹禁不住好奇,悄悄跟来在洞外偷看。   小伙子出其不意地冲出洞外,眼光四下一扫射,却未发现玲儿影踪,不禁歪了歪嘴道:“你娘咧!我的耳朵一向最尖,怎么会听错!”   虽然对自己的耳力是“信心一百”,但没人就是没人。   既然一无所见,他只好回进洞内。   你娘咧!要不是眼睛看花了,就是见鬼啦,画中裸女竟冲着他嫣然一笑呐!   小伙子急忙双手用力揉揉眼睛,再定神一看,画中裸女正秋波微转,绽出慑人心魂的光芒。   朱唇轻启,露出编见皓齿,可不正是在向他笑吗?   “你娘咧!邪门儿……”   话犹未了,画中裸女竟走了出来。   真是活见鬼了,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变成胆小鬼!   小伙子顿时惊得魂飞天外,胆都给吓没了!大叫一声:“妈妈噗啊!钡敉肪鸵映龆慈ィ耗侵煌纷采细鑫锾澹拱阉玫雇肆讲剑黄ü傻诘厣稀?   定神一看,竟是撞上了画中走出的裸女身上!   小伙子坐在地上,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心想:“则才她分明在我身后,怎么一眨眼到了我前面?唔……这女子从画中走出,不是妖魔就是鬼怪!”   仗着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他立刻长出胆子,喝问道:“你娘咧!你究竟是人是鬼?”   裸女笑而不答,扭腰摆臂,烟视媚行地向他逼近。   这女人想干什么啊?   小伙子来不及跳起,连连挪动屁股向后直退,一面警告道:“你别过来哦!   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裸女根本不理他,突然向前一扑,扑在了小伙子身上。   玉体入怀,但觉她全身散发芳香,可使他这个“在室男”、“童子鸡”不知该怎么表现才好,情急叫道:“喂喂喂,快起来,你要干嘛?……”哪知裸女可真是热情如火,低下头去,抱住他就狂吻不已。   小伙子神志还算是清醒的,猛然想到,这裸女是从画中走出的,非妖即怪,并非是活生生的真人,可不能着魔啊!   这一猛然想起,顿觉灵台清明,急忙运足真力,猛向压在身上的裸女推去。   但说也奇怪,他这双手猛推之力,足可推动千斤巨石,却推不动这裸女。   两手推去竟虚若无物,根本毫无着力之处。   可真是邪门啦!   小伙子本想推开她,才发觉力不从心,双手居然推不动这裸女……也不想推啦!   突然间,小伙子想开啦,不玩白不玩,双臂一把紧紧抱住了裸女。那知她在吊足小伙子的胃口后,竟用力将他一推,霍地撑身而起,急向画中逃去。   小伙子已被她搞得心痒,那容她逃走,跳起身就拦在画前,干笑道:“你娘咧!你存心吊我胃口?”   裸女“噗”一笑,回身就向洞口逃去。   小伙子一个箭步射去,将裸女抱了个正着。   裸女奋力挣脱,又向画中逃去。   小伙子已快狂了,扑上去一把将画扯下,撕了个粉阵,邪笑道:“看你往那里逃!”   画轴已毁,裸女眼见逃不回去,只得回身再往洞口逃去。却被小伙子扑来,一把紧紧抱祝只听她情急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原来她不是哑巴?!   只听她哭叫道:“师哥,别这样嘛……”师哥?师哥!   小伙子一听,差点儿没昏倒,急忙将她放开,小伙子窘红着脸,笑得甚瘪:   “师妹,怎么,怎么是你……”玲儿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哭道:“不是我还有谁?”   “嗯……”小伙子张大了嘴,却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急忙回头一看,那幅画已被他撕得支离破碎,纸片散落了一地。   回想起刚才火辣辣的情景,他不仅感到莫名其妙,更觉脸热热地,干笑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玲儿嗔道:“谁知道你发什么疯!师父看一个时辰快到了,要我来叫你,一进洞就被你抱篆…哼!看我待会儿非告诉师父不可!”   小伙子猛搔头发,干窘直笑:“师妹,千万不能告诉师父,我,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啊!”   玲儿愤声道:“哼!你以为是谁?”   小伙子心知这事太玄妙了,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铁定说自己乱盖,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露出苦脸窘笑:“那,那幅画……”玲儿眼光一扫,这才发现满地碎纸,不由地惊问道:“师哥,你把那幅画撕了?”   小伙子抽着嘴角道:“唉!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算啦,咱们去见师父吧。”   玲儿却好奇道:“师哥,你说给我听听嘛。”   小伙子偏头想了一下,觉得说也无妨,叹笑:“那幅画是个不穿衣服的女人,那裸女竟从画中走出来……”不等他说完,玲儿果然娇斥道:“活见你的大头鬼!”   小伙子笑得甚逗人,道:“我说吧,你不会相信的。”   虽然不相信,玲儿还是追问道:“后来呢?”   小伙子哪好意思把刚才那种限制级的场面说出来啊?妨碍风化嘛!只好讪言地道:“后来……后来……后来你就来了。”   玲儿对这回答很不满意,小鼻子一皱道:“好!你不说,我去告诉师父你欺侮我!”说完转身就冲出洞去。   小伙子哭丧着脸:“师妹!师妹……”   追出洞外,玲儿早已一熘烟逃远。   反正追不到了,小伙子只好苦笑不已,硬着头皮去见师父。进入洞内,只见玲儿已站在龙驼子身旁。   一见师父脸上并无怒容,心知小师妹只是故意吓唬他,没有当真打小报告,把她则才在洞内,被强吻的事说出。   龙驼子作个手势道:“玲儿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师哥谈。”   玲儿恭应一声,向小伙子扮个鬼脸,才偷笑着出洞而去。   不等龙驼子开口,小伙子就上前道:“师父,那幅画好奇怪噢……”龙驼子笑道:“我知道,你看出画中的玄机了吗?”   小伙子吐吐舌头,笑得甚:“我,我把它撕了……”不料龙驼子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奖道:“好!好!撕得好!不过,那幅画可花了你师叔不少心血啊!”   小伙子张大眼睛,奇怪地道:“今儿早上来的是师叔?”   龙驼子微微点了下头道:“你师叔就是为了你师兄妹而来,特别是为了你。”   小伙子揉了揉鼻子,笑嘻嘻地道:“师父,这位师叔一定很喜欢开玩笑吧,否则怎么会带了那幅画来……”龙驼子正色道:“不许胡说!你师叔人称神算子,精通易理及紫微斗数,根据你的生辰八字推算,你一生命犯桃花……”小伙子眨眼呵呵笑起:“师父,什么叫命犯桃花?”   龙驼子道:“唔……简单的说:就是你一生中会遭遇到很多女人,为情所困,也会为你带来不少麻烦……”小伙子这才抽着嘴角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龙驼子接下去道:“你师叔为了要试试你,看你是否能冲破它,所以带了那幅画来。想不到你不为所惑,将它撕毁,足见定力已够。否则,还得等三年之后,为师才能让你下山去。”   小伙子讪邪:“我是不让那娘们逃回画中去,才不得不将画撕毁啊!”   但他嘴上却说得很逗人:“不!弟子不要下山,我要永远跟在师父身边。”   他没别的本事,就会“假仙”!   龙驼子欣慰地笑道:“傻孩子,别说傻话了。虽然你的孝心可嘉,但你仍要到江湖上去打破你的身世之谜。”   小伙子歪着头道:“师父,你老人家不是告诉弟子,是在山中无意间拾到的弃儿,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发现了什么线索,有什么和我的身世有关呢?”   龙驼子郑重道:“那是不愿让你太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免影响你练武埃”   小伙子顿时快笑裂了嘴,道:“那师父旱就知道弟子的姓氏喽?”   龙驼子微微点头道:“你叫杜小帅。”   小伙子摇头晃脑地重复念了两声:“杜小帅……杜小帅……嗯,还满象个名字……”又问道:“师父怎会知道的?”   龙驼子道:“十几年前的一个深夜,我在山边听见婴儿啼哭声,循声在深草丛中发现了你,当时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就把你带回山洞救治,所幸你命大,几天后就渐渐好了起来,在你身上留有血书,上面只有你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另有一块玉佩,和一面令符。”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你身上只发现这几样东西,无法知道你的身世,为什么被弃在山中。后来你师叔来了,我托他设法去查明。根据那面令符,他各处明查暗访,终于获知那是‘阎王令主’的令符。据江湖中传闻,那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阎王堡内闯入一批黑衣蒙面人,个个武功不凡,一时杀声四起,使堡内的人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包括堡主在内无一幸免,但事后却未发现夫人及少堡主尸体。阎王令主姓杜,你身上又有那面令符,而且以你的年龄判断,那就铁定是他唯一的幼子没错了。”   杜小帅听得眼泪和鼻涕齐下,道:“那,那我娘也没死,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了呢?”   龙驼子叹了口气道:“那就不清楚了,你师叔曾经花了不少时间去查,可惜查不出一点眉目。后来风闻为师的两个对头,正在各处找我,就不敢再来这儿,以免被他们发现了会跟踪……”杜小帅别的本事没有,表情变化最快,他立刻收起哭容,满脸好奇地问道:“师父的对头又是什么人?”   龙驼子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恨声道:“就是让为师在石床上躺了这么多年的那两个人,杨小邪和小小君!”   杜小帅立刻破口大骂道:“你娘咧!听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不是个玩意儿什么杨小邪,小小君,那象正人君子,去他娘的个球!”   龙驼子听了笑道:“帅儿,真让你给说对了,他们正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两个大混混!”   杜小帅揉了揉鼻子,捉弄谑笑:“哼!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要真敢找来,凭师父的武功,再加上弟子和玲儿,不教他们吃不完兜着走才怪!”   龙驼子摇摇头,沮然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杨小邪人如其名,满身邪气,从来不务正业,吃、喝、嫖、赌之外,还外带拐、骗、讹、诈。凡是歪门邪道的玩艺儿样样精通,坏事做绝。但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据说武功来自大漠,一手飞刀已出神入化,天下能躲过的大概没几个。尤其是他的‘跑功’,更教人不得不服……”杜小帅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师父,‘跑功’是什么东西?”   龙驼子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轻蔑道:“哼!那门功夫谁都会,就是遇上打不过的人,掉头撒腿就跑,只是他跑的特别快,没人能抓得住而已。”   杜小帅不可一世地笑:“最好他别遇上我,否则我用‘幽灵十八扭’,看他往那里跑!”   龙驼子含笑道:“会有这一天的!”   杜小帅又问道:“师父,还有那个什么小小君呢?”   龙驼子拿起身旁的小茶壶,啜了两口,润润喉咙始道:“小小君一生拿钱替人办事,武功相当高,尤其是那‘摘星手’和‘天人十八闪’,号称武林二绝。   这两人表面上行侠仗义,其实一肚子坏水,狼狈为奸。为师十几年前就看穿了他们是欺世盗名,正好有件事与为师有关,便约了他们到亡魂谷作一了断。设想到两个混球不顾江湖道义,竟联手合攻为师。他奶奶的!幸好为师功力深厚,十招之内让他们各捱了一掌。杨小邪一看打不过我,掉头撒子就跑。为师那容他逃走,立即施展‘幽灵十八扭’急起直追,眼看就要手到拎来。他奶奶的,真是,就在那节骨眼上,‘格巴’一声,竟然,竟然……”忽见他老脸一红,竟说不下去了。   杜小帅正听得津津有味,差点没鼓掌叫好,立刻追问道:“‘格巴’一声以后怎样了?”   龙驼子很丑地道:“那时为师已扭到了十七扭,正要扭出十八扭,偏偏这一扭……‘格巴’一声闪了腰啦!”   杜小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看师父满脸通红,急忙强自忍住了。   谁都知道忍笑是最苦的,但为了不让师父出丑,再苦也得忍着!   龙驼子干咳了两声,借以的掩饰自己的窘态,然后接下去愤愤地道:“小小君那王八羔子,一见为师闪了腰,竟趁人之危,‘摘星手’闪电般出手,点中了我的笑腰穴。两个小贼这下可乐了,哈哈大笑着不顾而去把为师一个人丢在山谷里。可怜为师一个人象发神经似的,在亡魂谷中笑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总算运足真力,冲开了穴道。一出山谷,为师就想去找他们算帐,偏偏……唉!真是啊,笑了三天三夜,腰杆子竟已僵硬不听使唤了。无可奈何,为师只好决定先回九华山来养伤,那夜经过山边,正好听见婴儿哭声……说来也算你命大,要不是我回来养伤,再拖延一天你就活不成了,这大概是冥冥中的安排吧。唉!谁又会想到,为师在石床上,一躺就躺了十几年……“杜小帅忙跪下道:“弟子日后下山,一定要去找那两个王八羔子讨回公道,以报师父的救命及养育之恩!”   龙驼子欣慰笑道:“起来,起来……”   等杜小帅站了起来,始接道:“本来为师要等你满了二十岁,艺成下山时,才告知你一切的。但今晨你师叔特地赶来,据他推算,五百年始出现一次的‘钱塘江血龙’,今年中秋将在江南出现……”杜小帅搔了搔头发,道:“钱塘江血龙?!”   这是啥玩意儿?   龙驼子微微点头道:“不错,为师也曾听过有关它的传说,据说它已活了两千多年,每五百年出现一次,吸取日月精华,然后静伏海底。它的血具有起死回生神效,而它的内丹,更是稀世珍品,练武的人若能取得服下,立时运功,将它纳入百穴与真力混合一体。不但能脱胎换骨,更能增加数十年功力。   如今江湖中已风风雨雨,准备届时各显身手,看谁能有此幸运。帅儿,为师已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所差的只是火候与功力。这两样都不是一蹴而成的,必须借以时日,纵然再留你三年五载,进境仍是有限。   你师叔今日特地赶来与我相商,便是认为这是千载难逢,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良机,希望你能提前下山,去一趟江南,也许……““也许可以死得很难看!”   杜小帅忍不住叫道:“爱说笑!天下那么多高手,那能轮到弟子……”龙驼子斥道:“帅儿!你怎可如此没有志气,难道你不想报那血海深仇了?”   杜小帅这才想起来,糗笑:“是!弟子一定去江南,全力为师获取回龙血和它的内丹。”   龙驼子笑道:“傻孩子,为师已是风烛残年,要那个干吗,还想争霸武林不成,那全是为你啊!”   听了这话,杜小帅知道得表示一下,忙跪下道:“多谢师父成全!”   龙驼子道:“起来……”   等他站起来后,轻叹一声道:“这只是我和你师叔的美梦,至于能不能实现,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机遇和造化了。”   杜小帅别的没有,信心最多,他信心十足道:“弟子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师父师叔的期望!”   龙驼子欣然笑道:“好!很好!”便拿起身旁一只长方形木匣。递向前道:   “这匣内有你当年身上留置的血书,玉佩和令符,以及为师替你准备的一柄匕首,作为防身之器,还有少许碎银,带在身边作为盘缠,省着点用。”   杜小帅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打开匣盖一看,只见匣内折叠的一块白绢,象是从衣裙上撕下的,用血写的字迹经过十几年岁月,已变成暗朱色。   拿出展开来,果见上面写着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小伙子不由热泪盈眶,再取出那块血红色玉佩,只见上面雕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另一面掌心大小的黑色令符,沉甸甸的,看不出是铁或木制成,正面只雕着一个骷髅,既无文字,亦未见其他任何标记。   最后拿出的,却是把毫不起眼的古旧匕首。   忽听尤驼子着重其事道:“帅儿,这柄匕首你可别小看了它,如果用为师针对小小君和杨小邪,所创出的‘君邪手’,配合这把匕首的话,它便能发出剑罡,百步之内伤人于无形,霸道无比。神兵利器,有德者居之,如用之伤天害理,则必遭天谴。帅儿,望你凡事必循天道而行,切记!切记!”   杜小帅当然只能答道:“是!弟子不会忘记的啦。”   龙驼子叮咛道:“这几件东西,你要妥善藏在身上,不可轻易显露。”   见杜小帅将各物一一藏在身上,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此去江南,可顺道去姑苏城外天残寺,求见一位法号天残子的老和尚,唯有他才能解开玲儿的身世之谜。”   杜小帅摇了摇头道:“师妹也跟弟子一样,身负血海深仇吗?”   龙驼子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太清楚了,当年他是把玲儿托付给你师叔的,你师叔终年行踪不定,无法收养一个女娃儿,才抱来交给了我,当时亦不清楚她的身世。”   杜小帅想到师妹的“症状”,虽然答应不说的,但不说行吗?使道:“师父,有件事弟子本来答应师妹,不告诉你老人家的,可是弟子如今要下山了……”龙驼子笑道:“不用耽心,女孩子长大了,那只是生理上的自然现象罢了。”   杜小帅歪着头,诧异地道:“师父怎会知道的?”   龙驼子道:“你拿了画回洞去看时,为师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对,问她那儿不舒服,她又不肯说。最后我故意装作很生气,她才吞吞吐吐地,把真相说出来。   玲儿的事不用耽心,为师会照顾她的,你安心去江南吧,在外一定自己多保重!”   杜小帅这才放心,含泪辞别师父而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 章     杜小帅刚下了山峰,就听庙后传来玲儿急促的呼唤声:“师哥!师哥……”   猛然转眼一看,玲儿正急如星火地追来。   龙驼子揉了揉鼻头,咕哝:“勾勾甜(纠缠不清)的来了!”   玲儿气急败坏地奔来,嗔责道:“好哇!小师哥,你要下山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溜了啦!”   杜小帅心中正盘算如何摆脱她,干笑道:“我,我……”玲儿冷哼一声,很生气地道:“放心,不是我来追你,是师父忘了这个,要我追来交给你!”   把手一伸,掌心上托着个小小锦囊。   “这样啊,多谢啦!”   杜小帅正伸手去接,她却把手缩回道:“等一等;师父要我告诉你,这个锦囊要好好藏在身上,在遇见杨小邪和小小君时才可以拆开,不能给其他任何人看哦。”   杜小帅俏皮地立正,故作正经道:“是!”   玲儿刚把手伸出,又缩了回来,问道:“你对我没话交待?”   “交待?”杜小帅咕哝着道:“又不是要死了,还遗言呢!”   “小师哥,你说什么?”玲儿没有听清楚。   杜小帅笑瘪着嘴:“师妹,我不在时你多保重……”玲儿道:“这个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当鸡婆!”   机灵的杜小帅马上又道:“师父请你多……”不等她说完,玲儿已接道:   “放心,我会照顾他老人家的!”   杜小帅连碰她两个软钉子,心想:“她是吃错了药,还是那根筋不对劲?”   想了想,啊哈!总算给他想到了,邪笑:“哦噢,对了,待会儿你回去告诉师父,等我回山时,要重重赏我。”   玲儿道:“你还向师父讨赏?”   杜小帅故意道:“当然哪!这次我是去打拼的也,弄个不好连小命都难保。   如果能一切顺利,成功回来,难道师傅不该重重犒赏我?”   玲儿问道:“你想要师傅赏什么?”   心中偷笑,杜小帅故作一本正经道:“把你赏给我呀!”   玲儿怔怔地道:“把我……”随即会意出是什么意思,嗔声斥道:“少来!   我才不愿意呐!”   杜小帅耸耸潇洒地道:“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江南出美女,我自己带几个回来好啦!”   玲儿气得把眼一瞪道:“师哥:你……”杜小帅黠笑道:“我是真心真意想娶你,可是你又不愿意,总不能要我出家当和尚吧?”   玲儿面红耳赤道:“不跟你说了,拿去!”   随即把锦囊向前一递。   杜小帅怕她又耍花样,急忙伸手接了过去。   揣入怀中,笑得甚是逗人:“谢谢你啦!”   玲儿不依道:“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一声谢谢就把我打发了?”   杜小帅呵呵地笑:“那你要我怎么谢?”   玲儿犹豫了一下,才羞红着娇靥,伸手指指自己嘴唇。杜小帅故意装糊涂道:   “你嘴唇怎么了,也肿啦?”   玲儿嗔声道:“你少装蒜!刚才在山洞里,抱着人家……”杜小帅装出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噢,是不是要我亲亲你?”   玲儿微微点了下头道:“唔……”   杜小帅笑瘪想道:“小师妹居然食随知味,被我一吻,上了瘾啦!”   他笑声不绝:“这可是你自愿让我亲的喔!”   玲儿又羞又喜,闭上眼睛,仰起脸来,噘起小嘴,摆出等等亲吻的姿势。   你娘咧!现在不走,要拖到什么时候!   杜小帅横下心来,趁机一转身,施展轻功疾掠而云。   玲儿不见他采取行动,正暗觉诧异,突闻衣袂带风声响,情知有异,急忙睁眼一看,杜小帅的人影已在数十丈外,追之不及,气得小姑娘一蹬脚,哭了起来。   杜小帅既听不见,也看不到——半故意的。   他连头都不敢回,一路施展轻功,疾奔如飞地出了九华山,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一旦离开九华山,杜小帅可有点六神短路。   他在山外向樵夫问明路径,便宜向南行。   由于从未出过门,路径不熟,竟舍直取弯,走上岔路,绕向了铜山。   正觉得走的路不太对,想找个人再问问路,突闻远远传来一阵喝叱喊杀声。   小伙子吃饱撑着,循声赶去,尚在十余丈外,便见七八个壮汉,正在合力围攻一个鹑衣百结的小叫化。   这些壮汉武功不俗,个个都有两把刷子。而小叫化看上去只不过十五六岁,却是身手怜俐,使他们一时奈何他不得。双方打得可真热闹,既精彩又刺激,现代人的那些肢体语言可都是这样学来的!   壮汉们见久战不下,似已打出火气来,为首的那个一打暗号,便见其他人纷纷发出暗器,齐向小中化招呼去。   小叫化虽滑得象条泥鳅,但仍然顾此失彼,一个不留神,被一支暗器射中大腿,痛得大叫一声:“哇!北悴恢У乖诘厣稀?   壮汉们见状大喜,一拥而上,正举刀要将小叫化大卸八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闻一声大喝:“等一等!”   随着喝声,一条人影如大鹏般飞掠而至,正是那好管闲事看不过去的杜小帅。   小伙子人到掌发,一出手就震飞了两名壮汉砍下的钢刀,使得其他人为之一惊,全傻了眼。   为首的壮汉不禁惊怒交加,怒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小伙子,恶狠狠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敢架梁子?”   杜小帅眼光一扫,呵呵干笑道:“你娘咧!你们这么多人,欺侮人家一个小娃儿,你们娘是不是忘了长脸给你们啊?”   小叫化一听,坐在地上鼓掌喝采道:“对,没有错,不要脸。骂得好!”   为首壮汉怒喝道:“好你妈个屁!两个一起杀,大家上!”   七八名壮汉齐声呐喊,一拥而上,各自挥刀砍杀。   杜小帅揉了揉鼻子,笑得甚捉狭:“哇噻!看样子是玩真的啦?”   小叫化已忍住腿上的伤痛,霍地跳起,接道:“没错,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要怕事就快溜吧。”   杜小帅笑瘪着嘴道:“爱说笑!?   眼看两把亮晃晃的钢刀迎面砍来,哪容他迟疑,身形一晃,出手如电,使两名壮汉连看都未看清楚,持中钢刀已被他夺下。   小叫化这下可乐了,用川语赞道:“格老子的,硬是要得!”同时伸手在杜小帅肩头上用力一拍。   杜小帅毫无实际应敌经验,突觉肩上被人重重一拍,一时分不出是敌是友,一把抓住小叫化尚未及撤回的手腕,竟将他来个“过肩摔”,把他给摔了出去。   小叫化身不由己,飞身摔出,惊得大叫:“碍…”眼看为首的壮汉正抢刀砍来,小叫化情急之下,凌空身形一扭,双脚齐蹬,才使整个身子偏开,硬硬避开突来的一刀。   仅仅只差半尺,他就被钢刀劈成了两片!   “叭”地一声,小叫化重重摔跌在地,气得冲着杜小帅大骂:“有没有搞错啊?你到底在帮谁?”   杜小帅露出了苦脸窘笑着,眼见为首壮汉已抡刀砍来,干脆以行动表示啦。   只见他双掌一翻,“君邪手”已出手。   为首壮汉一刀砍下,只听得“叮叮当当”数响,一把钢刀已断成了好几节。   手上仅握着短短的刀柄。   他吓得傻了眼,几乎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这把刀是不是钢铁打造的?也许是木片做的仿冒品吧!   还呆呆的站着,杜小帅又飞起一脚,踹了他跌个狗吃屎。好死不死地,他也跌坐在小叫化身旁,两个好象在那里促膝长谈,又似在玩“排排坐”。   小叫化趁壮汉还呆滞得可以时,身子往后一翻,补上一脚,踹得他连翻带滚,跌出了一丈开外。   其他四五名壮汉正扑向杜小帅,纷纷以暗器出手。   小叫化一眼瞥见,惊叫道:“当心暗青子!焙伲∧挠盟奔ζ牛思倚』   镒拥慕T缫殉銮剩桓龃蠓鹊姆尚憬淅吹氖讣灯鳎な诹私I砩希患参匆怕?   小叫化不由地又大声喝采:“有够赞!”   可怜那几个壮汉,却已惊得目瞪口呆,看傻罗!   这简直太玄乎了嘛!   为首壮汉刚好跳起身来,见状也傻了眼,心知遇上了扎手货色,凭他们这几块料,实在不够瞧的。只好忍了口气,双手一抱拳道:“这位小兄弟真高竿,恕咱们弟兄照子不亮……”杜小帅真力一收,吸在剑上的暗器落了一地,随即归剑入鞘,眼皮一翻,说道:“你娘咧!少说废话,你们究竟还打不打了?”   为首壮汉倒也干脆,皮笑肉不笑地道:“嘿嘿,打不过还打个‘熊’,自然不打啦!”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呐!   杜小帅洋洋得意谑笑:“那就快滚吧!”   为首壮汉恨声道:“小子,你少暇拜(神气),有种就留下名号来,咱们日后好有所回报!”   杜小帅笑声迎人道:“不必客气,我揍了你们,还要向我回报,那多不好意思……”小叫化听得一呆,差点没当场昏倒!   没想到他武功如此之高,竟然是个二愣子,忙趋前道:“喂!你有没有搞错?   他说回报的意思,就是要找机会打还你啊!”   杜小帅这才明白,干窘直笑:“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脸色立刻调整为凶恶,向那为首壮汉喝问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为首壮汉冷声道:“不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种就留下你的名号来!”   杜小帅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种,淡谈笑道:“我叫杜小帅!”   为首壮汉怒哼一声道:“好!咱们记住了,后会有期!”一施眼色,便领着那些狼狈不堪的壮汉逃去。   小叫化上前大拇指一竖道:“杜小帅,你好棒!”   杜小帅呆呆地问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小叫化夸张的做个要昏倒的姿势,翻白眼道:“唉哟我的妈!你还真有够驴的,刚才不是你自己告诉他们的吧,我又不是聋子!”   杜小帅揉了揉鼻子,笑得有够瘪地道:“说的也是……”一眼发现他腿上在流血,忙问道:“你受伤了?”   小叫化一脸毫不在乎地笑道:“烧款代志(小意思)一点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走,我请你喝酒去。”   杜小帅窘红着脸:“不用客气,我不会喝酒啦……”小叫化道:“走走走,不会喝看我喝,你光吃菜就行了。”不由分说,一把拖了他就走。   杜小帅一把甩开他的手道:“不要啦,我又不认识你……”小叫化白眼一翻笑骂道:“唉哟我的妈啊!你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逊’,现在咱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杜小帅伸手轻弹耳朵,歪着头道:“嗯,你已经知道我叫杜小帅,可是我却……”小叫化接道:“你就叫我小杨好了。”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惹笑道:“你姓杨,还是名字叫小羊?”   小杨斥笑道:“我还有小牛小以呐!我是木易杨,不是牛羊的羊。”   杜小帅微微点头故作正经地拱手道:“原来是杨兄弟。”   小杨一拍他的肩头,道:“别他妈酸溜溜,又不要做酸辣汤。什么洋兄弟,土兄弟,叫我小杨就对啦!”   杜小帅笑眯眯地点头道:“是是是,小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些家伙为什么七八个人打你一个,而且还想送你回老家?”   小杨笑问道:“你真想知道!”   杜小帅抽翘嘴角:“废话!我不想知道,干嘛要问你。”   小杨黠笑道:“没问题,咱们边吃边聊,走吧!”又一把拖了他就走。   为了满足好奇心,杜小帅只好任由小杨拖着他向前走去。走出两三里,才勉强看见一个小小的村镇。   小杨伸手一指道:“前面就是‘十里铺’,别看它只有三两百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上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连赌场都有哦!”   杜小帅不知赌为何物,很呆地问道:“赌场?”   小杨边走边说道:“是啊,你喜不喜欢赌?”   杜小帅死气憋裂地笑道:“我连赌是什么鬼东西都不明白,怎么会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小杨笑骂道:“真逊!”   两个迈开了脚步,不一会儿,已进入小镇。   小杨象是识途老马,带着杜小帅,走进一个搭建在屋前的简陋草棚。   这里只有几张桌子,是专为过路的商旅所设,附近的樵夫猎户也常在这里歇歇脚,喝上两杯。   由于价廉物美,生意倒是挺不赖的。   他们进入棚内,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找了张空桌坐下。棚内只有个掌柜的老头,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店小二,正在忙得不亦乐乎,没有马上过来招呼他们。   小杨可不高兴了,用力一拍桌面,大声叫道:“伙计!伙计!”   店小二这才走过来,不屑地望望他道:“客官,我又没有耳背,用不着那么大嗓门啊!”   小杨瞪他一眼道:“好你一定是睁眼瞎子,否则怎会看不见有客人进来!”   店小二正待发作,杜小帅笑眯眯地对小杨道:“小杨,算了算了,人家不是已经过来招呼了吗。”   小杨冷哼一声道:“嘿,要是遇上我那天才老爹,不把桌子掀了,棚子拆了才怪!”   店小二只好忍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问道:“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小杨大刺咧咧道:“唔……先来十斤白干,切些卤味,要快!”   店小二愣了愣道:“两位喝得了十斤?”   小杨眼上一翻挑衅地道:“你敢不敢赌上一赌?”   店小二小敢道:“好!你们能喝下十斤白干,醉倒了不算,酒菜钱全算我的,分文不收。可是,如果你们喝不下呢?”   小杨毫不犹豫道:“酒菜钱加倍……不,加十倍!”   店小二这下可乐了,振声道:“各位官官……”等所有目光转向了他,才继续道:“请大家作个见语,这两位小客官要跟我打赌,他们如果能喝完十斤白干而不醉倒,酒菜钱就算我请客,否则照十部付帐。”说完就急忙准备酒菜去了。   大家这才以好奇的眼光,斜瞄起他们来。   只见一个是小叫化,一个是身穿白色布衣,长发披肩,活象“土著”的愣小子。心想:“这两个小混混,分明是想白吃!”   有的却在暗笑,认为他们这个赌是输定了,但不知拿什么付十倍的酒菜钱。   更有人在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   杜小帅看在眼里,可瘪在心里,轻声道:“小杨,我从来没喝过酒,十斤酒你得一个人……”小杨黠笑:“小意思,十斤还不够我喝一口!”   杜小帅心想道:“这小叫化真会臭弹(乱吹),小小年纪,一个人能喝十斤酒?八成那些人合力围攻他,就是他臭弹惹来的祸……”念犹未了,店小二已端上一大盘卤味,摆下碗筷酒杯。掌柜的跟在后面,亲自捧来两只小酒坛,一坛足有五斤重。   掌柜的将酒坛放在桌上,笑道:“两位小兄弟,酒来啦,请开始喝吧。”   小杨站起来道:“没问题!   这时棚内的十几个客人,都停止了吃喝,不约而同地把眼光移向这桌来,要看小叫化如何个喝法。   店小二更是乐歪了嘴,在等着赚这笔外快,收取十倍的酒菜钱。   小杨一脚站在地上,一脚提起放在长凳上,活象个小瘪三。自已动手折开坛封,双手捧起来闻了闻,黠笑:“晤……这酒还不错,可惜不是储藏在地窖里,否则酒味会更带劲儿。”   掌柜的暗自一怔,不由地赞道:“小兄弟果然是行家,这儿地势低,下雨地窖怕淹水,所以酒都搬出放在后屋里……”小杨笑道:“我这个人不太讲究,是酒能入口就行了,如果遇上我那位天才老爹……嘿嘿,他铁定会说,‘他奶奶的,这酒能喝吗?简直象马尿嘛!’”他不但憋起嗓门模仿,还外带表情,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店小二已迫不及待道:“小兄弟,你别光说不练,快喝呀!”   小杨眼皮朝他翻了翻,也不用酒杯,拿起小碗就伸人坛口去舀酒,舀起一碗张口就喝。   其实不能算喝,根本是用倒的。脖子一仰,举碗向口中一倒,一碗酒就下了肚。   店小二不禁一怔,他在这里已打工好几年了,每天见过不少各式各样的客人,可就从没有见过这样喝酒的。   小杨一脸邪气地笑,又舀起一碗酒,仍然是举起碗来,脖子一仰,倒入口中。   就这样一碗接一碗,那要花多少时间,五斤装的一小坛己见了底,剩下的一点点,他干脆双手捧起小坛来倒,把一旁的店小二看傻了眼,都呆住啦!   小杨放下空坛,用衣袖朝嘴上一抹,讪笑:“用碗太逊了,不过瘾!”   随即双手捧起另一坛,仰起脖子,对准张开的口就倒。“酒便从倾斜的坛口流出,如同一道酒泉,源源不断地直接流入小杨口中。   整个草棚里的酒客,全都起身围了过来,观看他这种得一见的喝酒法。   掌柜的和店小二看在眼里,已是面有菜色摇摇欲附——快昏倒啦!恨不得小叫化突然中风,两眼一瞪,两腿一伸,一头栽倒地上起不来,才能赢得这一场打赌,否则只好让这两个小子白吃白喝了。   可惜小叫化年纪太轻,又并非脑满肠甩,不太可能中风。   没有多久,一坛酒又见了底,喝得精光,一滴不剩。   顿时,草棚里响起一阵掌声和喝采。   店小二赌输啦!   小杨放下空酒坛,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比个手势道:“再来十斤!”   店小二惊问道:“小兄弟,你还要打赌?”   小杨黠笑道:“我已经赢了,干嘛还要赌。现在是白吃白喝,反正不要付钱,不喝白不喝。快去拿酒,多炒几个下酒的好菜!”   店小二一脸“逊”色,望望掌柜,只好又去取酒了。   酒客们没热闹可瞧了,也只得各自回座,继续吃喝起来。   杜小帅这才松了口气,憋笑道:“哇噻!想不到人真能把十斤酒喝光,真不是盖的!”   小杨轻描淡写却掩饰不了高兴样,道:“小场面,算不得什么。来来来,你不会喝酒,菜总会吃吧。反正不花钱,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开动!”   杜小帅筷子尚未拿起,他已伸手抓起几片卤牛肉,全部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叫化子就是叫化子,吃相真他妈的难看!   杜小帅反而吃得人模人样的,斯斯文文地夹起片牛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他和玲儿从小由龙驼子抚养,虽然从未与外界接触,师父平时也不拘小节,但教导有方,倒是挺有规矩的,不似这小叫化子放荡不羁,根本不知啥叫礼貌。   小杨连连猛吃了好几大口卤味,才注意到杜小帅,不禁笑骂道:“唉哟我的妈啊!小帅,你怎么吃东西象绣花似的。又不是个娘儿们!”   杜小帅翻个白眼,嘲谑:“又不急着赶去投胎,吃那么快干嘛?”   小杨眨了眨眼,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正好店小二愁眉苦脸地,又送来两小坛酒,往旧上一放,扭头就走,大概心里在想:“今天真衰,遇上这么个小酒鬼,这一顿吃喝下来,掌柜的扣我工钱,一个月算是白干啦!”   小杨开了坛封,用碗舀出一碗酒,再取了只小酒杯斟满,递向杜小帅道:   “你不会喝用小杯,我用碗,干!”   说完就端起碗来,一饮而荆   杜小帅虽然从未喝过酒,但人家比他年纪小,两坛酒早已下肚,现在又用的是碗,他要连这一小杯都不喝,未免也太逊了,不用叫小帅,干脆改名小逊算啦!   为了不甘示弱,他端起酒杯道:“喝就喝,谁怕谁啊?!”一张口,酒已倒入口中。   那知酒一入口,呛得他差点喷了出来。   急忙闭紧嘴,勉强把一口酒吞下,顿使他胀得满脸通红,几乎被一口气憋祝半晌,他才张开口,连连直吐大气,苦笑道:“你娘咧!这玩意儿真象马尿……”   小杨笑问道:“你喝过马尿?”   杜小帅回他一句:“你才喝过马尿!”   小杨笑了笑道:“我没喝过,所以不觉得象马尿。来,我敬你一杯马尿!”   杜小帅一见他又要斟酒,忙把小酒杯拿开,干笑着:“不不不,这玩意实在是有够难喝的,你自己一个人慢慢享受吧,我可不奉陪了。”   小杨道:“一个人喝多乏味啊,你不是要听我说那批家伙的事吧,咱们边喝边聊才有意思呀。”   杜小帅想想也对,只好把小酒杯推向前,让他斟酒。   小杨满意地笑道:“这才上路!”   眼光一扫,示意杜小帅坐近些,才低声道:“那批家伙是职业杀手,属于一个秘密组织,头儿是个武功极高的神秘人物。我正在调查他们的底细,谁知我连门儿都还没摸到,他们却已经摸清了我,三番两次派人狙杀,都被我溜掉。今天又被他们堵上,幸好遇上了你,否则准要扛龟不可!”   杜小帅又不懂了,干窘直笑道:“什么叫扛龟?”   小杨笑骂道:“唉哟我的妈啊!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逊,连扛龟都不懂?   告诉你吧,扛龟的意思,就是全部完蛋,这总该懂了吧!岸判∷С榍套旖堑溃骸巴甑拔业比欢心闼凳裁垂瓴还甑摹!?   小杨端起碗道:“来,喝酒!”   杜小帅举起酒杯瞪了半天,才干了一小杯。   小杨再把酒斟满,笑道:“现在说说你自己吧。”   杜小帅习惯性地弹了弹耳朵,道:“我是奉命去江南办点事,顺便要查访几个人……”小杨好奇地问道:“办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得上忙呐。”   杜小帅又弹弹耳朵,迟疑地道:“这……”小杨耸耸肩道:“不说拉倒。不过,你要找人的话,我可是江湖通哦,只要有名有姓,保证我能知道他在那里。”   杜小帅歪头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道:“这两个人,据师父说在江湖上很出名。但都是表面上行侠仗义,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坏事做绝,在我师父躺了十几年……”小杨瞄眼:“那你找他们,是想替你师父报仇?”   杜小帅猛点头道:“嗯!只要找到他们,就算要不了他们的命,我也得让他们躺上一辈子!”   小杨追问道:“你知道他们的名号吗?”   杜小帅揉着鼻子道:“一个叫杨小邪……”小杨刚啜了口酒,尚未咽下,一听“杨小邪”三字,竟“吓”地一声,把一口酒喷出,喷得杜小帅没得没脸的。   杜小帅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喷,弄得莫名其妙地道:“你怎么啦?”   小杨忙掩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听你说话听出了神,不小心被一口酒呛住了……”杜小帅眨了眨眼,随手用衣袖拭干满脸的酒汁。   忽听小杨道:“我猜另一个是小小君吧?”   杜小帅可惊讶了:“你怎会知道的?”   小杨道:“杨小邪和小小君,他们经常搅和在一起,两个人是死党,你要的的两个人,既已说出一个是杨小邪,另一个自然就是小小君了。   杜小帅咬牙切齿:“不错,害我师父不能行动,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的,正是这两个人!小杨,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江湖通吗,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们?”   小杨眼珠子贼兮兮地一阵乱转,要说不说:“这……唔……我会替你打听出他们下落的。来!咱们先喝酒。”   刚好店小二端上两盘热腾腾的炒菜,两个便大吃大喝起来。   杜小帅接连几杯下肚,反而不觉那象马尿,渐渐喝出了味道。   仗着几分酒意,小伙子忘了师父的叮咛,竟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全抖了出来。   小杨反而成了闷葫芦,只是一碗接一碗地猛倒酒,似乎有什么心事,想借酒浇愁。   不知什么时候,小帅已伏在桌上呼呼大睡,小杨也已喝得醉薰薰,还在大声嚷道:“伙计,拿酒来!”   店小二来到桌前,翻着眼皮道:“小兄弟,酒菜虽然不必付帐,小命还是很值钱的,醉死了可划不来啊!”   小杨醉态毕露道:“说的也是,留得小命在,中怕没酒喝!哈哈……”店小二讥道:“我今天是走衰运,以后你们再想白吃白喝,恐怕就不容易了。”   小杨瞄眼:“你妈的!谁白吃白喝?”随即从怀里掏出个银锭,重重往桌上一放道:“拿去!”   店小二意外地一怔,忙道:“我打赌输了,酒菜钱全算我的,你们不必付……”小杨把眼一瞪道:“谁说我要付酒菜钱?这是赏你的小费!”   店小二喜出望外,这锭银子足有五两,付酒菜钱绰绰有余,忙不迭鞠躬哈腰,连连称谢道:“多谢小客官,多谢小客官,以后欢迎常来……”哇噻!这样的客人到那儿不受欢迎?   小杨理都不理他,站起来拍拍杜小帅道:“喂!哥们,咱们该走啦!”   杜小帅迷迷糊糊地起身道:“走,走……”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 章     夜色正浓。   十里铺镇外,山脚下一处竹林里。   杜小帅和小杨拥卧在草丛里,仿佛两只醉猫。   两人正在沉睡……   小伙子的梦中,正在跟那画中裸女纠缠,展开短兵相接的肉搏。   小伙了那见过这等阵仗,不禁意乱情迷,魂都没啦。爽!爽!爽!爽得他飘飘欲仙……爽得他灵魂儿出了出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他已忘了我是谁,紧紧抱住裸女狂吻不已……“放开我!放开我!闭饪善胬玻』持新Пё诺穆闩趸嵬蝗槐涑闪诵∈γ昧岫?   他形同抓狂,如同饿虎扑羊,扑压在小师妹身上狂吻不已……又是“啪啪”   两耳光,好不容易才使小伙子从梦中惊醒,定神一看,扑住的小师妹竟是个小叫化!   小杨怒斥道:“真他妈的!你发什么疯?”双手猛一推,把小伙子推得翻跌开去。   杜小帅已完全清醒,赶快翻身坐起,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在做梦……”小杨更怒道:“不知你梦见了什么骚女人,居然把我当作……”顿了顿,愤色道:“算啦,算啦,算我倒媚,真衰!”   杜小帅干窘直笑道:“小杨,别生气嘛……”小杨嘟着嘴道:“那你得从实招来,梦见了什么女人?”   杜小帅瘪笑道:“如果我说出来,你又要说我在乱吹了,还是别说吧。”   小杨不依道:“不行,你非说不可!”   小帅无可奈何,只得把师汉带去那幅裸女画的事说出,最终还加了一句:   “你说是不是邪门儿?”   小杨居然没有指他乱吹,沉思了一下道:“唔……你那位师叔,一定是位江湖异人奇士,所谓的画中暗藏玄机,就是以你的幻觉,试试你经不经得起女色诱惑。不过,你师父却是个老糊涂!”   杜小帅可不高兴了:“你怎么骂起我师父来了?”   小杨讪笑道:“哼!你分明是色不迷人人自边,他还认迷你经得起考验,放心让你下山,那不是老糊涂是什么!”   杜小帅苦脸窘笑:“那是因为我告诉他老人家,把那幅画撕毁了埃”小杨追问道:“那你刚才梦见的,就是画中的女人喽?”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只好点点头,四处一望,傻笑道:“咦,咱们不是在喝酒吗,怎么会在这里睡觉?”   小杨茫然道:“我只记得,好象咱们两个都喝醉了,然后嘛,走出了那卖酒的草棚,至于怎么会睡在这里,我就记不起来了。”   杜小帅抬头一看,只见满天星斗,眨眼道:“哇噻!都已经是深夜了,咱们这一觉可睡了不少时候喔。”   小杨脸上一红,嗔道:“哼!要不是被你……这一觉我可以睡到天亮呐!”   杜小帅笑得甚逗人:“听师父说,要有五百年的缘份,才能同榻而眠。   咱们虽然睡的是地不是榻,打个对拆,也有两百五十年的缘份埃“小杨捉谑道:“唉哟我的妈啊,那咱们不是成了二百五的缘份!”   杜小帅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杨瞄眼:“说到缘份,咱们结拜好吗?”   杜小帅想都没想地,讪笑道:“好哇!以后咱们一起闯江湖,就用二百五兄弟这个名号!”   小杨嘟着嘴斥笑:“这才是二百五!”   杜小帅搔搔耳后。弄笑:“好啦,就算我是二百五吧,你今年几岁?”   小杨道:“我十六,你呢?”   杜小帅很神气地道:“哈,我比你大一岁,以后你可得对我尊敬些。”   小杨想了想道:“那我就叫你帅哥,好不好?”   杜小帅象个二百五,当然高兴地道:“好,我就叫你杨弟。”   两人当即并肩跪地,撮土为香,齐声道:“苍大在上,黄土在下,我二人诚心诚意结为异姓兄弟,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对夜空拜了八拜,又相对一拜,礼成。   杜小帅兴奋地跳起身来道:“啊哈!我有个杨弟了!”   小杨也高兴地道:“我有个帅哥了!”   杜小帅摩拳擦掌,道:“从今以后,谁要再敢欺侮你,嘿嘿,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小杨道:“对!咱们以后要有酒同醉……”杜小帅憋笑:“有觉同睡!”   小杨白眼一翻,嗔斥道:“去你的!谁要跟你同睡……”正在这时,突闻远处传来一阵兵器撞击声,使他们不由地为之一愕。   小杨似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跳起身来,一把拖了杜小帅道:“走!   快去看热闹。“   杜小帅笑嘻嘻道:“唉啊天这么黑,我们……”话还未说完,已被小杨死拖活拉地,强行拖了就走。   二人疾掠如飞,几个起落,便已来至山后。   储备色朦胧下,遥见好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了一顶轿子——全部漆成血红色的宫轿!   小杨不禁失声惊呼道:“血轿!”   身形顿时一收,拖住了杜小帅。   杜小帅是江湖土包子,不知道“血轿”是什么东西,这时也没时间追问小杨,只是好奇地向前看去。   只见轿旁站了四个表情冷漠,手持利剑的中年人,他们分别穿着黄、绿、蓝、紫四色劲装。   其中身着绿色劲装的中年人,腰部显然已受伤,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但他毫无痛苦的表情,连眉头都未皱,真他娘的有种,算得上是条硬朗的汉子。   另有八名宫装婢女,则比不上这四人沉得住气,她们有些紧张兮兮,每人手中各提一盏特制血红宫灯,似乎那就是她们的兵器。大概双方已交过手,众黑衣蒙面人被她们逼退,也有几人受了轻伤,正在准备再度发动猛攻。   这场面看在杜小帅眼里,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忙转头轻声问道:“小杨……”小杨急以手指在唇上一竖,要他嘴巴闭紧点。   杜小帅只好止口,揉了揉鼻头,再转过头看时,众蒙面人正在蠢蠢欲动,场中情势愈来愈紧张了。   突闻一声暴喝,众蒙面人立即群来愈紧张了。   突闻一声暴喝,众蒙面人立时群起而攻。   八名提着血红宫灯宠的宫装婢女,如同走马灯似的,绕着血娇快速走动起来。   蒙面人一攻近,便被灯笼喷出的强烈火焰逼退。   十余丈外,藉崖石旁老榕树掩住身形的两个小子,这才看出灯笼暗藏的玄机,果然除了照明之外,另有妙用。   不但可当兵器,还可喷火烧人,好比一鱼三吃。   从未涉足江湖的杜小帅,可觉得大开眼界,鲜透啦!   众蒙面人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奋不顾身,卯起来于,攻势一波又一波地发动,使那八名宫装婢女虽全力护住那顶“血轿”,但走动的范围却逐渐缩校四名护轿中年人眼见她们速度减慢,已有些抵挡不住,立即出手支援。   杜小帅看在眼里,叹笑:“哇噻!这些人不知是干什么的,每个人的武功都好高哦!只是蒙面人方面人多势众,占了绝对优势。虽然双方一时相持不下,时间一长,只怕守护‘血轿’的这些男女,就要挺不住罗。”   果然不出他所料,才支持不到一盏热茶时间,四名护轿中年人已满头大汗,呼吸局促,身手也不如刚开始利落,逐渐迟滞缓慢下来。   八名宫装婢女更是娇喘吁吁,灯笼喷出的火焰也微弱了,而且个个嘴角流出了血,显然消耗内力过巨,力拼之下已受了内伤。   再看那批蒙面人,虽有七八个被火焰烧伤,但攻势却愈来愈猛,一个个都是拼命三朗的架势。   这批家伙用的兵器各自不同,有使剑的,也有用钢刀的,更有使板斧或用钩剑的。但每人腰间,都缠着一条钢丝鞭,到目前为止尚未派上用常突闻一声令下:   “蛇鞭阵!”   只听“嗖嗖嗖嗖”之声大起,众蒙面人已解下腰间钢丝软鞭。   刹时“呼呼”之声不绝于耳,便见数十条软鞭,如同飞蛇般从四面八方攻近。   可怜那八名宫装婢女,全力奋战过久,又受了内伤,已是强弩之末,被他们一发动猛攻,那还能招架得祝“叭哒,叭哒”声中,被攻近的软鞭,抽得她们衣开肉绽,鲜血飞溅,一时惊呼惨叫之声不绝。   四外中年人虽奋力以剑抵挡软鞭,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片刻之间,已有两把剑被卷飞。   宫装婢女已是衣不蔽体,狼狈不堪。顾不得被众蒙面人出言嘲笑,仍在负隅顽抗。   情势已是危急万分……   杜小帅实在是看不过去,气纳丹田一声狂喝,小杨一把来不及拖住,他已身形暴起,如流矢般射去。   众蒙面人间声齐齐一怔,尚未看清来的是何方神圣,已有好几个莫名其妙地躺下了。   这一来,他们只得暂停向“血轿”攻击,全力准备应变,对付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守护“血轿”的十二名男女,趁机喘了口气,定神一看,来人只不过是个大孩子而已。   为首的蒙面人注视着社小帅,向他从头到脚打量着,喃喃道:“长发披肩,身穿白色布衣……”突然若有所悟,喝问道:“你是不是姓杜?”   杜小帅笑得甚是逗人:“你管不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为首蒙面人怒哼一声道:“果然又是你这小杂碎!”   杜小帅一听,心知这批黑衣蒙面人,可能跟围攻小杨的那批壮汉有关。   否则,他离开九华山之后,一路上可乖得很,并未惹事生非,更没有招谁惹谁,怎会有人认识他,而且还能叫出他的姓名。   小伙子这下毛了心,也捉弄谑笑道:“原来是你们这些大杂碎!”   为首蒙面人嘿嘿冷笑道:“好!好!你这小子好象是存心跟咱们作对的,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就成全你吧,上!”   一声令下,众蒙面人正待一拥而上,突闻一声冷喝:“慢着!”   这声音是从“血轿”中发出,冷森森的,仿佛发自夜空中的幽灵,令人不寒而栗。   只听护轿的十二名男女齐声恭谨道:“恭迎轿主!”   哇噻!正点子终于露面了。   众蒙面人不约而同,齐向那顶“血轿”看去,只见从轿门开处。从容不迫地走出个女子。   这女子身穿深红绸衫,下着血红百折长裙,外罩紫缎金边无袖长襦,腰间系着紫金丝蛮带,脸上却戴着个血红色的魔鬼面具。   她,正是“血轿”的主人。   一个近来才出现江湖,却令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女魔头!   冷!一股肃杀之气散布全常   静!静的听不出丝毫声息,仿佛天地万物突然静止。   众蒙面人似被这女子震慑住了,没有人敢贸然轻举妄动,只是凝神屏息地注视着她。   杜小帅也大出意料之外,他可没有想动,自己一时冲动,鸡婆打算相助的,竟会是这样一个人物。   只见那女子站在轿前,以命令的口气冷声道:“小兄弟,这儿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杜小帅伸手弹了弹耳朵,呵呵弄笑道:“要走我自己会走,不要你管。”   一名护轿中年人斥道:“放肆!?   轿主以手势制止了那人,仍然冷森森道:“我再说一遍,这儿的事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杜小帅真是糗大啦!自以为是见义勇为,想挺身助他们一臂之力,结果表错了情,竟被人家撵走,真是瘪透了心:“你娘咧!算我鸡婆,多管闲事,走就走……”不料为首蒙面人身形一晃,拦住去路,狞声道:“走?她要你走,可得问问咱们让不让你走呐!”   杜小帅笑憋着嘴,讪邪:“哦?看样子我要走,还得经过你老兄批准才行喽?”   为首蒙面人沉声道:“不错,你们谁也别想走,全得把命留下!”   杜小帅抽翘嘴角,道:“没错!只要你老兄……”他的话尚未说完,为首蒙面人已扑来,出手如电,手中钢丝软鞭“呼”地一声卷到面前。   快!快得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这个“快”字并非形容为首的蒙面人,也不是指杜小帅,而是那“血轿”主人。   只见人影一闪,她已掠身而至。根本着不清她是怎样出手的,便听那蒙面人惨叫一声,口中狂喷血箭,顿时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众蒙面人全惊得目瞪口呆,谁还敢轻举妄动。   杜小帅也傻了眼,瘪想:“真见鬼啦!这是什么邪门武功?那个蒙面人看来也不是简单人物,竟然一出手就完蛋,‘幽灵十八扭’恐怕也不及……”忽听那女子冷声道:“小兄弟,我说第三遍了,也是最后一遍了,你可以走了!”   杜小帅碰了这么大个钉子,实在是糗大了,干笑道:“走就走,这个二百五!”说完哼了一声,拍拍屁股一摇三摆的走了。   这回没人敢拦他了。   他一离去,那女子已杀机大起,冷森森向众蒙面人道:“你们还不自行了断,非要我亲自动手?”   众蒙面人心知这女子既已现身,他们逃也逃不了,只有奋力一拼。   齐声狂喝中,几十人一拥而上。向那女子攻去。   这批杀手都是玩命的,尤其此刻是情急拼命,个个奋不顾身,攻势有如排山倒海,威力倒也不可轻视。   那知“血轿”主人冷冷一哼,突然身形飞旋疾掠,双掌连连翻飞,刹时掌影如山,仿佛起向虚无,邀游太极,充塞于天地宇宙之间,令人无所遁隐。   只听一片惨叫声不绝,数十名黑衣蒙面人,竟在片刻之间,已纷纷倒地不起。   好一个惨烈的场面,简直是幅活生生的“地猝罗刹图”!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那大开杀戒的女子已掠回轿前,若无其事地进入轿内,冷声喝令道:“起轿!”   四名护轿中年人齐声恭应,抬起了轿子,仍由那负伤的八名宫装婢女在前开道,如幽灵出没般,很快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杜小帅己晃回小杨身旁,目睹了这惨绝人■的一幕。   忽听小杨叹笑道:“哇噻!总算结束了,难怪我那天才老爹警告我,见了‘血轿’,最好是敬鬼神而远之,走得愈远愈好,真他妈妈的惹不起她……”杜小帅也看呆了,半天才能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小杨,你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   小杨点点头道:“据说那顶‘血轿’是近年才出现江湖的,凡是遇上它的人,都象那些蒙面人一样,几乎没有人能活命。不过,据江湖中传闻,她是专跟黑道上人物作对,愈是厉害的角色,愈难逃她毒手?”   杜小帅睁大眼睛,甚为惹人道:“这么说,她是在替天行道喽?”   小杨道:“没那么好听啦!武林中不少成名的正义之士,听说也被她干掉了……别去管她了,咱们先去找地方,喝上几杯压压惊吧。”   杜小帅瞄眼道:“还要喝?”   小杨耸了耸肩,无奈何地道:“莫法度,受了我那天才老爹的遗传,有其父必有其……”几乎说漏了嘴,忙改口道:“这叫虎父无犬子啊!”   杜小帅谑笑不已:“小酒鬼!可是,深更半夜,上那里去找酒喝呢?”   小想了想,兴奋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杜小帅还在考虑时,已被他不由分说,拖了就走。   两个施展轻功,一阵疾奔,又回到了十里铺。   全镇已是一片鸦鸦黑,大家早就进入了梦乡去罗。   小杨却是识途老马,居然带着杜小帅,来到一处门前挂着两只大灯笼,写着斗大的“香肉”两字的木屋。   哇噻!一走进门,就闻到阵阵特殊的肉香,让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眼光一扫,里面还真热闹,七人入张旧木桌,早已高朋满座几乎都没有空位。   小杨见已无空桌,只好选中一桌只有两人相对而酌的,走过去打个招呼道:   “对不起,挤一挤……”两个酒客眼皮朝他翻了翻,未加理会,只顾划拳喝酒,一面猛吃香肉。   小杨也不在意,要杜小帅入座,两个老实不客气地各据一方坐了下来。   伙计过来招呼道:“二位喝什么酒?”   通常伙计都先问客人点什么菜,但他们这里只卖香肉(狗肉),除了香肉还是香肉,所以也不会无聊到问客人要点什么菜。只问喝什么酒,喝多少就行了。   而且,这里的规矩也与众不同,须得先付银子,吃喝完了不必结帐,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啦。   小杨曾经光顾过,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伸手向怀中一摸,才想起仅剩下一锭银子,已经赏给那店小二了,不禁眉头一皱,很小声地问道:“帅哥,你身上有没有带银子?”   杜小帅猛点头道:“有,有……”忙从身上摸出几块碎银,总共不到二两,这已是他的全部家当。   因为龙驼子一生对名利淡薄,又无生息,这些年来维护生活的,全靠当年为人走镖,赚了点银子存下。   虽然山中有钱也无处花,毕竟把两个弃儿从小抚养到大,穿的吃的,多少总得有些花费。   十几年下来,所剩已无几,此番杜小帅下山,龙驼子仅留下一两多银子,其余的全给了他。   小杨看他摸出的只有几块银子,实在感到很失望地问道:“就只有这些?”   杜小帅从来也没有用过银子,哪里知道它的价值,点点头道:“嗯,全在这里了。”   小杨便向伙计问道:“一盘卤香肉,两碗带汤的,再加十斤白干要多少银子?”   伙计算了算道:“一共二两五钱。”   小杨抿了抿嘴,留下一块碎银,把其余的向前一推道:“就这么多,你看着办吧。”   伙计拿起碎银掂了掂道:“一盘卤香肉,两碗带汤的,剩下的只够五斤白干了。”   小杨无奈道:“行,就五斤吧。”   伙计一走开,小杨不禁干笑道:“真逊,糗大了!”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露出苦脸窘笑:“杨弟,真抱歉,我只有这点银子,不能让你喝个过瘾……”小杨弄笑:“没关系,待会儿咱们找银子去,有了银子再来喝它个痛快!”   杜小帅眨眼道:“找银子?上那去找?”   小杨拿起留下的一小块碎银,托在掌心上道:“就凭这块碎银,我能使他一变十,十变百……”同桌的两个酒店,其中一人听了转过头来,笑道:“哦?你倒是变变看哪!”   小杨眼皮一翻道:“你敢跟我打赌吗?”   那酒客已有几分醉意,问道:“怎么赌法?   小杨把双手伸出道:“你能猜中这块碎银在那只手中,它就是你的,否则你就输我一块碎银。”   那酒客不加思索道:“好!”   小杨暗爽,便将那块碎银在两手上换来换去,然后握成拳头,伸向前道:   “猜吧!”   那酒客犹豫了一下,突然按住他右拳道:“这只!”   小杨可呆了,一张脸涨得跟包子一样的将右拳松开,那块碎银果然托在掌心上。   那酒客用两个指头,夹起碎银笑道:“谢啦!虽然不够一斤酒钱,总是个好彩头。哈哈……”小杨气得干瞪眼,忽向伙计招呼道:“喂!伙计,来一下!”   伙计应声而至,问道:“还要什么?”   小杨瘪笑道:“不要什么,酒不喝啦!把银子退给我。”   伙计瞪了他二眼,很不情愿地走去柜台,取了银子回来,不屑地丢在桌上前:   “五斤酒,退你一两银子!”   小杨没时间跟他计较,拿起银子,又向那酒客挑衅道:“来,咱们再赌一赌!”   那酒客好象尝到了甜头,毫不犹豫道:“好哇!”   小杨心想:“肉呆!我不让你输得当裤子才怪!”当即又将碎银握在手中,一阵换来换去,然后伸出两拳道:“猜吧!”   那酒客装模作样,指指他左拳,又指指右拳,最后按住他右拳道:“还是这一只!”   小杨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爪,缓缓把拳松开。他娘咧,又被这家伙猜中了!   那酒客取了银子笑道:“这回可以多喝五斤酒了,谢啦!哈哈……”小杨气得大叫道:“伙计!”   伙计已端了两碗炖香肉,及一盘切成薄片的卤香肉送来,往桌上一放,先发制人道:“酒不喝可以退,这个起了锅可不退的!”   小杨脸色一变,正要发作,那酒客却向伙计笑道:“放着,放着,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   伙计白了小杨一眼,一脸不屑地迳自退去。   那酒客又笑道:“小兄弟,你大概没银子可赌了吧,没关系,我就用这一两银子,跟你叫的两碗炖香肉和一盘卤香肉赌如何?”   小杨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那你不是吃亏了?”   那酒客哈哈一笑道:“反正银子是我赢来的,吃点亏算得了什么。不过,这回要换你来猜。”   小杨老气横秋地道:“我猜就我猜,谁怕谁!”   那酒客笑了笑,便捡了块碎银抓在手上,也象小杨一样换来换去,然后伸出两拳道:“猜吧!”   小杨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指着他左拳道:“这只!”   那酒客并不松出左拳,却张开了右拳笑道:“错了,在这一只!”   小杨顿时傻了眼,真瘪透了心:“他妈的!”二话不说,霍地站起身,拖了杜小帅就走。   那酒客目送他们气冲冲地出了店外,才笑着把左掌张开,原来他两手均各握了一块碎银。   另一酒客不禁笑道:“这小叫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在咱们鼎鼎大名的‘魔手阿七’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不知死活!”   那酒客哈哈大笑道:“我不过跟他开个小玩笑罢了,来,趁热吃吧。”   两人相对一笑,继续吃喝起来。   ※※※   杜小帅和小杨出了香肉店,一言不发地默默走着。   小杨愈想愈瘪,心里直骂:“真衰到姥姥家了,今夜怎么会阴沟里翻船,栽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大筋斗?”   杜小帅见他唉声叹声,实在憋不住了,逗笑道:“杨弟,反正咱们还不太饿,一顿酒不喝不会死的啦……”小杨唉声叹气地道:“师哥,你还要去江南办事,身边总不能没银子吧!”   杜小帅很潇洒地含笑道:“等天亮了,咱们到山里去狩猎,可以拿去卖些银子。”   小杨叹气道:“那多苦呀!如果能有点赌本……”杜小帅哭笑不得地:“杨弟,你还要赌?”   小杨耸耸肩道:“没办法,这是遗传……”突然眼光一亮,兴奋地道:“肉呆!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把现在的一条财路都忘啦!”   杜小帅来不及问,已被他的拖了就走。   二人出了小镇,直向山后飞奔而去。   杜小帅发现是奔回“血轿”出现的地点,可觉得奇怪了:“杨弟,又回到这里来干吗?”   小杨笑而不答,来至山边,只见遍地尽是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好不惨烈,令人不忍卒睹!   杜小帅忍不住苦笑不已:杨弟,你究竟要干嘛?“小杨指着那些尸体道:   “他们身上一定带有银子,反正人都死了,银子又不能带到阴曹地府去花,不如借来作赌本,赢了买纸钱烧给他们,大家都有好处埃”杜小帅笑得甚弄人:“连死人的钱你也要,小杨,我实在服了你!”   小杨自鸣得意道:“帅哥,我的点子多的是,以后包你是‘十项全能’!”   杜小帅搔搔头发,干笑着:“什么叫‘十项全能’?”   小杨笑着解释道:“那就是:吃、喝、嫖、赌、骗、拐、诈……”不等他说完,杜小帅已快昏了:“不敢领教!怪事,好象你们姓杨的,都有这个毛病?”   小杨一时未能会意过来,茫然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姓杨的招谁惹谁啦!”   杜小帅道:“听我师父说,你刚才说的什么‘十项全能’,那杨小邪就样样精通……”小杨不由地一怔,忙把话岔开道:“天时不早,咱们快动手吧,等天一亮就没搞头啦。”   杜小帅双手乱挥,道:“不!搜死人身上的银子,这事我不干,要搜你去搜!”   小杨央求道:“师哥,咱们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   杜小帅可是原则第一的,仍然坚持道:“少来这套,这事我是绝不干的!”   小杨无可奈何道:“你那别走开,留在这儿替我壮壮胆总可以吧?”   杜小帅风凉笑着:“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呐,原来也怕鬼啊!”   小杨不服道:“谁说我怕了?爱说笑!”   为了表示不怕鬼,他一挺胸便走向遍地尸体间,开始搜索起来。   实在是举世无双的衰!人走运城墙都挡不住,背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   地上的几十具尸体,竟然搜不出一分银子,简直是衰到了姥姥家!   这种倒楣事,简直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啦!   不过,别急,小杨有的是歪点子,他居然发现其中几个镶了金牙,干脆把它一一敲落下来,金子也可派上用场,至少不至空手埃小杨将金牙掂了掂,几颗加起来有个一钱多吧,唯恐被杜小帅糗他,赶紧藏在了身上,走回来道:“帅哥,咱们走吧!”   杜小帅睨眼斜笑道:“收获如何?”   小杨憋笑道:“够咱们混上几天,吃喝之外,赌本也有啦!”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便偕同小杨离开后山,又奔回了十里铺。   小杨不好意思再去那家香肉店,转来转去,偏偏做通宵生意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别的地方早就打烊了。   正在发愁,突然闻到一阵香味随风飘来。   小杨嗅觉特别灵敏,一闻就闻出是炖狗肉,不由地精神一振,拖了杜小帅就直奔香味来处而去。   来到一处破庙后,只见几个乞丐正围着一堆火,火上放着只瓦坛,阵阵肉香便是从坛中散发出来。   狗肉大概尚未炖好,几个乞丐正围在火堆旁等着,不时加上枯枝。炖狗肉讲究的是火候,火大了小了都不成,必须随时守着照拂。   另外几个小乞丐,则蹲在一旁掷骰子赌着。   赌,狗肉,这两样真是莫大的诱惑,如同小杨的第二生命,忙不迭趋前招呼道:“哟!你们都没睡呀?”   废话!睡了还会坐在这里?   几个乞丐眼向上翻了翻,没人理他。   小杨装模作样地嗅了嗅道:“唔……好香……我敢打赌,坛子里炖的一定是狗肉,而且是条大黑狗!”   仍然没人甩他,使小杨觉得很没趣,又绕到几个小乞丐旁,搭讪道:“哇噻!   这儿好热闹……”几个小乞丐正赌得起劲,当他是透明的看不见。   小杨站近些一看,只见几个小乞丐赌的倒很来劲,但赌的却不是钱,而是一堆堆的小石子。   这他妈的赌个屁!   嘿!小杨一见赌就技痒难禁,连赌石子也有兴趣,赶紧去附近找了些小石子,双手捧着回来,一屁股坐在一名较大的乞丐旁,捉笑:“我加入一个!”   小乞丐看看他放下的一堆小石子,不屑道:“妈的,谁跟你赌石子!”   小杨奇怪地道:“你们赌的不也是这个吗?”   小乞丐道:“咱们是赌坛子里的狗肉!”   小杨莫名其妙道:“赌狗肉?”   小乞丐贼笑道:“待会儿狗肉炖好了,咱们每人只有一碗,赢得愈多吃的愈多,输光了就没的吃了!哈哈……”原来他面前的石子最多,显然是大赢家,难怪笑的这么开心。   有两个垂头丧气的,面前只剩下了三两颗小石子,眼看今夜连狗肉汤都快“泡汤”了。   其中一个干脆孤注一掷,把三颗小石子全押下,催促道:“他奶奶的,快掷呀!”   当庄的小乞丐翻个白眼道:“急什么,反正狗肉是没你的份儿,待会儿我喝不完的汤,剩点给你喝就是啦。哈哈……”那乞丐气得脸都绿了,不断地搓着双手,直嚷着:“掷啊,掷啊,快掷呀……”当庄的小乞丐不慌不忙,从破了个缺口的海碗里,伸手抓起三粒骰子,握成拳头用口吹了口气,才向碗中掷去。   其他人全都哄嚷着:“么二三!么二三……”只有他自己叫道:“四五六!   四五六……”三粒骰子不停地在碗中转动,碰撞……“几个小乞丐目不转睛,盯着三粒骰子,一个个都神情紧张,声嘶力竭地吆喝着。   三粒骰子一阵快速转动,碰撞,终于停止。   哇噻!竟是两个“么”,一个“六”的六点,大家全傻了眼,只有庄家一脸得意。   六点不好赶,除非是掷出“四五六”或“暴子”才能赢庄家,一个个脸都绿了。   那乞丐叹了口气,正待伸手去抓起碗中的三粒骰子,小杨突然凑过去,在他身旁蹲下道:“我来替你掷一把!”   “你替我掷?”那气丐瞄了他一眼,见他也是个小叫化,却不知是那里冒出来的,把眼一瞪道:“他奶奶的!我狗肉没的吃了,掷两把过过干瘾也好,干嘛要让你替我掷?去去去!”   小杨邪笑:“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你自己掷,铁定是么二三,我嘛……?”   那乞丐接道:“准是三二么!”   其他几个乞丐顿时哄然大笑,笑得小杨瘪透啦!   那乞丐抓起三粒骰子,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请显灵……”手一撒,三粒骰子掷入碗中,一阵“叮叮当当”……三粒骰子只跳了几跳就停止,果然是“么二三”!   那乞丐气白了脸,冲着小杨骂道:“他奶奶的,都是你这乌邪嘴!”   下一家却道:“喂!你替我掷如何?”   小杨大喜道:“好,看我的……”   刚伸手抓起碗中三粒骰子,那人忙把他手抓住道:“慢点掷,咱们可得把话先说明,如果你掷不出‘四五六’或‘暴子’,那又该怎么说?”   杨偏头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只金牙,用两根手指捏着,在他面前一扬道:   “掷输了这个就归你!”   那人凑近了一看,顿时一个眼睛瞪成两个大,惊诧叫道:“金牙!”   一听“金牙”两字,所有的眼光都集中过来,连围在火堆旁的几个叫化子,也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来。   火光照耀下,果见小杨用两个手指,捏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金牙。   这群臭要饭的,可能一辈子尚未见过金子的长相,虽然只不过是只金牙,总算开了眼界。   如果以后有人问他们见过金子没有,至少也可以乱吹一通,总也见过世面啦!   便见火堆旁的一个乞丐站起,走过来道:“让我瞧瞧是不是真的。”那神情和语气,就好象他是鉴定专家似的。   小杨很大方,把金牙递了给他。   那乞丐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又凑近火光仔细观察一番,最后还用舌尖舐了舐,才点点头,郑重宣布他的鉴定结果道:“唔……带点甜味,这只金牙是真的,假不了!”   所有乞丐发出一声轻呼:“啊!?   小杨得意的不得了,伸手取回金牙,弄笑道:“现在我可以代掷了吗?”   对他不太信任的那乞丐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其实心里恨不得小杨掷输,金牙就归他了。   小杨抓起三粒骰子,随手往碗中一掷,只跳了几跳,便停止不动。   大家伸长了脖子,定神一看,哇噻!赫然是红通通的四点“暴子”!   这可真绝了!掷赢了庄家,居然没有人欢呼?   尤其是请小杨代掷的那乞丐,竟然一股失望道:“你赢啦……”小杨笑声迎人,问道:“谁还要我代掷的?”   其他几人异口同声道:“请代我掷吧!”   小杨却拿起桥来,故意道:“抱歉,我不掷了。”   说完站了起来。当庄的乞丐急道:“慢着,我跟你单独赌!”   小杨故作不屑地道:“用这只金牙,赌你面前那堆石子!”   当庄的乞丐道:“这堆石子,可是三四碗狗肉呐!”   小杨正中下怀,蹲了下来道:“好,咱们赌了!”   当庄的乞丐大喜,即道:“你赢了,三四碗狗肉全归你吃,输了嘛……”小杨笑接道:“金牙就是你的!”   当庄的乞丐乐歪了嘴,当即伸手抓起碗中三粒骰子,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来显灵……”突向握紧的拳头吹了口气,叫道:“走啦!”   手一撒,三粒骰子掷入碗中,一阵飞快旋转,碰撞出“叮叮当当”之声,甚是悦耳。   杜小帅被晾在一边,小杨一闻么狗肉香,再见到赌就更没命了,似乎已忘了他的存在。   他对赌是一窍不通,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很无聊,不自觉地也走了过来看热闹。   刚走到小杨身后,就听几个小乞丐齐声惊叫道:“啊!么二三!泵淮恚胫腥w蛔右淹V梗皇敲炊?   当庄的乞丐脸都绿了,么二三小杨赶都不用赶,庄家已经输了,狗肉也全泡汤啦!   小杨笑得甚甜:“谢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庄家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站起来走了开去。   小杨眼光一扫,笑问道:“谁还要跟我赌的?”   几个乞丐面面相觑,个个都想赢他那只金牙,可惜没有赌本跟他赌。   这群乞丐中,以鉴定金牙的那个年纪较大,看上去已四十出头,显然是他们叫化子头儿。   忽听他振声道:“我来跟你赌!”   只要是赌,小杨是来者不拒,邪笑:“怎么赌?”   乞丐头儿道:“咱们没银子,就用整坛狗肉,赌你那只金牙,三掷两胜!   如何?“   小杨笑嘻嘻地道:“好!谁怕谁呀。”   乞丐头儿蹲下来,作个手势道:“你先请!”   小杨也不客气,抓起三粒骰子随手就掷出。   “叮叮当当”一阵响声中,三粒骰子碗内跳了几跳,翻滚两下便停止,掷出的是两个六,一个么,只不过一点而已。   “么点”只能赢“么二三”,对手不会这么背吧?!   乞丐头儿乐在心头,口也笑开。伸手抓起碗中三粒骰子,也是随便一掷,便掷出个“两点”,正好赢了小杨。   其他大小乞丐齐声欢呼,为他们的头儿高兴。   乞丐头儿一脸得意地笑道:“侥幸,侥幸。小兄弟,你输了一把,还是由你先掷。”   小杨一点也不气馁,又抓起碗中三粒骰子,仍然是随手掷出。   哇噻!这回掷出的竟然是“四五六”!   “四五六”没的赶,小杨赢定了,只听大小叫化子们发出一片叹息声。   小杨笑了笑,也学乞丐间儿刚才的口气,捉狎地道:“侥幸,侥幸。老兄弟,你也输了一把,这回该欠先掷啦。”   乞丐头儿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无暇笑话,伸手一把抓起了碗中三粒骰子。   双方已各胜一把,成了平手的局面,最后一掷定输赢,使得气氛十分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   乞丐头儿也很紧张,他把握紧的右拳虚空晃了两下,口中疾喝道:“走!”   手一撒,将三粒骰子掷向碗中。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跟着快速旋转的三粒骰子转动起来……“叮叮当当”之声,似乎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旋转、跳动、碰撞、翻滚……   三粒骰子终于停止。哇噻!竟然是两个“么”夹个“六”,六点啦!   只听得一片欢呼,好象乞丐头儿已经赢定了。   乞丐头儿一脸得意,笑问道:“小兄弟,你还要不要赶?”   小杨笑眯眯地也不说话,将骰子握在手里,口中也念念有词起来:“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帮帮忙,赢你请你吃狗肉,你吃肉来我喝汤……走啦!”手一扬,五指齐张,三粒骰子已掷向碗中。   他这回掷的手法还真妙,只见两粒骰子如同落地生根似的,一落入碗中,便一动也不动,一个“么点”,一个“两点”,已摆出了“么二三”的架势。   另一粒骰子,却快速地旋转不停。   但无论再出现“么”“二”“三”,他都输定了。即使出现“四”“五”   “六”,充其量是重掷,绝不可能有赢的机会。   除了杜小帅根本不懂之外,每个人都有暗笑,似乎已胜利在望,金牙稳可到手了。   就在大家心花怒放之际,怪事突然出现,只见仍在旋转的那粒骰子,在花要停下时,轻轻一碰那料“两点”,使它一翻,变成了“么点”,与原来的“么”   成了一对。   而最后那粒停下来,竟又是个“么”,成了三个“么点”的“暴子”!   足足静止了好几秒,才听乞丐头怒骂道:“他奶奶的,邪门儿!”   小杨笑歪了嘴:“老兄弟,是不是算我赢了?”   乞丐头儿倒很干脆,站起来道:“那火上的一坛狗肉归你了。”   随即向众乞丐愤声道:“咱们走!”   小杨不慌不忙地道:“慢着!”   乞丐头儿怒问道:“还想干嘛?”   小杨很可爱地笑道:“咱们只有两个人,一大坛香肉那吃得完,所以想请大伙儿帮个忙埃”乞丐头儿意外地一怔,诧异道:“你是说……”小杨很大方地道:   “狗肉既然是我赢来的,那就算我请客,大家一伙儿吃吧!”   大小乞丐一听,顿时欢呼起来。   乞丐头儿也高兴地道:“小兄弟,你还真上路。大家去拿碗,拿出酒来,准备开动!”   又一阵欢呼、各人忙着去准备了。   杜小帅也在小杨身旁坐下,拍着他肩膀笑道:“杨弟,虽然你是个‘怪胎’,可是我发现你实在很可爱,愈来愈喜欢你了。”   小杨脸上一红,窘着脸:“少来!我……”正好乞丐头儿拿了个大酒葫芦来,迳自在他们对面席地而坐,问道:“小兄弟,我好象从未见过你,请问你是那个‘堂口’的?”   小杨呵呵弄笑:“我那个堂口也不是,不过我有位老哥哥,提起来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外号叫‘醉龙丐’……”不等他说完,乞丐头儿已大大地一震。   原来小杨提的这位“醉龙丐”,姓李名黑,有别于酒仙李白。这位老哥一生游戏人间,放荡不羁,生平唯一嗜好便是杯中物。在丐帮中身份极高,已是九袋长老,地位仅次于帮主。   乞丐头儿只是丐帮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在十里铺带了这群大小叫化子混口饭吃而已。   一听小杨居然跟李长老称兄道弟,马上身子一正,双手一拱道:“失敬失敬,不知阁下是李长老的兄弟,实在……”小杨不在意的逗笑道:“别客气啦,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对了,你们最近可听到我那老哥哥的消息?”   乞丐头儿道:“真巧,你可问对了人,前几天他老人家还经过此地,好象听他说要去太平县,也许还要去黄山……”正说之间,已听火旁守候的一名乞丐招呼道:“狗肉炖好啦!”   于是……   火堆上添加了枯枝,燃烧起熊熊的火光。   香喷喷的炖狗肉,大口大口地吃。   酒葫芦里装的虽非佳酿,但很强烈够劲儿,大口大口地猛喝,另有一番滋味和情趣。   一个个狼吞虎咽,整只大瓦坛的狗肉已清洁溜溜,吃喝得精光,连一滴汤都不剩。   那只酒葫芦也倒不出一滴酒了,大部分是灌进了小杨的肠胃里去。   狗肉是吃饱了,酒却意犹未荆   小杨酒兴大发,掏出一只金牙,交给乞丐头儿道:“这个拿去换了银子,再买些酒来。”   乞丐头儿面有难色道:“这得到金铺里去换银子,现在这么晚了……”杜小帅看看天色,推了他一把,道:“杨弟,天就快亮了,你就别再喝了吧。”   小杨打了个饱嗝,道:“好吧,听你的。”   乞丐头儿忙把金牙交还道:“这个请收回……”小杨却很大方道:“甭啦!   我把你们的酒全喝光了,留着换银子买酒吧。”   乞丐头儿喜出望外,连声称谢,若获至宝地把金牙收了起来。   杜小帅笑眯眯地忍不住又道:“杨弟,我真的觉得你愈来愈可爱了……”小杨言外有意地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发觉我很讨厌的,甚至会恨我!”   杜小帅双手一阵乱摇,讪言:“不会的,绝对不会!”   小杨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帅哥,这儿没戏唱了,咱们走吧。”   杜小帅点点头。   两人便起身告辞。   由大小乞丐恭送至大街上。   夜深人静,二人走了一会儿,杜小帅伸了个懒腰,问道:“杨弟,咱们现在去那里呢?”   小杨嘴角微翘:“走,去太平县。”   杜小帅奉师命提前下山,主要是增多些江湖阅历,既然距中秋尚早,且小杨似乎对江湖上的事很了解,跟着他走自然错不了。   不过他已想到,小杨此去太平县,那里恐怕就不会太平啦!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 章     太平县城,可比十里铺有模有样,也大多了。   整齐宽直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潮,把整个城里点缀得十分繁华热闹。   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杜小帅,简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得他眼花撩乱。   幸好有小杨结伴同行,否则他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啦。   小杨来到一家金铺前,惹笑道:“帅哥,你在外边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杜小帅知道他是要以金牙换银子,便点了点头,站在金铺外守候。   一会儿,小杨已春风满面地出来,拍拍腰间笑道:“走,咱们找地方去好好赌一常”杜小帅翻个大白眼,道:“你又要赌?”   小杨眨了眨眼,好象很无奈地道:“莫法度啦,几只金牙才换了二三十两银子,花不了几天就没罗。用它当赌本,捞上一笔,那多带劲呀!”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道:“这……”   小杨怂恿道:“帅哥,你不是要闯荡江湖吧,要连赌都不会,那还闯个屁的江湖。”   杜小帅睁大眼睛道:“闯江湖一定要会赌?”   小杨正经八百地道:“不但是赌,五花八门的玩艺儿,样样都是懂,否则就被人当成了土包子。”   杜小帅又习惯性的弹着耳朵,道:“师父怎么没教我这些?”   小杨笑道:“你师父已经十几年未出江湖,早就跟不上潮流,这些年头什么都变了,江湖上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啦。”   杜小帅瘪想:“这话好象也有道理,咱们师徒三个,住在深山绝峰的山洞里,连其他任何人都从未见过。如同井底之蛙,只知道头顶上有一片天空,那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仅仅下山几天,就遇上那批壮汉围杀杨弟,还有那‘血轿’主人大开杀戒……”小杨见他沉思不语,捉谑道:“杨弟,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想起画中的娘们了?”   杜小帅糗糗地道:“不是哪……我只是在想,你好象什么都懂,我却除了会点武功,啥都不懂,乱糗!”   小杨自告奋勇道:“没问题,我教你!”   杜小帅呆呆地道:“你,你教我?我……”小杨可不等他废话完,拖了他就走。   二人东转西转,来到一条小街上,由小杨买了副骰子和牌九,找了家客栈,要了个跨院里清静的房间。又向伙计借了个海碗,关上房门,便开始“恶补”教起赌技来。   杜小帅对赌一窍不通,但看小杨兴致勃勃,不想扫了他的兴,只好把耳朵洗干净(洗耳恭听),耐着性子听他大谈赌经。   小杨对赌真有一套,先说明五花八门的赌法,以及各种赌法的窍门,然后开始教杜小帅掷骰子的技巧和手法。   他一面教,一面示范,并且强调道:“一般赌徒,虽然懂得技巧和手法,但不能绝对稳操胜券。如果以深厚真力暗中配合,那就万无一失了。”   杜小帅双眉一扬,邪笑道:“哦?掷骰子还要用武功?这么说,昨夜那一坛狗肉……”小杨黠笑道:“那只不过是个小场面,那用得到武功,那是凭我的真本事呐。比起江湖上那些诈赌,玩灌铅假骰子的下三滥角色,我可高级多啦。”   杜小帅捉弄谑笑:“那你在香肉店里,怎么打赌输给了同桌的那个家伙?”   小杨很糗地笑了笑,突然若有所悟地开骂道:“唉吮我的妈啊,我真逊啊,真他妈的不是普通的逊!”   杜小帅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小杨瘪着脸:“当时我气昏了头,站起来拖了你就走,怎么会忘了看看他另一只手,这还不逊吗!”   杜小帅搔搔头发,道:“是你自己猜错了嘛,银子分明在另一只手上……”   小杨接道:“我猜的那只手,他却没有张开给我看,如果那只手里也握着一块碎银呢?”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两手都握着碎银,无论你猜那一只,他都张开另一只!算了,算了,不提这码事,咱们继续上课吧!”   杜小帅被硬赶鸭子上架,一脸无奈地坐在桌旁,继续接受他的“恶补”。   小伙子天生聪明绝顶,小杨教了几遍,他已悟出掷骰子手法的窍门,虽然尚不能随心所欲,至少已抓住了决窍。   无论学什么,就象学武功一样,只要一入门,就会对它发生兴趣。从来也不认识,更甭说见过骰子的小帅,在“名师”教导之下,一晚上下来,已经有了心得。   既有心得,自然也发生了兴趣。   两个随便叫了碗面,送到房里来吃了,又继续练习,直到深更半夜,小杨才要伙计在隔壁另开一个房间,迳自去休息了。   杜小帅居然来了兴头,一个人在房里埋头苦练,天都亮了,才精疲力尽地上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开始练习,整天关在房里,除了三餐之外,几乎没有片刻停止。   一天下来,杜小帅已能得心应手,心里想掷什么,掷出来的点子就八九不离十,只是偶尔失手而已。   小杨对这初学乍练的成绩相当满意,第三天开始教杜小帅“听功”,也就是赌“单双”“大斜的法宝,教他如何听“宝缸”中骰子的跳动和翻滚,判断骰子组合的点数。   这玩意更新鲜,而且与武功中的“听音辩位”相似,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更引起了小伙子的浓厚兴趣。   杜小帅的琥功已有相当基础,练这玩意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只花了半天时间,已经有门儿了。听了十次,至少有七八次可以猜中。   第四天起,小杨开始教他赌牌九,以及五花八门的赌技,各种窍门和手法,由浅入深,一样样悉心传授……他们在客栈里,足不出户,整整呆了七天。   这天晚上,小杨提议道:“帅哥,这几天你辛苦了,今晚带你去轻松一下。”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问道:“上那里去?”   小杨故作神秘地逗笑道:“哪我走就是了嘛!   二人出了客栈,来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熙熙攘攘,还真不是普通的热闹!   正东逛西晃,小杨突然瞥见人潮里一个老乞丐,急忙一扯杜小帅衣袖,轻声道:“帅哥,快帮我抓住那个老叫化,别让他溜掉!”   两个正悄悄掩近,不料老乞丐已发现他们,暗自一惊,掉头拔脚就逃。   小杨急叫道:“快追!”   杜小帅也不知那老乞丐是谁,糊里糊涂地就跟着小杨急起直追。行人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纷纷让路。   老乞丐虽己近逾花甲,跑功还真不含糊,一溜烟已逃进一条小巷。   小杨向小巷瞄了一眼,即向杜小帅道:“帅哥,你进巷子去追,我赶到那一头去堵!”说完就从小街绕去。   杜小帅追进小巷,发现老乞丐正欲纵身上屋,那能让他如愿,突然施展“幽灵十八扭”,身如流矢疾射,正好一把抓住身形刚起的老乞丐脚脖子!   老乞丐身形向下一坠,摔了个大筋斗。   杜小帅几乎被拖倒,一个拧身,上前将他扑个正着。   老乞丐哇哇大叫道:“快放开我,放开我……”杜小帅那里甩他,将他按压在地上。   小杨已从小巷另一端奔来,见状赞道:“帅哥,干得好!”   老乞丐心知逃不掉了,暗自叫苦道:“难怪今天一早起来,乌鸦就冲着我直叫,我就知道要走衰运……”只听小杨冷冷笑道:“大嘿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老乞丐仰起头来,哭丧着脸道:“小祖宗,你就饶了老叫化吧,上回被你拔掉的胡子,一直还没有长出来……”杜小帅闻言,向老乞丐下巴一看,果然只剩下稀稀落落几根花白山羊胡子,那样子可真是十分可笑。   小杨却睨眼斜笑道:“那好呀,这样看起来年轻多了,说不定被那个小妞看中,你就不用做老光棍啦。”   老乞丐笑得更苦道:“小祖宗,老叫化这把年纪了,实在经不起折腾,你就高抬贵手吧。”   小杨嘟着嘴道:“谁教你每次一见我就开溜,好象见了凶神恶煞似的,难道我真是这么可怕?”   老乞丐心里瘪想:“凶神恶煞我倒不在乎,就是怕了你。见了你要不赶快脚底抹油开溜,那我不成了‘秀斗’!”   但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道:“怎么会呢,老叫化见了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开溜。误会,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小杨明知他口里心非,也不揭穿,故意道:“原来你老哥哥这么喜欢见我啊,真让我感动……”忙上前把他扶起道:“好久没见了,咱们应该好好聚一取,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老乞丐那敢和她“聚”啊,忙道:“照我看不必了,有什么事尽管交待老叫化就是啦。”   小杨翻脸比翻眼还快,立刻脸色一沉道:“哼!你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吗?”   老乞丐忙道:“不不不,小祖宗无论是敬酒或罚酒,老叫化都不敢不喝。”   小杨笑道:“那就走吧!”   老乞丐无奈道:“是,走啦!”   小杨也不替杜小帅介绍,三人出了小巷,便掉头走回大街上去。   老乞丐问道:“小祖宗要去那儿?”   小杨不知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   老乞与惊诧道:“爱说笑!小祖宗,你……”小杨瞄了杜小帅一眼,忙喝阻道:“少说废话,快带路!”   老乞丐对他除了伤脑筋,还是伤脑筋,只好瘪道:“是是是……”别看他在小杨面前,一副“菜鸟”的糗相,其实在丐帮里的地位,仅仅次于帮主而已。   原来,他正是丐帮的九袋长老,外号“醉龙丐”的李黑啊!   他又为什么见了小杨,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呢?   只因小杨她娘,便是帮主的亲妹妹,这倒没什么可怕的,问题是帮主对这喜欢女扮男装,成天打扮成小叫化,在外胡闹的外甥女十分宠爱。唯恐她闯祸出事,特地送给她一块“狗头令牌”,那是帮主的信符,见牌如见人,具有发号施令的权威,帮中不分老少尊卑,皆须听令行事。   帮主是为了她的完全,必要时可以号令丐帮弟子支援。   没有想到她竟仗这块令牌,硬把李黑这位九袋长老的胡子几乎拔光,见了她能不头大?   小姑娘居然要逛妓院,这未免胡闹得太离谱啦!   但李黑不得不依她,否则,非但仅剩的几根稀落胡子保不住,恐怕连满头白发和眉毛都要遭殃了。   这位小祖宗,可是没什么绝事做不出的,就象她老子一样。   她的老子又是谁呢?嘿嘿,就是那鼎鼎大名的杨小邪!   李黑在太平县诚里是识途老马,带着她们来到一家四合院,只见大门挑着两盏绿色灯笼,表示是“绿灯户”,门上一方横匾,黑底描金写着“留香院”三字。   杜小帅对这些事是一窍不通,忍不住轻声问道:“杨弟,这是什么地方?”   小杨神秘地一笑,尚未答话,门口迎客的龟奴已向李黑笑脸相迎,殷勤招呼道:“老爷子,您好,欢迎欢迎!”   李黑漫不经心应道:“呃,呃……”   小杨伸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谑笑道:“唉哟我的妈啊!原来你也不老实,常来这种地方?真是老不羞!”   李黑一脸尴尬,窘笑道:“老叫化是为了……为了办事,不得不……”小杨笑嘻嘻地道:“不必解释了,愈描愈黑!”   龟奴这时已拉开了嗓门,向里面吆喝道:“客来哪……姑娘们接客啦!”   老少三人刚走进院中,便见从大厅走出个身材臃肿,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活象刘媒似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几个浓壮艳抹,妖形怪状的年轻姑娘,春风满面地迎了出来。   好在这地方并不以貌取人,只要不是白嫖,到时付得出银子,穿得再破旧也照样欢迎,来者不拒嘛。   老鸨笑得象朵花,迎财神似地,把老少三人迎入大厅,再引进一间门上挂着布帘的小花厅内。   厅内设有一张大圆桌,铺着大红桌布,周围摆着一张张特制大型太师椅,一张足可坐下两个大胖子。   老鸨招呼他们坐定,便向李黑象招呼老主顾似地笑问道:“老爷子,今儿个要点那几位姑娘?”   李黑那敢擅自作主哪,把眼光瞥向了小杨。   小杨笑得甚逗人:“找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来,要六个,咱们每人两个!”   说时做了个左拥右抱的姿势。   老鸨应道:“是是是,这位老爷子来过,知道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年轻漂亮……”小杨挥手不耐烦地道:“那就别罗索了,快去叫来吧。还有,菜要配好些,先来二十斤酒!”   老鸨连声恭应而去,留下两位姑娘侍候茶水。   杜小帅俯身表情古怪:“杨弟,要二十斤干嘛?太多了吧!”   小杨笑道:“二十斤还不够这位老哥哥一个人喝的呐……嘿,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   废话!他们以前连面都未见过,怎么会认识。   杜小帅很潇洒的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杜小帅。”   李黑也微微欠身道:“老叫化姓李名黑,不知道这位杜老弟……”小杨接道:   “他是我刚结拜的干哥哥,以后你们丐帮的人,可要对他多多照顾喔。”   李黑连声恭应道:“是是是……”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乱转,黠笑:“听我师父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耳目众多,我想打听两个人……”小杨来不及阻止,李黑已问道:“不知杜老弟要打听的是那两位?”   杜小帅瞄眼道:“杨小邪和小小君!”   李黑不由地一怔,目光转向小杨,可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小杨忙向他暗施了一下眼色,干笑:“是这样的,帅哥跟他们两位有点误会……”杜小帅忙否认道:“不!不是误会,他们不顾江湖道义,联手对付我师父一人,害他老人家形同残废,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我非向他们讨回公道不可!”   李黑忙问道:“不知尊师是那位高人?”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窘笑:“他老人家的真实姓名,我也不太清楚,据他老人家说,人家都叫他龙驼子。”   李黑眉毛一扬,神情极是惊讶,又偷偷瞥了小杨一眼,才郑重道:“关于尊师和那两个人,当年在亡魂谷相约决斗的事,老叫化也有所风闻。但起因却是为了一件公案,说不定双方都是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我看……这事最好能先查明真相,不宜轻举妄动,不知杜老弟认为老叫化的话对不对?”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道:“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先打到杨小邪和小小君这两个人。”   李黑只好无奈地道:“找人嘛,老叫化也许能帮上忙。敝帮耳目众多,他们两位又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找起来不会太难,一有消息,老叫化就会设法通知杜老弟的。”   杜小帅听得心爽,双手一拱,有板有眼地道:“那就多谢李老前辈了!”   李黑连忙抱拳答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杜老弟只须叫老叫化……”小杨弄笑:“帅哥,你象我一样,叫他一声老哥哥就行啦。”   杜小帅滑溜得很,立刻改口道:“是,多谢老哥哥了。”   便在这时,老鸨领了一批娘子军,浩浩荡荡进来。   紧随在她身后的,是六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后面又跟着几个丫环,双手各捧着酒菜。   杜小帅一见这等派场,露出苦脸窘笑,急向身旁的小杨轻声道:“杨弟,这是干嘛?要花多少银子……”小杨邪笑:“不用担心,我那老哥哥吃得开的很,银子不够可以挂帐,他身上有‘信用卡’!”   杜小帅呆莫宰咩了,道:“什么叫‘信用卡’?”   小杨来不及解释,老鸨已上前笑容可掬道:“老爷子,两位公子,这几位姑娘中意吗?”   只见六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一个个扭腰摆臀,烟视媚行地走近,搔首弄姿,摆出撩人的姿态,供这一老二少品头论足。   小杨自己是个女娃儿,又没有“同性恋”的毛病,那会突然想到来这种地方?   她之所以如此,原来小姑娘已对杜小帅看对了眼,存心要拖他下水,改变这小子的形象。   这话怎么说呢?   免说你也知道,杨小邪是“邪”出了名的,如果有一天老丈人要相女婿,本本份份,老老实实,守规守矩的人绝对看不上眼,非得带些邪气不可!   至于怎样化解双方的“误会”,目前小杨尚未想出,反正那是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想得太多,那么早就去伤脑筋。   他眼光一扫,转过脸问道:“帅哥,你看怎样?”   杜小帅可嫩得很,己是满脸通红,小声羞羞窘笑:“我,我……”小杨见他那副糗相,笑得甚弄人:“好吧,就要她们几个好了,照单全收。”   老鸨趋前道:“公子,这位老爷来过,知道咱们这儿的行性,姑娘陪酒是每节一两银子,也就是半个时辰,如果脱衣陪酒要加倍,‘全套’另加五两银子埃”   小杨居然也有不懂的,呆呆地问道:“什么‘全套’?”   老鸨笑道:“公子真爱说笑,这个还要问吧,就是陪公子上床埃”小杨也脸上一红,窘道:“先来半套好啦!”   此言一出,几个姑娘忍俊不禁,全笑出了声来。   老鸨忍住笑,又问道:“要不要脱?”   小杨歪头想了想,斜睨了杜小帅一眼,贼笑道:“脱就脱吧!”   老鸨一施眼色,几个姑娘的动作还真快,仿佛受过军事训练似的,三下五除二,全身已是清洁溜溜。   哇噻!六个姑娘顿时赤裸裸地,一丝不挂啦!   杜小帅看得猛吞口水,差点没坐稳,跌坐到地上去。   他只见过画中的裸女,事后才知那是幻觉。而现在站在面前的,却是活生生的真人,而且是一排六个!   不待老鸨吩咐,她们已走了过来,各自选定目标,分别坐在一老二少的两旁。   老鸨笑着招呼道:“三位慢慢喝,失陪了……”正等出厅,突见一个小丫环闯入,在她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老鸨眉头一皱道:“就这么巧,叫别的姑娘不行吗?”   那丫环直摇头道:“不行啊,他非要翠红姑娘去陪不可……”老鸨斥道:   “死丫头,你不会告诉他们,翠红已经有客人,正在‘当番’吗?”   那丫环苦着脸道:“婢子那会不说,可是,他们说陪天王老子也不行,非去陪他们不可。”   小杨正好听见,没好气地喝道:“喂!你们烦不烦,叽叽咕咕地叫个什么劲儿!”   老鸨只好回身上前道:“公子,翠红姑娘要转个台,换个姑娘来……”暗向小杨身旁的姑娘施了个眼色。   翠红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歉然道:“公子,我去转下台……”说着便要起身。   不料被小杨一把按住,喝道:“坐下!”   翠红大吃一惊,吓得那还敢吭气。   老鸨忙道:“公子,翠红去应付一下就回来……”小杨可不是好说话的,瞄眼:“他妈的!这姑娘好好在这里陪酒,为什么要换人?”   老鸨面有难色道:“是这样的,来了位翠红的熟客,他指定要翠红去陪酒,不要别的姑娘……”小杨扭上了,心里很不爽:“我也要她,不要别人陪!”   老鸨急得不知所措道:“这,这……”   小杨右手一挥,赶人:“快出去,烦死人了!”   老鸨无可奈伺,只好带着那丫环匆匆出厅。   小杨骂了声:“什么东西!”   向老叫化作个手势道:“来,咱们喝咱们的酒!”   一老一少又继续拼起酒来,一碗接一碗地猛喝。   突然间,门帘一掀,闯进来个华服少年,身后跟着八名彪形大汉。   所有姑娘和丫环们,顿时大吃一惊。   尤其是翠红,更是吓得芳容失色,噤若寒蝉。   小杨抬眼一看,只见这人年方弱冠,算得上是位俊逸的公子哥儿,但眉目之间有一股邪气。   那八个彪形大汉,则是一个个虎背熊腰,颇有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架势,令人看了就不顺眼。   华服少年眼光一闪,不屑道:“哼!我还以为是来了什么王孙公子,或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几个臭要饭的!”   随即向翠红喝令道:“翠红,站起来!”   翠红正待站起,却被小杨喝叫道:“坐着!”   可怜的翠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华服少年再喝令道:“站起来!”   小杨冷声道:“坐着!”   华服少年不由地怒道:“他妈的!你这臭要饭的存心想找碴儿?”   小杨回骂道:“他妈的!咱们在这里喝酒,招谁惹谁了,你这王八羔子闯进来又吼又叫。当这里是动物园,究竟是谁存心找碴儿!”   一名大汉挺身上前,盛气凌人道:“臭要饭的,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小杨不屑地眼皮一翻道:“不知道!你要告诉我啊?”   那大汉道:“你们最好坐稳了,小心吓得跌到地上去。”然后提足丹田之气,振声道:“听好,咱们公子乃是西门世家……”华服少年喝阻道:“不必亮出本公子的名号,他们不配!”   那大汉恭应一声,气焰万丈道:“好了,你们快滚吧,别扫了我家公子的酒兴!”   小杨撇了撇嘴,转头迳向老叫化道:“来,老哥哥,咱们喝咱们的酒,别管那些疯狗乱叫。”端起大碗就喝,当他们是死人。   那大汉勃然大怒,狂喝声中,人己冲上来,一脚想把桌子踢翻,吓得姑娘们失声惊呼起来。   突见小杨口一张,一道酒箭疾射而出,喷射了那大汉一脸。   大汉身不由自主向后一退,抬起的一脚便踢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单足着地失去平衡,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其他七名大汉见状,不禁惊怒交加,正待一拥而上,却被那华服少年以手势制止,嘿然冷笑道:“好一手喷酒成箭的内家真力,不简单,不简单!”   小杨洋洋得意地报以冷笑道:“你倒很识货!要不要也来一碗?”   华服少年一脸狂妄道:“臭要饭的,你的功夫可能不错,可惜遇上了本公子,恐怕就没戏唱了。”   小杨“哦?”了一声,问道:“你想试试?”   华服少年道:“这里地方太小,咱们到大院去!”   小杨一向唯恐天下不乱,没事就想惹事,如今麻烦惹到他,岂有放过之理!   把身边两个姑娘轻轻一推,毛了心地道:“去大院就去大院,谁怕谁?   哼!?   华服少年冷笑,转身就走出花厅。那七名大汉那敢怠慢,忙不迭扶起坐在地上的大汉,急急跟了出去。   杜小帅趁机推起怀中两个姑娘,淡笑道:“杨弟,这家伙可能有两把刷子,让我来对他。”   李黑也站起来道:“我看他眼神中带有异光,只怕有些歪门邪道的功夫,还是让老叫化……”小杨瞄眼道:“唉哟我的妈啊!你们都想跟我抢生意?不行,不行,他是向我叫阵,你们只须在一旁替我喊加油就成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李黑忙抱起只酒坛道:“带了酒去看热闹,那才不会打瞌睡啊!”   杜小帅不由摇头憋想:“人家要拼命,你这老哥哥还要边喝酒边看热闹,实在也有够绝的!耙焕弦簧俑辖舾隼矗吹酱笤海患缫丫瞬簧偃耍追赘侠纯慈饶至恕?   小杨才一到大院中,华服少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先发制人,连连出手抢攻。   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出手既狠又快,竟使小杨一上来就被攻了个手忙脚乱,逼得她毫无反击的机会。   小杨又惊又怒,只好连连闪避,心里气得快吐血啦!   华服少年却是愈攻愈快,根本不容她喘过气来。   尤其那八名大汉,在一旁呐喊助威,更使华服少年意气风发,以为天下无敌啦!   实际上,小杨的武功是比他差了一大截,全靠身法灵活,才能左闪右避。   但已险象环生,狼狈不堪。   李黑一见小杨情势危急,再不出手相助,大事就不妙了。就在这时,杜小帅已冲了出去,大声叫道:“住手!”   八名大汉一见他要上阵,立即一拥而上。   杜小帅眼见小杨已招架不住,情急之下,出手毫不留情,拳打带脚踢,七手八脚的,连他用的是什么怪招都无法看清,八名大汉已纷纷跌了开去。   他的身表却未停止,直向那华服少年。   小伙子从大喝一声“住手”,出手击倒八名大汉,再扑向华服少年,有如一气呵成。施展的正是“幽灵十八扭”,配合“君邪手”,所以快得不可思议。   华服少年正一掌攻向小杨,欲向他下毒手,不料杜小帅已扑来,只得把发出的掌力改变方向。   “轰”地一声巨响,华服少年与杜小帅硬对上一掌。   小杨趁机闪避了开去,定神一看,只见华服少年已被震退三大步,而杜小帅却是纹丝不动,显然内力胜过对手一筹。   华服少年怔了一怔,冷森森道:“好小子,功夫倒不错,值得本公子好好超渡你!”   小杨方才差一点就死翘翘的,此刻一见杜小帅占了上风,竟掉了疮疤忘了痛,一旁嘲谑:“我看你就省点力气吧,不必丢人现眼啦!”   华服少年未加理会,缓缓提起双手,那样子好象在练太极拳。但他推向前的两拳,掌心中竟隐隐泛起一丝红光,周围皆呈碧绿,煞是好看。   杜小帅和小杨都好奇地盯着他,好象在看变戏法,不知这小子要搞啥飞机。   躲在远远看热闹的人,更是凝神屏息,看得一个眼睛两个大,连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之间,华服少年掌心的光芒大盛,且发出一股腥臭之气,站在数丈外的人闻了都想吐。   突闻李黑惊呼道:“当心,这是‘血红碧绿掌’!”   杜小帅毫无反应,呆呆地道:“血红碧绿掌?”   小杨却瘪嘴道:“他奶奶的!红配绿——狗臭屁!”   华服少年一脸狂妄道:“哈哈,想不到你们这几个臭要饭的,居然还能识出本公子的‘血红碧绿掌’。怕了吗?怕就乖乖地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公子饶你们不死!”   杜小帅惹笑着弹弹耳朵道:“没问题,磕三个响头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不知道你叩我还是我拜你!”   华服少年狠声道:“好,你小子既然活得不耐烦,本公子定然成全你,教你全身溃烂而死!”   杜小帅毫不在乎,一派潇洒的一揉鼻头道:“真的还假的?少盖啦!”   李黑唯恐小伙子不知厉害,忙出声警告道:“杜老弟,小心他掌上有毒!”   杜小帅笑嘻嘻地道:“老哥哥放心,我是从小吸毒长大的……”话尚未说完,华服少年已欺身攻来。   两股强劲掌力,带着极难闻的腥臭迎面而至,使杜小帅不敢冒然硬接,身形一晃,急使“幽灵十八扭”师门绝技,使华服少年连连扑了几个空。   华服少年见杜小帅不敢轻撄其锋,心中不免有了轻敌之意,攻势更猛,存心炫耀他的身手。   杜小帅在摸清对方的路数后,看出这小子武功并不怎样高明,只不过是仗着那邪门歪道的毒功,以一对毒掌取胜而已。   这时腥臭之气愈来愈浓,向四周散发开来,黛得那些看热闹的男女,无不掩鼻逃开。   杜小帅心知不能耗得太久,必须来个速战速决,否则就算不被毒掌所伤,只怕也会被腥臭薰昏哦。   只听他狂喝一声,“君邪手”突然威力大发,配合“幽灵十八扭”,连连一阵猛攻。   华服少年仗恃一双毒掌,并不知难而退,好象情急拼命似的,完全采取玩命的打法。根本豁出去了,不惜两败俱伤,同归于荆伊娘咧,这小子倒真够委喔!   小杨看得干着急,恨不得冲上去助杜小帅一臂之力,但这节骨眼上,她那里插得上手。   李黑似已看出她蠢蠢欲动,忙赶到她身旁,伸手抓住她胳臂,轻声道:“小祖宗,拜托你安份点啦!”   小杨急得直扭身子,道:“老哥哥,帅哥一个人恐怕……”话犹未了,场中两人已互相发出了至命的一击。   “啊!毙⊙钍羝鹄础?   场中两人一合即分,各自退后两大步,凝视着对方,一时也看不出谁胜谁负。   片刻后,忽见华服少年一脸惊恐,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怒声问道:“你……   你破了我的练功‘罩门’?”   语气中充满惊异与不信。   杜小帅微微点头,满不在乎地道:“嗯……大概是吧。”   华服少年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练功的‘罩门’是在‘气海穴’上?”   杜小帅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道:“我不知道啊,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也许是你作恶多端,上天有眼,借我之手惩罚你吧!盎倌昱咭簧溃骸澳闵俾腋牵∧怯姓饷辞伞慵纫衔椅涔Γ尾桓纱嗌绷宋遥俊?   杜小帅猛摇头,一副很认真的模样,道:“你又没有抢了我老婆,只不过为了争一个姑娘陪酒,传到江湖上去,说我为了争风吃醋杀人,实在很有损我的形象,将来在江湖上就没的混了。”   华服少年咬牙切齿道:“好!今夜你不杀我西门小郎,你会后悔的。如果有种,就留下你的名号!”   小伙子才不怕他,讪笑:“记住罗,我叫杜小帅!”   华服少年沮然叹道:“杜小帅?从来没听过!想不到我西门小郎,竟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凄然一声苦笑,真气顿泻,人终于缓缓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这小子已经受了重伤。   八名大汉大惊,正待扑向杜小帅,却被华服少年喝阻道:“不必送死了,快扶我回去!”   他们那还敢轻举妄动,忙不迭上前扶起华服少年,狼狈地急急夺门而出。   小杨一时冲动,冲上去抱住杜小帅,高兴得直跳,嚷嚷道:“帅哥,你好棒啊!”   杜小帅轻弹他的耳朵,叹笑:“唉!杨弟,我真取了你了,为了个姑娘陪酒,搞出这种飞机,真无聊。刚才让那姑娘去陪他们,不就没事了吗。”   小杨不服道:“爱说笑!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江湖上争的就是一个理子。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那姑娘既已陪咱们在喝酒,凭什么他来了就要去陪他?他奶奶去他妈的他又不是皇帝!就算是,我也……”杜小帅挥了挥手,捉笑:   “算了,算了,兴致都没了,咱们能走了吧?”   小杨不依道:“不行,我酒还没喝够呐。”   杜小帅干笑道:“你还要喝?”   小杨黠笑道:“当然要喝,说不定待会儿一高兴,还他奶奶的来个‘全套’呐!”   杜小帅不由大翻个大白眼,又被他软硬兼施,拖回大厅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结束,没戏可看了,看热闹的人也各自散去,该干什么的就继续什么。   回到花厅,一老二少刚归座,老鸨就慌慌张张跟进来,好象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脸道:“两位公子,你们这个麻烦可惹大了,他们今夜吃了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小杨问道:“你知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头?”   老鸨道:“听他们自己说,是黄山什么西门世家的人,那位公子最近常来,出手大方得很,每次都得花上百两银子以上,姑娘们一赏就是十两!”   小杨耸耸肩道:“那今夜倒是挡了你们的财路,去把刚才那几个姑娘叫回来陪酒,本少爷待会儿照样有赏!”   老鸨强装笑容,心想:“你们能把酒帐结清,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还想得你们什么赏,赏又能赏多少?哼!”   但表面上却不敢怠慢他们,只得漫应着转身出去。   忽听李黑道:“老叫化最近去黄山,就是为了一查一个秘密组织的活动,查了好些天,尚未查出一点眉目,说不定跟这西门世家有关呐!”   小杨睁大了眼,嘲惹道:“哦?老哥哥,你在查什么?”   李黑正色道:“那是江湖中近年出现的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目前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已有不少武林人物遭了他们毒手。我得知到消息,听说他们之中,有很多是酒色之徒,所以……”小杨逗笑:“所以你就常来这种地方?”   李黑点点头道:“否则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跑到这种地方来‘花’,那真成了老不羞啦!”   杜小帅揉揉鼻头,问道:“老哥哥,刚才我跟那小子动手时,听你好象知道那是‘血红碧绿掌’?”   李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不错,据说那是一种极歹毒的功夫,也是一种走捷径的速成武功,练功之人,只须武功稍有根基,再经大约一年的特殊吐纳练习。然后开始练功,每日不但要将双手,浸在一种特别配制的毒水中两个时辰,且须活吞‘五毒’,只须苦练三年,便可出手即致人于死。   象刚才那小子,练的时间至少己有五年以上!岸倭艘欢伲辖谢绦档溃骸安还坏┝妨苏饷哦竟Γ觳环宥尽蔷突畈怀闪恕6遥饭Φ娜似绞庇氤H宋抟欤迥诙拘砸蛔鞴志驮懔耍堑蒙比瞬豢桑越泻苌儆腥嗽敢饬匪负踉缫咽ТO氩坏轿髅攀兰业淖铀铮谷换崛チ烦烧庵执醵竟Ψ颍 ?   小杨咋舌道:“哇嚷!刚才那小子,要是一出手就用这种毒功,我的小命就完蛋啦!”   杜小帅却好奇地追问道:“西门世家又是什么东西?”   小杨捉狎道:“那还用问吧,一定是西门庆的后代,说不定是潘金莲的私生子!”   李黑干笑:“你想到哪儿去了,这西门世家,在武林中也算得上小有名气,早年曾出好几个赫赫有名的人物,象是九天飞狐西门彩华,金色夜叉西门姣,阴阳书生西门云,都曾在江湖中叱咤风云一时。   自多二十多年前,西门彩华死后,西门世家的人就不再出现江湖。照年龄推算,那西门小郎,应该是西门菜华的孙子辈。”   小杨眼珠子一转,弄笑:“帅哥,你怎么知道那小子练功的‘罩门’,是在‘气海穴’上?”   杜小帅风凉笑着:“我那里知道,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活该那小子倒楣。”   小杨道:“那小子武功被你废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是回黄山去搬救兵了。”   杜小帅摇头晃脑,苦笑道:“唉!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真多,我才下山不到半个月,就……”正说之间,老鸨带着两名小丫环掀帘而入,愁眉苦脸道:“真抱歉,姑娘们都吓坏了,怕西门公子回去带人来报复,都不敢再来陪酒……”小杨很生气地一拍桌面,正要破口大骂,杜小帅忙捂住他的嘴,斥笑道:“杨弟,不用姑娘们陪,咱们不是可以喝得痛快些吗?”   李黑也附和道:“对,种们自己喝!”   小杨扒开杜小帅的手,把手一挥道:“好啦,好啦,你们都出去吧,咱们自己喝。”   老鸨如释重负,连声应着,带了两个小丫环赶紧匆匆溜啦!一老二少,便开怀畅饮起来。   小杨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烦忙的事,显得心事重重,一个劲儿地猛灌酒,好象在借酒浇愁,一直喝到酩酊大醉。   “醉龙丐”果然名不虚传,把他们原先叫的酒喝完,又加了二十斤,居然毫无醉意。   杜小帅其实只喝了一斤多点,就已经东倒西歪,感到了飘飘然,快乐似神仙啦!   李黑结了帐,左手搂着小杨,右手扶着杜小帅,一老二少出了“留香院”,一路摇摇晃晃,又哼又唱地回到了客栈。   另外又开了个房间,李黑先把小杨和杜小帅扶上床去睡了,他才回房去睡。   第二天一早,杜小帅尚大呼呼大睡,被人从梦中踹醒,睁眼一看,站在床边的是老叫化。   杜小帅霍地坐起,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急问道:“老哥哥,什么事?”   李黑道:“小杨走啦!”   杜小帅一呆,还不太清醒:“走了,他上哪里去了?”   李黑正色道:“她天还没亮就去房里把我叫醒,说要赶回大漠去一趟,要我转告你,很快会赶到江南去找你的……”杜小帅大声抱怨遁:“老哥哥,你为什么不早叫醒我,现在才来告诉我呀!”   李黑苦笑道:“她关照我这么做,我能不听她的吗?对了,她还留了点东西给你……”说着便将手中的几锭银子,及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杜小帅接在手中看了看,一头雾水:“这是干嘛?”   李黑道:“她知道你身无分文,留下这二三十两银子给你做盘缠,要我转告你,银子不够用时,可以用她教你的赌技,到赌场里去碰碰运气。”   杜小帅想到小杨的“赌”性坚强,不由摇头苦笑,拿着令牌问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李黑神情肃然道:“这是敝帮帮主的‘狗头令牌’,见牌如见人,全帮弟子都得听命。她留下要我转交给你,万一遇上任何麻烦,可以要丐帮弟子全力协助。”   杜小帅心里一爽,想不到小杨对他设想如此周到,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问道:“老哥哥,杨弟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贵帮帮主的令牌?”   李黑瘪着一张脸:“这……杜老弟,她关照我不许说的,恕老叫化不便……”   杜小帅见李黑那逼表情,谑笑不已:“没关系,以后我总会知道的。老哥哥,你打算去那里?”   李黑道:“老叫化尚呆继续查那秘密组织,这里的帐已经结过了,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说守双后一拱,便迳自出房而去。   杜小帅跟到房门口,目送老叫化走出跨院,突觉怅然若失起来。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 章     风光明媚的江南。   杜小帅独自来到苏州,这十几天的路程,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安安静静的。大概是由于喜欢若事生非的小杨不在身边吧?!   想起小杨,杜小帅心里倒是挺相信这个捣蛋鬼的。   毕竟,小杨是他下山以来,第一个结交的朋友,而且已经是死忠兼换帖的啊!   可是,杜小帅除了知道他叫小杨,其他的是莫弄寒(不知道),而且,老觉得他有些怪怪的,怪在哪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小帅正朝苏州城走去,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凄厉惨叫声,仿佛在杀猪似的。   小伙子也被传染了爱管闲事的毛病,“蹭”地一个箭步赶了去。   跑近一看,只见距道旁数丈处的树上,悬空倒吊着一个老头子,正被三个壮汉在毒打,全身被皮鞭抽得皮开肉,鲜血直流。   三名壮汉一律身穿蓝色劲装,胸前绣着一朵鲜明醒目的桃花,似乎是一种特殊标志。   他们眼见老头子已奄奄一息,仍不罢手,其中一人厉声道:“死老头!   快说你那宝贝儿子躲在那里,否则,活活把你抽死了!袄贤纷涌耷蟮溃骸拔遥艺娴牟恢腊惶叶右驯荒茄勰サ貌怀扇诵瘟耍笄竽忝恰笄竽忝侨桓咛Ч笫郑殴伞币幻澈翰淮笈溃骸八棠痰模〗讨骺瓷夏愣樱撬脑旎2恢阕嫔匣耸裁吹拢砝锷樟硕嗌傧悖判薜谜庋母!F慊谷嗽诟V胁恢# ?   另一壮汉道:“抽!看这老王八能挺多久!”   三条皮鞭一扬,又向老头子身上抽去。   杜小帅看得毛了心,大叫:“住手!”   喝声中,身形一掠,已来至大树前。   三名壮汉齐齐一怔,其中一人喝问道:“小子!你是在跟咱们说话吗?”   杜小帅双手叉腰,大声道:“废话!又不是这位老人家在打你们,我总不会叫他住手!”   三名壮汉互望一眼,突发狂笑起来。   杜小帅莫名其妙地道:“我的话有什么好笑?”   壮汉笑声突止,沉声道:“你这小子不知是打那儿冒出来的,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咱们说话,好象自以为是咱们的顶头上司,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   说罢又狂笑起来。   其他两个不能让他唱独脚戏,也齐大笑起来,表示三人是一伙的。   杜小帅瞄眼道:“你娘咧!起笑(发疯)够了没有?”   壮汉们没听懂他话中含意,止住了狂笑道:“笑够了又怎样呢?”   杜小帅伸手一指树上,道:“如果笑够了,那就快把这位老人家放下来!”   壮汉两眼一瞪,好比两只铜铃,怒道:“好小子,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让咱们先秤秤你有多少斤两,看看你够不够份量说大话吧!”   “呼”地一声,手中皮鞭已抽来。   杜小帅不闪不避,伸手一反掌,一把将抽来的鞭头抓个正着,猛力往回一夺,壮汉便身不由己,踉踉跄啮向他冲来。   小伙子身形一闪避开,以免撞个满怀。接着旋身飞起一脚,踹得壮汉跌了个狗吃屎。   其他两人惊怒交加,齐声暴喝,双双抢鞭抽打过来。杜小帅仍然不闪不避,打算重施故技,仍以待手将两条皮鞭夺下。   那知这两个家伙这回学乖了,眼看鞭头将被小伙子抓住,突将手腕一抖,软鞭急速向下一沉,随着他们欺身跟进的身形,鞭头向上一弹跳,竟向他足头卷去。   杜小帅身形一拔而起,凌空双脚齐踢,踹中两个壮汉的脑袋瓜子。   只听他们痛得哇哇大,双双跌了开去。   三人果然是共进退,有志一同,各捱了狠狠一脚。   杜小帅身形一落,弹弹耳朵,笑嘻嘻地问道:“三位老兄,不知我踹的够不够份量?”   三名壮汉气得脸都绿了,各自跳起身来,皮鞭也不要啦,霍地抽出腰间佩带的鬼头刀,以“品”字形围住了小伙子。   其中一人怒不可遏道:“他妈的,看不出你这小鬼,居然还有点门道。   今天要不把你剁成肉酱,咱们就誓不为人!上!叭艘蝗佣希盏毒涂场?   别看他们单打独斗不怎么样,三人联手创出的一套“三元阵”,在江湖上还小有名气,不是乱盖的。   杜小帅瞄了那快翘辫子的老头子一眼,唯恐距离大树太宾,使他遭到池鱼之殃,急以“幽灵十八扭”,连连扭避开两把刀的左右夹攻,身形一个飞窜,早已射出数丈之外。   一名壮汉疾喝道:“那里逃!”   三人掠身追去,仍以“品”字形将他围祝杜小帅根本不是想逃,而是担心误伤那老头子。到了这里,已不必再有顾忌,可以放手修理这三个家伙了。   只听“铮”地一声,剑已出鞘,振起一片森森寒光。   疾喝声中,寒光有如一道光束爆炸开来,洒向四面八方,逼得刚刚攻近的三柄鬼头刀,急急向后退去。   杜小帅身随剑走,看似人剑合一,在“三元阵”中几个穿梭,已使三名壮汉皆阵脚大乱。   但见剑光闪动,人影翻飞,接着惊呼连起,三人只觉手腕一冷,鬼头刀已脱手坠落。   他们还以为手腕已遭利剑斩断,吓得魂飞天外,急忙定神一看,好加在!   手掌跟前臂还好端端地连着,并未分家。这又是怎么回事?   甭说啦,当然是杜小帅手下留情,用剑身平击啦!   三名壮汉都是老江湖,那会不知道人家小伙子是高抬贵手,忙把双手一抱拳,齐声道:“多谢手下留情!”   杜小帅归剑入鞘,非常潇洒地逗笑道:“烧款代志(小意思),三只手暂时交由你们自行保管,下次再遇上我,就得本带利,六只手一齐收回了!”   他们虽然败在人家手下,却不得不交待几名场面上的话,否则就太模了。   其中一名壮汉振声道:“没问题,如果阁长下有胆量,就到桃花教来取!”   好家伙,把“桃花教”的招牌抬出来啦!岸判∷д獠琶靼祝切厍靶逵心峭及福词恰疤一ń獭钡谋曛荆嗔巳啾峭罚叫Γ骸昂茫“咽奔涞氐愀嫠呶遥乙欢ㄗǔ贪莘茫 ?   那壮汉道:“很好,今夜初更,城西三十里处,恭候大驾,告辞了!”   说完,一施眼色,三名壮汉连鬼头刀也不好意思去捡起,便疾掠而去。   杜小帅扮了个鬼脸,赶紧回到大树前,纵上横出的树桠,解开绳结,将老头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地。   纵身下来,一面为他松开足颈上的粗绳,一面问道:“老伯,你还好吧?”   老头子已奄奄一息快没命啦,怎么会好呢!   杜小帅看他快回老家了,急忙将老头子扶坐起来,盘坐在他背后,单掌紧贴在他后心,急忙气运丹田,将本身真力由掌心缓缓输送过去。   老头子突觉一股热流传到体内,护住了他的心脉,而且源源不断散发至全身。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时间,他才吁了口长气,弱声道:“多谢小侠救命之恩……”接着深深叹了口气,黯然泪下道:“其实,老纳死了倒也干脆,免得他们以后再来折磨我,只是,只是我那可怜的儿子……”杜小帅搔搔头发,关心地问道:“他们把令郎怎么了?”   老头子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道:“老朽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养老送终,却被那女妖抓去,折磨得已不成人形,好不容易逃了回来,他们竟不放过他……”   杜小帅看他这么可怜,一时善心大发:“老伯,你不要太伤心,快带我去看看令郎,我略通岐黄,也许能使他复元。”   老头子已如惊弓之鸟,心存恐惧道:“小侠,你,你该不会是……”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杜小帅可聪明得很,已听出他的疑虑,心中乱瘪一把的,抿嘴道:“老伯,你是在担心,怕我是跟他们串通的,用这诡计骗你说出令郎藏在何处对吗?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必做鸡婆了。”   老头子忙道:“不不不,小侠请原谅,老朽实在是怕了他们,不得不小心……   现在就请小侠随老朽同去吧。”   杜小帅扶起了老头子,一老一少便走上大道,同向山坡走去。   来至半山腰,只见有几间砖墙瓦屋,静悄悄地毫无声息,进了屋里不见一个人影。   杜小帅左看右望瞄不到人,干笑道:“你儿子呢?”   老头子苦笑道:“他躲在密室里,才逃过桃花教那些人的搜查,我这就去叫他出来……”杜小帅跟着老头子进入耳房,只见他蹲在床边,在床下的地板上连续敲三下,停下又敲两下,再连续敲三下,似在以暗号通知下面。   倏而,果见床下面的地板顶起,露出个狭窄洞口,爬出个灰头土脸,形容憔翠却是眉清目秀的俊逸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脸色花白,犹有余悸地望着杜小帅,似对这陌生人怀有惊恐和疑惧。   老头子忙安慰道:“康儿,不要怕,这位小侠是为父的救命恩人,他是来帮助咱们的。”   小伙子这才从床下爬出,也不用站起了,就势向杜小帅连连叩首道:“多谢小侠,多谢小侠……”杜小帅最怕的就是来这套,把他扶起来:“别这样啦,你快坐下,让我替你把一把脉。   小伙子微微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把手伸出。   杜小帅替他把了把脉,眼睛眨了眨,道:“这位大哥,你只是消耗真元过多,精虚元衰而已,没啥了不起,只要服上几副补药,多休息,静养些时日就可复元了。”   老头子听了大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但随即忧形于色道:“可是,万一桃花教的人再找上门来……”杜小帅一拍胸膛,一副石敢当的模样,惹笑:   “老伯不用担心,今夜我去找他们,以后就不再有桃花教了!”   他已决心消灭这个邪教,而且充满自信,很有把握的神气。   老头子忙把他请至桌旁坐下,取了笔墨纸砚来,好让他开药方。   杜小帅摇头杜小帅摇头晃脑想了半天,取了笔墨纸砚来,开了张药方,还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交给老头道:“这些药材可能很贵,可惜我身旁带的银子不多,你先抓一两付回来服用,过两天我再送些银子来。”   老头子感激得差点流鼻血,“嗵”地一声跪小道:“多谢小侠大恩大德,小老儿父子承蒙再造之恩,有生之日,必定……”杜小帅最怕这种场面,楸着包子脸道:“老伯快起来,不要叫我折寿啦……”老头子用衣袖拭着满脸泪痕道:   “小侠可否将尊姓大名赐示,好让小老儿立下长生牌位,早晚焚香膜拜……“杜小帅斥笑:“老伯,来这套太落伍啦!快去替令郎抓药吧,我在这里守护着他等你回来了再走。”   老头子连应声着,带了药方和银子匆匆而去。   等他出了门,杜小帅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哥,桃花教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年轻人叹道:“唉!小侠有所不知,桃花教是个淫乱的邪教,教主简直是个妖女,她仗着武功高强,手下人多势众。只要被她看中的年轻男子,便强行掳回去,供她淫乐,直到油干灯荆所以凡是被掳去的人,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的运气比较好,昨天不知来了一批什么人,好象来头很大,教主忙着接待他们,被我趁人不备逃了出来……”顿了一顿,他继续接下去道:“教主大概昨夜陪那些人喝了一野酒,没有回她的房里去,今晨才发觉我逃走了,派了她的手下来逼家父把我交出,他老人家骗他们说我根本没有回家过,他们不信,就押了家父出去找我……”以后的情形,杜小帅已亲眼见到,想起来就火大,邪笑:   “你娘咧,令夜我就要这桃花教,从此成为历史名词了!”   年轻人担心道:“小侠,他们人多势众,尤其教主的武功极高,你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他们……”杜小帅自信满满,嚣张道:“爱说笑!不管他们有多厉害,今夜定要他们一个个屁滚尿流!”   年轻人看他的臭屁样,觉得担心得很哪!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头子才满头大汗的回来,不但提了几包药,还买了些酒菜。   杜小帅原想等老头子一回来就告辞的,但被他父子二人诚心诚意挽留,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留了下来。   买回的是卤味,尚有包子馒头,不须再下厨忙活,现成的上桌就可以吃喝。   宾主三人边吃便聊,杜小帅才知老头子姓丁,曾做过一任浦江县的父母官。   由于有人垂涎这个职位,花钱在朝中活动,不但捏造罪名让他丢了乌纱帽,还坐了几年牢。更惨的是老妻忧虑成疾,终于一病不起,撒手归西。   老间子出狱后,万念俱灰,不愿唯一的儿子文康再涉仕途,父子两相依为命,宁愿远来此地,过着淡薄名利,与世无争的乡居生活。   丁文良虽饱读诗书,满腹经伦,但为了顺从老父平时常持字画到城里去卖,维持父子俩生活。不料半月前祸从天降,竟被那妖女掳去,差点小命就没了。   谈谈说说,不觉天色已逐渐昏暗了下来。   由于此去桃花教,尚有三十来里路程,杜小帅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向丁文康问清路径,起身告辞。   父子俩再三叮咛他小心,一直目送他去远了,才赶紧回屋去关上门。为了以防万一,丁文康仍然躲进了密室。   今天的夜色,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夜空乌云掩月,不见星光,更听不到风声。   静的出奇,静的可怕!   杜小帅来到苏州城外三十里处,只见谜蒙的浓雾弥漫,四周一片死寂,笼罩在恐怖而带有神秘的气息下。   偶而几声夜鸟怪啼,划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眼前一片片阴森森的密林,右侧一条峡谷,整个地如同是鬼域一般,使人不寒而栗。   杜小帅已感觉出这地方很不对劲,似乎随时都会有危机出现,说不定会突如其来的,蹦出几个青面獠牙的厉鬼来!   他暗自运足功力,行遍奇经八脉,直上九重,保持最高警觉,和最佳的体能状态,随时都可出手。   既然并无显著目标,他便站定在那里,手按剑柄,目光扫向四周,全神贯注地等待着。   静!静!静!   蓦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似有似无的乐曲声,隐隐约约,忽远忽近,令人难以捉摸。   杜小帅力持镇定,咕哝道:“嘿嘿,他娘咧,终于来了!”   尽管艺高胆大,仍不免有些紧张,这是很自然的反应,否则他就成了木头人啦!   当他眼光四扫时,突见两道惨绿的光芒一闪而逝,仿佛是鬼火明灭,又像是怪兽的眼睛。   哇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感到很奇怪的时候,那绿色的光芒又现,这回它不再消失,而是冲着杜小帅缓缓而来,愈来愈近,愈来愈近……惨绿的光芒终于停止前进,距离他不及一丈,恶恨恨地瞪着他。   杜小帅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瞪着那玩意儿,觉出手心直冒汗,按住剑柄上的手不由地一紧。   惨绿的光芒又移动了,飘飘忽忽地来到眼前,距离只有五尺……三尺……二尺……停止。   杜小帅定睛一看,竟是两点“鬼火”,还有张冥纸哪!   藉着“鬼火”的绿光,发现冥纸上赫然有字现出,写着“你果然来了,请随火光行进!”   杜小帅冷笑一笑,弹了弹耳朵,道:“他娘咧!何必装神弄鬼,搞这种飞机?   嘿嘿,带路吧,无聊的人!”   哇噻!肮砘稹本尤欢埃闭嬖谇懊娲罚蛳凉壤锲ァ?   杜小帅没得犹豫,紧随在后,保持丈许距离,似乎很懂“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道理。   “鬼火”在前飘飘所忽,摇摇晃晃引导,进入谷内数十丈,便转向山壁,逐渐上升,终于来到一年天然形成的拱形山洞前,突然间消失。   杜小帅走近一看,只见洞口抑着两幅招魂幡,右边上写“踏入鬼门关”,右写“生死安天命”,在迎风飘展,看上去有些鬼里鬼气。   小伙子仗着艺高胆大,干咳两声,清扫喉咙后,大声叫道:“杜小帅来啦!”   静寂无声,看来不会有人出迎了。   “你娘咧,这么不懂礼貌,还要本少侠自己进去!”杜小帅发顿牢骚,走入洞口。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虽然运走夜视目力,也无法看清四周的景象。   突然间,洞内光芒大盛,使他一时难以适应,几乎睁不开眼睛,本能的反应,是“铮”地一声,拔剑在手。   眼光一扫,没想到这山洞竟象个葫芦形,洞口虽小,毫不起眼,洞内却如此宽敞,足可容下好几百人。   张大眼睛一瞧,哇噻!真个是风光旖旎,春色无边!除了三名壮汉,是毒打姓丁的老翁,被杜小帅放了一马的之外,其他二十个女子一字排开,皆是青春貌美的大姑娘。   只见她们身上穿的五颜六色的衣裳,竟然薄若蝉翼,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穿跟没穿简直没差,根本就是在表演“穿帮秀”嘛!   尽管小伙子在太平县城的“留香院”,连脱衣陪酒的洋荤都开过了,见了眼前的场面,也不禁心神旌然,为之动容,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啦!   一名壮汉仗着人多势众,又是在自己家门里,可不象日间那副窝囊相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昂然道:“杜小帅,你的胆子倒不小,居然真敢找上门来!”   杜小帅冷冷地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那壮汉更神气活现道:“日间咱们忘了自我介绍,老子姓申名良,是桃花教‘阴堂’堂主,我身后左边这位是‘阳堂’堂主陈雄,右边这位是‘合堂’堂主丘维仁。最好记清楚,免得阎王爷问你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杜小帅揉揉鼻头,截口讪笑道:“我是要记清楚,否则我杀了些什么龟孙子,自己都不知道!”   陈雄也上前一步道:“申堂主,把咱们的名号也告诉这小鬼吧!”   申良把头一点道:“对!小子,你站稳了,别吓得摔倒,裤底一把。江湖中人称‘桃花咕雄’,那就是咱们这三块料!”   杜小帅故作惊讶道:“哦,失敬失敬,原来你们就是那三块料——肥料啊!”   陈雄居然未听出“肥料”是骂他们,自鸣得意道:“嘿嘿,你小子还算有点见识。”   杜小帅翻个大白眼,憋笑道:“臭美!”   丘维仁已按捺不住,上前道:“何必跟这小子浪费口舌,上吧!”   三人互望一眼,正待出手,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喝阻道:“不得无礼!”   一听喝声,那一二十名少女,立即分向两旁站好,齐声高呼道:“恭迎教主!”   三位堂主也忙不迭退立一旁,齐声道:“教主万福,寿与天齐!”   杜小帅见到这种排场,瞄眼:“你娘咧!这位教主好威风,看来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吧?”   睨眼望去,从洞内黑暗处走出的女魔头,想不到竟是个风华绝代大美人!   看上去她只不过二十四五岁,貌似桃李,肤白赛霜,身披一袭黑色簿纱,使全身曲线毕露,动人的玉体若隐若现,让人见了实在是有够心痒的。   这样仙女般的绝代佳人,竟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说什么杜小帅也不敢相信!   教主烟视媚行地走近,风情万种地娇然一笑道:“小兄弟,为何这样看着我,看得奴家怪不好意思的。”   杜小帅确实看呆了,听她一说,才回过神来,赶快收敛心神胡说道:“我要看清楚,待会儿一剑刺你什么地方,才不致破坏外表的完美!”   教主笑道:“谢谢,你想的真周到,不知你打算刺我哪里?”说完,竟将两边分开的薄纱一撩起。   哇噻!这女人的作风真大胆,当着手下这么多男女,竟然毫无顾忌。薄纱一撩起,赤裸裸的胴体便呈现眼前,任由小伙子览无遗,让他看也不要紧!   杜小帅本来的打算,是双方一照面,就势必展开一场狠拼恶斗,打得天昏地暗,那知竟是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场面。   这时真让他一剑刺去,还真不知该刺这女人何处,何况也下不了手埃教主见小伙子直发愣,又妩媚地笑问道:“怎么啦,舍不得杀我吗?”   杜小帅故作冷静的挺挺胸,道:“我既找上门来,自然要杀你,但不是这样杀法,你快亮出兵器吧。只要能胜过我手上的剑,你也照样可以杀我!”   教主嗲声嗲气道:“不要这样吧,开口闭口就是杀,人家听了会害怕的埃”   语气就象个撒娇的小女孩,真是有够恶心的,肉麻当有趣!   杜小帅的反应奇差,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嘲讽地道:“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咱们刀剑之下见生死!”   教主一脸无辜道:“小兄弟,你当真郎心如铁,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杜小帅开始挽袖子了:“不错!我今夜来这里,就是这个打算,免得你们再害人!除非……”教主一听尚有转圆余地,急问道:“除非怎样?”   杜小帅大剌剌地道:“如果你立即解散桃花教,保证从此不再出现江湖,我就放你一马。”   教主未置可否,笑问道:“否则呢?”   杜小帅一挥手中剑,神气一百地道:“那就怪不得我要大开杀戒了!”   教主蹙了蹙眉,又沉吟一下,嗔声道:“既然小兄弟心意如此坚决,奴家也只好……不过,奴家倒有个更好的主意,免得动刀动剑……”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瞄眼:“你有什么馊主意,先说来听听。”   教主道:“奴家布个阵,你只要能破得了,那奴家就依你立即解散桃花教,从此不出江湖,小兄弟认为如何?”   杜小帅呆呆地也不问是什么阵,毫不犹豫地道:“可以,你布阵吧!”   教主暗爽在心,一施眼色,三位掌主忙不迭退下,隐身到黑暗处去。   只听她一声喝令,“布‘桃花阵’!”人也向后一退,隐没在黑暗中,只留下那一二十名少女。   杜小帅不知她们搞啥飞机,眼光一扫,已暗自数清她们共有十八人,便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分列两旁的十八名少女开始布阵了,只见她们一阵快速移动,形成一个大圆圈,将杜小帅围在核心。   就在这时,黑暗处响起了乐曲弹奏志的,十分悦耳动听。便那十八名少女,闻乐翩翩起舞。   洞壁上插的无数松油火把,也在这时火光大盛。   少女们身上五颜六色,薄若蝉翼的轻纱,随着她们曼妙的舞姿飘动,煞是好看。   杜小帅看在眼里,谑笑:“你娘咧!这哪是布什么阵,分明是在‘牛肉朝的表演嘛!”   少女们似乎也不急着发动攻势,仍然以静制动——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动!   乐曲场忽强忽弱,少女们的舞动也随之忽快忽慢,洞壁上更是出无数舞动的影子,形成一幅鬼形幢幢,若虚似幻的奇异景象。   倏地,乐曲声由快转慢,由强转弱,几乎已变成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音律。   少女们的舞姿也随之一变,各自以缓慢的动作,搔首弄姿,摆出各种撩人的情态。那种充满挑逗的动作,真让人看得心痒痒的,恨不得……杜小帅急忙收敛心神,原地坐了下来,就地打坐运功,以抗拒她们的诱惑。但他不敢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还非看她们不可。   否则,她们趁机突袭,小伙子就措手不及,稳死啦!   “桃花阵”顾名思义,是以色为攻势,并非真刀真枪,拼个你死我活。   小伙子能否破阵过关,全看他的定力够不够深厚,一个把持不住,那就没皮调啦。   可惜小伙子太嫩,毫无江湖经验,以为凭自己的武功,管你布什么阵,他也照闯不误。   如果早知“桃花阵”是搞这种飞机,就不会潇洒地答应那教主了。   干脆,大家不必罗嗦,武功分胜负,剑下判生死,那多干净利落。   但他既已一口答应,等于自愿上了贼船,那还有什么讨价还价,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啦。   这时眼光一扫,少女们个个春情荡漾,秋波频送,巧笑倩兮,配合那愈来愈放浪的动态,简直令人意乱情迷,情难自禁。   就算是四大皆空的和尚坐在这里,也禁不住要大动凡心,说不会大叫:“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佛兹悲啊!唉唉唉,罢了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和尚情愿下十九层地狱了……”小伙子还真能沉得住气,居然视若未睹,无动于衷,就当有看没有见!   乐曲声突然增强加快,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来自天上地下,声声侵人心神,摄人魂魄。   小伙子那知厉害,仍在奋力抗拒。   如果是见多识广的李黑在这里,就会告诉他,愈是全力抗拒这魔音,情况就愈糟,死得就愈难看!   若干年前,它的原名叫“桃花守宫阵”,由六六三十六名妙龄绝色裸女组成,任何武功再高,定力再深的男人陷入此阵,最终必在意乱情为中,竭尽元阳,终至虚脱而死。   就连百年前少林掌门无空大师,那等功力深厚的一代宗师,陷入阵内,尚且被魔音所摄,克制不住泻了元阳,虽然保住性命,却落得成了废人。   本来少林为了颜面关系,密而不宣,但纸包不住火,消息仍然外泻,不迳而走,引起天下武林极大震撼。因而犯了众怒,由各大门派联手围剿邪教。   “桃花守宫阵”从此未见出现江湖,那知事隔百年之后,它竟又重现了。   虽然它已改名为“桃花阵”,人数也减为十八名少女,但它的威和,较之当年的“桃花守宫阵”,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一久,杜小帅已渐感压力愈来愈强大,使他不得有奋起全力抗拒魔音的侵袭。   而那十八名少女,却象是吃了“红中”“白板”迷幻药似的,一个个全都抓狂,满地乱滚,声嘶力竭地又喊又叫,将身上的薄纱全部撕去。   小伙子哪见过这等阵仗,心神为之一荡,魔音竟趁虚而入。等到他惊觉不妙,急欲收敛心神,可惜已来不及了。   杜小帅血气方刚,又是个生理正常,毫无缺陷,且精力充沛的年轻力壮小伙子。“防线”一被魔音突破,顿时血脉贲张,欲火陡升,在体内作起怪来。   魔音大盛,如万马奔腾,似排山倒海,汹涌澎湃而来……杜小帅情急之下,犹图强自运中功力抗拒,但发自丹田的一股欲火,已流窜向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小伙子只觉血气翻涌,心头一恶,口一张,一道血箭喷射而出。   小伙子身子一挺,霍地弹跳起来,但同时口中又连连喷出两大口鲜血。   只见他身子摇晃几下,眼前一黑,终于倒了下去。   魔音突止。   所有少女也停止了侵袭。   黑暗处走出了那艳丽的教主,一直走到杜小帅身边,见他已昏迷不醒,不由地惊叹道:“这小子好深厚的定力,年纪轻轻,居然能支持这么久!唔……可惜他功力差些,如果再过些时日,这‘桃花阵’也奈何他不得了。“三名堂主也从黑暗处走出。   申良上前恭声道:“教主,这小子是个大麻烦,千万留他不得,不如由属下动手……”桃花教主瞪他一眼,迳向那些少女吩咐道:“把他清洗干净,送到我的寝宫来!”   众少女齐声恭应道:“是!”   申良企图劝阻,教主已向黑暗处走去。   三位堂主不禁面面相觑,个个叹气。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六 章     桃花教主唐云萍,年纪已将近四十郎当,但她外表看起来,只不过象个二十来岁的少妇。   那不仅是她得天独厚,先天的细皮白肉,加上丽质天生。更重要的是她懂得保养自己,又精于阴阳采补之道,与交合过的男子,无不是元阳被采尽,油干灯尽而死,她却容光焕发,青春常驻,愈来愈年轻。   凡是被掳来的男子,见了她如花似玉的容貌,和那魔鬼般的身材,也会情不自禁,甘愿死在牡丹花下,做个风流鬼了。   何况不知不觉中,服下了“阴阳和合散”,不想死都不行哦。   要知“阴阳和合散”药力之强,天下媚药都没得比,纵然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服了,保证也会意情迷“历史”恐怕就得改写,不能老用他老哥的名字,形容对女人不感举的男人啦。   虽然是在山洞内,教主的寝宫居然美轮美奂,满室生香,春意盎然。   只见宫内一片粉红色,粉红色的精致家俱,粉红色的长毛地毯,在红色的宫灯照耀下,仿佛是新人的洞房。待在这里,要想心无二念慢慢等吧。   这时,躺在粉红色大床上的不是唐云萍,而是杜小帅。   他已洗得干干净净,象个香喷喷的乖宝宝,并且由唐云萍喂他服下了“桃花大还丹”,但仍昏迷不醒。   小伙子光溜溜的,身上盖着薄丝被,仿佛熟睡的婴儿般可爱,只是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唐云萍已换了一身宫装,宛如一位风华绝代的贵妇,那象个邪教的教主。   她在一张粉红色的八仙桌前坐着,默默检视从杜小帅身上搜出的那些东西,包括一块玉佩,一方血书,一柄毫不起眼的短匕,一个小小锦带,丐帮的狗头令牌及少许碎银。   血书已摊开,只有杜小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云萍正待打开小锦囊,突见一个少女闯了进来,容貌竟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如同是一对孪生姐妹。   只是这少女更为娇妩可爱,脸上没有那份妖艳的荡意,却多了份纯真之情。   她一进来,就亲昵地叫了声:“娘!”   啊哈!原来她们不是姐妹,竟然是母女。   唐云萍笑问道:“诗诗,你跑来这儿干嘛?”   诗诗向床上的杜小帅一瞥,走近母亲身旁道:“女儿听说娘抓住一个很厉害的敌人,所以来看看……娘,就是床上那个人吗?”   唐云萍微微点了下头道:“就是他!”   诗诗再向床上瞥了一眼,美目一眨,奇怪地问道:“娘,这个人既是敌人,怎么让他睡在您床上?”   唐云萍被问得一怔,随即正色道:“他可能很有点来历,娘要等他醒来,有话问他。”   诗诗“哦”了一声,又问道:“娘,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啊?”   唐云萍点点头道:“我已让他服下‘桃花大还丹’,暂时将伤势稳住,至于能不能活命,那就很难说了,要等他清醒后才知道。”   诗诗走过去,站在床边,看了杜小帅老半天,意外地道:“这么年轻?   看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竟然……娘,他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唐云萍沉吟道:   “大概是吧,否则申良他们三个人,怎会用‘三元阵’都对付不了他。”   诗诗突然转回身,要求道:“娘,不要杀他,把他留下来陪女儿玩好不好嘛?”   唐云萍面有难色道:“这……”   诗诗过来依偎在母亲身边,撒娇道:“娘,您每天都在忙,这里又没有一个人跟女儿谈得来,玩得来,我好寂寞,好无聊。娘,他年纪跟我差不多,长得也不讨厌,就答应女儿好不好嘛?”   唐云萍心想:“这小子功力极深,年纪又轻,看样子还是只‘童子鸡’,对我大有助益,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补品’。我若用他采阳补阴,不但能增强功力,至少可保持十年青春,放弃了多可惜……”但诗诗是她唯一的女儿,视如心肝宝贝宠爱,凡是女儿希望得到的东西,好怕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想法子摘下来给她,从不忍让她失望。   只是这件事,确实有些为难。   继而一想,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吧!   便点头微笑道:“乖女儿,你既说了,娘不依你成吗?”   诗诗心花怒放,抱着她又亲又吻,高兴得娇声道:“女儿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唐云萍道:“不过,他活不活得了,答不答应留下来陪你,娘可不能保证埃”   诗诗笑容可掬地道:“只要娘全力救他,他一定能把命保住的。至于他答不答应留下,让女儿来跟他说好了。”   唐云萍沉吟一下道:“好吧,娘去查查医书,看有什么更有效的法子救他。   你有这里守着,他一醒就赶快去叫我。”   诗诗应道:“是!”   唐云萍起身出了房。   诗诗使坐在床边去,目不转睛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杜小帅。   这少女一片天真无邪,对一个年龄相仿的大男孩,自有一种亲切感。正如同差不多大的獐对年龄有差距的大人毫无兴趣,怎么玩也玩不在一起,只有对獐才有吸引力,认为是最佳玩伴。   她对床上的小伙子,正是基于这种心理,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哦!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杜小帅其貌不扬,诗诗自然也不会要求母亲了。   偏偏小伙子那张五官清秀的娃娃脸,带着几分俏皮与稚气,让她一见就喜欢,也许是缘份吧?!   就在她默默沉思时,杜小帅缓缓醒了过来。   他无力地张开眼睛,目光首先接触的,是头顶上的粉红色天花板,眼珠子一转,发现触目皆是一片粉红,显然是置身女儿家的闺房。   突然闻到一股幽得,使她猛一转头,发觉床边侧身坐着的诗诗。   由于母女两十分酷似,且杜小帅是在火光中见过那妖艳的教主,根本无法看仔细。乍见坐在床边的诗诗,竟将她误认成是唐云萍了。   小伙子大吃一惊,急欲撑身而起,却是力不从心。   诗诗急忙劝阻道:“别乱动,你的伤很重……”杜小帅双眉一挑,恶狠狠地道:“哼!既然我的伤很重,你为什么不趁机杀我,难道还要我感谢你手下留情?   贱人!”   诗诗抿了抿嘴,委委屈屈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又没招你惹你,怎么睁开眼睛就乱骂人!”   杜小帅大白眼一翻,道:“你还要怎样,才算招我惹我了?”   诗诗若有所悟道:“噢,你把我当成了教主?”   杜小帅闻言一呆,双眼猛眨,道:“难道你不是?!”   诗诗笑道:“教主是我娘,我叫唐诗诗。”   杜小帅张大了眼睛望着她,跟个大白痴一样:“这……这怎么可能,你分明是……”诗诗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我娘长的一模一样?”   杜小帅露出呆脸糗笑:“是呀,她的年纪……她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诗诗“卟嗤”一笑,一派天真地道:“我娘驻颜有术,保养得好,所以看起来年轻,其实……”一想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可是不能说的哪!   杜小帅心里却在想:“哼!什么驻颜有术,保养得好。狗屁!她是把年轻力壮的男子掳来,供她采阳补阴!”   但他看了诗诗天真无邪的脸,懒得出口伤人,捉笑道:“那你多大了?   该不会已经七老八十,也驻颜有术,保养得好吧?“诗诗掩嘴嫣笑道:“爱说笑!人家才十六岁呐!”   杜小帅故意唉声叹气地道:“那我比你老,我已经七十倒过来了。”   诗诗一时未听懂,斥笑:“少乱盖!”   杜小帅见她这么蠢……纯……只好解释道:“我说的是七十倒过来,那就是十七,怎会是乱吹呢?”   诗诗稚气地轻轻打他一下道:“不来了,你好坏!”   杜小帅到目前为止,尚不知这对母女在搞啥飞机。   但他知道,自己受的内伤极重,这时候绝不能翻脸,只得强做俊杰——只能时务一点,和她打屁的问道:“这是你的闺房吧?”   诗诗摇摇头道:“不对,这儿是娘的寝宫。”   杜小帅半讽刺地道:“寝宫?那你娘一定是皇后娘娘喽?”   诗诗又摇头道:“我娘是教主。”   杜小帅见她实在是太天真了,只好叹笑:“那我是被你娘抓住了,为什么不把我杀了或关起来,却睡在她的寝宫里?”   诗诗笑道:“你放心,我娘不会杀你的。娘见你内伤很重,已经给你服了‘桃花大还丹’,而且答应我……对了,如果等你伤势好了,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杜小帅揉揉鼻头,道:“留下来?我留下来干嘛!”   诗诗嘟着小嘴道:“留下来陪我玩嘛!”   杜小帅不禁啼笑皆非,憋想:“桃花教主那女魔头,怎会生出这样个天真无邪的女儿,好象连她娘的胡作非为,专干伤天害理的勾当毫不知情。呆丫头,我要真愿留下来,只怕轮不到陪你玩,得先陪你娘上床去‘玩’啦!”   诗诗见他不回答,又追问道:“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嘛?”   杜小帅弹弹耳朵,干笑着:“这,这个嘛……”正在这时,唐云萍手持一个薄薄秘本回房来,一进门就笑着接着道:“这个当然可以!”   随即向诗诗安抚道:“诗诗,他会答应留下来的,你先出去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谈一谈。”   诗诗仍不放心,看看杜小帅,又瞄瞄母亲,问道:“真的吗?”   唐云萍笑道:“娘会骗你吗?乖女儿,你既想他留下陪你,那就得让娘快把他的伤治好,对不对?”   诗诗连连点着头,又看看杜小帅,才出房而去。   杜小帅自从唐云萍进房,根本懒得废话,贼得贼脑打量这对母女,确实好似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象得不能再象了。   同时看唐云萍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充满着慈祥的母爱,使他大感意外,想不到一个淫荡的女魔头,竟也懂得亲情,有着善良的另一面。   唐云萍走近床前,笑道:“多谢你了。”   杜小帅斜眼瞄她道:“谢我什么?”   唐云萍道:“刚才我说你会愿意留下,但这是绝不可能的,而你却没有吭气。   冲着这一点,我不该谢你吗?”   杜小帅撇了撇嘴角,不屑地道:“我只是不忍让她失望,并不是要帮你骗她!   我一看就知道,对你的所作所为,她可是连一点点都不知道吧?”   唐云萍深深一叹道:“诗诗这孩子太纯真,我不忍伤害她……”杜小帅摇头弄笑道:“你已经伤害她了!你以为能隐瞒她多久,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了解你的真面目!”   唐云萍皱起眉头,无奈道:“我知道,但我已不能自拔,因为我练的是‘阴阳合功’,唯有继续不断地练,才能维持我的生命,保有我的青春和功力,否则我很快就会衰老而死。”   杜小帅猛弹耳朵问道:“你练的是‘阴阳合功’啊?”   唐云萍诧异道:“哦?你这么小年纪,也知道这种鲜为人知的功夫?”   唐云萍轻敲额头道:“我曾经听师父提起过,‘阴阳合功’是所有歪门邪道功夫中,最你娘咧淫邪的一种。练功的人,必须采补别人的真元,以增加自己的内力,练至第八层,使可返老还童,功力日增。不过,练至十三层,则心性大变,变得残醋,凶暴,甚至失去人性。我说的可对?”   唐云萍沮然点了点头道:“不错,因为练这种功,本就是要吸取别人的元阳,不能不狠下心肠……”杜小帅东看西瞄了她半天,道:“你大概已练至八层以上了吧?”   唐云萍一怔,惊异道:“你怎会知道的?”   杜小帅憋笑道:“这么说,我又说对喽。”   唐云萍深深叹了口气,沉思不语起来。   杜小帅摇摇头道:“唉!那你已是无药可救了,我真替你那可爱的女儿难过啊!”   唐云萍激动道:“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故意刺激我,为了诗诗,难道我不想救自己?可惜……”杜小帅截口讪笑道:“爱说笑!你已练至八层以上,根本不可能停止,况且,你早已上了‘瘾’,能戒得了这个‘毛帛?鬼才相信!”   唐云萍认真道:“你当然不会相信,事实上,近两年我加紧练功,就是为了要使自己解脱这个桎梏啊!”   杜小帅睨眼斜笑道:“哦?你娘咧,你简直愈说愈玄了,没听说谁为了戒酒,就拼命地去猛喝!”   唐云萍又叹了口气,沮然道:“你有所不知,如果要想停止练这种功,就必须脱贻换骨,将体内的邪功全部排除,否则我就会衰老而死。而唯一可以脱胎换骨的方法,必须靠一样极难得到的稀有之物。但这稀有之物想得到的人太多了,纵然我近两年功力不断增加,能得到它的希望也极渺茫,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诗诗。至于能不能做到,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杜小帅歪着头,充满好奇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稀有之物是什么?”   唐云萍迟疑一下,始道:“那就是‘钱塘江血龙’的血!”   杜小帅听得干笑不已:“钱塘江血龙!”   唐云萍诧异道:“你也听过关于它的传说?”   杜小帅惹笑道:“嗯!听说它五百年才出现一次,今年中秋正是它出现的日期。”   唐云萍叹了口气,道:“我总算生逢其时,只可惜志在必得的人太多了,比我武功高的人更不计其数,怎么可能轮得到我啊!!岸判∷С烈饕幌拢缓笳税俚氐溃骸霸勖翘父鎏跫绾危俊?   唐云萍笑问道:“什么条件?”   杜小帅笑得甚甜道:“如果你答应我,从现在不再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并且解攻桃花教,我负责替你犬钱塘江血龙’的血!”   唐云萍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你这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连我都不敢奢望,凭你居然敢夸这个海口,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但人家是一番好意,她不得不笑问道:“你有这个把握?”   杜小帅邪笑道:“不瞒你说,到江南来,这便是我要办的几件大事之一。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一定尽力而为,拼了命也要为你取回龙血!疤圃破忌钍芨卸溃骸靶⌒值埽蘼勰隳懿荒苋〉搅姓夥菪囊猓揖鸵丫芨屑つ懔恕!?   杜小帅呵呵笑起道:“那你是答应我喽?”   唐云萍犹豫了一下,终于微微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杜小帅高兴得拍手道:“好极了!好极了!”   唐云萍忽道:“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来历。还有关于你身上那些东西……”杜小帅这才猛然想起,身上藏有阎王堡的令符,有关自己身世的血书,玉佩,师父赠的匕首,以及小杨交给他的狗头令牌……急向身上一摸,竟然一丝不挂。   他不由尴尬地道:“我身上那些东西呢?”   唐云萍笑道:“别紧张,东西都在,但其中我只认出丐帮的狗头令牌,其他的东西都不知道是啥,还有个小锦囊没来得及打开……”杜小帅一听小锦囊,眼睛睁大地道:“你不可以打开!快还给我,快还给我……”唐云萍故意道:“那你得先告诉我,小锦囊里装的是什么,否则我就自己打开来看。”   杜小帅猛摇手,瘪苦道:“不!不!你不可以……”急欲撑起身来,不料猛一用力,震动内腑,胸口一股闷气上冲。“哇!”   地一声,喷射出一大口鲜血,当即又昏了过去。   唐云萍大惊,忙伏下身去连连轻摇着他,急叫道:“小兄弟!小兄弟……”   诗诗并未离去,一直守在房外,闻声急忙冲进来,见状吃惊道:“娘,他怎么啦?   他怎么……”唐云萍未加理会,伸手一把小伙子的脉膊,神色凝重道:“恐怕救不了他了……”诗诗一听,急得哭了起来,忙道:“娘,女儿知道您很厉害,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碍…”唐云萍面有难色道:“要救他只有唯一的一个办法,可是,可是……”诗诗双膝一屈“嗵”地一声跪了下去,哀求道:“娘!   无论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救治他,不能让他死,女儿以后会永远感激您,永远孝顺您,永远做个乖女儿。娘,求求您,求求您……”唐云萍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除此之外,已别无选择了。诗诗,你去房外为我护法,不许任何人惊扰,为娘为了你,只好……”不等她说完,诗诗已忙不迭起身,急急出房而去。   唐云萍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邪功足以害人,却也能救人。这笔帐,究竟应该怎么个算法呢?”   她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过去这几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曾苦口婆心规劝她改邪归正,都遭她断然拒绝,弄个不好还反目成仇。   如今却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孩子,三言两语说说动,毅然决然地答应解散桃花教。   更妙的是,这些年来为了采阳补阴,保持她的青春,和增加功力,不知使多少年轻力壮的男子,落得真元泻尽而丧命。   现在她却要以“阴阳合功”消耗自己本身大量元气和功力,去救这小伙子一命。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没别的原因,那就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   唉!天下父母心啊!   唐云萍走到门口听了听,确定诗诗在房外护法,才走向床前,凝视了床上昏迷不醒的杜小帅片刻,又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也罢,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于是,她卸下了身上的宫装,直到全身赤裸……唐云萍将杜小帅扶起坐姿,双掌压在杜小帅胸前片刻。只见杜小帅慢慢转醒。   唐云萍衰竭无力,虚弱得连眼皮都无法睁开,但却欣慰地含笑弱声道:“协…   兄……弟,你没……没事了就好……”杜小帅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云萍强自振作一下道:“现在不要多问,赶快……赶快自行运功一周天,把,把,把入你体内的真气,吸为己有,否则……否则我就白费心机了……”杜小帅有点明白,急忙在床上打起坐来,运功一周天,果觉方才冲入两处大穴的热流,与自己本身的真元混合为一,迅速运行,散发至奇经八脉。   如此一来,他灵台顿清,更逐渐感到体内真力陡增,汹涌潮湃,而内伤却已毫无感觉,就象从未受伤一样。   小伙子大感惊奇,终于明白,是唐云萍不惜以她本身的功力助他复元!   他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你干嘛要这样?”   唐云萍勉强睁一双秀目,欣慰地笑道:“只要你没事了就好……”唐云萍忙阻止道:“小兄弟,请扶我起来,帮我把衣服穿上,你也穿上衣服,别让诗诗闯进来,撞见了不大好啊!”   杜小帅赶快将她扶起,取来她脱下的宫装,为她从里到外一件件穿上,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唐云萍坐在床边笑道:“噢,我忘了,你的衣服上全是血,已经拿去丢掉了。   你光睡进被窝里去,待会儿我教人送衣服来给你。”   杜小帅也觉得光着身子不象话,只得躺在床上,盖上薄丝被,模笑道:“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知道……”唐云萍笑道:“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生气的,说不定一怒之下,就一掌毙了你呐!”   杜小帅揉揉鼻头,道:“教主,你为了救我一命,至少牺牲了一二十年的功力,实在教我感到得差点流鼻血!”   唐云萍道:“小兄弟,你毕竟年纪太轻,功力不够深,如果我能助你一二十年的功力,将来取得龙血的希望,不是就更大吗?所以说,我救你,也是为了救我自己埃”杜小帅觉得好感动:“教主!碧圃破冀拥溃骸澳悴皇窍M医馍⑻一ń搪穑趺椿钩莆医讨鳌!?   杜小帅干窘直笑:“那,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唐云萍笑了笑道:“虽然你年龄跟我女儿差不多,但桥归桥,路归路,目前你就叫我一声大姐吧!”   言下之意,表示只是目前,还有以后呐。   杜小帅高兴地道:“是,我就叫你大姐好了。”   唐云萍又笑了笑,忽然正色道:“小兄弟,大姐刚才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别无选择,非用‘阴阳合功’不可,绝非趁你之危,作出你不愿的事。这事最好你我都从此忘记,就当从未发生过一样,更不要让诗诗知道。”   杜小帅聪明的邪笑:“是,我明白大姐的意思。”   唐云萍果然功力举动厚,略事调息,已无大碍,转身笑道:“这才是乖小弟!”   说完便轻轻在他额前一吻,真象大姐疼爱小弟一般。   那知杜小帅却出其不意地,双臂一张,将她紧紧抱祝唐云萍惊诧道:“小兄弟,你……”杜小帅实在是情不自禁,不让她说话,拥入怀中,低下头就吻。   唐云萍心知小伙子是初经“人道”,尝到了甜头,有点食随知味,不忍扫了他兴,便任由他吻个过瘾。   他突然情难自禁,捧着唐云萍的脸,热情如火:“大姐,我,我好想……”   唐云萍暗自一惊,猛然推开他,一个翻身下了地,玻色道:“小兄弟,千万不可以,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为了救你一命,情非得已,我们必须从此把它忘掉!”   杜小帅满脸通红,干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太爽。   唐云萍妩媚地一笑,转身走出房外,见诗诗正等得焦灼不安,在外面走来走去。   诗诗一见她出来,忙上前道:“娘,我刚才好象听见房里又哼又叫,没听您召唤,不敢惊动……”唐云萍慈祥地笑道:“他没事了,娘要去休息一下,你可以进去了。”   诗诗喜出望外,抱着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忙不迭冲进房去。   唐云萍见状,不禁摇头轻叹,似已觉出女大不中留啊!   一连三天,杜小帅在诗诗的悉心照顾下,身体已完全复元,且感觉出内力充沛,增强了不少。   他们年龄相仿,成天嘻嘻哈哈,有说有笑,颇有两情相悦的味道。   只是这三日中,始终未见唐云萍露面,她把寝宫让给了杜小帅,自己却跟女儿挤,教小伙子很过意不去,不过不这样做,总不成叫杜小帅和她女儿睡吧!   这天午后,唐云萍终于来到房里。   她仍是一袭宫装,但脸上洗尽铅华未施脂粉,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依然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杜小帅七手八脚的站起身来,急趋前惹笑:“大姐,怎么这几天都见不到你,诗诗说你破病(生病)了?”   唐云萍轻笑道:“没事,我只是须要养息养息,同时忙着处理一些事情。   小兄弟,你完全好了吧?“   杜小帅笑眯眯地道:“谢谢大姐,我不但全好了,而且……”诗诗一旁插嘴道:“帅哥哥,你叫我娘大姐,我又叫你帅哥哥,这笔帐怎么算呀?”   杜小帅摸摸她的头发,逗笑:“大姐说过了,桥归桥,路归路。”   诗诗天真地问道:“那我是桥呢,还是路?”   唐云萍笑了笑道:“诗诗,别胡缠不清了,我有话要和你帅哥哥谈,你去准备点酒菜来。”   诗诗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走了。   杜小帅见诗诗不在,马上情圣似的,热情地道:“大姐,我好想你!”   唐云萍居然脸上一红,更添娇艳,忙把话岔开道:“小兄弟,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你的身世,师门,及你身上那些东西的来历啊!”   说完迳自坐了下来。   杜小帅对这位大姐已没得顾忌,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将一切毫不保留地说了一遍。   唐云萍在听他述说时,神情不时在变,直等他说完,沉吟了了下,才正色道:   “小兄弟,你说的杨小邪和小小君,这两个都是武林中响叮当的人物。   而尊师龙驼子,很可能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神驼子。他们都是侠义中人,似乎不太可能结下深仇大恨。依我看,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你最好设法先查明真相,再回九华山去跟尊师从长计议,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岸判∷У哦洌⑽⒌阃返溃骸靶恍淮蠼愎匦模馐挛业比换岵槊鞯摹?   如果杨小邪和小小君问心无愧,自然也不怕见我,会向我当面解释的。大姐,你说对不对?“唐云萍不以为然道:“我认为你不必急着见他们,最好先设法查明事情真相,以免见了面发生冲突。不是大姐小看了你,以你目前的武功和功力,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杜小帅歪着头,不置可否地道:“这个嘛……”杜小帅郑重其事道:“小兄弟,听大姐的话不会错,目前非但要把尊师的这档子事暂时丢开,连你自己的身世,也不用急着去查明。当务之急,是那‘钱塘江血龙’……小兄弟,这可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如能得到龙血,最好是取得内丹,你的功力就可陡增好几十年。这样一来,无论尊师或你双亲,纵有任何血海深仇,尽管仇家再厉害,你也就有足够的力量去寻仇了。”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乱转,道:“大姐说的对,这番金玉良言,我一定会记住的。”   唐云萍欣慰地笑了笑,随即从怀中取出个檀木小方盒,递向他道:“小兄弟,这盒内装的‘壁水珠’,乃是桃花教的镇山之宝,我本是准备亲自带着它,去对付那‘钱塘江血龙’的,如今……我自知功力不济,却也无望,不如交给你带着,到时候也许用着它。”   杜小帅虽然心中很想要,但还是假讪地道:“大姐,它既然是贵教的镇山之宝,怎么可以交给我,还是不要啦!”   唐云萍道:“小兄弟,别忘了,我也希望你能带回龙血啊!”   杜小帅笑嘻嘻地道:“你不怕我跑了?”   唐云萍正色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如果你真跑了,我也不会怪你,只怪自己看走了眼。”   杜小帅毫不犹豫,顺水推舟地接过木盒道:“好!冲大姐这么说,我非替你带回龙血不可!”   唐云萍娇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小弟,值得大姐让你亲一下。”说完便仰起脸来,等他来吻。   杜小帅猛吞两口口水,上前正把头低下,不料诗诗一头闯了进来,见状不由地怔祝小伙子可机灵得很,故意向唐云萍眼中吹了两下,嘲惹:“大姐,沙子吹出来没有?”   唐云萍一搭一唱道:“好了,吹出来了。”   两人演的戏还真象,好象她眼里真进了沙,要杜小帅替她吹出来呐。   诗诗呆呆地信以为真,这才趋前道:“娘,我已经交待准备酒菜了,一会儿就送到房里来。”   唐云萍起身道:“我去换身便服,诗诗,你帅哥哥今天就要走了,咱们待会儿就算替他饯行。”   诗诗一听,急道:“帅哥哥,你怎么突然说走就要走啦?”   其实杜小帅也不想今天就走,不知唐云萍是什么用意,突然催他离开,难道担心这段“忘年之爱”出麻烦?   既然她已说出口,杜小帅耸了耸肩,只好干笑道:“我要赶着去办点重要的事,但中秋节以后,我就会再来。”   诗诗不依道:“娘,你留帅哥哥再多住些时日嘛!”   唐云萍道:“诗诗,你帅哥哥有重要的事,不能耽误,他答应你中秋过后再来,一定会来的。娘去换衣服,你先陪他聊一会儿吧!”   说完,向杜小帅暗施了个眼色,便出房而去。   诗诗眼圈红红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道:“帅哥哥,你的不能多留些时日吗?”   杜小帅摇了摇头,一脸无夺道:“我已经耽搁了好几天……”诗诗接道:   “你少乱盖真有重要的急事,怎么这两三天,从来没中听你提过,突然说走就走?   唔……一定是我娘……”杜小帅可惊呆了,讪邪道:“你娘?!”   诗诗道:“嗯!一定是娘刚才得罪了你,所以你一气就要走了,对不对?”   杜小帅这才松了口气,眼珠子转了一圈,道:“说起来嘛,这事还倒真与大姐有关……”说着将拿在手中的小木盒,递向她面前问道:“诗诗,你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吗?”   诗诗一见木盒就认了出来,诧异道:“这不是娘的‘辟水珠’吗!怎会在你这里?”   杜小帅故意胡诌道:“嘘!这是被我偷来的!”   诗诗这姑娘真是天真得可爱,居然信以为真,轻声道:“帅哥哥,你真喜欢它的话,不必用偷的,让我去跟娘说,娘最疼我了,一定会答应送给你的。”   杜小帅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傻丫头,我是瞎掰的啦,这‘辟水珠’是你娘交给我的,要我去办一件事,可能用得着它呵!”   诗诗追问道:“办什么事?”   杜小帅一点她的俏鼻子,道:“犬钱塘江血龙’的血!”   诗诗道:“我这听娘说过,娘说要自己去的,怎么突然要你去了?”   杜小帅当然不会傻傻的告诉她实话,笑得甚惹人:“你娘放心不下你,同时知道我也为了这事来江南,所以……”不等他说完,诗诗已接道:“那是中秋的事,距离现在还早,急什么嘛!”   杜小帅眨眼斥笑:“咱们不急,人家可急,早已有人在各处勘查地表,研判血龙出现的地点了,你说不急行吗?“诗诗想了想,沮然道:“那你一定要走喽?”   杜小帅点点头道:“我保证,取到龙血就尽快赶回来!”   诗诗伸出右手小指道:“打勾勾!”   杜小帅只好也伸出右手小指,跟她勾了勾道:“现在你别再一副苦瓜了,可以笑一笑了吧?”   诗诗骂了声:“讨厌!”终于绽出笑容,笑得好甜。   杜小帅总算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唐云萍似乎是故意制造机会,好让女儿与杜小帅单独话别,直到几个婢女将酒菜送来了寝宫,她才姐才换了一身白衫姗姗而来。   见女儿跟杜小帅谈笑自若,笑得很开心,做娘的心里也就放心了。   这一顿虽不是大开宴席,满桌山珍海味,却吃喝十分爽。直到最后,才被离情别绪,冲淡了欢乐气氛。   杜小帅突然将面前酒杯斟酒,举杯道:“大姐,诗诗,干了这杯我就上路了。”   唐云萍也举杯道:“小兄弟,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们等着你回来!”   不料诗诗霍地站起,掩面泣着奔出房去。   杜小帅忙放下酒杯,站起来才想追出去,唐云萍却阻止道:“不用管她了,来,咱们干!”   小伙子也不坐下,站着举杯一饮而荆   唐云萍饮毕起身,命婢女取来方才为准备好的行囊,亲自送出洞口,一路不见诗诗的人影。   杜小帅出了洞外,叹笑道:“大姐,诗诗那里……”唐云萍微微一笑道:   “离情别绪,这是难免的,过两天就没事了。她不来送你也好,免得依依不舍。”   杜小帅耸了耸肩,一派潇洒,与唐云萍互道珍重而去。   那知走至谷口,诗诗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杜小帅跑过去道:“诗诗,你快回洞去,免得你娘担心啊!”   诗诗小嘴一噘,泪光闪动道:“人家送你一程不行吗?”   杜小帅苦笑道:“你快回去啦,万一你娘以为我把你拐跑了,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喽。”   诗诗眨着美目,兴奋地道:“哇噻!这个点子倒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你就把我拐跑好啦!”   杜小帅可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好,忙哄孩子似憋笑:“诗诗乖,听帅哥哥的话,中秋以后我一定回来,而且保证带件你最喜欢的礼物给你。”   诗诗问道:“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杜小帅歪头想了一想,才好笑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说好了,我铁定替你带回来,保证绝不黄牛。“诗诗不依道:“不行,也许你根本就没打算再回这里来,除非……除非你给我个保证。”   诗诗无限窘羞地仰起脸,闭上眼睛,指指噘起的小嘴!   这情形,使杜小帅想起了小师妹玲儿,在山下送行时,不也正是象诗诗一样!   小伙子当时却趁机开溜,逃之夭夭!   现在,他却不忍对诗诗如此,毫不犹豫地一脚上前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小嘴。   诗诗仿佛触电似地一惊,突然回身飞奔而去。   杜小帅意外地一呆,目送这少女一溜烟逃回山洞,他才干笑几声,无可奈何地转身走出山谷。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七 章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杜小帅全身焕然一新,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穿的都是唐云萍命手下教女,连夜为他赶制的。   这时一身华服,象个富家公子哥儿。   他独自出了山谷,一路直奔苏州城,打算去天残寺,向天残子打听玲儿的身世。   一路上,回想着近日的遭遇,深深觉出这江湖还真麻烦,似乎处处都有陷井,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而且,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会招惹你,想不惹事非都不行哦。   难怪龙驼子要他出来见识见识,吸取江湖阅历,否则小伙子真成了井底之蛙喽!   想起桃花教里的三日,不禁回味无穷,尤其是跟唐云萍的那段“老少配”   “忘年之爱”,实在有够赞的……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前面“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夹杂着喝叱叫骂,显然有人在那里干上了。   你娘咧,又遇上啦!   小伙子天生好奇,又专爱做鸡婆管闲事,循声赶至一片树林外,只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合力围攻老叫化,双方打的好不热闹。   仔细一观来,唉哟的妈啊!老叫化不是别人,竟是“醉龙丐”李黑老哥哥!   李黑虽老当益壮,手中打狗棒挥动得出神入化,仿佛仪队领队在表演指挥棒。   但他毕竟年岁大了,又是力敌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恶汉,以致久战不下。   不免满身大汗,气喘呼呼,如同强弩之末,已渐渐吃不消啦。   杜小帅眼见老叫化已呈不支之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亦作二步地喝喝大叫:“住手!”人已飞身掠去。   李黑一见来的是他,不由地精神大振,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来的正好,老叫化快罩不住啦!”   杜小帅双掌齐飞,逼退三四蒙面人,睨眼斜笑地问道:“老哥哥,你没事吧?”   李黑笑道:“目前大概还没事,小兄弟晚来一步,那可说不定了……”为首的蒙面人见这突如其来的小子,连兵器都未用,一出手就逼退几个同伴,想必有两把刷子,不是省油灯。   当即怒喝道:“他奶奶的!要闲话家常,待会儿在黄泉路上慢慢聊,先报上你小子的名来,咱们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杜小帅笑得跟二百五一样,道:“你小爷爷有名有姓,杜小帅是也啦!”   只见其中一人,忙至为首的蒙面人身旁,附耳嘀咕两句。   为首的微微一怔,悖然大怒道:“奶奶个熊!又是你这小子,上!死活不论,赏银五百!”   杜小帅听他说“又是你”,想必是以前遇上过。心里瘪想道:“下山后先后遇过几批人,首先那些围攻小杨的家伙,后来遇上几十个蒙面人围攻‘血轿’打扮跟眼前这批人差不多。而且又是找老叫化的麻烦,大概他们对叫化子看不顺眼,或是专跟丐帮的人过不去吧?”   想到这里,便笑眯眯捉谑:“啊哈!你们既然认识我,想必是老朋友了。   何不拿掉脸上的‘裹脚布’,让我欣赏欣赏各位的尊容呢?“蒙面人喝道:   “谁跟你小子是老朋友,你不配!大家上!”一声令下,十几个蒙面人便一拥而上,个个穷凶极恶,卯起来干,似已决心非一家伙干掉这一老一少不可。   李黑见杜小帅仍欲徒手迎敌,瘪苦:“小兄弟,他们可是玩真的,快亮家伙吧!”   杜小帅一派潇洒地弹弹耳朵道:“玩真的就玩真的,谁怕谁?!”   “幽灵十八扭”一施展出来,就见小伙子身形飘忽,快如闪电般左进右退,在众蒙面人猛攻中穿梭自如,如同穿花蝴蝶似的。   老叫化也精神一振,使出丐帮的招牌功夫“打狗棒法”,以“沾衣十八跌”   身法配合,更见威力,似要跟小伙子比比苗头。   一老一少显身法之际,众蒙面人也不甘示弱,个个奋不顾身,拿出了他们的玩命作风。   尤其是为首的家伙,简直象拼命三朗,似对老叫化特别感到兴趣,手中钢刀连连向他招呼。   老叫化童心未泯,一心想玩“帅”,也不想想自己这一大把年纪,又是奋战了很久,已是欲振乏力,力不从心那能跟小伙子比。   一个失神,被为首的蒙面人看出破绽,欺身暴进,“呼”地一刀横劈而至。   李黑欲退不及,虽然急忙错步横跨一大步,左臂上仍被刀锋划破,带起一道血箭。   杜小帅苦笑不已,大声瘪叫:“老哥哥当心!笨上б牙床患傲耍患詈谝桓鲺怎模П鄣丝ァ?   为首的家伙心狠手辣,趁机赶上两步,正举刀欲下,杜小帅已飞身而至。   小伙子眼见老叫化受伤,顿时惊怒交加,狂喝声中“君邪手”已攻出。   为首的家伙欺他赤手空拳,钢刀就势一偏,猛朝小伙子肩头上斜斜砍去。   这一刀势猛力沉,如果被他砍蝇,整条胳膊都难保,说不定刀锋一偏,连脑袋瓜都要搬家了。   杜小帅以“幽灵十八扭”,扭开雷霆万钧的一刀,身形一个急旋,出手中电,重重一掌击中那家伙背后的“灵台穴”部位。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哇!蹦俏椎募一镆芽谂缦恃宓隽秸煽猓说沟厣喜欢恕?   其他蒙而人惊得魂不附体,齐声狂喝,扑杀过来。   小伙子脾气不好已动肝火,“君邪手”连连攻出,只见掌影翻飞,重重叠叠,有如千层波浪,汹涌澎湃向前推动。   众蒙面人便在惊乱中,惨叫连起,好象大家在比赛喷血似的,你一口,我一口,鲜血狂喷,一个个分向四面八方跌开,纷纷倒地不起。   就在这片刻之间,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就结束啦。   李黑右手抱着左臂,鲜血仍从指缝间流出,但他已忘了伤痛,眼光一扫地上那些黑衣蒙面人的尸体,风凉笑着:“哇噻!小兄弟,老叫化真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喔!快告诉老哥哥,这一手叫什么功夫?”   杜小帅也没想到,唐云萍注入他体内的一二十年功力,一出手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呆呆地搔搔头发道:“这,这叫‘君邪手’……”李黑从未听过这门武功,诧异道:“君邪手?我记得上回在太平县城的‘留香院’,你对付西门小郎那小子,好象也是用的这种武功,但没有这样厉害呀!”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道:“那是西门小郎跟我无怨无仇,我只用了三四成真力,可是刚才一看老哥哥捱了一刀,我火一大,就全力出手啦!”   李黑动容道:“小兄弟,老哥哥倒低估了你啊!”   杜小帅眨眼弄笑:“将来找到杨小邪和小小君,老哥哥最好在场,看我怎么修理他们!”   李黑老眼一翻,忙把话岔开道:“走走走,老叫化打累了,酒瘾也犯了,咱们进城喝酒去!”   杜小帅正有事要问老叫化,便点了点头,向那些尸体瞄了一眼,随着李黑向苏州城奔去。   “醉老六”这声招牌,是苏州城内酒馆中很出名的。   几乎不分任何时候,只要它一开门做买卖,上门的顾客就络绎不绝,旧遇新知不断来捧场,更有慕名而来的客人。   其实,这酒馆已十分老旧,老板又舍不得花钱重新装潢布置一番,加上吵杂,喧哗,纷乱,置身其中,如同进了“龙发堂”。   但是,凡是光顾这儿的客人,偏偏就爱这个调儿,要不是具有这种“特色”,反而失去它的吸引力了。   况且,这儿的酒好,无论是各式卤味和炒出来的菜,保证色,香,味俱全,令人赞不绝口。   这时正值华灯初上,“醉老六”酒馆里好不热闹,高朋满座,几乎座无虚设。   李黑偕同杜小帅,一老一少走了进来。   正在忙活的伙计,一转身差点跟李黑撞了个满怀,见他是个老叫化,刚要开口骂人。   却见同为的杜小帅穿得时髦得很,好象富家公子哥儿。   眼睛一亮,忙不迭收起怒容,改成一副笑脸招呼道:“两位请里面坐,外边已经没座头啦……”说着便在前而领路,带着一老一少向里面走去。   这里面的座头,虽已靠近厨房,显得十分燠热,但上菜很方便,也没有外面那么吵闹,说话比较方便。   老叫化对吃喝很在行,坐下来点了几个江南口味的名菜,又要了十斤酒,并且交待伙计:“酒先上!”   伙计恭应而去。   杜小帅便迫不及待问道:“老哥哥,你怎么也来苏州了?”   李黑眼光一扫,才所身子挪近些,轻声道:“小兄弟,老叫化总算不虚黄山之行,已查出些眉。   西门小郎那小子,果然跟秘密组织有勾结,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只是‘挂勾’而已,算不得是正式加入。那组织极为庞大,除了本身人多势众,高手如云之外,各门各派中,暗自跟它‘挂勾’的人也不少,各地都有他们的势力潜伏。而他们的大本营设在江南,很可能就在苏杭一带……“杜小帅揉着鼻头惹笑:“所以老哥哥赶到苏州来了?”   李黑微点头道:“这秘密组织的野心不小,号称‘一统帮’,顾名思议,是想一统天下武林,唯我独尊。正式入帮的至少有千人之上,大部分是职业杀手。   帮中设有正、副帮主,四大护法,六堂,十二分舵,其中一个舵就设在城内的小北街上,以客栈为排斥,便于连络各地来的帮众。我本想住进去一探虚实,不料被他们识破,赶紧溜之大吉。今天在城外被他们的人兜住,决心想杀我灭口,幸好遇上小兄弟,否则老叫化就‘挂’啦!”   杜小帅捉笑:“老哥哥你有没有查出,那‘一统帮’帮主是谁?”   李黑翻个白眼道:“如果查明了,老叫化何必还要冒险,住进那鬼地方去呀!”   杜小帅憋笑道:“没关系,今夜咱们再去!对了,老哥哥可知道,城外有个‘天残寺’在什么地方?”   李黑想了想道:“唔……‘天残寺’这庙名,好象没听说过。不过,出城南四五里,山下有卒破庙,据说是专门收容残障之人的,至于是不是你说的‘天残寺’,那就不太清楚了。怎么,小兄弟,你要去‘天残寺’找谁?”   杜小帅眨眼道:“找一个叫天残子的老和尚,打听我小师妹的……”正说之间,伙计已端上一盘卤味,外带一整坛酒,当场开了封口,笑道:“二位请先吃喝,炒菜已经下锅,一会儿就上。”随即退去。   杜小帅迳自从桌上的筷筒里,取了两付竹筷,置于两人面前,并且翻起覆着的酒杯,睨眼斜笑道:“老哥哥,用酒杯不过瘾吧?”   李黑笑道:“知我者,小兄弟也!不过,这会儿天时尚早,咱们晚一些才能去办事,可以慢慢喝。”   杜小帅笑了笑,用舀酒的和勺,从坛内舀了酒为两人杯中注满一举杯道:   “来,我先敬老哥哥一杯!”   李黑端起杯来,跟杜小帅杯到酒尽,自我解嘲道:“这一杯连塞牙缝都不够,先让肚子里的酒虫闻点酒味再说。哈哈……”杜小帅又将空杯斟满,瞄见李黑的伤,问道:“老哥哥,你臂上的代办处要紧吗?”   李黑毫不在乎道:“酒一喝就没事啦!”   杜小帅已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哥哥,可有杨弟的消息?”   李黑迟疑一下,始道:“她回大漠去了,不可能这么快就赶来江南。”   杜小帅心知小杨已关照过老叫化,不许泻露他的身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耸耸肩,改变话题道:“老哥哥,关于‘钱塘江血龙’,将于中秋出现,江湖上可听到什么风声?”   李黑迳自干了杯酒,正色道:“江湖中早已风风雨雨,志在必得的大有人在,好象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有把握,嘿嘿,到时候可有热闹瞧了……小兄弟,你突然问这个干吗,是不是也想凑个热闹?”   杜小帅滑溜贼样:“有热闹可瞧,机会难得嘛,总得去瞧热闹啊!”   李黑迳自舀了酒,又干了一杯,忽道:“小兄弟,瞧你这身打,好象花花公子,是不是签中了‘六合彩’,抖起来啦?”   杜小帅不便说出桃花教的事,笑嘻嘻地道:“杨弟教了我几手赌技,我跑到赌场去试试运气,还真他娘的管用呐!”   李黑信以为真道:“有你的:小兄弟,老哥最近手头也很紧,‘血’不多了。   咱们快些吃,吃完到赌场去转一趟。”   杜小帅原是不想说出桃花教的事,随口打屁两句,不想意弄巧成拙,挑起了老叫化的赌兴。   虽然小杨花了好几天时间,教会了他不少赌的窍门和技巧,以及各种手法。   但那毕竟只是纸上谈兵,从未下场真赌过,到时候岂不要出洋相?   他不禁脸色苦瓜一样,干笑着:“这,这……”李黑笑道:“没赌本?老哥哥身边还剩下二三十两,小玩玩够了。”   杜小帅想起自己身边,也还剩下几两,便取下背着的行囊,打开一看,两人的眼珠子,差点没给掉出来!   哇噻!行囊里除了他自己的东西方外,竟然放进四只黄澄澄的金元宝,一只足有十两重!   李黑惊诧道:“小兄弟,你要不是干了一票,就铁定是签中了‘六合彩’!   快告诉老哥哥,你是不是有‘明牌’?“杜小帅茫然道:“什么‘明牌’?……”李黑捉笑:“小兄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那杨弟临走时,告诉我说你身无分文,才留下那点银子要我转交给你。这十几天来,再怎么省吃俭用,路上也不够的,早就该花光了。再你现在却有四只金元宝,四十两黄金,要合上四千两以上的银子,你从那里来的?   杜小帅实在没想到,唐云萍会在他的行囊里,藏了四只金元宝,这份心意,真令他为之深受感动。   小伙子甜在心中口难开,道:“我不是告诉老哥哥了吧,这是从赌场里赢的呀!”   当即取出两只金元宝,置于老叫化面前道:“我也用不了这么多,老哥哥既是手头紧,就拿两只去花吧!”   李黑断然拒绝道:“不行!老叫化怎么可以……”杜小帅笑眯眯地道:“老哥哥不必见外,收下吧,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啦!”   李黑想了想道:“这样吧,就算老哥哥向你借的,那它当赌本,待会儿去赌场赢了就还给你。”   杜小帅就怕他提这档事,苦笑:“不用还了,老哥哥留在身边喝酒吧。   待会几咱们去办正事,赌场也不必去了……“不料李黑却坚持道:“不!老叫化生平从不接受任何人施舍,这酒也不必喝了,咱们说走就走!”   他也不管杜小帅苦着一张脸,拖起他就去柜台会了帐,匆匆而去,好象一刻也等不及了。   真是赌鬼本色!   杜小帅无可亲何,只好跟着他走。心里却暗自叫苦,跑到赌场去,万一赌技不灵输个精光,不但很糗,也辜负了唐云萍一番心意啊!   老叫化却是心花怒放,兴致勃勃,一路眉开眼笑道:“不怕小兄弟见笑,老叫化年轻时,可也是个富家子弟,只可惜是个败家子,吃喝嫖赌样样来,偏偏赌又不精,落得家破人亡,沦落到沿街乞讨。幸好遇上位丐帮长老收留,传了我一身武功,几十年来,混上个九袋长老。如今年事已高,除了吃吃喝喝,嫖嘛,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行哪。赌嘛,曾经要求你那小祖宗教我几手,她却说什么也不答应。想不到她却教了你,小兄弟,她可真是对你另眼相待,不容易啊!”   杜小帅苦笑道:“我才不想学,是他硬逼我的啦,不学都不行呀!”   李黑幸灾乐祸道:“唉!她跟她老子一样,天生是个怪胎,以后你小兄弟……”正说之间,一抬眼,见前面不远,一个很气派的大宅子,门前挑着两盏特大号红色灯笼,大门上方一个横匾,黑底描金的“如意赌坊”四个醒目大字。   只见男男女女的赌客,络绎不绝地进入门里,门外站有四个彪形大汉,注视着所有进出的人。   这些“看门狗”可真是势利眼,见杜小帅一身华服,个个笑脸相迎,对衣衫破破烂烂的李黑,却象撵狗似地喝斥道:“去去去,讨饭别讨到这儿来……”老叫化并不生气,这种场面他见多啦,故意掏出两只金元宝,问杜小帅道:“小兄弟,这儿大概赌银不赌金,咱们换一家吧!”   其中一名大汉眼睛一亮,忙不迭改变一副嘴脸笑道:“老人家想玩玩,金子可以向帐房换银子埃请!请!请!”   他奶奶的!见钱眼开,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连三个“请”字,外带鞠躬哈腰,巴结得要死!袄辖谢庀碌靡饬耍赏』镒哟笠〈蟀谧弑帕舜竺拧?   这儿跟“留香院”倒很相似,一进大门,也是个大院子。   只是门口没有龟奴职业性的吆喝声:亦未见老鸨带着姑娘们出来迎客,完全是自由出入。   来到大院中,就见大厅内灯火通明,传出阵阵吆喝声,比赶庙会还热闹。   老少二人进入大厅,只见一堆堆的人,围着一张张的大赌桌,在作各种不同的豪赌。男男女女,有志一同,赌得大昏地暗,场面真够热闹激烈,紧张刺激,只差没有香艳火辣而已!   李黑偕同杜小帅,向“卫潮的壮汉问明帐房在那里,便走过去在高高的柜台前,将两只金元宝递上去:大模大样道:“喂!替我换成银子!”   那年头,一两黄金值一百两银子,两只金元宝可换足足两千两,那可多重呀。   管帐的忙连声恭应,先鉴定了金地宝不假,才递出一些银子和银票,笑容可掬道:“这儿是两百两现银,其他给您银票,您老方便携带,也好下注,神您老玩得尽兴,财运亨通,谢谢!”   李黑从盘中取了银子和银票,当场分出一半给杜小帅道:“咱们样兄弟明算帐,各赌各的,我用不了这么多,一千两作赌本就足够啦!”   杜小帅只好收下,揣进了怀里,憋笑道:“希望一本万利,老哥哥多赢些银子,好留着慢慢买酒喝。”   李黑黠笑:“说不定托你老弟的福,老哥哥今晚连棺材本都有了呐!哈哈……”两个相对一阵傻笑,便向赌桌走去。   这一张桌子赌的是牌九,李黑似乎不太感兴趣,两个如同走马看花似的,到处巡视一遍,最后选定押宝赌单双的这桌,挤近了桌前。   老叫化并不急于下注,连看了几把,转过头去,向小伙子轻声问道:“小兄弟,你那杨弟教过你听骰子没有?”   杜小帅微微点了下头。   李黑又问道:“刚才连开了两个‘单’,这一次你听听看,该押单还是双?”   杜小帅又点了下头,习惯性地伸手轻弹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   庄家双手捧着“宝缸”,其实就是下面一只小碟,上面盖个罩杯,举在空中上下摇动着。盖在里面的两粒骰子,便发出“叮叮,叮叮”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声音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这声音不知使多少人入迷,多少人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但是,仍然有那么多人为它着迷,喜欢听它的声响。   庄家边摇边吆喝着:“下呀,下呀,要下的快下,押大赔大,押小赔小,下哪,下哪……”围在桌边的男女赌客,有的早已下好注,有的尚在犹豫,更有的原已押了“单”的,突然心血来潮,又改押在“双”上。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盼与紧张……当庄家将“宝缸”放下时,杜小帅突然眶眼道:“双!”   李黑的动作极快,啧手丢出一锭十两银子,押在“双”上,使庄家不禁暗自眉头一皱。   只听庄家一声:“开啦!”   盖杯一揭开,便听赌客有的欢呼,有的摇头叹息。   几十双眼睛盯住小碟中的两粒骰子,只见一对“么屁股”,果然是“双”。   庄家毫无表情地又吆喝起来:“双!吃单赔双哪……”自有站在两边的助手,用“丁字扒”将桌面上,押单的银子全部扒回,押双的则如数一一照赔,动作干净利落,十分纯熟,不愧是吃这行饭的。   李黑收回二十两银子,转脸向身边的杜小帅笑道:“小兄弟,真不是吹的啊!”   庄家又盖上了盖杯,双手捧起“宝虹”,念经似地继续吆喝起来:“打铁趁热,快下呀,下呀……”李黑这回不再发问,只是向杜小帅施个眼色。   杜小帅会意地微微点头,猛弹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叮叮,叮叮”,那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庄家从早到晚,从夜里到天亮,纵然庄家经常换手,口中吆喝的永远是那几句,一成不变:“要下的快下,押大赔大,押小赔小,下哪,下哪……”老叫化一连押中三宝,对社小帅已信心十足,立即将赌注加大。   听小伙子轻呼一声:“单!”便毫不迟疑,将手中的一面两,连同刚赢得的三十两全部押下。   庄家在放下“宝缸”时,不但脸色大变,连手都在发抖了,口中却不得不叱喝着:“各位请离手……”就在他手按盖杯,还没来得及叫出“开啦!”时,杜小帅目泛异光,样子甚贼:“双!”   老叫化不但反应快,动作更快,及时将押在“单”的一百三十两,改押在了“双”上。   庄家脸都绿了,怒视着老叫化道:“喂!你已经押了‘单’,怎么临时又改?”   李黑这老江湖可不是混假的,眼皮一翻道:“嘿嘿,我老人家跑赌场的时候,你还没有转世投胎,赌桌上的规矩我懂,开宝之前,我老人家爱怎么改就怎么改,你少在那里唬我!”   就听众赌客附和道:“对对对,说的对!”   更有人在催促:“开呀!开呀……”   庄家无可奈何,只得吆喝一声:“开啦!蓖坂纾「潜唤遥嫠璧氖恰八 ?   又是一阵兴奋的欢呼,和失望的叹息交织。   庄家垂头丧气,但得照常吆喝:“双!吃单赔双……”但这回是吃进的少,赔出的多,光赔老叫化这一注,就得赔出一百三十两啦!   庄家实际是做了手脚,在“宝缸”将要放下时,一见老叫化的大注押中“单”,便将小碗稍斜轻碰桌面一下,使里面的骰子爱震动翻滚,由“单”变成了“双”。   那知小伙子“明察秋毫”,及时叫出一声“双”,而老叫化更以极快的动作配合,临时改了注。   庄家再要动手脚已来不及,只好吃了个哑巴亏。   这一来,庄家已罩不住了,心知遇上了行家,急向桌旁的“卫潮一施眼色,暗示他去求援。   赌场的行动也够快,一得悉这桌发生情况,便在庄家故意拖延时间,慢慢摇动“宝缸”时,赶来个瘦高中年人。   他脸上毫无表情,来到庄家身旁道:“老郑,你累了,去歇歇手吧!”   庄家对他十分恭敬,恭应一声,便将“宝缸”放下,如释重负地拭着额上冷汗,赶快退了开去。   瘦高中年人挤出一丝笑容,捧起“宝缸”道:“换把手,由在下来陪各位玩玩,请多捧场,继续下注吧,下呀,下呀……”随即双手捧起“宝缸”,却连摇都不摇就放下。   杜小帅可被他搞得没辙了,瘪想:“你娘咧!你没摇教我怎么听?”   其他的赌客却更莫名其妙,庄家的“宝缸”既不摇动,骰子就原样不变,那不是存心放水呀!坝谑牵械亩淖ⅲ慷佳涸诹恕八鄙稀?   这种机会难得,可遇而不可求,连一直在看热闹未下注的人,也纷纷掏出银子来下注了。   除非是“驴”,没有人会押“单”,偏偏李黑这只老“驴”就不信邪,不等杜小帅出声,他已连本带利,将两百六十两银子押上了“单”。   这倒不是他存心跟自己过不去,而是他这老江湖,完全赌的心理战术。   既然原来的庄家罩不住了,换了手,自然有两把刷子,否则又何必换人。   换上这瘦高中年人,自然更不是“驴”,那会故意放水,除非他跟赌场老板有仇,跟银子过不去,存心倒庄!   基于这种心理,押“单”还错得了吗?   常跑赌场的人,多少都懂些赌的门道,甚至自认为是赌精,否则就不会将大把银子往这种地方送了。   尤其是这老叫化每押必中,早已有人以他马首是瞻,跟屁虫似地跟着他下注了。这时一见他不押“双”,反而连本带利全押了“单”,不禁大出意料之外。   莫非老叫化有“明牌”?   于是,押“双”的赌客们,信心不免动摇起来。   瘦高中年人继续在叱喝着:“下哪,下哪,没人下了就请离手……”突然间,有人沉不住气了,将押在“双”上的五两银子,迅速改押在“单”上。   一见有人改押“单”,其他人更不会闲着,纷纷争先恐后地跟进,全部都改押了“单”。   这一来,押“双”的一个也没有了。   杜小帅刚要叫“双”却已来不及了,瘦高中年人已报喝一声:“开啦!”   伸手揭开了盖杯。   有够逊的!果然两粒骰子纹风未动,仍是原来的一个“么”和一个,‘五“,六点”双“!   只听一片惊呼和叹息,全部扛,个个垂头丧气,不由地以怒目瞪着这老叫化,使他顿时成众矢之的。   李黑向庄家竖起大拇指,道:“高竿!老叫化输得心服口服,没皮调!”   瘦高中年人毫无表情道:“在下上来头一把,存心让大家乐一乐,偏偏没人领情!”   你娘咧!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令人为之气结!   李黑转过脸,要向杜小帅表示歉意,那知这一眨眼功夫,小伙子不见啦!   小伙子生气了?   其实不是,原来他正在暗自寻思,这换上来的瘦高中年人,究竟在玩什么手法?突觉肩膀上有什么玩意顶着,又好象是故意在磨蹭,定神一看,竟是年轻女子的肉峰!   小伙子赶紧让开些,年轻女子却偏又跟着挤近。   那肉峰既丰满挺关,而且热呼呼地极富弹性,顶得小伙子心痒痒的好难受……   其实是太好受了……不料年轻女子冲他嫣然一笑,突然转身挤出人堆,急急离去,使小伙子可觉得奇怪啦。   伸手一摸,怀中刚换的银子和银票,以及两只金元宝竟然没长翅膀却飞了!   再“逊”的人,也会想到是那年轻女子,施展“妙手空空”绝技,来了个“探囊取物”,何况小伙子并不“逊”,那会不知道遇上了“三只手”。   来不及招呼老叫化,他就急忙挤出了人堆。   一眼瞥见那女子,正匆匆向里面走去,杜小帅立即急起直追,勇往直前。   年轻女子似对赌场里极熟,转进一道拱门,等杜小帅追入时,已不见她的影踪。   放眼看去,这是一条长长的走道,两边各有四五个房间,门上均垂挂着乡有如意图案的大红布帘,传出阵阵放浪形骸的淫笑声。走道的尽头已无通路,年轻女子无路可逃,必是躲在其中一间房间内。   杜小帅一搓鼻头讪笑:“哼!这等于坛子里捉乌龟,看你往那跑?”   小伙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心逐个房间搜索。   到得最后一间,另一间却是空着的。   小伙子一眼就瞥见矮榻的靠背后,藏着一个人,心中不禁暗喜,故意瘪骂:   “你娘咧!一转眼功夫,小扭儿跑到那里去了?”说完转身就出了房。   过了片刻,那女子听外面已毫无动静,才如和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急忙出房。   那知一出房门口,却见小伙子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旁,对着她龇牙咧嘴地一笑,吓得她惊呼一声:“啊!奔泵ν肆嘶厝ァ?   杜小帅掀帘走进房,见那女子惊慌失措,不禁笑道:“嘻嘻,咱们又见面了。”   那女子年龄至多不赶过二十,高挑的身材,双峰特别丰满,好象常服“通乳丸”。脸蛋儿甜甜的,很惹人喜爱,偏偏是个女扒手,实在叫人意想不到。   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她心知无法夺门逃出,干脆来个恶人先告状,反咬小伙子一口道:“你这小子真不要脸,盯关我想打什么歪主意?!”   杜小帅把手一伸,流里流气地道:“拿来吧!”   那女子装糊涂道:“什么拿来?”   杜小帅白眼一翻,道:“来这套,别反穿皮马衬一装佯啦!”   那女子愤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随即脸色一缓,似乎恍然大悟道:   “噢……我懂了,你想‘那个’是吗?”   杜小帅这下可莫名其妙地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只要……”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你要,那还不简单,这儿跟别家赌场不同,特别备了这些房间,免费供赌客休息。有女赌客输光了,吊上‘凯子’,价码你们自己谈,跟赌场无关。   如果赌客想玩玩,赌场可以提供各式各样的姑娘,还有‘幼齿’,保证是高级享受,普通消费……”杜小帅搓搓下巴,斥笑:“你少跟我臭弹了,我还有事,没时间听你这些,快交出来吧,否则我可要自己动手搜啦!”   “搜?”那女子怔了怔,怒道:“搜什么?我为什么要让你搜!”   杜小帅比拟扒手的手势,手伸入怀中伸了伸,谑笑道:“明白了吗?”   那女子指指自己胸脯道:“你要搜我这里?”   杜小帅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狠样,凶霸霸:“除非你自己交出来,否则我全身都要搜!”   那女子不屑道:“噢,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找个藉口搜身,存心想吃我豆腐哦?”脸色突然一板道:“哼!谅你不敢!”   杜小帅这下可毛了心,瞄眼:“不敢?”   眼光一扫,见小几上放着一只花瓶,走过去拿起来一搓,花瓶顿时被捍成一堆碎惩,落了一地。   那女子见状,不禁吓得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杜小帅翻了翻眼皮,讪邪:“你看我敢吗?”   那女子怒哼一声,来个相应不理。   杜小帅一生气,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的,上前就对那女人乱吼:“你是真的要我自己来,是不是?嗯!”   那女子把心一横道:“哼!搜就搜,谁怕谁!”   杜小帅一挽袖子正要动手,那女子又道:“慢着!咱们把话先说清楚,如果你在我身上搜不出什么呢?”   小伙子眼珠子一转,惹笑:“我向你道歉总可以吧!”   那女子道,“没那么便宜的事,我要一百两银子遮羞费!”   杜小帅这下可不懂了,茫然道:“遮羞费?”   那女子理直气壮道:“平白无故,被你这小子全身乱摸,不该要遮羞费?!   那已经便宜你了!否则拖你进衙门,告你性骚扰,告你非礼,告你强暴,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岸判∷岬洌嵯滦睦矗骸昂茫∷巡怀觯憔涂醋虐彀桑?   那女子毫不在乎,双臂向两旁平伸道:“来搜吧!”   杜小帅走到她面前,干瞪着眼,一时倒不知从何搜起了。那女子反而催促道:   “搜呀?怎么不搜啦?”   杜小帅还真不太好意思,脸部热热地:“姑娘我看你还是自己……”不等他说完,那女子已应道:“好!”   她可一点也不含糊,当即自行宽衣解带,把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直到全身只剩下条粉红色小肚兜,笑问道:“这个还要脱吗?”   杜小帅小生羞羞不敢正视,将她脱下的衣衫,一件件搜过,却连个蹦子儿也没有。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八 章     杜小帅甩开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道:“快穿上衣服,带我去找你爹!”   那女子已没有皮调,只好拾起衣衫,一件件穿回身上,拭去脸上泪痕,被小伙子押着出房。   刚走出那道拱门,就见李黑象只没头苍蝇似地,正急得满头大汗在到处找人。   杜小帅忙大声招呼道:“老哥哥!构在这里……”不料这一分钟,被那女子奋力挣脱他的手,直朝庙外冲去。杜小帅才要追出,偏偏被老叫化赶来一把拖住,受这一阻,那女子已夺门而出。   李黑尚不知情况,气急败坏道:“小兄弟,你……”杜小帅无暇说明,拖着李黑就追出厅外。   那知追出大门,已不见那女子影踪。   杜小帅急向门口的壮汉问道:“这位大哥,刚才逃出来的一个年轻女子,你们可看见她往那头逃去了?”   壮汉向右边一指,杜小帅放开老叫化,就急起追。   追了一程,连个人影也不见。   李黑也追了上来,诧然问道:“小兄弟,追‘马子’那有你这样追法的?”   杜小帅可真的不知该大笑三声,还是大哭三声好,不知从何说起。伤透了心,困窘:“老哥哥,你怎么不赌了?”   李黑垂头丧气道:“他奶奶的,找龟啦!”   杜小帅差点没听昏:“输光了?”   李黑微点了下头,唉声叹气地道:“好家伙确实高段,连押几宝,没有一次押中,我毛的心,把身上的银票全押下了,结果……唉!我想找人来捞本,却不见你的人影啦。谁知你老弟这么‘花’,竟跑去追‘马子’了。   杜小帅苦笑道:“老哥哥,我比你更灾情惨重,遇上个女扒手,身上的两只金元宝,银票,银子……”李黑惊道:“刚才逃走的是女扒手?”   杜小帅一脸糗相道:“老哥哥,你真以为我在追‘马子’?”   李黑叹了口气,怪笑:“他奶奶的,衰成这样。走,咱们去找‘一统帮’出气!”   杜小帅能说什么呢?   一老一少,便直奔城北而去。   二更时分。   城北的小北街已是冷冷清洁,见不到一个行人。   倏地。出现两条人影,直奔“大成客栈”而来,迅速到了西跨院围墙外。   这一老一少,正是李黑与杜小帅。   他们略一迟疑,双双飞身上了墙枯,居高临下一看,院内静悄悄的。一排四五个房间均未点灯,到处一片漆黑,更没有丝毫动静。   真有点邪门,这么早就全睡了?   李黑虽觉事有蹊跷,但仗着艺高胆大,又有杜小帅同来,挥手打个招呼,便先行纵落院中。   杜小帅更不慢,也跟着飘身而下。   一老一少刚落足院中,便见黑暗中人影晃动,连连现身闪出十几名黑衣壮汉,将他们二人团团围祝就听其中一人振声道:“何方朋友深夜光临,失迎失迎!”   李黑与杜小帅可真呆了,也不答话,只是全神贯注四周的动静,严阵以待着。   这时又从屋里走出个中年文士,手持羽扇,一派潇洒闲逸地走向老少二人面前,定神一看,认出了老叫化,不由地冷冷一哼,怒道:“又是你这臭要饭的老叫化,昨夜算你命大,被你逃脱了,今夜又来啦!”   李黑笑了笑道:“没法子,老叫化走遍了苏州城,没有一家客栈中意的,刚好又来了位小老弟,只好把他也带来了。”   杜小帅也帮着,没腔滑调捉狎:“对,听说这儿招待特别周到,果然名不虚传,咱们一到,就有这么多人迎接啊!”   中年文士怒问道:“你这小子又是那里冒出来的?”   小伙子自我介绍道:“在下杜小帅……”中年文士一听,不等他说完,就怒道:“他奶奶的,又是你这小杂碎!”   李黑笑问道:“小兄弟,你好象很出名嘛?”   杜小帅黠笑道:“哪里,哪里,都怪我名字起的不好,带个‘帅’字,大家都以为长的很帅罢了。”   中年文士斥道:“你少臭美!小杂碎,老叫化,你们今夜死定了!还不快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究竟想干嘛?”   杜小帅低头拨弄着指甲,毫不在乎捉谑:“既然咱们死定了,你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嘛。干脆告诉咱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样阎王爷问起来,咱们也好知道是怎么死的,免得做个糊涂鬼埃”李黑却表情逼真道:“不!老叫化可不想死,还想多活几年。也许他们这儿有什么好处,说不定我还想讨个差事干干呐。”   中年文士怒哼一声,盛气凌人道:“老叫化,小杂碎,你门两个站稳了。   听好,咱们就是‘一统帮’的苏州分舵!至于好处嘛,对你们是没有,对咱们却好处多多,无论杀了你们那一个,就连升三级,赏银两千!岸判∷Ч室馑1Φ溃骸巴坂纾±细绺纾氩坏皆勖橇礁稣庋登纱嘣勖亲约荷弊约海缓笕チ焐腿绾危俊?   老叫化也真能演戏,笑声不绝:“恐怕不行吧,咱们自己杀了自己,人都死了,怎能去领赏呢?”   杜小帅很有默契地道:“说的也是,我竟没想到这一点……这样吧,咱们那就杀了这些家伙去领赏!”   老叫化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中年文士心知被一老一少消遣,气的脸都绿了,狂喝一声:“上!”自己却退向了暗处。   十几名黑衣壮汉,听说这老少二人身价极高,无论杀了那一个,都连升三级,赏银千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个个争先恐后,恨不得两个都由他一人来杀。   顿时,只见刀光剑影,排山倒海而至,向老少二人攻去。“铮”地一声,杜小帅的剑已出鞘。   喊杀声中,人影翻飞,小伙子施展“幽灵十八扭”身法,剑走轻灵,左挑右刺,仿佛整个人都裹在层层剑幕中,杀得壮汉们东倒西李黑也不甘示弱,手中打狗棒舞得“呼呼”直响,配合“沾衣十八跌”身法,威力相当惊人。   这老少二人,今晚一个在赌桌上扛龟,一个遇上女扒手,实在够憋心的,都想将气出在这批倒霉蛋身上,出手毫不留情。壮汉们平时仗人多势众,专门打群架,这会儿遇上扎手货,那就非吃瘪不可了。   只听连声惨叫,已有好几个倒地不起,不知是捱了打狗棒,还是被剑刺中。   退在黑暗处督阵的中年文士,一见自己这边的人罩不住了,只得再度现身走出,疾喝道:“你们都退下,让我来!”   壮汉们虽一心贪图重赏,但命都没了,还要银子干嘛?闻声立即分向四周纵退。   杜小帅见中年文士轻摇羽扇上前,讪笑道:“喂!老兄,你好象忘了什么吧?”   中年文士一怔,问道:“我忘了什么?”   杜小帅转了转手中长剑,道:“去拿兵器呀!”   中年文士斥道:“不必你做鸡婆,对付你们两个,我手中这个就行啦!”   说时用力摇动两下羽扇。   杜小帅黠笑道:“我还以为你拿着赶蚊子呐!”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突然欺身上前,手中羽扇顺手向前一递。   只听李黑急叫道:“小兄弟,当心他扇中有鬼,上回我就差点着了他的道儿!”   杜小帅一搓鼻头,应了声:“我知道了!”手中剑一挑,划起一道寒虹,硬生生将中年文士逼退三大步。   要知他这把羽扇,称作“孔明扇”,扇中暗藏玄机,藏于机括中的“散功粉”   随时可射出,霸道无比,但必须近攻。   很多人未将这把羽扇看在眼里,以为纵然被它击中,也不痛不痒,结果连命都送掉。老叫化昨夜就差点吃了大亏,所以知道它的厉害。   一般练家子,使用的兵器愈重,愈表示他孔武有力,占有先声夺人的优势。   其实,兵器愈轻愈难使,必须内家功力极深,否则根本不敢用它。   老叫化江湖经验极丰,哪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昨夜来探,一上手就险些着了羽扇的道儿,因而误以为这个中年文士,只不过是仗着扇中所藏的“散功粉”   逞能,其实毫无真材实学。一时不察,那会想到这家伙居然有两把刷子。   中年文士被逼退三大步,随即一提真气,揉身再上。   只见他手中羽扇连连挥动,竟然无声无风,仿佛手上无物,可见功力相当深厚。   李黑看得一阵瘪心,急向小伙子警告道:“小兄弟,当心不要让这家伙近身!”   杜小帅充满自信,暇拜(爱现)地道:“放心啦,他近不了……”那知中年文士的身法怪异已极,分明是正面揉身欺近,小伙子迎面一剑挥出,他却一步演跨,旋身欺向了右侧,顺势挥扇横扫。   杜小帅虽急忙闪开,肩头仍被羽扇扫过,如同一把利刃,将他肩上划出一道血糟,带起一片血雨飞洒。   小伙子见血后,都快“抓狂”了,不顾肩上伤痛,施展“幽灵十八扭”,连连抢截中年文士的退路,左掌突以“君邪手”攻出。羽扇不仅能发射“散功粉”,且扇上淬有剧毒,所以中年文士一见得手,心知小伙子已完蛋了,不必再趁势追击,打算回身去对付老叫化。   不料小伙子竟不顾伤痛,反而强截他的退路(其实他是以退为进,攻向老叫化),倒大出意料之外。   这小子已经“抓狂”了,豁出动了,根本是不要命的冲向中年文士。   那见过这种玩命的打法!   中年文士自队为他的命很值钱,可不愿拼命,只得放弃攻击老叫化,急忙挥扇自保。   但他只封住小伙子一掌,第二掌来势快逾电光石火,以根本不可能的方位和角度,突破他的重重扇影封锁,被当胸一掌击中。这一掌真够瞧的,震得他五脏离位,口喷血前。   中年文士踉跄倒退了几大步,强自挺住,以惊怒而不相信的眼光,狠毒地瞪着小伙子。   刚叫出一声:“你……”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人便缓缓倒下。   众壮汉一拥而上,正待全力抢救,突见黑暗中一人掠身而至。   杜小帅和李黑一个头八个大,不知又来了个什么不怕死的人物。   只听众壮汉齐声震喝道:“恭迎舵主!”   老少二人可呆了,原以为中年文士就是这分舵主,不想舵主竟另有其人。   这舵主也是一身黑色劲装,年纪至少已在七十以上,双目精光内敛,两耳上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是位功力深厚的内家高手。   他连看都不看老少二人一眼,迳自走近倒地不起的中年文士旁,用脚轻拨两下,见中年文士已死,才转过身来,沉声道:“小侠好掌力!”   杜小帅最怕人家褒他,想谢又假谦虚:“没有啦,是你不甘嫌……”不料李黑已认出这位舵主,惊诧叫道:“东方明!怎么会是你啊?”   东方明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李黑状至不屑道:“哼!你不是早就宣告退出工湖了,怎会自甘作贱,跑来这里干个小小的舵主?”   东方明脸上一红,沮然叹道:“唉!老酒鬼,人各有志碍…”李黑接道:   “不!老叫化绝不相信,你一定有着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否则,凭当年的‘铁拳’东方明,绝不会晚节不保,甘心受人驱使,而且是加入一个杀手组织!”   东方明又叹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一名黑衣壮汉见他们竟话起家常来了,已按捺不住,挺身上前道:“舵主,这两人杀了毛师父,还跟他们罗索些什么,快杀了他们,好向帮主去覆命领赏咄!”   东方明脸色一沉,怒问道:“这里谁是分舵主?”   那壮汉居然有恃无恐道:“你虽是舵主,但咱们奉了帮主之命……”话犹未了,东方明已出手如电,当胸给了他一拳。   哇噻!铁拳真不是吹的,就这一下,便听那壮汉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其他壮汉见状大惊,齐声叫道:“舵主反啦!倍矫骱嵯滦睦矗纱嘁徊蛔龆恍荩灰匝咐撞患把诙疲厣砥讼蚰切┳澈海チ怂歉龃胧植患啊?   变生肘腋,那些壮汉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听得惨叫声连连,都已经呜呼哀哉啦!   老少二人更是大出意料,不禁相顾愕然,以为见鬼啦!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老前辈,你是不是吃错了药,那是你们自己人呀!”   东方明回身走过来,沉声道:“老夫一生作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你小子还不配过问!”   杜小帅毛了心,瞄眼道:“你娘咧,我问了又怎样?”   东方明冷冷地道:“哼!你并没有胜我,等你能击败我再问不迟!”   李黑不禁摇头唷道:“唉!二十年不见,东方兄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杜小帅眨了眨眼,抽翘嘴角:“老哥哥,他有什么毛病?”   李黑翻眼捉笑道:“有个外号叫‘金口难开’,不分敌友,凡是有事要问他,就得胜过他,否则牛牛,卡万供为(免开尊口)!”   杜小帅弄笑:“原来如此!老哥哥,咱们须不须要问他什么?”   李黑微微点头道:“当然要问,否则今夜咱们来这里干嘛?又不是吃太饱了。   而且,他身为‘一统帮’的苏州分舵主,知道的一定不少啊!”   杜小帅开始挽衣袖,道:“那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老前辈,就请赐招吧!”   东方明振声道:“好,小心了!”   身形一晃,已欺身来到面前,身法快得出奇。   杜小帅肩上还滴滴答答地流着血,这下可不敢大意,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迅速扭了开去。   东方明身形又是一晃,哪影随形而至,出手如电地攻出了一掌。   杜小帅顿觉一股强大压力袭来,他本不肯示弱,运足真力一掌迎去。   “轰”地一声巨响,如山崩地裂,双方各被震退一大步,似乎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吃亏,当然也未占到便宜。   东方明微微一怔,放声大笑道:“很好,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深厚功力。刚才是试试你,现在可要玩真的了。小兄弟,有多少斤两全抖出来,千万别保留哪!”   杜小帅皱皱俏鼻子,逗笑:“我知道啦,你自己多保重倒是真的!”   只见东方明面色凝重,脸泛红光,头顶上升起丝丝雾气,功力已提至十二成。   突然,狂喝声中,双掌齐发,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出。这一出手,果然先声夺人,使杜小帅有点小生怕怕,急忙也以双掌推出,显然是要硬拼。   小伙子年轻气盛,当然想爱拼才会赢,一旁的李黑不禁暗自叫苦,瘪想:   “铁拳东方明成名时,你这小娃儿还不知道在那里,竟敢跟他以真力相拼,也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唉!看这情势……”念犹未了,双方的掌力已相交。   石破天惊的巨响中,双方均又各被震退丈许,连一旁掠阵的老叫化,都被震的心神荡然。   李黑心中大骇,急向力拼的两人看去,只见杜小帅已背贴在院墙上,以支持着摇晃的身子。   老叫化大惊失色,掠身赶去扶住小伙子,急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杜小帅只是体内稍觉气血翻腾,略事运功调息,已无大碍,只是肩上的伤口大量流血不止。   小伙子好强得很,没事人般地笑道:“扶代志(没事),小场面,算不了什么!”   李黑这才放心,再看东方明,却是面如淡金,蓬头散发,似已强忍了很久,终于憋不住一张口,一道血箭喷射出四五尺远。   老叫化又赶忙掠去,扶住老友问道:“东方兄,你伤的很重?”   东方明惨笑道:“是的,想不到你那位小友的功力,大大超出我的估计,如果李兄这会儿补上一掌,大概我是接不下了。”   李黑气得快吐血,怒声道:“他奶奶扔,你把我老叫化看成了什么人?!会干那种趁人之危的……”东方明接道:“两看不相交,如果还顾这种江湖道义,那就是妇人之仁了!”   李黑冷冷一哼道:“嘿嘿,想不列当年的铁拳东方明,不但自甘作贱,加入‘一统帮’当个小舵主,连性情也大变,豪气尽失!”   东方明又强自一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东方明说出的话还是作数。那位小兄弟已胜了我,想问什么就问吧!”   杜小帅一听,忙走近好奇地问道:“我只想知道,老前辈刚才为什么窝里反,突然向你们自己人下手?”   东方明道:“因为我等这机会,已经等了一年多!”   杜小帅搔搔头发,干笑道:“这就奇怪啦,凭老前辈的武功,随时都可以把他们干掉,为什么非等到今夜,是不是要咱们在场看到,替你作个见证?”   东方明正色道:“那倒不是!但他们奉了帮主之命,随时随地都在暗中监视我,想要把他们一举歼灭,实在很不容易,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就糟了。   今夜所有的人都在院中,而且注意力是你们,而不是我,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机会,我若不把他们一网打尽,还等什么!袄詈谌粲兴虻溃骸岸叫郑阏饷此担⒎切母是樵讣尤搿煌嘲铩泥叮俊?   东方明微微点了下头,笑得甚苦:“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不瞒李兄说,我在二十年前就已决心退出江湖了,可是去年突然来了个蒙面老者,自称奉‘一统帮’帮主之命,邀我加入他们,我还是那句话,能胜过我再说。结果……唉!真糗啊,只不过一招,我就躺下了,不加入‘一统帮’行吗?”   杜小帅张大了嘴,一脸呆样:“哇噻!一招就把老前辈撂倒,那他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啦?”   东方明苦笑道:“至少他自认为是的。”   李黑急问道:“他究竟是谁?”   东方明道:“事后我才知道,他只不过是四大护法之一,武功就远在我之上,帮主的武功之高就更甭说啦!”   杜小帅揪着脸道:“那就没人能奈何他们喽?”   东方明调息一下,郑重道:“那倒也不见得,象近年来江湖上出现的‘血轿’主人还办不到,除非九大门派联手,再找出些退隐的奇人异士,譬如象杨小邪,小小君……”杜小帅一听这两人,立刻就有反应,火气大:“我会找出他们的,但不是请他们对付‘一统帮’!”   李黑忙把话岔开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对了,东方兄,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告诉我们,‘一统帮’帮主究竟是谁,不愿意就算啦。”   东方明干涩地羞窘直笑:“我很愿意,可惜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李黑很失望,无奈道:“老叫化只好继续再查了,东方兄,你今后作何打算?”   东方明道:“我自有安排,但恕我不便明告,只是今夜的这笔帐,只怕‘一统帮’要记在你们二位的头上了,后会有期!”   说完,身形一掠,已飞越出院墙外。   杜小帅揉着鼻头茫然问道:“老哥哥,他说这笔帐记在咱们头上,为什么啊?”   李黑笑道:“大概是让‘一统帮’知道,以为这些人是咱们干掉的吧。”   杜小帅嘲惹道:“那我杜小帅就更出名啦!”   老少二人不禁相对苦笑起来。   苏州城外,一座无名旧庙。   之所以称它为庙,因为里面住的全是和尚,不出家的也得剃个大光头,只是没有烧戒疤而已。   况且,这儿也照样是晨钟暮鼓,敲木鱼,诵经之声不绝,但终日吵闹声更大,更热闹。   天色早已大亮,晨雾渐散。   阳光普照大地,休息的生命已苏醒,万物又开始新的一天。该辛劳的开始辛劳,该享福的开始享福,该受难的受难……一切早在冥冥中有安排:命啊!   杜小帅由李黑带路,来到寺前,只见大门上已是斑斑剥剥,好象“大麻疯”   病患的脸,令人感到一阵凄凉与没落。   大门虚掩着,杜小帅上前在门上敲了两下,大声叫道:“有人在吗?”   倏地,大门突然打开,跳出个蓬头垢面的小和尚,一式“金鸡独立”,手指杜小帅喝道:呔!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少林寺,大侠我——杨小邪在此,还不快报上名来,免你一死!岸判∷驼Q郏扌Σ坏玫溃骸扒氪笙劳ūㄎ濉毙『蜕信獾溃骸胺潘粒∷棠谈鲂埽敬笙烙植皇敲欧浚垢医涛彝ūǎ荒苊饽阋凰懒耍凑校 ?   刚一举手,“招”尚未出,被赴出来的独臂中年和尚,从后面一把将他手腕抓住,喝道:“快滚进去扫地!”   小和尚回头一看,忙应道:“得令!”   独臂和尚这才撒手,让小和尚一溜烟逃进庙里去,摇头轻叹了一声,始走出庙门道:“对不起,寒寺这位小弟子,头脑有些‘秀斗’,成天做白日梦,自以为是杨小邪……不知二位施主有何赐教?”   杜小帅双手一拱,人模人样地道:“打扰了,我想求见跺寺天残子大师,不知道他在不在啊?”   独臂和尚怔了怔,问道:“不知二位是?……”杜小帅一副很拽的样子,大刺刺地道:“在下杜小帅。”   他自以为在江湖上已很出多,那知人家听都未听过,不由地把眉头一皱,好象有说!岸判∷в质撬俊?   李黑忙上前道:“老叫化姓李黑,匪号叫‘醉龙丐’,天残子大师可能知道我这么个人。”   独臂和尚果然微微点头道:“原来是李长老,失敬失敬。”   杜小帅伤透了心,大拇指一竖道:“还是你行,罩得住!”   李黑很拉风地笑了笑,向那和尚问道:“这位师父,可否为咱们引见?”   独臂和尚未置可否道:“寒寺一向不收香火,敝住持也已多年不见外客,贫僧须得请示……”随即单掌举胸道:“二位施主请进吧。”   老少二人随着和尚人内,只见几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和尚正在打坐,难怪如此安静。   仔细一看,他们无不是断了胳膊,或缺了腿的,再不就是聋子,哑巴或瞎子,总之没有一个不残缺。   难怪!这庙叫“天残寺”啊!   和尚领着他们穿过正殿,来到后院一间禅房,招呼道:“二位施主请坐,贫僧这就去请示。”   单手打个问讯,便迳自出房而去。   杜小帅好奇的东张西望,憋问:“老哥哥,你知道天残子这个人是谁吗?”   李黑道:“据说天残子有一双通天眼,精通易经,能知过去未来,可惜天生没有腿,从小走路就靠两手撑地,身子倒竖起来倒着走。唉!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杜小帅好奇道:“哦?这倒新鲜!那他会不会武功?”   李黑正色道:“他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极高,几乎已高深莫测。但他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也从来没人跟他动过手……”杜小帅才不相信,憋笑道:“这更新鲜了,既然从来没人跟他动过手,怎么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老哥哥,别臭弹了啦!”   李黑正经八百道:“江湖上都这么传说,我想不是假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么个破庙当住持,而且还收容了这么多……”正说之间,那和尚已去而复返,走进房来,单手打个问讯道:“敝住持有请,二位施主请随贫僧来吧。”   老少二人大喜,忙随和尚出房。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九 章     穿过院子,来至一间禅房外,那和尚又单掌举胸稽首道:“二位施主请进,贫僧告退!”   杜小帅谢了一声,便偕李墨是人禅房。   禅榻上,只见一个老和尚双目闭着,象是在打坐,已经入定了。但仔细一看,他果然没有腿,难怪他起了天残子这怪名号,倒真是名符其实呐!   天残子等老少二人一走近,才双目微睁道:“老衲不善于行,恕不起身相迎,二位施主请坐。”   杜小帅被他师父龙驼子训练得很好,忙上前要待跪行大礼,不料天残子伸手虚空一托,他的身子便象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硬是脆不下去,心中可真是好佩服:“哇噻!老哥哥真不是乱吹,这老和尚好深厚的功力喔!”   天残子口中说道:“小施主不必多礼。”   杜小帅困窘地一笑,糗道:“我想多礼也不行啊!”   天残子哈哈一笑道:“失礼,失礼,老衲现丑了。不知小施主突然光临寒寺。   有何贵事?”   杜小帅童心突起,邪笑:“听说大师有双通天眼,精通易经,能知过去未来。   当然不必问,就知道我的来意喽。”   天残子沉吟道:“小施主大概是为了你师妹的身世而来吧?”   杜小帅大感惊奇,笑憋着嘴:“你娘咧!简直‘神”了,真不是乱盖的呀!   疤觳凶游⑽⒁恍Φ溃骸靶∈┲髑胱潞盟祷啊!?   杜小帅红着脸,忙向老叫化交换一下眼色,双双坐了下来。   天残子问道:“令师还好吧?”   杜小帅笑得有够瘪:“家师很好,只是被那杨小邪、小小君两个狗养的所害,躺了十几年……”李黑干咳两声,想把他的话打断,杜小帅却会错了意,关心地问道:“老哥哥,你是不是昨夜睡在山里着了凉,感冒咳嗽啦?”   老叫化苦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不必管我,快问你师妹的身世吧!”   杜小帅点了点头,转向天残子道:“大师……”天残子接道:“你师妹玲儿,她母亲就是芙蓉玉女柳苔青……”李黑忍不住惊异道:“昔日江湖中的三大美女之一?!”   天残子微微点头道:“不错,正是她。柳苔青原住在云岭雪山,她所创的‘飘花宫’内。她被公认为江湖三大美女之一,却受了美名之累,那年突然闯去一个戴着面具,武功出奇之高的人,强行要柳苔青跟他走被拒,愤而大开杀戒,片刻之间,将‘飘花宫’男女近百人,来了个赶尽杀绝,鸡犬不留。柳苔青在惊乱中,负伤抢救出未满周岁的玲儿,仓皇跳崖逃出了仙霞岭。   东躲西藏了多日,最后逃到这儿附近,已感体力不支,只得抱了玲儿来求我收留,老衲尚未置可否,她已匆匆离去……“杜小帅忍不住问道:“那她爹是谁?”   天残子道:“那就不清楚了……”   杜小帅眼珠一转,笑步步道:“大师不是能知过去未来,方才晚辈没说明身份,就知道晚辈的来意了吗?”   天残子呵呵一笑,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天机,说穿了并不值得惊奇。   当年你师叔来此,就已告知令师收留你之事。老内因寺中不便收养女婴,便托他将玲儿带去交给令师,将来你们师兄妹也好有个伴儿。当年柳苔青曾要求老衲,铢将玲儿的身世向任何人泻露,以免被那戴面具的人找上门来,不但会杀玲儿泻恨,更会使天残寺遭殃,所以老衲并未向你师叔说明玲儿的来历。事隔十几年,你们均已长大了,小施主突然找上门来,以年龄判断,正合令师当年收留的男孩。   而老衲多年来不与外间接触,不可能有这种年纪的小施主要见我。把所有事情连串起来,不就想到小施主的身份和来意了吧。”   杜小帅听得频频点头,不由地一拍额头,不得不佩服道:“大师果然高明,晚辈心服口服,有够赞!”   天残子又笑了笑,“至于说到天机,老衲不妨告知小施主,钱塘江之行,千万要好自为知,成功将关系未来整个武林命运。好了,老衲言尽于此,恕不相送了。”说完,双目闭上,不再言语。“这已等于下了逐客令。   老少二人只好站起来,深深一揖,相偕走出禅房。   出了天残寺,二人走了两里来路,在一株大树下坐了下来。   老叫化取下背着的酒葫芦,拔一木塞猛灌两大口,递向前道:“小兄弟,你也喝两口。”等他接过酒葫芦,接着问道:“如今你打算去那里?”   杜小帅歪着头无聊道:“我也不知道呢,反正离中秋还有些时日,也许去找杨……”李黑就怕他提杨小邪,忙把话岔开道:“你不去钱塘江看看?   杜小帅习惯性的轻弹耳朵,道:“那条龙又不会提早出现……”突见从树上掉落下一人,虽然是“掉”下来,落在地上却站得很稳,顿使老少二人出其不意地一惊。   那人是个灰袍老者,相貌十分凶恶,手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说的可是那‘钱塘江血龙’?”   杜小帅眼皮一翻瘪嘴道:“是与不是,关你屁事!”   灰袍老者怒道:“哼!最好不是,否则你们就替我好好听着,那条龙是我的,谁要是敢跟我争,那就死定了!”   老叫化果然见多识广,向那老者打量两眼,忽问道:“阁下可是那‘宇内恶魔’?”   灰袍老者果然正是“宇内恶魔”,狂妄道:“老叫化,想不到你还很有见识。   答对了,有奖!”   李黑不禁暗惊,心知“宇内恶魔”必定形影不离,任何一人出现,其他三人必在附近,急向小伙子一施眼色道:“小兄弟,这儿空气污染,咱们到别处去歇歇脚。”   两人刚起身,宇内恶魔厉喝道:“慢着!我刚才问的话,你们还没有回答!”   杜小帅黠笑道:“你猜猜看呢?”   宇内恶魔断然道:“我猜你们一定在打那条龙的歪主意!”   杜小帅也学他刚才的口气道:“答对了,有奖!”   宇内恶魔气得哇哇大叫道:“好小子!鸲粤耍薪薄饣笆俏业淖ɡ憔垢已Я巳ィ曳歉婺惴旅安豢桑 ?   杜小帅当他是个屁,笑得甚惹人:“你大吼大叫,制造噪音,我要告你妨碍安宁!”   宇内恶魔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地瞪着小伙子道:“奇怪,我平时只要一大吼大叫,准会把人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你小子非但不怕,还比我噪门更大,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杜小帅鼓掌道:“答对了,有奖!”   宇内恶魔怒喝道:“你又学我了,找死!”   暴喝声中,扑向前就伸出钢钩般的右手,猛向小伙子当面一把抓来。   杜小帅身形一闪避开,紧跟着一个回旋腿,飞起一脚,踹中恶魔屁股,直向老叫化扑跌过去。   老叫化很绝,故意装出好心上前去扶的样子,口中还叫道:“当心啊!钡扔钅诙衲凵斐觯醋白魇治唇幼。枚衲ёチ烁隹眨鞍取钡匾簧刂仄说诘厣稀?   李黑还抱怨道:“叫你当心吧。这么大年纪经不起摔啊!”   宇内恶魔心肺都快气炸了,霍地挺身跳起,抽出独门兵器“魔手爪”,怒不可遏道:“你们这两个老王八、小乌龟,今天非给你死!”   “嗖”地一声,已递爪直取老叫化。   李黑急施“沾衣十八跌”,象喝醉酒似地,左一歪,右一偏,堪堪避开恶魔的凌厉攻势。   宇内恶魔狂喝声中,“魔鬼爪”又向前一指,一式“神仙指路”,猛向老叫化胸膛攻去。   他这独门兵器以精钢打造,柄有两尺,前端钢爪能屈能伸,由柄上机括控制,活动自如。   眼看钢爪已攻近,不料恶魔竟是声东击西,一按柄上机括,前钢爪竟脱离了钢柄。   只见恶魔将柄向上一挑,钢爪即倒飞而出,带着一条极细刚索,出其不意地攻向杜小帅。   小伙子那会料到有这一着,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被飞来的钢爪当胸抓个正着。   这一爪,足可将人开膛剖腹,把心肺活生生抓出!   但小伙子命大,被怀中那把匕首一挡,保住了小命,整个胸襟却被撕开。   你娘咧!这身华服,是唐云萍婢女连夜赶着缝制的,穿上身才不过两天,就被钢爪抓撕成一个大窟窿,教小伙子心痛死了,也毛了心啦!   暴喝声中,顺手抽出匕首,运起“君邪手”手法,直向宇内恶魔扑去。   只见一道寒光疾射,如闪电、似流星,以令人不可思议的快速,直奔恶魔。   宇内恶魔只惊呼了一声:“剑罡!焙庖阎粒参薇鹊鼗奔洹?   他似乎并未受伤,因为既未见伤口,也未流血。只是一脸惊恐,僵立不动了。   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好象至死都不相信,眼前的小伙子,只不过十六七岁而已,居然能以“剑罡”杀人,而被杀的正是他自己!   倏地,恶魔突然倒下,脑袋爪与脖子分了家,滚向丈许外。   同时,一蓬鲜血,从头上碗大的伤口喷出。   杜小帅可真被自己给吓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匕首尚未攻近恶魔,发出的剑罡已把人家脑袋瓜砍下!   老叫化也看傻了眼,半晌才回过神来,惊问道:“小兄弟,你,你竟然练成了‘剑罡’?”   杜小帅露出笑脸嘲惹:“没有练成呵,好象是我一运功贯注这把刀上,它就自行发出的,好奇怪哦!”   老叫化忙趋前道:“让我看看这把匕首。”   杜小帅毫不迟疑,将手中匕首递了过去。   老叫化接在手上,只见不过是柄古旧匕首,毫不起眼,既无光芒,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仔细端详之下,发现柄上刻有极小两个石篆,急道:“小兄弟,老哥哥眼睛不行,你快看看这刀柄上刻的两个是什么字?”   杜小帅看了看又歪头想了想,道:“好象是‘心匕’两个字……”李黑一听,顿时失声惊呼道:“啊!是‘心匕’,竟然会是‘心匕’!”   龙驼子把短匕首交给小伙子时,只说给他作为防身之用,并未详述它的来历。   杜小帅看老叫化一脸惊异,顿时快笑裂了嘴:“老哥哥,这把匕首很有名是不是?”   李黑点点头,正色道:“这把匕首称作‘心匕’,是汉朝张道陵之物。   据传闻,它已通灵性,能随便使用之人心意而动。您怒它就怒,你狠他也跟着狠,因而得‘心匕’之名。刚才你心里一定想杀那老儿,所以你以真力一催动发出‘剑罡’,它就杀了那老儿!”   杜小帅双手一拍,笑声不绝:“哇噻!我还不知道,它有这么厉害!老哥哥,张道陵又是谁啊?”   李黑道:“张道陵字辅汉,是张良的八世孙,也就是后世家喻户晓的张天师。”   杜小帅揉揉鼻头,道:“张天师我听师父说过,好象会施法木,能捉妖魔鬼怪,对不对?”   李黑点了点头道:“据传说,他身长九尺三寸,浓眉大眼,红顶绿眼,鼻子高挺,是所谓的通天鼻,天生一付异相。而且垂手过膝,龙行虎步,看上去极威武。更有传说,他娘因梦见巨人,自称是魁星下降凡间,由此感应而得孕。比重道陵诞生那天,屋顶上空有黄云笼罩,紫气弥漫整个庭院,房内更是光华有如日月照耀,满室生香,竟月不散。最妙的是,传说他一出生,便怀抱一把匕首,也就是这把‘心匕’!”   杜小帅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半晌才抽翘着嘴角道:“哇噻!这,这简直太玄妙了嘛!”   李黑将匕首交还他,郑重其事道:“小兄弟,神兵利器,有德之人居之,望你好好保有它,并善用它,而且千万不可轻易展露,须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啊!”   杜小帅摇头晃脑,照有介事逗笑:“多谢老哥哥指点,我一定记住的。”   李黑欣然笑道:“那就好,咱们快走吧。”   突见三人飞掠而至,挡在他们去路。   其中一人喝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甭说啦,一见他们的样子,就知准是“宇内恶魔”中的另三个魔头了。   他们已见到身首异处的“宇内恶魔”,不禁惊怒交加,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老者,怪声喝问道:“小三可是被你们所杀?”   杜小帅耸耸肩捉狎地道!叭绻闼档男∪樱褪堑厣夏歉雒荒源娜耍蔷汀鸲粤耍薪保 ?   另一个老者哇哇怪叫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连小三子的‘答对了,有奖’,都被这小子学去了,不是他杀的是谁?!”   先说话的老者怒道:“没关系,咱们就杀两个,一个替小三子垫背,一个放在上面暖棺材盖!”   其他两人齐声道:“对!就这么办!”   在他们又喊叫时,老叫化已轻声警告小伙子道:“除了已死的‘宇内恶魔’,其他三个是‘宇内鬼魔’,‘宇内怪魔’和‘宇内毒魔’,合称‘宇内四魔”,武功不见得怎样高明,但兵器上花招很多,而且个个心狠手辣,千万要注意他们的兵器!岸判∷⑽⒌懔讼峦罚檠鄣溃骸拔梗忝撬娜艘蛔缆榻蘸茫桓鲆丫热チ耍盟蝗比嗖缓靡馑迹斓闳ジ八览玻 ?   宇内怪魔哇哇怪叫道:“小杂碎,看老子先撕烂你这张贫嘴,再拿人去替小三子垫背!”   狂喝声中,只见他欺身直扑过来,并未亮出兵器,出掌就向小伙子猛攻。   杜小帅不闪不避,翻掌就迎上去硬接。   两股真力相撞,只听轰然一直响,破风带啸,声势好不骇人。小伙子竟然纹丝未动,如山岳屹立。   宇内怪魔却被震得暴退丈许,要不是身后共他两人及时上前扶住,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可。   这一来,已明显地看出,老者的功力不及小伙子。   拼真力不行,那只有另打歪主意了。   三个老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已有了默契,霍地各自亮出了独门兵器,以“品”字开各据一方。   他们的兵器还真特别,连见多识广的老叫化,也不禁啧啧称奇,从未见识过。   只见宇内毒魔从斜背在肩上的布袋里,取出个铁骷髅。宇内怪魔亮出的,居然是两只钢制脚丫子,宇内鬼魔则是一对招魂铃。   老叫化不知这些古怪兵器中,暗藏什么玄机,不能袖手旁观,让小伙子一挑三,只好决心并肩作战。   三个魔头突然齐声暴喝,发动了攻势。   由于“心匕”太霸道,杜小帅不敢再轻易用它,“铮”地一声轻响,剑已出鞘。   李黑反手一探,斜插腰后的打狗棒也紧握在手。   宇内毒魔的“铁骷髅”上,共有眼、鼻、口、耳七个孔洞,只见他以手指入孔洞中抓紧,如同一只铅球,若被它砸中脑袋,不被砸个稀烂才怪。   宇内怪魔双手各执一只怪脚,好比两柄茶刀,舞得虎虎风生,颇具声势夺人的效果。   宇内鬼魔则是不住地摇晃一对招魂铃,“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真他奶奶的听了教人觉得有够烦的。三个魔头连连逼近,显然兵器中的玄机,必须近身才能施展出来。   老少二人那会看不出他们的企图,一个使出“沾衣十八跌”,一个施展“幽灵十八扭”。   这两种身法皆以灵巧多变见长,使对方纵然能近身,也来不及出手,一老一少的方位早已变换。   李黑的打狗棒,已接连两次抢攻,被宇内毒魔的铁骷髅荡开,震得老叫化虎口发麻,显然这魔头的内力相当深厚,远在他之上。   杜小帅的剑也封住两只怪脚的进攻,同时回剑逼退两只招魂铃的攻势,但一时之间,尚无法看出三件特殊兵器的玄机。   突然间,招魂铃声大作,“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本来已经很烦,听了就更烦啦!   就在三个魔头暴退之际,宇内毒魔的铁骷髅已脱手飞出,飞旋急转而至。   老少二人同时腾身而起,剑棒双双击来,欲将铁骷髅击落。不料飞施急转的铁骷髅,竟七个洞孔同时射出一蓬蓬,细如牛毛的毒针,如同满天针雨飞射,射向四面八方。   任凭这一老一少身法再快,也无法躲闭这片针雨。   老叫化毕竟年事已高,又是首当其冲,身上中了无数毒针,一头栽倒下地。   杜小帅虽以剑身贯注真力,吸住了迎面射至的一蓬毒针,但他一见李黑中针倒栽,不禁破口大骂道:“你娘咧!闭庖环稚瘢媪α⑿海脖涣硪慌疃菊肷渲新怼?   就在这老少二人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之际,突见一条红影疾掠而至。   几乎是同时,三魔头正一拥而上,要待趁机向老少二人下毒手的一刹那,就听一声疾喝:“住手!”   三魔头不由地一怔,只见来的是个红衣蒙面女子。   毒针的毒性真霸道,老少二人刚见到红影来到面前,便已双双昏了过去。   宇内毒魔见来的只是个女子,顿生轻敌之意,嘿然冷笑道:“小妞儿,这儿没你的事。咱们都是老头子,力不从心,要吊‘凯子’别处去吧!”   红衣蒙面女子淡淡道:“是吗?”   声音竟似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听了真教人爽。   宇内怪魔淫笑道:“如果你喜欢年纪大的,我老人家也只好勉为其难,陪你玩玩喽!哈哈……”红衣蒙面女子似乎很老练,对这老不羞的轻薄之言毫不在乎,笑了笑道:“凭你一个老不死不够瞧的,三个一齐上吧!”   宇内怪魔生性好淫,一听可来劲了,放浪形骇地大笑道:“哦?你上下只能应付两个,三个一齐上,你忙得过来吗?”   红衣蒙面女子冷声道:“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宇内怪魔淫念大动,招呼道:“这小妞真够劲儿,正合我老人家的味口,我要扰个先了!哈哈……”狂笑声中,他已欺身上前。   不料红衣蒙面女子疾喝一声:“找死!”突然双手一翻,幻出一片重重掌影,直向宇内怪魔罩去。   这老怪见多识广,惊呼道:“兰花手!毕旅娴幕案纠床患俺隹冢朴耙训搅嗣媲啊?   情急之下,两只怪脚刚向前一递,尚未来得及制动机括,整个人已被掌影吞没。   只听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哇!币徽帕骋蜒饽:錾碜酉蠖狭讼叩姆珞荩狗沙鍪芍狻?   其他二魔见状,惊得傻了眼。   “兰花手”是武林不传之秘,出手之时,看不出任何征兆和异状,直到劲力解体,才轰然迸发,是一种极阴柔霸道的绝世武功。但要练成“兰花手”,却是难上加难,近百年来,武林中仅出现过一二人而已,真好比凤毛磷角。   因为练这种绝技,必须是武功已有相当基础的女子,且属太阴绝脉之人,苦练三五载,只不过才入门,连小有成就都谈不上。   像红衣蒙面女子的出手,至少也得数十年功力,不然是不可能的!试想,青春就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谁愿花上数十年光阴,去练这玩意儿?   正因如此,“兰花手”绝技,在武林中几乎已成了绝响,后继无人,势必会失传了。   剩下的两个魔头,心知遇上这女子,已绝无生路。两人交换一下眼色,有了默契,突然双双发难,情急拼命起来。   红衣蒙面女子根本不容他们近身,“兰花手”早已出手,刹时掌影重重,排山倒海般向两个魔头推去。   连声惨叫,两个魔头双双倒地,抱头满地乱滚,也不知他们究竟伤了那儿。   红衣蒙面人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手提起杜小帅,一手抓起老叫化,竟然毫不吃力,朝西方疾奔而去。   四个老魔头,四件奇形怪状的兵器,正包围着身负重伤的杜小帅……突然,四魔头齐声狂喝,四件兵器同时当头击下。   “碍…”   杜小帅从噩梦中惊醒,霍地挺身而起,只觉全身直冒冷汗。定了下神,心有余悸地眼光一扫,发现是置身在一间整洁简朴的雅房里。   他梦中的惊呼,似已惊动了房外的人。   只见房门轻轻推开,走进一个中年女子,来到床边,轻启朱唇问道:“你醒哪?”   杜小帅不知她是谁,小心谨慎增长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但当她仔细这么一看,不由地“咦?”了一声,心忖道:“奇哉,怪哉,这女子怎会跟小师妹如此的象?”   那女子见他直发愣,轻笑道:“不用怀疑,那日正好我经过苏州城外,见你和一个老叫化,被宇内四魔的毒针所伤,昏迷不醒,把你们救了回来而已。”   杜小帅忙抱拳眨眼道:“多谢这位……这位大姐救命之恩!请问大姐,我那位老哥哥呢?”   那女子笑道:“他比你幸运,只是中了满身毒针,我将毒针替他吸出,再用药内服外敷,昨天就清醒没事了。你却比较麻烦,除了毒针之外,肩上的伤口中了另一种慢性剧毒,但不知道它的毒性,无法对症下药。直到问了老叫化,才知你中的是‘散功星’。中了这种毒不会当即发作,直到将你全身功力渐渐散尽,始精竭力衰而死。”   杜小帅张大眼睛,瘪骂:“你娘咧!那王八羔子……算啦,他已经死了,骂他也没用。这位大姐,你救了我和我那位老哥哥,那几个魔头呢?”   那女子学他的口气道:“你骂他们也没用了。”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道:“你干掉他们啦?”   那女子微微点头道:“不用管他们了,你现在觉得怎样?”   杜小帅站下床,活动一下四肢,又试着运功,笑得甚甜:“好象没事了嘛!”   那女子欣慰道:“那就好,再迟一天,你的功力已散尽,救活了也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杜小帅又连忙双手一拱,笑嘻嘻地道:“多谢大姐,尚未请教这位大姐……”   那女子笑道:“咱们到外面去聊吧,再不出去,你那位老哥哥快把酒喝完了。”   杜小帅只好随着那女子出房,外面便是间小厅,只见老叫化正在桌旁大吃大喝。   一见他随那女子走出,忙放下酒杯,迎上前道:“小兄弟,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可睡够啦!”   杜小帅一拍额头,笑:“哦?我昏睡了三天三夜?”   李黑道:“那可不!小兄弟,还不快向宫主叩头致谢,宫主为了救你,可费了不少功夫啊!”   杜小帅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个性,惹笑道:“多谢宫主救命之恩……”   人已当真跪了下去。   那女子忙扶起他道:“快别这样,快别这样。”   杜小帅歪头想了忠,道:“师父说过,大恩不言谢。我记在心里。以后一定报答宫主的!”   那女子笑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来,坐下喝两杯暖暖胃,待会儿再进食。”   三人各据一方坐了下来。   李黑一面举壶斟酒,一面说道:“刚才老叫化正跟宫主谈话,听到房里惊叫声,宫主就赶快进房去,把咱们的谈话打断了。宫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宫?”   那女子轻喟一声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可能江湖中早已忘了,不提也罢。   我只是习惯了,至今仍以‘宫主’自居,过过于瘾罢了,请别见笑。”   李黑笑道:“再怎么说,老叫化的年纪总比宫主大,近几十年来,江湖中有那些出名的人物,那些轰动的大事,那些有名的堡、宫、帮派等等,相信老叫化都还记得埃”那女子迟疑一下,忽问道:“你记得‘飘花宫’吗?”老少二人猛眨眼,相顾愕然。   杜小帅笑憋着嘴:“飘花宫!那宫主是……”那女子淡淡地道:“我叫柳苔青。”   老少二人去天残寺,已获知玲儿的身世,怎会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正是飘花宫主柳苔青!   杜小帅这下子可省不了啦,忙不迭起身离座,双膝一屈脆下,大礼相见道:   “晚辈杜小帅,拜见伯母?”   柳苔青莫名其妙道:“你叫我伯母?”   杜小帅搔搔头发,道:“玲儿是晚辈的师妹……”不等他说完,柳苔青已急忙将他扶起,诧异道:“玲儿是你师妹?快坐下,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杜小帅坐回椅子,便将奉师命下山,以及当年师叔如何将玲儿送往九华山,交由龙驼子抚养长大。目前与李黑同赴天残寺,听得天残子相告的那番话,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柳苔青静静地听毕,不禁泪光闪动道:“谢天谢地,我总算知道玲儿的下落了……不瞒你们说,日前我正是要去天残寺,问天残子玲儿的去向,不想遇见你们被那四个魔头……唉!这真是天意,真是天意!”   杜小帅也不由笑得甚逗人:“这次回山,师妹知道我找到了你老人家,一定会高兴得乱跳的!”   柳苔青拭去泪痕,也欣慰道:“尊师龙驼子,一定就是神驼子。小帅,玲儿跟你拜的是同一个师父,她的武功想必也不错喽?”   杜小帅扮了个鬼脸,嗤嗤笑道:“不瞒你老人家,师妹目前是比我差一点点罗,不过她聪明伶俐得很,再过两年,武功一定比我厉害啦!”   柳苔青笑道:“小帅,你不用谦虚了,其实以你的武功,要不是肩上的伤,中了‘散功星’功力正在逐渐散去,对付那四个魔头应该没有问题的。   对了,你们怎会跟那四个魔头干上了?“杜小帅干笑道:“你娘咧!我跟老哥呆离开天残寺,准备回苏州城,半路上歇歇脚,坐在树下聊起‘钱塘江轿龙’,树上突然掉下个老家伙……”顿了顿,便将双方冲突,大打出手的经过说了一遍。   柳苔青听毕叹道:“你这孩子,当时若用‘心匕’,他们再多四个也不是你对手啦!”   杜小帅露出苦脸窘笑着道:“如果我用‘心匕’杀了他们,就遇不上你老人家了,所以这是天意!”   柳苔青听得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执起他的手道:“你这傻孩子,真傻得可爱!”凝视了他片刻,忽问道:“这些年来,玲儿跟你处得怎样?”   杜小帅嫩脸一红,弄笑道:“还,还不错啦……她,她只是喜欢调皮捣蛋,我实在搞不过她。”   柳苔青轻轻拍着他手背,安抚道:“以后我见了她,一定好好骂她一顿,替你出气。”   杜小帅翻个白眼,惹笑:“别骂她啊,否则她准和我没完没了啦!”   柳苔青捉笑:“好,看你的面子,我饶了她吧。”   杜小帅无聊地搔搔耳后,忽然想道:“伯母,当年闯进‘飘花宫’的那人,查出他是谁了吗?”   柳苔青沮然摇摇头遁:“这事以后再说,来,咱们先喝酒!”   突然之间,她似被惨痛的往事,勾起了无限的恨意,一杯接一杯地猛喝起酒来。   灯已掌上,酒将尽,人也有了几分醉意。   醉的程度不同,醉态也各有千秋。老叫化是两日不知酒味,不花钱的酒卯起来喝,几坛酒下肚,喝得差不多了。   杜小帅的酒量只有一点点,但他无意中遇上了柳苔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心里一爽,多喝了儿杯,不免醉态毕露,好象喝的比老叫化还多呢。   借酒浇愁愁更愁,多喝几杯,柳苔青两颊已泛起了红晕,仿佛两朵彩云,平添无限娇艳和妩媚。   她仗着几分酒意,开始述说着自己当年的伤心往事……雪山“飘花宫”,等于是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圣手书生陈逸能,在江南富甲一方,无意中邂逅了号称江湖三大美人之一的柳苔青,两人一见钟情,爱得死脱,以闪电式的速度就牵手啦。   柳苔青受了盛名之累,不愿再跟江湖中人打交道,丈夫为了爱妻,便放弃江南的庞大家业,选了几十名男女仆从,远赴云岭雪山,建造了一座美轮美奂的世外官殿,命名为“飘花宫”,从此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不久,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下了个可爱的女儿取名叫玲儿。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突然闯来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武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居然神不知鬼不觉,闯进寝宫,惊醒床上一时相拥而卧的年轻夫妇。   黑衣人根本不把陈逸能看在眼里,理都不理他,直截了当向柳苔青表明来意道:“听说你是江湖三大美人之一,果然名不虚传,乖乖地跟我走吧!”   圣手书生陈逸能听得差点没脑充血,怒斥道:“大胆狂徒,还不快滚,免得死得很难看!”   黑衣人当他是放屁,直接向柳苔青逼近道:“我再说一遍,乖乖地跟我走,否则,嘿嘿,我就要血洗‘飘花宫’,杀他个鸡犬不留……”话尚未说完,愤怒的陈逸能已出手,直向黑衣人疾扑而来,以他仗以成名的“闪电手”攻出。   那知黑衣人竟不闪不避,直到陈逸能攻近,才反手一掌,击得这为护妻的狂怒丈夫,整个身子如风断了线的风筝“砰”地一声撞破格窗,跌到了窗外。   尚在床上的柳苔青惊怒交加,双后一撑,身子象箭似地射出,两脚猛向黑衣人头部踢去。   黑衣人闪身一让,顺势出手快逾闪电,将她拦腰一把夹抱住,同时点了她的“章门穴”,使这位大美人全身一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飘花宫”的近百名男女仆从,由他们夫妇亲自调教训练,个个都会武功,这时早已惊动,纷纷赶到了寝宫外,但没有主人的命令,不敢贸然闯入。   陈逸能这一下摔得不轻,为了担心爱妻的安危,霍地挺身跳起,仍由震碎的窗口纵身而入,只见柳苔青已被那厮制住,顿时大吃一惊。   投鼠忌器,他不敢贸然出手,只得怒喝道:“快把她放下,否则我要你的命!”   黑衣人嘿嘿冷笑道:“就凭你?真是爱说笑!”   陈逸能嘴上硬,倒还真不了轻举妄动,怒问道:“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人狞声道:“我刚才一来就说明了,如果你故意装蒜,我不妨再说一遍。   因为你老婆太美了,我看中了她,今夜要把她带走,就这么简单!现在明白了吧?”   柳苔青穴道受制,不能挣扎,急得哭叫道:“陈郎,快来求我!快救我……”   陈逸能坚持镇定道:“你武功虽高,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把她带走,除非你能先打死我!”   黑衣人冷森森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成全你的。不仅是你,谁要想拦阻。谁就互定了!”   陈逸能道:“飘花宫有将近百人,现在已包围了,你能赶尽杀绝?”   黑衣人充满自信道:“我会的!如果……”陈逸能趁他说话分神,突然不顾一切扑去。   不料黑衣人身形一晃,已闪避开去,怒喝道:“你再敢走近一步,我就先杀你老婆!”   陈逸能一怔,呆呆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黑衣人歪头头,忽道:“姓陈的,凭你一表人才,又有一身文才武学,更重要的是你富甲一方,以这样的条件,天下什么样的美女娶不到,何必为了一个柳苔青,把命送了可划不来啊!”   陈逸能怒道:“天下美女多的是,你又为什么偏要夺人之妻,看中一个有夫之妇?”   黑衣人狞笑道:“因为她号称江湖三大美女之一,而我已下定决心,非把三大美女都占为己有不可!”   陈逸能斥道:“你的野心倒不小!”   黑衣人道:“我把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天时不早,我也该走啦!”   陈逸能方才因变生肘腋,仓卒间不及摘取挂在壁上的剑,这时一听黑衣人要把他爱妻掳走。情急之下,霍地掠身摘剑,挡住了房门口。   “铮”地拔剑出鞘,振声喝道:“快把她放下!”   黑衣人毫不在乎地耸肩道:“你要为她拼命?”   陈逸能真是快被气死了,愤声道:“你也总算明白了!”   柳苔青急叫道:“陈郎,他的武功太高,你不是他的对手,让他把我带走好了。但你放心,妾身已决心一死,也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陈逸能一时心痛如绞,仗剑当门而立,两眼狠狠瞪着那黑衣人,眼中几乎冒出火来。   黑衣人有恃无恐,挟着柳苔青,大步向房门口走去。   柳苔青心知丈夫绝非黑衣人对手,情急叫道:“陈郎,快退开,不要拦阻……”可惜迟了,陈逸能已不顾一切,挺剑刺出。   黑衣人左手扶持柳苔青,右手单掌疾推,一股强劲无比的掌力,挟雷霆万钧之势,猛向陈逸能轰去。   “轰!”如同一声闷雷,陈逸能被那股强劲掌力击中,顿时口中鲜血狂喷,身子摇摇晃晃起来。   黑衣人趁机冲上前,再当头一掌臂下,只听陈逸能一声惨叫,已被劈得脑袋开化,脑浆鲜血迸射。   柳苔青惊声惨呼:“啊!陈郎……”   黑衣人夺门而出,只见几名年轻女婢,已一字排开,仗剑挡住了去路。   柳苔青眼见丈夫惨殆在此人掌下,已是悲痛欲绝,正待自行咬断舌根,追随陈郎去九泉之下,突闻一阵婴儿啼声传来,猛使她想起了襁褓中的幼女玲儿。   黑衣人这时大喝道:“一群不怕死的,来再多也死不够!”   柳苔青忽叫道:“慢着!我丈夫已死在你掌下,你还要怎样?”   黑衣人狞笑道:“这样岂不更好,你就无牵无挂,可以乖乖跟我走了!”   女婴的啼哭声不断传来,使柳苔青一时心痛如绞。   黑衣人似有所悟,冷酷道:“噢,你还放心不下那小杂种?没问题,我替你解决,让你死了这条心!”   说完便循啼声走去。   柳苔青差点没急昏过去:“你,你不可以……”几名女婢眼见女主人受挟持,突然奋不顾身扑来,企图全力抢救。   不料刚一扑近,被黑衣人连连发掌,以那强劲的惊人掌力,轰得纷纷跌开,一个个四脚朝天,八成是追随男主人去了。   黑衣人冷笑道:“哼!再来就让你们死了了(死光)!”脚步突然加快,冲向走道。   循声冲至一间房门口,见房门关着,啼声便从房内不断发出。   黑衣人一掌将房门震开,只见一个中年褓母,正紧紧抱着个女婴在哄,偏偏女婴惊哭不停。   一见黑衣人闯入,褓母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哭求道:   “饶命啊!饶命……”黑衣人走上前,伸手要夺大婴,褓母惊得急忙逃开。   柳苔青急叫道:“不许伤我女儿!”   黑衣人威胁道:“如果你乖乖跟我走,我就饶她一条生命,否则,嘿嘿……”   柳苔青美目一转,沮然道:“好,我答应跟你走,但要让我再抱一抱女儿,最后喂她一次奶,否则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黑衣人沉吟一下,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吧,谅你也逃不走!”随即将柳苔青放下,拍开了她的穴道。   柳苔青跳起身,直向褓母扑去,从那妇人手中接过婴儿,紧紧抱在怀里,一面轻拍,一面流着泪哄道:“乖女儿,不要怕,妈妈在这里……”婴儿似了惊吓,又象是饿了,卯起劲哭,而且愈哭愈来劲儿。   那年头尚无奶粉,非得吃母乳,而飘花宫的男女仆从,绝大多数是打光棍的,纵有几对中年夫妇,那有这么巧,正好生了孩子赶上当奶妈,所以柳苔青非亲自喂奶不可。   玲儿从出世就养成了良好习惯,夜里吃饱了奶,一觉睡到大天亮,柳苔青才去褓母房里喂她。   万一夜里醒了哭闹,反正只相隔一条走道,做母亲的随时可赶来探班,通常都是褓母哄哄就没事了。   柳苔青这时心痛如绞,怀抱着爱女,忍不住泪如而下。她已顾不得黑衣人站在一旁,解开了胸襟,掏出奶来,将奶头塞进婴儿口中。   婴儿这才停止啼器,小嘴用力吸吮着母亲的奶头,将那维持小生命的乳汁,连续不断一口口地猛吸着。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 章     柳苔青原想以死殉夫的,但想到了玲儿使她不得不敢变主意。若是为了爱女,忍辱偷生,委屈求全跟这黑衣人走,这孩子又叫谁养?   虽然再过一两个月,婴儿已可以断奶了,但……柳苔青突然把心一横,运足真力,猛以臂肘照准黑衣人两跨间,命根子的部位狠狠撞去。“黑衣人措手不及,被撞个正着,痛得哇哇怪叫,双手急捧小腹之下,踉跄倒退了几步。   柳苔青见机不可失,抱着爱女就夺门而出。   黑衣人大怒,负痛欲追,被那褓母奋不顾身阻挡。   一气之下,黑衣人飞起一脚,踹得那褓母全身飞起,一头撞上屋梁,“嘣”   地一声,顿时脑袋开花,脑浆与鲜血迸射。接着“叭”地掉下,当场没命。   黑衣人追出寝宫,便见众男女一扔而上,掩护柳苔青怀抱婴儿逃出。   这一来,黑衣人杀机顿起,出手毫不留情,双掌齐发,狂飚怒卷,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   柳苔青已顾不得他们了,紧紧抱着受惊啼哭的婴儿,直朝峪外狂奔而去。   耳听黑衣人一路叫骂追来,更使柳苔青慌不择路,不知不觉奔上峰顶,才发觉前面已临绝峰边缘,无路可逃。   后面的叫骂声愈来愈近:“臭婊子!贱货!老子看你往那里逃……”柳苔青心知被黑衣人抓住,不但自己将受尽凌辱,爱女的小命也绝难保,不禁心乱如麻,紧紧抱着啼哭的婴儿泣道:“苦命的孩子,娘跟你死在一起吧!”   心一横,紧抱爱女便向绝峰外跳了下去。   这万太高崖,下面深不见底,终年被云雾所封,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那还能活命。   那知这对母女还真命大,跌落至一半,竟被伸出崖壁的一株大树托住,救了她们的命。   柳苔青早已吓昏,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转,发现怀中仍然紧紧抱着爱女。   大概也吓坏了竟然未再啼哭。   看到爱女还好好的,柳苔青的求生意念顿时大增,小心翼翼地顺着树枝,缓缓爬向崖壁,希望能安全落地,再找路逃生。   那知这株大树,竟是生长在一个极隐蔽的崖洞口外,形成天然屏障。若不是跌落在这株大树上,向崖壁爬近。无论在崖上或崖底,即使站在近处,也绝难发现它。   顾不得这洞内,可能藏有毒蛇猛兽了,先下树落了地再说。不料才进洞口,就见地上两具骷髅,以打坐的姿势相对而坐,居然未曾倒下。   柳苔青壮起胆子,走近一看,两具骷髅生前身上穿的衣服,早已风化成了一堆灰,显然已经死了不知几百年啦。而他们看上去,极有可能是一男一女。   在骷髅的面前,却各放着一个羊皮小本子,或许是什么武功秘芨吧?   柳苔青一时禁不住好奇,走近两具骷髅旁蹲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丙个羊皮小本子取到,定神一看,一本的封皮上赫然是“兰花手”三字,另一本则是“玄天三剑”!   这两种绝世武学,武林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已失传多年,想不到练功秘芨竟在这洞内发现。   柳苔青顿时欣喜若狂,心想:“只要能练成其中任何一种武功,我就可报杀夫之九……”刚想到这里,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柳苔青这才回过神来,心知爱女可能饿了,忙掏出奶来,塞进婴儿的口中。   想起今夜的飞来横祸,她不禁悲痛欲绝,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掉落在婴儿那张可爱的小脸上……婴儿吸饱了母乳,满足而安详地熟睡了。   柳苔青仍然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趁机拿起“玄天三剑”秘芨,翻开第一页,便见注明此功属刚阳剑术,属男子所练,女子不宜。她不禁轻叹一声,自语道:   “看来这秘芨对我毫无用处,如是陈郎……”想起丈夫的惨死,不由地悲从中来,又伤心欲结地痛哭了一阵。   逐渐收敛起哭泣,再看那“兰花手”,翻开第一页也有几行小字注明,这门绝世武功,只宜女子练它,且必须是太阴绝脉之人,否则终针走火入魔。   柳苔青正属太阴绝脉,不禁大喜,暗忖道:“这莫非是天意,要助我报杀夫之仇?!”   正达时,突见峰顶上火光冲天,想是黑衣人已将“飘花宫”的人赶尽杀绝,尚不能解恨,干脆放把火,将它烧个一干二净。   想起跟丈夫辛辛苦苦,建造的这世外桃源,竟然毁于一夕之间,柳苔青又伤心又生气,几乎没吐血!   她担心黑衣人犹不死心,仍在崖底下搜寻,不敢离开崖洞,足足捱了三天三夜。自己虽能忍耐饥渴,但三天未进食,奶水已不足,且婴儿屎尿无法更换,母女两都狼狈不堪,身上都发臭了。没法子啦,她只有决心冒险觅路下崖。   她向两具骷髅跪下拜了三拜,然后将衣裙撕开,结成长条,把爱女紧紧捆牢在背上,将两本武功秘艾藏妥怀中,才出了崖洞。   仗着一身卓越轻功,手脚并用,象只壁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上了悬崖。   她的估计,黑衣人既放火烧了“飘花宫”,就绝不会仍守着一片焦土不走。   纵然要搜寻,也必是在崖底,况且已过了三天三夜,所以往上来比较安全。   回到“飘花宫”,只见断坦残壁中,到处是尸体,大部分都已烧焦,令人惨不忍睹。   近百名男女尸体中,那一个是陈逸能,她已无法辨认,使她悲愤痛恨不已,矢志非报此仇不可!   所幸在瓦烁堆中,辨出寝宫卧室的位置,寻获埋藏在地下的“万宝盒”,盒内的金银珠宝,及珍贵首饰均安然无恙,足够她再重建一座“飘花宫”。   柳苔青安葬丈夫及所有尸体,只得背着爱女,带着“万宝盒”,怅然离开了峰顶……由于黑衣人认识她,她可没见黑衣人的真面目,所以逃出了雪山,一路仍提心吊胆,如同惊弓之鸟,必须躲躲藏藏,见任何陌生人都怕。   好不容易在一个小镇上,添购了一些衣物和用品,这才象个人样,否则那副狼狈真见不得人哦。   为了怕被人认出,她稍加改装易容,直奔江南。   毕竟,江南是陈郎的老家,在那里找个地方安身下来,一面抚养爱女,一面再勤练“兰花手”,以便日后查明黑衣人,为夫报仇。   那知来到苏州城外,竟发现一路有陌生人跟踪,柳苔青心中暗惊,正好发现不远处有座旧庙,情急之下,闯了进去见到天残子,哭求代为收留玲儿,以防万一自己难逃黑衣人毒手,至少为陈家保留一个遗孤。   她只说明自己的身份和遭遇,不待天残子表示可否,即留下一批金银珠宝匆匆而去。   而她留下的金银珠宝,这些年来,却养活了不少残缺的人。否则,这破旧的大残寺既无香火,又无生息,大家又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啊!   这十几年来,柳苔青已秘密重建了“飘花宫”,只是人数有限,不过二三十人而已,且从不在江湖中露面,一心一意勤练武功而已。   她曾多次去见天残子,可惜老和尚已将玲儿,转托给杜小帅的师叔,而他老兄又一直未再来过,所以无法知道当年那女婴的下落。   柳苔青无时无刻不悬念差女,日前又打算去天残寺,竟遇上一老一少,正身陷危境……她一口气说到这里,已有几分醉意的杜小帅弄笑道:“这下可好了,你们不但很快就可以团圆,还可以报仇,到时候可得把晚辈也算上啊!”   柳苔青欣慰地笑了笑,美目一转,问道:“你的剑术如何?”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逗笑道:“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啦……”柳苔青正色道:   “小帅,我打算要你练‘玄天三剑’,你愿意学吗?”   杜小帅面有难色眨着大眼睛道:“我已经有了师父,不能再拜别人为师啊!”   柳苔青笑道:“傻孩子,我又不是要你拜我为师,实际上我也无法教你,要由你自己照着秘芨去练呀!”   杜小帅歪着头,想了半天,道:“这……我看……还是问过师父以后再说吧!”   醉眼惺松的老叫化,突然双目大睁,开骂道:“他奶奶的!你这小子还不快叩谢宫主,要是我老叫化有这么好的事,罚我三年不喝酒都干了!”   杜小帅想想确实是机会难得,笑得甚惹人:“不过我得声明,这只是叩谢伯母的盛情,可不是拜师哦!”   说完便跪下去,嗵嗵嗵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柳苔青忙起他,欣慰地笑道:“那山洞中的两位前辈死而有知,绝世武功从从不至绝传,也会感到高兴了。咱们把剩的酒喝完,大家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就带你们去‘飘花宫’练剑。”   杜小帅刚坐下,又喝了一杯,已不胜酒力,茫酥酥地伏在了桌上。   柳苔青见状笑了笑,继续跟老叫化对酌……如今的“飘花宫”,只是穹窿山下的一处庄院而已。若从外表看,实在是不怎么样,看不出啥名堂,更不会想到它的主人,竟是当年江湖三大美人之一的芙蓉玉女柳苔青。庄内只有二三十个男女,装扮普普通通,房舍也跟一般庄院大同小异。但主人的居处,却建造布置得跟当年“飘花宫”内的寝宫一模一样。   柳苔青领着老少二人,来至庄内,把老叫化招呼在大厅里喝茶,只单独引杜小帅来到练功室。   这是女主人专用的,任何人不得擅闯,虽不致格杀勿论,却从来没人敢明知故犯过。   柳苔青打开门,笑道:“小帅,我要把你关在练功室里,饮食到时自有人送来,直到你练成‘玄天三剑’,才放你出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特殊事情,可以拉门后的铃绳。好了,你进去吧!”杜小帅点点头,走了进去。   柳苔青立即关上门,在外面下了锁。   你娘咧!这那象练功,分明是关犯人,关“禁闭”嘛!   杜小帅只能搔搔头发,苦笑三声,眼光向室内一扫,面前拉起一整片幔幕,将练功室间隔开来。一进门根本看不到幔幕后的情景,好象有点儿在故弄玄虚。   他刚一走向前,幔幕竟自动分向两旁拉开,好象现代的“自动门”一样,实在是有够新鲜的!   这还不稀奇,更新鲜的是八个光溜溜的年轻女子,竟然分立在两旁,把小伙子看得直了眼,干窘直笑:“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退,幔幕使自动拉起,恢夏了原状。   门已反锁,杜小帅出不去,幔幕后又有八个一丝不挂的裸女,真教小伙子进退两难,莫名其妙起来。   瘪想:“玲儿的娘不是要我练‘玄天三剑’吗?却把我关进密室,跟这些不穿衣服的娘儿们在一起,这是搞什么飞机?”等了片刻,幔幕后毫无动小伙子实在是太好奇了,再向前走近,幔幕又自动拉开,八个裸女仍然分立两旁,一动也不动,连原来的姿式都未变,就好象泥娃娃一样!   他急忙向后一退,幔幕又拉上了。   小伙子只好大声嚷嚷道:“里面的姑娘们,是宫主要我进来练剑的,请你们快穿好衣服,另这样开放啦!”   毫无声息,里面的“姑娘们”有听没有见,根本不甩他!   小伙子干笑道:“喂!你们留在这里算什么嘛,快点出去!否则,否则……”   否则要怎样,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偏偏,“姑娘们”还是让他唱独角戏,任他自说自话。小伙子这下子可毛火得很,抽翘嘴角:“别以为你们不穿衣服,我就不敢进来。哼!谁怕谁?!”   一气之下,他大步上前,幔幕又自动拉开,八个赤裸裸的姑娘仍然原式不动。   他不再退出,睁大眼睛一瞄,八个姑娘原来是假人,只是制作极为精巧,栩栩如生,乍看之下跟真的一样!   小伙子不禁笑得肠子打结,好半天走近仔细一看啊,八个裸女的面貌一模一样,而且活生生的就是柳苔青本人!   杜小帅这下可不懂了,杜小帅把这塑雕的八个假人,放在练功室里干嘛?   再细看八个假人各自不同的姿式,他马上知道为什么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们”摆出的是武功招式,用来帮助练功用的嘛。   储备个裸女栩栩如生,全身曲线玲戏,纤毫毕露,除了眼光略嫌迟滞,不会转动之外,简直就跟真人无异。尤其是肌肤的色泽,几可乱真,不知是啥玩意制成的。   小伙子童心未泯,一时好奇,忍不住伸手去解摸那“姑娘”。那知手刚触及,竟被“姑娘”顺手一耳光,掴得他踉跄跌了开去。   哇噻!肮媚铩本尤换嵘焓执蛉耍考砝玻?   小伙子出其不意地捱了一耳光,而且“姑娘”手下毫不留情,出手极重,掴得他东倒西歪。   甩了甩脑袋瓜子,抬眼定神一看,“姑娘”已恢复原来姿式,仍然一动也不动,就象未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甭说啦,“姑娘们”身上一定装有机关,碰不得的哦!小伙子挺身跳起,不敢再去招惹“姑娘们”,眼光四下一扫,发现练功室内的光源,竟是来自顶上,悬吊着一枚鹅卵般大小的夜明珠。   就这一颗夜明珠,大概就价值连城吧?!   练功室约有三丈宽长,除了幔幕的一面,三面的壁上都画满“速写”的裸女图形,由至右,看似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   室内只有靠最里面,置一张数尺长的矮榻,一旁放着张两尺见方的小几,没有其他任何家具。   小伙子走近一看,小几上端端正正放着两本羊皮小册,一本的封皮上是“兰花手”,另一本赫然正是“玄天三剑”!   他迫不及待拿起“玄天三剑”,翻开第一页。果见注明此功属刚阳剑术,属男子所练,女子不宜。   第二页的几行字,说明“玄天三剑”共有三招剑式,实乃天下剑法总成,招中有招,式中有式,如黄河之水源源不绝,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倘能深得此剑法真髓,三式剑招必博大精深,天下无敌。惟有三忌:一为心邪不练,二为不静不练,三为不狠不练,慎之!慎之!   最后的署名是——剑狂。   剑狂是谁?小伙子可不认识他,也从没有听师父说过。但这破旧的羊皮小册子,连柳苔青如此重视,想必总有点名堂,绝不是乱吹一通吧!   他等不及地翻看内容,只见目录共分三章九节,每一章为一剑的总目,每一节再细分九小段,详述练剑的心法,口诀,以及招式的变化和玄机。薄薄的羊皮小册子,连封皮总共只有二十九页,但每页都是图文并茂,看似简单,其实深奥精妙无穷。   杜小帅从小由龙驼子亲授武功,兵器练的就是剑法,跟这“玄天三剑”一比,简直如同围棋初面的棋士,在跟十段大国手对奕。   所以,小伙子看了半天,竟然无法进入情况,甚至有些心法和口诀根本看不懂——乱丢脸一把的。   尤其这本小册子上的图文,几乎与龙驼子传授的剑法背道而弛,完全不一样。   换句话说,若照“剑狂”的方法去练,等于要把以前所学的剑法完全推翻,从头再练过。   当然,由于他剑述已有基础,练起来不致全然陌生,只要能抓住要点和窍门,脱胎换骨也绝非办不到。   可是这样一来,帅父多年来传授的剑法,心血岂不等于是白费了?!   杜小帅几乎想放弃这“玄天三剑”了,但又经不起小册上的精奥图文的诱惑,使他想不看它都不行。   看着,看着,他已不知不觉地,如痴如迷起来……半梦半醒之间,眼前似有幻影,幽灵般地出现个白衣书生,手持青锋舞动起来,那一举一动,竟与间皮小册上所绘的图式极为神似。   杜小帅心中默念道:“第一章,‘阴阳倒转’起手式……”只见眼前一片剑影,如江河倒悬,与一般剑术的出手架式大异其趣,如同本末倒置,先有果而后有因。   也就是先有了答案,再来拟出问题。   换句话说,便是一剑先刺中敌人要害,才让敌人回想,方才是怎样被人家刺中的。   更明白的说法,就是一个“快”字,快得出乎意料之外,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仅仅这一剑,杜小帅已看出其中千变万化,无穷玄机,足以使敌人眼花镣乱,心神散涣,根本不知对方的剑将从那个角度刺来,攻击那个部位。   白衣书生剑势一收,接着演练第二剑。   杜小帅见他手捻剑决,又心中默念道:“第二章,‘扭转乾坤’,强敌当前,情势不利于我,须出奇制胜,攻敌强处而不攻弱,弱必有防……”只见白衣书生剑势滞而不发,似乎强大压力所制,身形向后作败退状,突然一个倒翻,剑却反手由胁下刺出。这一着,几乎是超出人类体能的极限,绝不可能做到,但他却做到了。   杜小帅刚才走马看花地,看了小册子的图文一遍,对这“攻敌强处而不攻弱”   就大惑不解。   因为通常双方交手,都是找出对方的弱点攻击,“扭转乾坤”却是反其道而行,载攻敌人的强处,实在教人搞不懂。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敌人的强处有恃无恐,容易疏于防范,而弱处却非防不可。   你娘咧!这就叫出奇制胜,简直像玩命,拼命三郎的打法嘛!不过看得出来,熟能生巧,只要勤加苦练,就如同玩特技的表演,无论再危险的动作,也能万无一失。   白衣书生又在开始演练第三剑了。   杜小帅默念出:“第三章,‘毁天灭地’……”突见白衣书生剑影滚动,如同万马奔腾,排山倒海,挟雷霆万钧之势,直向他汹而来……小伙子顿时措手不及,被剑影中一剑迎面刺到。   “啊!币簧簦硐蚝笠谎觯戳烁龃蠓恚影椒胶竺娴牡叵拢ち烁龅乖源校?   霍地跳起,那有什么白衣书生。   猛一回过神来,才知刚才是看那小册子看出了神,不知不觉中产生的幻觉。   但那白衣书生的剑法,却历历在目,一点也假不了。他立即拔出佩剑,口中默念心法口诀,照着幻觉中白衣书生的剑式,依样葫芦地演练起来。   一遍又一遍……   不知练了多少遍,忽听门上连敲三下,他才停止,提着剑向门口走去,幔幕又自动拉起。   只见门下一个尺许的活动门拉开,送入饭菜,还有一壶茶水,响起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杜公子,请用午饭了。”   杜小帅接过放在一旁道:“谢你啦。”   外存同又送进个小木桶,使他不禁弹着耳朵捉笑:“姑娘,我又不是饭桶,那用得着……”那姑娘“卟嗤”一笑,娇声道:“这是尿桶啦!”   杜小帅“噢”了一声,糗得说不出话来,瘪想:“对呀,还是她想得周到,光吃喝,不拉屎拉尿成吗?!”   “笃”地一声轻响,活动拉门已关上,那姑娘笑着走了。   杜小帅分作两次,将饭菜和便桶,端进了里面去。   他这时已练得满身大汗,感到热得要死,那还吃得下饭,往矮榻上一躺,这才发现练功室四壁无窗,只有墙角上方两个小气孔,使空气流通。   这时已是炎夏,又值日正当中,室内原已够闷热的,加上练了半天的剑,那就更热得令人吃不消了。   小伙子连天寒地冻,在九华山绝峰上,都是打着赤膊练功,这会儿那能忍受酷热。   一面脱衣,一面调皮地向那八个“裸女”笑道:“姑娘们。抱歉啦,实在太热罗,我要失礼了,你们可别偷看啊!”   他把全身脱得只留下一条短内裤,席地而坐,运功一个周天,调息片刻,果然暑气大消。   饭也无心吃,猛灌了半壶茶水,便又继续练剑……杜小帅废寝忘食地练了七天七夜,“玄天三剑”终于练成,可以“出关”了。   他这几天都是全身只穿短裤,这时才把衣服穿回,虽然那天衣襟被撕破了,尚在昏迷时已由柳苔青缝补好,但他这日不眠不休,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了,脸色可真难看得很。看来难免有些儿狼狈。   不过,小伙子依然风趣潇洒,调皮地向八个“裸女”一一拱手道:“姑娘们,多谢这几日陪我练剑,使我不觉一个人关在这里太寂寞。下回如果再来,我一定买几件漂亮衣服给你们穿上,免得天冷了会‘哈啾’着凉哦。各位姑娘,咱们后会有期了!哈哈……笑着走向门口,幔幕便自动拉上。   猛拉几下门后的铃绳,等了不到片刻,便听一阵脚步声来至门外,接着响起开关锁声,门便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正是柳苔青和李黑,他们象欢迎英雄归来似的,齐声欢呼道:   “恭喜你大功告成!”   杜小帅故意把眉头一皱,装出副糗相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练成了,也许……”李黑笑骂道:“他奶奶的!这几天你不吃不喝,也不拉不尿,整天关在练功房里干啥?莫不是憋不住了,自己打手……”“冲”字刚要出口,一想身边还站着柳苔青,赶紧把那个字吞了回去,否则就太不象话啦。   柳苔青忙接口道:“小帅,当年我练‘兰花手’时,也跟你一样,一旦进入情况,就废寝忘食,足足关了自己一个多月。你七天就已练成,可见天赋资质高出我甚多。瞧你,人瘦成这样,身上都发臭了,快出来去清洗一下,好好替你补一补。“说完便挽了小伙子,好象母亲疼爱儿子似的,拥着他向外走去。   三人来到外面,柳苔青先要老叫化到大厅去等候,只带着杜小帅回到寝宫。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一章     杜小帅穿上一身崭新的漂亮衣裳,简直跟那些纨绔……不,是王孙公子没什么两样,由四名侍婢前呼后拥,大摇大摆的来到大厅。   桌上早已摆满山珍海味,老叫化等得直流口水,很不耐烦一把的了。   杜小帅到来,李黑就嚷道:“哇噻!小兄弟,你这个澡洗了快一个时辰,皮都洗脱了几层吧?”   杜小帅瞥了李黑一眼,贼兮兮地谑道:“幸好我皮厚啊!”   柳苔青会意地捉笑:“小帅,来来坐下吧,欠这位老哥哥肚子里的酒虫已经造反了。”   不料李黑却反常地连连摇头道:“不不不,喝酒不急,老叫化要先见识‘玄天三剑’。小兄弟,你快露一手让咱们开开眼界呀!”   柳苔青笑道:“也好,小帅,你就演练一遍给咱们欣赏一下吧。”   杜小帅习惯性地弹了弹耳朵,道:“卡歹嘛要见大倌(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那我就献丑了。”随即拔剑出鞘。   这七日七夜,他忘了吃喝,也不睡觉,按照羊皮小册上的图文苦练,已深得“玄天三剑”的意义,尤其更能把握其中的“快”字诀,仅凭他的起手架式,就已看出与众不同,有一套啦!   小伙子口中疾喝:“阴阳倒转!”   剑向上一挑,顿时震起一片森森剑影,如江河倒悬,似迅雷奔电。眨眼间,电光石火地连连刺出二十七剑,随即收势抱剑而立。   只见柳苔青含笑微微点头,露出一脸欣慰嘉许之意。   李黑却神情茫然,一脸憨憨,似乎尚未看清是怎么回事。   杜小帅剑不归鞘,口中又喝道:“扭转乾坤!”只见他持剑凝而不发,随即向后连退两大步,突然一个倒声,剑却反手由胁下刺出。老叫化情不自禁地喝道:   “好啊!”   好象看“秀”看到精彩处,不由地喝起采来。   小伙子一个挺身,又抱剑而立,运了口气,疾喝道:“毁天灭地!”   这回他身子一个大旋,只见一片剑影滚动,如同万马奔腾,排山倒海,挟雷霆万钧之势,向四周扩散开来。   几个侍婢早被这骇人的声势,没命逃开会,连柳苔青和李黑也感受到,一股杀气腾腾的强大压力,笼罩了整个大厅,仿佛天昏地暗,宇宙将在一瞬间毁灭!   杜小帅自己也象是丢猴绳(着了魔),已无法收势,手中剑如同装上了自动机关,一发不可收拾,疯狂地杀向四面八方啦!   柳苔青见状大惊,看出小伙子已不能自己,突然腾身而起,手中已拔下头上一枚玉钗,出手如电,疾射而出。   “当”地一声,玉钗击中剑身,顿时剑断钗碎。   杜小帅也应就在这一惊之下,猛然回过神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柳苔青已掠身而至,扶住了杜小帅,急问道:“小帅,你没事吧?”   杜小帅脸色发青,神情可怖叹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突然无法控制自己了,在练功室里,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形呀,好可怕哦!”   柳苔青扶他到桌前坐下,递了杯酒给他道:“你先喝杯酒,定定神,调息一下就没事了。”   杜小帅按过来,举杯一饮而尽,吁了口气,咂着嘴道:“哇噻!刚才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柳苔青微微点了下头,神色凝重道:“差一点!幸好我看出情况不对。   当机立断,拔下头上的玉钗射出,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了。小帅,你仔细想想,这‘毁天灭地’的一剑,心法和剑诀上可有错误?“杜小帅歪头沉思了片刻,一敲额头,露出窘脸瘪苦:“小册子上有一句是‘不狠不练’,刚才我想只不过是表演一下而已嘛,用不着狠……”柳苔青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不狠,剑势就一发不可收拾,非狠不可。等于黄河决堤,你想用土墙硬堵,那怎能堵得祝总算……唉!小帅,这一剑实在太霸道,以后千万记住,除非万不得已,而你又能狠得下心,决心不给敌人留余地,否则绝不可轻易用它!”   杜小帅可不想走火入魔,半身不遂,当然干笑道:“知啦!记住啦!”   李黑这时才喘过一口大气来,惊声道:“他奶奶的,老叫化今天可真开了眼界!”   杜小帅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犹有余悸地问道:“阿姆,您可知道狂剑究竟是谁?”   柳苔青看看老叫化道:“你这位老哥哥年岁较长,且见多识广,我刚才正想向他请教呐,来,咱们边吃边聊吧!”   李黑忙道:“抹影啦(没有),是你不甘嫌。不过,”狂剑‘和’魔手‘这两个人,老叫化倒是听说过……“杜小帅接问道:“魔手又是谁?”   柳苔青道:“就是‘兰花手’秘芨的主人!”   李黑开始讲古了:“据说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前吧,武林划分为南北两大派,南方出现个剑术高的人,自称剑狂,无人知道他的姓名和来历,连他剑法的路数也摸不清。但他的剑术实在高明,而且专找各大门派的碴,凡是接受他挑战的人,没有一个能在他剑下走出三招……”杜小帅好奇地眨眼逗惹:“他用的就是‘玄天三剑’?”   李黑耸耸肩道:“谁知道!那时他根本不说出剑法的名称,半年之内,武林中已有近百名高手丧命在他剑下,他小子胃口愈来愈大,居然向各大门派掌门人下了战书,约定是年中秋之夜在华山一会。   当时整个武林为之震惊,唯恐各派掌门都不是他对手,所以一时人心惶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为了顾及身份,又不能跟他打群架。眼看中秋将近,各派掌门会聚嵩山少林,大家都拿不出主意时,突然从北方来了个自称‘魔手’的蒙面女子,毛遂自荐,表示她有把握能制服剑狂。   大家那敢相信,认为她可能别有居心,有的甚至指她是北派的奸细,故意要使各派掌门爽约,在武林中留下笑柄。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当场强迫她现出真面目。她一气之下,正要拂袖而去,被那批高手拦祝不料那女子一出手,他们就全躺下了,少林掌门人立即认出,那是失传已久的‘兰花手’!袄辖谢豢谄迪吕矗诙妓蹈闪耍攘艘淮笸刖疲笕蠛砹偶绦档溃骸按蠹乙患桥邮┱沟氖恰蓟ㄊ帧判姆诜笏雒娓爸星锘街迹棠痰模≌饽锩侨茨闷鸺芾矗凳裁匆膊桓闪恕>髋烧泼诺蜕缕虻嘏阕铮呕匦淖狻5笾星镏梗椒皆彩镏冢恍砀髋梢桓鋈舜橙耄伤ザ蓝愿督?瘛4蠹矣星笥谒缓靡豢诖鹩α恕V星镏构螅缙嚼司玻?窈湍志痛哟嗣挥性俪鱿止恕!?   杜小帅听得津津有味,当然要追问道:“他们究竟是谁胜了呢?”   李黑笑道:“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忽见柳苔青沉吟一下道:“据我看,他们可能是不分胜负,彼此惺惺相惜,因而化敌为友,甚至发生了感情。所以双双离开华山,决心从此不涉江湖,跑到雪山,在绝崖间找了个山洞隐居起来啦。”   杜小帅摇头晃脑地道:“这位‘魔手’可真了不起,就凭她一个人,消弥了一场武林浩劫。倒是那剑狂,实在是杀气太重,难怪他那招‘毁天灭地’……”   柳苔青正色道:“所以哪,小帅,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轻易施展‘玄天三剑’啊!”   杜小帅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惹声:“啧啧啧,如此说来,‘兰花手’可能比‘玄天三剑’更厉害喽!”   柳苔青不以为然道:“那倒不见得,据我判断,‘剑狂’之所以放过各大掌门,并非技不如‘魔手’,而因她是位绝世美女!”   杜小帅猛眨眼睛,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道:“哦?”   李黑已哈哈大笑道:“对对对!宫主说的对极了,这就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笑嘻嘻地道:“老哥哥说的有道理!”   李黑更正道:“错哪!这不是老叫化说的,是宫主说的,是宫主说中啊!”   三人不禁齐声笑了起来。   柳苔青连干了两杯酒,问道:“小帅,听你老哥哥说,你这次下山,主要是为了‘钱塘江血龙’?”   杜小帅点了点头,笑道:“碰碰运气!”   柳苔青道:“你年纪太轻,吃亏的就是功力不足,如果真能得到‘钱塘江血龙’,对你有极大的帮助。不过,距离中秋尚早,这一两个月之内,你不许再乱跑了,好好把身体替我调养好,知道吗?”   杜小帅一听,心里可就不爽了,他最怕呆在一个地方了,苦着一张包子脸,道:“这……”李黑笑骂道:“他奶奶的,你这小子真不知好歹,宫主是疼爱你,把你当儿子一样呵护……”柳苔青忽道:“对了,小帅,我想收你为义子,你愿意吗?”   杜小帅那有不愿意之理嘛,想都别想地立即起身离座,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道:“义母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说完就连连叩首,差点成了磕头虫。   柳苔青乐不可支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李黑双手一拱道:“恭喜宫主!”   杜小帅起身归座,不正经地嘻笑道:“哇噻!人走运连城墙都挡不住,想不到我突然有了这么漂亮的干娘!”   柳苔青脸上一红,笑斥道:“帅儿,不许胡说,我人都老了……”忽然起身道:“对了,我去我件见面礼给你。”   杜小帅心里也觉得这是应该的,嘴上却夭鬼假遂里(爱吃假客气),忙道:   “干娘,自己人,别客气哪……”柳苔青笑道:“你别管,这是做干娘的一点心意。”   说着已迳自离去。   李黑趁柳苔青不在,捧起置于身旁的酒坛,一口气猛灌了半坛,才抹抹嘴道:   “过瘾!过瘾!我说小兄弟哪,老叫化这可是沾了你的光,这一两个月,天天不愁吃喝啦!哈哈……”杜小帅却苦着脸道:“老哥哥,咱们每天只顾吃喝,正事儿不去办了?”   李黑笑骂道:“他奶奶的!你还有什么正事儿?”   杜小帅嘟着嘴道:“我要去找那个女扒手啊!”   李黑这才想起来,愤声道:“对!我在‘如意赌坊’输了一千两银子,非赢它回来不可!”   老少二人正在窗商“绕跑”之计,柳苔青已回到大厅来,只见她手上拿着个剑匣,提了个小布包。   柳苔青归座后,笑盈盈地道:“帅儿,方才你的剑断了,这把‘断魂剑’,是我十年前以重金购得的,反正我也用不着它,就给你当作见面礼吧。”   杜小帅也不用假了,忙起身双手接过道:“多谢干娘!”迫不及待打开剑匣,见是一柄剑鞘上雕满花纹的古剑。   从剑匣内取出,“铮”地抽出剑身,便听得“嗡嗡”龙吟之声不绝,且剑上泛出一片蓝色寒光,森森逼人。   连老叫化看了,都忍不住赞道:“好剑!”   杜小帅可真高兴得都快跌倒了,归剑入鞘,又连声称谢,才坐了下来。   柳苔青这时已打开沉甸甸的小布包,顿时金光,竟是二十三个黄澄澄的金元宝。   杜小帅搔着头发,道:“干娘,这把剑给孩子儿作见面礼已足够了,您不必再给这么多……”柳苔青笑道:“不是给你的,你急什么,要知道如今你是‘飘花宫’的公子,庄里的上上下下,你能不赏吗?况且,以后也不能寒酸,这是干娘为你准备的埃”杜小帅只好又谢了一声,接过布包,见四个侍候他洗“泰国员的侍婢,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便取了四只金元宝道:“来,这些赏给你们。”   反正不是他的,再“阔”也不会心疼。   四名侍婢忙上前接过去,齐声道:“多谢公子!”   李黑把手一伸道:“小兄弟,老叫化也要赏,沾点喜气啊!”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乱转,贼兮兮地憋笑道:“老哥哥不用这个,待会儿让你开个洋荤好啦。”   李黑茫然问道:“开什么洋荤?”   杜小帅睨眼斜笑道:“请你洗个‘泰国辕吧?”   老叫化扣得一怔,满头雾水,四个侍婢早已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老少二人只安份了三天,第四天就溜到了苏州城来。华灯初上,街上熙熙攘攘,可热闹得不得了。   经过一家蛇店,杜小帅突然灵机一动,有新点子啦!拖了老叫化进去,向掌柜的叫道:“喂!老板,我要买条活蛇。”   掌柜的一看他这身打扮,忙不迭过来招呼道:“公子爷,蛇笼里全是活的,有百步蛇、雨伞节、青竹丝、龟壳花、锦蛇……您请自己挑,现杀现烹,味道特别鲜美,蛇胆可以和酒……”杜小帅翻个大白眼,截口讪笑:“你说那么一大堆罗哩叭索的废话干嘛?   我只不过要买一条活蛇而已。“   掌柜的应道:“是是是,公子要比较有毒的,还是……”杜小帅歪头想了想,道:“不要太大,也不要有毒,只要能吓唬人的就成了。”   掌柜的心想:“这些公子哥儿吃饱了没事干,尽想些歪点子恶作剧,不知谁又要倒邪霉啦!”   便会意地笑笑,逞自去蛇笼里抓蛇。   李黑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要吓谁?”   杜小帅憋笑而不答。   其实好用得着说吗?从他的神情上已可看出,八成是那女扒手要遭殃了!   掌柜的抓来一条两尺来长的菜长蛇,笑问道:“公子爷,这条行不行?   只要二两银子。“   杜小帅点了下头,向老叫化借了条麻袋将蛇装起,付了银子,便提着出了蛇店。   “如意赌坊”依旧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赌客川流不息。   有赢了吃到甜头还想再赢的,有输了想捞本的,也有凑热闹的,更有探水摸鱼的……老叫做那天虽未开洋荤,尝试一下“泰国员的滋味,但沾了小伙子的光,由柳苔青各给了个大红包,每人两只五十两重的金元宝。   有道是:财不露白。   他们却偏要“骚包”,一进去就冲向帐房,各取出两只五十两重的金元宝,换成银子和银票。   消息立时由帐传出,不迳而走,传遍了场子里,知道来了两只“肥羊”,非得痛宰他们一番不可。   老叫化是决心要报那晚“扛龟”之仇,好泻一泻。   小伙子则是要找那女扒手,要他吃瘪受窘。   杜小帅瘪想:“你娘咧!凭我杜小帅,让她给耍了,实在有损形象,太丢脸啦,简直‘帅哥’,都成了‘逊哥’罗!”   忽听老叫化轻声道:“小兄弟,我先去那边玩几把,你慢慢找你的‘小情人’吧。”   杜小帅弄笑一声,目送老叫化走向赌桌,将装蛇的麻袋藏在宽大的袖管里,便开始各处找寻目标了。   小伙子走马观花,各处东张西望,就在走近一张赌牌九大方桌时,突觉眼前一亮,目光被一个熟悉的背影所吸引。啊哈!这不正是那女扒手?!   嘿!这女扒手真是贼性难改,又挤在人堆里找寻目标下手呐,这下教她稳死!   杜小帅心中大喜,也不动声色,挤进人堆,捱近那姑娘的身旁。暗中斜眼观察,她的目标是个华服中年,正赌得来劲,身旁那姑娘的手已伸身向他怀里,竟浑然不觉。   小伙子也悄悄伸出手,在那姑娘屁股上狠狠捏一把。   那姑娘出其不意地一惊,刚张口要呼叫,转脸一看认出是他,吓得一张嘴两张大,却不敢出声了。   杜小帅却潇洒地捉笑道:“真有缘,咱们又遇上了。”   那姑娘尴尬地笑笑,只好放弃了下手的目标,转身开溜。   忽见老叫化从人堆中挤出,急卓越明小伙子走来。   一看他垂头丧气,脸都发绿了,杜小帅忙迎上前问道:“怎么,又扛龟了?”   李黑唉声叹气地沮然道:“瘸子的屁眼——斜(邪)门唉……叫化子命,真是歹命罗。”   杜小帅猛弹耳朵,斥笑道:“他娘咧!老哥哥,我去替你翻本,看他们究竟有多高竿!”   李黑摇摇头,苦笑道:“算啦,老叫化认栽了,只有等你那位杨弟来了再说吧。“提起杨弟,杜小帅这才想起这位结拜不久就分手的小杨,心里倒真是怪想念他的。   可是,老叫化总是支支吾吾,小杨上那里去了呢?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二章     疾劲的强风,掀起了漫天的黄沙,好似一波接一波滚动的沙浪,构成一望无垠的沙漠奇观。   风沙掠向雄传壮观的玉门关,扫过关下冷清荒芜的街道。这儿,正是通往大漠的起点。   小杨仍是一身小叫化打扮,匆匆走过寂静的街道。   突然间,三条黑暗疾掠而至,以“品”字形围住她。   小杨微微一怔,停下脚步,眼光一扫,见是三个黑衣壮汉,不由地翻个大白眼道:“唉哎我的妈妈啊!你们要剪径打闷棍,也得照子放亮些,小爷我还正愁没盘缠呐!”   其中一人狞声道:“少来这套!小妞,好好一张脸,干嘛打扮成这副德性,想当‘嬉痞’么?”   小杨眨了眨眼,样子有点瘪:“你们认错人了吧?”   那壮汉狂笑道:“认错人?哈哈,别人可能认错,要是连你这小妞都认错了,那咱们在江湖上就白混啦!”   小杨眼珠子一转,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壮汉振声道:“大名鼎鼎的杨小邪之女——杨心兰!我没认错吧?”   她果然就是杨心兰,瘪着嘴道:“好眼力!你们好象是户政事务所的,不但知道我的姓名,连我老爹是谁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有一套!说吧,你们拦住我想干嘛?”   壮汉神气十足道:“在下赖红斌,乃是‘一统帮’属下‘长堂’堂主,他们是我的哼、哈二将。咱们奉望主之命,接你到本帮,要好侍候侍侯你!”   杨心兰扮个鬼脸,不屑地:“就凭你们三块料?嘿嘿,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副德性配不配!”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这赖红斌不但在“一统帮”位居堂主,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外号叫青面书生。单看他左面,倒还算得上英俊萧洒,偏偏右面一个青色大胎记,足有巴掌大,几乎占了半边脸。所以平时最忌讳人家叫他外号,或是叫他照镜子,有伤他的自尊。   一听杨心兰叫他照自己,而且还是撤泡尿照,不由地怒从心起,喝令道:   “哼哈二将,把这丫头的嘴给我缝上,免得她不会说话乱开口!”   哼哈二将齐声道:“是!是!”上面的嘴要缝,下面的憋住他,教她撤不出尿,就没的可照了。“别看这两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外表傻呼呼的,功夫可不含糊,一点也不呆。   只见他们交换一下眼色,突然身形一掠,双双直向杨心兰疾扑而去。   杨心兰可没把这对活宝放在眼里,娇躯一闪,让他们扑了个空……那知他们突然一个倒栽,头顶着地,两腿一分,竟似陀螺般地快速施转起来杨心兰看得莫名其妙,直眨眼睛,好奇问道:“哇噻!你们这叫什么功夫?”   哼哈二将无暇回答,由赖红斌代答道:“没见识,连最流行的‘霹雳舞功’都不知道,还敢跑到江湖上来丢人现眼!”   杨心兰吃了个瘪,嘟着嘴道:“哼!不知道谁没见识,这种‘舞功’早就不流行啦,还在那里臭美!”   哼哈二将一听,霍地挺身跳起,一个从鼻孔“哼”出一声,一个张口“哈”   了一声,然后齐声问道:“那现在流行什么?”   杨心兰歪点子最多,信口打屁道:“现在……现在流行的是‘碰碰舞功’!”   哼哈二将面面相觑,彼此问道:“‘碰碰舞功’!你听过吗?”两人都摇了摇头。   杨心兰暗中笑得肠子打结,表面上却装出不屑地道:“差劲!这么简单的‘舞功’都不会,我来教你们,先面对面,相隔五步站好,弯腰低头,两个头对头向前一冲,那就‘碰’上啦!”   当她说时,哼哈二将已照着在做了。   她的“碰”字一出口,两个人正好向前一冲,头对头地猛撞在一起。   这一撞可不轻,直撞得两人眼前直冒金星,几乎昏了过去。   杨心兰见状,乐得捧腹大笑道:“唉哟我的妈啊!你们这两只驴,还真不是普通的驴啊!哈哈……”笑声未落,只听赖红斌一声狂喝,人已扑到面前。   这家伙可不象那两个二楞子,出手既快又狠,好象一掌就要把人劈成肉酱似的。   杨心兰见他来势汹汹,那敢跟他玩真的,只有仗着身法矫捷,左闪右避。   这样不但辛苦,吃力,而且险象环生,乱不安全一把的。   赖红斌得理不饶人,攻势一紧,真个是威风八面,逼得杨心兰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两个宝贝蛋也清醒了,想起刚才受杨心兰捉弄,不禁火冒三丈,双双狂喝一声,分站左右两处方位,正好又以“品”字形将她围祝杨心兰应付一个赖红斌已非常吃力,又加上哼哈二将凑热闹,她就更没皮调了,不由地愤声道:“你娘咧!你们三个打一个,打赢了也没面子!”   赖红斌一张稳操胜算的臭屁嘴脸道:“咱们不要面子,只要里子!哈哈……”   哼哈二将齐声道:“咱们面子里子全要!”   赖红斌骂道:“奶奶的个熊!光会说,还不快加把劲,替我抓住这丫头!”   两人一个“哼!”,一个“哈”!,果然发起威来,双双连连向杨心兰疾扑,施展出他们最拿手的“饿虎十三扑”。   杨心兰想不到这两个家伙,虽然傻里傻气,一元……不,是二元捶捶(二人都呆呆的),倒还真有点名堂。尤其那股子憨劲儿,好象皮有三寸厚,根本不怕摔跌。   原来他们这“饿虎十三扑”,是以饿虎扑羊之势,全身纵起,向目标疾扑。   如果被任何一人扑住,一条大水牛也会被压刻扁,扑空了的话,就“叭”地一声,整个人重重扑在地上,跳起来再扑。   而他们是以交叉式,连续不断地你来我往,所以只听得“叭!”“叭!”   之声不绝。   既是“叭叭”之声不绝,也就表示他们连连扑空。   杨心兰这下乐子可大啦!不但要连连闪躲两只“憨虎”的猛扑,还得提防赖红斌的抽冷子突袭。   这姑娘一向刁钻泼辣,天生是个古灵精怪的“怪胎”,从来只有她修理别人,整人冤枉的,谁还能治得了她。就连老顽童李黑,见了她也只好投降,最好是敬鬼神而远之。三十六计,“溜”为上策。   可是,这回她却成了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被这三人逼得狼狈不堪,连招架之功都谈不上了,还说什么还手之力,真是一点皮调都没有了。   实在是有够瘪心的。   “叭!”“叭!”之声连响,外带“哼!”“哈!”之声不绝,哼哈二将已连扑了七八个空,扑得尘土飞扬,天昏地暗,声势好不骇人。   杨心兰一个失神,被赖红斌欺身而近,结结实实一掌击中背心。只听“哇!   钡匾簧换鞯门缌丝谙恃碜酉蚯捌说鲆徽啥嘣丁?   这姑娘强忍内伤疼痛,一个挺身跳起,拔腿就跑。   “跑”这家传独门功夫,可是大有其父——杨小邪之风,天下几乎无人能跑得过这对父女的。   赖红斌一见她已跑开数丈,急喝道:“他妈的!小贱人终于拿出看家本领了。   哼哈二将,给我追!”   声落,他已一马当先,急起直追。   杨心兰虽然捱的这一掌不轻,但她一身“跑功”,纵使比不上老爹杨小邪,也有了七八成火候,再假以时日,必可青出于蓝胜于蓝,“绕跑”的功夫保证天下无敌!   这时她疾奔如飞,突然改变方向,朝乱石岗上奔去。紧追不舍的赖红斌在后喝道:“鬼丫头,你已中了我的‘摧心掌’,跑不远的,省省力气吧!”   杨心兰一听,心中可真是凉了半截,但她不敢停下,强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反而加足马力直向岗上狂奔。   眼看岗顶在望,心头才一宽,大声急叫道:“老爸!快来救我!爸爸……”   那知一开口,又喷出一大口鲜血,两脚一软,踉踉跄跄地冲跌几步,身子便摇摇欲坠起来。   赖红斌一个飞身追上,伸手一把抓住她后领,是拜(爱现)得不得了,狂笑道:“哈哈,我看你再跑,再跑啊!”   哼哈二将双双赶到,齐声喝采道:“赖堂主这一手‘神鹰抓兔’真不是吹的!”   杨心兰已无力挣扎,被赖红斌用力一甩,甩给了哼哈二将按住,喝令道:   “把她的脚筋挑了,免得途中逃跑,带回去交给帮主亲自发落!”   哼哈二将齐声恭应,抽出腰刀,正待春向她脚筋,突闻一声暴喝:“住手!”   随着喝声,岗顶上一人疾掠而至,只一眨眼,已来到了面前。哼哈二将定神一看,只见来人是个中年文士,神采奕奕,颇具中年男子的特有魅力。   但眉宇之间,却有股说不出的邪气。   他是谁呢?嘿嘿,正是二十多年前,搞得江湖上乌烟瘴气,几乎是天下大乱,鸡飞狗跳的杨小邪!   杨心兰一见老爸及时现身,心知有救了,急叫道:“老爸!快救我……”杨小邪充耳不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糗相,迳身三人恳求道:“三位兄台,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可怜我老人家年老体衰,乾纲不震,力不从心,后继无力,这辈就这么个女儿,再想加班‘增产’已无能为力了。   求求三位兄台行个好,为我留下这条命根子吧……“赖红斌狂笑道:“哈哈……杨小邪,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啊!”   哼哈二将一个“哼!”一个“哈!”,然后很有默契地齐声道:“大名鼎鼎的杨小邪,原来是这么个窝囊废,真差劲!”   杨小邪不以为忤,笑得甚弄人:“没法子,谁教我是她老子,偏偏她又如此不孝。唉!天下父母心碍…”赖红斌太爱现了,无动于衷的向哼哈二将喝令道:   “动手!我要当了她老子的面,挑了这丫头的脚筋!”   哼哈二将齐声恭应,举刀砍下……   蓦地,两把小飞刀疾射而至,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征兆,已悄悄插入哼哈二将的喉间。   他们没有“哼!”,也没有“哈!”   几乎是同时,杨小邪的身形如箭般射到,快得令人不敢相信,一把提起了杨心兰。   赖红斌尚未回过神来,杨小邪已挟着女儿,站定在数丈外了。   直到这时,哼哈二将才一脸惊讶与不信,身子缓缓倒下,至死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到了阎王爷那儿,可真不好交待!   杨小邪摇着头,邪笑道:“他奶奶的,苦肉计不行,只好换一套了。两位兄弟真抱歉,你们好象很舍不得死啊?”   赖红斌已经傻了眼,他自从闯荡江湖以来,见过无数的武林高手,却未见过出手如此快的人。   尽管他已久闻杨小邪的大名,只道是传闻而已,想不到此刻已亲眼见到,这位传奇人物果然邪得出奇!   杨小邪憋笑着问道:“老兄,你别站在那里象插旗似的,总该告诉我老人家,为何嗖小女过不去吧?“赖红斌只得强自镇定道:“在下赖红斌,乃是‘一统帮’长堂堂主,奉帮主之命擒回此女,留作人质。使阁下投鼠忌器,不致重入江湖,破坏本帮大事。”   杨小邪黠笑道:“黑皮奶奶!我以为江湖中的朋友,早已忘了我这号人物,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性这么好,而且还把我当回事呐!”   顿了顿,又露出一脸邪气道:“其实嘛,我老人家早已厌倦江湖,要不是为了找这个跷家的宝贝女儿,根本不打算入关,再涉中土。不过……既然你们想挑断她的脚筋,这个主意确实赞,以后她就无法跷家了,我回去会考虑的。但我老人家也不能就这样放了你老兄,免得回家捱老婆的骂,怪我不该任人欺侮我女儿,做老爸的竟然不替她出气。唔……这样吧,咱们玩三招,只要你老兄能走得过三招,你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如何?”   赖红斌一听,不禁暗喜,心想:“你武功再厉害,我不信走不出三招,那不就是白混了!”   当即毫不犹豫道:“好!在下领教杨大侠高招!”   “招”字再出口,人已飞掠出手,直扑挟着女儿的杨小邪,一口气连攻三招。   这家伙倒很有心机,也够狡猾,攻完三招就一个暴退,拱手笑道:“承让!   承让!我走人了,后会有……”话犹未了,突然失声惊呼:“啊!蔽醇白硖幼撸哦既砹耍司团肯吕病U馐窃趺椿厥拢?   原来,刚才他第三招攻出时,杨小邪已用隔空点穴绝技,不知不觉中破了他的练功“罩门”。   赖红斌急待运功,才惊觉全身功力已失,不禁恨声道:“杨小邪!你,你好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却废了我的武功,让我形同废人?!”   杨小邪捉弄谑笑:“我老人家本来是要杀你的,但你替我找到了跷家的女儿,所以放你一条生路,失陪了,拜拜!”话声一落,他已挟着女儿疾掠而去。   通吃小筑。   这名称好怪!巴ǔ浴绷阶郑囟ㄊ俏皇榷娜缑睦闲窒氤觯嗣饕澹硎敬笮⊥ǔ浴?   它建在一处岗顶上,全部以巨大土壤混合白草连成,一道宽约丈许的土阶通道,由通吃小筑直达大湖的边缘。   通道的两壁土上,如同蜂窝似的,有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方洞。这时,阵阵肉香,正从其中一个洞内飘出。   杨小邪挟着女儿才走近洞口,已是口水都快流到脚跟了,皱起鼻子嗅了嗅,邪笑道:“赞!赞!赞!”   迫不及待地一头钻进洞内,几乎跟一个中年美妇撞了个满怀,幸好杨小邪及时来个紧急刹车,闪开一旁。   中年美妇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正是女人四十一枝花的模样。她瞪了杨小邪一眼,声如黄莺出谷,娇嗔地笑骂道:“你妈咧!我真衰,嫁给你杨小邪,没得吃好穿好,还得成天苦守‘寒窑’,都快成黄脸婆了。想当年,我小丁是堂堂丐帮小公主,要啥有啥,如今……唉!好女不提当年勇,只怪遇人不淑,嫁错了丈夫投错胎啊!”说完,为了加强效果,又深重地叹了口长气。   杨小邪忙趋前弄笑:“小丁,你瞧,我替你带回礼物来啦!”随即将杨心兰丢在她面前。   小丁眨眼一看,意外地惊喜道:“啊!这不是咱们那跷家宝贝女儿小狗子吗?”   杨小邪搔头瘪笑道:“一点不错,正是咱们家的小狗子。她老爸我要是去迟一步,恐怕就下锅变成香肉啦!”   小丁忙蹲下去,抱住昏迷的女儿。抬头问道:“我的宝贝女儿怎么了?”   杨小邪轻描淡写道:“没事!只不过受了点小伤,被我点了穴道而已。”   小丁气呼呼道:“这还算小事!”真要让人抓去,下锅变成香肉才叫大事?   “杨小邪虽步入中年,仍改不了那吊儿郎当的德性:“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就没事了吗?叫化婆,我好象记得,家里不是还有一颗少林寺的‘大还丹’吗,去拿来给她服下就真的没事啦!”小丁又瞪了他一眼,轻轻放下女儿。赶紧去取药。   杨小邪趁机揭开锅盖,把鼻子凑近直嗅,口水猛吞道:“赞!赞!吃来吃去,还是老婆的肉……”一想不对,这话有语病,不禁干瘪直笑:“黑皮奶奶!什么老婆的肉,象话吗?去他个球,先解解馋再说。”   他可一点也不客气,拿起锅旁挂的长构,就向锅里舀起一大块香肉,也不管烫不烫嘴,张口就吃。   小丁很快取了丹丸出来,见状半嗔半怒道:“你在干嘛?把女儿放在地上躺着不管,居然偷吃香肉!”   杨小邪寒满香肉,烫得说不出话,只有连连向外吐气,让小丁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趁着小丁在喂女儿服药,杨小邪去找了根长绳,一解开穴道,就把她绑了起来。   小丁一副母老虎的凶样,怒问道:“你疯啦!把女儿绑起来干嘛?”   杨小邪置之不理,把女儿提起,吊在石壁的铁不上,才拍拍手,邪笑:“看你再跷家吧!”   杨心兰服下“大还丹”,穴道解开随即醒来,发现已被掴了吊起,急叫道:   “妈妈,快救我,放我下来……”小丁可毛了心,上前双手朝腰上一叉,武则天似地怒问道:“老邪!你想把我的宝贝女儿怎样?”   杨小邪道:“叫化婆,我这可是为了你啊,免得这鬼丫头再跷家,害你整天守在洞口外,望眼欲穿,唉声叹声地左一声:小狗子上哪里去了呢?右一声:我的小狗子怎么还不回来?那不多烦哪!”   小丁偏头想了想,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吊在家里至少随时档以看到她。”   杨小邪得意道:“叫化婆,老公这主意不错吧?值得庆祝一下,快去搬一坛陈年绍兴来!”   杨心兰心想这下玩完了,又瘪又苦:“妈妈,你见死不救,跟老爸一个鼻孔出气啊!”   小丁装作没听到,去里面取酒了。   杨小邪又用长构舀起块香肉,走去故意放近女儿鼻下,笑问道:“香不香?”   杨心兰吞口口水,一脸馋相道:“妈妈炖的香肉,怎么会不香!”   杨小邪邪笑道:“小狗子,你记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尝过你妈妈炖的香肉了?”   杨小邪有点不好意思,干笑道:“唔……大,大概快半年了吧……”杨心兰冷哼一声,捉笑道:“那你现在想不想吃?”   杨心兰口水流满地,道:“想!想!快想疯啦!亲爱的老爸,快让我先尝一块……”杨小邪用两个手指夹起香肉,放进女儿嘴边,等她张口要接,却缩回手,将香肉放入自己口中,惹笑:“赞!赞!”   杨心兰气得大叫道:“好!老爸,你记住了,地球是圆的,你总会有有求于我的时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小丁正好双手捧了一大坛酒出来,问道:“你们父女两个在吵什么?”   杨心兰表情一百,突然痛哭道:“妈妈,老爸说要把我卖到‘绿灯户’去,好拿银子去买酒……”小丁信以为真,重重把酒坛放在木桌上,愤声道:“老邪!   你还有没有出息了,居然想卖女儿换酒喝啦?!”   杨小邪瘪急:“天大的冤枉!地大的冤枉!叫化婆,你怎么听她黑白讲!   我……小狗子,你怎么好的不学,把我这套全学会了!靶《〔恍嫉溃骸昂撸∧慊褂惺裁春玫娜盟В俊?   杨心兰幸灾乐祸道:“有啊,老爸是‘十项全能’,女儿只学会了九项,还有一项……”杨小邪忙阻止道:“好啦,好听,算我服了你们母女两,这总成了吧!”   杨心兰趁机道:“那就放我下来!”   杨小邪瞄眼:“你以后还跷不跷家了?”   杨心兰嘴上直道:“不敢,绝对不敢了?”   心里却在暗笑:“才怪!”   小丁一旁替女儿求情道:“兰儿已经认错了,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杨小邪犹豫了一下,才将女儿放下松了绑,一面嘟嚷道:“小狗子,你的跷家纪录是愈来愈进步了,一次打破一次的幻录,以前的最高纪录是四个半月,这回居然半年!下回不知道……”小丁忙把话岔开道:“好啦,好啦,坐下来等着吃吧!”   杨小邪一听,赶紧开了坛封,跑到桌边坐了下来。   杨心兰可不想捱训,忙去取碗筷酒杯,等小丁把整锅香肉端上桌,她才敢过来坐下。   于是,一家三口围桌大吃大喝起来,难得的一幅合家团圆的美景,只差音乐伴奏一曲:“我的家庭真可爱……”连干了两碗喷喷的狗肉,外带几十大碗酒,杨小邪心头一爽,抹了抹嘴边汤汁,逗笑道:“小狗子,这回你疯到那里去了,遇上些什么新鲜事没有?”   杨心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有!多着哪,第一件大事,就是江湖中极为轰动的传闻,据说今年中秋,正是‘钱塘江血龙’,五百年出现一次的日子。”   杨小邪睨眼斜笑地问道:“打它主意的人一定不少喽?”   杨心兰信口胡诌道:“那可不!不但各门各派,还有天下武林人物,早已纷纷赶往江南。连皇帝老头子部派出不少大内高手,想喝龙血长生不老呐!”   杨小邪笑得甚逗人:“唔……那一定很热闹……”小丁却浇他冷水道:“老邪,你答应过我的,不再涉足江湖,那就用不着靠喝龙血增加功力,更不须要长生不老,活太长了也乏味,又不是千年乌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杨小邪只好耸耸肩,没趣地瘪嘴道:“还有别的呢?”   杨心兰一张苦脸:“别的嘛……对啦,近来来江湖中崛起了个‘一统帮’,其实是个庞大的秘密杀手组织,看样子野心很大,想‘一统’天下武林呐。   我又没招惹他们,他们却见了我就杀,好象都‘抓狂’(发疯)了!把钚⌒暗溃骸澳歉鲂绽档氖裁刺弥饕丫盗耍鞘桥挛抑爻鼋亮怂堑木郑韵胱ツ闳プ魅酥剩刮彝妒蠹善鳌P」纷樱庀履憧傻梅殴孕桓以俚酱β遗芰税桑 ?   杨心兰耸耸肩,毫不在乎道:“那可艰难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啦。   就算人在家中坐,也会祸从天上来哦!象老爸……对啦。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龙驼子的?”   杨小邪怔了怔道:“龙驼子?他是谁?”   杨心兰奇怪地道:“这就怪了,老爸好象不认识他,为什么他的弟子拼命要找您报仇呢?”   杨小邪又是一呆,憋着一张脸:“找我报什么仇?”   杨心兰正经八百地道:“听他的弟子说,十几年前,在亡魂谷,您跟小小君……”杨小邪叫道:“那是神驼子啊!”   杨心兰双后一摊,道:“我不知道他是神驼子,还是龙驼子,只是听说你们两上人打一个,害他从此成了残废,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老爸,是不是有这回事?”   杨小邪露出苦脸窘笑:“有是有这么回事,但其中大有文章,可能我跟小小君都受了人家的算计,一口气一心想找神驼子搞清楚的,可是一直找不到他人……   小狗子,你在那里遇见他们的?”   杨心兰一想到杜小帅便笑嘻嘻地道:“我没见到神驼子老前辈,是听帅哥说的……”“帅哥?!”杨小邪跳起身来,手指女儿,向小丁大声吼道:“叫化婆,你听见没有,不知是个什么臭小子,她居然叫他帅哥,叫得这么亲热!”   杨心兰斥笑道:“哎呀!人家的名字叫小帅,比我大一岁,我当然该叫他帅哥。况且,咱们已经磕了头……”杨小邪一听,更火冒三丈,一跳冲天,差点没将屋顶撞破,道:“叫化婆,这就是咱们的宝贝女儿,才十五六岁,连爹娘问都不问一声,就私下跟野小子磕头拜天地啦!”   小丁也不由惊问道:“兰儿,这是真的吗?”   杨心兰一时哭笑不得,大白眼一翻,斥笑道:“娘!帅哥根本不知道我是个女的,他跟我拜什么天地嘛!”   杨小邪怒斥道:“你还强辩!刚才不是你自己说……”杨心兰嗔笑道:“人家话还没说完,您就不分青红皂白大发脾气。我说的磕头,只是结拜金兰,拜个鬼的天地!”   杨小邪一怔,顿时哑口无言了,只好糗糗地坐上来猛喝酒。   小丁眼皮朝他一翻道:“我说嘛,凭我生出来的女儿,那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杨小邪很糗,有点下不了台,瘪透了心道:“小狗子,人家要找你老爸算帐,替他师父报仇,你居然跟他结拜,这是什么意思?!”   杨心兰委屈地撅嘴道:“人家还不都是为了你老爸,这样一来,就算他决心为师父报仇,打狗看主人的面子……”杨小邪气得哇哇大叫道:“黑皮奶奶!小狗子,你居然把老爸比作狗?”   杨心兰自知失言,谑笑不已:“我,我说溜了嘴,是不是看金面看佛面,看在交跟他结拜的份上,总得放你老人家一马埃”杨小邪不服地一搓鼻头,流里流气地道:“爱说笑!凭我杨小邪,放他小子一马还差不多!”   小丁皱着柳眉问道:“兰儿,他知道你爹就是杨小邪吗?”   杨心兰微翘嘴角:“我怎么能告诉他,帅哥要知道我爹就是他师父的仇人,那还会跟我结拜,不和我拼命就很不错啦!”   杨小邪捉笑道:“哼!真是女大不中留,帅哥帅哥的,叫得多亲热!他到底有多帅,把你迷成这样,难道比你老爸还帅吗?”   杨心兰故意大拍马屁,道:“他怎能跟您比,您是天下第一帅,要不然娘怎么嫁给您?”   杨小邪很得意地道:“这话倒一点不假,想当年……”小丁接道:“想当年要不是被你死缠活缠,我情愿去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你这只癞蛤蟆!”   杨小邪一脸糗相道:“叫化婆,吹牛又不犯法,在女儿面前,替我留点面子嘛。”   小丁愤愤地道:“你要面子,我就连里子都没了!”   杨小邪惟恐老婆翻旧帐,忙把话岔开道:“小狗子,你跟那小子是怎么认识的?”   杨心兰便将自己受几名壮汉围攻,幸得杜小帅仗义相助,因而结识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只是把其中逛“留香院”,跟西门小郎发生冲突的情凶,将地点说成是酒楼罢了。   一个小姑娘,居然逛妓院,实在也太离谱啦!   杨小邪听毕,沉吟一下道:“以前不知道神驼子的下落,这个结始终无法解开。现在既已知道,我看得亲自走一趟中原,找小小君商量一下,必要时联袂去趟九华山。”   杨心兰大喜,兴奋地道:“我陪您一起去!”   不料杨小邪瞄眼道:“你呀,就好好给我留在家里,那儿也不许去!”   转向小丁道:“叫化婆,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小狗子交给你了,必要时把她捆住吊起来!”   小丁道:“鸡婆,这个不用你操心!”转向女儿笑问道:“兰儿最乖,最听娘的话了,对不对?”   杨心兰嘴上甜甜的应着:“对!”心里却在说:“才怪!”   仲秋时分,已是八月十三了,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一个不出名的小镇—   —赭山镇。一间破旧的客栈:望江客栈。   这是一小镇上唯一的客栈,一共只有十来张旧木桌,四周围着长条木凳,差不多挤得满满的,大家凑合着坐在一起。空间并不大,却塞满了百人以上,想必是热闹之外,还加上喧哗吵杂吧!   其实却刚好相反,整个客栈内一片沉闷,各自虽默默吃喝着,却隐约有股肃杀之气,似乎随时会一触即发,爆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但见在座的这些老兄,个个一脸杀气,眼露凶光,好象谁都看谁不顺眼似的。   这些江湖人物聚集在客栈里,似乎意味着将有重大事故发生,危机已愈来愈近……原来,这家“望江客栈”,距钱塘江口只不过半里。杜小帅和李黑这对老小,早几天就溜来住进了客栈,所以已算是熟客老主顾了。   他们这时坐在靠窗的一桌上,同桌尚有互不认识的其他人。大家都似乎知道,别人是来干什么的,但彼此心照不宣。老少二人在这种情形下,也懒得废话,象所有人一样,只是张开嘴巴,大口地吃喝着。   掌柜的和两三个伙计,早已觉出情形不对劲,吓得跟孙子一样,站得远远的,只有在听到要酒加菜时,才忙不迭应声而至。空气中散布着沉闷,紧张,疑惧……   蓦地……突见一人走进来,所有人的眼光,顿时不约而同地看去。只见那人一身黑布长衫,身形瘦长,连那张脸都好象是配合身材订做的——一张又瘦又长的马脸。   但他臂长过膝,好象猩猩,露在袖外的双手有如鸟爪。顶着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更显得面目狰狞骇人。   看年纪,至少有七八十了,不好好留在家里等死了,跑到这里来凑啥热闹?   忽听同桌的人轻声惊呼道:“啊!是索命人!”   李黑急向杜小帅施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多管闲事。   小伙子好笑地微微点了下头。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老头儿的来历,“索命人”这名号,对他毫无意义,脑海里更没有丝毫印象,管的屁闲事。   其他人可不同了,知道“索命人”生平杀人无数,出手狠毒无比,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煞星。   尤其他只凭喜憎杀人,不分善恶,令黑白两道都闻名丧胆,为之头痛。   这时,有些胆心怕事的,都忙着结帐开溜了。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三章     索命人眼光一扫,分明已空出一两张桌子,偏要走向坐有两个华服青年的桌前,冷声喝道:“滚!”   这两个小伙子也不是省油灯,闻声神情一变,习惯性地手按剑柄,已蠢蠢欲动。   其中一人问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索命人似乎存心找碴,手一指道:“你们!”   另一个小伙子不甘示弱道:“耶,这又不是你家的客厅,可以随便下逐客令!”   索命人脸色一沉道:“小子,你的胆子倒不小,可惜胆大的人都比较早死,尤其是遇上我老人家!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小伙子昂然齐声道:“阴阳双剑!”   索命人冷森森道:“很好,很好,你们就一起死!”话声甫落,双臂一抬,已向两人迅疾抓去。   同桌的其他人,早已吓得纷纷起身离座。两小伙子却在霍地站起时,剑已出鞘,双双挺剑刺出。   眼看两把利剑就要刺中索命人,只见他双手向外一拨,竟将两个小伙子连人带剑荡了开去。   附近几桌的人急忙起身躲开,以免遭到池鱼之殃,但又舍不得离去,以免错过这场难得现一的精彩好戏。   阴阳双剑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竟被人家徒手轻轻一拨,就双双冲跌开去。要不是伸手扶住桌边,非摔个元宝翻身不可,脸上实在有点……,根本就挂不住啦!   疾喝声中,双双回身抢攻,一口气连连刺出七八剑。出剑之快,看出身手不弱。   索命人连脚都未移动,也未用兵器,只凭一只鸟爬似的枯手,连封带拆,左拨右荡,竟使两把利剑近身不得,显然武功更高了一筹。   杜小帅看在眼里,心知阴阳双剑最多不出十招,就要遭殃了,眼珠子一转,向老叫代瞄眼邪笑:“老哥哥,这两边的人,那一边比较正派?”   李黑道:“两边都称不上正派,只是阴阳双剑比较没有什么不良纪录,索命人则是嗜杀成性。怎么,小兄弟,你又想当鸡婆了?”   杜小帅伸手弹了弹耳朵,笑而不答。眼见阴阳双剑又连攻七剑,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弟八剑双双正待刺出时,只听索命人疾喝声中,双手倏地一分,两柄剑已被他震飞。   老家伙武功确实高出两个小伙子甚多,几乎是双手震飞两把利剑的同时,人已欺身而上,双手一翻,十指箕张,以“鹰爪功”分向阴阳双剑当胸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电光石火之际,一道寒芒刺来,逼使索命人撒手暴退。   定神一看,面前已站了个华服少年,正是那喜欢当鸡婆的杜小帅。   索命人不由地怒问道:“小子,你也想凑热闹?”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一脸潇洒地捉笑:“没这个兴趣!只是你已经赢定了,还要置人于死地,太没水准了吧!”   索命人不屑道:“没水准?你算哪棵葱,快报上中来,让我老人家知道杀的是谁!”   小伙子昂然挺胸,很拽地道:“杜小帅便是在下!”   索命人轻蔑道:“杜小帅?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别说你是小帅,就算是大帅,我老人家也照样送你上西天!”   狂喝声中,已揉身趋近,双手暴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小伙子抓来。   杜小帅不敢轻易施展“玄天三剑”,只以师父所传授的独门剑法,挺剑由下向上一挑,一招“拨云见日”,直取索命人心窝。   由于他这一剑是后发先至,去势实在太快,索命人虽先出手,也来不及封挡,只得又来个向后暴退,不由地赞了声:“好剑法!”   杜小帅道:“你娘咧!两次都未刺中你,还好剑法,好你妈啦!如果你真想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好剑法,我就换一套新鲜的,让你开个眼界吧!”   李黑怕他施展“玄天三剑”,急忙干咳两声,引起小伙子的注意,再暗以眼色阻止。   索命人根本不甩会那老叫化,双目瞪着比阴阳双剑更年轻的小伙子,脸上不露丝毫表情,冷声道:“小子,你的剑法实在很高明,虽然火候差了些,倒是我很少遇见的好手,真教我老人家舍不得杀你,因为象你这么年轻的剑术高手,太不容易遇上了。”   杜小帅故意俏皮惹笑:“多谢老人家不杀之恩啦,可是,我倒很想杀你!   你舍不舍得让我杀呢?“   索命人嘿然冷笑道:“好!好!很好!看样子咱们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被杀,但绝不是我!”   杜小帅模仿他的说话腔调道:“我相信绝对是你!”   有几个沉不住气的老兄一听,刚笑出声,被索命人的凌厉目循声一扫,顿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乱孬一把的。   索命人冷哼一声,从容不迫地,从怀中取出一双金色手套,戴上了两手,很是得意地翻来覆去欣赏着。   杜小帅笑嘻嘻地道:“对!戴上手套比较好,阁下那双‘富贵手’实在很不好看!”   索命人好象在故意向所有人炫耀,振声道:“小子,你也太没见识啦,这手套是用‘万年玉蚕’吐出的丝织成,你手中纵然是断金削玉的利剑,也损伤不了它分毫。我老人家一向很少用它,只因你小子手中所持的,很象那柄‘断魂剑’,所以我才亮出来,你实在够面子,很拉风啊!岸判∷蜕Χ螅锵耄骸罢饫霞一锖懿患虻ィ尤灰谎劬涂闯觯沂稚鲜歉赡锼偷摹匣杲!运故遣荒艽笠猓匾薄焙鎏跹羲V坏溃骸罢馕恍郑掠稍勖嵌穑饫掀シ蚧故墙桓勖抢戳侠戆桑 ?   杜小帅笑了笑道:“二位不必跟我抢生意啦,人说姜是老的辣,在下最爱吃辣了,正对我胃口嘛。”   双剑的另一人道:“如此咱们就替这位阿兄掠阵吧!”   说罢双双一抱拳,退开了一旁,各自将被震飞的剑拾起。   索命人走上一大步道:“小子,希望你能多支持一会儿,毕竟象你这样对我老人家胃口的对手很难遇上,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了,未免太可惜了。”   杜小帅黠笑道:“没问题,我会让你满意的!”   索命人又是一声冷哼,双手缓缓提起,只见金光闪闪,却平举在胸侧凝而不发。   杜小帅也抱剑而立,两眼凝视着对方。   他们如同两尊石象,一动也不动,使得众人都受了影响,个个凝神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已暂停止呼吸。   空气中布满杀气!   强大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大厅,震慑住每一个人大家都看出,双方只要一发动,即将是立判生死的一击,也许根本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沉寂中,突见索命人欺身暴进,一道金光直射杜小帅的面门。小伙子微觉一凛,不闪不避,断魂剑一挺,迎向射来的金光刺去。   只听一片“叮叮当当”,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杜小帅刺出的一招三式,全被索命人封住,同时左手趁势劈出。杜小帅急以“幽灵十八扭”,身形微晃,扭避了开去,使索命人一掌走空,劈中他身旁的木桌。   “哗啦”一声巨响,木桌已被劈成四分五裂,碎木片四下飞射。几个倒霉的家伙,逃命不及被击中,顿时血流如注,仿佛被流矢射中,鬼叫连天的。   哇噻!老家伙这一掌的威力,还真实在是有够猛的!杜小帅心中暗自一惊,惟恐其他人再遭鱼池之殃,突然身形暴退,一个飞施,将格窗撞破飞射出去。   索命人大喝一声:“那里逃!”也飞身射出。   一到外面,只见小伙子已回身站定,好整以暇地在等着他跟出来了。   索命人脚一落地,身形又倏地拔起,好象脚尖上装有弹簧似的,直向小伙子扑去。   老家伙已发了狠劲,凌空疾扑,随着口中发出的狂啸,两条长劈暴伸,势如饿虎扑羊。   杜小帅却以静制动……   迅速从客栈涌出的那些人,尚未看清楚,双方已一合即分。只小伙子肩上捱了一掌,踉跄连退两大步,却突然一个倒翻,剑从胁下反手刺出,正是“玄天三剑”中的第二式“扭转乾坤”。   索命人只觉小腹一凉,已被断魂剑刺中。   小伙子虽手下留,将剑刺偏了些,距离致命“气海穴”偏左两寸,但已使老家伙吓得呆住了,以为自己这下稳死了。   杜小帅强忍肩上剧痛,起痛道:“你娘咧!你还赖着不走,是不是还想捱上一剑?”   索命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掉头就飞奔而去。   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想到逃命,过去都是他以看人逃命为乐,追上去再取人命,那才过瘾,但这次他逃得却不比任何人慢,甚至可媲美杨小邪的“跑功”!   转眼之间,老家伙已没命逃开去啦!   李黑飞身掠至小伙子身旁,紧张地急问道:“小兄弟,你受伤了?”   杜小帅的脸色苍白,强忍着肩上的火辣辣剧痛,龇牙裂嘴地道:“没事,一掌换一剑,这买卖没亏本,很合算。”   阴阳双剑忙上前双手一拱,由其中一人发言道:“阿兄真了不起,居然连索命人都不敌吓跑了,实在令人敬佩!”   杜小帅苦笑一声,眨眼道:“吃瓜子赔唾沫,我也没白饶啊!”   双剑中另一人又抱拳道:“多谢阿兄解危救恩之恩,在下是阴剑韩森,他是阴剑雷行。以后若有用得着阴阳双剑之处,但凭阿兄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不用这样客气啦,小事一桩,二位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老叫化一向不拘小节,呵呵笑道:“好啦,好啦,别文诌诌的了。被那老王八一搅和,老叫化的酒兴都没了,还得重新培养,咱们进去吧!”   那些跟出来的江湖人物,见没戏可看了,也纷纷回进客栈里。一面继续吃喝,一面交头揭耳,窃窃私议起来。   索命人的来头极大,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而杜小帅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大家连听都没听过,所以谈论的话道,不外是互相探听,想知道这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的?   这时已空出好几张桌子,大家不必太挤。杜小帅、李黑和阴阳双剑四,选了张空桌坐下,各据一方。   阴剑韩森召来伙计,重新点了酒菜,打算作个小东道,向杜小帅聊表谢意。   那知杜小帅已掏出张银票,递给伙计道:“刚才打烂的桌凳和碗盏,还有咱们吃的喝的,全算在我帐上。这一百两先拿去,不够回头再算。”   伙计恭声道:“够够够,太多了……”   杜小帅象个凯子一样地潇洒挥挥手道:“多下的就赏给你吧!”   伙计连声谢着退去,阳剑雷行过意不去道:“帅兄,事由咱们而起,要赔也得由咱们赔,怎么好意思……”杜小帅瞄眼逗惹道:“小意思,下回算你们的好了。”   阴阳双剑交换了一下限色,由韩森发言道:“帅兄,咱们可否交个朋友?”   杜小帅呵呵笑起:“咱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雷行大喜,双手一找,豪笑道:“能交上帅兄这样的朋友,咱们真是三生有幸!”转向老叫化道:“尚未请教这位老前辈……”李黑笑道:“老叫化上李下黑,李白八杠子捱不着边的亲戚,李黑是也!”   阴阳双剑齐齐一怔,忙抱拳道:“原来是‘醉龙丐’李老前辈,失敬!   失敬!?   杜小帅大为捉狭道:“老哥哥,还是你罩得住,我就是雇了你打鼓,沿街高呼我的名字,恐怕也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啊!”   李黑哈哈大笑道:“那可不见得,至少那位索命人,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而且铁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杜小帅装出一副烦恼表情,瘪笑道:“那我的耳根就要天天烧了!”   老少几人齐声笑了起来,则好酒菜送上了桌。   雷行忙抢过酒壶,将各人面前的空杯一一斟满,举杯道:“咱们今晚能与老老前辈和帅兄同桌,而且交上了朋友,真是不虚此行,来,先敬二位一杯!”   四人一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雷行又忙着斟酒。   老叫化这几天担心随时发生事故,尽量克制自己,不敢开怀畅饮,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忍到现在都快“抓狂”了。   酒一到面前,他谁也不敬,端起来,朝张开的大嘴一泼,问道:“二位此来,想必也是为了‘钱塘江血龙’吧?”   韩森低声道:“不瞒李老前辈和帅兄,在今晚之前,咱们自以为凭阴阳双剑,虽不是天下无敌,至少也没几个人能敌得过咱们。所以此来钱塘江,充满信心,认为志在必得,那条血龙非咱们莫属。可是,只跟索命人一交手,就试出根本差得太远了。再看了帅兄神乎其技的剑法,就更知道没戏可唱啦。   刚才咱们充当帅兄手助手,充其量其只留看看热闹。“雷行附和道:“对!   如果师兄也是为此而来,咱们愿意充当帅兄的助手。   虽然咱们的武功差劲,派不上用抄…“   突然把上身倾向前,轻声道:“咱们手头,有张五百年前,‘钱塘江血龙’入江出海行经的路线详图,可以判断出它这次出现的确实地点,不致到别处乱撞,至少可抢个先机!”   杜小帅弄笑地:“啊哈!好极了,只要能得手,在座的都有份,龙血大家喝,反正血很多嘛!”   老叫化和阴阳双剑也喜形于色,心花怒放,大家一高兴,便开怀畅饮起来。   一直喝到深夜,老叫化只有三分醉意,三个年轻小伙子却已醉倒啦。   钱塘江走于黄山,仙霞岭之间,由海宁经杭州湾出海。江口似一漏斗,海潮涌入时,巨浪翻腾,汹涌澎湃,声势极是骇人,是一处极壮观的天险,平时就常有人为看海潮而来。今夜,月色分外明亮,正是中秋佳节之夜。   海潮似比往年更见汹涌,如万马奔腾,排山倒海地一波波冲来。   奇怪的是,赏月观景的游客一个也不见。   难道大家都已听到风声,盛传“钱塘江血龙”今夜将出世,天下武林,以及江湖上的各路人马,将为争“龙”,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是人与人争?还是人与龙斗?   从天未黑开始,各路人马早已到达,各自据守在暗处,密切注意江面上的动静,也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初更未到,钱塘江入口的海岸,已是人影幢幢,到处都是守伏的各路人马了。   杜小帅、李黑和阴阳双剑四人,却是与众不同,并不鬼鬼崇崇的行动,大摇大摆的到处晃着好象故意“明目张胆”似地,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来啦!   更令人肚脐也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何选了那目标最明显,地势又最险峻之处。   杜小帅早已穿上一身黑色紫身衣,外面仍然罩上华服,来个“深藏不露”。   腰间系妥“辟水珠”,手提断魂剑,怀藏“心匕”,作为了一切准备。   他将其他的东西,全部包成个小包,交给老叫化,万一有所不测,成为“壮士一去不复还”,就转交给干娘柳青苔青,再请她日后去九华山接女儿时,再交由师父神驼子处理。   虽然老叫化对小伙子满怀信心,但总得以防万一,使他觉得杜小帅好象在交侍后事,心里不免有些“刺察”(不安)。   事实上,任谁都知道,“钱塘江血龙”不易得手。它活了一两千年,已通灵性,可以想象得出有多“九怪”(难对付)。   现在已是事在必行,而且杜小帅志在必得,谁也不想劝阻他,也阻止不了。   李黑唯有真诚地道:“小兄弟,千万小心,万一情况不对,就不要太勉强。   反正你年纪轻轻,不一定要靠血龙,照样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杜小帅耸了耸肩,不在意地道:“老哥哥,谢谢你的忠告啦。但我并不是为了自己,也井没有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野心,只是……只是我曾答应一人,非为她取到龙血不可!”   李黑追问道:“那个人是谁?”   杜小帅想起唐云萍,俊脸上不由地一红,幸好天国黑不易察觉,否则可真是羞死人了。他只是笑了笑,嘴巴闭得紧紧的。   李黑见状,哈哈一笑道:“我猜一定是个女的!”   杜小帅被老叫化说中,只好微微点了下头。   李黑又道:“她很美,对吗?”   杜小帅仍然点了下头,贼兮兮的笑着。   李黑禁不住好奇地追问道:“她须要龙血干嘛?”   杜小帅他耸肩道,爱说不说地:“治病嘛。”   老叫化不便打破锅问到底,便从大竹篓里,取出带来的酒和菜,四个人围坐地上吃喝起来。   杜小帅四周望了望,问道:“老哥哥,东海那么大,那条龙为什么每隔五百年,要跑到钱塘江来?”   老叫化尚未开口,韩森已回答道:“据传说,钱塘江是它的老家啊!”   雷行补充道:“也有传说,它是一条千年巨蟒变的……”于是,四人边吃边聊,述说着有关“钱塘江血龙”的各种传闻。   杜小帅从未涉足江湖,师父以前也未提及过,自是听得津津有味,好象在听人“讲古”。   不知不觉,已是二更时分了。   月到中秋时分外明,虽然带点心理作用,每个月的十五,月亮都比平时又圆又亮。但事实上,因为秋高气爽,夜空如洗,万里无云,看起来月亮自然特别明亮。   可是,今夜高悬在钱塘江上空的皎月,却又与往年不太一样。它给人的感觉,不似往年的皎洁柔和,看上去怪怪的,有种令人不安的凄凉和恐惧,仿佛它会突然自天空坠落,与地球相撞,同归于毁灭!   这大概又是心理作用吧?   一种无法解释的征兆,突然袭上每个人的心头,使大家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凝神屏息,注视着江面。   静!静……   江面上风平浪静,静的无声无息,静如止水。   突然间,天空响起一声霹雳,雷电交加。刹时狂风大作,江中巨浪翻滚,势如排山倒海,万马奔腾。   莫非是“龙”在作怪?   五百年前的景象,究竟是不是这样,没有人见过,谁也无法确定这是“龙”   将出现的征兆。   但这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奇异景象,已使所有人忘了恐惧,纷纷从藏身的暗处走出,涌出了江边。   远远望去,整个江面如同锅里烧开的水在沸腾,翻滚,汹涌蓦地,江中出现个百万丈方圆的巨大漩涡,便在漩涡中心,先是升起一团雾气,接着喷射出一道水柱,冲起数十丈高,看去如同鲸鱼喷水,便喷得更高更势急。   这种奇异的景象,真令人叹为观止,足足持续了约一盏热茶时间,才逐渐消散。   终于,雾气弥漫中,江心缓缓有啥玩意升起……哇噻!竟然是颗龙头!   仅是龙首就有足足十丈以上,它的身躯更可想而知,有够无法想象的巨大了。   两岸的人无不瞠目结舌,不敢惊动它,惟恐把它吓跑,那又得再等五百年,谁能活得那么长久,又不是千年乌龟?数百人凝神屏息,注视着巨龙。   紧张,兴奋,掩盖了恐惧,掩盖了一切……夜空高悬的皎月,似乎突然更明亮了。   只见巨龙张开大口,月光便凝聚成一道白芒,从天而降,直射入巨龙口中。   明月的光华,似被它全部吸入口中,顿时星月无光,天昏地暗。只见夜空雷电交加,风起云涌,巨浪澎湃……突闻一声清啸,便见岸边一条人影暴起,如流光曳空般,疾射江中龙首。   毕竟有人按捺不住,抢先发难了。   只见那人身剑合一,凌空飞掠,手中利剑光芒四绽,直刺庞然大物的巨目。   巨龙一摆头,张开血盆大口,仿佛有股强大吸力,将那位老兄吸入口中当作宵夜了。   接着又是两条人影暴起,结果是连声惨叫,跟前面那位老兄遭了同样命运。   嘿!天底下就有那么多不怕死,死不怕的,接二连三地又有人发动了……那还用着一会儿啊,已争先恐后地,有一二十人赶上直达枉死城的“死亡列车”,去跟阎王爷共渡中秋佳节啦!   对巨龙来说,它这顿宵夜,只不过吃了一二十根“香肠”而已。突然——   “轰”地一声巨响,爆炸声惊天动地,居然有人在用炸药了!巨大水柱刚冲天而起,便见一艘快舟冲向巨龙,舟上共载五人,两人居中操桨飞划,船尾一人负责掌舵,船首两人则各持带索飞叉。一接近目标,就双双飞叉掷出。   这种飞叉是海上捕鲸用的,却拿来对付巨龙。主意是不错,可惜龙鳞坚如铁甲,飞叉根本刺不进,反而把它激怒了。   巨龙似被炸药炸伤,不再吸取月光精华,张口喷出一股强劲水柱,将投掷炸药的一叶扁舟喷得船翻人落水。而这边的快舟又攻到,虽然两柄飞叉伤不了它,却已使它凶性大发。   如果它会说话,一定破口大骂:“奶奶的个熊,我招谁惹谁了,你们这些无理取闹的人类,竟劳师动众来打扰我取月华。哼!惹毛了我,看看谁怕谁?!”   可惜它不能用言语表达,只有以行动表示愤怒啦。   只见巨龙一摇头,一摆尾,江中顿时巨浪滔天,五人共乘的快舟,正被水中翻起的龙尾扫中,连人带船一起冰向半空,“唏哩哗啦”地摔落岸上。   快舟摔得支离破碎,五个人则成了肉酱!   就这片刻这间,为“龙”丧生的已超过了三十人。   但是,仍有不怕死的,死不怕的在通往直前……杜小帅尚按兵不动,屹立在削壁上,目睹这惨烈的人龙之斗,并没有影响他的豪气和壮志。   他脱去了外罩的华服,还是满不在乎的逗笑道:“是时候了,我也该上场啦!”   李黑突然拖住他,阻止道:“不!小兄弟,你不能去送死,放弃算了吧!”   杜小帅笑嘻嘻的拉开他的手,道:“别来这套了,咱们又不是在演三流的连续剧,还搞什么生离死别的场面!”   李黑情急道:“你没看到那么多人都死了!难道你不怕?”   杜小帅一弹耳朵,突然正经八百地道:“我当然怕,除非是白痴,才不会知道怕为何物。我不是白痴,自然会怕——怕死。但我知道,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一个‘信’字。如果我做不到,至少我已尽力而为,人家不会怪我。   假使我根本没有去做,即使人家原谅我,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李黑激动的道:“如果你为了守信,一去不回呢?”   杜小帅呵呵傻笑:“起码心安理得嘛!”   阴阳双剑齐声赞道:“好汉子!”   李黑动容道:“既然如此,要死老哥哥陪你死!”   杜小帅翻个白眼,摇手道:“爱说笑!你又没答应陪我死,为什么要陪我……”李黑道:“但我答应了你那位杨弟,要照顾你的!”   韩森豪情万丈道:“杜兄,把咱们两个也算上!”   杜小帅虽然感到得快流……鼻血了,但坚决道:“不要啦!你们谁不要陪我,否则我就不当你们是朋友!”   雷行道:“那咱们就是‘死朋友’!”   杜小帅皱了皱鼻子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啦,但我也不想死,如果由我单独去冒险,成功的希望或许更大些,难道你们要拖累我碍…”正在这时,只听连声惨叫,又有几个人被龙尾扫向半空,并且不少人在呐喊:“它要出海啦……”   “快!不能让它跑掉啊!”   杜小帅心知事不宜迟,开始住下跑,只说了声:“各位保重!”身形已动,朝崖下疾掠而去。   老叫化和阴阳双剑欲阻不及,急忙追了下去,但追至江边,已不见杜小帅的影踪。   放眼江面上,只巨浪滚滚中,巨龙已出海而去。   三人大惊,急随两岸的人奔向江口,巨龙已潜入海中,失去它的踪影。   两岸一片失望,叹息和无奈……   片刻后,海上风平浪静,月光恢复了明亮和柔美,大地归趋平静,如同未曾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两岸的人,有的尚在望海兴叹,更多的人则已怅然若失,垂头丧气地纷纷离去。   直到天明,江口两岸的人早已走光,只剩下了老叫化和阴阳双剑,他们仍在痴痴地等,等待奇迹出现,等待杜小帅从江中跃上岸来。   但是,等了一天一夜,奇迹并未出现。   杜小帅的影踪杳然……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是也,杜小帅这小子的命真大!   小伙子的水性极佳,象一条鱼似地滑入水中,手持断魂剑,紧随着巨龙游出了江口。   由于“辟水珠”入水即发生奇效,使江水分开,才能不受阻力,游行如飞,否则那能追得上巨龙。   巨龙一入海,似乎知道已脱险,速度便缓慢下来。   但随即被一个奇异的景象所吸引,使它好奇地停止游动,只见海水快速向两边分开,中间一条黑色“香肠”,正以惊人速度,如同凌空飞射而来。   当巨龙认出,这条“香肠”与被它吞食的二三十条是同一品牌——人类,便不把他当回事了。巨口一张,想再来一点宵夜。杜小帅运足真力,挺剑就对准巨龙劲部疾刺。这一剑凌厉无比,至少有千斤之力,正刺中目标。   那知“唰”地一声,足可断金削玉的断魂剑,竟然刺不穿护住龙劲的鳞甲,顺势一滑而开。   杜小帅笑得甚苦,想不到巨龙如此“厚皮”,连断魂剑都奈何它不得。   巨龙虽未受伤,却被这一剑激怒,来个“龙颜大怒”,庞大的“身体”猛一翻腾,刹时巨浪淘天,排山倒海般,向小伙子滚滚冲激而来。似要明人类还以颜色,表示它龙爷不是好惹的!   杜小帅虽有辟水珠,也抵挡不住海水强大的压力,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巨浪,冲得他东倒西歪,晕头转向。   一招“毁天灭地”刚刚刺出一半,已觉出血气翻涌,发出声闷哼,剑便无力刺出了。   口一张,一道血箭喷射而出,整个人却直往下沉。   巨龙一个大翻腾,张开血盆大口,一头钻入水中,要想把下沉的杜小帅吸入。   杜小帅虽奋起全力,想避开这股强大吸力,无奈吸力太强,仿佛身在巨大漩涡中,身不由己,随着水流被巨龙吸了过去。眼看距离巨龙那小山洞似的大口愈来愈近,杜小帅不禁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瘪想:“这下玩完了,想不到我杜小帅,竟然当了巨龙的点心!靶』镒恿傥2宦遥笔扒Ы镒埂惫Ψ颍股碜蛹彼僮钩料氯ィ颖鼙痪蘖淌车拿恕?   但巨龙比他更快,庞然大物的龙身一翻,正好张口迎向他下沉的身子。   杜小帅急欲上升已来不及了,心中惊呼一声:“妈妈咪哦!币咽帐撇蛔。   钌痪蘖肓丝谥小?   眼前一黑,身不由己,随着水势通过龙喉,滑入了龙腹,水势才逐渐减弱。   幸好小伙子神志还蛮清醒的,忙定了定神,首先证实自己还活着,至少还有戏可唱。   如果已经死翘翘,那只好准备向阎王爷办理报到手续了。这时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发出一片迷蒙的青光。低头一看,竟是发自腰间那颗辟水珠。   藉着这片青光,向四周一打量,哇噻!这个“山洞”还真不小呐!   四壁好象是坚韧的肉质,长满毛茸茸的绿苔,伸手一摸,腻腻地有些粘手,还带着一股怪怪的腹臭味。   再睁大眼睛一看,附近竟有二三十具尸体,是被巨龙当“香肠”吞下的宵夜,尚未消化啊!   杜小帅心里往下一沉,凉了半截,心知已置身在龙腹中,逃生的希望只怕很渺茫了……渺茫还有希望,就怕连渺茫都没有……但这巨龙的“胃口”如此之大,实在出乎意料。在他的想象中,“钱塘江血龙”大概有个十丈八丈长吧,那知这个尺寸只估计对了龙首,庞大的身躯却不包括在内。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之咋舌不已,只有摇头苦笑,一脸瘪样道:“你娘咧!   师父说我命犯桃花,我看是命犯血龙吧!”既然尚未死,心中又燃起了求生之火。   由于受强大水力的压迫,内伤不轻,血气又开始翻涌起来,使他大吃一惊,急忙运功疗伤。   一连三天,总算将翻涌的血气压下,元归丹田,气纳气海。小伙子嘘了口长气,这时突然想到,巨龙怎么没有动静了?心想:“你娘咧!是不是吃饱喝足了,沉到海底睡觉啦?”龙腹内没有空调设备,空气不流通,而且又闷又热,实在是有够难受的。   小伙子闷得脑袋瓜昏沉沉的,猛然想到,现在是在龙腹中,时间一长,不被它消化掉才怪!   心中一惊,急忙取下腰间的辟水珠,想看看可有出路,能够逃出龙腹。   举起壁水珠一照,只见龙腹象一条深长的隧道,足有百丈之长。   小伙子伸手乱摸,发现断魂剑就在身旁,不禁大喜,急忙抓在手中。   那知刚一站起,脚下却被那滑腻腻的绿苔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手上的辟水珠,也脱手飞出。   撑身坐起一看,辟水珠已落在丈许外,仍在向前滚动。好似一团青光,愈滚愈远。   小伙子赶紧爬起身,去追辟水珠,心想:“我万一能死里逃生,这玩意还得交还人家,可不能丢掉埃况且,龙腹内伸手不见五指,必须靠它逃生呐!”   当下那敢怠慢,顾不得脚下又滑又腻,七手八脚的急起直追。哇噻!真有点邪门,辟水珠居然会自己逃跑!   杜小帅追的紫,它逃得急,愈滚愈快,如同一只皮球从斜坡上向下滚去。   小伙子谑笑:“你娘咧,看你往那里逃!”   突然一提真气,向前一个疾扑。   眼看伸手可及,就要抓到,突见辟水珠一弹一跳,如同一团疾射的青色光团,飞射而去。   小伙子抓了个空,只好又爬起来追去,只听“笃”地一声,珠已嵌在了绿壁上。   他不禁高兴一下,走上去刚一伸手,辟水珠竟被绿壁吸入,顿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这一来,使他又惊又急,长剑不好使用,急忙归入鞘内,从怀中取出“心匕”,相准辟水珠被吸入处猛刺,要想将它挖出。“心匕”果然是通灵神器,一刀刺下,直入坚韧绿壁,随着刀槽喷出的绿血,射出一粒血珠似的玩意儿,足有鸽蛋般大校黑暗中根本看不清,那还来得及闪避。更巧的是小伙子的口半张着,血珠和绿血一股脑射入他的口中,滑进了喉咙,想吐都吐不出。   几乎是同时,巨龙受了刺痛,突然狂猛地翻腾起来。杜小帅被震动得连翻带滚,但他为了挖出辟水珠,死命地扑去,用“心匕”连连砍刺。   每一刀刺进绿壁,就有一道血箭射出,象救火的火龙头似地,以强劲水势喷向小伙子满头满脸及全身。   小伙子被绿血从口中鼻孔不断喷入,一大口一大口吞入腹中,那股怪怪的血腥味,使他难受极了,可是又吐不出。巨龙的翻腾愈来愈猛烈,仿佛天摇地动,小伙子又被喷得连翻带滚。一个不慎,被自己手中的“心匕”戳进胸膛,距离心脏只刺偏了一寸!   一阵剧痛,鲜血狂喷,终使他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小伙子从昏迷中缓缓醒来,无力地睁开双目,眼前是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黑暗中,一切都静止了。   他的意识中,知道自己尚活着,但体内忽冷忽热,有够难受的了。   双手向身边一摸,尽是浓稠的液体,全身如同浸在盛满油的大盆里。如果“油”再高一两寸,就将他整个淹没,非活活淹死不可。小伙子一想到这里,霍地撑声坐卢,一眼就见数丈之外,“油”中浮现一点微弱绿光,仿佛是鬼火。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心非看看那是啥玩意儿不可。涉着滑腻腻的“油”,举步走近,蹲下去捞在手中,绿光顿时变成了青光,恢复本来面目!   哇噻!竟是那颗辟水珠!   小伙子狠狠瞪了它一眼,藉着青光一照,才发现如同水泽的一片绿“油”,居然是巨龙的绿血。   巨龙已经死了?   杜小帅忍不住脸上浮起笑意。   如果巨龙已死,必已沉入海底,那……   想到这里,他非但笑不出,连脸都绿了。   其实,这时要是有个镜子照一照,不但脸绿了,连全身都绿啦!杜小帅这下可一个头八个大了,急忙持着辟水珠寻找出路,走近绿壁,发现“心匕”赫然浸在绿血中,忙拾了起来。猛然想起,自己不是被“心匕”刺中,昏了过去吗?但伸手一摸胸膛,却毫无伤痛的感觉。再撕开胸襟,低头一看,哇噻!连伤口都不见了,怎么这么玄?这是他娘的怎么回事?小伙子实在搞不懂,这时也无暇去细想,当务之急,是要从巨龙腹中逃出才是正经。   巨龙身体如此庞大,肉一定又坚又厚,要想破腹而出,实在不太容易。   他沉思了一阵,突然想到,如果运足功力,用这把“心匕”,以“毁天灭地”   全力刺杀……对!这法子值得一试。   他不再迟疑,左手持着辟水珠,右手紧握“心匕”,口中狂喝一声:“毁天灭地!”同时挥力直扑绿壁。   短短一把匕首,这一击竟具有雷霆万钧之势,只听轰然巨响中,坚韧厚实的龙腹已剖开。小伙子那敢怠慢,身形急纵,从剖开的龙腹疾射而出。   大量的海水,也在同时冲入龙腹,形成一股强劲无比的水压,冲得刚射出龙腹的小伙子直沉海底,又昏了过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四章     一望无际的东海。   海天一色,风平浪静的静面上,这时现出一艘白色帆船,风帆已落下,任它载沉载浮着。   船头上,一个身穿绿色短袄裤,面带稚气的小女孩,看样子只有十三四岁。   她光着脚,把两腿伸出船舷外,垂挂在般边一甩一荡地,显得十分自在。   她手中持着钓竿,正在垂钓,口中还轻哼着歌儿。   突然间,她发现海面上漂浮着什么,失声尖叫道:“小姐快来!小姐快来看哪……”从船舱里传出个少女的声音,斥笑道:“死丫头,钓上了鱼有什么了不起,大惊小怪的!”   小姑娘急道:“不是哪,不是钓到了鱼,是个人啊!”   舱内探出张秀丽的脸,诧异道:“你钓到了人?”   小姑娘已跳起来,手指海面叫道:“不是哪,不是我钓到了,是他漂浮在海上……哇噻,小姐快来看,他好象是悬空浮在水面上,一定是海怪水鬼啊!”   那少女一听,急忙从舱内出来,只见她身穿淡蓝宫装,年约十六七岁,长的十分清秀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她一面赶来船头,一面笑骂道:   “鬼丫头,你少乱盖了,那有这种事,骗我小心撕你的嘴……”那知来到船头,朝小姑娘指的方向看去,果见距离两三丈外的海面上,当真有个人在水面上漂浮,看上去确实如同是悬空的,连四周的海水都不近身。   她不由地也失声惊异道:“哎哟我的妈啊!真有这种事!”   小姑娘笑问道:“小姐还要不要撕我的嘴了?”   少女白了她一眼,定神看了看道:“是个男的!好象还活着……”小姑娘又问道:“小姐,要不要救他起来?”   少女想都没想道:“既然遇上了,怎能见死不救!”   小姑娘眉头一皱道:“小姐,万一他是海怪水鬼,或者在练什么奇特功夫……”少女娇嗔声:“少罗嗦,快去救人!”   小姑娘应了一声,便将钓竿一提,再向前一甩,钓钩和钓线即向海上那人抛去,钩了个正着。   然后慢馒拖近船边,由主仆二人合力把他拖上了船。   这个怪胎是谁呢?原来他正是又一次大难不死的杜小帅,此刻他居然一手紧握“心匕”一手抓住辟水珠,死使都不肯放。   沉入海底到现在,他已不知昏迷了多久,满头满脸及全身的绿血,倒是冲洗的清不吉溜溜,恢复了那张带几分稚气的娃娃脸,只是青青白白的不太健康。   少女似乎精通歧黄,与小姑娘合力将他摆平在甲板上,便蹲在一旁,为他把起脉来。   把了片刻,就见她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道:“怪!怪!实在很怪……”小姑娘莫名其妙道:“小姐,你说什么怪?”   少女道:“说了你也不懂,快去舱里,把柜子最上一层的那只绿色瓷瓶拿来。”   小姑娘应了一声,赶快跑进舱去取药。   少女一面继续把脉,一面撑开小伙子眼皮看看瞳孔,又探探他的鼻息,喃喃自语道:“他的脉象怎会这样奇怪,似有似无,忽缓忽急,简直……”念犹未了,小姑娘已取来只绿色瓷瓶,问道:“小姐,你要用‘还魂丹’救他?”   少女微微点头道:“算他走运,遇上了我。但能不能救活,那就很难说了,因为这个人……枫儿,你先把‘还魂丹’给他服下再说。”   枫儿十分乖巧机灵,应了一声,便蹲在杜小帅身边,打开瓶盖,倒出一粒朱色丹丸托在掌上。   她很有一套,用大拇指和食指,在小伙子的两边用力一捏,他那咬紧牙关的嘴便张了开来。   小姑娘将丹丸投入他口中,将他下巴往上一托,使嘴合拢,大概是让丹丸在口中慢慢化开。   盖上瓶盖后,枫儿看看小伙子,笑道:“小姐,这个人实在有够死心眼儿的,你瞧他,人都快没命了,手上还紧抓住这珠子和小刀不放呐!”   少女道:“大概这两样东西,对他非常重要吧。”   枫儿又瞄了小伙子一眼道:“命都保不住了,再重要的东西,又有什么……”   不料她的话尚未说完,突见杜小帅一张口,竟将那入口即化的丹丸,连同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血!其实不能称它为血,因为它是墨绿色的!   人的血会是这种颜色?   少女自然不会想到他喷出的是血,只道是受了“还魂”药力的强烈刺激,使他将胃中的污水吐了出来。   她不禁欣喜道:“看样子他有救啦!”   杜小帅果然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面前蹲着个小姑娘,正好奇地看着他。   小伙子一时尚不太清醒,也不知道她是谁,茫然问道:“我死了吗?”   枫儿笑斥道:“我看你脑筋有点问题,死了还能说话,那我也一定是鬼喽!”   杜小帅霍地挺身而起,不料这一用力,又喷出一大口绿血,惊瘪:“咦!我吐出的血怎么是……”枫儿惊诧道:“你吐出的是血?爱说笑,没听说有人的血是绿色,除非你不是人哪!”   少女忙吩咐道:“枫儿,快给他再服一粒‘还魂丹’!”   枫儿应了一声,又打开瓶盖。   杜小帅却闻声转过头来,发现一旁尚站了个绝色宫装的少女,不由地心中怦然猛跳,莫名其妙地干笑:“你们,你们是……”下面的话尚未出口,已被枫儿将一粒丹丸投入口中,叮咛道:“这药丸很珍贵的,得来不易哦。拜托,不要再吐出来了!”   小伙子心知她们不会害他,一口将丹丸吞了下去,顿觉一股热流向全身散发,使冰凉的身体暖了起来。   这时少女忽问道:“你说你刚才吐出的是血?”   杜小帅没有回答,看看喷吐在甲板上的绿色液体,回想着什么,突然以握在手中的“心匕”,朝自己手臂上刺了一刀。   枫儿来不及阻止,惊叫道:“你这个人神经真……”突见他手臂上流出的血,竟然是墨绿色的!   三个人全都齐声惊呼,呆住了。尤其杜小帅叫得最大声!   片刻后,少女才回过神来,惊问道:“你究竟是人?还是……”忽听枫儿惊叫道:“小姐,快看哪!”   少女急向小伙子手臂上看去,只见血已停止,伤口正逐渐自行愈合。片刻之间,已全部合拢,居然连伤痕都全无,就跟原来的肌肤一样!   杜小帅也见到了这奇异现象,猛弹耳朵,谑笑不已:“哇噻!我变成怪胎啦!”   少女惊诧道:“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小帅迟疑了一下,使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被巨龙吞吸腹中的经过。二少女听毕,更露出一脸惊异道:“那是‘钱塘江血龙’啊!”   杜小帅眨眼弄笑:“姑娘也知道它?”   少女微微点头道:“我只当是传说,想不到……对了,你刚才说,刺破坚韧的肉壁时,随着喷出的龙血,好象还有颗鸽蛋似的东西,射入你口中吞了下去?”   杜小帅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道:“没法子呀,我连吐出都来不及,就顺着喉咙吞下了肚去,也不知那是什么鬼东西。”   少女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血龙的‘内丹’!”   杜小帅张大眼睛,笑得甚甜道:“真的会是血龙内丹?”   少女正色道:“如果你吞下的不是血龙内丹,你绝不可能还活着。所以我刚才一把你的脉,就觉得好奇怪,脉象似有似无,但却有一股极强的内力,维持着你的生命。那股内力至少须百年以上的修为,而你只不过……”杜小帅微笑接道:   “我十七岁。”   少女问道:“哦?我也十七岁,你几月生日?”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道:“大概是六月吧。”   少女笑道:“我十二月生日,你比我大几个月。”   杜小帅眼球子一转,好奇道:“听姑娘刚才说,那血龙的内丹,能助长我百年功力?”   少女点点头道:“至少是百年!不信的话,你不妨自己试试看。”   杜小帅先将辟水珠藏好,把“心匕”归鞘,盘膝打坐,深深吸了口气,运气行起功来。   丹田缓缓升起一股热力,突然如同狂洪激流,流窜向奇经八脉,似已一发不可收拾。   小伙子大感惊奇,急欲将真力纳丹田,但已控制不祝情急之下,霍地跳起身来,冲至船舷,双掌凭空向海面上齐发。   只听“轰!轰!”两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便见海面上被掌力击起两股水柱,高达数丈,可真乖乖隆里咚的不得了啊!   少女和枫儿看得目瞪口呆,杜小帅更不相信,自己能发出如此惊天动地的掌力。   足足有一两分钟,三个人才回过神来。   杜小帅猛弹耳朵逗笑道:“哇噻!我不是在做梦吧?”   少女道:“你是不是做梦,那就不太清楚了,但至少我自己知道不是做梦。”   枫儿也道:“我也不是啊!”   少女忽问道:“喂,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笑嘻嘻道:“我叫杜小帅,你呢?”   少女含笑道:“我姓李,名叫圆圆。”   枫儿忙道:“还有我呢,我叫枫儿。”   杜小帅眨了眨眼故作蠢样道:“疯儿?这名字怪怪的,是不是你喜欢疯疯癫癫?”   枫儿笑斥道:“你才疯疯癫癫!人家是枫叶的枫,这名字是小姐取的,很多人都说有诗情画意。只有你……真没水准!”   杜小帅故意很糗地笑了一下,向李圆圆问道:“李姑娘,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李圆圆道:“在东海花鸟岛附近海面上。”   杜小帅搔了搔头发,道:“离钱塘江有多远?”   李圆圆偏头想了想道:“大概两百几十海里吧。”   杜小帅干笑道:“哇噻!那条龙还真能跑,跑了这么远……李姑娘,你们打算去哪里?”   李圆圆道:“目前只是在海上遨游,没有一定目标。但七日以后,一定要去象山,约好了有人在那里接我。”   杜小帅俏鼻子一皱,叹了口气道:“唉!老哥哥他们一定以为我完蛋了,也许去向我干娘……”李圆圆好奇地问道:“老哥哥是谁?”   杜小帅敲着额头,颇为烦躁地道:“他是我一位忘年之交,另外还有两位新交的朋友,他们都很上路,陪我一起在钱塘江边守候血龙出现。当时他们曾要合力助我对付血龙,被我断然拒绝,趁他们来不及阻止,单独扑进了江中。现在……   唉!他们一定眼泪都流干啦!”   枫儿一旁轻松道:“那还不简单,告诉他们你没死不就结了。”   杜小帅憋笑道:“爱说笑!这么远,谁去告诉他们?再说,就算你愿意载送我去钱塘江,他们早已走啦!”   李圆圆沉吟了一下道:“告诉我,你那些朋友的姓名和身份,我自有办法通知他们。”   杜小帅高兴得拍手道:“真的?”   等李圆圆点了点,弄笑:“我那老哥哥叫李黑,外号‘醉龙丐’,是丐帮的九袋长老。另外两位号称‘阴阳双剑’,一位叫韩森,一位叫雷行。他们三人在江湖上,好象很有点小名气哟。可是,你怎么通知他们呢?”   李圆圆笑而不答,从怀中摸出个小银哨,放在口中一吹,发出极悦耳动听的哨音。   连续吹了三长声,片刻之后,便见天空出现个小黑点,由远而近,小黑点由小变大,终于看出是只黑鸟。   鸟儿飞行的速度极快,转眼已飞临帆船一空,敛翼而下,枫儿一伸手,它便停落在小姑娘的手臂上。   杜小帅睁大眼睛,不由地赞道:“啊!这只乌鸦好可爱……”不料鸟儿竟会张口说话,以不太清晰的发音道:“你才是乌鸦!”   杜小帅一呆,眨眼道:“哇噻!这只乌鸦居然会说话呐!”   鸟儿竟会生气,回骂一声:“乌鸦嘴!”   突然振翅向天空飞去。枫儿急得顿足道:“这下好了吧,你把它气走啦!”   杜小帅莫名其妙地摊了摊手,道:“我把它气走了?”   枫儿道:“它明明是九宫鸟,你却说它是乌鸦,它怎么不生气嘛!”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乱糗一把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对鸟类分不太清,看它样子好象……”枫儿接道:“好啦!拜托,再叫错,它小姐脾气一发,比这位大小姐更难侍候!”   李圆圆道:“枫儿,你说话可得凭点良心,我什么时候难侍候来着?”   杜小帅见她们主仆要惹笑嘲谑,互相厮杀道:“好啦,好啦,都怪我这乌鸦嘴。有眼不识……不识九宫小姐,太没水准!”   随即双手一抱拳,向盘旋在上空的鸟儿道:“九宫小姐,在下向你陪礼了。”   主仆二人见状,忍不装卟嗤”笑了出来。   那鸟儿居然极通人性,又敛翼而下,落在枫儿的手臂上,说了声:“没水准!”   李圆圆象哄小孩似地上前道:“小乖,这个人眼睛‘拖窗’了,别去理他哦。”   鸟儿这地和转嗔为喜,雀跃道:“小姐真好!小姐真好!”   李圆圆安抚了鸟儿的情绪,便交待道:“小乖,你快飞回老主人那里去,请他立刻派人去找三个人,一个李黑,外号叫‘醉龙丐’,是丐帮的九袋长老,另外两个号称‘阴阳双剑’……”鸟儿叫道:“太麻烦了,太麻烦了,小乖记不了这么多,不要去!”   李圆圆哄它道:“小乖最听话了对不对?”   鸟儿似乎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叽叽喳可是地乱叫一阵。   李圆圆无奈,只好安抚道:“好啦,好啦,我去写个字条,你去带给老主人总可以了吧?”   鸟儿叫道:“可以!可以……”   李圆圆立即回进舱里去。   杜小帅见这鸟儿能通人语,十分可爱,不禁大感兴趣,上前逗它道:“九宫小姐,你长这么漂亮,有没有办朋友?”   “鸟儿回叫道:”不要你管!?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打屁道:“我刚了认识一位九宫少爷,也长得非常英俊潇洒,几时替你们介绍一下好不好?”   鸟儿一口回绝道:“不好!”   杜小帅童心大发,故意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下回我把他带来,你可不要后悔啊!”   鸟儿嘴硬道:“不后悔!”   就在杜小帅跟鸟儿乱盖时,李圆圆已写好个小字条,急急走出舱来,卷成个小纸团,用细绳缚鸟儿腿上,叮咛道:“小乖,你不要在途中担搁,赶快飞到老主人那里去,知道吗?”   鸟儿应声道:“知道了。”   李圆圆轻抚着它的头道:“快去吧!”   鸟儿却向杜小帅问道:“什么时候带他来?”   杜小帅眼中闪过一丝捉狭的光芒,惹笑道:“下回。”   鸟儿道:“不许黄牛啊!”随即振翅飞去。   李圆圆莫名其妙道:“你答应它带谁来?”   杜小帅捉笑:“我跟它乱吹的,说要介绍个男朋友给它,想不到它竟当了真。”   李圆圆正色道:“这下你可惹上麻烦了,下回你要是带不来一只会说话的九宫鸟,那就有你瞧的啦!”   杜小帅一听,摇头叹息道:“想不到一只鸟小姐,都这么难侍候……”枫儿接道:“你才知道啊!”   李圆圆瞪了她一眼,向杜小帅打量一下,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破破烂烂,一副狼狈落魄的糗相,便道:“杜公子,船上有我爹的衣服,你随枫儿去清洗一下,换上衣服到前舱来,我准备点酒菜为你压压惊吧。”   杜小帅一听洗澡,就联想到了“泰国员,吐了吐舌头,忙婉拒道:“不用啦,不用啦,我这样很好,很好……”李圆圆不知其中玄机,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一听洗澡,就吓成这样,连脸色都变了?”   杜小帅耸了耸肩,道:“我,我……”   枫儿却不由分说,拖了他就走。   原来这艘船有前后两舱,中间有门可互通。   枫儿拖着杜小帅,由船尾进入后舱,只到门口就止步,并未跟进舱去。   枫儿叮咛道:“船上备的淡水很多,你可以尽量用,不过,小姐连冬天洗澡都习惯用冷水,所以没准备热水,很抱歉,如果你不习惯,我就去替你烧……”   杜小帅双手猛摇,道:“不用了,我习惯,习惯……”枫儿又向舱内一指道:   “衣服就在那柜子里,你自己挑吧。”说完便迳自离去。   杜小帅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瘪道:“你娘咧,我还以为她要替我洗呐,害我白暗爽一场!”   舱内虽谈不上豪华,倒是一应俱全,紧靠窗口下置有一张单人木床,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大概是枫儿睡的地方吧。   另一边的窗口下,则有个铜制的水龙头,管口用木塞塞住,下面的木架上,放置个较大的铜盆。   海上行船,可比不得陆上,即使备的淡水充足,也得节省些用,不能象“飘花宫”的浴池那样浪费。   杜小帅上前拔开水龙头的木塞,水便源源充出,用铜盆接满,立即塞祝他把身上的黑色衣服脱下,才发现已破烂不堪,难怪李圆圆要他换洗。   想想就觉得乱糗一把的!   虽然在海水中浸泡了一昼夜,巨龙的绿血已冲褪,但仍留有一股怪怪的血腥味,实有不太好闻。   匆匆洗净,打开衣柜一看,里面的衣服真不少,琳琅满目,大部分是女装,只有几套男子的华服。   杜小帅随便取了身不太鲜明的,从里到外穿上,顿时焕然一新,居然非常合身,就象自己的一样。   他把辟水珠及“心匕”藏在身上,提了断魂剑,将脱下的破衣抓起,带着走出后舵,随手丢向海里,然后绕至前舱外,非常有礼貌却贼眼乱瞄:“李姑娘,我可以进舱吗?”   舱内传来李圆圆的娇声道:“请进!”   杜小帅走下舱一看,只见这前舱的布置,可比后舱威风多了,看上去有如富家千金的香闺。   才一跨进舱门,就闻出阵阵幽香扑鼻。   固定在舱中央的精巧的八仙桌上,这时酒莱已摆好。   李圆圆已端坐桌前,枫儿站在一旁,见杜小帅进来便招呼道:“杜公子,请坐。”   杜小帅上前坐下一看,桌上所有餐具皆是银器,只有盛酒的玉杯。不禁啧啧连声道:“哇噻!李姑娘,你一定是位公主吧?”   李圆圆弄笑:“如果我爹是皇帝,我自然是公主了,可惜他老人家穿不惯龙袍,所以嘛……说实话,我爹要真当了皇帝,我早就跷家啦!”   杜小帅自我解嘲道:“我就是穿上龙袍,大概也不象皇帝!”   一旁的枫儿,忍不装卟嗤”一笑。   李圆圆怕他尴尬,忙道:“杜公子,咱们边吃边聊吧。很抱歉,我的御厨罢工,只能拿些多存放些时日的卤味招待你,炒的、煮的、炖的、蒸的就全免了。”   杜小帅一揉鼻头讪嘲:“还能活过来吃喝就不错了,要不是被你们救起,说不定已经喂了大白鲨呐。”   李圆圆举杯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我敬你!”   杜小帅举起玉杯,跟李圆圆彼此一饮而尽,一旁的枫儿忙趋前斟酒。   小伙子倒很有礼貌,双手捧道:“我借花献佛,敬两位姑娘!”   枫儿忙道:“不行,不行,我喝了会发酒疯的!”   杜小帅趁机捉狭道:“正好,那才是疯姑娘啊!”   枫儿小嘴可不饶人,反唇相讥道:“你才是个疯小子!”   李圆圆斥笑道:“枫儿!不许无礼!既然杜公子不拘小节,你就坐下来一起喝吧,免得看你站在一边怪别扭的。”   枫儿只好敬陪末座,取了只玉杯斟满。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枫儿负责斟酒,几杯下肚之后,便无拘无束地边喝边聊起来。   李圆圆忽道:“杜公子,照你所说,你在龙腹里受的伤不轻,可能大量失血,正好龙血喷射到你口中。而‘钱塘江血龙’的血,绝不是普通的血,它一定有种神奇的特性,一进入你体内,就来个喧宾夺主,把你全身的血都排挤出去,全部由龙血替代,所以你流出的血才会是墨绿色。”   杜小帅瘪苦道:“那我不是成了怪胎?”   李圆圆道:“只要你一切正常,我想龙血对你并无大碍,反而有意想不到的益处。况且,你无意中吞服下血龙的内丹,至少可抵百年以上的功力。如果能运行全身,吸为己用,天下恐怕就无人能及了。”   杜小帅登时快笑裂了嘴:“当真有那一天,我只要能胜过两个人,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就是当怪胎也没有关系!”   李圆圆好奇的问道:“你想打败哪两个人?”   杜小帅撇了撇嘴角道:“两个沽名钓誉的大混蛋,杨小邪和小小君!”   主仆二人不由地一怔,相顾愕然,神情为之一变。   李圆圆争施眼色,制止了正张口的枫儿,不动声色地问道:“杜公子跟这两个人有仇?”   杜小帅耸耸肩道:“我连他们是圆是扁,长得象猪还是猴子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仇。只是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联手欺侮我师父,害得老人家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形同残废,所以我非找他们算帐不可!”   李圆圆仍然脸色正常地道:“你师父是谁?”   杜小帅对美女一向有一句话说一句话,瘪声道:“师父一直自称龙驼子,其实他老人家并不是天生驼背,只是十几年前腰部受了重伤,从此就直不起腰来。   直到最近,我才听人说起,他老人家可能就是以前的神龙子。”   李圆圆沉吟一下道:“据我听人家说,这两个人虽然不太正派,但绝不是沽铭钓誉之辈,其中说不定另有文章……”杜小帅瞄眼:“我相信师父绝不会乱吹!”   当即把龙驼子告诉他,有关断魂谷一战的情形,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要是同有这回事,他老人家干嘛编出这番话来骗我?又不是吃太饱了。”   李圆圆若有所思,突然沉默下来。   杜小帅觉出气氛不太对劲,忙把话岔开道:“别谈这些扫兴的事了,咱们同喝酒吧。”   李圆圆虽装出若无其事,但无法完全掩饰一股莫名的烦乱,突然间心事重重起来。   已中中秋节后的第三夜。   月光依然明亮,照耀着风平浪静的海面。   枫儿把后舱让给了杜小帅,但他有了几分酒意,无法入睡,索性在床上盘打坐,运起功来。   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陡增百年以上功力,一经运功,便觉一股发自丹田的强大内力,迅速源源涌出,流经全身奇经八脉,再重归丹田,如果周而复始,重复循环,行功至第九周天之时,不自觉地已有丝丝白雾冒起。   这正是武功中,所谓练精入神,朝元聚顶,内力已达至高境界的现象。   要练成这种深厚功力,至少得花上三五十年,而他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孩子,实在是有够厉害的!   当然,这完全是龙血和内丹的奇效,否则他真是个怪胎了!行功完毕,他已满身大汗,决心到甲板上去吹吹海风,凉快凉快。   刚一出舱,便发现船头上有个人影。   皎洁的月光下,只见那婀娜的背影,长长的秀发随着微风飘动,构成一幅极美的画面。   甭说啦,她一定是李圆圆了。   这少女怎么还不睡,独自在船头,眺望海上的夜景?   杜小帅迟疑一下,走向船头,李圆圆尚浑然未觉,直到小伙子轻咳一声,她才转过身来。   她微微一怔,柔声问道:“杜公子,你还没睡?”   杜小帅趁机上前笑嘻嘻地道:“睡不着,你呢?”   李圆圆也笑了笑道:“我是不想睡。”   杜小帅觉得这少女的美哦,实在不似凡人,有时令人不敢正视,唯恐亵渎了她似的。   他目光望眺海上,轻嘘了一声道:“哇噻!海上的夜色真美,我从来都没有机会见到过。”   李圆圆没有答腔,也转过身子,默默凝神海上。   沉默……   两个并肩站在船头,彼此保持着沉默。   杜小帅终于沉不住气,打破沉默问道:“李姑娘,你好象有什么心事哦?”   李圆圆勉强抽动嘴角,真是笑了一下道:“我既不烦心国家大事,又不想生活,成天逍遥自在,爱上哪儿就上哪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会有什么心事。”   杜小帅嘟着嘴道:“你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自从我提起要找杨小邪和小小君算帐,你就突然沉默寡言起来,不大说话了。是不是你认识他们?”   李圆圆暗自一征,否认道:“我怎会认识他们!”   杜小帅大大的松了口气,瘪声道:“那就好,我以为你可能认识他们,听我说要找他们算帐,所以听了不高兴呐。”   李圆圆道:“就算我认识,甚至跟他们有交情,如果他们不顾江湖道义,联手对付你师父,我也不能阻止你为师父报仇呀!你说对不对?”   杜小帅认真地道:“他们真是你的朋友,我自然要加以考虑……”李圆圆转过身来,瞄着他问道:“为什么?”   杜小帅也转过身,很自然地道:“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呀!”   李圆圆道:“我不问这个,是问你,为什么如果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就考虑不找他们算帐了?”   杜小帅眨了眨眼,露出窘红的脸瘪笑:“因为,因为你救过我,我欠你一份情,所以……”李圆圆追问道:“如果我没有救过你呢?”   杜小帅好象舌头突然打了结,脸热热地道:“这……我……我……”李圆圆嫣然一笑道:“说不出就别说了吧,何必急成这样嘛,好象我是凶老师,答不出会捱板子打手心似的。”   杜小帅很糗,尴尬地笑了笑,两眼却凝神着她。   李圆圆被他看得很窘,嗔声道:“你这样子看着我干吗?”   杜小帅鼓足勇气道:“李姑娘,你真的好美!”   李圆圆娇羞万状道:“才不呐!你是自觉欠我一份情,才故意这么说,让我听了高兴吧。”   杜小帅急得差点就要发誓了,道:“不不不,我说的是真心话,这次下山以来,我先后遇见过不少女孩子,可是……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美!”   李圆圆娇嗔道:“爱说笑!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一点美……”突然,一股莫名的冲动,使杜小帅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抱住她道:“李姑娘,我,我想……亲亲你……”李圆圆惊愕地全身一震,但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只是闭上了眼睛。   杜小帅憋想:这下赚死了!低下头去吻了她。   顿时,四片热唇紧蜜地吻合在一起。   这少女从未接触过异性,连手都未曾被男人碰过,显得极为紧张和冲动,以致全身不住地发抖,心脏怦怦猛跳不已,仿佛要从口蹦出来似的。   小伙子虽已有过好几次经验,但只有这一次是自己出于主动,以前都是被强赶鸭子上架。   几秒钟之前,他还把这少女视同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女,这时却干犯“天条”,为了一亲芳泽,即使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豁上啦!   皎洁的月色下,一对少男少女拥吻着。   枫儿把后舵让给了杜小帅,只好在前舱打地铺。由于多喝了几杯,倒下就睡着了。这时口干渴醒了,爬起来准备取水喝,一看李圆圆不在床上,不由地暗自一惊。   深更半夜,人上那里去了?   她急忙披衣打算出舱找寻,那知刚一探头,一眼就瞥见他们在船头上拥吻,惊得忙不迭退了回去。   一对少男少女正来电,根本浑然无觉。   小姑娘看在眼里,有些搞不懂,他们抱在一起,嘴咬嘴的干什么嘛?   为了好奇,她便掩身在舱门旁,探出半个头来一看究竟,研究他们在搞啥飞机。   枫儿毕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自幼在李圆圆身边作伴,既未耳濡目染,更没有见识的机会,哪会见过这种列为“限制级”的场面。   月光皎洁,夜色正浓,海上微风轻波,白色的帆船随波逐流,任凭载沉载腑…   船头上一对少男少女,相拥热吻,沉醉在若痴若迷的意境中,构成一副多么令人陶醉的画面啊!   枫儿这小姑娘,那曾见过这等精彩好戏,她充满了好奇与紧张,更有一种莫名的亢奋。   她实在搞不懂,一男一女抱得这么紧,彼此嘴咬嘴,究竟是什么滋味?   小姑娘看得出了神,心里怦怦猛跳。   杜小帅愈来愈冲动,他紧紧拥抱着这少女狂吻,吻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李圆圆却是愈来愈紧张,双手紧紧勾攀着小伙子的两肩,不住地用力抓着。   就在他们若痴若醉时,迷茫的海上似乎有了动静。夜色苍茫下,三艘轻舟无声无息地,正向帆船逐渐接近,接近……热吻的少男少女浑然未觉,连躲在舱门里偷看好戏的小姑娘,也看得出了神,不知危机将至。   每艘轻舟上均载有四五名黑衣壮汉,他们早已见到了船头的情景,正是偷袭的大要机会。   但他们根据情报,这艘泊在花鸟岛附近海上的白色帆船,船上只有年轻的主仆二人,怎会多出了个小伙子?   仗着人多势众,且个个水陆功夫都不弱,根本不把多出来的小伙子放在心上。   心想三两下就把他干掉了,没什么好顾忌的!   三艘轻舟一告近帆船,舟上的十几名黑衣壮汉,立即施展轻功纵身而上,出其不意地向船头扑去。   舱内的枫儿一眼瞥见,失声惊呼道:“小姐……”李圆圆正沉醉在初吻的奇妙滋味中,猛听枫儿惊呼,刚一回过神来,只几名黑衣壮汉已扑到。   情势已急,来不及警告杜小帅,猛向他向旁一推,娇躯已拔起,凌空双脚齐踢,将扑来的两名壮汉,踢得仰面倒栽,还真不赖呐!   壮小帅已转身,不由地惊怒交加,破口大骂道:“你娘咧!那里跑出来这批龟孙子?”   后面的几个已扑近,其中一人喝令道:“捉活的!”   几名壮汉向两旁一分,以免撞作跌作一堆的几个家伙,迅速朝一对少男少女包抄过来。   小伙子正在享受热吻的滋味,被这批不识时务的浑球跑来搅局,那能不火冒三丈。瘪想:“你娘咧!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捡在这个节骨眼跑来,存心跟我过不去?看你少爷一家伙打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大喝一声,人已迎面扑去。   他心知自己体内陡增了百年功力,不敢全力攻出,以免船身承受不起剧烈震动用了,只力发三成。   杜小帅那会想到,他的三成功力,已等于是一般武林高手的全力而发啊!   八名黑衣壮汉,分从左右船舷包抄过来,左舷扑来的四个家伙,突觉一股强劲掌力迎面而至,情知不妙,他们倒也相当机警,立即全身向下一伏。   “轰”地一声巨响,掌力击向船舷,使得船身猛然一个大震,轻轻摇晃起来。   哇噻!小伙子的掌力,可实在是有够吓人的啦!   幸好船身坚固,并未偷工减料,否则船舷非破个大缺口不可。   杜小帅想不到自己的掌力,会有这等威力,不禁暗自一怔。四个壮汉竟已挺身跳起,直扑面前。   他们身手果然不弱,就在挺身跳起的瞬,已各将斜插腰间的两柄匕首拔出。   这批黑衣壮汉奉命捉活的,那是对李圆圆主仆而言,对这身份来历不明,跑到船上来“偷香”的小伙子,自然不必客气,扑上来挥刀就杀。   八柄锋利匕首,在月光下挥动,发出闪闪蓝光,一看就知刀上有毒。   杜小帅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知道自己已异于常人,已变成了怪胎。即使被刀剑刺破,不消片刻就止血愈合,连伤痕都不留。   心里瘪想:“这些王八龟孙子,跑来搅我的局,我非得吓唬他们一下不可!”   打定主意,居然不闪不避,任由八柄匕首刺中身上,刺出八个伤口。   刀上喂有剧毒,任何人捱上一刀,也绝对没命了。那知小伙子一运真力,四名黑衣壮汉竟被震得全身发麻,弹了开去。   由于这种淬毒匕首没有刀槽,被它刺中,若不拔出就不见血。这种设计,正是要让剧毒全部留在体内,血一喷出毒性就减轻了。   可见这批家伙心狠手辣,一向都是出手一刀毙命,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四名黑衣壮汉被发现小伙子体内的强大真力,震得弹了开去,刀却未及拔出,仍留在他身上。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五章     小伙子身上插了八柄喂毒匕首,竟然若无其事地讪嘲道:“你们只有这几把破玩意,没有了吗?”   一名黑衣汉子狞声笑道:“小子,你已经死定啦!”   小伙子捉押地黠笑道:“是吗?”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将八柄匕首一一从身上拔出,伤口仅只流出少许绿血。   但他很失望,那四人虽露出一脸惊异,却未见到他流出的是绿血,也看不到伤口迅速愈合的奇异景象。   小伙子心里一不爽,冷冷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几把破玩意,还给你们……”一正待将匕首一一掷出,突闻枫儿失声惊呼,转头一看,原来小姑娘已被人发现,两个壮汉正向舱内扑去。   小伙子手一扬,两柄匕首疾射而出。   只听得两声凄厉惨叫,两名壮汉背上已各插一把匕首,扑倒在舱门前。   攻击杜小帅的四人,见机不可失,突然齐声暴喝,猛向他扑来。杜小帅那容他们近身,双手齐扬,四柄匕首疾射而出。连声惨叫中,四名壮汉均胸前各中一刀,双手捂胸作西子捧心状,扑倒甲板上了。   杜小帅这才放心,闲闲地问道:“李姑娘,要不要人帮忙哪?”   李圆圆虽在力敌围攻的几名壮汉,已瞥见小伙子一出手,就解决了对方六人,颇有不甘示弱的味道,边战边应道:“谢啦,这几块料我能对付得了。”   杜小帅笑道:“好,我就看热闹吧。”   这七八名壮汉,眼见自己的人已被撂倒六个,不禁大怒,更有些心虚胆怯,以致阵脚大乱。   他们的任务,是奉命劫持这年轻主仆二人,用他们的估计,三艘轻舟来了十五人,只留一人负责控制轻舟,以免漂走,其他十四人上船突袭,应是绰绰有余了。   哪知估计错误,非但一上手就被小伙子打发了六人,连他们七八人对付一个少女都久战不下,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情急之下,个个奋不顾身,玩起命来。   其实李圆圆的武功,对付他们一两个,那是毫无问题。被七八个围攻,实在很难招架。主要是仗恃有杜小帅在一旁做靠山,有恃无恐,胆子气也壮了,万一罩不住了,还怕小伙子不及时出手?   更何况,这批家伙奉命,要捉活的回去交差,不敢亮出喂了毒的匕首,唯恐伤了这少女,以致出手多少有些顾忌,不能放手一搏,攻击力自然大打折口。   这时他们既要围攻李圆圆,又要防杜小帅随时出手,可就更处处受制了。   李圆圆却是得理不饶人,愈战愈勇,仗着身法灵活,拳打脚踢,打来头头是道。   一名壮汉抽冷子欺身而上,从背后伸手一把向她肩上抓去,就听躲在舱门口的枫儿惊叫道:“小姐,当心!”   李圆圆香肩向下一榻,旋身飞起一脚,踹得那壮汉跄跄跌开,一头冲出船舷,“卟通”跌进了海里。   杜小帅一旁看“秀”,看得大声喝采:“好啊,安可,再来一个!”   赶到船舷一看,只见那壮汉正游近轻舟,由舟上的人伸手一把拖上船,两个家伙竟然不管其他几人,急将船头一掉转,就想逃之夭夭。   杜小帅大声叫道:“喂!你们这就走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轻舟上的两人充耳不闻,逃命要紧,飞桨疾驶而去。   杜小帅实在是不爽到了极点,瘪骂:“你娘咧!”   双手齐扬,两柄匕首疾射而出。   就听连声惨叫,两个家伙身子向前一倾,已伏在坐舱里不动了,船却仍在向前滑行。   小伙子手上的八柄匕首,解决了八名黑衣壮汉,已两手空空,很轻松地拍了拍手,回转身来,只见那几人已情急拼命,纷纷抽出了腰间斜插的短匕。   他惟恐李圆圆不知厉害,忙出声警告道:“李姑娘,小心他们刀上有毒,还是让我来跟他们玩玩吧。”   李圆圆一见刀上蓝光,心知淬有剧毒,不敢逞强道:“好吧……”但那几个家伙却连连抢攻,根本不容她抽身。   少女身手虽不弱,但毕竟是手无寸轶,那怪轻樱其锋,只有靠灵活的身法左闪右避,形势上已居了下风。   杜小帅一见火了,断魂剑留在后舱,只得急从怀中取出“心匕”振喝一声,人已扑了上去。   心念方动,一道剑气已电射而出。   只听得惨哪所连起,几名黑衣壮汉已纷纷倒地不起,全部去枉死城观光了。   突然间,仿佛宇宙静止,船上全无声息。   倏而,忽听李圆圆打破沉寂道:“他们全死了!”   杜小帅耸了耸肩,微微点头道:“全死啦!”   李圆圆叹道:“应该留个活口的。”   杜小帅一脸无奈瘪笑:“我无法控制……”李圆圆走近道:“帅哥,让我瞧瞧你手上这把刀。”   哇噻!经过一场热吻,杜公子已变成了帅哥!   杜小帅听得很陶醉,记得“小杨”也称他帅哥,感受上却完全不同,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他笑憋着嘴,晕淘淘地把“心匕”递了过去。   李圆圆接在手中端详一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禁诧异道:“帅哥,刚才我见你好象是以剑气杀人,你练成剑气了?“杜小帅摇摇头道:“没有……”正待说出“心匕”的来历,枫儿已出了前舱,鬼喊鬼叫道:“吓死我啦!   吓死我啦……小姐,船上都是死人,怎么办呀?“李圆圆轻斥道:“怎么办,还不快丢进海里去!”   枫儿噘着嘴道:“又不是我杀的……”   杜小帅正从李圆圆手上接过“心匕”,归入鞘中,体贴地道:“我来,我来,你们先进船舱里去,喝杯酒压压惊。”   等主仆二人进了舱,小伙子便独自忙活起来,将十几具尸体,一一抛进海里。   这时李圆圆和枫儿,已将瓶瓶罐罐的各种医药,拿出来放在八仙桌上,坐在一旁准备着。   李圆圆一见杜小帅进舱,就起身上前道:“帅哥,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杜小帅搔搔耳后,道:“我几时受了伤?”   李圆圆道:“我不是看见你,被他们刺中好几刀吗?”   杜小帅这才想起当时的情形,瞄眼道:“噢,噢,我好象一点也没事嘛。”   李圆圆一脸关怀道:“爱说笑!怎么会没事,他们的刀上有毒,快把衣服脱掉,让我瞧瞧。”   杜小帅很不好意思地扭捏道:“这,这……”枫儿毕竟是个小姑娘,毫无顾忌道:“你又不是大姑娘,还怕人看不成?”   杜小帅很糗地笑了笑,只好把衣服脱开,露出赤膊的上身,果见有几处绿色血迹,但伤口已愈合,连一点刀伤的痕迹都不见,完好如初,跟新的一样!   连他自己都啧啧称奇道:“奇哉!怪哉………”李圆圆惊讶道:“帅哥,你真变成了……”杜小帅接口笑道:“怪胎!”   李圆圆嫣然一笑道:“真是不可思议!帅哥,你快穿回衣服吧,免得着了凉。”   多体贴的少女啊!   杜小帅心里好爽,好温暖,好甜蜜,七手八脚地穿回衣服。   枫儿却叹口气,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必搬出来了,又得一样样放回去,真是的!”   趁着小姑娘在收拾桌上药物,杜小帅与李圆圆互望一眼,彼此都不觉脸上一红。大概是回想起,方才在船头上的热吻吧。两人含情脉脉地坐了下来。   杜小帅捉笑:“圆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小伙子的称呼也改了。   李圆圆心里一阵甜蜜,微微摇了摇头。   杜小帅又问道:“那他们上船来干嘛?”   李圆圆掩饰道:“大概是海盗,已经注意了这艘船好久,发现船上只有我和枫儿,想打歪主意吧。”   杜小帅双眉一挑,不以为然道:“不太可能吧,海盗为的是劫财,那会兵器上喂毒……”李圆圆忙道:“帅哥,天时不早,你也该去休息了,咱们明天再谈吧。”   杜小帅虽察觉出这少女神色有异,似在隐瞒什么,但不便追问,只好起身道了晚安,走了出去。   回到后舱,躺上床,却辗转无法入睡。   想起船头上的热吻,小伙子仍回味无穷,心里好爽,感到无比的甜蜜……一连三天,白色帆船停泊在原地。   三天中,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故,杜小帅、李圆圆和枫儿三人,生活得无忧无虑,把那夜十几名黑衣壮汉突袭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海阔天空,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时,杜小帅和李圆圆,正并肩坐在船头垂钓,有说有笑,快乐似神仙呢!   突见天空出现一个小黑点,正由远而近,朝向帆船飞来。   李圆圆不禁振奋道:“是小乖……”   不料话犹未了,又见后面出现个较大黑点,似在追逐前面的小黑点,距离愈来愈近。   这少女的眼睛真尖,一眼就辨出后面追的是头巨鹰,失声惊呼道:“不好了,有头巨鹰在追小乖!”   情急这下,急忙从怀中取出银哨,连声猛吹。   枫儿闻声从船舱里赶出来,招头一看,见那鸟儿情势危急,急得大声叫道:   “小乖!快!快加油碍…”那鸟儿似乎经过长途飞翔,体力已不支,转眼已被巨鹰追上,由上方张翅疾扑而下。   李圆圆和枫儿见状,齐声惊叫道:“小乖!快……”鸟儿奋力向前一冲,随即掉头振翅冲起,使巨鹰扑了个空。   杜小帅不由地大拇指一竖,风凉笑道:“好一式‘脱袍换位’!”   巨鹰扑空,也振翅冲起,回头猛追。   枫儿急得大叫道:“小乖,快回头呀!”   李圆圆急向杜小帅问道:“帅哥!怎么办?怎么办呀……”杜小帅一时也设法度啊,他再是怪胎,纵有一身武功,以及惊世骇俗的功力,也不能飞上天去跟巨鹰搏斗嘛。   突然灵机一动道:“能让你的鸟儿飞到船的上空,我就能对付那头巨鹰了。”   李圆圆点点了头,立即连连吹起银。   杜小帅抓着钓竿,跳起身来,身形一拔而起,跃上了桅杆顶端。鸟儿听得哨音,连连躲开巨鹰两次疾扑,果然又掉头朝帆船飞回来。   巨鹰也掉头紧追不舍,似乎很有个性,非抓到这只鸟儿不可,否则绝不甘休。   鸟儿已看见桅杆上的杜小帅,奋起全力,振翅向他加速飞来。一逃一追,逐渐飞临帆船一空,近了,近了……李圆圆和枫和好象啦啦队,齐声大叫:“小乖加油!小乖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就在这时,巨鹰突然敛翼俯冲,张开两只铁钩似的利爪,向下方的鸟儿抓去。   眼看鸟儿已难逃利爪,主仆二人惊声大叫,杜小帅情急之下,站在桅杆顶端双脚一蹬,身形冲天而起。   桅杆约三丈来高,小伙子这一冲也有三丈,但仍然距离不够,急将手钩竿一挥,钓钩连着线直朝巨鹰抛去,正好缠住那大家伙的一只利爪。   哇噻!好险,鸟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下,脱出巨鹰利爪的威胁,敛翼而下。   可是杜小帅却仍然紧握钓竿,拖着那脚被钓线缠住,急得“呱呱”怪叫的巨鹰,直向海面坠落。   “卟嗵”“卟嗵”人鹰双双跌落进里了。   巨鹰真倒了邪霉,被小伙子“拖下水”啦!   那么巨鹰力大无穷,一落进海,立即展翅猛拍,巨大的身体双飞了起来。   杜小帅也发了狠劲,双手交替连连拉了几把,钓线只剩下不足五尺。硬将巨鹰又拖下水。   小伙子的水性极好,一个大翻身,头下脚上,硬将巨鹰拖着沉向海底。   巨鹰在天空神气十足,落进海中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不消片刻已经被淹死啦!   小伙子一式“鲤鱼打挺”,翻身冲上海面,游向船边,只见李圆圆和枫儿,还有站在小姑娘肩上的鸟儿正向他齐声欢呼:“万岁!万岁……”李圆圆忙从船舷放下绳梯,并且伸出手来接他。   杜小帅游至船边,单手抓住绳梯,将另一只手上仍然抓着的钓竿递给李圆圆,邪笑:“圆圆,咱们可以加菜,来一顿火鸡大餐啦!”   李圆圆接住钓竿,向上一提,哇噻!好重啊,原来钓线上还拖着那头巨鹰!   杜小帅上了船,帮着将巨鹰拖上去,才发现这大家伙至少有好几十斤。   枫儿赶过来,狠狠踢了巨鹰的尸体两脚,骂道:“不要脸,这么大欺侮小乖!”   鸟儿也飞下去,狠狠用嘴啄它几口,学枫儿的口气骂道:“不要脸!不要脸!”   杜小帅瞧它的模样,不由笑道:“小乖,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待会儿尝尝我做的火鸡大餐吧。“鸟儿极通人性,似乎知道小伙子救了它,振翅飞上他伸出的手臂,叫道:“谢谢!谢谢!”   杜小帅轻抚着它道:“小意思,免客气……”鸟儿又叫道:“带来了没有?”   杜小帅一怔,眨眼茫然道:“什么带来了没有?”   枫儿代答道:“你不是答应替她介绍男朋友吗,所以它问你带来了没有呀。”   杜小帅“噢”了一声,眼珠子一转,惹笑:“我说下回,现在还没有离开过这条船,怎能……”鸟儿失望叫道:“黄牛!黄牛!我不理你了!”   双翅一振,飞到李圆圆手臂上。   啧啧!鸟儿居然也会生气,发小姐脾气呐!   李圆圆轻抚着它,安抚道:“小乖,咱们一回去,他就去把那只漂亮的九宫带来。先告诉我,你见到老主人没有?”   鸟儿叫道:“见到了,见到了,主人要小姐准时到达象山港,他会找到那几个人的。”   李圆圆大喜道:“帅哥,你瞧小乖多能干!”   杜小帅讨好地逗笑:“小乖,谢谢你碍…”鸟儿叫道:“不理你!”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道:“小乖,别生气嘛,下回我一定……来,咱们先做火鸡大餐,慰劳慰劳你。”   李圆圆笑道:“老鹰肉又老又粗,做了你一个人吃吧,咱们可不敢领教!”   杜小帅一搓鼻头,道:“谁说的,我以前在九华山就吃过,味道真棒,绝不比北平烤鸭差,不信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李圆圆见小伙子兴致勃勃,不忍扫他的兴,勉为其难地斥笑:“好吧,咱们只好忍受了。”   枫儿叹笑道:“唉!真是强迫中奖啊!”   杜小帅笑了笑,迳自解开鹰爪的钓线,提起巨鹰便去做他的火鸡大餐了。   李圆圆含笑微微摇了摇头,即道:“枫儿,起帆吧!”   枫儿应了一声,便去解帆拉起。   于是,当帆吃满了风,船便乘风破浪前进了……三日后,陆地已遥遥在望。   枫儿在船屋掌舵,杜小帅和李圆圆则并肩站在船头,默默眺望逐渐接近的陆地,被一股离情别绪袭上心头,使他们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   李圆圆忽从怀中取出那只银哨,递给他道:“帅哥,你把这个带着,如果想念我时,可以站在高峰处吹它,只要小乖在数里之内,它就能听到。有什么话,你可以对它说,它就能转告我。”   杜小帅接过银哨,不放心地问道:“如果它不在附近,听不到这哨音呢?”   李圆圆道:“我会让它每天到处飞的,万一它在较远的地方,只要你隔段时间连续再吹,它一定能听到。”   杜小帅猛弹耳朵,鼓声勇气,道:“圆圆,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到处去见识见识吗?”   李圆圆沮然摇头道:“不能!”   杜小帅苦着一张脸瘪笑着:“为什么?”   李圆圆似有难言之隐,讷讷地道:“因为……我……”忽见盘施在上空的鸟儿飞下,向着她振声叫道:“主人!主人!主人的马车,看见主人的马车了……”   李圆圆并不觉得兴奋,反而有些黯然,泪光闪动道:“帅哥,你要多保重!”   杜小帅也无可奈何的感伤道:“你也一样,我一办完事,就会去找你……”   这时枫儿已将舵把固定,跑到桅杆下叫道:“杜公子,帮我来收一下帆好吗?”   杜小帅应了一声,赶过去协助她将巨帆落下,两头固定捆好。一阵滑行,船渐渐缓行靠近了码头。   只见岸上早有人在迎候,距离尚有一丈多,就飞身掠上四个壮汉,恭然向李圆圆施礼,齐声道:“小姐!”   随即忙着去操舵,解开绳索,抛向岸边的人接住,纯熟地做着一切泊岸工作。   杜小帅向岸上看去,大出他意料之外,想不到老叫化和阴阳双剑三人,早在那里向他挥手招呼啦!   一见他们,小伙子可真是乐透了,迫不及待地纵身上岸,振奋地大叫道:   “我回来啦!”   李黑上前将他一把抱住,笑骂道:“他奶奶的,老哥哥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怎么看也不象个短命鬼!可是……他奶奶的,老叫化被你吓的,这条老命差点去了大半条呐!”   阴阳双剑也赶过来,齐声道:“恭喜驸马爷!”   杜小帅可听得傻眼啦,憋笑道:“驸马爷?!”   韩森正经八百地道:“是啊,那天有个人找到咱们,说是杜兄弟在海上已获救,要咱们今天来这里迎接。问他是谁,他自称是龙宫的虾兵蟹将,奉龙王爷这命通知咱们的。那杜兄一定是被龙王爷收作女婿了,不就是龙宫的驸马爷了吗!”   忽听老叫化叫道:“你们快看哪,龙宫的公主好漂亮啊!”   阴阳双剑齐向船上看去,只见身穿宫装的李圆圆正走下跳板,禁不住齐声赞道:“哇噻!公主好美……”李圆圆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跟着下船的枫儿一见,抢步上前斥道:“你们干吗盯着我家小姐,哪有看人象你们这样看法的?‘触目’!”   杜小帅揉着鼻头,趋前道:“圆圆,枫儿,他们就是我那几位朋友,让我来替你们介绍一下。”   就在这时,一辆华丽的双辔马车刚好驶来,停在他们身边,便见那衣着鲜明的赶车壮汉,跳下车拉开车门,向李圆圆恭然施礼道:“小姐,请上车!”   李圆圆微微点点头,无限依依地瞥了杜小帅一眼,一言不发地登上马车。   杜小帅急向车厢内看去,见车内坐着个华服中年,可惜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小伙子刚叫了一声:“圆圆……”   壮汉已关上车门,跳一赶车的坐位,枫儿也跟着跳上去坐在一旁。   长鞭一扬,抽在马背上,那辆双辔马车便飞驰而去。   杜小帅“憨神憨神”(呆呆)的,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   忽听老叫化问道:“小兄弟,那小妞儿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这才回过神来,捉弄谑笑道:“你们不是早已知道了吗,问不烦啊?”   阴阳双剑齐声道:“她真是龙王爷的女儿?”   老叫化斥道:“他奶奶的!少在那里乱吹,那有什么龙王……”杜小帅笑声不断:“谁说没有,你们都亲眼见过了那条龙呀!”   老叫化一怔,惊诧道:“是‘钱塘江血龙’……”杜小帅嗤嗤笑着:“咱们找个地方,喝上几杯,说给你们听。”   这主意老叫化绝对举双手赞成,四人便向码头走去。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小酒铺。   掌柜的召集了所有的店小二,在训话。   “今儿个,你们要穿带整齐些,面露微笑,拿出你们早佳的服务态度来呀,对任何客人都得当做二百五……二大爷款待,知不知道!”   “是不是有什么贵客要上门啊,这么麻烦?”   一个小二哥问。“不是哪……”   掌柜笑得很瘪:“因为今天的酒……水渗太多了!”   “哇噻!这下死定了,不被客官骂得臭头才怪。”另一个小二苦笑不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掌柜的这么‘苛’……”第二个小二咕哝着。   “你说什么?!”   掌柜的指着发声的小二。   小二看掌柜的要“发骠”了,忙陪笑着:“没……没什么,小的是说,要保持微笑、保持微笑哪!”   掌柜的斜眼睨众小二:“没事了,赶快干活去,记得啊,要面对微笑!”   “……”众小二面带“瘪笑”地忙去了。   四人理所当然的进了这家酒铺,发现每个小二都面带“诡笑”,不禁都提高了防备之心。   叫了酒菜,还得杜小帅都尝过一遍,确实没问题后,才让另三人吃。   一直出了酒铺,四人都没搞懂,为什么这些小二都笑得那般“诡异”?   真是搞什么飞机嘛!   在酒菜送上桌时,老叫化捉笑:“小兄弟,咱们天一亮就赶来了,一直等到现在,老叫化要先喂喂肚子里的酒虫,才有精神啊!”说完也不敬谁的酒,自顾自先连干了三海碗,打个酒嗝,才觉得有点爽。   阴阳双剑没有他那样恶形恶象,见了酒好象见到了性命,双双举杯:“杜兄,欢迎你重返人间!”   杜小帅和他们干三杯,接着便将“龙腹历险记”及海上遇救的经过,给说得活灵活现,比“讲古”还精彩,把另三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瘪笑:“三位见多识广,不知想不想得出,那位姑娘是什么来头?”   李黑呵呵大笑:“小兄弟,你真爱说笑,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来头,咱们局外人怎会知道啊!”   韩森却道:“不过,照杜兄刚才所说,在海上曾遭那批黑衣人突袭的情形看来。如果不出我所料,那批家伙可能是‘一统帮’的人,那么李姑娘必是他们的对头了。”   雷行道:“对!只要抓个‘一统帮’的人来问,定能知道那姑娘的身份。”   杜小帅瞄眼道:“老哥哥,关于‘一统帮’,这几天你可探了什么名堂没有?”   李黑上大白眼道:“自从中秋节那夜你失踪后,咱们在江边守候了两天两夜,不见你影踪,心想没什么指望了,才不得不离开。回到‘望江客栈’,咱们只好借酒浇愁,每天醉得象龟孙子似的。直到那天,突然有人找到咱们,听说你已在海上获救,要咱们两天后赶到象山港等你。咱们马上就赶了来,那还有时间管别的事呀。”   杜小帅感动得要死,道:“三位对我的关怀,真教我要流鼻血了……老哥哥,今天我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李黑谑笑:“他奶奶的!害咱们心都快碎了,还能饶得了你,非教你醉得象龟孙子,满地乱爬不可!”   阴阳双剑齐声道:“对!大家喝,喝个痛快!”   大家一起哄,那可热闹,吩咐伙计把酒整坛整坛地抬来,你一碗我一碗地猛灌,好象酒不花钱似的,不喝白不喝。   一直喝到天黑,阴阳双剑早已趴下了,老叫化也有了七分醉意,小伙子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原来,他自服下龙血和内丹,不但能千杯不醉,即使毒酒也毒不死他。   就在这时,突见一个小叫化,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被李黑一眼瞥见,喝问道:“他奶奶的!你这小鬼想干嘛?”   小叫化只好走了进来,上前恭应施礼道:“拜见长老……”瞥了杜小帅一眼,要说不说的。   李黑脸色一沉,厉声道:“什么事?快说!”   小叫化又看看小伙子,才走向老叫化身旁,向他咬耳朵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李黑神情微微一变,随即起身道:“小兄弟,失陪一下,我出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杜小帅一比手势:“老哥哥请便。”   李黑忙不迭跟着小叫化,匆匆出了酒店。   杜小帅看看阴阳双剑,见他们伏在桌上,打的鼾几乎比雷还响,不禁干笑,瘪想:“我是服了龙血和内丹,否则还不是跟他们一样。早就醉得象龟孙子啦!”   喝酒,就是要醉才有意思,喝不醉喝它干嘛!   杜小帅觉得很无聊,便起身离座,走出店内去透透气。刚走不远,突闻店后十余丈外,一片竹林前传来一阵喝叱声。   循声看去,遥见两个人影一追一逃,而逃的那人体形极象是老叫化。   杜小帅谑笑不已,立即掠身赶去。   掠至林前一看,绕着一根根巨竹奔逃,狼狈不堪地可不正老叫化!   在后面猛追的,却是个娇艳无比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边追边边斥笑:“老酒鬼,我看你往那里逃,今天非把你全身的毛拔光不可!”   老叫化一个“憨神”,被突出地面的竹根绊了个狗吃屎,一跤扑跌了个四脚朝天。   红衣少女谑笑不已,飞步赶上,正待下毒手——拔毛!不料人影一晃,被一个华服少年挡住,两人几乎对面相撞。   华服少年就是杜小帅,他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张开双臂拦住那少女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红衣少女毛火得很,正待出手,那知瞄眼一看,认出面前的会服少年是杜小帅,可让她呆了。   杜小帅见她举掌不发,邪想:长得帅真不错,还能让女人看傻啦!双手一拱道:“我那位老哥哥多喝了几杯,如果冒犯姑娘,他年纪太大,要打就打我啦。”   红衣少女“咦”了一声,捉狭谑笑:“如果我要把他全身的毛拔光,你也愿意替他代拔?”   杜小帅睨眼斜笑问道:“姑娘要怎样个拔法?”   红衣少女脸上一红,益增娇艳,笑得有点瘪:“我……”突然向老叫化嗔笑:   “老酒鬼,你别装死了,过来我有话问你!”   老叫化那是装死,这一跤当真摔得不轻,差点没摔昏过去,闻声忙不迭跳起身道:“小祖宗、小公主、小姑奶奶,你就高抬贵手,饶了老叫化吧……”红衣少女斥笑:“干嘛吓成那样,我不拔就是了。”   老叫化不太放心道:“真的不拔?”   红衣少女噘嘴:“说不拔就不拔!”随即一施眼色,向一旁走了开去。   老叫化无可奈何,提心吊胆地跟过去,好象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站得太近。   红衣少女上前一步,吓得老叫化赶紧后退,使她不禁又好笑又好气道:“老酒鬼,你再这个鬼样子,我可要改变主意喽!”老叫化大惊,不敢再退了。   红衣少女再上前一步,跟老叫化轻声嘀嘀咕咕起来,不知一老一少在说些什么。   杜小帅看在眼里,瘪想:“老哥哥见了这姑娘,怎象见到杨弟想到那位多日不见的结拜兄弟,小伙子猛然觉出,这红衣少女怎会跟杨弟如此相象?   爱说笑!这红衣少女本来就是小杨——杨心兰嘛!   一老一少嘀咕了一阵,似已取得协议,走了过来。   老叫化已不再害怕,呵呵笑起:“小兄弟,这位姑娘你是否觉得面熟?”   杜小帅搔搔头发,弄笑:“唔……很象杨弟。”   老叫化哈哈大笑道:“那还用说,他们是孪生姐弟,这位杨姑娘,只比你那位杨弟大一个时辰啊!”   杜小帅呆呆地信以为真,忙抱拳道:“原来是杨姑娘!”   杨心兰微微一笑,故作淑女状道:“刚才听老酒鬼说,我那兄弟跟你已结拜,他叫你帅哥,那我也应该……”杜小帅逼惹:“不敢,不敢啦,我叫杜小帅,杨姑娘叫我名字就好了。”   杨心兰干瘪道:“那怎么可以……帅哥,真不好意思,我一来打扰了你们的酒兴,咱们再回酒店去喝个痛快吧!”   杜小帅爽然道:“好哇!”   老少三人回到酒店里,只见阴阳双剑各据一方,伏在桌上早已呼呼大睡。   他们干脆抱张桌子,重新叫了几个下酒的菜,再来两大坛酒,准备痛饮一番。   杨心兰既以本来真面目出现,就不能象装扮小叫化时那样“豪和”,百无禁忌了。   她坐定以后,斯斯文文,跟真的一样道:“帅哥,恭喜你啦。”   杜小帅笑瞥着嘴,以为老叫化把海龙王招驸马的事,告诉了这少女,又苦又窘:“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杨姑娘,你别听老哥哥乱盖……”老叫化瞄道:   “我乱吹?不是你自己告诉咱们,服了龙血和内丹……”杜小帅这才知道会错了意,很糗地道:“噢,原来杨姑娘说的是这码事埃”杨心兰好奇道:“你以为我说的是那码事?”   杜小帅笑得甚瘪:“我……呃……没有啦,我以为老哥哥替我乱盖……”杨心兰瞄着他,正经八百道:“帅哥,从今以后你可得小心了,只怕天下武林之中,想吃你肉,喝你血的大有人在啊!岸判∷Φ蒙蹩啵骸澳俏也怀闪颂迫兀俊?   杨心兰谑笑:“比他更威风啦!”   老叫化从麻袋内取出个小布包,递向小伙子面前,笑道:“小兄弟,你交给我的这包东西,现在可以交还给你了,请当面点一点。否则,事后要是短少了什么,老叫化可不认帐啊!”说罢,端起面前的海碗,把酒一饮而荆杜小帅哈哈一笑,将小布包揣进怀里。   杨心兰美目眨了眨,问道:“帅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道:“我这次奉师命下山,主要的几件事,师妹的身世已查明,并且见到了她娘。‘钱塘江血龙’嘛,也侥幸得到了它的血和内丹。现在只剩下我自己的身世,还有找那杨协…”老叫化突然干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故意七扯八扯:“小兄弟,老哥哥的事你就不放在心上,未免太不上路了吧!”   杜小帅捉笑:“老哥哥的什么事?”   老叫化道:“嘿嘿,小兄弟有够健忘的!忘了老哥哥在苏州城,‘如意赌坊’里扛了两次龟吗?”   杜小帅道:“那得等杨弟来碍…对了,杨姑娘,杨弟怎么没跟你同来?”   杨心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黠笑道:“他跷家被抓回去,一时之间想怕出不来啦!”   杜小帅瞄眼:“那老哥哥的一箭之仇,暂时也报不成了。”   老叫化憋笑道:“谁说报不成?小兄弟,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赌国女暴君就在咱们眼前!”   杜小帅张大嘴巴,很惊讶地道:“杨姑娘也会赌?”   老叫化趁机巴结这位小姑奶奶,以免遭到拔毛之殃,奉承道:“也会赌?   小兄弟,你真是爱说笑!教你的是杨弟,杨弟那两手就是跟杨大姐学的,你说她会不会赌?“杜小帅斜瞄着少女道:“那……在赌的方面,我应该称杨姑娘师祖喽!”   杨心兰瞪了老叫化一眼,斥笑:“你少听老酒鬼乱盖!我弟弟哪是我教的,咱们都是受了天才老爹的遗传,吃、喝……赌全会!”这会儿是少女姿态出现,说话不能太豪放,所以她把“嫖”字跳了过去。   杜小帅忽然想起,曾答应唐云萍母女,去钱塘江必尽全力得到龙血,中秋节以后就赶回桃花宫。   由于桃花教属于邪教,他没在李黑面前提。   如今龙血已得,中秋了也过了好几天,那对母女恐怕早已望眼欲穿,脖子等得比长颈鹿长了吧!   小伙子这一想,弄笑道:“杨姑娘既然来了,咱们今晚就动身去苏州!”   李黑大喜,猴急道:“他奶奶的,老叫化宁可酒都不喝了,说走就走!”   杜小帅看看邻桌,伏在盯上呼呼大睡的阴阳双剑,瞄眼:“可是,他们二位……”李黑弄笑:“让他们好好睡个饱,留张字条,等醒来再赶来苏州不就结了。”   杜小帅见杨心兰没有异议,当即去柜台结了帐,向掌柜的要了纸笔,留了张字条,并且交待一番,便偕同杨心兰和老叫化,走出了酒店。   一老二少,立即取道直奔苏州。   苏州城的“如意赌妨”夜夜通宵达旦,赌得天昏地暗,不管人家输的东倒西歪,家破人亡也活该,反正开赌坊的是稳赢,日进斗金,财福天天增加。   每晚华灯初上以后,赌场就开始“抢抢滚”(热闹起来)啦!这时,老叫化偕同一对少年男女进入赌坊,立时引起小小的骚动。   因为老叫化两次扛龟,输掉了上万两银子。赌场里的人已认识他,把他看成了老“凯子”。   柳苔青赠给他们各人两只金元宝,那夜来赌场就换成了银子和银票,老叫化当晚就输得清洁溜溜,干干净净的,小伙子未赌,除了在“望江客栈”,跟索命人大打出手,事后拿了一百两赠偿客栈的损失,以及花用了少许之外,等于是原卦未动,全部当作了今晚的赌本。   这回他们不必去帐房兑换,直接来到了赌“单”“双”的大桌前。嘿!   庄家仍然是那家伙!   一见老叫化又来了,自有人赶快去通知当“枪手”的瘦高中年。   李黑今晚老神在在,身边一左一右,有一对金童玉女护驾,还怕他奶奶个熊!   他骚得可以,排众挤到桌前,冲那庄家哧哧笑着:“相好的,输不怕的又来啦!言下之意,大有他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庄家陪笑道:“好多日子不见了,老人家今晚红光满面,一定财星高照,大发利市!”心里加了一句尾巴——才怪!   李黑出手真“海”,掏出一叠银票,随手抽了张百两的递在庄家道:“好口采,一点小意思,拿去喝酒!”   庄家哪里敢收,忙赔笑脸婉拒道:“多谢,多谢,在下心领了,老人家留着下注吧!”   李黑乐得回收,呵呵弄笑:“不要白不要!”将银票随手一丢,押在了“单”   上。   庄家捧着“宝缸”上下摇动,一面叱喝道:“下啦,下啦,打铁趁热,要赢钱的快下啦……”众赌客纷纷下注,其中有的曾见过老叫化两次豪赌,两次都扛龟的瘪相,见他押了“单”,仿佛怕沾上霉气似的,全都押了“双”。   做庄的心胜之道,便是要能吃大注赌小注。而押大注的偶而参赢,其实是他们自己人,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做给赌客们看看罢了。   表示你们瞧,摁在注也照样能押中哪!   “押宝”一百两已算大注,其他赌客不过是三五两,上十两的已不太多。   但押“双”的人数不少,积少成多,合起来足有二三百两以上。   庄家似乎故意放水,要让老叫化赢这一把,先让他尝尝甜头,等赌注加大了再痛宰他。   “各位请离手……”   就在庄家放下“宝缸”,伸手要揭盖杯时,老叫化被身旁的杨心兰猛一推撞,身子向前一倾,手上抓的一叠银票全丢在了桌上,正好跟他下的注混在一起。   几乎是同时,庄家已揭开盖杯,果两粒骰子一个“红四”,一个“么屁股”,“五点”———“单”!   庄家根本来不及废话,说明那叠银票不能算押注,“宝”已揭开,顿时傻了眼啦!   押“双”的众赌客失望声中,却听老叫化欢呼道:“哇噻!押中啦!”   庄家脸都绿了,瘪样道:“老人家,你失手掉下的那叠银票,不能算下注!”   转眼向桌旁负责吃赔的助手一施眼色,吩咐着:“赔这位老人家一百两!”   老叫化瞪眼:“爱说笑!我老人家赢了不算,输了算不算呢?”   庄家吩了硬着头皮:“当然也不算……”老叫化截口讪笑道:“哼!被我押中了,你自然会说现成话,如果我没押中,你就不是这么说啦。请大家评评理,说句公道话,庄家该不该赔?”   众赌客起哄道:“该赔!该赔!”   “那有不赔的道理!”   “便宜都让你们开赌场的占尽啦!”   就在这时,瘦高中年闻报赶至,一看这个场面,头都大了,即向已成众矢之地的庄家问道:“怎么回事?”   庄家人脸也红,脖子也粗了,气愤道:“三爷,事情是这样的,刚才一‘宝’,大家下注已下好,我放下‘宝缸’正要开,这位老人家被人一推撞,手上抓着的一叠银票全掉在桌面上,又不是下注。开出来他押中了‘单’,居然连掉下的那叠银票也算上,您说,那有这个道理哪?”   瘦高中年沉声问道:“当时你为什么不问清楚?”   庄家瘪苦:“来不及啊!”   瘦高中年眼光向众人一扫,似乎看出众怒难犯,当机立断道:“照赔!”   庄家惊诧道:“照赔?三爷……”   瘦高中年人脸色一沉道:“当时你既来不及问明,又未及时拒绝,错在你,当然应该照赔!”   老叫化可真是爽呆了,哈哈大笑道:“老兄,这才上路啊!”   瘦高中年置之一笑,一施眼色,负责赔吃的忙清点那叠银票。   哇噻!总共竟达九千七百两!   既然“三爷”已示意,只好如数照赔。   瘦高中年又一施眼色,庄家灰头土人地让开一旁。   老叫化两次扛龟,都是栽在瘦高中年手下,今晚就是冲着这家伙来的,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瘦高中年双手捧起了“宝缸”,不怀好意地笑道:“老人家,怎么好多天不来了?今晚你手气不错,一来就见财,在下陪你老人家玩玩,请下注吧!”   老叫化靠山在后,神情自若:“没问题,连本带利,原注不动!”   哇噻!一万九千四百两,居然孤注一掷,全押在了“单”上!   众赌客无不瞠目结舌,个个都不敢下注,就看老叫化与庄家对赌了。   杨心兰轻咳一声,似在发出暗号,示意杜小帅准备。从象山港来苏州的途中,在杨心兰教导下,杜小帅已练习过数日,充满信心,万无一失。   他不动声色,双手轻按在桌边上,暗自运足真力,蓄势待发。   瘦高中年根本未注意小伙子的举动,笑憋在心:“我尚耶宝缸’,你这老叫化就先押了‘单’,好象吃定了我摇不出个‘双’?他奶奶的,找死!”   只见他双手举起“宝缸”,用力上下摇动三下,放在了桌面上,笑问道:   “老人家要不要改?”   老叫化龇牙裂嘴道:“不改!就押‘单’!”   瘦高听嘴都乐歪了,从容不迫地,伸出左手将右手袖口向上一提,右手伸出三指夹着盖杯,口中吆喝道:“开啦!”   那知盖杯竟揭不开,连同下面的托碟,居然象连在桌面上!瘦高中年暗自一惊,再用力一揭,硬是揭不开。   老叫化讪笑道:“老兄,怎么哪,快开呀!是不是知道被我老人家又押中了,不好意思啦?”   邪门!瘦高中年暗运真力,想把盖杯揭开,竟被杯上一股强劲真力震得弹了开去。   这一来,瘦高中年已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眼光一扫,果见有好几个人的双手,都按在桌边上,尤其是老叫化身旁的小伙子大有问题。   他不愧是老江湖,笑得甚苦:“在下真看走了眼,原来老人家是大行家啊!”   随即放开手,向桌旁负责赔吃的助手一施眼色道:“赔!”   那助手一怔,但不敢违命,只好如数照赔。   老叫化得了便宜还卖乖,惹笑:“怎么?宝不开就赔,你老兄是存心放水?”   瘦高中年气得想一头撞死,但是还是忍下了,拱手道:“老人家既是大行家,在这儿赌不过瘾,可愿到里面去赌一赌?”   老叫化想都没想地道:“行!”   当即收起桌上的银票。   当这一老二少,随着瘦高中年离开赌桌后,那庄家忙不迭上前,好奇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就揭开了盖杯。   哇噻!托碟的两粒骰子,赫然是一对“红四”的“双”!   这房间布置得真特别,四面无窗,墙壁全漆作黑色,壁上嵌着三十二张巨型牌九,每面八张作为装饰,倒很有创意,别出心裁,让人一进来就想到了赌。   中央置一张光亮可鉴人的白色方桌,四周各有一把乳白色太师椅,别无其他任何摆设,顶上吊着的“气死风灯”,倒是挺亮的。   瘦高中年领老少三人进入,作个手势道:“三位请坐!”   老叫化呵呵笑道:“不用客气,咱们开始吧!”   瘦高中年说了声:“请稍候!”便迳自从另一道门走了出去。   老少三人毫不客气,各自坐了下来。   杨心兰忍不住捉笑:“帅哥,你好棒啊!”   杜小帅搔搔耳后,撇嘴道:“这不是凭赌技,是在比功力,好象有点不太正大光明……”杨心兰道:“放心,待会儿就要凭赌技了。”   李黑眉头一皱道:“他奶奶的!这地方鬼里鬼气的,好象不太对劲……”话音未落,那扇门已开了,瘦高中年一进来,便退在一旁,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样,似乎在恭迎什么大人物。   随后,走进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大光头,分不出是男是女的“怪人”,身后跟着四名白衫少女,手上各捧一只黑色长方木盒。   瘦高中年对“怪人”有礼貌得很,抢前一步道:“老板,就是他们三位!”   “怪人”先打量老少三人一眼,才从容地走上前。   老少三人仔细看去,嘿,只见“怪人”连眉毛都剃得清洁溜溜,但脸上却是浓妆艳抹,看起来就象人妖!   他们三人已各据一方,只空着一方,瘦高中年忙上前拉开坐椅,让“怪人”   坐了焉。   “怪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金玉姬!”   老叫化眨眼大叫道:“赌国艳后!”   金玉姬笑得甚瘪:“你们看我象艳后吗?只怕象个艳尼吧!”   老少三人面面相觑,都笑拂了肠,表面还得一付正经样。   金玉姬又道:“我一生最守信用,九年多前,以赌国艳后自居,以为天下无人能赢得了我。偏偏遇上一个不服我的人,向我挑战。但赌的不是金银,而是无论谁输了,必须剃光头发,十年内不得留长。”   老叫化道:“结果你输了?”   金玉姬微微点了下头,沮然道:“第二回合我又剃掉了眉毛,第三次是十五之内,无论春夏秋冬,我都不得穿衣服。不过,我投了个机,披上披风不算穿衣服啊!”   老叫化好奇道:“久闻赌国艳后的赌技,已是出神入化,天下无人能敌。   而你居然连输三回合,不知这位老兄是谁?”   金玉姬想到就气得嘴巴都歪了:“天下能赢我,而且想出这种赌注的,恐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杨小邪!”   一听杨小邪三字,老少三人都呆了一呆。   但三人的反应都不尽相同,李黑和杨心兰是面面相觑,笑憋着嘴。   杜小帅却是马上板脸,瞪眼道:“他在哪里?”   金玉姬道:“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不过,再过不到一年,我就可以蓄发留眉啦,那时是我自会去找他的!”   顿了顿,忽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杨小邪?”   杜小帅一弹耳朵道:“不认识,但我也要找他算帐!”   李黑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请问,你为什么告诉咱们这些不相干的事?”   金玉姬斥道:“谁说不相干!我之所以要说出这些,你们才不会把看作‘怪物’。同时让你们知道,我一生最重守信,你们对我也得做到这一点!”   李黑捉笑:“咱们只是来赌钱,输光了拍拍屁股走人,还要对你守什么信不信用?”   金玉姬正色道:“自从败给杨小邪后,我虽然开了这个赌坊,自己却从来不再赌过。曾经立下重誓,如果谁跟我赌,就得赌命!”   老少三人可又呆啦,赌命可有点犯不着,尤其对手是闻名天下的赌国艳后!   金玉姬接着又道:“听说你们赌的很‘神’,连胡老三都罩不住,所以我想亲自见识见识,现在就开始吧!”   一打手势,身后的两名少女便上前,将手上捧的木盒置于桌上,里面不知装的是啥玩意儿。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弄笑道:“等一下!咱们得把话说说清楚,既然是赌命,如果你输了呢?”   金玉姬笑道:“我说是赌命,并未指明是用我的命来赌,如果我输了,当场就给你们一条命,你们也一样!”   杜小帅干笑道:“这不太公平吧,咱们三人是用自己的命跟你赌,你却是赌别人的命!”   金玉姬道:“我这里一共是六个人,只要你们赢去五条命,最后自然是我自己的命了。”   杜小帅望望老叫化,又看看杨心兰,一脸苦瓜相,道:“这……咱们又没有深仇大恨,干嘛拿命来赌,我看算了吧!”   金玉姬问道:“你认输了?”   杜小帅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情愿认输……”金玉姬冷声道:“那就交出你的小命来!”   杜小帅眨眨眼道:“这……”   杨心兰笑得甚瘪,忘了自己是故作淑女状,顿时原形毕露,霍地跳起身,用手一拍桌面,开骂道:“黑皮奶奶!赌就赌,谁怕谁?我先来跟你赌!”   杜小帅声惹:“不!既然非赌不可,那就让我先来……”杨心兰惹笑:“杀鸡何用牛刀,对付杨小邪的手下败将,我就绰绰有余了。”   金玉姬冷冷一哼道:“好大的口气!”   随手打开了面前两只木盒。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六章     老少三人睁大眼睛一看,只见盒内装着一只玉碗,碗中装满翠绿色的玉骰。   另一只木盒内,赫然是把泛着蓝光的匕首,一看就知淬有剧毒。   金玉姬将玉碗取出,放在桌中央,又取出匕首道:“这玩意儿见血封喉,不会有丝毫痛苦的。这位姑娘,你喜欢玩六粒、四粒、还是三粒?”   杨心兰毫不在乎,瞄眼:“都一样,客随主便!”   金玉姬笑道:“好!姑娘很痛快,请挑出六粒吧。”   杨心兰那有功夫一粒粒挑,随手抓起六粒,金玉姬便将其余的倒回本盒。   空出玉碗来。   赌命跟赌钱的不同,赌钱扛龟了还有机会翻本,命输掉就没得玩啦!   老叫化虽对杨心兰充满信心,也不免紧张起来。   杨心兰神色自若,老神在在,将六粒骰子放人碗内,比个手势道:“主人先请!”   金玉姬也不客气,笑道:“那我就找个先了。”   只见她那粉藕似的玉臂,从披风内伸出,果然身上光溜溜地啥也没穿。   尤其她欠起身来,伸手去抓碗中的骰子,正好坦露出胸前一对肉峰。   哇噻!这女人真够丰满,足足比一般成熟的妇女大上一倍,简直称得上是特大号的巨乳!   老叫化坐她对面,更看得一清二楚眼都直了,忙东瞄西瞥,以免“古井生波”,想入非非。   金玉姬却若无其事,一副“令你看不要紧”的模样,抓起骰子随手一掷,便听得一阵“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声响起,六粒骰子在碗中跳动,碰撞,旋转……   最后相继停止,赫然是“么二三四五六”的大顺子!   金玉姬微微一笑,甚是得意,她已稳赢不输了。   老叫化和小伙子心都凉了半截,杨心兰已没有赢的希望了,除非掷出同样的“大顺”或“暴子”,也只不过是和局而已,否则就输掉了一条命!   杨心兰却自在得很,抓起六粒骰子,握在掌心摇了两摇,口中疾喝一声:   “走!”撒手投向碗中。   六粒骰子在骰内只跳动几下,便一一停止,果然是六只“么”的“暴子”!   老叫化和小伙子互望一眼,笑得甚甜。   金玉姬颇觉意外,不由地赞道:“姑娘果然不简单!”   杨心兰一弹耳朵,颇有杜小帅的架势,惹笑:“见笑了,请!”   金玉姬又抓起六粒骰子,迟疑一下始掷出。   骰子在碗也只跳动几下,便停止了,居然也是六只“六点”的“暴子”,好象把杨心兰刚掷的翻转过来。   老叫化和小伙子又开始紧张兮兮。   杨心兰可不是盖的,也掷出个“么二三四五六”的大顺子!   老叫化又松了口气,小伙子大笑,“赞!你娘咧,有一套!”   金玉姬冷冷一笑道:“不要言之过早,很快就会分出胜负的!”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连掷了七八手,不是“大顺”就是“暴子”,仍然未分出胜负!   这真是棋逢对手!   金玉姬已有些沉不住气了,霍地站起,解开披风向后一抛。   哇噻!她真够大胆,够新潮。真的是全身一丝不挂。   她的身材并不胖,只能算是比较丰满而已,却天生一对特大的巨乳,实在够瞧的,加上她的头发和眉毛,都剃的光溜溜,那模样活象外太空来的“异形人”!   杨心兰这下不服气都不行,即使她不甘示弱,也脱个精光赤裸,可惜“本钱”   不够“,胸前那对小馒头,跟这女人一比,简直成了小巫见大巫。   既然没的比,献丑不如藏拙,这方面她甘拜下风,专心在赌技手法上一较高低了。   两人继续大显身手,你来我往……   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紧张又刺激的双雌大对决!   她们是棋逢对手,互不示弱,你来我往,连掷了五十余手,仍然是半斤八两。   当然,她们谁也不敢失手,一输就是一条命哪!   金玉姬“本钱”够,至少得先输掉五条命,最后才输到她自己。杨心兰没有那么多垫底的,万一失手输了,他们老少三人,究竟先输谁的命呢?   谁的命也不能送啊!   杜小帅看得脸成苦瓜,眼看杨心兰神情凝重,额头上已见冷汗,他更苦出汁来。   小伙子唯恐这样耗下去,杨心兰万一心力不支,一个失手就玩完啦!   他心里一急,不自觉地双手按扶在桌边,丹田升起的一股强劲真力,已在蠢蠢欲动……这时又轮到金玉姬掷了,只见她抓起六粒骰子,握在拳中高高举起,在空中猛摇几下。胸前一对巨乳,也跟着上下左右地摇呀摇,晃啊晃地,构成一副诱人而有趣的画面。   “走!”疾喝声中,玉手向碗伸去,五指箕张,六粒骰子撒向玉碗内。   一阵“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声响起,六粒骰子便在碗内跳动,碰撞,旋转起来……当旋转的速度逐渐缓慢时,杜小帅不自觉地发出了强劲真力,由桌面传至碗底。   六粒骰子翻动两下,突然全部停止。   只见碗内的六粒骰子,三粒是“么”,两粒“六”,带一粒“五”,十七点。   金玉姬一愣,马上面有菜色。   胡老三和四名少女,则是脸都绿啦。   杨心兰瞥了杜小帅一眼,眼神中闪动着欣喜与感激,微微一笑,伸手抓起了碗内六粒骰子。   她已胜券在握,故意握拳在空中摇晃着,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来显灵……走!”   疾喝声中,六粒骰子掷人碗内。   骰子“叮叮当当”,象“巴西跳豆”似的,在碗内跳动,碰撞,旋转杜小帅猛然一惊,憋想:“杨姑娘这回如果赢了,对方不是就要输掉一条命?   姓胡的不是个好玩意,死了算啦,可是那四个少女年纪轻轻,模样儿又长的不赖,死了实在可惜。况且,她们是无辜的,我跟她们又无冤无仇……“但他毫无把握,能以真力暗中搅局,使杨心兰跟那女人不分胜负,万一搞不好,弄巧成拙,让杨心兰输了,那……他还在东想西想,无法决定之时,六粒骰子已停止,就听老叫化振奋地大叫道:“哇噻!咱们赢啦!”   小伙子急忙向碗内看去,六粒骰子一个德性,“六点”“暴子”!   杨心兰嘘了口气,惹笑:“承让了!”   金玉姬冷冷一哼,毫无表情道:“小梅!”   身旁那少女可真吓得没命了,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泣道:“主人饶命,婢女……”杜小帅正待劝阻,不料金玉姬已抓起桌上匕首,顺手一刀刺向那少女。   小伙子架势还没摆出,只听一声惨叫,那少女已倒地不起,果然是见血封喉。   胡老三和其他三名少女,见状惊得魂飞天外,差点没有裤底上包!   金玉姬却若无其事,将匕首放回桌上,冷声道:“这位姑娘果然不简单,咱们继续吧!”   杜小帅双眉一皱,拂翘着嘴角:“我看就到此为止,算了吧……”金玉姬断然道:“我的命还没有输掉,怎么可以算了!姑娘,现在该你先掷了,请!”   杜小帅陪笑:“等一下啦……”   金玉姬脸色一沉,怒问道:“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杜小帅一运气,当真连放了两个响屁,捉笑道:“屁放完了,我还有话要说。   你不是输给了杨小邪,同意十年之内,不蓄发留眉,也不穿衣服吗?”   金玉姬怔了怔道:“那又怎样……”   杜小帅一弹耳朵,截截讪笑:“如果你今晚把命输掉,十年还不到,不是等于对杨小邪失信吗?”   金玉姬又是一呆,讷讷道:“这个嘛……”杜小帅扇动着:“我看这样好了,咱们今晚的赌局,暂时到此为止,等你跟杨小邪的十年之约满了,咱们再一决胜负,你看如何?”   金玉姬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接受这个建议。不过,在这一年之内,你们三人得留在这里,否则到时候我没地方去找你们!”   杜小帅翻个大白眼,糗笑:“这是什么话!我是一番好意……”不料话犹未了,突见金玉姬向后一个暴退。   就在同时,太师椅的两边椅把扶手,突然伸出三道半圆钢匝,将他们紧紧匝祝老少三人吃了一惊,突然整块四方的地板,连同桌椅带人,一齐迅速陷落下去,洞口随即又合拢。   下面一片漆黑,而且弥漫着一股浓臭气味。   只听老叫化惊叫一声:“小心毒气……”便没有声音了。   杜小帅急问道:“老哥哥,杨姑娘,你们没事吧?”   一老一少都“掂掂”(没有回应),大概已中毒昏了过去。小伙子服过龙血和内丹,已成怪胎,百毒不侵。   他毛了心,运足真力,奋力一挣,三道钢匝和椅把顿时齐齐断开。   这下面伸手不见五指,杜小帅急从怀中取出辟水珠,藉着珠上发出的青光,始看甭老叫化被三道钢匝,紧紧地匝住,早已昏迷不醒。   杨心兰由于刚才是站着掷骰子,三道钢匝只匝住了她的下半身,大概一落下就中毒昏了过去。   杜小帅再向四周一看,发现四面都是石壁,且壁上有着无数洞孔,正不断喷出烟雾。   抬头一看,距离足有三丈多高。   小伙子一搓鼻头,急忙取出“心匕”,将匝住老少二人的钢匝斩断,使他们脱身出来。   但他们已中毒昏迷,一时无法救醒。   小伙子露出瘪透的神情,忙向四下找寻出路,只见四壁都是两尺见方的石砖砌成,看不出有门或通路。   显然机括均设在上面,要等证实他们三人都已中毒昏迷,才由上面吊下人来,把他们一一捆了吊上去。   杜小帅本来可以佯装昏迷,等他们吊下人来,把三人吊了上去,再出其不意地发难,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让她们死个鸟蛋精光。   可是他没这个耐心等,一气这下,运足十成真力,猛喝一声:“毁天灭地!”   双掌轰向石壁。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接着“隆卤之声不绝,石壁被击成个大洞,露出后面一条深遂地道。   这惊天动地的巨声,上面的人一定以为是地震呐!   小伙子心里一爽,也不管地道通往何处,一手挟一个,挟起老少二人就从击破的洞口出去。   他是怕留在地下室太久,中毒太深无法救治,所以不得不出去了再说。   这条地道还真长,大约走了数十丈才到尽头,发现是在一个古井下方,上面井口好象还盖了块石板。   杜小帅只得先放下了老少二人,施展“壁虎功,攀上井口,运足真力,单手将石板托起推开,然后纵身而出。   出了井口,向四下一看,发现是在一片荒芜的后院中,可能是个久无人居住的废宅吧。   他没有时间仔细研究,赶紧下了古井,将老少二人分两次带上来,再一手挟一个,从院墙纵身而出。   外面是条僻静的长巷,奔出巷口,已可见到街道。   你娘咧!这条地道还真长,居然已距离“如意赌坊”两条大街了。   小伙子这时也没心情去找那光头无眉的娘们算帐,只想赶快找个地方把一老一少救醒。   这时,他想起了桃花教的唐云萍。对!她一定能救醒他们!   但桃花救在城外三十里的山谷中,小伙子功力再高,挟着两个人一路奔去,不累死也喘死。   他想到了马车,于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把他们留在那里。否则挟了两个人去街上找车,人家还以为他练功呢!   一口气跑到街上,运气还真不错,正好见到一座酒楼附近,大要下停着一辆无人看守的双辔会丽马车。跟在象山港码头上,华服中年乘看去接李圆圆的那辆蛮象的。   小伙子这时急着救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偷偷摸到车旁,见四下无人,急忙解下拴在树上的缰绳,跳上前车座。抓起长鞭一抽,两匹马儿就向前飞奔。   刚奔出不远,就听后面有人大叫:“强盗!强盗……”小伙子好像没听到,长鞭连扬,风骋电驰而去。   来到老少二人处,将缰索一勒,马车停祝跳下来把他们抱上车内,关妥车门,再跳上前座挥鞭一抽,直奔城西。苏州并非京都重地,城开不夜,小伙子出了西城,便快马加鞭,急如星火地赶往桃花教。   三十里路,不到半个时辰,山谷已遥遥在望。   但到了谷口,只见谷内遍布乱石,马车已无法通行。好在离那山洞已不远,小伙子干脆一手挟一个,往桃花教飞奔而去。   将近洞口,突见黑暗中窜出七八个手执钢刀的壮汉,拦住了去路。   幸好为首的正是申良,一眼认出小伙子,忙上前抱拳道:“原来是杜小侠!   这两位……”杜小帅笑得甚瘪:“他们是我的朋友,中了毒,带来想请教主救他们。”   申良沮然道:“教主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快保不住了……”杜小帅一听眨了眨眼,惊问:“教主怎么了?”   申良道:“教主快不行了……唉,快进洞去再说吧。”便吩咐两名壮汉,上前接下了一老一少。   其他几人仍退回暗处,由申良领着杜小帅等人,急步直奔出洞。   杜小帅注意到,一路上都有人暗中戒备,如临大敌,不禁好奇地憋笑:“这里是怎么啦?”   申良垂头丧气道:“说来话长,教主不知能不能见杜小侠最后一面,快去先看看她……”杜小帅心里可急了,不等他说完,已直向山洞奔去。   洞口内外,均是那批少女在严阵以待,见了杜小帅,立即由其中一人,领了他往洞内走。   来到唐云萍的门口,那少女说声:“杜小侠请进!”便恭身而退。   杜小帅推门进去一看,但见房内静悄悄地,只有唐云萍一个躺在床上。   她似已听见有人进来,睁开眼睛问道:“是诗诗吗?”   杜小帅三步并作二步上前应道:“大姐,是我来了。”   走近床前一看,唐云萍形容憔悴,脸色苍白,一副快死翘翘的样子。   唐云萍激动道:“小兄弟,大姐舍不得断气,就等着见你最后一面,总算让我等到……”想要撑起身来,却已力不从心。   杜小帅急忙扶住她,自己在床边侧身坐下,心酸酸地:“大姐,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唐云萍强作笑容道:“小兄弟,我是不是很难看?快把镜子梳子给我……”   杜小帅揪着脸道:“大姐,别管那些了,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保重的吗,为什么……”唐云萍沮丧道:“唉!小兄弟,大姐已答应你,不再阴补阳,干那伤天害理的事了。可是,我练的‘阴阳功’已达八层以上,多日不采补,我的内元便不因,功逐渐散失……”杜小帅接道:“大姐免担心,我已经得到‘钱塘江血龙’的血啦!”   唐云萍惊喜道:“真的?那太好了,小兄弟,恭喜你啦!”笑容随即消失,黯然道:“可惜对我来说,已经为时太晚了。”   杜小帅脸色发青:“大姐,你不是说,只要有了‘铁江血龙’的血,就可以得救了吗?”   唐云萍叹了口气道:“那是两三个月前,我还能挺得住,现在……就算能把命保住,恐怕也将成为苟延残喘的废人啦?”   杜小帅猛搔头发道:“难道没有其他补救之道?”   唐云萍苦笑道:“唯一的方法,我也不敢说一定有救……”说了一半,却欲言双止起来。   杜小帅追问道:“大姐,你快说呀,是什么方法啦?”   唐云萍摇摇头道:“算了;算了,大姐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已经心满意足,死可瞑目了。”   杜小帅激动地猛弹耳朵道:“不!大姐,你一定要说,一定要告诉我,用什么方法可以救你,就算救不了,也要试一试啊!”唐云萍连连摇头,泪水不住地夺眶涌出。   杜小帅可聪明得很,立即想到了:当初他快翘毛时,唐云萍曾不惜耗去本身十年以上功力,以“阴阳合功”救了他一命。看来只有用“阴阳合功”,才能救得了她?   没错,她为了女儿诗诗,不便作此要求,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不愿说出这个唯一的方法!   杜小帅心中暗爽,当机立断,勇于牺牲道:“大姐,原谅我吧!”当即站起身来,脱去了衣服。   唐云萍惊问道:“小兄弟,你,你要干嘛?”   杜小帅上了床,也不理她,将被一掀开,就强行脱她的衣服。唐云萍大惊道:   “小兄弟,你不可以,不可以……”就在双方渐入高潮,若痴若狂,欲生欲死的时刻,唐诗诗一头闯了进来。   唐诗诗突然间全身一个大震,震得她心都碎了,转身就掩面痛泣着夺门而出。   唐云萍虽浑然忘我之境,间声一睁眼,正好瞥见女儿冲出房的背影,这一惊,欲念顿消,惊道:“好险……”杜小帅笑道:“大姐,我做的不对?”   唐云萍郝然道:“不!你没错,小兄弟,谢谢你救我的这番心意。怪我自己,刚才差一点情不自禁,那我就没命了,幸亏诗诗闯进来……”杜小帅根本浑然未觉,一拍额头干笑道:“诗诗刚才进来过?”   唐云萍微微点了下头,又搔头道:“你虽救了我一命,可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杜小帅自告奋勇揉揉了鼻头道:“我去对她说吧!”   唐云萍苦笑道:“没有用的,以后再说吧。”   杜小帅干窘直笑,脸上红红地问道:“大姐,我刚者这样做的对不对?”   唐云萍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点点头道:“这是唯一能救我的方法,但我为了诗诗,不能要求……唉!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天意。小兄弟,你真得到‘钱塘江血龙’的血了?”   杜小帅点了点头,便将钱塘江搏龙,及龙腹逃生遇救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述说一遍。   唐云萍听毕,惊叹道:“你现在体内全是龙血了?”   杜小帅“嗯”了一声,取了“心匕”坐回床边,抽出刀在前臂一割,果然流出的血是墨绿色。   唐云萍若获至宝,急忙翻过身来,把嘴凑在他伤口上,连连猛吸一阵。   片刻后,她停止吸吮,翻回身去,仰面闭目躺着,似在运功调息。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时间,唐云萍苍白的脸上,已逐渐有了血色,恢复了往日的娇艳,霍地双目一睁,撑身坐了起来,欣然笑道:“我重生了!”   杜小帅可真高兴死了,惹笑:“恭喜大姐!”   唐云萍急忙执起他的手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那知撩起衣袖一看,伤口早已愈合,连伤痕都不见,不禁惊诧道:“小兄弟,你刚才不是用刀……”   杜小帅耸了耸肩,弄笑:“大姐,我现在已经变成怪胎了,不但伤口一会儿就自行复元,而且百毒不侵哦……”突然想起一老一少,急道:“对了,大姐,我带来两个朋友,他们中了毒气昏迷不醒,你有没有法子救他们?”   唐云萍斥笑:“傻兄弟,你自己身上的龙血,就是解毒神药,怎么反而要我救啊!”   杜小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糗笑:“我怎么没想到?真‘逊’!大姐,咱们快去救醒他们吧!”   唐云萍起身匆匆穿上衣服,便偕同杜小帅出房。   众男女见教主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竟已不药而愈,无不大为惊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杜小帅见老少二人,躺在地上的毛毯上,仍然昏迷不醒,忙不迭上前蹲下,取出“心匕”将左手中指豁破,使绿色的血滴进杨心兰口中,再过去滴入李黑口中。   站在近处的几名少女,见小伙子滴出的血竟是墨绿色的,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不用一会儿,老少二人已缓缓醒过来。   杨心兰眼睛一睁,就霍地跳起,指着唐云萍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鬼女人……”杜小帅忙拦住她道:“杨姑娘,你弄错啦,她不是那鬼女人,是……唐大姐!”   杨心兰定了定神,才认出唐云萍不是光头眉的女人,很糗地道:“噢,对不起,是我‘触目’……”唐云萍置之一笑,很有风度地道:“姑娘刚清醒,难免的。”   杜小帅刚替双方作了介绍,突见申良气急败坏地奔人。   乍见唐云萍,申良不由地一怔,惊诧道:“教主,你,你怎么起来啦?”   唐云萍道:“我没事了。申良,你慌慌张张的干嘛,是不是外边有动静了?”   申良恭然答道:“还没有动静,可是,陈雄和丘维仁两个王八蛋,以为救主挺不住了,带着几个兄弟绕跑啦!”   唐云萍叹道:“算了,反正过了今夜,我也正打算解散桃花教,让他们去自谋出路吧!”   忽听老叫化夸张大叫:“什么?这里是桃花教?”   唐云萍笑问道:“老人家常在江湖走动,大概听到不少传闻,对桃花教的风评不太好吧?”   老叫化一生嫉恶如仇,也不理她,迳向小伙子道:“小兄弟,老叫化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不料杨心兰冒出杜小帅的口头禅,怒道:“你娘咧!老酒鬼,你那几根老骨头,送给桃花教喂狗都不要,你怕什么呢?臭美!”她这番话是骂的老叫化,却似在指桑骂槐,听在唐云萍耳里,颇觉不是滋味,脸色不由地一沉,正想发作。   杜小帅忙打圆场道:“是啊,老哥哥,你没听见吗,唐大姐已决心要解散桃花教了。”   老叫化面有难色道:“这……”   唐云萍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冷声道:“老人家要走就趁早,我不敢强留。   否则,敌人随时会大举来犯,想走也走不成了!”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瞄眼:“大姐,你说什么敌人?”   唐云萍正色道:“‘一统帮’!”   一听“一统帮”,老少三人全部一呆,你看着我,你看着你。   唐云萍接着愤声道:“前几天他们派人摸到这里来,逼我归顺‘一统帮’,被我拒绝了,临去撂下狠话,限我在三日之内给他们答复,否则鸡大不留,今晚正好是最后的期限!”   李黑一听,这可来劲儿了,振声道:“他奶奶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撞上了,老叫化赖在这里不走啦!”   唐云萍颇觉意外道:“老人家不怕受连累?”   李黑豪气大发道:“爱说笑!谁怕谁?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醉龙丐’李黑怕过谁来着?!”   杨心兰存心糗他道:“这么说,连我也不怕喽?”   李黑笑得甚瘪:“不不不,我除了大小姐和老太爷,老叫化谁都不怕。”   杨心兰微微点头,谑笑不已:“这还差不多!”   唐云萍也转嗔为喜道:“既然老人家和杨姑娘赏脸留下,我得尽地主之谊,准备水酒粗菜,为各位压压惊吧。”   李黑喜出望外,大笑道:“有酒,老叫化就更不走不动啦!哈哈唐云萍当即吩咐准备酒菜,又交待申良一番,瞩他出外去继续守望,严加戒备。   少女们早已在洞厅内摆开桌椅,宾主便坐下来。   杜小帅等唐云萍一坐定,即弹着耳朵问道:“大姐,‘一统帮’的人,今夜一定会来?”   唐云萍神色凝重道:“‘一统帮’的口号是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在苏州境内,‘桃花教’是个大目标,也是他们的眼中钉,除非我答应归顺,他们是绝不会放手的。不过,我这地方相当隐蔽,他们不知怎么会‘摸’到的……“杜小帅一听不对,瘪苦道:“大姨,我可没走漏风声,不信你问老哥哥和杨姑娘,连在他们面前,我都没有提过‘桃花教’三个字!”   唐云萍笑道:“小兄弟,你想到哪儿去了,大姐怎会怀疑你出卖我啊!”   这时酒菜已送上,唐云萍以主人身份,先敬了大家一杯。老叫化就不再客气,抱着酒坛猛灌起来。   连于了十几大碗,他才放下酒坛,抹抹嘴道:“唐教主,说良心话,老叫化刚才一听这里是桃花教,恨不得赶快走人。可是听你不为‘一统帮’所屈,却又打心眼里敬佩不已,所以……不过,在江湖上,对桃花教的传闻实在不敢恭维,你是怎么当了教主的?”   唐云萍瞥了杨心兰一眼,很有顾忌地道:“有杨姑娘在座,恕我不便……”   不料杨心兰却毫不在乎,讪邪道:“唐教主请只管说,我是百无禁忌的啦!”   唐云萍叹了口气道:“说来这也是天意,桃花教原本是‘阴阳教’……”老叫化果然见多识广,惊诧道:“那不是两百多年前,清元道士所创的邪教?”   唐云萍微微点头道:“清元道士创教的本意,原不是为非作歹,他所创的‘阴阳合功’,也并非是损人利己,采取他人的内元,增长自己的功办。   而是要藉男女交合,达成天地阴阳互融的最高境界,使第个人都能享受真正的人生。可惜,传了几代,整个都变了质。“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冥传,阴阳教十三代弟子。因为阴阳教主沈阴,在百年前是个淫恶的大魔头。当时闹得天下大乱,结果引起武林公愤,被九大门派高手合力围剿,身负重伤逃到一处悬岩下的石洞里,临死前用鲜血写成一本武功秘芨……”说到这里,她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起来,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始接下去道:“我那时才十几岁,年幼无知,被一个负心汉始乱终弃,一时想不开,决心找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去了结生命。无意间跑进那山洞里,发现了那本秘芨。因为我曾学过武功,知道那秘芨上所记载的,是一种绝世武功。   于是心念一动,决心把秘芨上的武功练成,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那负心汉报复。而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已有身孕,所以不能死。几个月后,我和生下了一个女儿,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心想,那负心汉虽遗弃了我,总会念到父女之情吧。   那知等我两年后找到他时,他居然逼我交出秘芨,对我母女不闻不问。我当时万念俱灰,本想带着女儿走了算了。偏偏他不放我走,还夺去我的女儿,威胁我交出秘芨,我只说出秘芨早已毁掉,武功全部记在我脑子里。他竟逼我背诵出来,并且逼我示范演练,那知我被迫跟他一交合,竟无法控制,将他元阳吸尽,使他衰竭而死!”   杨心兰毕竟是个少女,虽然听得惟懂非懂,却忍不住脸部热热的。话说,是她自己要听的嘛!   杜小帅和李黑已听得入神,连酒都忘了喝。   唐云萍又深深叹了口气,干笑着:“我那里知道,练了‘阴阳合功’,就愈陷愈深,终至不可自拔。后来听到江湖中,对‘阴阳教’的种种传说,我担心树大招风,所以组教之后改称为‘桃花教’。可是,沈阴好象阴魂不散,一直附在我身上,使我……唉!”   杜小帅笑憋着嘴:“大姐,现在你不用担心,鬼魂已在你身上被驱逐了。”   唐云萍露出感激的眼光道:“谢谢你……”但随即又忧形于色道:“无形的鬼魂驱逐了,有形的鬼魂却又不放过我呐!”   杜小帅骚包得很:“你娘咧!今夜他们只要敢来,管教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李黑附和道:“对!最好是他们倾巢来犯,咱们正好来个一网打尽!”   杨心兰逮住机会就糗他,不怀好意地捉谑:“老酒鬼,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老叫化只有猛打哈哈,干脆喝酒,掩饰他的窘态。   正在这时,忽见一名少女慌慌张张奔来,在唐云萍身旁,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庸云萍神情倏地一变,起身道:“各位请慢用,我失陪一下。”   杜小帅察言观色,心知必有重大事故发生,如果是敌人大举来犯,她不会不宣布,那么……小伙子心念一动,想到了唐诗诗,忍不住瞄眼:“大姐,是不是诗诗?”   唐云萍沮然点了下头,匆匆向里走去。   杜小帅急忙起身离座,追上去问道:“诗诗怎么了?”   唐云萍无奈道:“她出走了!”   杜小帅瘪得很,急道:“从那里走的,我去追她回来。”   唐云萍心急如焚道:“从后山走的,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不知追不追得上……”话尚未说完,突闻洞外传来连声急促哨音。   这是敌人来犯的信号!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七章     月黑风高,山谷内人影幢幢。   近百名黑衣蒙面人,兵分三路,逐渐向桃花教的山洞逼近……由于唐云萍卧病多日,毫无起色,整个桃花教里的人,已是人心惶惶,早就有人私下计议过,万一“一统帮”大举来犯,到时候就是日赤火炎,只有随便人顾性命了。   陈雄和丘维仁两位堂主,各带了几名心腹手下临阵脱逃,虽然走的人数不多,却使军心大乱,大部分人已丧失了斗志。尽管申良极力安抚,告诉大家教主已康复,而且来了武功高强的援兵,仍然无法使士气振作起来。   主要的是,他们不相信这老少三人有什么屁用。   杜小帅他们都见过,上回单枪匹马来赴约,结果栽在那十几名少女肉阵里。   虽然他们并不太清楚,小伙子怎么会被教主网开一面,总之他不够瞧就是啦!   而今夜小伙子带来的两人,一个老叫化,一个花不溜秋的大姑娘,两个都是昏迷不醒,被扛进洞去的,这种“高手”能撑得住场面?真是爱说笑!   这时守伏在暗处戒备的人,似乎已打好主意,如果敌人大举来犯,一看情形不对,就赶紧随人顾性命,要不就弃械投降,真要卖命一拼的,不是白痴就是傻瓜!   未战就已先败,这种仗还能打吗?   如今,整个桃花教里,除了由唐云萍亲自调教出来的那批少女,对教主忠心耿耿,誓死坚守山洞,剩下的只有一个申良了。   三路兵马正逼近……   申良眼看敌人已近,一声令下:“发射!”   真是伤透了心!箭是射出了,射的却不是敌人,而是申良!申良哪曾想到,自己的手下突然倒戈相向,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虽以钢刀拨开了不少支箭,左肩和右腰仍被射中。   变生时腋,这位堂主不禁惊怒交加道:“他妈的!你们……”近处的几名壮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挥刀就向申良砍杀过去。   申良心知这批家伙已临阵叛变,只得负伤奋力拼杀,同时取出铜哨,欲向山洞吹去告急讯号。   那知铜哨尚未吹响,右肩上又捱了一刀,随着刀锋过处,洒起一片血雨。   申良一发狠,旋身挥刀飞斩,只听那突袭的壮汉一声修叫,被拦腰一刀砍成两截,肠子破腹而出,死状惨不忍睹。   其他人大惊,但并未被吓退,反而发动猛烈围攻,决心干上啦!申良边战边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龟孙子,不说教主了,就连老子平日也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其中一名壮汉喝道:“姓申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桃花教大势已去,那淫婆娘眼看就快断气了,你还替她卖命,你真是个驴!”申良大怒,冲上去就是狠狠一刀。   但那壮汉身手不弱,闪身避开,反手回敬一刀,砍向申良右臂。只听一声惨叫,申良的整条右臂,已跟身体脱离关系手上仍然紧握钢刀,掉落在地上。   后面另一壮汉趁机欺上,飞起一脚,将摇摇欲坠的申良踹倒,赶上去正举刀砍下,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已掩至面前。砍中申良的壮汉急忙弃刀在地,朗声道:   “咱们自愿归顺贵帮,誓死效忠!”   其他人纷纷丢下了刀,齐声道:“咱们自愿归顺‘一统帮’,誓死效忠!”   为首的黑衣蒙面入挺身上前,阴森森道:“好一个誓死效忠!各位投效桃花教时,大概也这样说过吧?”   众壮汉面面相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嘿嘿冷笑:“如果收容了你们,有一天遇上了比‘一统帮’更强大的敌人,相信你们也会象现在一样,誓死效忠吧?杀!   “杀”字一出口,就见那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一拥而上,出手毫不留情,见人就杀。   众壮汉全已弃刀投降,手无寸铁,那能抵挡得住这批如狼似虎的杀手。   只听惨叫声连起,一个人都毙命在刀剑下,去向阎王爷高呼“誓死效忠”了。   这条直通山洞的小径,只不过三五十丈距离,一路上都有戒备,申良带的这批手下,是负责把守第一道关卡。   第一道关卡轻而易举突破,黑衣蒙面人便长驱直入,直向山洞冲去。   小径两旁,守伏在树上,石后的暗哨,已知第一道关卡降敌的结果,不敢再重蹈覆辙,只好来个大车拼啦!   一声令下,只见箭如飞蝗般射来,暂时封住了黑衣蒙面人的冲势。   但黑衣蒙面人兵发三路,正面的这一股人马受阻,左右两翼却包抄过来,暗中己摸清了弓箭手的位置。   他们无声无息地“摸”了上来,突然出其不意地发动,使那些暗桩猝不及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落彼此,就见藏身树上的人纷纷坠地,藏在石后的死命乱逃,可惜逃不出几步,就一个个倒地不起。黑衣蒙面人三路兵马会合,即向山洞挺进。   不料冲至距离三丈外,只见山洞外无声无息,毫无防范,黑乎乎地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难道唐云萍眼看大势已去,率众从别的出路逃之夭夭了?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唯恐有诈,双臂一分,示意众人散开,随即振声道:“唐教主,快出来投降吧,归顺了咱们‘一统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多的是,包你夜夜春宵,用不着再到处去找男人啦!”   众人哄然大笑,似乎早已风闻桃花教主的“嗜好”,专找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   山洞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等了片刻,未见回音,不由地怒道:“我数到十,你们再不出来投降,就别怪咱们要杀进来了……一……二……山洞内仍然毫无声息。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继续数道:“四……五……六……”山洞人还是“掂掂”   的,散布洞外的黑衣蒙面人,已开始渐渐向洞口掩近。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又继续数下去!捌摺恕拧蓖A巳胫樱蝗徽窈鹊溃骸俺澹?   一声令下,便听众黑衣蒙面人,齐声呐喊,象潮水般向山洞冲去。   突然间,从洞口内传了一声暴喝:“毁天灭地!”   一道剑光如夜空中闪电,挟雷霆万钧之势,仿佛排山倒海,又似万马奔腾般,由黑乎乎的洞内冲杀而出。   凄厉惨叫声连声,就见首当其冲的十几名黑衣蒙面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肚破肠流,纷向四下跌了开去,死状惨不忍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竟使十几个江湖高手,在眨眼之间丧命剑下,出手之人究竟是神?还是魔?实在教人害怕!   其他人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所震慑,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全部傻了眼。   他们终于看清,出手的既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个清秀邪气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右手持剑,左手握着短匕,屹立在洞口外,以那冷峻的目光一扫,使那些黑衣蒙面人不寒而栗,心里机伶伶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猛然回过神来,鼓足勇气喝问道:“呔!你这小子是什么人!”   小伙子拽得跟什么似的,讪邪:“杜小帅!”   黑衣蒙面人微微一怔道:“唔……这名字好象在什么地方听过……”杜小帅撇了撇嘴角,嘲惹:“就算以前没听过,现在你们已经听见。知道小爷是谁了!”   黑衣蒙面人狐假虎威道:“你可知道咱们是什么人?”   杜小帅黠笑道:“我不必知道,你们到了阎王爷那里,不妨自我介绍吧!”   黑衣蒙面人悖然大怒道:“好小子!口气倒不小,淫婆娘那里弄来这童子鸡……”杜小帅狂喝一声:“找死!”人已趋身而上。   黑衣蒙面人暗自一惊,他用的也是剑,挺剑就迎上来。   只听“当”地一声金铁交鸣,他的剑已被震得飞向天空,不住地飞旋打转。   这家伙功力虽不及小伙子浑厚,身手倒很利落,心中一凛,已及时暴退两丈,喝令道:“一齐上!”   其他人那敢怠慢,立即一拥而上。   杜小帅冷冷一笑,突然身形暴起,又一招“毁天灭地”攻出。“玄天三剑”   中,以这“毁天灭地”最具威力。   尤其小伙子服了龙血和内丹,功力已相当百年修为,一剑攻出的声势何等厉害,真是吓死人了!⒉医猩缤按蠛铣保孀沤F烧兜暮⒐Γ曰⌒械陌朐玻值沽耸父鋈恕K羌任瓷硎滓齑Γ篮罅榛昊沟寐卣夷源R参炊瞧瞥α鳎伊艘淮蠖选5龈龆际潜焕6虾恚派洌?   就在黑衣蒙面人一片惊乱时,山洞内喊杀震天,冲出了以唐云萍为首的大批娘子军,尚有两个“佣军”,杨心兰和李黑。黑衣蒙面人被杜小帅的两次出手,干掉了近三十人,早就惊得裤底一包,阵脚大乱。   一见山洞内又冲杀出大批人马,更是屁滚尿流,没命逃开会了。   唐云萍那容他们逃命,赶上去向杜小帅招呼道:“小兄弟,一个都别放他们走!”   杜小帅应了一声,即与唐云萍双双追杀上去。   杨心兰也不甘寂寞,向老叫化叫道:“老酒鬼,咱们可不是来看表演的!”   李黑应道:“当然,我们可是来表演的,喝了人家西坛酒,总得出点力啊!”   这一老一少赶上去,配合前面追杀的一男一女,更是势如新竹,锐不可当,直杀得黑衣蒙面人没头没脑,惨叫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喷喷!好一场修烈的厮杀!   “一统帮”今夜派出近两百人,声势浩大,且个个都有两把刷子,决心要一举消灭“桃花教”。没想到会遇上杜小帅这小煞星,以那不可思议的惊人武功,使他们大出意料之外。   那用得着一会儿,黑衣蒙面人几乎死了了(死光),只剩下不到十个跑得快的,逃出了山谷。   杜小帅杀性已起,仍想追杀,被唐云萍拦住,劝阻道:“算了,留他们几个活口回去,好让‘一统帮’的头儿知道,想一统天下武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叫化也上前道:“对!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痴心妄想做白日梦啦!”   杜小帅歪着头,笑得甚惹人:“咱们快看看,有没有没死的,问明他们的‘窝’在那里,干脆杀上门去!”   但一路我回去,横七竖八的黑衣豪面人尸体中,竟没有一个命大的,实在有够惨!   忽听一个衰弱的声音在呻吟,循声赶去一看,竟是断了右臂,全身象个血人似的申良。   唐云萍忙上前蹲下,只见他已奄奄一息,急道:“申良,你挺着点,我救你回洞去。”   申良气若游丝道:“教,教主……属下该死……平日没能好好约束那批龟孙子……想不到……”杜小帅赶过来,蹲下用剑割破左手中指,对着申良的口,让墨绿色的血,一滴滴向口中滴去。   不到片刻,申良果然精神一振,说话也有力气了,惊说道:“杜小侠,你的血……”杜小帅捉笑:“我的血是万灵露!”   老叫化打趣道:“小兄弟,你可以到‘捐血中心’去登记,做一个‘快乐的捐血人’,保证每天有人排长龙等你的血埃”杜小帅嘟着嘴道:“我干嘛呀?日行一善,那我不成了童子军!”   忽听申良又惊诧地叫道:“怪事啊!我的伤口血已止住不流啦!”   唐云萍安抚他道:“那就好,你的命可以保住了。申良,难得你对我忠心耿耿,不过你放心,我虽已决心解散桃花教,但我会给你一笔生活费,让你下半辈子不愁的。”   申良激动道:“不!属下愿永远效忠教主,虽然断了条胳膊,还有一条可以用啊!”   唐云萍摇头笑道:“你要再叫我教主了,桃花教都不存在了,我还当什么教主。唉!你一个人的问题好解决,倒是那些姑娘们……”杜小帅灵机一动:“我倒想起一个地方,可以安排她们去。”   唐云萍问道:“哦?是什么地方?   杜小帅弄笑:“我干娘的‘飘花宫’啊!”   唐云萍为之一怔道:“‘飘花官’?”   老叫化挤眉:“对对对,姑娘们去那里,再也合适不过了,而且一定肯收容她们!”随即说出杜小帅与柳苔青之间的关系。   唐云萍听了自是十分高兴,当下决定把手下那批少女,送往“飘花官”,了却一桩心事,以便去寻找她的女儿诗诗。   夜已深,人却未静。   距离“如意赌坊”两条街,长巷尽头,一座看似久已无人居住的荒废的巨宅里,大厅内这时却是人影一堆,聚集了好几十人。全厅没有一盏灯,黑抹抹的,而且所有人都黑一律穿黑衣,脸上蒙着黑布面罩,根本不知谁是谁。   但有一个人很特别,也最醒目,因为她虽披的是黑色披风,却散发着五百烛光——是个大光头,连眉毛都没有。   啊哈!这不是赌国艳后金玉姬那娘们吗?   这女人似乎待罪的心情,正在负荆请罪呐。   端坐在堂上方太师椅上的,也是个黑衣蒙面人,两旁分立着八名黑衣壮汉,看来这家伙来头不小哦。   只见他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左手,不住地轻敲着,好象故意要引起别人注意,看到他中指戴着一只骷髅形戒指,其实,他是正在思考着。   他既然沉思不语,就没一个人敢出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听见。   静!静……   他老人家终于轻咳两声,打破了沉寂,开口道:“金玉姬,你明知我最近要来苏州,需要这地方落脚,为什么这样不小心。让人发现了从赌场通到这里的地道?嗯!”   金玉姬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全身发抖,恭恭敬敬道:“妾身原是为了安全起见,想等帮主大驾到了之后,才把地下密室那堵石砖墙壁打通,改作地道这端出口的。谁知今晚突然来了那老少三人,连胡老三都罩不住了,我只好亲自出马。不料那年轻姑娘十分了得,我也赢不了她……”帮主作了个手势道:“好了,不必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我要知道他们怎么发现那地道的?”   金王姬道:“当时他们三人被椅把上的机关匝住,落下密室,我以为他们一定会中毒昏迷,那知还没来得及打开活动地板查看,就听下面一声轰然巨响,好象天崩地裂。大概他们身上带有炸药,炸开了石壁,发现外面地道逃出去的。只是妾身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怎能不中毒迷,而且弄断了钢匝……”帮主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三人是什么来头?”   金玉姬瘪苦道:“不,不清楚,那老叫化最近去赌过两次,两次都扛龟,输掉一万多两银子。另一个小伙子只有十六七岁,还有个年轻姑娘……”帮主怒斥道:“糊涂!你真是只驴!母猪!既然看出他们大有来头。为什么不摸清他们的底细?”   金玉姬吓得魂不附体道:“妾身当时……”突见一名黑衣蒙面人上前,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依属下判断,那老叫化定是‘醉龙丐’李黑,那小子就是自称叫杜小帅的,年轻姑娘则可能是杨小邪的女儿!”   金玉姬一听,差点没气昏:“那丫头是杨小邪的女儿?”想起光头无眉,外带终年不穿衣服,不禁火冒三丈,可惜大好报仇的机会,却失之交臂。   帮主看都懒得着她一眼,向恭立面前的那人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们?”   黑衣蒙面人道:“据属下的手下所报,两三个月前,杨小邪的女儿扮成个小叫化,而且落了单,被咱们的人缀上,原可把她抓住的,偏偏被那自称叫杜小帅的小子搅了局。后来承一处山下,又发现咱们的人死了二三十个,可能也是那小子干的。”   突见另一人走出道:“那可他跟他无关,属下派出的那批人,是跟踪‘血轿’的!”   帮主把手一挥道:“你先退下,我知道了。”   那人恭应一声,退了回去。   帮主又向面前那人道:“你继续说下去。”   黑衣蒙面人道:“后来咱们的人围攻老叫化,也是那小子搅的局。由此看来,一个老叫化,一个小子和一个年轻姑娘走在一起,那一定是他们三人了!”   又见一人走出,上前双后一抱拳道:“启禀帮主,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归顺咱们的西门小郎,两三个月前在太平县城里的一家妓家,栽了一个小子手里,被废了武功,那小子自称杜小帅,当时跟他在一起的,就有老叫化和一个小叫化。”   帮主沉吟一下,阴森森道:“这么看来,一定是他们三个人了。哼!杜小帅!   杜小帅!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顿了顿,向金玉姬喝问道:“你知罪吗?”   金玉姬可真是吓坏了,瘪样道:“我,我……”帮主沉声道:“本帮对失职和办事不力的人处罚,只有一个字——死。”   金玉姬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帮主饶命!帮主开恩……”帮主管她生死,无动于衷,喝道:“刑堂堂主何在│”一名黑衣蒙面人应声而出,双手抱拳道:“属下在│”金玉姬已是全身发抖,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泣声道:   “帮主饶命,帮主开恩,妾身愿带罪立功……”帮主迟疑一下,问道:“刑堂堂主,你看如何?”   刑堂堂主恭声道:“启禀帮主,今玉姬这次实是无心之失,且过去她对本帮的经费供应,到时候都能如期交付,从不拖欠。而且,本帮如今正值用人之际,金玉姬的武功和赌技,今后都派得上用常望帮主破例开恩,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帮主沉吟一下道:“唔……既是刑堂堂主代为求情,我就破一次例吧!”   金玉姬喜极而泣道:“多谢帮主大恩大德,……”帮主接道:“慢着!死罪难免,总得给你一点处罚,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认为我赏罚公平。”   金玉姬忙道:“妾身愿罚,请帮主裁示!”   帮主道:“第一,三天之内,罚你交出十万两,充作本帮招兵买马的经费!”   金玉姬一听,面有菜色道:“十万两!这……”帮主不悦道:“嗯?心痛吗?”   金玉姬连声道:“不不不,不敢心痛,三天之内,妾身一定如数奉上。”   帮主笑了笑道:“很好。第二嘛,也是限你三天之内,要在苏州城里,替我另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金玉姬恭应:“是!妾身一定办到,只是要象这里,有地道直通赌坊,一时恐怕……”帮主道:“我这个人是最讲道理的,三天之内,要你打通一条地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绝不强人所难!”   只听众人大拍马屁,齐声歌颂道:“帮主洪福齐天!”   就在这时,突见几条人影掠身越墙而入,落在院中。众人齐齐一惊,立即各自亮出兵刃,一时如临大敌。由于闯入的这几人,均是黑衣、蒙面,敌友难辨。   便听排队中的一人喝问:“口令?”   落定院中的人答道:“一山不容二虎,我是‘地堂’王强!”众人一听是自己人,这才如释重负。   王强一个箭步直射大厅里,见了金玉姬,只微微一怔,立即上前双膝一屈,跪在帮主面前,垂头丧气道:“帮主,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帮主沉声喝问道:“桃花教的人全逃光了?”   王强的声音几乎象哭,连声道:“不不不,不是他们逃光了,是咱们几乎全军覆没,逃回来的不足十人……”帮主惊怒交加,霍地一跳三丈、怒不可遏道:   “什么?去了将近百人,只剩不到十个人回来,其他的人呢?”   王强全身发抖道:“全……全被杀了!”   帮主不能再跳了,再跳就要破瓦而出,只得忍下,喝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王强只得硬头头皮,把攻打桃花教的情况,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帮主听毕,颓然跌坐回太师椅上,喃喃自语道:“难道又是那小子?……”   王强接道:“对了,那小子自称叫杜小帅!”   “杜小帅”三字如雷贯耳,震得全厅的人都为之一愕,每人又惊又怒。   帮主恨得咬牙切齿,双手一用力,坚实的太师椅把手,顿时断裂,散落一地。   他已怒极,又霍地站起身,喝令道:“召集苏州城内咱们所有的人,我要亲自去会会这小子!”   于是……   在不到半个时辰内,潜伏在苏州城内及附近的“一统帮”帮众,已召集了近两百人。   虽已时值深夜,他们仍不敢明目张胆,招摇过市,化整为零地出了城西,在数里外会合,再浩浩荡荡地直奔桃花教。大批人马进入山谷,就贯续发现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尤其到了通山侗的小径上,更是尸体遍地,有身首异处的,也有肚破肠流,更有断手怕脚,令人惨不忍睹。   不料奔近桃花教的山洞,却见洞口已被一块块巨石堆砌封死,一个人也没留下。   白搭了!   穹窿山下这座不太起眼的山庄,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它的主人就是当年江湖三大美人,雪山飘花宫的宫主柳苔青。   自从深夜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庄内可就热闹也。   柳苔青得知于儿子已获得龙血和内丹,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啦!当下命自己的侍婢,带了桃花教的那批少女们安顿下来,并交待所有庄丁严加戒备,以防“一统帮”摸来。   一切安排妥当,宾主在厅内坐了下来。   柳苔青和唐云萍彼此心仪已久,一见如故。尤其知道这位当年江湖中的三大美人之一,就是杜小帅的干娘,又是他师妹的母亲,唐云萍就对她更加亲切了。   当杜小帅“重播”了一番今夜的精彩实兑后,柳苔青又惊又喜道:“小帅,想不到才两个多月,你的武功已经这么厉害啦!实在难得啊!”   小伙子捉笑:“还不都是拜干娘所赐,那‘玄天三剑’,实在好吓人哦,连孩儿都不敢相信,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柳苔青正色道:“这也是你的造化,能获得龙血和内丹,否则也不可能具有如此惊人的威力。不过,那一招‘毁天灭地’,实在太霸道,尤其以你现在的功力,可不能随便用它呐。”   杜小帅眨了眨眼,惹笑:“孩儿知道啦!”   柳苔青展颜笑道:“当然,对付‘一统帮’的那帮人,那是另当别论了。”   老叫化附和道:“柳宫主说的对极了,对付‘一统帮’,一点都不用客气!”   忽听唐云萍道:“柳宫主,‘一统帮’吃了这个大亏,一定不会轻易甘休,万一找到这里来,岂不……”柳苔青笑道:“唐教主不用担心,我这山庄平时很少有人注意,只当是退休的官眷在此定居。况且,如今有小帅在,还怕‘一统帮’敢摸上门来吗?”   唐云萍过意不去道:“柳宫主这里一向相安无事,我一来就替你带来麻烦,实在心中不安。”   柳苔青道:“唐教主这么说见外了,谁都有遭遇困难的时候,如果大家都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心态,那要朋友干嘛?况且,不瞒唐教主说,我一直在怀疑,当年毁我雪山飘花宫的那人,纵然不是‘一统帮’帮主,也极可能跟他有关!”   很难得一直保持淑女状的杨心兰,终于忍不住道:“那还不简单,现在帅哥本事大的很,干脆去把他抓来,我有七十二种酷刑,保证他受不了,非乖乖招出来不可!”   柳苔青笑了笑道!把罟媚铮庑┠昀矗乙舶抵械鞑楣前镏魇歉龇浅=器锏睦骱θ宋铮永葱凶俨欢ǎ裉煸谡饫铮魈炀偷搅吮鸫Γ两窳钋仔诺氖窒拢嘉醇恼婷婺浚磺宄烤故撬夏睦锶プニ兀俊?   杨心兰美目一转,讪言:“那他们自己的人,怎么知道他是帮主呢?如果有人冒充……”柳苔青道:“这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我想他们一定有口令,或是特殊的识别方法吧。”   这时杜小帅察言观色,看出唐云萍忧心忡忡,但却极力隐而不发,不禁叹笑:   “大姐,你是不是在担心诗诗?”   唐云萍不动声色道:“我想她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就去找她……”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问:“大姐知道她可能去那里吗?”   唐云萍摇摇头道:“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山谷,以前我只带她去太湖玩过、其他地方可能路都不知道该从那里走。”   杜小帅兴奋地道:“这儿离大湖很近,咱们明天就去找!”   这时已将近五更,柳苔青便提议道:“天都快亮了,大家也累了一夜,我看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大家再从长计议吧。”被她一提,大家顿时感到有了睡意。   好在庄内备有不少间客房,柳苔青亲自为客人一一安排了房间,自己才回寝宫去休息。   杜小帅虽然体力充沛,但一场激战,消耗不少真力,倒真有些疲倦。可是关上房门,脱去外衣上床,却两眼瞪着帐顶,怎么也睡不着。   诗诗是撞见他们那嘲床戏”,愤而跷家的,这小女孩一见小伙子便爱上了他,纯洁痴情的小心灵,如何能承受得了这种刺激嘛!况且,她从未离开过山谷,跑出去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年纪又那么小,那多危险啊!   小伙子忽然想到,在这短短数月中,他所遇见和接触的大小女人中,只有唐云萍真正让他尝到了“爽”的滋味,而使他念念难忘,充满怀念的却是李圆圆。   那夜在船头的拥吻,至今仍回味无穷……正在胡思乱想,忽听房门有人轻叩两下。   小伙子立即翻身而起,懒懒地道:“谁?”   房门外娇声应道:“杜公子,是我啦。”   小伙子一听是替他洗过“泰国员的侍婢,可真是暗自心惊,不敢随便开门,以免胡乱“失身”,弄笑:“什么事?”   房外侍婢道:“宫主有请杜公子。”   一听干娘有召,小伙子可不敢胡恩乱想了,忙穿上衣服,提起解下了断魂剑,开门出房,随同侍婢迳往寝宫。   柳苔青已换了一身湖色软缎便服,长发披散在肩后,站在窗前眺望灰色的天空。   就看她这苗条动人的背影,真不愧是江湖三大美人之一了!杜小帅上前恭敬叫了声:“干娘!”   柳苔青回过身,示意侍婢退出,拉了杜小帅的手,走至床边坐下,笑问道:   “小帅,你已经睡了吧?”   杜小帅搔了搔耳后,捉笑:“睡了,可是还没睡着。干娘叫孩儿来,有什么事啊?”   柳苔青亲切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位杨姑娘是什么来历?”   杜小帅毫不隐瞒,便将结识“小杨”结拜的经过,以及杨心兰在象山港追打老叫化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最后瞄眼:“干娘,你突然问起这个干嘛?”   柳苔青道:“我从杨姑娘的眼神中,看出她很关心你,也很喜欢你哦。”   杜小帅茫然地耸了耸肩,糗笑:“这我可不知道了……”柳苔青笑问道:   “小帅,你觉得这位杨姑娘和玲儿,那一个比较美?”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都长得不赖,各有各的味道嘛。”   柳苔青又问道:“那你喜欢她们那一个呢?”   杜小帅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干笑道:“这,这叫我怎么说呢,师妹跟我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象亲兄妹一样,榜姑娘碍…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呢。”   柳苔青好象法官问案似的,毫不放松道:“那我再问你,你可得说实话。   如果将来你要结婚,你希望娶她们那一个做妻子?“杜小帅脸部热热地,窘迫道:“干娘,那还早呐!”   柳苔青道:“我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只不过问问而已,干嘛吓成这样呀。”   杜小帅糗笑:“不瞒干娘说。孩儿下山时,曾向师妹说,如果能把师父交待的几件事都完成、回去向师父讨赏,就要帅父答应把她嫁给我。可是,师妹说,她才不要嫁给我呐!”   柳苔青欣慰地笑道:“傻孩子,女孩子比较怕羞,玲儿嘴上说不,心里早已答应了啊!”   杜小帅左眉一挑,说:“真的?”   柳苔青含笑微微点头道:“好了,没别的事,天都快亮啦,你快回心去睡吧。”   杜小帅应了一声。起身向房门口。忽然回身呆问道:“干娘,如果将来我娶了师妹,该叫你什么呢?”   柳苔青慈祥的笑道:“傻孩子,跟着玲儿叫不就行了!”   杜小帅俏皮地点点头,这才转身出房。   柳苔青目送小伙子的背影出房,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露出一脸欣慰的笑意。   杜小帅回到客房,躺上床就呼呼大睡。   睡梦中,九华山上到处张灯结彩,贺客中全是他近两三个月来,所结识的男男女女,连那光头无眉的女人也在内,场面有够热闹的。   行礼如仪,拜完天地,小伙子一身新郎官打扮,人模人样的,手牵彩带摧着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入洞房。   新房设在山洞内,名符其实的“洞房”啊!   小伙子迫不急待,揭开新娘的头盖,红烛高烧的照映下,玲儿显得无比娇妩,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小伙子把新娘抱上床,为她宽衣解带……正在这时,突闻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小伙子蓦地惊醒,才知道:“洞房花烛夜”原来是在做梦。但敲门声仍在连续响着,同时听出是老叫化的声音在叫:“小兄弟,小兄弟,快开门哪……”杜小帅一骨碌坐起,想穿衣服时,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未脱就上床睡了,起身下床,心不甘心不愿地开了房门。   老叫化一脚跨进门,就气急败坏嚷道:“唐教主走啦!”   杜小帅睁大眼睛,瘪急:“她上那里去了”老叫化耸耸肩,道:“大概是去找她女儿去了吧!”   杜小帅没时间多问,拉了老叫化就走,急促道:“往那里走的?咱们快追她回来……”老叫化被他象死狗一样拖着,出了后院,直奔庄前,向守门的几名庄丁打了个招呼,一路向山区追去。   杜小帅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出了后山,不过十几里就是太湖了。   一老一少奔上一处山坡,居高临下,已可遥见太湖,却不见唐云萍的影踪。   杜小帅踩脚暴怒:“老哥哥,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老叫化一脸瘪样:“怎么拦?我是口渴起来拿水喝,正好从窗口见到唐教主匆匆出房,当时我也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就未加理会,喝了水就回床去睡。一躺下就觉得不大对,赶快出了房,她已不在庄院,在庄院里别处找了一遍,也不见人影儿,我赶快去问守在大门的人,才知道她已出庄,直朝山区奔去,所以我赶紧奔回去叫醒你埃”杜小帅歪头想了想:“老哥哥,昨夜她不是说,她女儿很可能去太湖吗。   我想她一定是去太湖找女儿了,咱们干脆一路追下去吧。“老叫化瘪着笑意:   “爱说笑!小兄弟,你知道太湖有多大吗?万一这一路追下去追不上她,到了太湖边,咱们就抓瞎啦!”   杜小帅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怀中的银哨,摸出来就放在嘴里连连猛吹。   老叫化莫名其妙,等他停止吹了,诧异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嘛?”   杜小帅黠笑:“我在请求空中支援啊!”   老叫化茫然道:“空中支援?”   杜小帅把手上的银哨摇晃着道:“这是那位海龙王的女儿交给我的,她有只会说话的九宫鸟,很能通人性。如果它在数里之内,一听到这哨声就会飞来。请它在空中帮我寻找唐大姐,那就比咱们在地上我方便多了。“老叫化斥笑:“他奶奶的!这倒新鲜……可是,那鸟儿万一不在数里之内,听不到哨声呢?”   杜小帅耸耸,两手一摊道:“那我也没辙了,但总得试一试埃”说完,拿着银哨又猛吹起来。   过了不久,果一条红影循声疾掠而至。   但哨声引来的既不是那九宫鸟,也不是它的主人李圆圆,却是杨心兰。   她倒妙,人一到,呆了呆,劈头就问:“咦!怎么是你们啊?”   杜小帅也很绝,问道:“怎么是你?”   杨心兰以诧异的眼光,盯着他手上的银哨,又问道:“帅哥,你这只银哨哪里来的?”   杜小帅晃了晃银哨,弄笑:“人家送给我的呀……杨姑娘,你好象认识它的主人?”   杨心兰迟疑了一下,忙道:“不!我不认识……”杜小帅瞄眼:“那你怎么听到哨声,就急急赶了来呢?”   杨心兰讪言:“我,我只是好奇,赶来看看是什么人在吹出这哨声,想不到是你……”老叫化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这一吹真管用,引来一只这么美丽的红色九宫鸟啊!”   杨心兰狠狠瞪他一眼,突然见了鬼似的,惊叫一声:“啊!倍阆蛄诵』   镒拥幕忱铩?   杜小帅虽然暗爽,也知道出了问题了,转头一看,连他也不禁失声大叫:   “妈妈咪哦!这,这是啥玩意……”老叫化也看见了,一丈之外,直挺挺地站了个人,其实根本不象人。   只见他脸色惨白,好象扑满了面粉,瞪着一对死鱼眼,身上却是死人人殓穿的大红“寿衣”!   哇噻!大白天突然冒出这么个玩意,吓人也不是这样嘛!老少三人异口同声喝问道:“你是人是鬼?”   那玩意儿阴阳怪气道:“我老人家不是鬼,也不是人,是‘活死人’!”   老叫化不愧是老江湖,果然见多识广,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失声惊叫道:   “阁下是当年古墓派掌门霍斯仁!”   他果然正是霍斯仁,杰杰怪笑道:“不错!霍斯仁这名字文诌诌的,酸气太重,而且没有活死人好记!”   杜小帅不屑地撇嘴:“哼!你老兄叫活死人,倒真是名符其实,如假包换!   可是,你跑到这里来故意吓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啦?”   活死人的一双死鱼眼,隐隐发出绿色的光芒,盯着小伙子手上的银哨问道:   “刚才是你在吹?”   杜小帅翻个白眼,拽道:“是不是我吹的,关你个屁事!”   活死人又问道:“那你就是杜小帅喽?”   杜小帅睨眼看他,道:“是又怎样?”   活死人阴森森道:“那我老人家就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老叫化打趣道:“小兄弟,‘捐血中心’生意上门啦,你就做个‘快乐的捐血人’吧!哈哈……”杜小帅捉弄谑笑:“没问题,只要不怕我的血感染‘爱死病毒’,我尽量免费供应。不过……”斜瞄着他:“活死人!你得先告诉我,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活死人道:“我老人家已有三十多年未出江湖,为的是养精蓄锐,等待‘钱塘江血龙’五百年始出现一次的日子来到。可惜中秋节那夜,我把它出现的位置算错,等我赶到时,已被那批不知死活的家伙,把血龙给惊走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万念俱灰,想找个地方静静等死算了。那知无意中听到一对父女谈话,那姑娘说她在海上救起个杜小帅的人,那小子不但得了龙血,还服下血龙的内丹。那父亲听了就责怪女儿,为什么不早说明,追问如何能找到那小子。   姑娘告诉父亲,说是交了只银哨给那小子,如果想见她时,会吹银哨召一只鸟儿传递消息,这几天,我老人家各处乱找,始终听不到哨声。昨夜睡在这山顶,刚才突然听见哨声连响,我就循声赶来,果然见到了你,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   杜小帅可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李圆圆留给他这只银哨,竟会惹上这个大“草包”(麻烦)。   但他并没有把这活死人看在眼里,故意问尚拥在怀里的杨心兰讪嘲道:“杨姑娘,你看我要不要做个‘快乐捐血人’?”   杨心兰好象吃错了药,突然从他怀中挣开,赌气道:“血是你的,肉也是你的,问我干嘛?我又没有从海里把你救起了!”   杜小帅碰了她个大钉子,伤透了心:“那……老哥哥,你说呢?”   老叫化何等老练,察言观色,已看出杨心兰是听说,李圆圆在悔上救了小伙子,小妮子在吃飞醋啦!   李圆圆是谁,老叫化尚不知道,但对这位小姑奶奶杨心兰,他可惹不起,不得不顺着她道:“连杨姑娘都不过问,我算哪棵葱,哪棵蒜,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回马屁可拍对了,杨心兰很难得地冲他甜甜一笑,表示谢意。   摸了摸鼻子,杜小帅只好把气出在活死人头上,毛火地道:“你娘咧!   你有本事,尽管来吃肉喝血吧!?   活死人居然龇牙裂嘴笑道:“谢啦,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把两只宽大衣袖向上一撩,露出一双又枯又干的手,好象真准备大吃大喝一顿了。   老叫化暗自一惊,不得不向小伙子发现警告道:“当心这家伙的‘尸毒功‘!”   社小帅呵呵傻笑:“小场面!我是吸毒长大的,吃‘红中’‘白板’象嗑爪子一样,还怕什么‘尸毒’……”不料话声尚未落,活死人已疾扑而来。   尽管天色已大亮,旭日东升,活死人的这副德性和一身打扮,让人看了仍不免心里发毛,身体发抖。   尤其是他直挺挺地扑来,简直就象具僵尸!   杨心兰吓得惊叫一声,一个倒纵,暴退出两丈。   杜小帅却是不闪不避,迎面一掌轰出。   小伙子这一掌虽只发出七成真力,成力气已相当惊人,就连功力深厚的老叫化,如果捱上一掌,几根老骨头也非被震碎不可。   那知活死人的身形只顿了一下,扑势毫未受阻,仍向小伙子直挺挺地扑来。   同时双臂直伸,十指箕张,如同两把钢叉,迎面刺到。   杜小帅急使“幽灵十八扭”身法,及时飘忽地扭了开去,使活死人扑了个空。   老叫化的位置刚好可以突袭,但他未及出手,已被一股中人欲呕的尸臭,薰得他昏头转向,急忙屏息暴退,以免吸入那比“香港脚”还难闻的臭味。   牡小帅的剑己出鞘,但他听从柳苔青的忠告,不敢再轻易施展“玄天三剑”   决以师父所授剑法迎敌。   “幽灵十八扭”实为身法剑法合二而为一,如果用以闪避敌人的攻击,可称得上是奇妙无比的轻功身法。如果用以攻敌,则又成了极为诡异的剑路。   要不是练成了“玄天三剑”在小伙子的心目中,根本认为师父所传授的“幽灵十八扭”,已是天下无敌了。   如今他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哦!   说不定还有比“玄天三剑”更高一层的剑法,不过要遇到了才知道。   这时活死人一扑落空,已回转身来。   据说僵尸只能跳着直行,他的身法却矫健灵活无比。   双方又成了面对面,各自蓄势待发。   活死人翻着一对死鱼眼,冷森森笑道:“小子,你好象还舍不得死?”   杜小帅黠笑道:“那当然,我连老婆都还没娶呐!”   活死人道:“哦?我身后那穿红衣的姑娘,不是你老婆吗?”   杨心兰一听,顿时又羞又气,骂了一声:“放你妈的狗臭屁!”霍地抽出一把小剑,就朝活死人背后刺去。   老叫化大惊,急叫道:“使不得!榧闭庀拢懿还松砥讼蜓钚睦肌?   杨心兰的剑已刺出,收势不及,一剑刺进了扑来的老叫化胸膛。   只听老少二人同时发出惊呼:“碍…”   而活死人却已再度扑向小伙子。   杜小帅眼见老叫化被杨心兰误伤,简直瘪透啦,但强敌当前,无法抽身过去抢救,只好挺剑迎敌。   双方都想速战速决,最好一下就把对方干掉,所以各自全力以赴,出手快猛绝伦。   只见两人一合即分,迎面交错,彼此擦肩而过。   他们又同时回转身,又成了面对面。   但活死人的大红“寿衣”上,已破了七八个洞,那是断魂剑刺出的。而流出的不似血,倒象是尸水,发现带着轻烟一股恶臭。   杜小帅的肩头也被撕开一片,肩上似被利爪抓出五条伤痕,流出墨绿色的血。   我的妈啊,真是一对怪胎!   活死人的死鱼眼睛朝上一翻,已见不到黑眼瞳,全成了白色,只听他沉声道:   “好小子!你居然能在一眨眼间,连刺中我七八剑,用的是什么剑法?”   杜小帅昂然回道:“幽灵十八扭!”   活死人轻蔑道:“没听过!但普通的剑,是破不了我这‘僵尸功’的,你手中又是什么剑?”   杜小帅把剑一举,讪笑道:“断魂剑!”   活死人微微一怔,道:“哦?是断魂剑,那就难怪了,不过,这也没收什么了不起,我老人家死不了,最多消耗十年功力,仍然是个活死人。而你小子却活不成,一个时辰之内,就会化作一滩脓血!嘿嘿嘿………”阴森森的狞笑中,突见他身形一拔而起,凌空一个翻身,直挺挺地向山顶上射去,如同一只冲天炮。   杜小帅无暇去追杀,急忙回身赶去察看老叫化,只见杨心兰蹲在一旁扶着他,急得直流眼泪道:“老酒鬼,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老叫化强自振作道:   “我知道……”杜小帅逗惹:“不用担心,‘快乐捐血人’来啦!”说着人已蹲下,用剑割破手指,将墨绿色的血滴向老叫化的嘴中。   龙血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老叫化顿时精神一振,呵笑道:“老叫化又死不了,可以多喝几年酒啦!”   不料杨心兰突然放开他,霍地站起,娇嗔地怒哼一声,转身就飞奔而去。   杜小帅莫名其妙,搔了搔头发道:“她怎么啦?”   老叫化耸耸肩道:“谁知道,大概吃错了药吧。”   杜小帅一时不能会意过来,还呆呆地傻问:“她有什么毛病?”   老叫化道:“心病!”   杜小帅一怔,猛弹耳朵,更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八章     金陵,自从明洪武元年建都在这里,它便成了京都重城,繁华热闹冠天下。   燕子机附近的一家酒楼上,靠近临街窗口的一桌,正有个中年文士在自斟自酌,很无聊地喝头闷酒。   这时打烊时间早过罗,所有客人都已酒足饭饱,走得清洁溜溜,只有他老兄一个人还赖着不走。   掌柜的早已直打呵欠,示意伙计不时送上热茶、热毛巾,暗示他该走啦。   这已是第八次了,伙计奉上热茶,恭恭敬敬递上热毛巾,还得装出一副笑脸道:“客官,您喝口热茶,用热毛巾擦把脸,提提神,慢慢喝没关系,反正还早嘛!”   中年文士明知他说的是反话,存心逗他:“好,好,你们这儿服务非常周到,我非常满意,以后一定常来。”   伙计心想:“您就饶了咱们吧,以后还是少来为妙!”但表面上还得连声称谢道:“多谢夸奖,多谢捧场,请常来光顾,小店感到无上光荣,嘿嘿,荣幸之至!”   中年文士狡黠地一笑,道:“再替我来十斤!”   伙计忍不住呻吟一声,差点没哭出来,这十斤要喝到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忽听楼梯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匆匆走来一位华服中年,身后随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及一个十分机伶的小姑娘。   华服中年眼光一扫,瞄到窗口这一桌,双手一拱道:“抱歉,抱歉,小弟来迟了。”   中年文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反正还早嘛,我教人带的口信约是是今晚,现在天还没亮呐!”   少女忙上前敛衽为礼:“杨伯伯,您好。”   中年文士只漫应了一声:“嗯!”看来为他们的迟到很生气哦!   华服中年一施眼色,示意少女和小姑娘随同他坐下,吩咐还站在一旁的伙计道:“把这些撤下去,先来二十斤花雕,把你们这儿最拿手的好莱尽管上。”   伙计一看这位大爷的衣着和气派,心知来头不小,说不定是当今皇帝那位宠妃的哥哥,那就是皇帝的大勇子。   忙不迭声恭应着,召来另一伙计,赶快撤去桌上碗盏。   中年文才这才眼皮一翻道:“编个象样的理由,说说你们为什么迟到吧!”   华服中年见他眼皮一翻,不由更是翻了个大白眼,瘪笑不已:“那晚我在苏州城一家酒楼上,接到你的口信,立刻就准备赶来京陵。那么我的马车,竟被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盗走,你说气不气人!”   见鬼了!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杜小帅为了抢救中毒昏迷的老少二人,夺走的那华丽双辔马车,果然就是这位老兄的!罢饷此道矗乔Ы堪倜牡纳倥痪褪抢钤苍玻?   答对啦!   中年文士瞄眼:“那你们是跑路来的喽?”   华服中年苦着一张脸:“那倒不是,为了找回马车,担搁了不少时间。   可惜找遍苏州城,也找不到,真衰啊!爸心晡氖抗恼频溃骸熬剩【剩∫嗾饷蠢玫墓适禄拐娌蝗菀祝梢缘米罴延缕保 ?   李圆圆嗔笑:“杨伯伯,爹没有骗你,是真的!”   中年文士正要说什么,刚好伙计来把桌上抹净,重新摆上碗筷酒杯,打断他的话头。   等伙计一退去,他仍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急于见你?”   华服中年惹笑:“大概不会是想念我吧!”   中年文士截口讪笑:“黑皮奶奶!我又不跟你同性恋,想你干嘛?我还怕得‘爱滋帛呐!”   华服中年正色道:“小邪!有晚辈在,你说话能不能正经些!”   哇噻!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大名鼎鼎的杨小邪喔!   杨小邪瞥了李圆圆一眼,嗤嗤笑道:“好!咱们就来点正经的吧,你还记不记得,十几年亡魂谷的那码子事了?”   华服中年道:“早忘啦,不过,最近又害我记了起来,有个叫杜小帅的小子……”杨小邪拂翘嘴角:“你也知道那小子?”   华服中年正色道:“我是听小女说的,那小子要为他师父神龙子报仇,找你我算当年的旧帐呐!”   啊哈,他就是小小君。   杨小邪呵呵弄笑:“有够绝的,我也是听小女回大漠去说了,才知道这回事啊!”   李圆圆急问道“杨伯伯,心兰姐姐也认识帅哥?”   杨小邪讪邪:“鲜!鲜!真新鲜,你怎么跟我那小狗子一样,也叫那小子‘帅哥’,他真有那么帅?”   李圆圆脸上一红,娇羞道:“不是哪,因为他字叫小帅,又比我大,我自然该叫他帅哥嘛。”   杨小邪耸耸肩,眨了眨眼:“黑皮奶奶帅不帅不去管他了,那是他家的事,小小君,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是不是找那小子跟他当面搞清楚?”   小小君道:“小邪;本来嘛,象这种芝麻大的小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那小子敢乱来,大不了抓他来脱下裤子打顿屁股,好好教训一顿……“杨小邪道:“对!这个主意不错,我好久没打人屁股了,还真有点手痒呐!”   小小君苦着脸道:“现在只有他打咱们的老屁股了,咱们能跑给他追,就已经很厉害啦!”   杨小邪嘲谑:“小小君,我看你真是未老先衰了,怎么说出这种泄气的话。   连神驼子都不够瞧的,那小子有多大能耐?”   小小君瘪笑问道:“你知不知道‘钱塘江血龙’的事?”   杨小邪斜看了小小君一眼,道:“听说它真的出世了,可是被人惊走回了大海里去,你问这个干嘛?”   小小君笑得甚瘪:“因为那小子不但得到龙血,还服下了它的内丹!”   杨小邪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真的?!黑皮奶奶,你怎会知道的?”   小小君望望女儿,很得意地道:“你忘我了是干什么吃的?消息要不比别人灵通,那真是白混了。”   杨小邪大叫道:“小小君,你敢在我面前卖关子,咱们说法从此断绝邦交。   在我的黑名单上,把你列为拒绝往来户!”   小小君故意双手一合,面露感激之色地仰天道:“感谢主!我终于得救了……”杨小邪用力一拍桌面,手差一点指到他鼻头,喝道:“你说不说?”   小小君看他真要翻脸了,才不得不把女儿海上,救起杜小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最后瞥了圆圆一眼,又叹口气道:“我这丫头要那鸟儿通知我,要我替那小子找老叫化和阴阳双剑,字条上又没说清楚,只说找到那三个人,主要是告诉他们那小子没死获救了。我就干脆通知他们以时候去象山港等着接那小子。等我亲自接走了小女,快到天台山,在山边停下休息时,她才说出那小子的来历,以及已经得到龙血和内丹。我一听,赶快回头去找他那小子,可惜啊!可惜……”   杨小邪瞄眼:“可惜什么?”   小小君一副捶胸顿足地模样,瘪道:“可惜大好机会,失之交臂啊!”   杨小邪嘲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小君半真半地笑道:“象这样可遇而不可求,天下难得的怪胎,不能抓他回来当个‘半子’,还不可惜吗?”   李圆圆心中暗爽,却又得装害羞,嗔声叫道:“爹!痹缫蚜成杖热鹊亍?   杨小邪讪嘲:“黑皮奶奶!你的脑筋倒动得真快,我还以为你赶回去找那小子,是要打他屁股呐!”   小小君笑道:“别傻啦!小女曾眼见到,那小子亦手空拳,干掉‘一统帮’的十几名高手,而且剧毒都毒不死他,你我两个加起来,只握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杨小邪贼样:“唔……把他抓来做女婿,这主意倒不错……”小小君警告道:   “小邪!这主意是我想到的,已经申请专利,你少动歪脑筋。要想跟我抢生意,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杨小邪黠笑道:“你别一厢情愿,在那里剃头担子一头热,那小子愿不愿当你女婿,恐怕还大有问题呐!”   小小君自负道:“爱说笑!凭我小小君的女儿,不知道有多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李圆圆已窘羞万状,嗔笑道:“爹!备蘸没锛泼撬蜕暇撇耍⌒【恍Γ闶前艳限纬∶娲钚⌒安辉儆镁票雀闪巳笸耄虐淹胫刂胤畔拢苌氐溃骸靶⌒【勖强傻冒鸦八登宄阒恢溃切∽痈∨鞘裁垂叵担俊?   此言一出,不但是小小君父女,连枫儿也紧张起来。   小小君急问道:“有什么关系?”   杨小邪呵呵惹笑:“他们已经拜了……”只见小小君脸都绿了,李圆圆是差点哭了出来,枫儿却是气得直喘大气。   小小君怒形于色道:“杨小邪!你实在有够狠的,居然先下手为强,让他们拜了天地!”   杨小邪捉狭:“黑皮奶奶!谁跟谁拜天地,他们是拜了兄弟!”   小小君怔了怔,斥道:“你少乱吹!一男一女拜什么兄弟?”   杨小邪只得把女儿回大漠告诉他,有关结识杜小帅的经过说了一遍。   其他三人这才释怀,小小君的脸色还原正常脸色,李圆圆的眼泪收了回去,枫儿也恢复了正常呼吸。   只听小小君呵呵笑起:“原来如此啊!这么说,那小子非但不知道心兰是女的,更不知道她老子就是你杨小邪!”   杨小邪瞄眼:“他知道圆圆的老子是谁吗?”   小小君摇了摇头道:“小女没有告诉他。”   杨小邪几乎有点幸灾乐祸地笑:“好啦,小小君,咱们谁也不必抢谁的生意了,等那小子知道心兰和圆圆的老子,就是他师父的仇人杨小邪和小小君,那怕咱们的女儿是国色天香,九天仙女下凡,他也绝不会要!”   小小君的脸又绿了,外加深深一叹。   李圆圆眼圈红红的,凄然欲泣。   枫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酒就一饮而尽,似乎也想借酒烧愁。   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杨小邪和小小君一言不发,只顾一碗接一碗地猛灌。   小小君忽道:“小邪,那小子的事暂且搁在一边,不去管他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另外一件事倒有点邪门,咱们已经多年不问江湖中事,‘一统帮’为什么几次三番,想绑架心兰和圆圆,难道存心跟咱们过不去?”   杨小邪摇头晃脑地道:“见到你这前,我尚不知道圆圆也几乎出事,以为‘一统帮’只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现在看来,好象对咱们哥俩,不好意思厚彼薄此,只怕其中大有文章,大有文章啊!”   小小君弄笑:“会不会是想劫持咱们的宝贝女儿,要逼咱们加入‘一统帮’?”   杨小邪微微点头道:“很有可能!”   小小君沉吟一下道:“日前我在苏州城内,各处找寻失窃的马车时,曾发现不少行迹可疑的人物。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一统帮’最近常在苏州一带活动,咱们要不要去撞撞看?”   杨小邪想也没想:“吃饱了喝足了就走!”   于是,他们开怀畅饮,大吃大喝起来……太湖的傍晚,湖上一片烟波浩渺,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诗人墨客真不简单,短短的十四个字,就有把晚秋的湖上景色,描述得淋漓尽致,而且十分传神!   一叶扁舟,荡漾在湖上。   船舱中坐着个少妇,虽然脸上洗尽铅华,未施脂粉,仍掩饰不了她那天生的丽质。只是娇艳这中,流露出一股团久练邪功所留下的淫媚邪气。   她,正是昔日桃花教教主唐云萍!   一连数日,她已寻遍沿湖八县,始终未能发现爱女的踪迹,只剩下西洞庭山尚未找过,这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款乃”声中,船夫忽然停止前进,问道:“夫人,我们该回转了吧?”   唐云萍向前一指道:“我要到那岛上去看看。”   船夫吃惊道:“不行,不行,那岛上去不得啊!”   唐云萍不悦道:“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一天包下你的船游湖,爱去那里就去那里为什么那个岛去不得?”   船夫怯生生道:“因,因为……因为传说那岛上常有鬼怪出现,从来没有游客敢去啊!”   唐云萍“哦”了一声,计上心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船夫茫然摇头道:“不知道……”   唐云萍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暗地里笑抽了肠:“我是张天师的十八代孙女,专捉妖魔鬼怪的!”   船夫意外道:“噢,噢,看不出……”   唐云萍谑笑:“所以你不用怕,尽管把船摇去岛上就是了。”   船夫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敢……”唐云萍从怀中取出个银元宝道:“这里是五十两,除了船姿二十两之外,多下的赏给你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处,必有勇夫,船夫立刻一口答应道:“干了!”   表示他情愿为额外的三十两银子当“勇夫”,甚至做推磨的“鬼”。   唐云萍惟恐这家伙说了不算,又把银元宝揣回怀里,要回程上了岸才付,这叫这见兔子不撒鹰。老江湖啦,想跟她要花枪,把她“放鸽子”,门儿都没有!   “款乃”声中,扁舟缓缓向前进行……   太湖位于江、浙省交界处,面积达三五六千公顷,沿湖一带邻接八县。   湖中大小岛屿沙州甚多,其中尤其东洞庭山与西洞庭山最著名。   东洞庭山与前山相连,通过吴江县可直达苏州。而西湖洞庭山则孤悬湖中,与东洞庭山相对峙。   本来西洞庭山亦是游客的好去处,近年来盛传岛上时有鬼怪出没,没有游客愿意送一死,谁敢去啊!   船夫为了多赚三十两外快,只好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摇着橹,愈接近小岛,心里愈紧张。   这时已是薄暮时分,岛上烟雾弥漫,更增添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唐云萍虽已将近“女人四十一技花”的年龄,但她这些年来以“阴阳合功”,不断采阳补阴,使得青春常驻,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少妇。   加上她丽质天生,更具有一股冶艳妩媚,纵然不施脂粉,也会让人看了心痒痒的。   尤其她穿的是一身紧身劲装,窈窕的身材曲线毕露,实在有够养眼,有够让人看得流口水的!按虿诺囟甙耍的昵崃ψ常吹煤悸蚁耄唤锵耄骸罢饽锩巧砘尘藿穑夷昵崦裁溃恢悄羌腋缓赖男±掀拧I肀呋古遄沤#孟蠡嵛涔λ频模顺墒亲白把樱悦夂蒙蕉崮越畎桑靠墒牵馓捎蔚牡胤蕉嗟氖牵嵌缓萌ィ裁雌ノ骱赐ド剑∵怼」「貌换崴桓始拍嘀辛宋遥室庖敲蝗烁胰サ牡荷希一岬跷野蜃樱俊?   想到这里,他便觉心花怒放起来,顿时精神一振,手上加了把劲儿,加快速度向小岛摇去。   他奶奶的!这真是人要走运,墙城都挡不住啊!   小岛四周没有码头,扁舟虽是平底小船,距离岸边还有丈许,那尺许深的浅水里尽是沙石,已无法再靠近了。   唐云萍已站起身,走至般头,回身交待道:“船家,你就停在这儿等着,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船夫色迷迷地巴结道:“船靠不了岸,你怎么过去,让我背你……”他的话还未说完,唐云萍已回身轻轻一纵,人已上了岸。   哇噻!看不出,这娘们居然会轻功呐!   船夫看得一呆,傻了眼,心也凉了半截。   唐云萍落足岸上,又回头叮嘱道:“一定要在这儿等我哦!”   船夫呆应了一声,目送她向岛上走去。   唐云萍举目四望,小岛周围均是沙滩,山势由岛中的央部分突起,一片烟雾弥漫中,见不到一处房舍,看似根本无人住在岛上。   她不禁感到很失望,心想:“诗诗绝不可能一个人跑到这岛上一,除非……”   所谓的“除非”,就象她当年被人始乱终弃一样,万念俱灰,一心想找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静静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这少女与杜小帅之间,并未发生深厚的感情,只不过是暗恋小伙子而已。但她突然撞见自己心爱的人,竟跟她母亲演出“床戏”,这种深重的打击和刺激,想来不是她受得了的!一时想不开,真有可能走上这条绝路啊!   唐云萍真忧心如焚,忽听那船夫叫道:“夫人,不能再往里走了碍…”回身一看,这家伙居然卷起裤脚管,涉水跟上岸啦!   船夫奔到她身边,气急败坏道:“天色就要黑了,夫人,我情愿不要三十两银子,赶快离开这里吧!”   唐云萍断然道:“哼!你已经答应了,就休想反悔!”   船夫愁眉苦脸道:“唉!夫人,我可是一番好意呐,这岛上早已没有人居住,也没啥好游览的,而且天就要黑了,你……你究竟来这里要干吗?”   唐云萍反问道:“一定要干嘛才能来?”   船夫呐呐地道:“这……不是哪,近年来,人传说岛上出现……出现‘那玩意儿’,连大白天都没有人敢来,夫人是个妇道人家,又这么……这么年轻貌美……”唐云萍心里暗笑,瞥想:“我至少比你大十岁,你居然还认为我年轻!”   没有人不喜欢被戴高帽子,尤其是女人,再加上她已徐娘半老,竟被称为“年轻貌美”!   她不由笑问:“来这岛上,跟年纪轻不轻,貌美不美有关吗?”   船夫道:“夫人是遇上了我,万一遇上个色胆包大的家伙,就算岛上没有‘那玩意儿’……”唐云萍手按剑柄,冷笑道:“那他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   船夫瞄眼道:“那可不一定……”   唐云萍两眼逼着他,问道:“你敢吗?”   船夫蠢蠢欲动道:“我,我……”   正在这时,忽听“啾啾”鬼声响起,就见烟雾弥漫中闪出条白影,向他疾扑而来。   船夫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妈妈咪哦!弊啡鐾染吞印?   但他才逃出一丈,已被一条白影赶上,从头顶上飞掠而过,猛一回身,挡住了去路。   船夫一见挡在面前的,竟是个身穿白色宽袍的骷髅,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昏啦!   几乎是同时,唐云萍已拔出佩剑,连连刺向扑来的几个白袍骷髅。   不料这些骷髅身法极为诡异,漂飘所忽,真像是鬼一般,竟使她的几剑全部刺空。   骷髅不断发出“啾啾”鬼声,围住唐云萍飞扑疾掠,既像走马灯,又似穿花蝴蝶,令人眼花撩乱。   唐云萍暗自一惊,想不到岛上真有这些鬼玩意,当下剑法一紧,全力采取守势不使几个骷髅近身。   白袍骷髅的身法愈来愈快,刹时间,只见一片白影晃动,包围圈也逐渐缩校以唐云萍的功力,及得自阴阳教主以鲜血写成的武功秘芨上,那鲜为世人所知的“九阴九阳功”和剑法,无论这些是人是鬼,根本就不看在她眼里。   但她已答应杜小帅,决心放弃以往的一切,连桃花教都毅然解散了,甚至那夜“一统帮”大举来犯,她都不愿再施展“九阴九阳功”,此刻又怎会为了几个“骷髅”,用这种邪门武功对付他们。   要知这些日子,为了遵守对杜小帅的诺言,宁愿忍受散功的苦楚,也不再采阳补阴,甚至几乎把命送掉,也在所不惜,可见她已痛下决心。   这正如嗜酒如命的酒鬼,要戒掉杯中物,必须有极大的勇气和决心。一旦戒绝,突然再来上几杯,酒隐复发了的话,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九阴九阳功”在邪门功夫中,是极厉害的一种,戒之不易,唐云萍那敢再犯。   所以她此刻所用的剑路,只是当年父亲所传授的“六合剑法”,为了那负心汉,使老父亲得病不起,结果她不听老人言,终被始乱终弃。   要不是万念俱灰,一心去寻死,也不会跑到那种鸟不生蛋,免子不拉屎的山洞去,发现沈阴留下的武功秘芨。当然更不会有后来的桃花教,以及种种的种种,一切的一切……总之,任何事好像冥冥中早安排,也就是所谓的“定数”。   她既不敢施展“九阴九阳功”和剑法,几个白袍骷髅可就占了便宜,而且得理不饶人,一个个极尽卖弄之能事,各尽其能,连连向唐云萍逼近,将包围圈已缩小至不足一丈方圆。   唐云萍惊怒交加,实在气不过,叱喝道:“你们少在那里装神弄鬼,把老娘逼火了,管教你们一个个……”不等她说完,“啾啾”鬼叫声已大起,七个白袍骷髅已双掌齐发,掌风中发出阵阵白茫茫轻烟,不但带有阴寒之气,且有一股恶臭。   唐云萍大吃一惊,头晕目眩,摇摇欲坠,随即昏迷了过去……当唐云萍意识逐渐清醒时,双目急睁,发现躺在一个山洞里。而且全身冷飕飕的……哎啊!衣服已被剥光啦!   洞壁上插着好几支松油火把,火光产生七个白袍骷髅的影子,影射在石壁,仿佛一个个鬼魅。   唐云萍急欲起身,才知穴道受制,根本无法动弹。   骷髅也会点穴?   爱说笑,分明他们是装神弄鬼嘛!   唐云萍简直快气炸了,毛火叫道:“你们想把老娘怎样?”   七个白袍骷髅在一旁围着火堆,猛吃猛喝着,闻言一齐转过头来。   其中一个道:“这娘们醒来好快,比我们估计的快了半个时辰。   另一个接道:“不是咱们的功力退步了,就是‘七里漂香散’过期了吧!”   又一个笑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点了她的穴道,否则,咱们只顾吃喝,被她溜掉了都不知道呐!”   先说话的那个又道:“那就让你拔头筹吧!”   其他几个起哄地大笑起来,同时一个个懒散地站起,并向躺在地上的唐云萍走近。   藉着火光,唐云萍终于看清,他们果然是装神弄鬼,脸上只不过是戴着骷髅面具罢了。   她是何等人物,哪能听不出“拔头筹”的意思。既是将她全身扒光,那还用主产,自然是没安好心啦!   果然那家伙在她身旁蹲了下来,骷髅面具两上凹入的眼洞后,射出两道冷森森的眼光。   唐云萍穴道受制,动弹不得,不禁羞愤交加,怒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站着的一个白袍骷髅,收敛了笑声:“让你知道也无妨,你大概听说过‘骷髅七友’吧?”   唐云萍心想这下完蛋了,想不到自己会落在这七个大魔头手里!   “骷髅七友”当年成名时,她恐怕还在穿开档裤。但这几个大魔头的武功之高,却是在江湖中流传很久,直到三十年前,他们突然销声匿迹后,大家才逐渐淡忘。   据传闻,邙山“古墓派”,当年与“骷髅七友”齐名,而且都是练的歪门邪道武功,又喜欢装神弄鬼吓人。“一山难容二虎,“骷髅七友”前往邙山,一举歼灭了“古墓派”,却被掌门人“活死人”负伤逃走。   据说“活一锴人”后来练成一门奇功,立志要向“骷髅七友”寻仇,他们却从此不知去向。   唐云萍真是衰到了姥姥家,做梦也想不到,这几个几乎已成“历史人物”的大魔头,竟会躲在西洞庭山里装神弄鬼,而她却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突然间,一个恶毒而可怕的念头,震撼了这女人!   唐云萍霍地把心一横,暗自运起功力,施展出了“阴阳合功”。   偏偏这些家伙不知死活,竟然没有一个察觉异状,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被唐云萍以“阴阳合功”,吸尽了元阳,几十年的功力全部泡汤。   唐云萍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吸尽了七个邪派高手的毕生功力,但她是被“销魂指”独门点穴手法,制住了她的穴道,除了“骷髅七友”,天下无人能解得开。   唐云萍试图以本身的功力,将受制的穴道冲开,但无论她费了多大的功功,结果仍是徒劳无功,最后只得瘪然放弃。   时间象蜗牛爬行似的,一分一秒缓慢地爬过去……洞内的火把已熄灭,顿陷一片黑暗。   黑暗中,七男一女的呼吸,交织成一片混浊声……洞口透入了晨曦,但洞内仍然毫无动静。   直到天色大亮,唐云萍才发觉四肢已能活动。经过几个时辰,受制的穴道已自行解开啦!   唐云萍大喜,用力一把将伏在身上的那家伙推开,霍地挺身跳起。   那家伙从半昏迷中惊醒,要待起身,却已力不从心,不由地惊道:“你,你……”唐云萍冷森森问道:“昨夜很爽吧?”   那家伙这时才知不妙,后知后觉地惊问道:“你,你用的是什么邪门功夫?   把咱们……”唐云萍杀机已起,两眼凶光毕露,面罩寒霜道:“彼此!彼此!你们既是邪派人物,大概听过‘阴阳合功’吧?”   那家伙骇然道:“什么?‘阴阳台功’……那,那你是‘阴阳教’……”唐云萍接道:“十三代冥传弟子,如今的桃花教唐云萍!”那家伙一听,才知道踢到铁板啦!   其他几人整夜都在运功调息,无奈真元尽泄,功力荡然无存,但始终尚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扣唐云萍报出名号,不禁齐声惊呼:“啊!碧圃破祭浜咭簧酃庖簧ǎ⑾肿约罕煌严碌囊路徒#诓辉兜牡厣希呷ゾ徒J捌穑帮!   钡匾簧谓3銮省?   “骷髅七友”大惊,齐声救饶道:“教主剑下留情啊!”   唐云萍冷酷道:“嘿嘿,看在昨夜咱们总算有过肌肤之亲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们。但你们却使我又犯了戒,从此将陷入万劫不复……”唐云萍无视于群魔的哀求,手起剑落,只听惨叫声连连,无一幸免,全受了她的“宫刑”。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呼叫声是从那边来的!快去看看……”唐云萍一听这声音,可真是吓了一大跳,想不到杜小帅会找到这个岛上来!   她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急忙抓起衣服,冲出洞外,就向山峰上疾掠而去。   眨眼功夫已不见人影。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十九章     太湖沿岸的船家,一听要去西洞庭山,谁都不敢去,给再多船资也不干。   你娘咧,杜小帅毛了心,干脆花五百两银子,买下了一艘小船,自己划船去总行吧!   老叫化是当仁不让,也义木容辞,非得陪杜小帅同往不可,偏偏杨心兰也要做跟屁虫。   一老二少划看小船,刚接近矗立湖中的小岛,就遥见岸边有一艘扁舟。   杜小帅不禁振奋道:“你娘!谁说没人敢来这里,那儿不是有和要小船吗!”   当即加了把劲儿,双桨齐飞,加快速度向岸边划去。   老叫化在船尾掌舵,杨心兰却闲散地站在船头,船一近岸,距离尚有两三丈,她就纵身而起。   由于距离没想准,她的轻功还不能一跃三丈,以致差了四五尺,“卟嗵”落在水中,好糗啊!   船上的老少二人再不识相也不敢笑出声,以免她受窘,来个恼羞成怒。   杜小帅不让她“专糗于前”,也故意身形一纵,落在她身旁,笑道:“你娘咧!这岛上大概是有些鬼门道,先给咱们来个‘下船威’啊!”   杨心兰冷冷一哼,也不理他,屁股一扭,涉水上了岸边。杜小帅只好耸耸肩,向划船过来的老叫化瘪笑一声,也跟上岸去。   这时天色已大亮,弥漫的烟雾正逐渐消散。   老少三人上了岸,没走多远,就发现昨晚被吓得灵魂出窍,到现在尚未还魂清醒过来的船夫。   李黑是老江湖,上前蹲下一探鼻息和脉搏,又见船夫两眼大睁,露出惊恐这情,便判断道:“这个船家是被吓昏的!”   杨心兰惊道:“这么说,岛上真闹鬼喽?”   李黑干笑道:“我可没说是鬼,人也照样可以吓死人啊?”   杜小帅一弹耳朵,弄笑:“咱们把他救醒一问,是人是鬼,就不知道了吗?”   正待施救,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使老少三人不由地一惊,急忙举目四望,辨别叫声的方向。   接着又听惨叫声连声,杜小帅急向山峰一指道:“呼叫声是从那边来的!   快去看看……“   老少三人顾不得救醒那船夫了,马上赶了过去。   奔近山边,只见乱石遍布,已不再听到那怪叫声。   三人仗着艺高胆大,又是大白天,那怕妖魔鬼怪,进入山里不远,便发现几个山洞。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瞄眼:“刚才的惨叫有回声,很象是从山洞里发出的……”老叫化已明白他的意思,接道:“那就进去看看!”   杜小帅点了点头,向杨心兰道:“杨姑娘,我和老哥哥进去瞧瞧,你就在外面好了。”   杨心兰毫不领情,跺脚道:“干嘛呀,当我是胆小鬼!爱说笑!”冷哼一声,人已向山洞奔去。   杜小帅那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啊,忙追了过去,紧随着她来到洞口外。   刚叫了声:“杨姑娘小心……”   杨心兰已闯进洞去,但这洞里只有数尺深,里面啥也没有,连只老鼠或蝙蝠都不见。   杜小帅急忙跟进去,杨心兰却已转身退出,两个人正好撞作一堆。   这少女不知生那门子的气,一把推开小伙子,娇嗔道:“讨厌!”   杜小帅心里乱瘪一把的,但也只好陪礼道:“失礼啦!我不是故意的……”   杨心兰又冷哼一声,迳自闯进另一个山洞。   杜小帅真是瘪透了心,但唯恐她有失,仍然紧随在后。   那知才到洞口,杨心兰在洞内发出一声惊叫:“碍…”小伙子怕发生什么事,急忙冲了进去,不料又跟杨心兰撞成一团。   但她这回非但没有把他推开,更没骂“讨厌!”,反躲进小伙子怀里,紧紧抱住他叫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杜小帅睁大眼睛,哇噻!地上竟然躺着七个赤裸裸的骷髅!别说是她被吓得半死,连小伙子也大吃一惊。   老叫化冲进洞来一看,也哇哇大叫:“见鬼啦!这是是啥玩意儿?”   杜小帅猛眨眼,道:“这几个骷髅,好象是死了……”老叫化讪嘲:“小兄弟,你真爱说笑,骷髅还会有活的?没听说过!”   杜小帅嘟着嘴反驳道:“那可说不定,前两天咱们不是遇见个‘活死人’吗,让我来看看……”杨心兰情急叫道:“不要看了,快出去,骷髅有什么好看的!”   杜小帅轻拍她的肩,惹笑:“别怕……”突然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受,使他欲言又止起来。   原来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身上湿漉漉的,这时上身又紧贴在一起。   老叫已上前察看,只听他鸡猫子鬼叫:“怪事!怪事!他们的‘老鸟’,怎么全被人割了?”   杜小帅仍然舍不得放开杨心兰,拥着她问道:“哦?有这么鲜的怪事?”   杨心兰听得莫名其妙,好奇道:“什么‘老鸟’?”   杜小帅一时可不知怎么解释,笑憋着嘴:“就是,就是……就是太监没有的‘那玩意’嘛。”   杨心兰茫然地呆问道:“太监没有什么?”   杜小帅这下子可呆了,不知道这少女是故意装蒜,还是真的“孤陋寡闻”到这种地步,居然连太监少啥玩玩意都不知道!   正感到不知该笑好,还是该哭,又听老叫化骂道:“他奶奶的!这几个家伙是装神弄鬼,脸上戴着骷髅面具啊!”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急问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老叫化道:“这回不是活死人,是死活人!”   杜小帅一时搞不懂,笑得有些瘪:“老哥哥,究竟是死的还是活的呀?”   老叫化哈哈大笑道:“老哥哥自然是活的!”   杨心兰大翻白眼,讪言:“你问这么清楚干嘛,是不是又想做一个‘快乐的捐血人’?”   老叫化逗惹:“捐血也白吸,因为他们已经到阴曹地府去做太监啦!”   杜小帅似乎故意要让杨心兰害怕,怕了才会躲进他的怀里,趁机享受这种投怀人抱的滋味,瞄眼:“老哥哥,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老叫化道:“照说嘛,‘命根子’被削断,也不致送命,不过,这几个老小子既未被捆住,穴道好象也未受制,干嘛脱得精光,任凭别人宰割,这倒新鲜!   背烈饕幌拢质耸妇呤澹蝗蝗粲兴虻慕械溃骸巴坂纾∷歉貌皇蔷靡盐闯鱿纸摹槛闷哂选俊?   杜小帅根本不知道他门的来历,干笑道:“‘骷髅七友’?”   老叫化卖弄他的见多识广道:“小兄弟,不是老哥哥吹牛,这几个人的来历,江湖上知道的人可能不多,连我老叫化这么大把年纪,在他们面前都得算是后生晚辈了。实际上,他们的年岭跟我差不多,但出道极早,才十几岁,也就是一甲子之前,‘骷髅七友’就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了。只因他们练的是邪门功夫,而且嗜杀成性,不分敌友,看不顺眼就杀。所以武林中黑白两道,都对他们敬鬼神而远之。   前两日咱们遇见的‘活死人’,‘古墓派’就是被他们七人所灭,仅‘活死人’一人侥幸负伤逃生,可见他们武功有多高了!岸判∷Т炅舜瓯峭罚拘Γ骸澳敲瓷彼堑娜耍涔Ω叩貌豢伤家猷叮俊?   老叫化点了点头道:“唔……看情形……”杨心兰已不耐烦道:“好啦,好啦,别说了行不行?咱们来这里是找唐教主母女,管他七友八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嘛!”   老叫化可惹不起她,连声应道:“是是是,这洞里鬼气森森的,咱们快出去吧。”   杜小帅心里憋笑,故意问道:“你还怕不怕了?”   杨心兰嘴硬道:“谁说我怕啦?”   杜小帅贼兮兮地谑笑:“不怕我就可以放开手了。”   杨心兰这才想到,还躲在他怀里,顿时糗得面红耳赤,冷冷一哼,推开他就冲出洞去了。   老叫化趁机抢步走到小伙子身旁,轻声道:“小兄弟,这丫头心情不好,咱们最好少惹她。”   杜小帅呆头呆脑地问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老叫化瞄眼道:“小兄弟,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   杜小帅糗笑:“我干嘛要装糊涂呀!”   老叫化这才正色道:“小兄弟,你还看不出来吗,自从那天她知道那个银哨,是李姑娘给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已听杨心兰在洞外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打算在山洞里住下不走了?”   老少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瘪笑,赶快出洞,只见杨心兰把小嘴噘得老高,足可挂个秤锤。   杜小帅居然不会看脸色,还在喋喋不休地呆道:“那艘小船一定是载送什么人来这个小岛上,‘骷髅七友’很可能就是被那人所杀。小船还在,表示那人尚未离去……”老叫化突然若有所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人很可能就是‘活死人’啊!”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道:“哦?那家伙这么‘神’?”   老叫化道:“据传闻,三十年前‘骷髅七友’突然销声匿迹,就是为了‘古墓派’被灭后,‘活死人’矢志报仇,练成了一门奇功,专门克制那七人,他们才不得不躲起来啊!”   杨心兰撇嘴道:“你们两个真驴!如果是那‘活死人’,凭他那鬼模鬼样的德性,谁敢用船载他?”   杜小帅憋笑:“说的也是,难道会是唐大姐?这,这不太可能吧……”杨兰美目一转道:“那还不简单,把船家救醒,一问不就知道他载送来的是什么人了。”   老少二人齐声道:“对!你娘咧,咱们真是两只驴!”   杨心兰一听,忍不装卟嗤”笑了出来,乱得意一把的。   其实这一老一少,是很有默契,故意逗她一笑,否则再无聊也不会骂自己是驴啊!   三人立即出山,直奔湖边。   那知刚一出山,距离尚在二三十丈外,就遥见一叶扁舟,正飞快地向湖中摇去,从那摇橹的人背影看出,竟然正是唐云萍。   杜小帅大声急叫道:“大姐!大姐……”同时向湖边飞奔而去。   唐云萍故意装作没听见,将橹连连左右摇动,扁舟已离小岛愈来愈远。   杜小帅奔至湖边一看,他们那艘小船正沉向湖中,大概是船底已被筑了个大洞。   唐云萍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怕他们追上她?!   杜小帅一时想不出原因,仍在拉嗓门大叫:“大姐!快回来,是我们碍…”   一老一少已赶到,见状更是莫名其妙,跳脚不已!   老叫化望着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这是怎么回事,唐教主为什么不愿见咱们?”   杜小帅瘪苦:“就算‘骷髅七友’是大姐杀的,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她为什么……”杨心兰毛火得很:“哼!真没见过这种人,咱们好心好意来找她们母女,她就算不领情,也不该放咱们鸽子,把咱们困在这岛上呀。这下可好了,没船可回去,咱们就学‘鲁宾逊’吧!”   杜小帅虽对唐云萍有种特殊的感情,但事实摆在眼前,使他无法为她争辩。   只得到那船夫身旁蹲下,取出“心匕”,将手指割破,滴了几滴墨绿血液在他口中。   龙血果然具有神效,船夫很快就清醒过来,眼还未睁就惊声大叫:“鬼!   鬼……“   杜小帅瘪得掴他两耳光,截口讪笑:“你娘咧,活见你的大头鬼!睁开眼睛看看,咱们是鬼吗?”   船夫那敢把眼睛睁开,鬼喊鬼叫:“饶命啊!我跟你们无冤无仇,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杜小帅这下可毛了心,当胸一把将他提起,始喝道:“要命就把你的狗眼睁开!”   船夫吓得魂不附体,一面连声求饶,一面硬着头皮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已不是昨晚见到的白袍骷髅,而是有张娃娃脸的小伙子。   他不禁惊问道:“你,你不是鬼?”   杜小帅又好气,又好笑,斥笑:“你娘咧,你才是鬼啦!”   船夫定了定神,见面前尚站了个老叫化,及一个红衣少女,这才吁了口大气道:“我的妈呀,真把我吓死了……那位夫人呢?”   杜小帅心知他指的“夫人”,就是雇船的唐云萍,憋应道:“她没事,快告诉我,你们遇上了什么?‘”船夫想起昨晚的遭遇,还吓得浑身发抖,强自定了下神,才把当时的情形述说一遍。   老少三人听完,顿时时面面相觑。   他们几乎已可确定,“骷髅七友”是被唐云萍所杀。   但她为何用这种别开生面的杀法,又为什么发现他们来到岛上,就忙着逃走,甚至将他门的小船筑沉,以防乘船追去?老少三人实在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必去伤脑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设法离开这个小岛,谁也不愿留在岛上做“鲁宾逊”。这可一点也难不倒他们,尤其是杜小帅,有的是“点子”,马上想到了以木筏渡湖。   好在岛上树木甚多,可以就地取材。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合力做好一个木筏,带着那船夫一齐离开了小岛。   木筏在前山靠岸,船夫一眼就发现,他的那艘扁舟早已泊在岸边。甭说啦,唐云萍也是由此登岸的。   杜小帅原想替唐云萍,代为赔船夫几百两银子的,现在不用啦,赏他五十两银子,早已乐得他若不是有耳朵挡着,嘴都咧到脑后啦!千谢万谢,尤其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使他捡回了一条命!近几日,江湖中不知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到处人心惶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似的。   这是溧淋水县城,正午时分。   最热闹的东大街上,只见最著名的“春风得意楼”酒楼门前,有十几个黄发碧眼高鼻子的外国传教士,身穿白色罩衫,前面用红色与着“世界末日近了”,背后是“信主始得永生”,在那里向来往行人分发传单。   路人对这种洋玩意,似乎不太感兴趣。倒是围了不少儿童在看热闹,觉得挺新鲜的,而且可以分到糖果呢!   这时,突见走来七八个黑衣壮汉,他们似乎不觉得外来的“洋和尚”会念经,也不认为外国月亮比较圆,反而看不顺眼这些洋传教士,连声招呼都不打,上前就拳打脚踢。   洋传教士涵养极深,秉承“耶酥精神”,壮汉打在他左脸,他还把右脸送上去捱打。踢他一脚,就把屁股跷起半天高摆了姿式,好让壮汉把他一脚踹个狗吃屎。   黑衣壮汉一个个穷凶极恶,又打又骂,一点也没有被他们感动。行人围观下,强行扒下洋传教士的白色罩衫,把他们全都撵走,然后将罩衫穿在自己身上,一齐狂笑起来,有够嚣张的。   一个江湖人物打扮的中年从酒楼走出,脸红红的,酒气薰天,大概灌了不少。   他见这些黑衣壮汉目中无人,气焰万丈,也有些看不顺眼。仗着几分酒意,上前喝问道:“喂!你们信的是什么‘主’?”   一名黑衣壮汉道:“咱们信的是‘帮主’!老小子,世界末日近了,信‘主’始得永生啊!”   中年不屑道:“你们是什么帮?”   黑衣壮汉拽样道:“‘一统帮’!”   中年猛然一惊,酒意顿时全消,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就拔脚狂奔而去。   黑衣壮汉们齐声狂笑,相借走进了酒楼。   酒楼上的一隅,这一桌坐了个老叫化,及一个小伙子和红衣少女。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偷……不,是不小心听着邻桌几个江湖人物轻声交主谈。   其中一人神色凝重道:“听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生死帖’,十一月十三日在蒙蒙谷以武相会,看情形‘一统帮’这回是要大干了。”   另一人愤声道:“他奶奶的!我只听说武林帖,还没听什么‘生死帖’,搞什么名堂!”   另一个道:“这就表示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啊!”   一个年轻气盛的怒道:“妈的!他们也太狂了,连武林九大门派都不放在眼里。如果是我,就不理他们,看他‘一统帮’又能怎样?不信他们能咬了我的鸟去!”   除了最先发言的那人之外,其他人均附和道:“对!根本不必甩他们!”   那人比较老成恃重,忧心忡忡道:“他们既然公然向九大门派挑衅,想必是有恃无恐,除非……”正说之间,楼梯响起一阵沉重脚步声,“咚咚咚”地走上七八个黑衣壮汉,身上仍然穿着前后写有红字的白色罩衫。   楼上已有七八座,酒客中包括那老少三人在内,大部分在进来时,便见过那些当街传教的洋人,已是见怪不怪。只是大家都奇怪了,这几个黑衣壮汉也传起教来啦?   黑衣壮汉们走上楼来,眼光一扫,突然发现坐在一隅的那一老二少。   为首的暗自一怔,急向随在身后的壮汉一施眼色,待那家伙转身匆匆下楼而去,他们才若无其事地,迳自选了张空桌坐下,召来伙计,点了些酒菜。   那一桌的老少三人看在眼里,彼此互瞄一眼,心中暗笑,似已看出这批黑衣壮汉的来路。   小伙子故意提高嗓门,模仿邻桌那人方才的语气道:“听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生死帖’,十一月十三日在蒙蒙谷以武相会,看情形‘一统帮’这回是要大干了!”   老叫化很有默契,也学另一人愤声道:“他奶奶的!我听听说武林帖,还没听过什么‘生死帖’,搞什么名堂!”   小伙子捉笑:“这就表示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啊!”   老叫化又学那年轻气盛的怒道:“妈的!他们也太狂了,连武林九大门派都不看在眼里。如果是我,就不甩他们,看他们‘一统帮’又能怎样?不信他们能咬了我的鸟……”话还没说完,突然“哎哟”叫了起来。   小伙子不知桌下另有文章,原来红衣少女嫌老叫化说话太粗,用力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痛得他失声叫了起来,还以为他表演逼真,唱做俱佳呐。   他不由地弄笑:“老哥哥,你真的被咬了?”   老叫化瞥了红衣少女一眼,只得报以苦笑,不敢搭腔,以免再祸从口出,痛在脚上。   邻桌的那几人,听出这一老一少的“对口相声”,分明是把他们刚才说的那番话“重播”一次。   更看出刚来的几个黑衣壮汉,与传说中的“一统帮”人物装束一模一样,显然老少二人的对话,是故意冲着他们说的。   这些江湖人物一看苗头不对,赶紧起身离座,结了帐匆匆离去。其他一些胆小怕事的酒客,也纷纷溜之大吉,片刻间,酒楼上的人已走了大半。   但那几个黑衣壮汉,居然若无其事,酒菜一上桌,就自顾自大吃大喝起来。   小伙子存心要找碴儿,睨眼黠笑:“老哥哥,怎么回事?好象来了瘟神似的,把客人吓得都开溜啦!”   老叫化一面大碗喝酒,一面笑道:“小兄弟,你真没学问,咱们刚才进来时,酒楼外那些洋鬼子,不是高呼‘神爱世人’吗?瘟神也是神,神自然爱咱们这些‘世人’,怎么可能把人吓跑。我看啦,八成是见了倒霉鬼,怕沾上霉气,所以才赶快溜之大吉埃”小伙子一搭一唱,惹笑:“咱们就不伯沾上霉气吗?”   老叫化道:“爱说笑!咱们是专找倒霉鬼的,遇上了咱们,那就霉上加霉,衰上加衰了!”   尽管老少二人嘻笑怒骂,指着和尚骂秃驴,几个黑衣壮汉还真能沉得住气,硬是有听没有到,只当耳边风,始终无动于衷。小伙子眼看挑不起火来:正准备硬干算了,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响雨起,奔上来个家仆打扮的汉子。   几个黑衣壮汉一见这汉子到来,立即起身离座,勿匆结帐而去。   这汉子眼光一扫,便走到老少三人桌前,向小伙子很有礼貌地双手抱拳问道:   “请问可是杜少爷?”   小伙子眼皮一翻,撇嘴道:“不错,我姓杜,但不是少爷!”   这汉子忙从怀中取出一份黄色名帖,双手恭恭敬敬递向前道:“杜少爷请过目!”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小伙子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名帖,瞟了一眼,念道:   “西门飞凤……”老叫化惊问道:“是‘黄花闺女’西门飞凤?”   这汉子恭应道:“正是敝主人!”   小伙子茫然问道:“老哥哥,你认识这个人?”   老叫化笑道:“我不认识,但她是你那位老相好的姐姐。”   小伙子搔了搔头发,干笑道:“别闹了,我那来的什么老相好!西门……难道他是西门小郎?“老叫化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那小子!”   小伙子想起数月前,那夜在太平县城的“留香院”里为了“杨弟”跟西门小郎争酒女起冲突,出手废了那小子的武功。   不禁向那汉子问道:“我又不认识你家主人,送这名贴来给我干嘛,打知名度啊?”   这汉子陪着笑脸道:“敝主人久仰杜少爷侠名,听说杜少爷在江南一带邀游,曾派出不少人各处打听,希望能邀杜少爷光临‘黄花岛’一游,可惜始终不知杜少爷的侠踪,方才得到消息……”小伙子谑笑:“哦?你拉消息还真快!”其实他怎会不知道,必是刚才一名黑衣壮汉,赶去通风报信的。   不料这汉子上前一步,轻声道:“杜少爷不要误会,敝主人跟‘一统帮’毫无瓜葛。”   小伙子睨眼斜笑,憋想:“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汉子倒是会察言观色,又弯下腰道:“刚才那几个穿黑衣的家伙,都是‘一统帮’的爪牙,见了小的就赶快溜走,可见他们对敝主人还是有些顾忌的啊!”   小伙子嘲惹:“那是他们家的事,干我屁事!你家主人邀我去什么黄花岛白花岛,还得看我高不高兴去呐!”   这汉子连连点头道!笆鞘鞘牵筒簧土常炊派僖恕2还绻派僖蝗ィ峙掠辛轿欢派僖呐笥鸦岷苁毙』镒用凶叛劬ξ实溃骸拔业呐笥眩俊?   这汉子道:“也许他们是乱盖,但他们说是杜少爷的好友,交情还很深呐。”   小伙子突然想到了唐云萍母女,急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这汉子卖关子道:“抱歉,恕小的不便奉告,因为他们说要给杜少侠一个意外的惊喜……”小伙子与老叫化交换了一下眼色,又瞄了红衣少女一眼,见她并未阻止,便道:“好吧,你先下去等着,咱们喝完酒就走!”   这汉子喜出望外,恭应一声,便先行下楼。   小伙子并不是真想喝酒,只是把这汉子支开,好向老叫化请教。弄笑道:   “老哥哥,西门小郎的姐姐,怎么起了个‘黄花闺女’的名号?真鲜?”   老叫化捉笑:“本来她的外号叫‘七嫁夫人’,因为黄山西门世家这位‘老处女’,据说美艳绝伦,犹在昔日江湖三大美女之上,可惜命薄如纸,从小算命的说她命犯七煞,注定了要嫁七次。果然长大后,第一嫁嫁在四川,刚拜完天进洞房,新郎就好端端地突然暴毙。后来又连嫁了五嫁,都是还未行周公之札,新郎就翘了,第七嫁嫁到江南,结果新郎还是难逃一死,所以至今西门飞凤还是‘原封货’。江湖中人称她‘七嫁夫人’的,都被她杀了,这才改称‘黄花闺女’,表示她至今还是‘老处女’埃”小伙子嘻皮笑脸道:“那她不是成了扫把星投胎,天生的克夫命哪,真叫我听了小生怕怕哦!”   老叫化笑了笑,正色道:“不过,江湖上也有人传说,那七个新郎,都是死在她老子九天飞狐西门彩华的手里!”   始终保护沉默,一副淑女状的红衣少女瞄眼:“既然那女人是个扫把星,咱们何必去她那里!”   小伙子笑眯眯地道:“她命中注定七嫁,已经克死了七个丈夫,霉远也该走完了。况且,咱们三人之中,也没人想做她的第八任丈夫啊!”   红衣少女道:“那你是决心要去见她喽?”   小伙子点头道:“刚才那人说的两个朋友,也许就唐云萍大姐和她女儿呀。”   红衣少女心想:“你废了西门小郎的武功,这个梁子已经结大了。除非这个什么‘黄花闺女’的还不知道,否则,咱们三个真是送上门去,又有得乐子玩啦!”   虽然老叫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却支持小伙子,认为刚才那汉子不可能乱盖,因为西门飞凤绝不会知道,他们三人正在找寻唐云萍母女。   他们很民主,少数服从多数,既然小伙子和老叫化都赞成去,红衣少女只好舍命陪“呆子”了。“三人已去心去吃喝,召来伙计结帐,才知那汉子下楼时已经付过帐啦!   ——很上道!   下得楼来,走出酒楼外,只见门口已经停了辆四匹健马拖的华丽马车,可见“黄花闺女”很够气派。尤其车前插着一面黄旗,正面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金凤,更是威风!   那汉子已在车旁恭候,一见老少三人走出,忙不迭拉开车门,恭恭敬敬请他们登车,才跳上前面车主坐,跟赶车的黄衣壮汉坐在一起,扬鞭飞驰而去。   一出城南,便朝西南方向风骋电驰疾行。   车内的老少三人,这一辈子别说是乘坐,就连见都未见过这样豪华的马车。   在他们的心目中,皇帝的銮车,大概也不过如此吧?最难得的是,在如此快速的奔驰中,坐在车内竟一点也觉颠簸和震动。   车的构造也与众不同,通常车门是在后面,正面和两边是座位,成为一个“凹”字形。而这辆车的门却开在西侧,座位设在车厢内的前后,乘客可以面对面。   杜小帅和李黑坐在后面,前面的座位让给杨心兰独坐。三个人心里各想各的,车在沉默中飞驰……憋了老半天,杜小帅呵呵惹笑:“我看你们好象很无聊的样子,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好不好?”   杨心兰和老叫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很好,没有反对就表示赞成。”   杜小帅干笑着:“有一回,我下河里去抓鱼,发现两个大姑娘正在河里洗澡,她们脱得光溜溜的……”他正说得眉飞色舞,嘴角全是口水时,杨心兰开口啦!   鞍萃校Ц纾闳范阍诮残奥穑坎皇谴呙咔桑 ?   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的瞟着老叫化。   杜小帅笑得有点瘪,顺着她的眼光看向老叫化,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就不只是笑得有点瘪,而是大瘪特瘪啦!   老叫化真有够“捧潮的,竟然已经开始打瞌睡,还说梦话呢。“怎么这样吵,难道马车上竟然有蚊子叫?“杜小帅几乎一个响头敲过去,手伸到一半,想到终究他是老哥,就让他一点,这么一犹豫,手在半空中晃着,真有够滑稽的。   杨心兰瞄眼:“帅哥,你的手怎么了,抽筋啦?”   杜小帅窘苦道:“没有啦……我,我在练拳,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开始比手划脚,装模作样。憋想:“你娘咧,真是衰中之衰,讲笑话还给人当傻瓜!”   瘪得他有够不爽的。   又驰出十里路程,马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使杨心兰身不由己,整个身了向前一冲,正好冲进杜小帅怀里,被他一把抱了个正着。   好死不死的,她的嘴唇撞上了小伙子的嘴唇。   不过,这种亲嘴可“刺激”哪,两人都撞出了牙血,而小伙子的血却是墨绿色的,实在没什么情调可言。   老叫化向车窗外一探头,已见到了二三十名黑衣壮汉,骑跨在马上挡住了去路。   就听赶车的怒喝道:“他奶奶的!瞎了你们的狗眼,同看见这面黄花岛的飞凤黄旗吗?”   为首的黑衣壮汉振声道:“咱们无意为难你们,只要留下车上那三个人!?   车把式身旁那汉子,霍地站起道:“他们是黄花岛的客人,休得无礼!”   为首的黑衣汉子仗着人多势众,有恃无恐道:“咱们是各为其主,弓总管既然不讲交情,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车内的杜小帅刚想把杨心兰扶起,就听弓总管一声疾中“冲!”马车立即又向前冲去。   杨心兰刚羞红了脸转过身,尚未衣回座,便身不由己地向后一倒,又倒进了小伙子的怀里。   杜小帅倒不是存心吃豆腐,而是出于自然反应,双臂一张将她抱祝但刚才杨心兰是面对面扑来,那一抱是两手抱住她背后,这回是整个娇躯倒进他怀里,两手正好按在她的双峰上哪!   杨心兰又瘪又窘,来不及挣脱,已听得惨叫声连起。   老叫化从车窗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挡住去路的那批黑衣壮汉,已有多人翻身落马。   原来这辆豪华马车的车顶和两侧,均装有机关,弓总管一扳机括。无数特制小箭,便如飞蝗般疾射而出。   黑衣壮汉们仗人多势众,原想以武力将车拦截下来,不料车上会射出飞箭,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惨叫声中,黑衣壮汉们一片惊乱,被马车冲散,风骋电驰而去。   就这一阵乱箭,黑衣壮汉已伤忘过半,其他的仍不罢休,拨转马头就急起直追。   眼看已追近,那知车后又射出一蓬小箭,为首的壮汉首当其冲,被射中的翻身落马。   其他的人惊怒交加,但已群龙无首,不敢再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去远。   老叫化只顾看车外的“表演”,忽听“啪”地一声脆响,好象谁捱了一耳光。   等他回转头来,只见杜小帅一脸糗相,杨心兰已满脸瘪窘地坐回座位,一时也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事内又陷入了沉默。   长鞭飞扬,在空中发出“啪哒、啪哒”之声,马车在飞驰……当车速逐渐慢下来,已可望见石臼湖了。   这个湖不大,又称作丹阳湖,与固城湖相通。跟太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马车到了湖边停下,从车窗看去,只见湖边泊着一艘装饰成彩凤的黄色华丽画舫,真称得上美轮美奂。   弓总管跳下车,一面恭恭敬敬打开车门,一面歉然道:“三位受惊了。”   老少三人下了车,弓总管又作了个手势道:“请!”   杜小帅也懒得多问,偕同老叫化和杨心兰由跳板上了画舫,发现船上早有八名黄衣壮汉在候。   弓总管一上船,恭恭敬敬请三人入舱,两名壮汉抽回跳板,船便向湖心缓缓驶去。   这时老少三人已可见到,湖心的一片沙洲上,矗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庄院。   老叫化虽见多识广,但记忆或印象中,似乎从未听过“黄花岛”这么个地方。   可能整个湖是私产,西门飞凤的第七任丈夫死后,由她继承夫家产业,自行命名的吧。   她既被称为“黄花闺女”,湖中的沙洲,自然可命名为“黄花岛”了。   庄院远看只觉它雄伟壮观,占地极广,距离近了才能看出,比起皇宫也毫不逊色!   西门飞凤这娘们真能摆谱,岸边早已命数十名男女在恭迎,他们一律穿黄色衣衫,啊哈!还真象是“摆队迎天霸”。从湖边的浮台,直达汪院大门前,是一座九曲回桥,每一根矮柱和栏杆,均漆得金碧辉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概皇帝也比不上她这样“骚包”哦!   老少三人一上岸,便由数十名黄衣男女前呼后拥,浩浩荡荡走上九曲桥,直趋庄院。   庄院大门口,又分列着二十名黄衣壮汉,连腰间挂的刀鞘都漆成黄色。   显然,这娘们不但在炫耀她的财富更要展示“黄花岛”的实力!进了庄院大门,通过大院,再经过一道高达一丈七八的宫庭门,又穿过一个内院,才到达富丽堂皇的大厅。   厅内又走出十六名黄色宫装少女恭迎,前呼后拥的男女便到此止,留在院内,不敢擅自入厅,只由弓总管抢步上前,恭请老少三人进内。   弓总管刚招呼他们坐定,便界从里面的拱门走出两人。   杜小帅和老叫化张大眼睛一看,不禁大感意外,想不到他们竟是阴阳双剑!   韩森和雷行二人:合称阴阳双剑,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的人物。看他们这身打扮,看来是玩完了,竟然投靠了黄花岛。他们怎会如此没志气,居然当了人家的奴才?   杜小帅和老叫化乍见之下,猛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就是他们在钱塘江畔结识的阴阳双剑!   他们倒是神色自若,觉得这是烧款代志(小事一件),双双上前一抱拳,齐声招呼:“杜兄、李老前辈,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咱们吧?”   杜小帅捉笑:“确实想不到!”   老叫化却倚老卖老,毫不保留地糗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搞什么?怎么愈混愈回去,跑到这儿来混啦!”   阴阳双剑干窘直笑,似有难言之隐,瞄了在旁的弓总管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好轻叹了一声。   杜小帅转向弓总管问道:“你说的两位朋友,就是他们两个?”   弓总管奸笑:“小的没有乱盖吧!”   杜小帅不禁瘪笑不已,弓总管是没骗他,这两个人确实是他的朋友,但他以为是唐云萍母女,想不到是他们,心里的那份失望,够呛的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环佩叮咚,从左边的拱门,走出一位身穿黄色宫装,头戴凤冠,面罩黄纱的少妇,身后随着七名身着黄色劲装的佩剑少女。   这少妇一走出,真有一代女皇武则天临朝的架势,不仅是弓总管和阴阳双剑,好象老鼠见了猫似的,摆出一副卑躬屈膝的可怜相。连一向自傲倔强的杨心兰,也不自觉地起身相迎。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章     甭说啦,少妇就是“黄花闺女”西门飞凤了!   她对老叫化和杨心兰,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杜小帅面前站定,问道:   “你就是杜小帅?”   杜小帅把头一点,懒洋洋地应道:“嗯!”   西门飞凤作个手势道:“坐!”便回身走向正中她的那张宝座,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老少三人对瞄一眼,耸了耸肩,各自坐下。   阴阳双剑却恭应一旁,在这娘们面前,下属的姿态。   西门飞凤笑问道:“大概我的面子,还不够把你请来吧?”   杜小帅瞥了阴阳双剑一眼,见他们那富窝囊相,心里实在有够瘪,捉笑:   “那倒不见得,听说黄花岛比皇宫还气派,有机会一为开开眼界也不错埃”西门飞凤淡淡一笑,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邀你来?”她始终只针对杜小帅一人,根本不提老叫化和杨心兰,好象他们是透明的。   杜小帅耸他肩,黠笑道:“我怎么知道。总不会是阴阳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吧!”   西门飞凤仍然带笑道:“那就让你的两位好友告诉你吧!”随即向阴阳双剑命令道:“韩森、雷行,告诉他我要干嘛。”   阴阳双剑齐声恭应,上前两步,由雷行发言道:“主人要废掉你的武功!”   杜小帅对西门飞凤要废他武功,可一点也不吃惊,更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废掉西门小郎的武功在先,做姐姐的替弟弟讨回公道,也是应该的。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罗。   但雷行居然称这娘们“主人”,使这小伙子听了很刺耳,不屑地撇嘴道:   “哦?两位可找到了个好‘主人’!”   雷行一张苦脸,瘪苦地重复一句:“主人要废掉你的武功!”   杜小帅嗤嗤笑着,潇洒地耸了耸肩,道:“好话不说第二遍,雷兄连说两遍,就表示不是好话哦。而且,如果要我自行废了武功,我又不是白痴,自然不会‘自告奋勇’喽。不知是两位代劳呢,还是你们的‘主人’亲自动手?”   雷行只说了声:“这……”便满脸愧色地低下头去,不敢正视小伙子。   杜小帅瘪想:“那晚在象山港码头,阴阳双剑喝得酩酊大醉,老哥哥和杨姑娘急着要去苏州,向‘如意赌坊’讨回公道,等不及这两个家伙酒亘,结了帐留张字条给他们,就匆匆走。照理说,他们酒一醒见到字条,便坐赶往苏州,怎么反而跑到这里来,干起了……”还没想完呢,忽听西门飞凤怒道:“雷行,你为什么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吗?”   雷行只得硬着头皮道:“咱们明知不是杜兄的对手,但主人的命令不敢违,纵然死在杜兄手下……”杜小帅听得实在有够火的,瞪眼骂道:“你娘咧!你们就这么听话!没出息!”   西门飞凤娇笑道:“你不相信吗?好!我让你看看,他们是多么的听话。”   便向阴阳双剑喝令道:“跪下!”   阴阳双剑还真是“乖宝宝”,当真毫不迟疑,双双跪了下去。   西门飞凤又命令道:“爬到我面前来!”   韩森和雷行出道不久,就在江湖上闯出了“阴阳双剑”的名号,也算得上是“青年才勘了。   那知在这娘们面前,竟成了摇尾乞怜,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还真的是手足并用,爬了过去。   杜小帅看得差点没气昏,恨不得上去狠狠踹他们两脚。但眼珠子一转,这两个人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绝不会甘心当众出糗,他们又不想学韩信,受胯下之辱哪!   西门飞凤这娘们既可恨又可恶,竟然意犹未足,得意地笑道:“乖,学两声狗叫,给你们的好友听听。”   阴阳双剑当真转过身来,冲着小伙子齐声大叫:“汪汪!汪汪……”杜小帅毛了心,冷笑:“你娘■!西门飞凤,你不必折辱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说吧!”   西门飞凤也冷笑道:“他们刚才已经告诉你了,我要象你对付我弟弟一样,废了你的武功!”   嘿!果然不出所料,这娘们是要为西门小郎报复!   杜小帅弹了下耳朵,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当我也那么听话?”   西门飞凤从容不迫道:“杜小帅,你要放明白些,我只不过是要废了你的武功。如果你落在‘一统帮’的手里,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哪!”   杜小帅眨了眨眼,揶揄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喽?”   西门飞凤置之一笑,很大方地道:“这倒不必,不过,为了跟”一统帮‘争你这小子,恐怕……“忽向弓总管问道:“弓弼,你去溧水城里接人,遇上了他们吗?”   弓弼这才上前,恭恭敬敬道:“回禀主人,小的赶到时,他们已有几个人在酒楼上,一见小的就开溜了,在半路上集合了二三十个人拦截,被小的用‘流星箭’打发,活命的不过几个人而已。”   西门飞凤轻喟一声道:“这下‘一统帮’更要恨我入骨了……杜小帅,你看我为了你这小子,不惜跟‘一统帮’为敌,这个代价可不小吧?”   始终一言不发的老叫化,突然忍不住道:“西门飞凤,你不必装腔作势,其实西门小郎那小子,早就投靠了‘一统帮’!”   西门飞凤这才瞥了老叫化一眼,不屑地问道:“你这臭要饭的又是谁?这里轮到你说话吗?”   老叫化正要发作,突见左边那道拱门里,走出七八个人。除了最里面的一个还有点人样,其他几人都奇形怪状,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   而最前面的这年轻人,谁也不是,赫然正是西门小郎!   他一见杜小帅,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狠狠瞪了小伙子一眼,指着老叫化道:“姐姐,这个臭要饭的,那晚就跟那姓杜的小子在一起,还有一个小叫化!”显然他并未认出杨心兰。   老叫化定神一看西门小郎身后的七人,顿时心中一凛,失声惊道:“哇噻!   蠲虐斯帧戳似吒觯钜桓觥帧偷狡肜玻 ?   原来“祁门八怪”是同门师兄弟,以“血怪”尹风为首,依次是“醉怪”崔不醉,“丑人多作怪”花平,“黑白双怪”丘昆、丘化两兄弟,“高怪”包通天,“矮怪”贾大仁,“小妖怪”袁化。   这八人虽艺出同门,但各有一身独特看家本领,个个武功均十分了得,只是很少出现江湖。   想不到“八怪”之中,同时在黄花岛上出现七人,真是破天荒、好怪!   其实,老叫化从未见过他们任何一人,只是一见他们异于常人的怪模怪样,直觉地主不想到“祁门八怪”。   西门飞凤不禁笑问道:“杜小帅,你看还需我亲自动手吗?”言下之意,表示凭这七怪,对付你小子就绰绰有余,还嫌太多了呐!   杜小帅并未注意在听她说什么,倒是被七个奇形怪状的人吸引住了,对他们的长相觉得有趣得很,而且充满了好奇,如同小孩子在看马戏团的小丑。   老叫化的心里可猛叫着,照他暗自估计,黄花岛上至少有好几百人,其中必有不少不常在江湖上露面的人物,就象眼前的“祁门八怪”。   而且,从那马车上的“流星箭”可以想象出,这座雄伟壮观的庄院中,定然到处都没有机关消息。   更值得担心的是,“黄花闺女”西门飞凤不知有啥独特琥功,竟然公然不理“一统帮”,否则那能使年轻气盛的阴阳双剑,在她面前变成了哈成狗?!   对付一个杜小帅,居然需要摆出如此场面,也实在太看得起他了吧!   老叫化突然想到,阴阳双剑知道杜小帅服下了龙血和内庆,如今已投靠黄花岛,会不会是他们向西门飞凤泄露了这个秘密“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今日老少三人要想全身而退,离开黄花岛,恐怕……唉,有够惨的!   忽听西门小郎道:“姐,我师父可能有事,赶不回来了,咱们动手吧!”   西门飞凤惹笑:“急什么,人已经来了这里,煮熟的鸭子还怕他飞了吗”   “突见一个其丑无比,脸上象月球表面,长得凹一块凸一块的,獐头鼠目,大阔嘴,还配了一对招风耳,外加一个鼻孔朝天的大鼻子。却穿了一身鲜明华服,手中轻摇折扇,故作潇洒的中年,上前问道:“小郎,废了你的武功的就是这小子吗?”说时将折扇一合,指向杜小帅。   西门小郎把头一点,恨声道:“不错!三师叔,这小子就是杜小帅!”   难怪啊,原来此人就是“丑人多作怪”花平!   他翻了翻那对鼠目,又“谱”地一声展开折扇,轻援着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嘛!”   杜小帅根本不甩他,迳向那自以为是“武则天”,大刺刺坐在宝座的那娘们,颐指气使,比她更大牌地道:“喂!西门飞凤,不管要打架也好,拼命也罢,咱们刚才是正在吃午饭,被你派人‘请’了来的。况且,咱们来到这里就是客,总得先招待咱们吃饱喝足了再说吧?”   西门飞凤笑问道:“这会儿你还有胃口吃喝得下?”   杜小帅一搓鼻头,流里流气的道:“那是咱们的事,你舍不得就说一声,不必找借口。”   西门小郎愤声道:“姐,别理这小子,他是想拖延时间!”   西门飞凤未加埋会,转脸向恭立待命的弓弼吩咐道:“摆酒!”   弓弼恭应而退,西门小郎是敢怒而不敢言,气得只好退开一旁,跟那七怪交头接耳,窃窃私议起来。   阴阳双剑还趴在地上,没有西门飞凤的命令,他们那敢站起来,那副瘪相,教人看了看真是快“破脖了!   老叫化和杨心兰,虽见过杜小帅那“毁天灭地”的惊人威力,但此时此地,置身在黄花岛上,就未必能稳操胜券了。   是故,老少二人见小伙子在这节骨眼上,竟开口向人要吃喝,实在搞不懂他搞什么飞机,都觉得他实在有点不知死活的。   只是他们三位一体,既然小伙子一脸毫不在乎,若无其事的神气,他们自然也得充充场面,心里直叫苦,表面上还装作一派潇洒耶!   不用一会儿,弓弼已指挥几名黄衣壮汉,在大厅中央摆好桌椅,铺上黄色桌布。   随即走来四名黄衣侍婢,只摆下三付杯筷碗碟,酒杯倒多备了九只置于一旁。   哇噻!飘花宫已够气派,餐具全是银器,这儿更拉风,用的竟是纯金打造,而且雕有飞凤图案,好象金子他们自己产生出的!   嘿嘿,这里好象开的是“速食店”,动作还真快呐!   接着由四名黄衣壮汉,抬来两只大酒坛,每坛足足一百斤,老少三人洗澡都够罗。   弓弼当场先开了一坛的封口,顿时酒香扑鼻,使老叫化差点口水都流到脚跟了。   这位总管用长把金杓,舀出酒来注入金壶中,再执壶为三人面前的金杯斟满,然后退开一旁,礼数周到得可以。   忽听韩森鼓足勇气恳求道:“主人,属下跟杜小帅相交一场,总算是朋友。   请主人恩准,让属下二人敬他一杯……”西门飞凤微微点头道:“好,你们就代表我,陪他们多喝几杯吧!”   阴阳双剑暗喜,如奉懿旨,忙不迭连连叩谢,双双起身来到大圆桌前,但不敢坐下。   韩森执起酒壶,在取了两只空杯倒酒时,故意背向恭立一旁的弓弼,而把手不同着杜小帅张开。   杜小帅仔细一看,只见他掌心用指甲划彼,划出个血淋淋的“毒”字,同时眼光盯着酒壶,示意酒中有毒!   小伙子已服了龙血和内丹,百毒不侵,那在乎毒酒。但阴阳双剑却冒死来警告,他们不是自寻死路?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猛然想到:“是了,这毒酒一定毒不死人,却能散去功力。他们大概是着了这娘们的道儿,误饮毒酒,武功全失,才不得不跟龟孙子一样的听话。反正武功已失,现在再喝也不过……”想到这里,韩森已双手捧杯道:“杜兄,咱们虽曾相交一场,但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杯就算是绝交酒,敬杜兄!”   不料杜小帅霍地站起,不屑地怒斥道:“你们不配啦!”一挥手,将韩森手上的酒杯挥落在地上。   七个怪物正待发作,西门飞凤已喝令道:“韩森、雷行,既然人家瞧不起你们,还不快退下!”   阴阳双剑警告的目的已达到,其他的就无能为力了,只好齐声恭应,双双满脸愧色地退了开去。   杜小帅暗向老叫化一施眼色,弄笑:“老哥哥,你是海量也,酒杯喝起来不过瘾,斟酒也麻烦,咱们干脆用腕吧!”   老叫化是老江湖,心知酒菜中都可能有问题,不禁讷讷道:“这……”杜小帅却毫不在乎,迳自拿了碗去坛内舀酒,暗将中指掐破,使血流入酒中混和。   好在这坛江南著名的“绍兴酒”,本身是深茶色,混入少量墨绿色血液不易察觉出来的。   当然,老叫化和杨心兰也看不出他暗中做了手脚,眼见小伙子坐下,端起来就喝,心里可真有苦觉不出,瘪想:“你小子服了龙血和内丹,百毒不侵。咱们可是正常人,不象你是‘怪胎’呀,喝了不就‘去了了’(完蛋)!”   杨心兰见老叫化面有“菜色”,便故作生气道:“人家还没请我来,我才不吃呢!”   杜小帅也不勉强她,干脆一个人把这三碗全喝了,又转身去舀酒。   众人见他一口气饮进三碗,除了阴阳双剑暗自叹气,西门飞凤脸上罩着黄纱,看不出她的神情,其他个人喜形于色。   小伙子故意勾动两下手指,引起老叫化和杨心兰的注意,使他们见到中指的掐破伤口,然后若无其事地笑道:“老哥哥,这酒真不赖,不喝实在可惜哦!”   老叫化心里已有数,酒瘾那还能忍得住,伸手端起金碗道:“他奶奶的,不喝白不喝,就算是毒酒,老叫化也认啦!熬倨鹜刖鸵灰Q钚睦家膊桓适救醯溃骸昂染秃龋滤 ?   她亦端起碗就喝,管他娘的什么淑女不淑女,不装啦!整个大厅邪雀无声,一个人凝神屏息,看着这老少三人,一碗接一碗地猛喝,如同在看他们“作秀”。   但他们光喝酒,对满桌的山珍海味却不屑一顾,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这就够了,只要他们喝了羼有“黄花消功散”的酒,再深的功力也将化为乌有。   可是,“钱塘江血龙”非凡物,能解天下奇毒,这却是他们不知道的。   眼看老少三人各饮了好几碗,居然若无其事,连一个也没有被摆平,西门飞凤不禁大感意外,难道弓弼忙中有错,先开了那坛没有毒的酒,摆了这道乌龙?   正在这时,“酒怪”崔不醉已沉不住气了,昂然大步走向桌前,振声道:   “他妈的!看你们喝得这样痛快,害得我酒瘾也犯啦!”   说着这迳自在杜小帅对面坐了下来。   弓弼急看西门飞凤,见这娘们微微点头示意,立即上前开了另一坛酒,双手捧至崔不醉身旁放下。   老叫化忽问道:“阁下可是‘酒怪’崔老二?”   崔不醉哈哈一笑道:“你倒很有眼力!如果崔某滑看走眼,你就是人称‘醉龙丐’的李黑吧?”   老叫化也呵呵笑道:“咱们都是出名的酒鬼,今天能在这里相遇,倒真是有缘啊!”   崔不醉嘿嘿笑着,便从腰间取出支铁管,看似短笛却没有孔,随手插人身旁的酒坛中,低下头就对着铁管另一端猛吸。   这种喝酒倒真新鲜,只见他不停地猛吸,腹部逐渐隆起,如同身怀六甲的孕妇才停止。   哇噻!他这一口气,竟将整坛酒吸去了一半,“肚量”可真大!老叫化看在眼里,瘪在心里,感慨自己竟不如他:“‘酒怪’果然名不虚传,佩服!   佩服!?   崔不醉不动声色,诡异地笑道:“见笑了……”突然一张口,运足真力将腹中酒逼出,化作一道酒箭,出其不意地向对面疾射而去。   坐在对面的杜小帅,急将身子向旁一偏,正好人到进了杨心兰怀里,嘿不但美女入怀……不,是入美女怀中,还保持完整,不受伤害!   但站在小伙子身后,距离将近两丈的一名黄衣壮汉,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酒箭射个正着。   只听一声惨叫:“啊!毙厍耙严恃派洌雒娴沟夭黄稹?   哎哟我的妈呀!一道口中射出的酒箭,竟能伤人于两丈,这份功力,真不得了!   杜小帅真是毛了心,怕杨心兰以为他又存心吃豆腐,当众赏他两个“锅贴”,忙站起身来,正待发作,一个身材矮小玲玫的人已掠至身边,一把拉住他,娇声劝阻道:“崔二哥不过跟你开个小玩笑,别生气嘛。”   小伙子以为是那个黄衣侍婢,不料一转脸,发现竟是七怪中的一个,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这家伙不但身法快,出手更快,就在一把拉住杜小帅时,已扣住了小伙子的腕脉。   崔不醉突袭未得逞,但腹中尚有存酒,本可继续射出酒箭,一见这家伙挺身而出,惟恐误伤了他,即道:“小妖怪,不关你的事,走开!”   原来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便是“祁门八怪”中的老么,“小妖怪”袁化。   他嗲声嗲气道:“崔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西门岛主只要废这小子武功,你怎么可以伤他呢?”   他倒有趣,忘了自己一出手,就扣住了人家的腕脉。如果是“正常人”,纵然武功再高,腕脉一旦受制,那就没得玩了。偏偏杜小帅不是“正常人”,而是一个“怪胎”。   老叫化和杨心兰眼看崔不醉暗算杜小帅,真是毛火得很,霍地起身离座,正待双双扑向“酒怪”,突见小伙子手腕被袁化扣住,不由地怔住了。   那知杜小帅一声暴喝,将全身功力运聚,冲向被袁化扣住腕穴,同时挥臂猛一甩。   只听袁化惊呼一声:“哎哟……”虎口已被一股强劲内力震开,人已随小伙子的一甩之势,身不由己地摔飞而去。   就见七怪按兵未动的几人中,突有一人身形暴长,双臂一伸,在半空中将袁化接了个正着。   原来这家伙就是“高怪”包通天,平时穿一身宽大衣袍,屈着两条腿走路,以免被人看出他那“卖高”的身材,特别引人注目。这时两腿一伸张,没有一丈,也有九尺九,活象一根矗立的旗杆!   他将袁化接住往怀里一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开始“作秀”,放浪形骇地大笑:“小妖怪,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让我好好亲一亲吧!”   说完,当真在袁化脸上一阵猛亲,看了真令人恶心。   偏偏袁化还装模作样,一副娘娘腔叫道:“不要嘛!不要嘛……”杜小帅正在欣赏这场肉麻当有趣的闹剧,忽听杨心兰惊呼道:“帅哥!   当心……“   冷不防一团“肉球”,已滚到了面前。   幸好小伙子往上一跳,“肉球”从他脚下滚过,但却收势不及,撞上了大圆桌。   “唏哩哗啦”一阵乱响,大圆桌被擅垮了,满桌山珍海味翻落一地,杯筷碗碟一片狼藉,谁也没的吃喝啦!   老少三人瞄眼一着,跳起来的这家伙身高不及三尺,大概一天生只有身体没有腿,头却特别大,两条手臂也特别短,所以看起来象团肉球。   不必介绍,他一定主不是“矮怪”贾大仁!   西门飞凤眼看这几个怪物胡闹,居然并不阻止,反而好整以暇地在看热闹,大概是在等这老少三人药性发作吧。   这时又一个家伙不甘寂寞了,身形一掠而出拉开破锣似的嗓门喝道:“奶奶的个熊!你们都替我闪开一边,让我来收拾这个小子!”   杨心兰乍见这人的长相,简直是丑得不象话,不由脱口而出:“哎呀我的妈啊,这个人的脸,怎么比屁股还丑!”   丑八怪还没有来得及翻脸。杜小帅已经笑声不绝地接口:“咦,你怎么这样清楚,难道说……呵呵!”   接下来的……以呵呵代替,意思很暖昧哦。   杨心兰知道杜小帅在糗她,憋笑:“帅哥,你别闹了,就凭这个人的‘花容月貌’,兄弟实在无法消受,我看还是你‘挟去配’(吃了)啦!”   杜小帅故作惊恐状:“这怎么可以,你看上的‘东西’,大哥岂可抢夺,你来嘛。”   杨心兰瞄眼:“古人有‘孔融让梨’,传为美谈,今天我就来个‘小杨让人’,看能不能流传千古,万世流芳。”   杜小帅还想掰下去,丑八怪已经忍不住了,这算什么嘛,把他当成“礼物”   让来让去!   就是他一把折扇急速的摇了两下——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表示他很潇洒,这次因时间急迫,只好快速随便的摇两下带过。指着杨心兰:“你嫌我丑?”   杨心兰一副纯真的眨着美目:“没有哇,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好……难看啊!啊俺笕硕嘧鞴帧被ㄆ教健昂谩谩笔保蝮∽煲幌疲醯煤苈猓南虢酉吕床皇呛糜⒖【褪呛盟В钚睦季垢业敝诼┧钠?   花平气得两只招风耳连连扇动,嘴里哇哇怪叫道:“鬼丫头,你敢瞧不起我花三爷,看我不把你当众剥得精光,再把你撕成两片!”狂喝声中,他已合拢折扇,欺身直逼杨心兰。左手疾探,朝她当胸一把抓去。   老叫化可不能看着杨心兰吃亏,身形一晃,已挡在了她前面,刚好被花平抓个正着。故意大叫道:“花三爷,老叫化又不欠你该你的,抓我干嘛呀?”   花平怒斥道:“找死!”   右手折扇一指,直点老叫化“眉心穴”。   老叫化头一偏,同时施展“沾衣十八跌”,人虽避了开去,胸前衣襟却被撕破一大片了。   杨心兰竟不知天高地厚,上前一个飞旋腿,将花平手上的折扇踢掉。   花平手上一翻,正好一把抓住杨心兰足颈,向上一提,顿时使她单足站立不稳,被悬空提了起来。   杜小帅大惊,急欲扑去抢救,却被掠身而出的“黑白双怪”,丘昆、丘仑两兄弟阻挡祝这两怪也是天生异相,一个白的象粉墙,一个黑如锅底,活象黑无常与白无常,同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不知她娘怎会怀了这两个怪胎?   不过,他们有一点很相象,那就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双双挡住杜小帅,出手就向他致命要害攻去。   杜小帅急施“幽灵十八扭”,虽扭过了他们的猛攻,但要突破防线去救杨心兰,可就有得拼啦!   小伙子一急,就想拔剑施展“玄天三剑”,一眼瞥见杨心兰的双足已被花平捉住,把她头下脚上地倒提起来转大圈。杨心兰双手乱转,不但抓不到花平,连佩剑的剑柄都无法抓到。   老叫化奋不顾身想冲上前,无奈被杨心兰的身子荡开,根本近不了身。   杨心兰又瘪又急,破口大骂,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淑女”:“丑八怪!   猪八戒!放下我……“   花平狂笑道:“鬼丫头,你尽量骂吧,等我让你玩够了‘空中飞人’,就把你撕成两片!哈哈……”杜小帅一看这情形,心知抢救不下杨心兰,突然灵机一动,故意一个失神,硬生生捱了“黑怪”丘昆一掌,倒跌出两丈。只见他一倒下地,就双手捧住腹部,好象得了急性盲肠炎似的,痛得满地乱滚,口中不住地大声呻吟,表演的十分逼真,就跟真的一样。   “白怪”丘仑冲上前,飞起一脚,狠狠踹向杜小帅小腹,却被他就地一滚,避了开去。   丘昆索性整个人扑去,来了个饿虎扑羊,不料又被小帅往回一躲,使他扑了个空。   “酒怪”崔不醉一张口,一连射出两道酒箭,也被社小帅左翻右滚,连连避开。   老叫化既救不下杨心兰,一看小伙子情势危急,那敢迟疑,急忙扑向黑白双怪。   那知冷不防一团肉球滚来,使老叫化闪避不及,被撞得踉踉跄跄跌了开去。   “小妖怪”袁化从包通天手中挣脱,脚才落地,就跟老叫化撞了个满怀,俩个跌作一堆。   别看袁化一副女人样,出手还真快,只见他巧手一翻,已点中老叫化“华盖穴”,老叫化沉哼一声,便瘫在地上被摆平啦!杜小帅大惊,这一分神,被黑白双怪趁机扑来按祝西门小郎武功虽失,那股狠劲仍不稍减,顺手抽出一名黄衣少女的佩剑,赶来双手紧握剑柄,照准杜小帅胸膛就要刺下。   突闻西门飞凤疾喝一声:“住手!”   同时射出一颗珍珠,“当”地一声将剑击落。   哇噻!珍珠居然拿来当作暗器,真有够阔!   西门小郎被震得双手发麻,回过头愤声叫道:“姐!你怎么……”西门飞凤冷声斥道:“我只答应你废了他的的武功,并没有说可以杀他!”   杜小帅一听,干脆装出毒酒药性发作,并不向黑白双怪出手反击,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全身还不停地抽搐,就好似患了羊癫疯,装的真象那么回事。   其实,小伙子是看杨心兰受制,本想假装毒酒药性发作,使这七怪疏于防范,再出其不意地扑向西门飞凤,来个擒贼擒王。   只要把这娘们制住,还怕那“丑怪”不放下杨心兰!   可惜算盘虽打得好,偏偏老叫化扯后腿,既救不了杨心兰,更救不了他,反而帮了倒忙,现在只好将计就计了。   那知丘昆竟不理西门飞凤,沉声道:“兄弟,咱们不必听她的,把这小子打发了,好向老大交待!”   丘仑应道:“对!否则老大会怪咱们……”西门飞凤霍地站起,怒道:“在黄花岛上,谁敢不听我的!”   丘昆理直气壮道:“西门岛主,咱们此来是为了小郎武功被废,要替他讨回公道,可不是来投靠你,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最好搞清楚……”他的话尚未说完,就听西门飞凤喝令道:“七煞女听令,谁敢违抗我的话,一律格杀勿论!”   七名黄色劲装少女齐声恭应,掠身击出时,剑已出鞘,只有其中的一人剑被西门小郎抽去,徒手摆出攻击的架势。   躺在地上的杜小帅看在眼里,突然对西门飞凤发生了极大的好感,想不到这娘们为了阻止黑白双怪杀他,竟不惜跟这七个怪物翻脸,蛮性格的嘛!   小伙子真能搅和,表情逼真地哀叫道:“西门岛主,反正我的武功已失,活着也没意思,就让他们杀了我吧!何必为了我,使你们窝里反……”嘻嘻,这小子分明是在煽火嘛,高竿!   西门飞凤果然怒声道:“哼!谁跟他们是一个窝里的,他们还不配!”   丘昆也恼羞成怒道:“西门岛主,你以为黄花岛上人多势众,咱们就怕了你不成?”   西门飞凤冷声道:“哼!如果你们不怕,就不妨试试!”   西门小郎这下可急了,一边是他的姐姐,一边是他的七位师叔,而事由他起,帮哪一边说话都不行,只好两边打躬作揖道:“姐,各位师叔,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何必……”西门飞凤高声叫道:“小郎,没你的事,站开一边去!”   见西门小郎站着不动,又怒道:“听见没有?”   西门小郎无可奈何,只好一边凉快去,心知西门飞凤是一片好意,惟恐双方动手起来伤了他。   西门飞凤接着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黄花岛上,一切就得听我的。”眼光一扫,向仍然倒提着杨心兰的花平喝令道:“把那姑娘放下!”   花平可不吃她这套,一双鼠目眨巴眨巴地道:“嘿嘿,好大的口气!咱们可不是阴阳双剑,误饮了你的‘黄花消功散’毒酒,武功尽失,又中了你的‘勾魂符’,非听你的不可啊!”   躺在地上的杜小帅心中瘪想:我就说嘛,阴阳双剑是着了这娘们的道儿,否则那会突然变成了窝囊废。   但是,他们怎会落在这娘们的手里呢?……尚未想出答案,一名黄衣少女已发难,娇躯暴射,挺剑向花平刺去。   花平能名列“祁门八怪”之一,当然也不是弱者,他把那被踢掉的折扇就是兵器,一那黄衣少女挺剑刺来,干脆将倒提着的杨心兰当作兵器迎敌。   只见他双手提住杨心兰的两只足颈,连连几个大旋转,使她整个娇躯平飞起来,又象坐上了“太空飞车”。   这一来,黄少衣女唯恐误伤了她,被逼得无法近身。   花平正觉十分得意,刚狂笑出声,突闻他发出声惊呼,停止了旋转,身子摇晃几下,不由自主地撒手放开杨心兰,人也“咚”地仰面栽倒。   原来,他的眉心嵌了一颗黑色珍珠!   以珍珠当暗器的,只有凯子娘——西门飞凤!但她是何时出手射中花平的,却无人见到,甚至包括花平本人。   其他六怪一见花平倒地不起,全傻了眼。   杨小邪是个老怪胎,有其父必有其女,他的女儿当然是个天生的小怪胎。   杨心兰这时已明白杜小帅是伪装中毒,功力尽失,她这一下摔的不轻,索性也躺在地上不动了,以免让小伙子穿帮,两人干脆“排排睡”!   崔不醉上前一看,这才发现花平的眉心嵌着一颗黑色珍珠,不由地惊叫道:   “西门岛主杀了老三!”   其他五怪大惊,包通天怒问道:“西门岛主,是你下的毒手吗?”   西门飞凤微微点头道:“不错,谁敢在我黄花岛放肆,他就是榜样!”   在“祁门八怪”中,若论功力,花平仅在老大“血怪”尹风之下,与“酒怪”   崔不醉在伯仲之间。   竟然一眨眼,就丧命在那娘们的一颗黑珍珠下,包通天哪还逞强。   他倒很会用心机,自己惹不起那娘们,把脸一转道:“崔老二,老大不在你是头儿,你怎么说?”   崔不醉暗自估计情势,合他们几怪之力,对付西门飞凤应无问题。但他们来黄花岛作客的这些日子,已知道这娘们手下的“七煞女”,虽然年轻貌美,却个个都是冷酷无情的杀手。而且武功是由西门飞凤亲自传授,再经过严格训练和调教,对那娘们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如果单打独斗,她们自然不是几个怪物中任何一人的对手。但岛上有好几百男女,个个都会武功,除非能制住西门飞凤,否则他们绝对难以全身而退。   崔不醉装出犹豫不决道:“唔……今日之事……”突然把心一横,出其不意地转身扑向西门飞凤,张口射出一道酒箭。   几乎是同时,弓弼射身而至,出手如电地一掌照他背心攻到。   西门飞凤只一晃身,避开了酒箭,崔不醉却结结实实捱了一掌,张嘴“哇”   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身子向前扑跌出去,趴在地上不动了。   几个怪物虽知这位弓总管会武,但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身手如此了得,尤其功力这等深厚,居然一掌能将崔不醉击昏!   这一来,谁还敢轻举妄动?又不是活腻啦!   忽听西门飞凤喝令道:“弓总管,送客!”   弓弼恭应一声,转向几个发楞怪物道:“各位,请吧!”   几个怪物一听西门飞凤下逐客令,简直如获大赦,那敢怠慢,忙不迭由黑白双怪上去,一个扛起花平的尸体,一个扛起重伤昏迷的崔不醉,狼狈含恨向外走去。   西门小郎过意不去,忙跟上前叫道:“各位师叔……”走以最后的“小妖怪”   袁化,回身就是“五百”,掴得西门小郎跌得四脚朝天,有够狼狈的。   七名黄衣少女一拥而上,只听西门飞凤喝阻道:“让他们去吧!”   七煞女这才按兵未动,目送几个怪物匆匆走出了大厅。   老叫化是“华盖穴”受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杜小帅和杨心兰却是装的。   偏偏小伙子还假戏真做,仍在那里呻吟不绝,好象十分痛苦。   西门飞凤回了她的宝座,冷哼一声道:“你小子也知道散功的滋味不好受了?”   杜小帅心里笑抽一肠,表面上表情逼真地愤声道:“你娘咧!散功还会好受,以前我又没散过功,当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西门飞凤道:“因为你也未杀我弟弟!?   杜小帅已经笑得肠子打结,但仍装得很痛苦地道:“哼!你倒很会算帐,该去做帐房!”   西门飞凤置之一笑道:“我一向恩怨分明!”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诡道:“那我放你弟弟走,你也该放咱们走了吧?”   西门飞凤道:“放心,我不会强留你们的。但你们武功已失,如果现在让你们走,万一那几个怪物还守在湖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嘛,你们得在这里留一天,明日才能离去。”   杜小帅一心急于离去,不耐烦地道:“那倒不必你鸡婆了,咱们……”西门飞凤断然道:“在这岛上,你们就得听我的,否则就会象花老三的下场一样!”   杜小帅不愿再大开杀戒,用“毁天灭地”对付他们。同时觉得这娘们虽然霸道,倒能恩怨分明,还算不错。只好装出无奈地叹道:“好吧,既然西门岛主这样好客,咱们就……”话尚未说完,送那几个怪物出去的弓弼,已匆匆回厅,快步走到西门飞凤身旁,恭恭敬敬地向她轻声耳语一阵。   只见西门飞凤微微点了下头,冷声道:“不必管他们了,我既敢做就敢当!   你去替那老叫化把穴道解开,送这三个人到客房去,未经我同决,任何人不得离房,否则格杀勿论!”   弓弼恭应一声,便去替老叫化解开穴道,带了八名黄衣壮汉,押着老少三人,象押解犯人似的出了大厅。   出了内院宫庭大门,来到外面大院,弓弼将老少三人带到右边走廊的客房,把杨心兰、社小帅和老叫化,分开“请”进紧邻的两个房间,留下八名黄衣壮汉,并且警告道:“岛主刚才交待的话,你们都亲耳听见了,不用我再重复啦!”   说完迳自离去。   老叫化愤然将房门重童关下,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把咱们当犯人……”   杜小帅干笑着:“嘘……小声点嘛,又不要你唱男高音,干嘛那么大嗓门。”   老叫化不服道:“嗓门大又怎样,就是要让他们听见!哼!谁怕谁?”   杜小帅故意唉声叹声地大声道:“你当然不怕,反正那么大把年纪啦,活也活够本了。我的武功已失,年轻还轻,又没讨老婆,还想留着小命多看看这花花世界呐。”   老叫化急轻声惊问道:“小兄弟,你不是真的武功已失吧?”   杜小帅俏皮地皱了皱眉头,道:“你说呢?”   老叫化黠笑恍然大悟,若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就在一老一少笑的得很得意时,忽听门上轻敲两下,杜小帅忙向老叫化施个眼色,走向前门道:“谁?”   房外应道:“杜兄,是我韩森。”   杜小帅忙开了房门,让韩森进来,随即将房门关上,瞄着他道:“韩兄,你怎么来了?”   韩森又瘪又窘道:“那娘们只不许你们出门,可没禁止人进来埃”老叫化上前愤声道:“他奶奶的!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混球,怎么……”韩森正色道:   “不瞒二位说,我是‘假传懿旨’,告诉守在外面的那几个家伙,说是那娘们命我来见你们的,时间不多,我得赶快把话说完。”   顿了顿,他接下去说道:“那夜我和雷行喝醉了,天快亮才醒来,你们已经早走啦。咱们见了杜兄留下的字条,立即赶往苏州,那知在杭州一家酒馆里,无意间听到邻桌有向个奇形怪状的人,跟一个年轻人提到杜兄……”杜小帅轻弹耳朵,问道:“可是西门小郎那小子,跟那几个怪物?”   韩森点了下头道:“不错,就是他们。当是听他们谈话,好象急于找杜兄,说是在钱塘江附近一带找遍了,未见杜兄的影踪。我以为他们是杜兄的朋友,就过去跟他们招呼。说出杜兄已去苏州,跟咱们约好在‘如意赌坊’见面。他们一听,就跟咱们一见如故,表示不如结伴同行。   咱们那么他们的诡计,一口就答应了。谁知出了杭州城不远,半路上他们突然出其不意地,点了咱们的穴道,等咱们清醒时,已经被带到这里来……“老叫化责备道:“你们这两个糊涂虫,又不认识他们,怎么把小帅的行踪随便告诉人,还答应他们同去苏州!”   韩森沮然道:“当时咱们哪会想到……”杜小帅摇了摇头,瘪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吃‘后悔药’也没用,后来怎么样?”   韩森道:“后来那娘们来了,亲手为咱们解开穴道,并有一向咱们道歉,说是出于误会,摆了酒席要西门小郎那小子陪罪。他奶奶的!谁知酒里做了手脚,咱们才喝了一杯,就功力散尽!”   杜小帅和老叫化齐声骂道:“你娘咧!”   韩森激动地恨声道:“这还不算,那娘们又在咱们背上贴了‘勾魂符’!   当即扒开衣服,露出背上一张手掌大小的黄色纸符。“杜小帅双眼猛眨,瞪着它道:“这是什么兔东西?”   韩森愤声道:“这鬼玩意贴在背上,每隔十二个时辰,就得服一次‘回魂水’,否则就会全身痛苦的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所以咱们不得不……”不等他说完,杜小帅一脸煞气,伸手道:“你娘咧,我来替你揭掉!”   韩森一见他当真伸手来揭,吓得急忙避开道:“使不得,这玩意一揭下,我就当场没命啦!”   杜小帅惊问道:“有这么厉害?”   韩森深深叹了口气道:“否则的千方百计,咱们怎会……唉!命该如此,不必去揭它了。我冒死前来见你们,就是希望你们尚未被贴上‘勾魂符’前,赶快设法逃走。因为那‘黄花消功散’太霸道,必须过了十二个时辰,才能再贴‘勾魂附’,否则必死无疑。那娘们故意留你们一天,一定没安好心,大概就是要替你们贴上‘勾魂符’啊!”   杜小帅抽翘嘴角:“你娘咧!我还以为那娘们心地不错,当真怕咱们遇上那几个怪物呐,原来是打的这个鬼算盘!”   韩森忽问道:“杜兄,你不是真的武功已失吧?”   杜小帅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没有答话。   韩森郑重其事道:“杜兄不必多疑,据我所知,服了‘钱塘江血龙’的血,可以百毒不侵,况且杜兄还服了它的内丹,应该不致中毒。关于血龙之事,咱们并未向那娘们泄露,她不可能知道杜兄是伪装的,果真如此的话,今夜你们赶快设法……”正说之间,突闻一阵急促杂乱脚步声奔来,顿使韩森神色大变。   “砰”地一声,房门被踹开了。出现在房门口的,正是弓弼,带了十几名黄衣壮汉。   只见这位总管怒容满面,厉声斥道:“我说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你这小子的人影,果然是溜到这里来了,居然敢假传懿旨!你大概不想活了吧?”   韩森居然出奇地镇定道:“弓总管,你说的一点不错,我是没打算活了!”   转向老少二人一抱拳道:“杜兄、李老前辈,咱们有缘来世再见!”   说完,比快的出其不意一头撞向墙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地气绝而亡!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一章     杜小帅眼巴巴的看着韩森一头撞死,自己站在一旁却来不及救,心里那份瘪苦就甭提了,对他来说,就跟人是他害死的没两样。   加上弓弼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看了更令人毛火。恨不得踹他两脚。   这家伙持名帖去酒楼时,那种低声下气的模样,跟现在拽成二百五的样子,简直是孪生兄弟(非同一人是也!)他见韩森倒在血泊中,不但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反而幸灾乐祸:“哼!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何必趴在地上学狗叫!”   杜小帅真快气炸了,冲上前喝怒:“你是不是也想叫几声?”   弓弼狞笑:“我用不着学狗叫,只怕你小子……”狂喝声中,杜小帅迎面就是一拳。   弓弼以为小伙子功力已失,凭他的武功,这一拳主不象是蚂蚁咬一样,不当一回事,不闪不避,只是暗运功力,打算给这小子吃点苦头,尝尝他的厉害。   那知这一拳击在脸色口,竟似被一只百斤重的大铁锤击中,使他运足的功力硬被逼回。只听他发出一声沉哼,口喷鲜血,“蹬蹬蹬”地连退三大步。   还好他功力深厚,如果换了个底子差的,捱了这一下,不去向阎王爷报到才怪!   弓弼吓得屁滚尿流:“你,你小子功力未失,是装的……”杜小帅那有功夫跟他废话,揉身而上,当他是“肉砧”(切肉的)地来个双掌齐发。   “给你死!”   弓弼已受了内伤,那还敢硬碰硬,急向那些黄衣壮汉喝道:“大家一起上呀!”自己却直往后退。奉命守在客房外的八名壮汉,加上随弓弼赶来的十几人,二十几人一拥而上。竟被杜小帅发出的凌厉掌力,打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的撞跌作一堆。   老叫化也动作快速,亮出了打狗棒,刚要叫出杨心兰,她已从房内冲了出来。   他们这老少三人默契,已经培养出来了,那会傻得等,那些黄衣壮汉爬起,三步作两步向庄院大门口冲去。   弓弼知道,凭他是没得拦,赶紧奔向里面求救去啦!   老少三人一冲到大门外,就跟守在庄院大门的几十名黄衣壮汉干上了。   这些壮汉身手是很不错,只可惜遇上了杜小帅,注定了悲哀的命运。   杜小帅一马当先,断魂剑已出鞘,想不用地施展出“毁天灭地”。   阳光用射下,剑锋化作一片灿烂夺目的彩虹,仿佛无数把利剑同时攻出。   只听见惨叫声不绝,血雨迸射,飞洒满天,就见十几名黄衣壮汉纷纷倒地不起,全部摆平。   其他人那见过这样霸道的剑法,一剑出手,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他都不相信。   杜小帅觉得杀这些人一点也不过瘾,露了这一手,风凉笑着:“要命的就快让路,随人顾性命啊!”   那些壮汉早已吓得魂都没了,裤底一包,谁还敢硬充好汉。一见老少三人冲来,没命逃开去啦!   三人刚冲上九曲回桥,便听到身后人声沸腾,回头一看,七煞女已领着二三十名黄衣壮汉,冲出了庄院大门,飞身直追而来。   杜小帅冷静地道:“老哥哥,杨姑娘,你们先走!”   老叫化应了一声,便拉了杨心兰向湖边浮台奔去。   杜小帅比帅似的,居然归剑入鞘,笑声迎人。等到那批追来的男女将近桥头,才运足真力,双掌齐发,轰向桥身。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势如石破天惊,接着一阵“劈哩啪啦”,桥身已被小伙子的骇人掌力震断。   就在桥身断蹋下去时,杜小帅一个倒纵,已向后飘出两丈之外,脚点在栏杆上,瞪眼道:“你们替我转告西门飞凤那娘们,给我好好的厚葬韩森,还要放了雷行,否则我就跟她没完没了!”   说完又一个倒纵,凌空回身,直向浮台掠去,只见个起落,已追上了老叫化和杨心兰。   桥头上的那些黄衣男女,全被吓得成肉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般华丽画舫早就不知到那里去了,大概是奉命“送客”,载那几个怪物走了。   好在湖边停泊有十几艘小型快船,老少三人也学唐云萍那日的“步数”(办法),只留一艘,将其他的全部打了个洞,让它们浮不起来,悠哉游哉地跳上船,解开缆绳,飞桨划向湖中。   回向向沙洲上看去,那些黄衣男女还呆在桥头,没有一个敢飞越断桥追来。   划至湖心,遥见那艘华丽的画舫正转头迎面驶来。   杜小帅捉弄谑笑:“你娘咧,要骚包是不是?本少爷就让你‘骚’个够,‘骚’得去洗澡!”   杨心兰最是唯恐天下不乱:“对!要她心痛好几天!”   杜小帅立即把桨交给她,站到船头上去。   画航的气派确实够嚣张,单是划桨的就有八名黄衣大汉,分列左右两舷,船头船尾还各站了两人。   因为距离还很远,画舫上的人无法看到小帅的情况,却见老少三人乘着快船迎面而来,而且后面并无人船追赶。   船头上的一人便觉诧异:“老于,岛主怎么把这三个人放走了?”   老于随口道:“他们武功都废了,留着象上次那两外窝囊废一样,浪费粮食啊!”   先开口的那人又道:“老叫化跟那小子是没用,那穿红衣服的姑娘留下来嘛,用处可大着呐!”   老于淫笑:“对啊!老郑,反正这三个人武功已废,没路用了。咱们把他们弄上船来,那小妞儿长的有够‘水’(美),让大家痛快痛快,你看如何?”   老郑比较胆小,担心地:“这……万一让弓总管知道,去向岛主打小报告……”色胆一向包天,老于弄笑:“放心,只要大伙儿嘴紧一点,回去不要乱说,弓总管不会知道的。”   老郑还没拿定主意,载着老少三人的快船已近。   老于故意喝问:“呔!你们想开溜吗?”   杜小帅捉笑:“西门岛主放咱们走的啊!”   老于“哦?”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向老郑使了个眼色,又打了个手势,示意八名壮汉停桨,然后不可一世地叫道:“把船慢慢靠过来,三个一齐上来让咱们搜一搜,别想顺的和牵羊偷了些什么走!”   祉小帅就是要这样,邪笑:“是!毖钚睦技恿税丫⒍铝较拢齑徒咏嘶场?   杜小帅已暗自运足十成功力,就在两船相距不到一丈时,突然大叫一声,单掌猛向画舫船头劈出。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船头已被击出七八尺方圆的一个大洞,站在船着的两个家伙,被震得弹起好几尺高,重重摔在甲板上。   顿时,湖水涌进了船舱,船头已向下倾,船尾则逐渐翘了起来。   画舫上一片惊乱,够精彩的!   眼看画舫已没救了,杜小帅不禁风凉笑着:“你给我拽!各位,你们可以下水好好泡个澡了,慢洗啊,失陪啦!”   随即跳下船舱,从杨心兰手中接过双桨,飞快地划了开去。   才划出数丈外,便见画舫上的黄衣壮汉已纷纷入湖中,船也很快沉了下去。   老少三人仰天大笑,总算出了口鸟气!   快船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抵达湖边。   三人跳上岸一看,那辆华丽马车早就不知到那里了,却见那赶车的壮汉被撕成两片,五脏俱出,鲜血满地,死得既惨又难看!   甭说啦,马车是被那几个怪物夺走了。   老叫化见状,瘪笑:“他奶奶的!想不到这几个怪物,杀人这种杀法,真惨。”   杨心兰嗔道:“我差一点被那个丑八怪摔死,咱们去追那几个怪物!”   杜小帅正有此意:“对!别让他们跑了。”   老叫化来不及劝阻,这两个宝贝已经勇往直前,冲啦!他只好摸摸鼻子,跟在屁股后面。   一口气追出了好几里,连马车的影子也没看到,更甭说马车了。   前面正好是个三岔路口,杜小帅只好紧急刹车,停下来察看路上的车轮痕迹,才能确定那几个怪物往那里逃……也不算是逃,往那里走了!   那知三条岔路上,竟然都见不到车马痕迹。   杜小帅笑得甚瘪:“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马车会飞啊?”   老叫化赶上来讪笑:“马车不会飞,是你们走错了方向,这三条路右边是往大茅山,中间通往陵关,左边是去小丹阳。而那几个老怪物的老窝在祁门,跟咱们走的方向,刚好是从天差到地,想追到他们,简直笑话。”   杨心兰瞪眼:“老酒鬼,你为什么不早说?”   老叫化苦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们就已经跑了那么远……”杜小帅干窘直笑:“算啦,谁教咱们对自己的‘方向感’这么有信心,吃了这么大个‘瘪’!”   杨心兰白了老叫化一眼,跺脚道:“哼!便宜他们多活几天,早晚要他们好看!”   嘿,癞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她忘了被人抓住两只脚时,差一点撕成两片的糗样了。   三人既然决定,有空再去算这笔帐,顺便讨点利息,闲着没事,就继续寻找唐云萍母女吧。   但人海茫茫,上那里去找她们呢?   尤其是唐云萍在西洞庭山,杀了“骷髅七友”,却不愿见他们,自己划船走了也就算啦,竟然还砸破他们的船,想让他们来个“荒岛流浪记”,就实在叫人想不通,搞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岔路口,走那一条路?有杜小帅在,还怕没点子可用!   他摘了三根通心草,做成三戴不同的长短,最长的代表左边那条路,最短的代表右边,握在掌中让杨心兰抽出一根。   结果她抽出不长不短的那根,决定走中间那条路。   走出不远,已到了秦淮河的支流。   杨心兰突然心血来潮,提议道:“帅哥,咱们干脆雇艘船,到金陵去玩一玩,好吗?”   杜小帅对玩是很有兴趣啦,可是唐云萍母女不知去向,那有心情。但也不想扫她的兴,笑笑道:“金陵有什么好玩的?”   杨心兰可来劲儿啦:“嘿!金陵好玩的地方可多着呐,光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别说去玩了。尤其是秦淮风月……”本想大谈特谈一番,但想到自己究竟是个“女人”,形象得顾紧一点,这方面的事……不可说!   老叫化江湖可不是混假的,早就看出,杨心兰对杜小帅很来电。更知道这个“夹心饼干”有够碍眼,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送作一堆,让他们单独相处。   附和道:“对!要闯江湖不去金陵见见世面,那就等于白混啦!”   杜小帅脱眼斜笑:“老哥哥,你也想去金陵?”   老叫化敝了杨心兰一眼,惹笑:“我?我是想去,不过,今天在‘春风得意楼’,听那些人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一统帮’的‘生死帖’,虽然没有提到丐帮,但丐帮是天下第一大丐也,大概也少不了的。所以,我想赶回君山去看看,说不定帮主正在到处找我呢。”   杨心兰憋想:“黑皮奶奶!你这老酒鬼,总算通气了!”但她嘴上故意说道:   “你让我跟帅哥两个人去金陵?这……”老叫化瞧她那假惺惺的样子,截口讪笑:   “我这位小兄弟是正人君子,你还怕他吃了你不成?”   杨心兰瞪眼糗笑:“哎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杜小帅没心情看两人“演戏”,懒洋洋地道:“这样好了,咱们陪老哥哥一齐去君山。”   老叫化忙道:“不不不,君山是丐帮的‘老窝’,带外人去不方便……”杜小帅捉笑:“咱们到了君山,不跟你去‘窝’里,在附近等你总成吧。”   老叫化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偷瞄了杨心兰一眼:“这……咱们先到了秣陵关再说吧。”   杨心兰觉得乱失望一把的,而不爽又不能摆在脸上,只能瘪在心里。   老少三人沿着秦淮河,向秣陵关而去。   秣陵关在江宁县南方,它可不象“山海关”“雁门关”“玉门关”什么的,是边防关口,只不过是个镇而已。   进了镇,才想到找个饭馆打尖,突见迎面走来几个息丐。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看样子大约四五十岁,其他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叫。   中年乞丐的眼尖得很,老远就认出了老叫化,忙赶步奔来,上前双手一抱拳,执礼甚恭地道:“李长老,咱们找你老人家找得好苦,总算……”老叫化抓抓头皮,歪头想了半天:“哦,哦,你好象是江宁堂口的……对了,你叫白大顺,大家都叫你‘慢半拍’的对不对?“白大顺尴尬地瘪笑:“李长老的记性真好,但晚辈这回可不敢慢,一得到消息就往溧水县赶去。结果……结果还是慢了半拍!”   杨心兰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憋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大顺这才注意到她,惊诧道:“这位姑娘象是,是……”老叫化那能让他认出杨心兰,否则待会儿可就惨了啦!忙接道:“白大顺,你急着找我干吗?”   白大顺瞄了杜小帅一眼,大有顾忌,上前两步,向老叫化咬了一阵耳朵。   杜小帅一弹耳朵,捉笑:“老哥哥,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叫化正色道:“敝帮的副帮主已在江宁,通知了江南一带的分舵,急于跟我见面,看情形很可能跟‘一统帮’有关吧。”   杜小帅瞄了瞄杨心兰,笑得有点干:“老哥哥,你去江宁,那我和杨姑娘……”老叫化惹笑道:“我能把你们甩了吗?走吧!”   于是,一大伙人出了秣陵关,便直奔江宁。   秣陵关距江宁不过二十来里,不需施展轻功,以他们的快脚,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啦。   天色已入暮,老叫化先找了家客栈,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安顿下来,才随着白大顺等人,前往丐帮的江宁分舵。   已经是掌灯时分,该吃晚饭了。老少三人在“春风得意楼”中午那一顿,被弓弼持名帖邀去黄花岛,根本没吃什么。又在岛上来个“大车拼”这下儿可真饿了。   杜小帅一坐下,就召来伙计,点了不少菜,还要了二十斤酒,打算跟杨心兰痛痛快快干他一顿。   那知这位大小姐,不知是那根筋不对劲,自从出了秣陵关,一路上就噘着嘴,一副死人样,好象每人都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不过,这也难怪,当初她跟杜小帅无意间相识,那时她是女扮男装,打扮成邋遢的小叫化,彼此居然还能一见如故,弄个拜把兄弟玩玩。   回了大漠趟,再以本来面目出现,本以为杜小帅不被她迷死,也会“哈死”!   想不到他反而无动于衷,眼睛“拖窗”,看不到怎么这大美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早知杜小帅这么“翻雄”(反常),她就继续扮成“杨弟”,跟他胡乱打屁,吹牛罗!   尤其这些日子以来,杜小帅心目中,似乎只有唐云萍母女,有时还会念着李圆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甚至没有把她当个少女!   真奇怪,难道她长得不够“水”(美)吗?   真是叫她瘪透了心啦!   杜小帅可设想到这些,酒菜一上桌,便迫不及待地斟满两碗酒,捉笑:“杨姑娘,趁老哥哥不在,咱们喝个痛快,否则二十斤酒还不够他一口哪!”   不料杨心兰冷冷地道:“那怕什么,你有的是银子,大不了来一百斤,醉死他个老酒鬼!”   杜小帅碰了个大钉子,还是不死心,笑得很甜地道:“不去管他了,他去丐帮这里的分舵,还怕没酒喝吗,咱们喝咱们的好了。”   说完便端起碗来。   杨心兰却闹起别扭:“我不想喝,你自己喝吧!”   杜小帅一张苦脸:“一个人喝够无聊的,你不想喝就少喝一点嘛……”杨心兰给他个“卫生眼”,外带一声娇嗔的冷哼,霍地起身离座,走向一名伙计问道:   “我的房间在那里?”   伙计忙应道:“在楼上,请随我来。”   杜小帅满面生灰——被杨心兰用话抹的,瞧她的拽样,搞得他一头雾水,不知那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是为了在马车内,两次冲跌进怀里,认定了他是存心“吃豆腐”?   你娘咧,这种不算好吃的嫩豆腐送他,他还得考虑呢!   小伙子耸耸肩,当她在起笑(发疯),自己吃自己的。   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在他来说,二十斤酒实在是烧款代志(小意思)一碗接一碗地猛灌,不用一会儿,已经清洁溜溜。   人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小子不过十七岁,居然也想来个借酒浇愁——   无聊愁,拉开嗓门叫道:“伙计,添酒!”   伙计应声而至,伸长脖子向酒坛瞄了一眼,有够夸张地道:“哎呀!公子,二十斤酒,您一下子就解决哪?”   杜小帅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拿他当出气桶,两眼一瞪,开骂:“你娘咧!   喝光了犯法吗?“   伙计忙陪笑脸道:“不不不,不犯法,小的是佩服公子好酒量!好酒量……”   杜小帅斥笑:“少噜索,快去拿酒来!”   伙计笑问道:“公子还要几斤?”   杜小帅瞄眼:“尽管上,喝醉了为止,先来一百斤吧!”   伙计咋舌道:“一百斤?公子,您别跟小的开玩笑哪,别说是酒,就是一百斤白水,您也喝不下……”如果真的是水,也许喝不下,但这酒嘛,嘿嘿!   杜小帅信心一百:“你敢跟我打赌吗?”   这可不是他发明的,而是突然想起“杨弟”曾经跟那酒棚的伙计打过这种赌。   伙计怔了怔,笑问道:“公子是说,能喝下一百斤酒?”   杜小帅邪笑:“对啦,我就是要跟你打这个赌。”   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找了一张一百两票面的,放在面前:“如果我喝不下,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酒菜钱另算。”   伙计心花朵朵开:“那小的先谢了!”好象他已经赢似的,但是还没忘再问一句:“如果小的打赌输了呢?”   杜小帅黠笑道:“我不要银子,只要脱下你的裤子,打一百下屁股!”   其实小伙子又没有病那有兴趣打人屁股,只不过是一个人喝闷酒太无聊,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不玩白不玩。   伙计一听,那还用考虑:“赌了!”   客栈大厅的七八张桌子,这时只散坐了十来个客人,大家一听,不约而同地转过脸来,向这两个“杠子头”行“注目礼”。   掌柜的不但没有阻止,大概是闲太久了,反而授意其他伙计,帮着抬来两坛酒,每坛足有五十斤。   打赌的伙计忙不迭打开坛口的泥封,作个手势道:“公子,请!”   杜小帅一则是太闲啦,一则是想引起回房的杨心兰注意,故意“骚包”的。   想到这伙计待会儿被脱下裤子,翘起屁股捱打的糗相,小伙子就乐透啦。   拿起碗来,就往坛子里舀出酒来喝。   伙计却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花,这一百两银子的意外之献身。   憋想:“他奶奶的!我在这里干活儿,每天从早忙到晚,一个月不过赚四两银子工钱,还比不上个窑姐儿一晚上的夜渡资!”   于是,他青青菜菜(随随便便),把手一指,要了小桃花。   这姑娘二十四五岁,白白净净,模样儿长的还不赖。   她十三岁就被卖身到妓院,从“幼齿”就开始接客,已有十年以上的经验,春风一度,再度的恩客至少上千人。   标准的“床中玉体千人享,帐内风流万客尝”。   凭她的眼光,一看这小子楞头楞脑象个傻鸟似的,就知道他还是个“在室男”。   果然厉害!   虽然这小子长的既不英俊,也不潇洒,根本不够格称为“小白脸”。但总算还“新鲜”,尤其看样子身体蛮壮实,很合她的胃口。   一进房,小桃花就把全身脱得精光,躺在床上,摆出那撩人的姿态,同时发出挑逗的荡笑。   这小子也老实不到那里去,去年掌柜的那嫁到丹阳的女儿,跟丈夫吵架,气得离家出走,回江宁来向老爸哭诉,掌柜的留她住在客栈里。   那晚她在客房里洗澡,这小子就从墙外的大树爬上去,躲在窗外偷看,不料被经过的路人发觉,大叫捉贼,吓得他从树上摔下,顾不得闪了腰,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撒腿就逃。   狗运好没被抓住,绕了一圈,从墙脚下狗洞爬回来,再跟出去帮着捉“贼”,才骗过了掌柜的,否则他小子就早就回家吃自己的啦!   直到那年纪较大的伙计,走到他身旁,用臂肘轻撞了一下,他才从胡思乱想中拎回心神。   定神一看,哎哟我的妈啊!这小伙子还真能喝,一坛已经报销,加上原先喝的二十斤,足足喝了七十斤以上,居然面不改色!   杜小帅面不改色,他的脸可绿啦!   眼看小伙子一碗接一碗猛喝,心想完蛋了,不但一百两银子泡汤,还得脱下裤子当众打屁股,真是有够惨的……正在这时候,突见一个年轻乞丐闯进来,眼光一扫,直趋杜小帅这一桌,双手一抱拳,恭声道:“杜公子,李长老要小的来送个口信,他老人家有急事赶往君山去了,请杜公子不必等他,和杨姑娘去金陵去玩吧。”   杜小帅一听,抽翘嘴角:“他走了多久?”   年轻乞丐道:“刚走……”   杜小帅酒也不喝了,放下碗就毛躁地起身往楼上走去。   伙计忙道:“公子,你的酒还没有……”杜小帅向留在桌上的银票一指,捉笑:“你娘咧,算你走运,一百两银子是你的了!”   伙计笑不绝口,还来不及道谢,杜小帅已奔上了楼。   到了楼上梯口,他才回过身来憋笑:“喂!刚才那位姑娘的房间是几号?”   伙计应道:“十二号,走道最后面那间……”杜小帅急忙来到走道尽头,举手在房门上连敲几下,急促道:“杨姑娘,杨姑娘,老哥哥把咱们丢下自己走啦!”   房内一点反应也没有,杜小帅干笑道:“杨姑娘,免生气,在怪车里不是我的错,我又不是故意的……”停了一下,仍没听到主心内有丝毫声息,小伙子苦笑不已,突然伸手一推房门,竟然应手而开。   房内不见杨心兰,却见窗门大开,一个小叫化正从窗口外爬进来。   杜小帅一弹耳朵,喝问道:“你是谁?”   小叫化猛一抬头,杜小帅仔细一看,笑声迎人:“杨弟!比艘渤迳狭饲啊?   又扮成小叫的杨心兰还来不及开口,已被杜小帅抱起,兴奋地抱着她直打转。   杨心兰怕他乱摸穿帮,窘困叫道:“帅哥,快放下我,让人家撞见了,还以为咱们……”杜小帅憋笑地放下她,呵呵惹笑:“杨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心兰笑道:“是老酒鬼告诉我,我那老姐在这里的,我就找了来。瞧你正在灌酒,不想打扰,所以我就悄悄溜上楼来了嘛。”   杜小帅眼光一扫,捉笑:“你姐姐呢?”   杨心兰瞄眼:“她走了!”   杜小帅意外道:“走了?为什么……”   杨心兰嘲滤道:“老姐告诉我,她生你的气!”   杜小帅眨了眨眼,有点窘:“生我的气?”   杨心兰表演逼真:“她说帅哥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跟着你反而碍你的眼,所以她走啦。”   杜小帅糗相道:“她上那里去了?”   杨心兰耸耸肩,轻描淡写:“大概回大漠去了吧?”   杜小帅一把拉了她,走向窗口道:“杨弟,咱们快运追她回来!”   瞄了他一眼,杨心兰甩开他的手,坐下跷起二郎腿道:“要追你去追,我可没兴趣!”   杜小帅望着她,有点愣苦:“杨弟,你……”杨心兰逗笑道:“帅哥,随便她啦。咱们男人在一起,爱干嘛就干嘛,带着个娘们多不方便。而且,她已在生你的气。”   杜小帅憋心道:“哎呀!说我不把她放在心上,真是睦大的冤枉。看在你杨弟的份上,我当然……”杨心兰讪笑:“少来!她刚才告诉我,说你只关心那姓唐的母女,还有个性李的姑娘!”   杜小帅瘪着笑道:“那不同啊,人家是出了事,女儿跷家,做娘的到处去找她,到现在还没找到,我自然得担心,那位李姑娘,咱们从象山港分手后,连面都没见过……”杨心兰趁机试探:“当然想啊!”   杨心兰追问:“她是不是长得很美?”   杜小帅想到李圆圆就醉啦:“有够水(美)的!”   杨心兰嘟起小嘴,追问道:“跟我老姐比起来呢?”   杜小帅呆了呆,这才清醒,心想:“好险,差点就说实话,不被杨弟他姐追杀才怪呢!”   弄笑:“两个都漂亮啦!”   杨心兰扭道:“哦?如果她们两个站在你面前,随便你挑,你会选谁?”   杜小帅才不上当:“杨弟,你真爱说笑,她们干嘛要让我来挑?”   杨心兰捉笑:“我是随便问问嘛。”   杜小帅笑瘪着嘴:“那我就随便说说,两个都要……好啦,别谈这些了,就算不去追你姐姐,也得去追上老哥哥嘛。”   杨心兰不感兴趣:“追那老酒鬼干嘛!”   杜小帅脱眼道:“本来咱们说好一起去君山的,刚才他派丐帮的人来通知我,自己一个人赶去了,要我和你姐姐去游金陵。真是开玩笑,他那么急,一定是出了大事,我那还有心情去玩啊!”   杨心兰讪:“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再大的事,他们自己也能摆平,何必要咱们去当鸡婆。”   杜小帅却不由分说,死拖活拉地把她从椅上拖起,拉了就向窗口外跳去。   两人一落地,就直朝城外奔去。   出了城,杜小帅问道:“杨弟,君山往那个方向去?”   杨心兰明知君山在洞庭湖,应该往西南方向走,却故意指向东北道:“大概向这边走吧。”   杜小帅根本是个江湖土包子,东南西北那搞得清,一时不察,被杨心幸给“暗杠”了,拉了她便朝东北方向疾奔。   其实,这条路那是去洞庭湖,是通金陵的官道哪!   沿着秦淮河,由江宁到金陵,不过几十里程而已。   一路上,并未发现老叫化的踪迹。   废话!老叫化去的是洞庭君山,跟他们正好是背道而驰,天差到地追得上就有鬼啦!   金陵属应天府所辖,是南方第一大城,治安相当森严,天一黑就关上了城门。   二人来到城门下,杜小帅抬头一看,城门上方刻的竟是“金陵”两个大字。   小伙子楞呆了上:“兄弟,太离谱了吧,这里好象不是君山也!?”   杨心兰故意装傻惹笑:“哦?我是个大文盲,城门上写什么字?”   杜小帅瘪苦道:“金陵!”   杨心兰心里暗笑,她自然知道是到了金陵,却装出一脸无辜纯真道:“黑皮奶奶!去君山怎么会来了金陵,一定是走错了方向……”杜小帅怎么忍心责备这样的一个笨蛋呢!笑道:“没关系,只不过多跑点冤枉路而已,咱们回头走吧。”   杨心兰瞄眼道:“帅哥,我整天没吃,肚子好饿,走不动了……”杜小帅弹耳朵,道:“好吧,咱们进城去吃喝……”突然神一变:“不行,我憋不住啦!”   说完他就毫无顾忌地,当着杨心兰解开裤子,对着城墙下撒起尿来。   杨心兰又瘪又窘,吓得赶紧转过身去。   杜小帅这泡尿还真长,好几十斤酒装进肚里,也亏他能憋这么久,还跑了几十里路。   尿完,他一面束好裤子,一面笑道:“哇噻,这一泡尿真爽,好象跟女人……”忽听背着身子的杨心兰问道:“帅哥,你跟女人玩过?”   杜小帅一听,知道说溜了嘴,斥笑:“那有,我只是打个比喻啦!”   杨心兰虽已改扮男装,毕竟不好意思再追问。   城墙虽有好几丈高,对一般会轻功的江湖人物都形同虚设,自然更不会看在他们眼里。   二人施展轻功跃上城墙头,一摇三摆地进了城。   城里,二更刚敲不久,正是夜猫子开始活跃的时刻,做宵夜生意的酒铺门庭若市,猜拳行令之声频频传出,乱热闹一把的。   艳织高张的妓院,呼来喝去的赌坊,更是嫖客、赌客你来我往,有够热闹,将金陵城点缀成花花世界。   杜小帅晓得“杨弟”最爱吃狗肉,要他高兴,发现处灯笼上写着斗大“香肉”   两字的酒铺,便兴奋地拉了她进去。   哇噻!别看这家酒铺不大,里面却是高朋满座,挤得满满的,都快没空位了。   来这里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老主顾,他们全是对狗肉有特别爱好的老客,佐料少放了那一样,尝一口就能吃出来,绝对别想打马虎眼。   杜小帅眼光一扫,见最里面的角落上,正好还有张两人对坐的小桌空着,赶紧和杨心兰过去坐下,以免晚一步坐无!   两人坐了半天,只见店里的伙计忙进忙出,抬着一锅锅的香肉出去,却不见有人过来招呼他们。   杨心兰不禁毛了心,她已改回小叫化,不必再保持形象,故作淑女状。   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大声喝道:“伙计!伙计!”   几个伙计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没人理她。   杨心兰更毛火了,开骂道:“黑皮奶奶!店里的人全死光啦?”   掌柜的转过头来把眼一瞪,走出柜台。   这家伙四十来岁,满脸横肉,一双牛眼,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灯。他走到桌前来,一脸不屑:“臭要饭的,你穷嚷嚷个什么劲儿!”   杨心兰怒问道:“咱们进来坐了老半天,为什么没人过来招呼,是不是怕咱们付不起银子?”   掌柜的眼皮一翻,有够拽的:“有银子也没用,香肉已经全部卖光,明晚请早吧!”   杜小帅阴阳怪气憋声道:“搞屁啊!一锅锅往外抬,怎么会卖光了?”   掌柜的很势利,见小伙子穿是的一身华服,立刻变了一付嘴脸,陪笑道:   “就因为香肉全被人买去了啊,否则小让有生意上门还不做吗。”   杨心兰怒哼一声,问道:“谁买那么多香肉?”   掌柜的冷冷道:“咱们开店做生意,可没资格追问人家是谁,又不调查户口。   银子付了,教咱们送到那儿,咱们就送到那儿。”   杨心兰瞪眼道:“你们抬出去的香肉,送到那里去?”   掌柜的道:“吉样庵!”   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臭吹,尼姑吃香肉,我还没听说过!”   掌柜的把眼一翻:“吃不吃是他家的事,咱们只负责把四大锅香肉送去!”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捉笑道:“掌柜的,吉样庵在那里?”   掌柜的答道:“出了太平门,一直走,几里路就到了……”不等他说完,杨心兰存心给他吃瘪,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当他在放屁!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二章     金陵的吉祥庵,与灵谷寺同样的出名,是江南的佛门圣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佛门中也有不守清规的败类,譬如花和尚,酒肉和尚之类的。但尼姑公然大买狗肉,还要店家送到庵中去,这倒有够新鲜,可算得上头条新闻!   尤其,据说吉样庵的住持慈云师太,是位深藏不露的佛门高手。只是不知为了什么,她竟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动武,所以庵中的女弟子均未传授武功。   杜小帅和杨心兰,如果真想吃一顿狗肉,那家吃不成,可以到别家去吃,金陵城里卖狗肉的,又不是此一家别无分号!   可是这两个宝贝蛋,宁可狗肉不吃,一定要赶到吉祥庵来瞧瞧热闹,看尼姑们大开洋荤。   两人在半路已追上送狗肉的那辆马车,一路躲躲藏藏,跟着前往吉祥庵。   吉祥庵建在山坡上,马车才到山上,就被黑暗中窜出的几名黑衣壮汉拦住,喝问:“干什么的?”   车把式忙应道:“咱们是送香肉来的……”黑衣壮汉听了,上前打开车门,向车内查看一下,见只有跟来扶着锅的两个伙计,才放人通行。   跟在数丈外的杜小帅和杨心兰看这情形,心想吉祥庵内必定有事了,不禁互瞄一眼。   杨心兰黠笑:“帅哥,那些家伙的样子,好象是‘一统帮’的人啊!”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咱们跟‘一统帮’还真有缘,怎么甩都甩不掉,注定要连结在一起啦!”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少没正经,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庵里是怎么回事再说。”   杜小帅弄笑:“好!”   便和杨心兰,从山边绕去,施展轻功身法掠向山坡。   两人利用夜色掩护,迅速掩近庵外,发现庵前守着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一见那辆马车到来,便一拥而上,忙着将一锅锅热腾腾的香肉抬下。   杜小帅拉杨心兰一下衣袖,绕向庵后,纵身掠上院墙,放眼望去,只见院内也散布了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要放倒他们很容易,不过还不到时候,让他们多清醒一些时候,先了解状况再说。   幸好夜色正浓,两人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由院墙上了屋顶,居高临下,正好可以见到佛堂内的情景。   哇噻!堂内的地上,盘坐着好几十名大尼姑,居然个个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啊!   有没有搞错啊?难道尼姑也学时髦,举行天体会……二人坚决不相信有这种事,再仔细一看,哎呀!堂内灯火通明,尼姑们的四周,围了四五十名黑衣壮汉,一个手上都握着明晃晃的刀剑。   一位容貌慈祥的老尼姑,双目紧闭,端坐在一张石鼓上。她虽未被扒光衣服,却被两个黑衣中年,双双用剑架在颈旁,使她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情况这么明白,连没肚脐眼的人也看得出来,她们被人挟制啦!   杜小帅看这情形,毛火得正蠢蠢欲动,却被杨心兰拉住,轻声劝阻:“帅哥,咱们一动手,那些尼姑一定有死有伤,先看看情况再说。”   杜小帅瘪透了心,弹了弹耳朵,暂时忍了下来,待会儿再让他们好看!   这时由一批黑衣壮汉,将四只大铁锅抬了进来,一一放下。锅盖一揭,顿时热腾腾的肉香四溢。   只听老尼姑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左边那黑衣中年沉声道:“慈云师太,狗肉已经送来了,你是愿意交出钱如意那娘们,还是要咱们逼全庵的尼姑吃狗肉?”   象这种生了儿子没屁股眼的绝主意,还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慈云师太道:“贫尼根本不知钱如意这个人是谁,如何能交得出,各位施主别闹了……”右边那黑中年嘿然冷笑道:“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们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当年是你收留那娘们的,不但让她在吉祥庵藏了十几年,还把一身武功传给了她,居然说不知她是谁!”   慈云师太仍然保持心平气和道:“不错,十几年前,贫尼是曾经收留了一个重伤的女子,养伤半年才痊愈。她曾要求削发为尼,但贫尼见她尘缘未了,不属佛门弟子,苦劝她打消出家的念头,等她复元后,就离去了。贫尼既不知她的姓名和身世,更未传授过武功,施主们可能是误听了传闻吧。”   左边那人怒问道:“老尼姑,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施主们若是信不过贫尼,尽管杀了贫尼就是,请不要为难我的弟子们……”右边那人突然喝令道:“来呀!把狗肉盛了给这些尼姑吃,谁不吃就杀谁!”   碗早就准备好放在旁边,一声令下,众黑衣壮汉便上前,用铁榴舀出一碗碗的狗肉。   慈云师太终于睁开了双目,眼见众壮汉端了一碗碗的狗肉,走向大小尼姑面前,激动地道:“阿弥陀佛!施主们不要逼人太甚……”左边那人狞声道:“嘿嘿,老尼姑,别以为咱们对你,特别客气,实在是你脱光了也没啥看头。如果你还不识时务,那可怪不得……”瞧他说的这话,能听吗?再无动于衷,可不是圣人就是白痴了?   慈云师太既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诚忍无可忍,突然上身向后一仰,正好脱出架在颈旁的两把利剑,同时双脚齐分,将两个黑衣中年中央得东倒西歪。   众壮汉见状,不禁惊怒交炽,顾不得逼那些尼姑吃狗肉了,纷纷摔下手上的碗,泼洒了尼姑们一身。   尼姑们身上光溜溜的,汤汁油腻腻的特别热,直烫得她们惨叫连连。   左边那黑衣中年尚未爬起,就大声怒喝道:“杀!一个都不留!”   慈云师太口中高诵佛号:“阿弥陀佛!”   一个挺身跳起,不出手是不行了。   只见她身形如同一阵疾风,直扑那些正待出手的壮汉,双袖齐拂,来了个先发制人,使他们来不及杀那些不会武功的尼姑。   鬼叫连天,十几名壮汉已被双袖拂出的强劲真力,扫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整个佛堂,顿时象菜市场一样,乱热闹的!   杜小帅看再不下去,就没得玩了,对杨心兰捉笑:“伙计,下去吧!”   两人纵身而下,直闯佛堂,正好两个黑衣中年挺身跳起,双方一言不发就干上了。   慈云师太正愁孤掌难鸣,突见闯来这两个小伙子,虽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反正是打黑衣人在帮助自己,心中不由地一宽,出手更见威力,嗄嗄叫!   杜小帅觉得这些尼姑有够“阵茶”(碍手碍脚)的怕伤了她们,不敢用“玄天三剑”,只以“幽灵十八扭”,配合师父传授的“君邪手”,赤手空拳对付那黑衣中年。   不料这家伙也不是混假的,真有两把刷子,刚才只是一时大意,被慈云师太攻了个措手不及。   这时一发狠,手中的剑连发险招,既狠又快,使小伙子一时倒有些近身不得。   杨心兰对上右边那黑衣中年,就糗态百出啦!   这少女从她老爸身上,好的没学会,坏毛病可真不少,吃喝嫖赌之中,除了不能真“嫖”,样样精通,外带拐、诈、骗、坑。   至于武功方面,除了“跑功”,还真没有一样她会得精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小邪又能有什么好榜样,遗传给这位宝贝女儿?   幸而她身法灵活,总算勉强撑住了场面,不至于一上手就施展“跑功”,那就只是糗,而是瘪又逊啦!   席地盘坐的几十名大小尼姑,虽有不少被烫伤或踢倒的,但是没有慈云师太一句话,谁也不敢擅自起身逃开。由此可见,吉祥庵的门规相当严厉。   要不是这样,几十个尼姑惊乱成一团,那场面可就更“抢抢滚”(热闹)啦!   慈云师太太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愿轻易杀生,只是全力掩护抢救那些尼姑,出手极有分寸。   偏偏那些黑衣壮汉,个个心狠手辣,逮谁杀谁,一连挥刀砍倒几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尼姑。   使慈云师太看在眼里,不禁悲愤交加,心如刀割,整个人都“抓狂”了:   “师祖,恕弟子要违背血誓啦!”   狂喝声中,这位修为涵养极深的师太,脸上那种慈样和蔼的神情,突然间消失无踪,一变为满脸杀气。仿佛一头狂怒的猛兽,扑向挥刀砍杀的几名黑衣壮汉。   你娘咧!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它是病猫。   想当年,慈云师太俗名洪薇,外号红花娘子,名列湖七大魔头之一,杀人如斩草,不知多少武林成名人物,丧命在她的“红花血指”之下。   只要被她的“红花血指”击中,无论武功多高,功力多深厚,点上功散命毙,伤处五个血红指印,如同烙印上的五片花瓣一样。   就为了她杀性太重,使她师父天山神尼亲自下山,决心大义灭亲,砍了她。   因而惊动了隐居天山瑶池,已达一甲子以上,高龄一百二十岁的祖师瑶池仙子,千里迢迢赶来江南说情,要她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得再用武功,并且从此遁入空门,才算得免一“砍”,保住了性命。   慈云师太这时为了全庵的尼姑,竟不惜自毁血誓,可见她已毛了心。   什么血誓不血誓,管他娘的,杀了再说!   杀机既起,这些黑衣人可有得乐子了。   “红花血指”虽已久未使用,难免有些生疏,一旦施展出来,仍然凌厉霸道无比。   只见人影急进中,就听连声惨叫,几名黑衣壮汉已你飞我倒,趴在地上起不来罗!   正在跟杜小帅力拼的黑衣中年人,闻声一分神,被小伙子趁机闪至身后,飞起一脚踹中屁股,踹得他向前扑跌出,撞翻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狗肉。   杨心兰见了,连自己还在跟人家打都忘了,心痛大叫道:“帅哥,别糟蹋了狗肉啊!”   她这一搞,另一黑衣中年人也趁机欺身而上,挺剑就朝她胸膛猛刺。   幸好杜小帅及时叫了声“当心!”杨心兰急以“沾衣十八跌”,仰身向后一个倒退,才好险的闪开。   这少女虽武功差劲,怪点子却一箩筐,趋势斜身把脚上前一勾,绊了黑衣中年一个大筋斗。   由于他出主猛,卯足了劲儿,打算一剑把这小叫化刺个前胸穿后背,以致一跤摔出,直向丈许外的大铁锅扑去。   好死不死的,竟然一头栽进大锅里!   黑衣中年被烫得猪叫连连,锅也翻了,人痛得双手抱头,满地乱滚,好象被“虎头蜂”螫了似的。   一下子翻了两大锅狗肉,看得杨心兰瘪着一张苦脸,尤其肉香四溢,使她差点口水都流到脚跟了!   黑皮奶奶,这是暴殄天物呀!   杨心兰气得冲上前去,狠狠一脚朝那黑衣中年人屁股跺下。   这一脚跺得真巧,黑衣中年刚翻滚过身来,被跺在两胯之间那要命的部位。   只听他“哇!钡匾簧医校阃吹没杷拦ァ?   大姑娘跺人家那地方,实在太不象话,杨心兰自己也觉得脸部热热的。   偏偏杜小帅还捉弄谑笑:“兄弟,干得好!”   便使她干窘直笑。   撞翻铁锅的那个黑衣中年,霍地挺身跳起:一见另一个趴下不动了,顿时时惊怒交加,狂喝一声,挺剑攻向了杜小帅。   小伙子面带黠笑,直等对方的剑已刺到前面,才又以“幽灵十八扭”闪开,再来个飞旋一喘,把他端了个狗吃屎。   闯入吉祥庵的近百名黑衣壮汉,是以两个中年为首,一见他们摆平了,其他人不禁惊乱成一团。   其中几个比较老练的,见慈云师太一把提起一名黑衣中年人,并即采取行动,抓起几个尼姑,用刀剑架在她们颈旁。   只听一个振声喝道:“老尼姑,快把人放下!否则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先杀了这些小尼姑!”   那些尼姑吓得魂不附体,齐声惊叫道:“师父,救命啊!救命慈云师太虽然狠心,又不能不管徒弟的死话,怒道:”把这两个人带走吧!八媸忠慌祝呛谝轮心昱琢斯ィ?   黑衣壮汉七手八脚,急忙将那黑衣中年抬起,又去抬起被杨心兰一脚跺昏的那个,其他人则趁机把伤亡的壮汉一一扛起。   杜小帅和杨心兰,看那些尼姑还被挟持,什么着也干不了,再加上只是配角的身份,这场戏可没他们说话的份,只得由慈云师太来处理这个“镜头”。   那知黑衣壮汉们收拾了残局,竟然仍不放开那些被挟持的尼姑,迅速向佛堂外退去。   慈云师太瘪怒喝道:“把她们放下!”   为首的两人已不省人事,便由那黑衣壮汉发号施令:“大家先退下去!”   然后一施眼色,示意其他几名壮汉,挟持着那些尼姑断狞声道:“嘿嘿,你放心,等咱们出了山外,自然会放了她们的。这些尼姑带回去,又不能当老婆!”   慈云师太忍无可忍:“你们听着,我再说一遍——快把她们放出,否则……”   黑衣壮汉吃定她了,理都不理,迳向其他几人道:“咱们走!”   慈云师太心知自己怒极出手,必然大开杀戒,这批黑衣壮汉至少有一半活不成,但几个无辜的尼姑也要跟着死翘翘。   使得面貌慈善的她,整张脸几乎苦出汁来。   杜小帅与杨心兰互瞄一眼,本想向外冲去,却被慈云师太双臂一张,拦阻道:   “让他们走吧!”   黑衣壮汉迅速退出佛堂,忽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是什么人,有种就报上名来!”   杜小帅弄笑着:“我叫杜小帅,回去问你们帮主就知道了!”   黑衣壮汉似乎听过这小子的来头,那敢怠慢,急忙以制住的尼姑为掩护,迅速退了出去。   众人撤出佛院,只见庵外的那辆马车仍在,送狗肉来的两个伙计和那名车把式,却倒卧在血泊中。   没想到送狗肉来的,连命都“送”掉了,真是有够衰(倒霉)的。   那辆马车正好派上用场,可以用来载运昏迷的两个黑衣中年,以及伤亡的帮众。   正要上车,突见一条人影如大鹏掠空,从众人头顶上飞过,落在车顶上。   众人定神一看,哇噻,竟然是慈云师太!   几个被挟持的尼姑齐声大叫:“师父,救命碍…”慈云师太把心一横,不管啦,向黑衣壮汉振声道:“刚才我不愿血腥污了佛门净地,原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可是你们却不知死活,偏要挟持我这几个弟子。现在我已改变主意,除了留一个活口,回去好报信你们是谁杀的,其他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命!”   黑衣壮汉狞笑道:“哦?口气倒不小!老尼姑,你不用想的太周到,有本事就来个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必留,反正咱们帮主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慈云师太冷森森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黑衣壮汉不知死之将至,还一副拽样,有恃无恐道:“嘿嘿,你只要敢动手,这几个小尼姑……”他的话尚未主产完,就听一声暴喝,慈云师太已从车顶上疾扑而下。   老尼姑已决心大开杀戒,顾不得几个弟子尚被刀剑制住,出手毫不容情,施展出了“红花血指”。制住几个尼姑的壮汉们,想用她们作挡箭牌,把她们推在身前,阻挡慈云师太的凌厉攻势。其他人则一拥而上,个个奋不顾身——一若顾身,就没得“生”(活下去)啦!   完全是拼命三郎的亡命作风。   但老尼姑已横了心,不能因为顾忌几个受制的弟子,使自己放不开手脚,只见她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双双连连攻出。   黑衣壮汉们虽是人多势众,仍被攻得人仰马翻,一蹋糊涂。   “红花血指”真是不吹的,指到之外,便随着一片惨叫声,已有十几黑衣壮汉倒地不起,看样子是回姥姥家去了。   几个受制的尼姑,更是首当其冲,在惊呼惨叫声中,东倒西歪,一蹋糊涂。   老尼姑抑制了好几十年的杀性大起,一发不可收拾,人影翻飞中,仿佛凶神恶煞降世,那象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谁碰上谁就死定了。   院墙上,杜小帅和杨心兰看得一阵憋心,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老尼姑会突然间变成了杀人魔王!   但慈云师太决心追杀出来时,已经向他们撂出了话:“两位小施主,这是贫尼的事,你们不必插手!”   人家既已表明态度,他们那能再做鸡婆,小心被一起干掉,可就不划算啦!   杜小帅干笑道:“哇噻!看不出这个老尼姑,出手还真够狠喔!”   杨心兰瞄眼道:“嗯……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杜小帅斥笑:“他们不是叫她慈云师太吗?”   杨心兰瞪眼:“不!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师太就是多年前,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以‘红花血指’杀人如麻的‘红花娘子’洪薇!”   杜小帅“哦?”了一声,邪笑:“你怎么知道的?”   杨心兰脱口而出:“当然是听我老爸说的……”杜小帅逗笑:“你老爸是谁?”   杨心兰抽翘嘴角,知道说溜了嘴,干笑道:“你真菜,老爸嘛,就是我爹呀!”   杜小帅讪嘲:“真鲜!老爸还会是你娘吗?我是问,令尊大人是谁,怎会知道这位师太的来头埃”杨心兰随机应变,瞎掰道:“噢噢,你是调查我家户口哦。   甭说啦,我老爸当然也姓杨。不过,他老人家的名,不太好,所以嘛,我从来不告诉任何人有关我的家世,以免破坏我的形象。帅哥是明理人,自然不会怪我喽。”   杜小帅听她这么一说,一肚子讷闷,心里有够瘪的,又不能问,瞄眼:“既然我是个明理人,好吧,就不问了,杨弟,你刚才说,这位慈云师太,是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   杨心兰道:“那是听我老爸说的,当年七大魔头横行江湖时,连他老人家都还在穿开档裤呐。据说红花娘子洪薇的‘红花血指’,几乎天下无敌,其他的六大魔头,有三人就是死在她手里,另外三个从此未再出现江湖,至今生死不明……”正说之间,喊杀之声大起,打断了她的话头。   二人马上转移注意力,只见剩下的二三十名黑衣壮汉,这时豁出去了,抡剑挥刀一拥而上,似要跟慈云师太拼啦!   这才对,“爱拼才会赢”!   老尼姑更是杀红了眼,“红花血指”连连攻出,指无上蒌发,沾上一下就完蛋,保证不二价。   喝叱,喊杀,惨叫交织成一片……   人影翻飞,刀光剑影,构成惊心动魄的惨烈景象……片刻间,黑衣壮汉已伤亡殆尽!   慈云师太从形同风狂中恢复了平静,眼光一扫,见遍地尽是尸体,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莫非这是天意……”突闻两声呻吟,一名黑衣中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就是被杨心兰一脚跺中那要命的地方,当场昏死过去的那家伙。   这该算幸,还是不幸?!   慈云师太走至身旁,用脚一踢,冷声喝令道:“站起来!”   黑衣中年还不知他的手下已全部躺下,双手按在两胯之间,愤声道:“他奶奶的!老子要能站得起来,早就……哎哟,哎哟……”慈云师太怒从心起,狠狠一脚,踢他满地找牙,冷森森道:“你既然还知道痛,那很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也许可以把命保住,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黑衣中年够狠也够蠢的,强自忍住痛楚,大声叫道:“来人呀!把这老尼姑……”慈云师太冷笑道:“不用指望他们了,你自己看看吧!”   黑衣中年闻言一怔,霍地撑身坐起,眼光四下一扫,顿时惊得胆魂俱裂,心中大骇道:“老尼姑!你……你……”慈云师太轻措淡写道:“我已超度了他们!”   黑衣中年这下可软了,惊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慈云师太瞄眼:“你们找上门来之前,不是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吗?”   黑衣中年沮然道:“咱们只知道你有一身武功,不是普通的出家人。十几年前收留了钱如意,一直把她藏在吉祥庵里……可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你……”   慈云师太狂笑道:“哈哈……你真是少见多怪,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包准不吓死你也吓坏你!”   黑衣中年急问道:“你是谁?”   慈云师太笑声突止,冷冷地道:“你也许听过,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红花娘子’洪薇吧!”   黑衣中年果然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几乎魂飞天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慈云师太逼近两步道:“现在好好回答我,你们的帮是什么人?”   黑衣中年苦笑道:“师太就是杀了我,我也无法回答,因为全帮没有一个人,见过帮主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是谁埃”慈云师太察言观色,知道这家伙不是撒谎,又问道:“你们怎会找到吉祥庵来的?”   黑衣中年道:“咱们只是奉命行事,接到帮主的命令,命咱们来逼师太交出钱如意那娘们。其实,咱们非但不知道,帮主是怎么查出她藏在这里的,甚至连那娘们是什么人都搁不清楚……”慈云师太怒斥道:“胡说!你连几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都知道,会不知道钱如意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嗯!”   黑衣中年忙道:“我,我没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不知道帮主为什么,命咱们劳师动众来找师太……”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好了,这些废知就不必说啦,你只要告诉我,你们的帮主人在那里?”   黑衣中年讷讷道:“这……不瞒师太说,帮主的行踪,只有少数几个亲信堂主知道。这次的命令,是由苏州传到金陵来的……”慈云师太追问:“苏州的负责人是谁?”   黑衣中年道:“是‘如意赌坊’,一个叫金玉姬的女人……”慈云师太已久未过问江湖中事,对这位“赌国艳后”的艳名,居然毫无所知,有够落伍的。   但院墙上的杜小帅和杨心兰,可都不由自主的憋笑起来,他们那会想到,那个头发和眉毛都剃光,守约十年不穿衣服的娘们,竟然会是“一统帮”在苏州的负责人。   真有够瘪的。   尤其杨心兰想到,因为整个这个女人的,正是她的老爸杨小邪啊!   这时又听慈云师太冷声道:“今夜我不杀你,你快去苏州,通知你们那见不得人的帮主,三日之内,我会去苏州找他,快滚吧!”   黑衣中年如获大赦,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多谢师太不杀之恩……”人已忍住胯下之痛,飞快地朝山坡下奔去。   慈云师太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猛一抬头,向院墙上朗声道:“两位小施主,你们还不走?”   杜小帅和杨心兰只好跳下来,走上前来,由小伙子发言:“师太,咱们跟你一起去苏州!?   慈云师太断然拒绝道:“不!这是贫尼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不必自我麻烦。”   杜小帅逗惹:“咱们正要找那家伙,为武林除害哪,可不是要跟着师太去凑热闹啦。”   慈云师太笑道:“哦?两位小施主的身手虽不错,勇气也很可嘉,但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杜小帅一弹耳朵,耸耸肩道:“没什么哪,其实象刚才的场面,只是小意思,咱们也经常遇上,不过……不过……”慈云师太接道:“不过没见过象我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对吗?”   杨心兰知这魔头不好惹,怕杜小帅说话太冲,惹出意外的麻烦,忙道:“不不不,他的意思是说,用刀剑杀人没啥稀奇,象师太刚才赤手空拳,就把这么多人全摆平了,那才了不起啊!”   随即用臂肘轻撞小伙子一下,瞄眼:“帅哥,你说是吗?”   杜小帅又不是白痴,那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立即摆出最可爱的笑容:“对对对,象师太这么高强的武功,可真是举世无以以呀!”   马屁人人会拍,各有巧妙不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慈云师太放声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此去苏州,等我把‘一统帮’的人杀光之后,在我临死之前,我一定把一生的武功传授给你们!”   杨心兰进一步奉承道:“爱说笑!师太这么高的功力,‘一统帮’根本不够瞧的,谁能杀死你老人家……”慈云师太笑声突止,沉声道:“我自己!”   杜小帅听得一呆,眨眼道:“师太是说自杀?”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点头,郑重道:“当年我曾跪在师祖面前,对天立下重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否则就切腹自杀……”杨心兰斥笑:“切腹自杀?师太又不是东洋武士道的。”   慈云师太沮然苦笑道:“这是我当年立下的血誓,我必须遵守。今夜我不但违背了血誓动了武,更重开杀戒,杀了近百人……”杜小帅一弹耳朵,道:“你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你的啊!”   杨心兰自告奋勇:“帅哥,咱们去替师太做证,证明她老人家是被迫出手的!”   慈云师太笑问道:“你们去向谁作证?”   杨心兰笑得甚逗人:“师太的师祖呀!”   慈云师太笑得更苦,沮然叹口气道:“小施主,当年我立血誓时,师祖已是高龄一百二十岁了,如今已过了四五十年,她老人家还能活在世上吗?”   杨心兰瘪笑道:“这……既然人已死了,师太何必还管它什么誓不誓。   算啦!?   慈云师太却不以为然:“不!纵然师祖早已仙逝,我立下的血仍得遵守。   本来,我现在就该自行了断的,但……“眼光向那几名小尼姑的尸体一扫,接下去愤声道:“我不能让这些弟子白死,一定要为她们讨回公道!”   杜小帅问道:“我们可以跟你去苏州啦?”   慈云师太把头一点道:“嗯!等我杀尽了‘一统帮’的徒众,再把武功传给你们,我就心安理所,无所牵挂了。否则,‘红花血指’从此失传,我会死不瞑目的!”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乱转,贼样地道:“师太,刚才那家伙的话,可能有些靠不住,也许是黑白讲哦!”   慈云师太诧异道:“咦?小施主认为他是说谎,‘一统帮’的帮主根本不在苏州?”   杜小帅弄笑:“不是哪,那个老包龟不在苏州,我是搞不清楚。但他说‘一统帮’苏州的负责人,是‘如意赌坊’姓金的女人,恐怕就有问题啦。   据我知道,‘一统帮’在苏州设有一处分舵,以‘大成客栈’为掩护,舵主是铁拳东方明埃“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东方明……这名字以前好象听过,那个叫金玉姬的,又是什么人呢?”   杜小帅想起那娘们的德性,笑得差点没抽筋,弹弹耳朵道:“她是‘如意赌坊’的头家(老板),虽然她的外号叫‘赌国艳后’,可是赌技并不怎样,遇上个比她高竿的,结果输得她惨兮兮。不但剃光头发和眉毛,而且十年内不能穿衣服!”   慈云师太奇道:“那有这种赌法的!跟她赌的是谁?”   杜小帅嘲惹:“是杨小邪那王八蛋!”   杨心兰听得有够刺耳的,人家当面骂她老爸王八蛋,她却连气都不能吭,真有够逊的!   慈云师太干笑一声:“不去管这些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交待一些事情,咱们今夜就去苏州!”   杜小帅才一点头,老尼姑已向庵内掠去。   杨心兰猴样道:“帅哥,佛堂里还有两大锅狗肉……”杜小帅嘲谑讪笑:   “杨弟,你还有胃口?我真服了你!”   杨心兰笑得甚瘪:“不是哪,那么多香喷喷的狗肉,尼姑们又不吃,回头倒掉多可惜……”意思这么明显,杜小帅怎么可以不明白,他故意问道:“那么依你的意思呢?”   杨心兰一脸馋相,用手背把流向下巴的口水一抹,“咻”地一声:“帅哥,你在外边等着,我去端一锅出来,吃它个痛快!”   杜小帅苦笑不已:“杨弟,人家庵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搞这种飞机……”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心兰已一溜烟地跑开了。   这时庵门大开,穿过院子,便可见到佛堂里的情景。那些被扒得精光的小尼姑,其中有的被烫伤,有的被喘倒,也有几个被刀砍伤的。   但她们没有时间去敷药包扎,因为慈云师太有重要大事宣布,一个赶紧穿上僧袍,恭立在老尼姑面前听训。   慈云师太心情沉重道:“为师来吉祥庵当住持,晃眼已经四五十个寒暑了。   你们之中,跟我相处最短的也有好几年,大家就如同一家人。可是,今夜为师要离开你们了,从此不再……”一名中年尼姑惊诧道:“师父,您老人家要去哪里?”   慈云师太冷森地道:“为师要去找那‘一统帮’的首领,要他为今夜的事付出代价!”   中年尼姑道:“师父无论去那里,去多久,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众尼姑齐声响应道:“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慈云师太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为师这一去,就永远不会再回吉吉祥庵了。”   中年尼姑诧异道:“师父,这是为什么?”   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为师当年犯了很大的错,本当以死谢罪的,幸亏我的师祖赶来,要我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才使我把命留住,并且遁入空门,后来成了吉祥庵的住持,一晃就好几十年了。”   今夜,为师不但违背当年对师祖立下的血誓,更大开杀戒,甚至……甚至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的几个弟了!所以,为师已不能再留在佛门中,继续主持吉祥庵了……了凡!爸心昴峁霉вΦ溃骸暗茏釉冢 ?   慈云师太朗声道:“大家听着,从现在起,为师已将吉祥庵交给了凡,以后你们要象对我一样的尊敬她!”   众尼姑面面相觑。   了凡忙在老尼姑面前跪下,诚惶诚恐道:“师父,弟子无能无德,实在不敢担当如此重任,尚望师父……”慈云师太安抚道:“了凡,你不用担心,那批人是冲着为师来的,只要我离开了吉祥庵,他们就不会再派人来找麻烦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恭声道:“请师父留下……”慈云师太断然道:“为师心意已决,你们不必……”突然回过身来,喝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外面就是杨心兰!   她躲在佛堂外,原想趁着慈云师太在训话,悄悄溜进去端出一锅狗肉。   可惜距离太远,一现身就会被那些听训的尼姑看见。   正在探头探脑,鬼鬼崇崇,想不到竟被背向佛堂门口的老尼姑发觉,好象她脑后长眼睛!   真够厉害!   既然被她发现了,杨心兰干脆大大方方现身走出,故意装出正经八百地道:   “师太,我是来问你一声,咱们既然今就去苏州,那外面地上躺着那些家伙,总得处理一下吧!还有,这几锅……”说时眼光瞟向两只大锅,狗肉两字尚未说出,已连连猛吞几口口水。   幸好慈云师太没有察觉她这付馋相,否则不被气昏才怪,微微点了下头道:   “了因、了缘,你们带几个人,先把这几只锅从后院抬出去,丢远些!”   几个大小尼姑刚应声走出,杨心兰已憋不住,捉笑:“我帮你们端一锅!”   弯下腰正伸出双手端锅,不料慈云师太已阻止道:“小施主,由她们去处理好了,我还有话问你!”杨心兰那舍得把锅丢下,到嘴的肉岂能放手,连说:   “没关系,没关系……”端着锅就向外走。   慈云师太身形一闪,已挡在了门口,喝问道:“我说有话问你,姑娘没听见吗?”   老尼姑居然称小叫化“姑娘”,有没有搞错?   要不就是这位师太眼睛太“毒”了,早已看出她是扮男装!   杨心兰可傻了,端着锅,瘪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慈云师太仿佛长官命令似的:“把锅放下,跟我到禅房里来!”   杨心兰突然变成了乖宝宝,乖乖地放下那只“爱不释手”的铁锅,又乖乖地跟着老尼姑走向禅房。   大概打出从娘胎开始,她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听话过!   进了禅房,慈云师太大刺刺地朝禅榻上一座,招招手道:“你过来!”   杨心兰唯命是从,走到了老尼姑面前。   慈云师太看了她半天,才单刀直入地劈头问道:“杨小邪是你什么人?”   杨心兰吓了一大跳,瘪急:“杨,杨小邪是谁?我不认识,不认识……”慈云师太笑道:“哦?为什么刚才在庵外。那位小施主骂杨小邪王八蛋时,你会一脸瘪样呢?”   哇噻!这老尼姑真有够厉害,连脸上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目光呐!   杨心兰讪言:“师太,我可以告诉你老人家,但你得答应我,绝不可以让帅哥知道喔!”   慈云师太笑问道:“他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   杨心兰点点头:“嗯……”   慈云师太道:“好,我答应替你守密就是了。”   杨心兰可干脆了,索性把自己的一切全说出来,免得一样样追问,八辈子也说不完。   慈云师太听毕,不禁稀嘘道:“唉!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不是你们为了好奇,跟来看出家人怎么吃狗肉,也许我现在已赶往苏州,去跟‘一统帮’拼命了,那样一来,‘红花血指’就将从此失传杨心兰喜道:”师太,你老人家真要把‘红花血指’传授给我们?“慈云师太摇摇头道:“不,‘红花血指’只能传授你一人,因为它是属于阴性武功,除非他愿‘自宫’,消除阳刚之气。”   杨心兰这次可精了,她还懂得“自宫”的意思,就是割掉那活儿,跟太监一样埃她瘪笑问道:“师太,你什么时候看出我是个女的?”   慈云师太嗤嗤笑着:“就在你一脚跺昏那黑衣中年时,如果你不是个姑娘家,怎会窘红了脸哪!”   杨心兰竖起大拇指,黠笑:“老人家真有一套,自己那边忙不过来,还能留意咱们,连我脸红都看出来了。”   慈云师太道:“女娃儿,你要记住,无论跟任何人,或任何情况这下交手,必须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才能撑情况,控制全局。尤其你们是仗义相助,出手帮我退敌的,万一你们情势危急,我就得先抢救你们埃”杨心兰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个当年的女魔头,居然恩怨分明,算得上是个性情中人呐。   忽听慈云师太又道:“我己四一十年未离开吉祥庵一步,对江湖上的事早已陌生。所以,令尊杨小邪,究竟是是个怎样人物,我完全不知道。不过,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女娃娃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令尊大概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杨心兰干窘得很:“不是哪,我那天才老爹本事大得很,是我自己懒啦……”   慈云师太正色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情。令尊既为人父,又为人师,却调教出你这么个女儿,实有该打屁股!”   如果换了任何人,被人当面骂她老子,非“发骠”不可。杨心兰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幸灾乐祸,捉谑道:“对!该打屁股!下回……”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也许没有下回了!女娃儿,我要在短时间内,把毕生所学,以及‘红花血指’传授给你,恐怕很难办到。但‘红花血指’绝不能让它从此失传,一定要让你学会,现在你就拜师吧!”   杨心兰呆愣了眼:“拜师?”   慈云师太郑重其事道:“天山独门武功从不外传,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你不拜我为师,我如何能传你‘红花血指’。”   杨心兰瞄眼:“师太当年救的那女子,没有传授她武功?”   慈云师太道:“没有,那时我不能为她违背血誓,无从传授。不过,我指示了一条路,要她天山拜我师父天山神尼为师……”杨心兰这丫头片子,别的本事没有。最会抓人语病,鸡蛋里抓骨头,马上挑剔道:“师太,这可不对啊,你老人家刚才不是说在天山武功不传外人,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吗?天山神尼既收了你这个弟子,怎么还能又收别人?”   慈云师太解释道:“因我当年大开杀戒,虽经师沮说情免我一死,但我已被逐出师门,天山神尼等于没有弟子了,那女子正好补我的缺嘛。”   杨心兰好奇地追问:“那女子去了天山没有?”   慈云师太茫然道:“这就不知道了,当年那女子伤愈之后,我就指点她去天山。至于她去了没有,是否见到天山神尼,有没有答应收她在门下,我一点也不清楚。想不到事隔多年,‘一统帮’的人居然找上门来……这些不去管他了,你究竟拜不拜师”杨心兰憋想:“我武功是我老爸教的,从未拜过别人的师,拜这老尼姑为师也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能学得‘红花血指’,今后在江湖上,不管直走横走,谁也不敢管我,可以拽得象二百五似的。可是,老尼姑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将来让老爸知道了……会不会被剥皮啊?”   慈云师太见她沉思不语,脸色一沉,不悦道:“女娃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绝勉强!”   你娘咧!拜就拜,谁怕谁呀?!   杨心兰就不信老爸敢剥她的皮,反正天塌下来,有娘顶着!   上前一跪,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慈云师太这才乐坏了,笑得象朵花似的:“起来,起来……”杨心兰依言站了起来,干笑着:“师父,刚才在庵外,你老人家说好要教我和帅哥两个人武功的,现在只收了弟子一人,让帅哥知道了……”慈云师太胸有成竹地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便回转身去,掀起禅榻靠近墙角的一块活动木板,伸进去取出只铁盒。   杨心兰好奇地看着,只见铁盒上满布蛛网,早已生锈,大概好几十年未动过它吧。   锁也不必开啦、慈云师太只两手轻轻一掰,铁盒就断裂成两半,里面掉出一本羊皮小册。   羊皮小册只有巴掌大小,厚厚地好象有二三十页,显然经过特别药物处理,丝毫没有毁损或腐蚀。   只见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女娃儿,这是‘红花血指’的练功秘芨,你好好收藏起来。”   杨心兰接在手上一看,封皮上画是的是个血红的手,下面两行八个字,是“册在人在,册亡人亡”。   哇噻!要保管这鬼玩意儿,还得提着人头陪它玩呐!   划不划算啊?   接着听慈云师太说道:“此去苏州,我已抱定必死的决心,能不能‘一统帮’,尚是未定之数。也许对方武功比我高,而且我已几十年未用过武,说不走……女娃儿,你千万记住一点,一看情势不对,就赶快逃命,因为你身上怀有这一秘芨,你的生死,将关系‘红花血指’会不会从此失传啊!”   杨心兰惹笑:“你老人家放心,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跑功’却是一流的,正宗的‘杨家独门功夫’!”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那就好,万一我不能亲自传授,你只要看了小册上的图文,用心苦练,同样也可练成,只是必须多花些时间而已。”   杨心兰贼样:“师父,你老人家能不能不死?”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道:“女娃儿,你要为师不守信誓?”   杨心兰揉揉鼻子,嘲讪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嘛,象我那天才老爹,一生不知干过多少说话当放屁的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慈云师太不以为然地叹道:“唉!有其父,必有其女,以后你可不再有这种想法,象那个什么赌国艳后,不就是输给了令尊,就遵守诺言,剃光头发和眉毛,十年不穿衣服呜?连那样的女人都守信,为师在师祖面前立下的血誓,岂可言而无信!”   既然她执意要死,杨心兰也没话好说了。   慈云师太慈祥地笑道:“女娃儿,快把秘芨收起来吧,你还有什么问题?”   杨心兰抽翘嘴角:“问题是没有哪……弟子只有一个要求,师父别在帅哥面前也叫我女娃儿,叫我小杨好了,否则就穿帮罗!”   慈云师太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杜小帅呆在庵外,等得有够瘪的,无聊得走去跟拖车的马儿打屁:“喂!你猜猜杨弟在搞什么飞机,进去了老半天,还不见他出来?该不会看上那个尼姑,和人家勾甜甜(纠缠不清)了吧!奥矶凰祷啊馐钦5模羲闭婵谒祷埃话讯判∷潘溃蚕欧瑁?   杜小帅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嗯……依我看,要不是偷狗肉没机会下手,就是在偷看那些没穿衣服的尼姑……”对于自己的猜想,他很在自信的笑了起来,突然脸上一板,骂了起来:“你娘咧!杨弟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八成是在看尼姑们的‘穿帮秀’呐!”   对于自己的结论,小伙子信心十足,正想进庵去看看,忽见杨心兰随着慈云师太走出,后面还跟了一大票大小尼姑。   哇噻!慈云师太是不是那根筋不对劲,要把全庵的尼姑们都带到苏州,去向“一统帮”索讨遮羞费?   只见杨心兰飞快地奔来面前,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偷狗肉的任务彻底失败。   杜小帅还来不及糗她,已见慈云师太止步回身,向那些大小尼姑作个手势道:   “好了,你们就到此为止,不必再送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朗声道:“恭送师父,愿师父早去早回!”   慈云师太叹道:“唉!你们不要再叫我师父了,而且,今夜一别,我也不会再……”说到一半,她已有些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了,突然回身向杜小帅和杨心兰快步走来,吩咐道:“咱们走吧!”   杜小帅瞄眼:“师太,这满地的尸体……”慈云师太道:“我已经交待她们如何处理了,不用担心,上车吧!”   “上车?”杜小帅怀疑:“咱们那来的车,这车是……”杨心兰捉狭:“这车现在是咱们的了,帅哥,很抱歉,只好委屈你当车把式啦!”   杜小帅一听,心里憋骂:“你娘咧!我这样衰?”想拒绝又没理由,只得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杨心兰则很殷勤地,扶着慈云师太上车。   众尼姑仍然在跪送,齐声道:“恭送师父……”杜小帅一带缰索,长鞭一扬,“啪”地抽在马身上,掉转马头,直向山坡下奔驰而去。   出了山外,便取道直奔苏州。   这回车内的慈云师太指示路径,绝不会再出错了。   杜小帅实在瘪透了心,身上穿得人模人样,居然成了车把式,她们一老一小,却在车时拽得象老大似的!   他那里知道,慈云师太在车里,一路正以口述,传授杨心兰“红花血指”的练功要诀埃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三章     天色刚亮,已进入句容县城。   杜小帅愈想愈窝囊,老叫化要他带杨心兰去金陵游山玩水,他都不干,拽的象二百五似的。   结果杨心兰给气跑了,换了“杨弟”来,现在他却成了车把式。   这是什么世界嘛!   小伙子心里有够呕的,只有拿拖车的马儿出气。   手中长鞭连扬,“啪,啪”地抽在马背上,车便风骋电驰地飞奔。   忽听身后的小窗敲了两下,传出杨心兰的声音道:“帅哥,师太说听出车轴声音不大对劲,教你慢一点。”   杜小帅没好气地应了声:“知道啦!”不但未将车速减缓,反而用力连抽两鞭,使马车更加速飞驰起来。   讪嘲:“你娘咧,最好车轮脱落,摔你们满地找牙,然后大家用两条腿走路,谁也别坐在车上享受!”   身后的小窗又敲了两下,杨心兰憋着笑意:“帅哥,帅哥,师太说你火气不小,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   杜小帅一气之下,把缰索猛一勒,只听马儿一声长嘶,两只前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同时停下。   这一个紧急刹车,使车内的杨心兰,几乎被冲到车外。   慈云师太却急施“千斤坠”老神在在,纹风未动,还伸手扶了杨心兰一把。   杜小帅觉得好象冲了点,急忙跳下车,绕到车后开车门,憋笑:“失礼,失礼,你们有没有受伤……”杨心兰狠狠白了他一眼:“帅哥,你是不是存心害死我和师太?”   慈云师太笑着打圆场道:“好啦,小杨,人家既然陪了不是,咱们也没受伤,算了吧。”   杨心兰揉揉鼻子,瞄眼:“黑皮奶奶,有什么了不起,换我来赶车就是了嘛!”   杜小帅见她真生气了,干笑着:“杨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杨心兰根本不甩他是故意还是”条冈“(有心),怒哼一声跳下车,绕向车前走去,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慈云师太笑道:“换换班也好,小帅,上车吧,我有话问你。”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糗着,只好上了车,关上车门。   慈云师太从前面小窗口,向杨心兰交待道:“走吧,咱们不要进句容县城,绕道出了大茅山,再找地方歇脚。”   杨心兰应了一声,便一手提起僵索,一手执起长鞭,“啪”地抽在马儿身上,车又向前奔驰起来。   这回轮到她心里不爽了,衰的当然还是那匹马儿,成了她的出气筒子,身上猛捱鞭子。   马车疾驰中……   车内的慈云师太却一言不发,闭目打坐,似乎忘了车上还有个杜小帅。   小伙子终于憋不住问道:“师大,你不是说要问我的吗?”   慈云师太仍然闭着眼睛道:“算了,明知你不会答应的,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杜小帅弄笑:“真鲜!你老人家还没问,怎么就知道我的答案,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慈云师太不以为忤,缓缓睁开双目,呵呵笑起:“那我问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杜小帅揪着包子脸,笑得有点苦:“这……师太,我已经有了师父了埃”慈云师太不屑道:“哼!你那狗屁师父,能传授象我一样的武功吗?”   杜小帅不爽道:“师太,我师父的武功虽然没有你老人家好,但总是我师父,你怎么可以骂他是狗屁……”慈云师太脸色一沉道:“骂他狗屁已经是客气的了!   小子,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许再叫我师太,我已经不再是慈云师太了!”   杜小帅抿嘴道:“那你是……”差一点就溜了嘴,问他是什么东西,幸好及时改了口:“是谁呢?”   慈云师太冷声道:“我是红花娘子洪薇,五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之一!”   杜小帅并没有被这名号吓倒,搔搔耳朵,露出那带有几分稚气的黠笑道:   “我总不能叫你大魔头吧!”   慈云师太居然被他逗笑了:“你喜欢这样叫,我倒不在乎,反正以前人家都是这样叫的。不过,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那就得叫我一声好听些的。”   杜小帅想:“要我拜你这个大魔头为师?门儿都没有!”   但他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伤感情嘛!   其实,他不必臭美,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收他做弟子呐!   慈云师太接着故意问道:“难道你不想学‘红花血指’?”   杜小帅抽抽嘴角,弄笑道,“这个嘛……杨弟怎么说?”   慈云师太道:“她当然愿意,这种天下无敌的神功,谁不想学。不过,她必须先‘自宫’……”杜小帅刚从山中出来,落伍得很,没听过这新鲜名词,干笑道:“自宫?”   慈云师太年纪一大把,没啥说不出口的,毫无顾忌地解释道:“‘红花血指’是一种极阴的武功,只宜女子练,如果男子经,必须尽去刚阳之气,先行‘自宫’,也就是割去男性的……”不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截口讪笑:“什么?!杨弟已经同意了!”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捉笑:“这可是她的造化,小子,你快拿定主意吧。   错过了机会,你再等三个辈子,恐怕也遇不上这种机缘啦!”   杜小帅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冲至车前,伸手在小窗口旁连敲几下,口中叫道:“停!停!停一下!”   杨心兰不但不停,反而扬鞭连抽,转过头谑嘲:“干吗要停?如果要嘘嘘,你就憋一会儿吧!哈哈……”杨心兰斥笑着,扬起长鞭连抽,马儿四蹄飞奔,车使风聘电驰起来。   马老,车旧,跑起来却依然威威凛凛,勇往直前。   尤其这一段路面宽敞平坦,又带有坡度,流行飘车是不是?这就飙给你看!   杨心兰飙得乐不可支,把一切烦恼都甩到脑后,心里感到无比的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口中连连怪叫:“幽乎!幽乎!闭庀驴珊美玻旨?   只听车轴发出一连几声异响,“咔滋……咔滋……”接着“咻……”地一声,车轮竟脱轴飞出,如同飞轮般向一旁滚了开会。   车身一个大震,几乎把杨心兰弹跳摔出。幸亏她及时蹲下,伸手一把抓住座旁的扶手,否则就死得很难看罗!   脱轴的是车前左边轮子,车身顿时成了倾斜状,但车速并未减慢下来。   车内的慈云师太情知不妙,刚好她坐在左边,急忙起身跑到右边,同时施展“千斤坠”功夫,使车身保持平衡,以免倾翻。   够厉害!这老尼姑真不简单,居然能使三个轮子的马车照跑不误。杜小帅又冲到小窗口大叫道:“杨弟,快停呀!”   杨心兰已吓得东倒西歪,手上抓着的缰索,早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幸好鬼点子多的是,娇躯一纵,飞扑上马背,双手的抓住两只马耳,猛然一提。   嘿!想不到这一手还真管用,马儿被提得脖子一仰,双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停下来了。   杜小帅从小窗口看在眼里,真替她捏了把汗,直到车停下,小伙子才松了一口大气,讪邪:“你娘咧!蟾纭闶窃诒硌萏丶迹故峭婷模俊?   杨心兰气得脸都绿了,憋心:“我都吓得半死了,你这小子居然还在糗我!”   一气之下,瞪眼:“玩命也是玩我自己的,要你管?鸡婆!”   杜小帅被顶得歪了脸,正要回敬她两句,见慈云师太已推开车门下了车,只好也跟下去查看。   车还好好的,只是车轮脱轴,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杜小帅看了,懒懒地道:“我去把车轮找回来。”   刚要朝来的路上跑去,就被慈云师太叫住:“不用去找了,咱们用走的吧。”   杜小帅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这下可乐了,憋想:“你娘咧!走路就走路,谁怕谁哦?”   杨心兰也跳下了马背,走过来道:“师……师父,咱们既然用走的,就不必绕远路,直接走山路穿过大茅山,那反而近多了。”   她本来是顺口叫“师太”的,突然改口称“师父”,听在杜小帅耳里,脸都掀起来了,似乎很不以为然。   不料慈云师太也把眉头一皱:“唔……山路是近捷不少,不过,大茅山是‘茅山派’的地头……”杨心兰年岁小小,却是包打听的,接口道:“师父,‘茅山派’早已名存实亡,听说它的创始人……”嗤嗤笑道:“噢!师父,赤发老道太乙上人,不就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吗?”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不错,普天之下,被‘红花血指’击中而能不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   杨心兰弄笑:“师父跟茅山道士交过手?”   慈云师太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连我在内,北三南四,一共七人,被江湖中称为七大魔头。虽然这只是恶名,并不光彩,咱们七人却要争个排名第一,相约在仙霞岭一决高下。结果北方来的三个魔头,全部丧命在我的‘红花血指’之下。太乙上人跟我力拼三个时辰,才被我在胸前击中,当即倒地不起。其他两个魔头自知不敌,趁我和老道尚在难分难解时辰,就已经悄悄溜之大吉了,从上经没在江湖露面。”   杨心兰贼眼滴溜溜一转,道:“听我天才老爹说,太乙上人好象没有死,只是从此不出江湖,甚至没有离开茅山一步埃”慈云师太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他中了我的‘红花血指’,居然能不死。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胸前挂了块‘太乙八挂铜符’,我那一击正好击中符上,是铜符救了他一命。   由于‘红花血指’向来是一击毙命,不出第二击的,所以我不能置他于死地。”   杨心兰嘲谑惹笑:“难怪啊,听我天才老爹说,茅山派本来在江湖是横行霸道的,黑白两道的人,见了他们都敬鬼神而远之。后来突然收敛,甚至不让茅山派弟子在江湖上露面,大概是被师父吓破了胆,不敢再嚣张了吧。”   慈云师太苦笑不已:“想不到仙霞岭一战,七大魔头都从此消失了。也许是天意,借我之手,为江湖中除了七个大患啊!”杜小帅听得津津有味,笑得甚是惹人:“哇噻!除了这赤发老道还活着,其他两个呢?”   慈云师太道:“当年我年纪最小,才二十五岁,事隔四五十年,他们就算还活着,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这些年我从未离开吉吉祥庵,江湖上的人与事,几乎一无所知……”杜小帅忽向杨心兰瞄眼:“老弟,你那天才老爹好象是万事通,什么都知道,他总知道那两个魔头的生死吧!”   杨心兰给他一个卫生眼道:“你少糗他老人家!当年他还在穿开裆裤,哪知道那么多,七大魔头当中,只记得有红花娘子和赤发老道。”   杜小帅又转向老尼姑道:“师太,其他的魔头是些什么人?”   慈云师太想了又想道:“唔……年代太久,连我一时都记不起他们的名号了,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是在我‘红花血指’下,唯一能活命的人,所以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噢,对了,还有一个好象姓霍,名叫斯仁……”杜小帅和杨心兰不约而同地大叫:“活死人!”   慈云师太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姓名跟‘活死人’三字谐音,是我教他干脆叫活死人的呀!”   杜小帅没有回答老尼姑,却怀疑地望着杨心兰讪邪:“杨弟,你怎会知道那个活死人的?”   因为那日在穹窿山里追寻唐云萍,小伙子以银哨引来了活死人,当时只有他和老叫化及杨心幸在场,没有这个“杨弟”呀。   他有够肉呆的,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杨弟就是杨心兰,杨心兰就是杨弟呐!   杨心兰笑瞥着嘴,眨了眨眼:“我突然想起,我那天才老爹提起过这个人嘛!”   杜小帅半信半疑,瞄了她儿眼,然后摆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道:   “师太,活死人就在江南,如今的武功,只怕不在师太之下哦?”   慈云师太却轻描淡写道:“哦?你见过这个人?”   杜小帅摇头晃脑,将遇见活死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慈云师太听了,不屑得很:“他连你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如今武功不在我之下,真是爱说笑!”   杜小帅瘪着笑意,憋心:“你娘咧!别以为你这老尼姑的‘红花血指’厉害,少爷我要是用‘玄天三剑’,就伯你要丢大脸啦!”   他可不是怕了这当年的大魔头,只是觉得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再“暇拜”   (爱现)也没多久,就让她活得开心点吧!   慈云师太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那人看不出小伙子有点不屑她的神情。   但她爱屋及乌,看在新收弟子杨心兰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就当有青没有见。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别去管这些了,咱们走吧!”   老少三人,便弃车直奔大茅山。   大茅山虽不出名,但“茅山道士”在三清界中,却占有一席之地。尤其这一派的弟子,不仅精于武功,更擅施法术,在江湖上也很吃得开。   只可惜这一派分子复杂,良莠不齐,大多流于江湖术士。专门妖言惑众,施法治病,驱鬼捉妖,甚至搞“大家乐”“六合彩”卖“明牌”的飞机!   一路上,杜小帅一直想找个机会,劝阻杨弟这位结拜兄弟,怎么可以为了贪学武功,竟不惜“自宫”,割了那玩意儿,以后如何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大呢!被历代祖宗知道,不被骂得臭头才怪!   况且,没了那玩意,失去男儿本色,还有啥乐趣?   杜小帅这小子实在有够呆,还不知道“杨弟”根本就没有那玩意!   偏偏杨心兰一直走在慈云师太身边,理都不理他,使他毫无发挥苦口婆心的机会。   茅山,属于大茅山脉中的一座山头,也就是茅山派的发祥地,如同嵩山少林派的少室峰一样。   艳阳高照下,老少三人己深入山区。   正走着,忽听杨心兰小手一指:“师父,你看山上!”   慈云师太抬头一看,只见山头上正冒着浓烟,远远看去,好象是兵家用的烽火,用以警告已方有敌人入侵。   这种示敬的方法,杜小帅曾听师父龙陀子说过,但他们不过是三个人,也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吧?!   真没见过世面!   慈云师太不以为意,懒得理它:“不必理会,咱们走咱们的路!”   老少三人继续向前走……   不料才走了没多远,又听得杨心兰乱叫:“啊!师父!你瞧这回连慈云师太也没办法故作镇静了,只见前面数丈外,顺着一条通往山头的坡道上,赫然是十儿具道士的尸体,一具接一具,竟然排列成”一刀“两字!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搞啥飞机?   老少三人跑近仔细一看,这些被杀的道士,个个都是一刀毙命!   慈云师太见状,立即判断道:“茅山派的老窝,大概被什么人挑了!”   杨心兰好奇地问道:“师父,把这些尸体排成‘一刀’两字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贼样抢道:“当然是表示每个人只捱了一刀呀!”   杨心兰斥笑:“废话!既然一刀就把人杀了,又何必再用第二刀!”   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这话也有道理,也许下手的人有意炫耀,要让发现的人知道他武功高强,杀这些道土都是一刀毙命吧。”杜小帅得意逗惹:“哈,师太跟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杨心兰又白了他一眼,外带嘴一撇,那意思表示:“就只有你聪明!”   慈云师太忽道:“走,咱们上山去瞧瞧!”   杜小帅歪嘴:“师太,咱们何必……”   不等他说完,慈云师太与杨心兰身形已动,双双直奔山头而去。   既然当定了“茶颂仔”(跟屁虫)没法子,只好跟啦!   老尼姑知道杜小帅对她有些不服气,老来骚包,故意要卖弄一下轻功,一把拉着杨心兰的手臂,疾飞而去。   小伙子虽全力施为,仍被抛落在数丈之后,眼巴巴的,就是无法赶上!   你娘咧,不服气都不行!   一路上,到处可见倒着三三两两的尸体,无不是一刀毙命。老少三人没时间查看,直奔山头。   山头上浓烟弥漫,只见一座道院已烧个鸟蛋精光,遍地散布着好几十具大小道士的户体,情况情得一塌糊涂!   慈云师太毕竟当了几十年尼姑,见状习惯地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杨心兰看得怵目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小帅追了上来,瞪眼:“哇噻!不但杀人放火,还赶尽杀绝呐!”   慈云师太叹道:“如此心狠手辣,连我这当年的大魔头都是自叹不如,只有甘拜下风了!”   杨心兰若有所悟:“师父,会不会又是……”话尚未说完,突见从烟弥漫中,道院倒塌的院墙缺口处,踉踉跄跄地冲出个人来。   称之为‘人“,只有三分象,倒有七分似鬼!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七尺以上,如同一尊巨神,但身上那袭黄色道袍,已被烧得衣不蔽体,连毛发都全烧焦,看上去有够狼狈的。   他似乎是听见老少三人的说话声,冷不防冲了出来。   虽然此人面目全非,满脸如同涂上锅底的烟灰,但慈云师太一见这巨神似的体形,就认出了他是谁,不由地失声叫道:“赤发老道!”   没错,他果然正是那赤发老道太乙上人!   看来他已神志不清,狂喝道:“我跟你们拼了!”竟然形同疯狂般扑来,双掌齐发,两股狂飚怒卷而至。   杜小帅一见此人掌力威猛,唯恐伤了杨心兰,不加思索地就挺身而上,运足真力出掌相迎。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双方均被震得连退三大步。   小伙子年纪虽轻,毕竟武功已有相当根基,再加上服了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修为,居然并未占到便宜,可见这老道功力之深!   慈云师太曾见过杜小帅对付那批黑衣壮汉,当时小伙子并未全力施为,只是觉得他身手不弱而已。   老尼姑可没有料到,自己尚未及出手,小伙子已抢先迎了上去。而且能跟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真出乎意料之外,简直……不,根本看走了眼嘛!   太乙上人已是神智混乱,狂喝声中,双臂箕张,如同发狂的猛兽扑向杜小帅。   小伙子这回不跟他硬拼了,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身形一扭一闪,使老道扑了个空。   老道收势不住,一头撞上一株合抱大树,撞得头破血流,身子向后一退,摇晃几下,便一个仰面倒栽,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杨心兰嗤嗤笑着:“好,帅哥,有一套!”   杜小帅呵呵惹笑:“小场面……”   冷不防慈云师太掠身而至,出手快愈闪电,扣住了小伙子的腕脉,怒形于色道:“好小子,原来你藏了私!”   杜小帅真是莫名其妙,讪言:“我那有……”慈云师太怒哼一声,冷森森道:   “难怪你小子目中无人,不把‘红花血指’看在眼里。说!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睨眼黠笑:“是,是龙陀子……不过,最近听人说,他老人以前好象叫神龙子……”慈云师太已经几十年未出江湖,根本不知龙驼子或神龙子是哪一号人物,怒道:“哼!当年的七大魔头当中,除了我之外,能以功力跟赤发老道拼个平手的,只有那个我记不起他名号的矮东瓜,但绝不是神龙子!你小子乳臭未干,居然有这份功力,是不是那矮东瓜的传人?”   杜小帅真是哭笑不已,喃惹:“师太,你真爱说笑,我师父虽然没有这个老道高,比我还还高出半个头,怎么会是矮东瓜嘛……”杨心兰可急了,上前道:   “师父,帅哥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乱盖啊!”   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你也想帮着他骗我?”   杨心兰情急道:“不不淡,弟子绝对不敢,帅哥的师父确实是神龙子,听我那天才老爹说……”差一点溜了嘴,赶快紧急刹车,把话止祝幸好慈云大师接道:   “不必跟我提你那天才老爹,或是白痴老妈!我只要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是练过‘童子功’,实际年龄跟我差不多?”   杜小帅笑得甚瘪:“师太,我有那么老?”   慈云师太沉声道:“否则我绝不相信,你小子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杨心兰惟恐老尼姑凶性大发,猝下毒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急道:“师父!   不瞒我老人家,帅哥天生是个‘怪胎’,而且,而且……”杜小帅来不及阻止,她已脱口而出:“而且他服过龙血和内丹呐!”这是她尚未告知老尼姑的秘密。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茫然问道:“龙?什么龙?”   杜小帅戏谑道:“就是‘摆乌龙’的龙……”慈云师太斥道:“住口!我没有问你!”   转向杨心兰道:“你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一脸无奈道:“帅哥,师父不是外人,告诉她老人家没关系……”杜小帅截口讪笑:“唉!说就说吧,‘大哥’,我都不怕,你干什么好象天要塌焉似的。”   慈云师太已不耐烦道:“快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憋心道:“是‘钱塘江血龙’……”慈云师太惊诧道:“是那传说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血龙?”   杨心兰点头道:“是的……”   慈云师太突然狂笑道:“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真是天生一对小盖仙,居然一拉一唱,在我老人家面前乱盖一通!想那‘钱塘江血龙’,只是传说中的神物,谁也不敢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这小子居然能服了在经血和内丹,那不是成了‘龙的传人’?”   杨心兰一心想为杜小帅解围,认真道:“师父,弟子真的不是乱盖,如果你老人家不信……”慈云师太断然道:“我当然不信!”   杜小帅毛了心:“你娘咧!信就信,不信拉倒,我凭什么得向她证明?”   慈云师太怒道:“好小子,你的嘴倒挺硬,我倒要试试看,你的深厚功力,能不能抵得桩红花血指’……”杨心兰吓得大叫:“不!师父,你不能……”突然从怀中取出那本羊皮小册,两手抓着作状要撕:“师父,你再不放开帅哥,你就把它毁了!”   慈云师太果然一怔,惊怒交加喝道:“你敢!”   杨心兰豁出去了,横下心来。“帅哥跟我是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如果你老人家要伤害他,我就不认你作师父,还练这什么鬼功!”   慈云师太早年在感情上曾受过创伤,才会走上极端,由大山神尼门下的唯一的爱徒,变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当时她只不过二十来岁。   她杀的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杀了多少。   但她可以确定,没有杀过一个女子,杀的全是男人。因为“负心汉”这三个字,是男人专用的名词!   杨心兰已把一切告知了老尼姑,她自然了解这少女的心态,不禁叹笑:“唉!   你这……”不料这一分神,杜小帅竟运足真力,猛然冲向受制的腕脉。使慈云师太突觉指头被一股强劲内力一震,仿佛触电一般,整条手臂为之一麻。   小伙子一觉得腕脉冲开,趁机猛将手一甩:从老尼姑手中的挣脱,同时一个倒纵,人已到了两丈之外。   老尼姑勃然大怒,狂喝声中,跟着疾扑而去。   杨心兰一见她的出手架式,吓得失声惊叫道:“帅哥!当心‘红花血指’……”“幽灵十八扭”又派上了用场,只见小伙子连扭带闪,以那怪异的身法,使老尼姑不得不跟着他左一扭,右一闪,一老一少好象在大跳“闪舞”!   忽听老尼姑失声尖叫:“哎哟……”急忙手扶住腰,斜看身子僵住不能动了。   杨心兰忙上前,扶住她惊问道:“师父,怎么啦?”   慈云师太一脸瘪样:“我,我的腰闪了……”杨心兰一听,差点大笑出声,用力一咬舌尖,才算强自忍祝嘲惹:“师父,你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能赶时髦,学帅哥跳扭扭舞……”慈云师太气得脸都绿了,斥道:“胡说八道!我学什么时髦,是这小子……”杜小帅怕这老尼姑是使诈,不敢走近,站得远远的,幸灾乐祸道:“嘻嘻,师太跟我师父倒是同病相伶,他老人家也是不小心一扭,闪了腰,一躺就是十几年啊!”   慈云师太气得要冲过去,身子一动,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杨心兰急道:“帅哥,快过来帮帮忙,想想法子呀!”   杜小帅黠笑道:“我有什么法子可想,总不能又要我做个‘快乐的捐血人’吧?”   慈云师太强自忍住痛楚,愤声道:“谁要他帮忙!娃儿,扶我坐下来,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杨心兰应了一声,刚要扶老尼姑坐下,突见撞昏的太乙上人清醒过来,霍地坐起来,吓得惊叫道:“帅哥!倍判∷б惨芽醇砣缌骷淙ァ?   太乙上人刚站起身,小伙子已到了面前,出手如电,疾点老道“昏阙穴”。   老道刚醒过来,神志尚未完全清醒,反应迟顿,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只发出一声沉哼,便又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你娘咧!早知如此,又何必站起,干脆躺在地上还爽一点,真是多此一举!   太乙上人虽被制倒,狂态不减,破口大骂道:“干你娘,操你奶奶!你们就算把道爷碎尸万段,道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来吧!”   杜小帅没别的,骂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他那能吃亏,指着老道回骂:“你娘咧!你这牛鼻子这么老,你娘送给我干都没胃口,更别说你奶奶了!如果她们贱得……”杨心兰忍不住皱眉:“帅哥,别骂得那么难听嘛!”   杜小帅瞪眼:“是这牛鼻子先开骂的呀!你娘咧,咱们又没招惹他……”太乙上人仍然骂不绝口:“干你娘!我茅山派招准惹谁了,你们跑来逼咱们归顺‘一统帮,不答应就杀……”杜小帅瘪样得很:“牛鼻子!你把咱们当成了‘一统帮’?”   太乙上人怒道:“难道不是!”   慈云师太似已听出端倪,吩咐道:“娃儿,扶我过去!”   杨心兰扶着慈云师太,走近老道身边,老尼姑便弯下腰问道:“牛鼻子,你还认识我吗?”   太乙上人记忆力纵然再强,眼力再好,也无法认出站在眼前的老尼姑,就是四五十年前的女魔头。   只听他怒哼一声,不屑道:“不认识!”   慈云师太冷声道:“我却认识你!牛鼻子,在我‘红花血指’下,能够把命保住的只有你,你居然会把我给忘了?”   太乙上人惊道:“你,你是:……”   慈云师太接道:“红花娘子洪薇!”   太乙上人全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老尼姑,就是当年的女魔头!   慈云师太笑了笑道:“牛鼻子,不必吓成这样,我的‘红花血指’,向来杀人不用第二次出手的。当年你胸前挂的‘太乙挂铜符’,救了你一命,表示你命不该绝,这是天意,我不会跟大公伯唱反调的。”   太乙上人回想起当年的惊险,不禁犹有余悸,惊问道:“你,你真是红花娘子?”   慈云师太道:“如假包换!牛鼻子,刚才你把咱们当成‘一统帮’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太乙上人虽性烈如火,但此刻穴道受制,无法动弹,还烈个鸟,只好沮然叹了口气道:“半月之前,有个什么‘一统帮’的派人来,要我归顺他们。   他奶奶的!煌嘲铩巧锻嬉猓腋揪筒焕硭恰J壳埃怯峙扇死矗尬以谌罩诠樗常裨蚓鸵已丈矗匀槐晃乙豢诨鼐W蛞鼓蔷褪亲詈笃谙蓿梢桓瞿昵嵝』镒樱デ蛊ヂ硪宦烦迳鄙仙嚼础D切∽拥牡斗ㄖ臁⒑荨⒍荆鹊蹦甑摹璧丁挂骱Α倍判∷г粞勐易腿幌氲搅恕翱窠!   保坪蹙醯谩胺璧队肟窠!敝洌枚嘞笥凶攀裁戳叵怠?   只听慈云师太诧异道:“疯刀……就是那矮东瓜?”   太乙上人道:“不错,看那小子的刀法路数,跟当年的‘疯刀’很象,很可能就是他的传人!”   慈云师太不屑的道:“牛鼻子,你也太差劲啦!以你当年的功力,绝不在‘疯刀’之下,怎么如今连他的传人都拼不过了?”   太乙上人满脸愧色道:“唉!自从当年在你的‘红花血指’下逃过一死,我就回到茅山来,日夜加紧苦练,决心找你讨回公道。那知操之过急,以致走火入魔,几乎把性命送掉,结果命虽保住,一身功力却尽废……”杜小帅一旁斥笑:   “少盖!你功力已废,还能出手有那么大的威力?”   太乙上人眼珠一转,怒问道:“你小子是什么人?”   慈云师太道:“不必管他是谁,你继续说吧!”   太乙上人只好接下去道:“后来我以本门‘七魄心法’,调息了好几年,身体才逐渐复元。再从头开始练功,所以几十年来从未出江湖。   那知昨夜跟那小子一交手,竟技他上来一刀就砍中胸口,又是胸前挂的那块铜符救了我一命……“慈云师太冷哼一声,不屑地斥道:“没路用!你竟装死,任那小子来个‘大车拼’,砍死你的弟子?”   太乙上人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不是那么回事,那小子的一刀虽未砍死我,砍的部位却正好是‘华盖穴’,当时我只觉全身一震,就昏了过去,直到刚才听见有人说话,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啊!”   杨心兰捉谑:“真鲜!我还没听说过,用刀砍人还能带点穴慈云师太接道:”   难道那小子的功力和刀法,已经练到借物传力的境界?“杜小帅表示他并不“土”,睨眼斜笑:“对对对,师太说得对极了,否则不可能每一个被杀的人,都是一刀就完蛋,天下那有这么厉害的刀法。”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道:“这话不错,如果是一对一,一刀毙命不算稀奇。   但那小孩了一人单枪匹马杀上山来,独力灭了茅山派,而且每人都捱上一刀就送命,实在今人夷非所思。刚才我就觉得奇怪,有些人的伤口,并非是伤在致命要害,大概那小子每一刀出手,都是砍在对方的要穴部位吧!”   太乙上人似乎尚不知道,他的弟子已经全部完蛋,被赶尽杀绝了,惊问道:   “什么?!我的弟子没有一个活命的?”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忽道:“小帅,替他把穴道解开吧!”   杜小帅嗤嗤干笑:“这……”   慈云师太沉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杜小帅耸耸肩,只好上前蹲下,为太乙上人解开受制的穴道。   那知这老道竟不知好歹,穴道一开,居然霍地挺身跳起,张臂猛向杜小帅扑去。   小伙子似已防到他这一手,身子向旁一侧,就地一个翻滚,使老道扑了个空。   太乙上人一扑空,那还敢回身再扑,爬起来就朝山下狂奔而去。   等杜小帅跳起来,老道早已逃得不见人影了。   苏州城,一如往昔。   无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城内照样繁华、热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好赌的照赌,爱嫖的照嫖,反正这些元聊事,总得要有人做嘛!   不过,这几天在茶楼酒肆,常听到的热门话题,却离不开两件大事。   一是齐门外的小北街上,那家“大成客栈”,出了一二十条人命,只有掌柜有不知去向。   一是著名的“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据说是恶性倒闭,负责人卷款潜逃啦!   而其实呢?   嘿嘿!   华灯初上,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叫化和一个老尼姑,三人一进城就直往“如意赌坊”跑去。   往日门庭若市,赌客川流不息的热闹场面都不见了,连附近也显得冷冷清清。   小伙子实在有够意外,猛抓头皮弄笑:“你娘咧!这是搞啥飞机?”   小叫化转头,憋心道:“师父,大概是你老人家放走的那家伙,赶来通风报信,把他们吓跑了吧!”   老尼姑沉吟一下,当机立断道:“走,咱们去北城北的那家客栈瞧瞧!”   小伙子曾经去过,已是老马一只,识途的,由他带路,领着老尼姑和小叫化,目标小北街,冲啊!   来到一看。   真够衰,客栈不但关门大吉,还贴上了封条呐!   老少三人脸都瘪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贼眼一转,想到了他新拜的干娘柳苔青,提议去飘花宫走一趟,说不定能获得一些有关“一统帮”的消息。   洪薇已多年未出江湖,对江湖上的一切完全陌生,只好让小伙子牵着鼻子走。   老少三人出了苏州城,便施展轻功,直奔穹窿山。   才到庄外,就好象闻到不太对劲的气息……整个庄院不见灯火,庄内外看不到一个人影,更没有丝毫声息和动静!   杜小帅见状,知道有问题了,心里一凉,揪着包子脸,道:“这儿一定出了事,咱们快进去瞧瞧!”   说完就一马当先,埋趄庄院大门冲去。   庄院大门虚掩,一推就开。   一小伙子瘪苦着一张脸,进了庄院,眼光四下一扫,虽没见到象茅山派那样遍地尸体的吓人景象,也直觉地感受到一种不祥的征兆。   马上三步做二步,立即冲向宅院。   “干娘!干娘……”   一路叫嚷着,刚冲进敞开的宅院大门,就见院中躺着几十具男女尸体,一具接一具,排列成“一刀”两字!   你娘咧!又是那小子的杰作?!   杜小帅这一吓还得了,他最关心的是柳苔青,急忙上前查看那些女尸,看看其中有没有他干娘。   洪薇闪了腰,尚未完全复元,以致行动较为缓慢,落在最后面。   杨心兰一冲进宅院大门,就听她发出一声高八度的尖叫:“碍…”洪薇情知有异,顾不得腰痛,一个箭步射到,见状不同地惊怒交加:“又是那小子!”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四章     杜小帅这时已查遍所有女尸,包括桃花教的那批少女,以及飘花宫的女婢没有一个活着,唯独不见柳苔青不内。   小伙子认出,其中四个少女,正是曾替他洗“泰国员的年轻侍婢,她们均是胸前一刀毙命。   不禁恨成了咬牙切齿——差点没把牙齿给磨断,悲愤道:“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   杨心兰上回来飘花宫,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现在又恢复了女扮男装,不得不装模作样,上前问道:“帅哥,有没有发现你干娘?”   杜小帅摇摇头,憋心道:“没有……”   杨心兰庆幸道:“还好,她总算逃过一劫。”   杜小帅却不太乐观,瘪道:“说不一定被‘一刀’掳了去呐!”   杨心兰不以为然,抿嘴道:“爱说笑!发地小子把她掳去干嘛呀,也要拜她做干娘?还是……”杜小帅瞪眼:“你娘咧!你怎么知道‘一刀’是个小子,如果他是个老这有伙,把我干娘掳去就糟啦!”   杨心兰瞄眼:“是啊,你还说你干娘是当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我看哪,她可危险罗……”洪薇喝阻道:“好啦!你们两个小鬼不要穷搅和了,快各处查看一下。”   杜小帅慌得什么都忘了,立即冲人大厅,直奔寝宫。   宫内鸦鸟的一片漆黑,小伙子想起了身上的“辟水珠”,急从怀中摸出一照,只见满室一片凌乱,地下还是湿漉漉的。再进入浴室一看,池中水是满满的,只是早已停止进水,也没有水流出。   地上,皮面的矮榻上尽是皂沫。   瞄了这么一眼,杜小帅已想象得到,必是柳苔青正在享受“泰国员,突遭那小子闯来,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否则,凭芙蓉玉女柳苔青的武功,那会瘪成这样!   “啊!?   猛然间想到什么,杜小帅怪叫一声,转身冲出寝宫,穿过长廊,急急奔向练功密室。   室门大敞,冲进去一看,只见帏幔已被扯下,那八具栩栩如生的“裸女”,均被从头顶一刀劈成两半,内部的机关零件散得一地都是。   矮榻旁小几上,原来放着的两本小册,“兰花手”和“玄天三剑”,现在已消失——不见啦!   还用得着想吗?铁定是被那小子顺手牵羊罗。   杜小帅气得破口大骂:“你娘咧!你小子最好不要被我撞上,否则,我就要你死得很难看!”   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回身一看,杨心兰和洪薇已跟着赶来。   杨心兰见状,兴趣十足:“哇噻!这些是啥玩意?”   洪薇眼光一扫,忽问道:“小帅,你干娘的武功如何?”   杜小帅干笑着:“这……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施武功,不过,据我猜想,应该差不到那里去。上回我和那位老哥哥,遇上四个很厉害的老混蛋,险些把命送在他们手里,就是千娘把他们打发了,救下咱们两个的呐。”   洪薇沉吟一下道:“唔……如此看来,说不定那心狠手辣的小子,极可能就是‘一统帮’的帮主!”   杜小帅讪言:“一统帮‘的帮主会是那小子?”   洪薇神凝重道:“有志不在年高,就象你这小子,不也大出我意料之外!”   顿了顿,又道:“哼!如果那小子真是‘疯刀’的传人,我倒暂时不甘心死了……”杨心兰呵呵弄笑:“对!师父何必死,管他什么血誓不血誓,当它放屁就是了嘛!”   洪薇正色道:“小杨!不许胡说!我不是想违背血音,只是在死之前,非除掉那小子不可!”   杜小帅笑得甚瘪:“现在‘大成客栈’和‘如意赌坊’,两条线索都断了,如果打不到他们的‘窝’,就得等到十一月十三,去蒙蒙谷杨心兰灵机一动,捉笑:”走!咱们去找丐帮的人帮忙。“杜小帅叹笑:“对!丐帮的耳目众多,应该会知道‘一统帮’的消息,可是老哥哥不在……”杨心兰瞄眼道:“帅哥,我要老酒鬼转交给你的‘狗头令牌’,你没丢吧?”   杜小帅拍拍腰间道:“在这里!”   杨心兰邪知道:“那就成了,有那块令牌,丐帮的人就得听咱们的!”   洪薇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一切只有看他们的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遍布各地。   苏州设有分舵,地点却在城外一座旧祠堂里。   老少三人是回到苏州城里,向一群聚集的小叫化问明路径,才出了城找了来的。   分舵主姓朱名禄,是个老成持重的中年人,一见杨心兰出示的“狗头令牌”,如同地方官见到“如朕亲临”的皇帝的御牌,立时将老少三人敬为上宾,只差点没跪拜。   杨心兰也不必表明身份,大牌得很:“朱舵主甭客气啦,咱们只要打听一下‘一统帮’的消息。”   朱禄连声恭应道:“是是是,近日分舵也接到帮主的飞鸽传令,命苏州境内的弟子,密切注意‘一统帮’的行动,随时将情况向总舵报告。”   杨心兰睨眼:“他们有什么情况?”   朱禄很糗地道:“说来惭愧,咱们一向以耳目众多为做,苏州城里至少也有好几百弟子,遍布全城各地,居然始终未能查出,城北小北街上的‘大成客栈’,就是‘一统帮’设在苏州城的分舵……”杨心兰谑笑不已,讪邪:“现在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朱禄道:“要不是不久之前,‘大成客栈’被人挑了,死了一二十人,惊动官府,咱们根本就不知道。”   “大成客栈”被挑,正是杜小帅和老叫化李黑的杰作,但那批黑衣壮汉却是东方明所杀。   杜小帅心里偷笑,嘲惹道:“朱舵主,那你们知不知道,‘如意赌防’跟‘一统帮’之间有什么关系?”   朱禄一脸茫然道:“这就不清楚了,目前‘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市间传说纷纷,但没有人知道真正关门的原因……怎么,他们也跟‘一统帮’挂上钩了?”   杜小帅心想:“你娘咧!说什么丐帮人多势众,耳目遍布各地,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如果全是你们这些白痴,我看也不必混啦!”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又向朱禄道:“这下不去管它了,朱舵主,我想请你帮个忙,发动全苏州丐帮弟子,尽快查出‘一统帮’的落脚处,可以办到吗?”   朱禄恭应道:“是!是!在下立即照办!”   等他匆匆走出祠堂,杜小帅憋不住了:“杨弟,怎不问问他,知不知道穹窿山飘花宫……”杨心兰截口讪笑:“黑皮奶奶,他们这批驴,连‘大成客栈’是‘一统在和’设在苏州城的分舵都摸不清,飘花宫又没挂招牌,问了还不是白搭!”   杜小帅点了点头,捉笑道:“说的也是,那茅山派的事,更不必多此一问了!”   洪薇不禁感叹道:“唉!难怪‘一统帮’目空一切,夜郎自大,连吃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如今都些‘傲卡携(烂角色),一点路用也没有……”不料话犹未了,突见朱禄去而复返,领着四五十名乞丐冲人,立即散布开来,将老少三人团团围。   杨心兰看呆了眼,嗔笑:“朱舵子,这是干嘛?”   朱禄已不再是那副必恭必敬的嘴脸,有恃无恐道:“你们不是要找‘一统帮’的人吗,现在我替你们找来啦!哈哈……”说完突发狂笑,表示他很幽默。   杨心兰瘪透了心,破口大骂“你娘咧!原来你这龟孙子,早已被‘一统帮’收买了?”   朱禄嘿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过是想做俊杰罢了!你们是乖乖地束手就缚呢,还是……”杨心兰还好有自知之明,向杜小帅媚笑:“帅哥,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杜小帅逗惹:“没问题!”随即站了起来,眼光一扫道:“我是卖颜料的,你们喜欢那一种颜色?”   朱禄仗着人多势众,拽样喝道:“上!”   一声令下,就见四五十人一拥而上。   杜小帅想到桃花教的那批少女,是自己出的主意,把她们安排到飘花宫去的,结果反而害了她们,全部死得一干二净。   而整个飘花宫的男男女女,除了柳苔青生死不明,也都完蛋大吉,无一幸免,心里那份痛苦可想而知。   既然朱禄已表明,这批乞丐是“一统帮”的人,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铮”地一声,断魂剑已出鞘。   只听他狂喝一声:“毁天灭地!”就见寒光暴射,随着疾掠的身形,如同炸弹开花地射向四面八方。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人影翻飞中,血雨飞洒,已有十几个乞丐跌了开去,全都见阎王去罗。   哇噻!这简直是炸弹开花,不死也重伤!   杜小帅已形同“抓狂”,身如旋风狂扫,剑似奔雷闪电,构成一副残酷惨烈的骇人景象。   一片惊呼惨叫声中,围攻的四五十个乞丐,活命的不足十人,全都吓得胆魂俱裂,屁滚尿流,趴在地上连逃命都跑不动了。   朱禄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叫道:“小爷爷,饶命啊!饶命……”杜小帅上前飞起一脚,踹得他连翻带滚。   正挺剑欲刺,忽听洪薇喝阻道:“不要杀他!”   杜小帅剑势及时一收,剑尖距离朱禄胸口只差半寸,吓得他裤底一包,整个人成了“软脚虾”。   洪薇根本来不及出手,倒不是她想偷赖,故意让小伙子表演“单人秀”。   但她神气十足,好象自以为是一代女皇武则天,仍然人五人六地端坐在那里,喝令道:“朱禄,还不快滚过来!”   朱禄已吓昏了头,哭丧着脸道:“我,滚不动了,用爬的行不行?”   洪薇沉声道:“那就爬吧!”   朱禄已瘫痪在地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总算爬到老尼姑脚前。   洪薇凶光毕露的两眼一瞪,喝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朱禄再有一百个胆也吓破了,那敢耍花枪,照实说道:“三位刚才来时,我所说的一切,实实在在是实情。只是,只是……只是昨日深夜,袱闯来一批黑衣蒙面人,个个武功极高,攻了咱们个措手不及。当时咱们也有二三十人,被杀得只剩下不到十人,就是现在躺在她上的这几个人……”他指了指那几个趴在地上的乞丐,接下去道!捌渌切┒际恰煌嘲铩娜耍勖窃谑サ挚沽χ拢凰侵谱。磺兄缓锰堑牧恕=袢罩形绱疵睿绻⑾忠桓隼夏峁茫乓桓瞿昵崛撕托〗谢毖钚睦甲较粒骸鞍ビ矗侵傅牟皇窃勖锹穑俊?   洪薇怒问道:“你就出去召来这批该死的家伙,想把咱们三人抓去领赏?”   朱禄垂头丧气道:“没法子呀,他们留下了三四十人,不得不听他们的埃”   杨心兰嗤嗤笑着:“帅哥,你真行,居然专捡‘一统帮’的龟孙子杀呐!”   杜小帅耸耸肩,瞄眼:“我可没挑,大概是我那招剑式作怪,遇强威力更强。   这几位老兄不是‘一统帮’的人,不想当真卖命,才把命保住了吧。”   洪薇又问:“朱禄!煌嘲铩趸嶂溃勖侨嘶嵴业秸饫锢矗俊?   朱禄一副瘪样:“这就不清楚了……”   洪薇沉吟一下,追问道:“那他们的帮会,一定尚在苏州境内喽?”   朱禄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洪薇脸色一沉道:“哼!他们既然中午传来命令,想抓咱们一老二小,自然不会离开苏州。快说!他们藏在那里?”   朱禄情急叫道:“老人家,在下真的……”洪薇怒从心起,霍地站起来,怒斥道:“去死啦!”   飞起一脚,踢中朱禄前额。   只听一声惨叫,朱禄仰面倒在地上不动了,两眼惊恐地睁着,好象死不瞑目。   一旁的极心兰来不及阻止,苦笑不已:“师父,他总是丐帮的人……”洪薇冷声道:“从昨夜起,他就已经不是了!”   眼光一扫,吓得趴在地上那几个乞丐全都软了,齐声哀求道:“老人家饶命!   饶命……”老尼姑怒道:“如果你们想活命,就老老实之间说出‘一统帮’的人藏在何处!”   一名中年乞丐几乎哭了出来:“老人家,连朱舵主都不清楚,咱们那会知道呢。不过,他们一定是在城里的什么地方……”洪薇犹豫了一下,道:“小帅,小杨,咱们回城里去!”   杜小帅贼眼乱瞄!暗纫坏取?   杨心兰以为他杀上了瘾,仍不放过那几个乞丐,揪着脸道:“帅哥,你要干嘛?”   杜小帅笑得甚逗人,走到朱禄的尸体旁蹲下,双手齐动,把他一身丐装扒了下来。   直到老少在一人出了祠堂,那几个乞丐才如获大赦,各自庆幸拾回了一条命。   洪薇一脚踢死朱禄,腰又闪了,痛得她一路哼哼唉唉,不停地呻吟。   唉!岁月不饶人,真的老了啊!   其实,她是四五十年未曾施展武功,一旦大显身手,各处关节都不太灵活,才会把腰闪了。   不过这会儿若是强敌当前,老尼姑还是能强忍腰痛,打起精神来,照拼不误!   否则,就被人拼掉啦!   没法度,老少三人回到苏州城里,先得找家客栈,让她老人家休息,由两小各处探查。   杜小帅已换上一身丐装,跟杨心兰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看看自己这身打扮,杜小帅很满意地谚笑:“你娘咧!我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这样多轻松自在啊!”   杨心兰也捉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调调儿了吧?”   杜小帅睨眼斜笑:“以后我就保持这副德性啦!”   杨心兰眨了眨眼,讪嘲:“帅哥,咱们毫无线索,上那里去找‘一统帮’的窝?”   杜小帅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够撇开那老尼姑一会儿,那也不错呀。”   杨心兰小嘴一撇:“帅哥,你别开口老尼姑,闭口老尼姑,她老人家好歹也是我师父啊!”   杜小帅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起她手臂,正经个二百五道:“兄弟,你是当真的?”   杨心兰瞄眼:“拜都拜了,难道还会是‘煮’的不成?”   杜小帅憋心得很:“你为了跟她学‘红花血指’,情愿割掉小鸡鸡?”   杨心兰暗里笑抽了肠,表面上还得装做瘪窘地道:“咱们不谈这个……”杜小帅笑:“怎么能不谈!不但要谈,而且得大大地谈,你该知道,你就不能算真正的男人了,以后怎么要老婆,怎么传宗接代?”   杨心兰戏谑:“没关系嘛,将来你娶妻生子,过继一个给我不就成了。”   杜小帅立即拒绝:“爱说笑!自己为了学武功,情愿把小鸡鸡割掉,却指望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杨心兰呵呵弄笑:“那我只好绝后了……”杜小帅气得快吐血了:“兄弟!   旎ㄑ浮惺裁戳瞬黄穑媚阏饷辞橛卸乐樱茄豢桑俊?   杨心兰耸耸肩道:“帅哥,你知道我的武功很差劲,在江湖上到处吃亏,总不能永远靠你替我撑腰吧!”   杜小帅一弹耳朵:“我负责教你‘玄天三剑’!”杨心兰摇头叹笑:“不行啦,我的功力太浅,又没服过龙血和内丹,怎能跟你比。就算学会‘玄天三剑’,也只能摆摆架式,唬人而已。”   杜小帅瞪眼:“那是你打定主意,非学那鬼玩意不可喽?”   杨心兰点了点头,坚决道:“誓死学成武艺……”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一把甩开她的小手,气呼呼地快上不向前走去。   杨心兰急忙追上去,憋笑:“帅哥,你生气了?”   杜小帅毛火地道!敖涣四阏飧觥谐鱿ⅰ男值埽以跄懿簧 ?   杨心兰弄笑:“帅哥,如果你有个武功很差劲的兄弟,到处吃瘪,惹上麻烦就应付不了,你会觉得有面子?”   社小帅拍着胸脯道:“只要有我在,谁也休想欺侮你,除非他活得不耐烦?”   杨心兰斥笑道:“你能把我成天拴在裤腰带上,寸步不离?”   杜小帅闪了舌头:“这……”   杨心兰道:“帅哥,不要再为这件事烦了,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武功练好,将来能在江湖上扬眉吐气一番。也让我那天才老爹看看,我可是天才女儿,是被他埋没的!”   杜小帅苦笑不己:“好吧,人各有志,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在你。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割的话……“   顿了顿,忽道:“既然劝不醒你,我也不必汉鸡婆了,跟我走!”   杨心兰瞄眼:“上哪里去?”   杜小帅贼样道:“跟我走就是了嘛!”一把拖了她就走。   时近三更,除了专做夜猫子生意的酒铺、赌尝妓院等地方仍然门庭若市,街上己很难见到行人。就连那些乞丐,也不见一个人影。   杨心兰也不知杜小帅想干什么,只好由他拖着到处乱转。   终于,他们转到了一条小街上。   哇噻!这里好热闹,整条街上,几乎每家门前都高挑着灯笼,使一块块的招牌看来特别醒目,象什么“温柔乡”“神仙窝”“美人院”“一乐楼”等等。   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看得人眼花缭乱,目光金金。   尤其那些当街拉客的黄牛,皮条客,以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更是放浪形骇,毫无顾忌,见人就你争我夺,拉拉扯扯,简直就象超级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杨心兰看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一把拖住杜小帅,怪异道:“帅哥,你怎么想到来这种地方?”   杜小帅谑笑:“兄弟?你忘啦?上回在太平县,你不是也带我去过这种地方?”   杨心兰似笑得甚苦,瘪样:“那,那不同碍…”杜小帅捉笑道:“这也不同啊,你已经决心跟老尼姑学‘红花血指’,马上就得把小鸡鸡割掉。趁你还没割之前,让它痛快痛快,否则怎么对得起它!”   这是什么话嘛!   杨心兰笑得更苦,脸上差点没笑歪,干窘直笑:“不!我不要杜小帅才不甩她,拖了就往人堆里钻。   干这一行的都是势利眼,见两个小叫化走到面前,也没人甩他们,只当有看没有见。   杜小帅已不象以前那样“土”,走近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以老玩家的口气问道:“喂!有没有新鲜货?”   那家伙眼皮一翻,一脸不屑道:“你娘咧,倒蛮挑嘴的,能讨碗剩饭吃就不错了,还想新鲜的,去去去,滚远些,一身臭味,别把花钱的老爷薰跑啦,两个臭要饭的!”   杜小帅悠哉游哉地挖着耳屎,不七不八地抖着腿道:“兄弟,看样子咱们是有银子没处花啦!”   说时故意从身上摸出个银锭,托在掌上掂着。   银锭足有十两,那家伙顿时眼睛一亮,笑问道:“小兄弟,你在那儿捡的?”   杜小帅憋笑:“你娘咧!那有那么好事,你以为路上到处都滚着啊!”   那家伙陪着笑脸道:“那你是中了六合彩?”   杜小帅捉弄谑笑:“嘿嘿,你这龟孙子还真有一套,一猜就中,要不要我告诉你两支明牌?”   那家伙财迷心窍,信以为真,急忙将杜小帅拖至暗处,轻声问道:“小兄弟,你真有明牌?”   杜小帅笑抽了肠:“没有明牌,咱们能签中赢了这么多银子!”随手又掏出一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家伙眼睛都看直了,一个睁得两个大,连连吞了几口口水,才结结巴巴道:   “小,小兄弟,你如果能告诉我明牌,我,我就让你白玩?”   杜小帅哭笑不得:“你让我白玩?你娘咧,咱们可没这个胃口!”   那家伙忙更正道:“不不不,我是说让你们白玩姑娘,由我请客哪!”   杜小帅逗笑:“免啦,你只带路,我一家好的,让咱们玩得痛快,就送你两支日月牌。”   那家伙心花怒放,嘴都乐歪了,想了想:“二位请跟我来!”   杨心兰站着不动,被杜小帅硬拖了跟着那家伙走。   那家伙边走边说道:“两小兄弟正好遇上我,别人可不知道这条门路,带你们去个好地主,那儿的小妞个个年轻漂亮,都是客串兼差的,保证新鲜!”   杜小帅嘲惹笑着,紧紧拖着杨心兰,似乎怕她临阵脱逃。   那家伙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走出小街,转入一条狭长小巷,来到尽头,停在一座旧宅院前。   这宅院门前既无灯笼,也不见招牌,如果不是识途老马带路,绝对想不到这里是做这种‘买卖“的!   那家伙在门上敲了两下,便听门里传出个少女的娇声问道:“谁呀?”   “我是‘一乐楼’的王三。”   那家伙应道:“替你们带客人上门哪!”   大门“呀——”地一声,只开了半边,走出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见王三带来两个小叫化,气得骂了声粗话,转身进去就要关门。   王三一脚已跨进门,急向小姑娘附耳嘀咕了几句。   小姑娘似乎不大相信,又探头向外瞄了瞄,警告道:“王三,你随便乱把人带来,待会儿大姐头骂人,你会死得很难看哦!”   王三一拍胸脯道:“我负责!”   小姑娘这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吧,带他们进来。”   王三忙出来陪着笑脸道:“两位小兄弟,请进!”   杜小帅白眼一瞄:“你娘咧!不过一个卖人肉的地方,你这个鬼丫头神气个鸟!”   等他们进了门,小姑娘把大门关上,领着三人穿过庭院,直趁大厅。   厅内挑着几只灯笼,光线不太明亮,只见周围已散落地坐着十来个嫖客,似在等待什么。   有的大概是结伴而来,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有的已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喂!快点出来亮相哪,再摸下去,天要亮啦!”   王三招呼杜小帅和杨心兰坐下,轻声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正好赶上哪!”   杜小帅和杨心兰互瞄一眼,也不知赶上了什么。   入境随俗,他们象其他人一样,呆坐在那里等着,看有什么精彩的在后面。   倏而,从里面走出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嫖客们眼睛一亮,一齐鼓掌表示欢迎。   杜小帅嗤嗤笑着,一眼就认出了。   你娘咧!这不是经常在“如意赌坊”混的那个女扒手吗?!   好极了,这下可有热闹瞧啦!   杜小帅笑憋在心,静静地看她搞啥飞机。   少女在厅中央站定,春风满面地向四周打个招呼,娇声笑道:“多谢各位的捧场,相信来过的爷们已经知道,咱们这儿跟别的地方不同。这好比吃腻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来点新鲜虽致的小吃。”   不过,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咱们这里的姑娘年纪虽小,也就是所谓的“幼齿”,但她们个个都经过特别训练,功夫绝对是第一流的。如果各位喜欢这个调调儿,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享受,让你全身都爽!耙徽笕攘艺粕螅幼庞值溃骸霸勖腔故抢瞎婢兀热眯」媚锩浅隼戳料嘞啵缓笤僖桓龈龀龀。魑灰侨绻粗辛耍粤宋缚冢统龈黾郏沙黾圩罡叩囊晃弧帽辍∠硎芤桓鋈惹橛芯⒌囊雇怼:昧耍匣吧偎担衷诰涂迹 ?   说完,四周又响起一阵热烈掌声,直到她掌起手中的小铃摇了摇,大家才安静下来。   十几双色眼,不约而同地集中向那道垂挂着珠帘的拱门,等待着小姑娘们出来亮相。   一阵环佩叮咚响起,珠帘掀起,鱼贯走出二十来个小姑娘,立时又响起了更热烈的掌声。   只见这些小姑娘的年龄嘛,顶多只有十三出头,十四不到,却是人小鬼大,一个个沈妆艳抹,烟视媚行,搔首弄姿地走向厅中央,向四周的爷们大抛媚眼,卖弄风情。   哇噻!小姑娘们真能作怪,头上缀满钗笄,手腕足颈缠着珠链,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叮叮当当乱响,十分悦耳动听。但身上却仅披着薄如单翼的彩色披风,里面全部穿帮,一览无遣!   可惜她们这些“幼齿”,发育都还没完全,实在没多大看头。   但在座的这些老不羞,却偏偏喜欢这个调调儿!   身位大姐头的那少女,也只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她居然颇有大将之风,退在一旁娇声道:“各位爷们,要看就快看哪,马上就要开始唐伯虎点秋香了,点中了带进房间去,要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满意的话请广为介绍,下回多带些朋友来捧场,谢谢!”   小姑娘绕场一周,退至那少女身手,站成了一排。   杜小帅正看得起劲,忽听坐在身旁的王三轻声道:“两位小兄弟,待会儿你们看中了那一个,就出个价啊!”   杨心兰这时候,真是一个头八个大,用臂肘轻拐杜小帅一下,瘪道:“帅哥,搞这种飞机没意思,咱们找个地方去喝酒吧……”杜小帅按住她大腿,使她站不起身来,黠笑不已:“兄弟,虽急嘛,精彩的好戏还在后头呐!”   杨心兰简直要苦出汁来,刚想开口,一个小姑娘已走上前,站在那少女身旁。   立时有人叫道:“五两!”   那少女瞄眼:“爱说笑!这么漂亮的小妞儿,您才出五两银子?”   一个大腹贾大声道:“我出七两!”   另一个老不羞举手道:“我加一两!”   那少女好象拍卖叫卖似的,手指老不羞道:“这位老爷子出八两了,还有没有出更高的?”   大腹贾高举双手道:“十两!”   老不羞不甘不弱,大声叫道:“我出十五两!”   那少女一见有人抬价可乐了,满面春风地向老不羞道:“多谢老爷子捧场,您真有眼光!各位,这位老爷子出价十五两了,还有那位加一点的?”   大腹贾一咬牙,叫道:“我加一两!”   老不羞狠狠瞪他一眼,扯开嗓门大声道:“二十两!”   哇噻!那年头的二十两银子,足够养活一家大小好几口个把月呐!   有够凯!   大腹贾不吭气了,其他人更没有敢抬价的。   那少女眼光一扫,笑问道:“这位老爷子出二十两,有没有那位出更主同的?   我从一数到三,如果没有人再出价,这可这爱的小妞儿,今夜就是这位老爷子的了。一……二……三!”   整个大厅没人吭声。   那少女便牵着小姑娘的手,来到老不羞面前,笑容可掬道:“老爷子,人交给你哪,请付银子。”   老不羞哈哈一笑,从身上掏出两只银锭,交在了那少女手上。   你娘咧!实在干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当场银货两清!   小姑娘也甭吩咐了,已上前搀起足可做她爷爷的老不羞,样子很亲热地搂着向里面走去。   眼看一对“老少配”成交了,那少女又回到厅中央,继续推销另一个小姑娘了。   小姑娘刚走出,大腹贾就出价十两。   那少女把嘴一撇道:“哟!这位大爷,你刚才都出到十六两了,这会儿怎么反而大落价,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大腹贾二郎腿一跷,讪笑:“这姑娘太瘦小了,我怕把她压扁啦!”   在座的人一听,顿时哄堂大笑。   小姑娘不服气嗲道:“爱说笑!你要有本事把我压扁,今夜分文不要,让你白玩!”   大腹贾猪哥状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小姑娘不甘示弱道:“不错,是我说的。不过我也要二十两,少了不干。”   大腹贾虽然舍不得花这么多银子,但大家都在看他,使他下不了台。只好一咬牙,忍能取出二十两银子交给那少女,起身搂着小姑娘向里走去。   接下去,又走出个小姑娘,年龄比刚才那个更小,看上去有十一二岁就很不错啦!   你娘咧!这么小就出来干这一行了,简直是摧残幼苗,太离谱了吧?!   那少女吆喝了半天,仍不见有人出价,脸都绿了,媚笑道:“各位爷们捧捧场嘛,随便出个价,别让咱们晾在这里呀!”   沉默了片刻,才听一个又瘦又干的中年道:“走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小姑娘望望那少女,得到她微微点头示意,才满面糗样地走到那中年面前。   这中年自己那付德性不怎么样,可以用“歹看死人”四个字来形容,但他倒很挑剔。眯着一对色迷迷的鼠眼,把小姑娘从头到脚看了两遍,如同鉴赏珠宝一般仔细。   那倒没错,他正是干之一行的,专门替人鉴定珠宝。可惜放大镜没带来,否则连小姑娘全身汁毛孔,都得看个一清二楚呐!   那少女已不耐烦了,催问道:“怎么样啦?”   中年不甩她,伸手掀开小姑娘的披风,在她全身上下,这里摸一把,那里捏一下,最后才阴阳怪气道:“唔……最多出十两银子,多下个蹦子儿都不要!”   小姑娘气得直翻白眼,嗔叫:“那你干脆回去打手冲,一个蹦子都不必花,何必来这里!”   中年怒道:“小丫头!你……”   那少女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这位大爷,来这里为的是找乐子,何必生气呢。十两就十两哪,小妹子,今夜你就委屈些吧。”   小姑娘还要使性子,被少女在她腰后用劲捏了一把,痛得她眉头一皱,不敢再出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搀起那中年,相偕走向里面去。心里却憋想:   “你娘咧,待会儿瞧我的,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那少女松了口气,又继续推销其他的小姑娘了。   每走出一个小姑娘,王三就向杜小帅耸恿道:“这个不错,小兄弟,你快出个价吧。”   杜小帅却是一个劲儿直摇头,一个也看不中。   不用多久,四周坐着的那些人,都带着各人看中的小姑娘,进里面去痛快了,只剩下四五个行情实在太差,没人出价。   王三可急了,转过头去问道:“小兄弟,你一个也不中意?”   杜小帅笑着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些,在他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两句什么。   只见王三面有难色:“这,这恐怕不行……”杜小帅瞪眼:“不行也得行!”   王三为了想得到明牌,只好勉为其难道:“我,我去试试看……”那少女正吩咐开门的小姑娘,把一大堆银子收起,突然一抬眼,发现角落里还坐着王三和两个小乞丐,可毛火了,嗔笑:“王三,你怎么带了两个臭要饭的来,存心看白戏呀?”   王三忙起身上前,走到那少女身旁,向她附耳嘀咕了一阵。   那少女不等他说完,已瘪窘道:“去你娘的!本姑娘不希罕,快把这两个臭要饭的带走!”   杜小帅已站了起来,仍然拖着杨心兰,走上前邪样道:“哟,当了老鸨抖起来啦!”   少女一听,刚要破口,一眼就出了小伙子,骂不出来啦:“啊!是,是你……”杜小帅故意装出一副流里流气,憋心道:“我被人扒了,人家抖起来啦,我可衰啦,只好变成臭要饭的啦!”   少女作贼心虚,忙陪笑脸道:“哎呀,我抖什么,还不是混口饭吃,这儿刚开张没几天,生意又难做……你要是有困难,我多了拿不出,少数的可以凑一凑……”杜小帅可不跟她打哈哈了,脸色一沉,贼样:“你娘咧!真当我是臭要饭的,随便就难打发了?”   少女有把柄被人抓住,不敢翻脸,瘪笑:“那你要怎样呢?”   杜小帅邪笑道:“你这里是干什么的?”   少女一脸尴尬道:“这……你何必明知故问嘛。”   杜小帅掏出一叠银票,黠笑:“好!咱们就花银子,绝不白玩!”   少女也怕杜小帅口不择言,把她的糗事全抖出来,忙向王三道:“你先回去吧,他们两位交给我好了。”   王三一心想着明牌,望着杜小帅道:“小兄弟,你,你不是说……”少女随手取了只银锭,塞在王三手上,硬把他往外推:“好啦,好啦,你快走啦!”   王三这才谢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走出大厅,那小姑娘忙跟了出去关门。   少女把那位拉黄牛的打发走了,才松了口气,勉强笑两声:“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请到里面来,让我准备点酒莱,陪你们喝两杯好吗?”   杨心兰一听赌和酒,简直象是看到了心爱的人,但她这时都快瘪死了,只想赶快溜走,忙婉拒道:“不用了,咱们改天……”杜小帅却断然听谑:“什么改天,就是今夜!”   少女嫣然一笑道:“二位请跟我来吧。”   杨心兰哭笑不得:“我,我……”   杜小帅谑笑不已,拖了她就跟着少女往里走。   杨心兰露出苦脸窘笑着,遇上霸王硬上弓的杜小帅,她实在真够莫法度的。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五章     这少女能由一个女扒手,摇身一变当起了大姐头,而且利用这处占地颇广的庭院大张艳帜,别出心裁,干起专门供应“幼齿”的勾当,还真得感谢杜小帅哪!   若不是他那么逊的被她干了一票,她哪来的资金啊!   如今她派头还真不小,把原来主人的上房,当作她自己的香闺,布置的美轮美奂。   她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带进房,便并待几个没有接客的小姑娘去准备酒菜。   杨心兰趁那少女在房门口忙着交待那些小姑娘时,斜瞄着眼:“帅哥,你跟这姑娘好象有一手吧?”   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笑道:“没啦,不过这位姑娘与众不同,她比别人多一只手,有三只手哦!”   她迳自在八仙桌旁坐下,笑容可掬道:“咱们这里还没请到厨师,也没人会下厨,只准备了一些熟菜,酒倒有了不少,待慢之处,请两位多多原谅。”   杜小帅油腔滑调:“没关系,咱们不挑嘴,只挑色!”转向杨心兰逗笑:   “兄弟,你说是不是?”   杨心兰笑憋着嘴,苦瘪在心,能说什么!   杜小帅又向少女谑笑不已:“你好象混得不错嘛?”   少女糗笑:“没什么哪,自从那夜在‘如意赌坊’出了个大糗,不好意思再去,别的赌场是人家的地盘,没我混的。幸好有人替我出了个点子,花很少钱租下这个很久没人住的宅子,略加装饰布置,找来一批跷家和成天在外鬼混的小姑娘,就干起这一行了。其实,这里才开张没几天,知道这地方的人还不太多哦。”   杜小帅一派老成:“你找来这些小姑娘,干这一行赚不小了吧!”   少女耸耸肩道:“没法子呀,现在姑娘的身价太高,买一个要花好几百两银子,我那来那么多本钱。再说,这一行也不好干,大家恶性竞争,黑白两道还得打点,实在没多大搞头。而客人又愈来愈挑剔,喜欢新鲜刺激的花样,‘幼齿’正对一些老不羞的胃口嘛。”   杜小帅邪样道:“我也替你出个点子,既然有人喜欢‘幼齿’,干脆你去幼稚园找些女娃娃来更好,包证更新鲜!”   少女又瘪又窘:“你真爱说笑……”   正说之间,几个小姑娘已端来几盘热菜,外带一坛子酒。   一个小姑娘十分机怜,摆下三付杯筷,就打开坛封,舀出酒来注入锡壶,再将三只酒杯斟满。看来动作干净利落,好象她常干这差事。   少女举杯笑道:“来,我敬二位……”   杜小帅作个手势,叹笑道:“不!我这位兄弟向来不喝一杯酒,是用大碗公!”   小姑娘不分吩咐,马上换上两只海碗,舀出酒来为他们斟满。   少女仍用酒杯,歉然道:“我酒量不行,只好用酒杯陪你们两位了。”   杜小帅向杨心兰道:“兄弟,不喝白不喝,来!”   如今他已是海量,见了酒就狂饮,杨心兰的手还没碰到碗边,他已端起碗来,脖子一仰,张口就往里倒。   杨心兰那会输他,也端起碗来猛灌。   少女陪了一小杯,便向小姑娘一施眼色,示意她赶快斟酒,似乎想把他们两人灌醉,免得待会儿难以应付。   那知杜小帅连吃了三大碗,突然站起来,把少女拖开一旁,向她轻声嘀咕了一阵。   杨心兰看在眼里毛在心上,感到很不是滋味,不禁妒火中烧,偏又不能发作只好借酒烧心愁,一碗接一碗地猛喝。   你娘咧!反正不花钱嘛,不喝的是孙子!   忽见少女胀红了脸,嗔声道:“我不要嘛!”   杜小帅邪样:“不要也不行,你不照我的话做,嘿嘿,那你就没的混了!”   有够烂!小伙子才混江湖不久,居然也会耍流氓哪!   少女一急,泪汪汪,可怜兮兮道:“你不要欺负我,总有一天,找到我哥哥,要你好看!”   杜小帅瞄眼邪笑:“你娘咧!你还真能吹,那儿又冒出个哥哥来了?”   少女瞪眼道:“我为什么不能有哥哥?哼!你少拽,我哥哥本事大得很,一拳能送你上西天!”   杜小帅嘲谑讪笑:“哦?我好象记得第一你说,干这一行你们是当女档,后来又变成了是你义父,这会儿又成了你哥哥,下回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   你哥哥是谁?“   少女很神气道:“我哥哥叫宋一刀!”   “一刀?!”   杜小帅这一声大叫,使本来还没听清楚的杨心兰,惊得把刚喝进的半碗酒,“卟”地会喷了出来。   她霍地跳起身,紧张兮兮地急问道:“在那里?在那里……”杜小帅这时却一伸手,扣住了少女的手腕,喝问道:“你哥哥就是‘宋一刀’?”   少女痛得眉头一皱,但她却兴奋道:“是啊,你认识他吗?”   杜小帅毛火得很:“哼!我倒真想‘认识’他,不过当我认识他的时候,恐怕就要送他一剑了!”   少女会错意:“我哥哥从小喜欢玩刀,你还是送一把刀给他比较好。”   杜小帅不怀好意贼笑:“嘿嘿,那也一样!也许……”杨心兰跳过来,在他耳边轻斥道:“帅哥,别吓她了,快问她那杀手在那儿呀。”   杜小帅这才放开手,瞪眼道:“想不到你是宋兄的妹妹,这真是巧极了,我和他可是生死对头……”杨心兰忙用臂肘轻拐他一下,捉笑道:“帅哥,你说错了,是生死之交!”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心想:“对啊,他要我死,我想要他活不成,不是‘生死之交’是什么?”   贼样道:“对对对,是生死之交,生死之交哪!”   少女喜出望外道:“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哥哥他现在在那里?”   这一问,可把杜小帅和杨心兰都问傻啦!   他们本想从这少女口中,问出“宋一刀”的行踪,不料她反而问起他们来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少女叹了口气,沮然道:“我们分开好几年了,他一心要去寻访名师学武功,说什么将来在江湖上打出了知名度,就会让我过好日子,不会再有一顿没一顿的。   谁知道他这一去,就没再见到人影了,我到处找,到找打听,也没有一点消息,最后才不得不跑到苏州城里来打混……”杜小帅捉笑:“你说的这些,不会又是瞎掰的吧?”   少女认真道:“以后你见到我哥哥,问他就知道了!”   杜小帅一弹耳朵,邪媚:“我听别人说,最近他好象在附近一带打溜过,说不定就在城里哦!”   少女半笑不笑道:“可是,苏州城这么大,上那里去找他呢?总不成大马路上喊我哥的名字吧?要知名度也不是这种打法嘛!”   杨心兰灵机一动,惹笑道:“我有办法啦!”   杜小帅瞄眼道:“小杨,你有什么歪点子?”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道:“咱们可以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写明宋姑娘找她的哥哥。对了,你还记得那些洋人传教的吧?”   杜小帅点点头道:“怎么样?”   杨心兰捉笑道:“她这里在现成的的一批小姑娘,让她们穿上白衣写上红字,把‘寻人启事’做成活动广告,在全城到处走动,这样一来,就算宋一刀自己看不到,别人见到了也一定会告诉他,那他不就知道宋姑娘在找他了吗。”   杜小帅睨眼斜笑:“咦,你还蛮聪明的嘛,有一套!”   杨心兰谦道:“烧款代志哪(小意思)!”   少女已迫不及待道:“这主意真好,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咱们说做就做吧!”   杜小帅已瞥了杨心兰一眼,歪歪嘴道:“这种点子要是人人都能想得出,那咱们这位兄弟就没得混了。不过,这会儿深更半夜,你也别急成这样,明天再说啦。”说完又向杨心兰诡异地笑了笑。   杨心兰心知他“不怀好意”,憋笑道:“咱们可以先做好准备工作,把白袍缝好,写上‘寻人启事’,明天穿上了就可以出发。”   杜小帅啧啧有声地道:“瞧瞧咱们这位兄弟,为了宋姑娘……对了,你也姓宋吧?”   少女“卟嗤”一笑,嗔道:“废话,我哥哥叫宋一刀,当然我也姓宋,我叫宋妙妙。”   杜小帅逗惹:“好名字,真是很‘妙’!宋姑娘,你瞧咱们这位兄弟,为了找你哥哥,好象比你还急呐!”   杨心兰言外有意地斜眼道:“难道你不急?”   杜小帅邪笑着,把耳朵一弹道:“说的也是……”宋妙妙不知道他们的鬼板眼,感激得差点流鼻血,道:“如果真能找到我哥哥,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二位了。”   杜小帅截口弄笑:“谢我倒不必了,这点子是咱们兄弟想出来的,你打算怎样谢他呢?”   宋妙妙道:“你们说好了,要我怎样谢都可以。”   杜小帅贼头贼脑地谑笑不已:“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小杨嘛,什么都有,也不要你的什么东西……我看这样好了,就照我刚才跟你说的,让他爽一爽好啦。”   宋妙妙脸上飞起两朵红晕,为难地道:“这……”杨心兰干窘直笑,糗糗地道:“我这个馊主意还不一定管用,现在就谈谢,也太早了一点吧。”   杜小帅却信心十足,笑不绝口:“安啦!这个‘饵’放出去,鱼儿一定会上钩的!”   宋妙妙一听,暗觉这话有些不大对劲,好象听起来怪怪的,瞄眼道:“上钩?!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眨了眨眼,一副很纯真可爱的样子:“没有哪,我的意思是说,找你哥哥就象大海里的钓鱼一样,很难上钩,对不对?”   宋妙妙那会想到,他们认定了她哥哥就是那大杀手“一刀”,如此热心相助,是要引出他来,为“飘花宫”被杀的数十名男女,以及茅山派的众道索命,更为武林除害!   她在赌场里施展妙手绝技,手法是一极棒,但对江湖上的事却一窃不通,居然傻兮兮地笑了笑,随即叹口气道:“除非他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否则他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找来的。”   杜小帅笑的贼:“兄弟,就看你这个点子灵不灵了。”   杨心兰抓住机会:“那咱们就不能浪费时间了,趁今夜多赶制几件袍子,明天一早就出动。否则,万一离开了苏州,那就白搭了。”   杜小帅把她拉到一旁,轻声嘀咕了几句,只听杨心兰斥笑:“办正事要紧嘛!”   宋妙妙跟过来道:“可是,这么晚了,布店早已打烊了……”杨心兰灵机一动,弄笑道:“没问题,把你这里所有的白床单全找来,马上动工。”   宋妙炒忙道:“好,好,我这就去拿。”   说完便带着几个“幼齿”匆匆出房。   等她们一出房,杨心兰就轻声问道:“师哥,你怎么能确定,她的哥哥就是那杀手‘一刀’?”   社小帅耸耸肩,样子很贼:“也许只是名字巧合,但总得试试,就算搞错了,真能让他们兄妹相见,那也不坏呀。”   杨心兰又问道:“如果被咱们误打误撞搞对了,而那杀手‘一刀’真是宋姑娘的哥哥呢?”   杜小帅想都不用了,比了个手势,冷然道:“杀!”   杨心兰笑了,为什么笑,只有她心里知道。   ※※※次日一早。   苏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出现了一批小姑娘,年龄都只有十一、二岁,却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套上一件白色无袖长袍,如同那些洋人传教士一般。   但白袍上写的不是“神爱世人”,或“信主得永生”,而是前胸用红色写了“寻人”,两个大字,背后则是“宋妙妙找姝胞兄宋一刀”。   路人见到这些招摇过市的小姑娘,只不好奇地多看一眼而已,倒是吸引了不少儿童,跟在她们后面凑热闹,一路嘻嘻哈哈法,又拍手又乱叫的。   不久,又出现了一大群小叫化,也是同样打扮,加入了寻人的阵容。   这还用不着亮出“狗头令牌”来唬人,只要每人给五两银子,保证小叫化们抢着干这差事呐!   杜小帅和杨心兰仍然是丐装打扮,也套上了白袍,闲着无聊地走在大街小巷乱转一通。   那用多少时间,苏州城已知道了“宋一刀”这么个人,知名度一下就打响了。   杜小帅和杨心兰两人,正吊儿郎当地走过一个小街巷口,冷不防窜出个鹑衣百结的老叫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如电抓住他们的手腕。   两人出其不意地大叫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已听老叫化喝问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在什么飞机?”   杜小帅一听这声音,再转过脸一看,哎呀呀,这老叫化不是洪薇吗!   哇噻!老尼姑被“同化”的真快,居然也学会这一套啦!   杜小帅邪媚:“老前辈,少装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杨心兰也帮腔道:“师父,咱们是要引出那个叫‘一刀’的杀手呀!”   洪薇脸色一沉道:“哼!你们两个小鬼夜不归营,害我担心了一夜。说!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不干‘好事’了?嗯!把钚睦夹睦镉小肮怼保闹檗笔侵浮澳信洹钡哪锹胧拢挥衫Ь奖裥Σ灰选?   杜小帅也不晓得他是真不知还是在假装,至今尚不明白眼前的“小杨”就是杨心兰,自然不会想到那方面去,笑憋着嘴:“哎呀,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偶尔逢场作戏,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嘛!”   老尼姑会错了意,气得差点没吐血,两眼一瞪,向杨心兰喝道:“小鬼!   你已经跟他……“   杨心兰瘪急大叫:“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啊!师父,你抓得我手腕好痛,都快断了……”洪薇非但不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些,往上一提,怒不可遏道:   “说!   你们昨夜究竟干什么去了?“   杜小帅嘻皮笑脸的:“拜托!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哪,因为小杨他还是个‘在室男’……”杨心兰还有心情管他:“难道你不是?”   “我?”杜小帅黠笑:“我,我自然也是……”心里却暗笑道:“才怪!”   洪薇可不管他是不是“在室男”,只关心杨心兰是不是“在室女”,追问道:   “说下去,后来怎么样?”   杜小帅故意慢吞吞地,从容不迫道:“我觉得杨弟为了要练‘红花血指’竟然不惜‘自宫’,这牺牲也太大了,不过,我各有志嘛,反正‘东西’是他自己身上长的着的,他要割掉谁也管不着,我又何必当鸡婆。”   只是‘天生万物必有用’,他那‘玩意’从来还没见过世面,也没派过用场就要割掉了,实在也挺可怜的。   所以嘛,我就决心趁他尚割掉那‘玩意’之前,带他去发笑(发疯)一下,结果嘛……“他便将昨夜的情形,简单扼要说了一遍。   洪薇听毕,知道杨心兰童贞未失,这才脸色缓和下来,斥笑:“你这小鬼不但人小心不小,还是块天生‘歪哥’的材料呐!”   杜小帅瞥了杨心兰一眼,惹笑道:“比起我这兄弟,那我还不够瞧的。老前辈,现在你要吧放开手了吧?”   洪薇这才把手放开,沉吟一下道:“那位宋姑娘的哥哥,只不过是名字叫宋一刀而已,也许跟那‘一刀’风马牛不相干……”杨心兰捉笑:“师父,万一真是他,那咱们不就‘暗杠’了吗?”   洪薇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到,如果宋一刀真是那‘一刀’,见了街走动的‘寻人启事’,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去见他妹妹了。而你们却还象个二百五似的,在大街小巷出洋相!”   杜小帅被一语提醒,一跳三丈高:“有够烂,我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快走!”说完他就一手拉着洪薇,一手拖了杨心兰,拔脚狂奔。   一路直奔花街后的旧宅,引得行人为之侧目,以为这老少三个叫化子有神经玻洪薇可苦了,闪了腰还没痊逾,被这小子拉着狂奔,简直象是受酷刑。   好不容易跌到宅前,杜小帅放开手,老尼姑才“脱离苦海”,松了口气,笑骂道:“小鬼!你可是存心‘修理’我老人家?”   杜小帅见大门虚掩,没有一点动静,似已预感情况不妙,那还有时间“亏”   (损)她,放开拖着的杨心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洪薇和杨心兰刚走进前院,就听奔进大厅的杜小帅一路大叫:“宋姑娘!宋姑娘……”杨心兰也觉得不对劲,急忙冲入大厅,直奔宋妙妙闺房,不料杜小帅正从房里冲出来,两人撞作一堆。   幸好杜小帅及时把杨心兰拉住,否则她非被撞得倒飞出去,趺个四脚朝天不可。   杜小帅瘪透了笑,苦笑不已:“不好了,宋姑娘不见啦!”   杨心兰骂丧着脸:“房里有没有仔细找找?”   杜小帅笑骂道:“你娘咧!真爱说笑,又不是躲猫猫,我这么大嗓门叫她,她还听不见?除非躲在马桶里!”   这时洪薇也三步当作两步地急急赶来,问道:“怎么,宋姑娘不见了?”   杜小帅叹了口气,憋心道:“有够烂!我真是猪脑,怎么没想到……”杨心兰瞄眼:“这倒是真的……嗯,帅哥,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吃后悔药’也没用,赶快去找她才是真格的。”   杜小帅苦笑道:“嗯!一定是咱们正好不在,宋一刀见到‘寻人启事’,问明地址找了来,把宋妙妙给带走了。”   洪薇大失所望,沮然叹道:“唉!你们两个小鬼点子是想的不错,可惜百密一疏,错失良机!”   杜小帅变成了苦瓜脸:“这下咱们只的抓瞎了……”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人声问道!坝腥嗽诼穑俊?   老少三人互看一眼,便向外冲去。   跑出大厅,只见前院中站着个年轻小伙子,背后背着把带红穗的大钢刀。   小伙子乍见冲出老少三个叫化子,似乎有些意外,忙抱拳道:“请问宋妙妙姑娘可在?”   杜小帅笑憋着嘴:“你是什么人?”   小伙子道:“在下就是宋一刀!”   哇噻!大鱼果然上钩啦!   老少三人一听眼前站的就是宋一刀,立即彼此一施眼色,杜小帅站在原地不动,洪薇和杨心兰则身形分向两旁一闪,以“品”字形着将小伙子包围,好象怕他跑了似的。   小伙子见状,诧异道:“你们这是干嘛?”   杜小帅惹笑道:“宋一刀,听说你的刀法既快又狠,咱们想见识见识,亮家伙吧!”   不料小伙子竟若无其事地笑道:“真鲜!在下与三位素不相识,怎么一见面就想开打?!”   杜小帅这下笑得很冷:“哼!你不认识咱们,‘飘花宫’被杀的数十名男女,还有茅山派的几十个道士可认识你!”   小伙子置之一笑道:“这是从何说起……”杨心兰毛躁地:“帅哥,不必跟他多说废话,上!”   洪薇刚说出声:“慢……”来不及阻止,杜小帅已出手了。   茅山派死再多人,跟杜小帅也毫不相干,但“飘花宫”的众男女被赶尽杀绝,这个仇他可非报不可。   狂喝声中,他出手毫不留情,左掌直劈敌胸,右手骈指如戟,准备必要时补上一记“君邪手”。   那小伙子倒也不含糊,身形一闪,避开当胸一掌的同时,已反手抽出了背上斜背的钢刀。   杜小帅一掌走空,“君邪手”立即出手,骈指疾点对方“商曲穴”。纵然不能得手,也得把小伙子逼向洪薇,让他尝尝“红花血手”的滋味。   那知小伙子竟不闪避,居然以刀锋回削,迫使杠小帅不得不收势错身纵开。   小伙子得理不饶人,一口气连连攻出七八刀,果然称得上又快又狠。   但杜小帅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探手入怀亮出了“心匕”。疾喝声中,一道剑罡发出,直射小伙子前胸。   只听一声惨叫:“啊!?   便见小伙子心窝部位喷躲出一道血箭,向后接连踉跄几步,两眼惊恐地怒睁着,猝然倒地不起,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就此跟人间永别。   唉!死不瞑目啊!   杨心兰兴奋大叫:“哇噻!帅哥,有一套,真的送了他一剑!”   杜小帅归剑入鞘,邪笑:“烧款代志哪(小意思)!”   不料洪薇却道:“小鬼,你杀错人了!”   杜小帅正洋洋得意,被当头泼了一盆“冰块”,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睨眼斜笑:“杀错了人?”   洪薇问道:“你要杀的是谁?”   杜小帅斩钉截铁:“宋一刀?”   洪薇又问:“那他刚才攻也你几刀?”   杜小帅讪笑:“好象有七八刀……”突然一拍胸久:“对啊!凭这种破刀法,那配称‘一刀’!”   洪薇危微点了下头道:“所以我说你杀错了人,他根本不是宋一刀!”   杨心兰猛翻白眼,瘪问道:“那他是谁?”   洪薇判断:“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很可能是宋一刀派来,先探探虚实的。”   杜小帅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糗笑:“结果却做了替死鬼!”   洪薇轻喟一声道:“这一来,已经打草惊蛇,真的‘一刀’就不会轻易露面了。”   杜小帅干窘直笑:“你娘咧!要是我的亲人找我,管他是龙潭虎穴,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相见,那还有时间搞这种飞机!”   洪薇笑道:“所以你不够当职业杀手!”   “说的也是,如果宋一刀真是那‘一刀’,突然发现全城都有活动广告,指名道姓地在找他,自然得先查明虚实,不能糊里糊涂就闯来吗。”呵呵憋笑着。   杨心兰信心十足:“照这样看来,宋一刀就铁定是那杀手‘一刀’了!”   杜小帅用手背揉揉鼻子,邪样:“这也不坏,咱们总算没有白忙,至少已经确定,‘一刀’就是宋姑娘的哥哥宋一刀。这家伙很自大,一量者知来探虚实的小子被杀,铁定会亲自出马,来找咱们算帐。那样一来,咱们就不必去找他,只须等他来自投罗网就成啦。”   杨心兰天生就爱唱反调,见洪薇微笑点头,故意撇着嘴角:“帅哥,你不要打如意算盘哪,说不定人家比咱们更高竿呢!”   杜小帅斜睨着她:“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心兰耸了耸肩:“我在想,宋姑娘怎么突然不见了……”“谁说我不见了?”随着娇笑声,宋妙妙带着个小姑娘,各提一只大菜蓝走了进来。   当她一眼瞥见地上的尸体,不禁吓得失声惊叫起来:“啊!倍判∷Х从α槊簦桓黾缴锨埃冉竺殴厣希呕厣戆阉蚊蠲钔系绞迮缘溃骸八喂媚铮阕邢盖魄疲飧鋈耸撬俊?   宋妙妙鼓起勇气看了看,猛摇头,害怕得很:“他是谁?”   杜小帅贼样道:“不是你哥哥?”   宋妙妙又摇了摇头,肯定地道:“爱说笑!我哥哥离家时虽然只有十六岁,十几年不见,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多吧!这个人是谁,怎么跑来被你们杀了!”   杜小帅当然不会呆得告诉她事实,只得胡乱掰着:“这家伙是要找你哥哥算帐的,闯进来拔刀就想杀咱们,结果……嘿,他自己躺下了。”   杨心兰上前转移宋妙妙的注意力:“你们买菜去了?”   宋妙妙惊魂未定地点点头道:“昨夜只拿得出一点熟菜招待你们,真不好意思,所以我们去买了些鸡鸭鱼肉,今天自己来做几个菜,说不定我哥哥……”杜小帅忙打断她的话道:“你们先进去,把把这里处理一下。”说时对杨心兰眨了眨眼。   杨心兰会意地微微把头一点,偕同洪薇、宋妙妙和那小姑娘走进了大厅。   杜小帅望着地上的尸体,风凉笑道:“老兄,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跑来做替死鬼的哦!”   但他随即暗道:“如果这家伙真是宋一刀,刚才宋妙妙见她哥哥被我杀了……   不追杀我才怪!”   虽然这少女曾经“不务正业”,混过女扒女,现在干的也是“贼业”,但亲情总是亲情。宋一刀纵然是死有余辜的职业杀手,毕竟还是她的哥哥呀!坝绕洌蚊蠲羁蠢葱牡鼗购苌屏迹蚧熘皇鞘芑肪乘疲账担我坏兑牙爰液眉改辏钦馍倥笔倍ザ嘀挥惺辏踔粮。桓鑫抟牢蘅康男」媚铮趟趺瓷睿俊?   只是她绝想不到,一心出外寻访名师求艺的少年郎,几年后竟变成了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   话再说回来,一旦宋妙妙发现自己被利用,诱使她哥哥寻来而被杀,不一头撞死也会哭死哦!   愈想心愈烦,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将尸体拖墙边角落里,我来些枯草和树枝掩覆上。   幸好这旧宅在巷底,又是久已无人居住,否则刚才的打斗,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那就事情“大条”(麻烦)啦!   杜小帅掩藏好尸体,走进大厅,已不见宋妙妙和那小姑娘,忙问道:“她们人呢?”   杨心兰幽幽地道:“去厨房忙做菜了。”   杜小帅哀声叹气地,老少三人互瞄一眼,突然沉默起来。   杨心兰一抬眼,杜小帅也正好在看她,两个几乎同时张口,却都没有说话。   杜小帅一比手势:“你先说吧。”   杨心兰一张苦脸:“帅哥,如果宋一刀闯来了,我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杜小帅苦笑不已:“我也是……”   杨心兰深深叹了口气道:“唉!我真希望宋姑娘的哥哥,不是那杀手‘一刀’!”   杜小帅笑得更苦:“我也是……”   显然,他俩此刻的心情,完全一样。   不料洪薇却断然道:“不可能的,一定是他!”   杜小帅怔怔地问道:“这么有把握?”   洪薇分析道:“很明显的,如果她哥哥不是那杀手‘一刀’,就不太可能这么巧,正好在苏州城里,见到活动‘寻人广告’就找来,即使真有这么巧,他为急于见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大可大大方方地找来,用不着先派个人冒充他来探虚实。这种多疑和谨慎的作风,正是干职业杀手的特性。   根据这两种情况和凑和,我可以断定,宋一刀和‘一刀’必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宋姑娘的哥哥!岸判∷П硎境隹蒲У奶纫灰淮嬉桑骸翱墒牵喂媚锊皇撬担绺缂改昵安懦雒牛恍南胙胺妹ρб章穑坎偶改昴悄芰烦烧饷锤叩奈涔Γ艿ヌ裘┥脚桑拱选ü甘信暇∩本髁η嗖恢ハ颉N腋赡锏奈涔刹皇腔旒俚模伊烦闪恕蓟ㄊ帧。 ?   洪薇笑道:“小鬼,你不是服了龙血和内丹,一夜之间陡增数十年功力,七天七夜就练成了‘玄天三剑’吗?”   杜小帅不得不承认:“说的也是……”   杨心兰仍抱一丝希望:“师父,你老人家不是说,那矮东西‘疯刀’,曾经是你手下败将,他怎么可能教出武功这么高的徒弟?”   洪薇感叹道:“那是四、五十年前的情况了,事隔这么多年,为师能不能在‘疯刀’手下走出三招,连我自己也毫无把握了。”   杨心兰忧形于色:“那杀手‘一刀’只不过是‘一统帮’的一名杀手,都这么厉害,那发号施令的帮主,还有得拼吗?”   杜小帅才不信这个邪:“哼!你娘咧,他就不要让我遇上,否则……哼哼,我用哼的,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啦!”   洪薇转过身头杨心兰正色道:“小杨,你得赶紧练成‘红花血指’,即使到时候帮不上大忙,至少必要时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啊!”   杨心兰这下可有把握了:“安啦!别的我不行,家传‘跑功’可是……”洪薇急忙暗施眼色,才使她把话止住,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杜小帅却紧张兮兮地:“兄弟,你真的下定决心,要练‘红花血指’了?”   杨心兰点了下头,脸上露出坚决的表情。   杜小帅刚想说什么,洪薇已道:“小鬼,不要再出什么歪点子了,你们快把身上活象二百五的白袍脱下,说不定‘一刀’随时会到哦!”   事到如今,杜小帅只好任由杨心兰“去势”了。   ※※※   当夜,杜小帅就把那具尸体,偷偷扛到效外去埋了。   出乎意料,一连苦候了三天,竟然毫无动静。   你娘咧,倒真能沉得住气喔!   宋姑娘为了等她哥哥找来,只好“暂停营业”,使得那些喜欢玩“幼齿”的大爷们,一个个尝到闭门羹,“吃得”猛吐苦水。   她旗下的那批小姑娘,以及花五两银子一个雇的小叫化们,仍然穿着白袍,每天继续招摇过市,穿梭在城内的大街小巷……第四天,宋妙妙一早带着小姑娘去菜市,却一去不返,直到将近中午尚没见她们回来。   杜小帅不由开始苦笑,急忙闯进宋妙妙为了表示敬老,特地让给洪薇住的房间,只见她正在指点杨心兰“红花血指”的出手和指法。   他不禁心一景,憋心:“完了,‘大势已去’啦!小杨这混球,这两天一定趁我整日守在大厅,瞒着我把‘那玩意’割了……”念犹未了,洪薇已一施眼色,示意杨心兰停止,问道:“小鬼!你怎么进来连门都不敲?”   杜小帅气急败坏道:“不好了,宋姑娘失踪啦!”   洪薇惊问:“哦?她不是带了小姑娘去买菜吗?”   杜小帅苦瘪:“是去买菜,不过双双大拜拜,买菜买到现在还不回来……”   杨心兰白眼道:“拜托!你又来了,别穷紧张好不好?上回咱们担心个半死,人家姑娘却大摇大摆提了一大堆鸡鸭鱼肉回来。”   杜小帅却正经八百地:“这回我有预感,宋姑娘准是出了事!”   洪薇一点也不紧张,笑问道:“你认为出了什么事?”   杜小帅抓抓耳根:“这……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反正……”洪薇轻描淡写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光天化日之下,上菜场又不是走夜路。再说,杀手‘一刀’要杀的是咱们,绝不会杀他自己的亲妹妹!”   杜小帅一听也对,收起苦脸:“说的也是,也许她知道我这兄弟要好好补一补身子,买只烤乳猪回来,那得等着现杀现洗、现拔毛、现烤……”杨心兰听出他说的“补一补”,是弦外有音,暗指她已“自宫”,不由地脸上飞起两朵红晕,露出难得一见的娇之态。   杜小帅看在眼里,更认为自己判断不错,否则“杨弟”怎会露出这种“娘娘腔”!   正要再糗她两句,洪薇已赶蚊子似地,手一挥道:“快去前面守着吧。别在这里穷搅和了。”   杜小帅只好耸耸肩,转身晃出了房。   等他一走,洪薇便轻声问道:“兰儿,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小鬼?”   杨心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却泄气道:“可是,他有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就是他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的女儿,另外还有个李圆圆……”洪薇笑问道:“你这两个‘情敌’的条件如何?”   杨心兰歪头想了想:“他的师妹我没见过,听说才十三四岁……”洪薇笑道:   “那还是个小不点嘛!另外那个李圆圆呢?”   杨心兰嘟着嘴:“她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可是比我美多了,性情也很温柔,不象我这么野,而且武功我更是没比的。”   洪薇语重心长地道:“等你练成‘红花血指’,武功就不会输她了。不过,美不美并不是最重要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别人看来并不美的,有情人看在眼里却是天仙。倒是你的个性和作风,需要好好改一改,成天象这样不男不女的,教谁看了也倒胃口。”   杨心兰憋心道:“可是,我恢复了女装本来面目,他也没有比较喜欢我啊!”   洪薇笑了笑,忽问道:“那个叫李圆圆的姑娘,她是什么来头?”   杨心兰道:“她爹就是我家父的生死之交——小小君!”   洪薇“哦?”了一声,感叹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想当年,为师……   算了,往事如同过眼烟云,此情可待成追忆,何必再去提它!把钚睦荚粞勐颐椋骸笆Ω福憷先思乙苍磺樗殴俊?   洪薇老脸上掠过一抹红晕,笑得有点郝然:“为师也是女人,也曾经拥有过青春和美丽啊!”   杨心兰会心地一笑,心知洪薇成为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很可能与“情”字有关。但那老尼姑的隐私,她那能打破砂祸问到底!   倒是她自己目前的“情结”,又该如何去解开呢?   ※※※已经是未时了,仍未见宋妙妙和小姑娘回来。   就算是等着烤乳猪,乳猪也烤焦了。   看样子,她们铁定是出了事!   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却是“莫宰咩”。   老少三人默默坐在大厅里,只在干瞪眼,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杜小帅终于憋不住了,突然站起身苦笑道:“我到菜市场去看看。”   杨心兰瞄眼:“甭去啦,菜市场有什么好看的,她们总不会爱上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舍不得回来吧。”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继续走他的。   杨心兰白了杜小帅背影一眼,又转头瞄向洪薇,得到她老人家微微点头示意,才起身追出厅外叫道:“帅哥,等等我呀!”   杜小帅回头斥笑:“怎么,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你也跟了去?嗯!”   杨心兰扮了个鬼脸,装作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义士模样:“谁教咱们是兄弟,为了你,我就算两肋插刀也在所不借!”   杜小帅敲了敲他额头一记:“少装了,再装就不象啦!”   两人嘻嘻哈哈出了大门,杜小帅将门掩上,这才想起,瘪样道:“咱们都去打溜去,万一那杀手闯来,洪老前辈一个人……”杨心兰推他一把,嗤之以鼻:   “走吧,那有这样巧,等了三四天没动静,咱们一天不在他就来了。”   杜小帅干笑道:“说的也是,这就不叫巧,而是故意安排罗!”   两人走出巷口,才想到根本不知菜市场在哪里。   好在菜市场不是私人的,问住附近一带的人都知道,但他们赶去一看,市场里冷冷清清,大家早就收摊啦,只有几个清道夫在打扫,收拾满地的脏乱,负责你丢我脸。   杜小帅诧愣了眼,转头向身旁的杨心兰憋心道:“兄弟,这下你有什么‘高见’?”   杨心兰揉揉鼻子讪嘲:“‘高见’没有,‘矮见’倒有一个,那就是咱们也该‘收摊’了,不必再让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招摇过市出洋相啦!”   杜小帅耸耸肩,糗笑:“说的也是……”杨心兰瞄眼:“帅哥,最近你怎么老喜欢说‘说的也是’,好象成了你的口头弹了。”   杜小帅还呆呆地脱口而出:“说的也……”一见杨心兰正笑得逗人的在看他,搔搔耳朵,瘪着笑意。   杨心兰刚想再糗弄两句,突然竖起耳朵,好象听到了什么。这“叮叮当当”   的清脆声音,对她不但非常熟悉,亲切,而且实在是太诱惑人啦!   杜小帅含笑:“兄弟,怎么了?”杨心兰魂都飞啦,那有空儿回答他,循声找去,只见市场的角落里,蹲着七八个小叫化,正在呼么喝六,赌得有够热闹。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六章     赌,稀松平常得很,尤其是这批小叫化,聚赌几乎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取大的乐趣。   但这几个小鬼头,身上竟然穿着“寻人”的白袍哩!   杨心兰这下可毛了心,上前飞起一脚,将正抓起碗中骰子要掷的一名小叫化,踹得连翻带滚,满地乱爬。   其他几个出其不意地一惊,还没看清搅局的是谁,已听杨心兰破口大骂道:   “黑皮奶奶!花银子要你们办事,竟躲在这里给我赌上啦!”   大家定神一看,这才认出眼前的小叫化,正是花银子雇他们的“老大”。   本来嘛,谁有银子谁就是老大啊!   一名小叫化站起来道:“老大,咱们可不是偷赖,事情已经办好了,何必还要满街乱跑呀。”   杨心兰瞪眼道:“什么事情办好了?”   小叫化陪着笑脸道:“咱们一早就出发了,转来转去,刚来到菜市场附近,就遇见宋姑娘带了个小丫头,提着菜蓝在跟一位大爷说话。说了没几句,她们就跟着那位大爷登上停在不远的马车上了。当时咱们心想,那位大爷大概就是宋姑娘要我的哥哥,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咱们何必……”杜小帅截口问道:“你们见到的那个人,多大年纪,长的是什么模样?”   小叫化翻着眼皮想了想道:“穿的很体面,个子矮矮胖胖的,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吧………另一个小叫化接道:“不止哪,至少有五十岁哦。”   杜小帅断然道:“那绝不是宋一刀,他有二十出头就很不错了!”   杨心兰斜眼:“那个人会是谁呢?”   杜小帅笑得甚瘪:“走,咱们回去再说。”   杨心兰见了赌就没命,那里还舍得走,很想赌上两把过过瘾。向那被踹跌开的小叫化招招手,逗惹道:“来,把骰子给我。”   小叫化已知道这位“老大”不好惹,急忙爬起来,把还抓在掌里的三粒骰子,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杨心兰接在手中,握拳摇了几摇,口中喝道:“么点‘暴子’!”撒手便将三粒骰子投入海碗。   一阵“叮叮当当”清脆声中,三粒骰子在碗内跳动几下,很快停止,果然是三只“么屁股”朝天,看得几个小叫化全呆傻了眼。   杨心兰得意地一笑,才向杜小帅把嘴一歪,拽样道:“走吧!”   二人出了菜市场,杨心兰有点苦笑:“搞了半天,连个鬼影子也没碰到。”   社小帅困笑道:“这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这宋一刀不笨哪,而且相当精明。   那天派去探虚实的小子一去不返,他已知道‘寻人’是个陷井,而且宅内藏有高手。这三天毫无动静,一定是在暗中监视观察,甚至已经探明宅内守株待兔的是什么人,大概他掂了掂自己的份量,不是咱们三人的对手,所以不敢乱来!   杨心兰一点就通:“我明白了,这几天他在暗中观察,已经知道宋姑娘每天亲自去莱市场,所以派了马车在附近等候。宋姑娘一听那中年人说,是宋一刀派来接她的,她当然就跟那人上车走了。”   杜小帅瘪样十足:“就是这样。他们兄妹见面了,说不定现在正在笑我们是‘大憨呆’!”   杨心兰样子更瘪:“真够烂的,这下这个糗可出大了,真是肉呆一对!”   杜小帅几乎苦出汁来:“说的也是……”不料话还没说完,突见杨心兰掉头拔脚就跑!   杜小帅弄得莫名其妙,仔细一看,只见迎面走来几人,前面是两个中年文士,一个穿是吊儿郎当,另一个却是一身华服。“而紧随在他们身后的,竟是李圆圆和枫儿!   杜小帅真是心里暗爽,想不到在苏州城里,会遇见做梦都思念的李圆圆。   但猛然想到,自己此刻打扮成小叫化,实在不太好看,乱没面子的,不好意思上前去打屁。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间,他们已从他身边走过,李圆圆和枫儿在然没有认出低着头的小叫化是他。   杨心兰这时,早不知跑到哪里去啦!   杜小帅可搞不懂,她为什么见了这几个人,就吓得溜之大吉?   既然遇见李圆圆,他那还顾得去找杨心兰,想都甭想,决心跟着这几人。   这可不是他见色忘友,实乃——食色性也,英雄本“色”嘛!   杜小帅不敢跟得太近,跟了一程,瞄到四人走进一家酒。正在乱打算盘,想用什么方法,把李圆圆引出来相见,冷不防射来块小石头。击中了他后脑。   你娘咧!这出手有够重的,差点没他给打昏。   猛一回头,只见街边转角处,杨心兰正探出半个身子在向他招手。   杜小帅气呼呼地跑过去,劈头就骂:“你娘咧!你是嫌我的后脑太滑,想打个洞是不是……”杨心兰把他拖过转角,才干笑道:“帅哥,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一时失手嘛。”   杜小帅怒哼一声,瘪透了心:“失手个屁,真失手就射不中我了。幸好你不是宋一刀,否则我就‘去了了’(完蛋)啦!”   杨心兰嘲笑道:“这也算给你个警告,别当顾着看女人,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哇塞!这姑娘的醋劲倒不小呐!   杜小帅嗤嗤窘笑:“说的也是……咦,你认识他们?”   杨心兰迟疑了一下,才憋心道:“嗯!”   杜小帅捉笑道:“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让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三郎,竟然见了他们就逃?”   杨心兰早已打好腹稿,掰得跟真的一样:“前面两个中年人是职业赌徒,我爹赌输欠了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把我姐弟两人,甚至连我娘都押给了他们,我见了他们能不溜吗!”啊哈!这姑娘还真能乱吹!   杜小帅谑笑不已:“哦?连你的天才老爹也会扛龟?”   杨心兰叹笑:“这业没办法,谁教咱们老爸神勇盖世遭天妒嘛!”   杜小帅睨眼斜笑:“原来你老爸厉害得连老天爷都眼红啦……后面那两个姑娘你也认识?”   他比较关心后面这个问题。   杨心兰点点头,一脸不削道:“走在前面左边,那个穿得象‘衣冠禽兽’的就是她老子,有其父必有其女,还会是什么好玩意!”   杜小帅歪着头:“有这么差吗?我在海上漂流,就是被她们主仆两个救起的啊!”   杨心兰憋心道:“这有什么了不起,谁在海上发现了人会见死不救?况且你是‘怪胎’,不救也淹不死!”   杜小帅得意的上笑:“这倒是真的……不过,不过我总欠人家一份人情嘛!”   杨心兰眼皮一翻,嘲讽道:“那你也救过我姐姐,她也欠了你一份人情,如果她无以为报,想以身相许,你怎么说?”   杜小帅干笑两声:“爱说笑!咱们是兄弟,情同手足,怎么能算这笔帐。   再说,你姐姐那会看上我。“   杨心兰趁机追问道:“如果她看上了你呢?”   杜小帅一脸窘样道:“这,这……”   杨心兰瘪死啦:“哼!是你根本没把我姐姐放在心上吧!”   杜小帅可没想过这问题,只能露出苦脸窘笑着。   杨心兰见他一副傻鸟相,不禁“叶嗤”一笑道:“安啦!别愁眉苦脸的,我又不是逼你非娶我姐姐不可!”   杜小帅猛弹耳朵:“不是这个意思哪,我,我……”杨心兰把他一拖道:   “好啦,咱们快回去吧!”   杜小帅一心想见李圆圆,但杨心兰就是不让他如愿,拖了他就走。   其实,他那里知道,杨心兰并不是怕他见李圆圆,而是她自己怕被那穿得七拼八挂的中年撞见,因为那人就是她老爸杨小邪!   杨心兰担心的是,杜小帅一脑袋就是要为师父神驼子报仇,见了杨小邪和小小君,那不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万一双方要真是干起来了,互不示弱拼个你死我活的,她夹在间中哪,究竟帮谁呢?   实在是伤脑袋啊!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把杜小帅骗走,使他们双方根本碰不上头。   两个各怀鬼胎赶回旧宅,一进大厅,又是大吃一惊,只见洪薇躺在地上,胸前一大片鲜血,已经出气多吸气少了。   杨心兰惊叫一声:“师父!比艘哑肆斯ァ?   洪薇闻声张开眼睛,张口欲言已说不出话来。   杜小帅马上开工,急忙上前蹲下,一控洪薇脉博,从怀中抽出“心匕”,伸出手来将中指割破,把绿色的鲜血滴入她张着的口中。   绿血真比仙丹,“特效药”还灵,不到片刻,洪薇苍白的脸上已恢复了红润,惊叹道:“小鬼,我真不敢相信,你的血竟能救了我的命,你简直成了‘活宝’啊!”   杜小帅呵呵惹笑道:“我是‘活宝’?”   洪薇笑了笑道:“你的血比救命仙丹还管用,而你又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活宝’是什么?”   杜小帅自我解嘲地捉笑道:“这倒好!以后我在江湖上的外号,就叫‘活宝’好了。”   杨心兰给他一个大白眼,忙问道:“师父,你老人家被谁杀伤的?”   洪薇沉声道:“宋一刀!”   两人一脸瘪样,就有这么“准”的事!   洪薇续道:“你们刚走不久,就闯来个年轻人,自称是宋一刀,要见他妹妹宋妙妙。当时我以为又跑来个冒牌货,出手想把他制住,那知这小子出刀快得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只见刀光一闪,我已被他砍中,但他肩上也中了我的‘红花血指’……”杜小帅急问道:“那小子伤了没有?”   杨心兰瞪眼:“废话!中了师父的‘红花血指’,还能不伤!”   洪薇接道:“那小子倒很识货,一受伤就惊呼一声‘红花血指’!立即转身急急逃走了。”   这个瘪可吃大啦!   杜小帅憋笑:“你娘咧!那有这么巧法,偏偏捡在咱们不在的时候,他就闯了来……”洪薇叹口气道:“唉!你们不在也好……小鬼,不是我看低你,凭你的武功和功力,绝不在那小子之下。但他出刀却比你快,根本不容你有拔剑的机会,他的刀已砍中你了。”   杜小帅才不信邪,一脸拽样:“哼!早晚咱们会碰头的,到时候看看究竟谁怕谁!”   杨心兰尖叫道:“不对啊!他已经派人用马车把宋姑娘接去了,怎么又亲自闯来要见宋姑娘?”   杜小帅被她一语提醒,弄笑:“搞什么飞机!”   洪薇诧异道:“宋姑娘被什么人接走了?”   杨心兰便将去菜市场,撞见那几个聚赌的小叫化,告诉他们的情形说了一遍。   洪薇听毕,沉吟了下道:“怪事,这下连我也搞不懂了。除非……除非接走宋姑娘的另有其人,但闯来的小子绝对是宋一刀!”   杜小帅瞄眼:“说出理由!”   洪薇正色道:“那小子的刀法出手和路数,与当年的‘疯刀’极为相似。   矮东瓜的刀法以‘快’‘狠’闻名,而那小子的刀法不但更快更狠,且能借物传力制人死穴。   方才要不是他也同时中了‘红花血指’内力大减,只怕等不及你们赶回来,我早翘啦!岸倭硕伲值溃骸盎褂幸坏悖诘笔钡那榭鱿拢乙阎械兜沟兀置挥械谌咴诔。罂刹槐毓思啊坏丁拿罚俑也股弦坏丁5淳粢簧旎ㄑ浮偷敉反掖姨尤ァ?   由此看来,必定是‘疯刀’警告过他,‘红花娘子’是惹不起的,所以他一发现我就是当年的大魔头,才吓得赶快溜了。“杜小帅马上做出结论:“这么说,宋一刀就是‘一刀’,也就是当年‘疯刀’的徒弟喽?”   洪薇肯定地道:“绝对错不了!”   杜小帅因窘瘪笑道:“你娘咧!这回咱们”扛龟‘可扛大了,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杨心兰瞄眼斜笑:“宋姑娘是你‘夫人’?嗯!”   杜小帅糗道:“不是啦,打个比喻嘛,宋姑娘被人骗走了,洪老前辈又捱了一刀,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吗。对了,老前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洪薇摇摇头道:“不用了,小杨,扶我到里面去。”   杨心兰扶起洪薇,走了几步回过头警告道:“帅哥,你可不许溜哦,否则我永远不再理你!”   杜小帅叹笑道:“安啦!”   其实他才想溜呢,却马上被杨心兰堵住,只好看破不溜了。   一老一少进入里面去,杜小帅才收起“心匕”,独自坐下来呆想着。   憋想:“哇噻!坏丁徊还恰煌嘲铩纳笔郑陀姓饷蠢骱Α?   据老哥哥探得消息,这个庞大秘密组织不下千人,高手如云,难怪敢目中无人,向天下武林各大门派发出‘生死贴’挑战。我吃下‘钱塘江血龙’的血和内丹,要是连一个宋一刀都打不过,还想去对付‘一统帮’?回家睡觉算了!!跋肫稹捌ü北簧钡氖信龈鲆坏侗忻透裼挚唷S绕溆谀锪η嗖恢侥抢锶チ耍啦皇牵椿鼐呕皆趺锤∈γ媒淮胗常鎏饷娲础八Ц纾∷Ц纭奔干?   杜小帅猛然回过神来,霍地从椅子上跳起,一个箭步躲到厅外,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   难道是想出了神,开始神经过敏,听错啦?   正憋心不已时,突闻“卟卟”连声,一只白色可爱的鸟儿双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竟是李圆圆的那只九宫鸟——小乖哇!   杜小帅可是爽呆了,忙将手臂一伸道:“小乖,快飞到我臂上来。”   小乖却叫道:“不要!不要!帅哥是黄牛!”   杜小帅笑瞥着嘴道:“我是黄牛?是黄色人种还差不多吧!”   小乖又连叫几声:“黄牛!黄牛!黄牛……”杜小帅怔了怔,突然想起曾经答应这只灵巧的鸟儿,要替她介绍个‘男朋友’的,马上臭弹:“我已经替你找到好几个‘男朋友’了,可是不知道你主人中不中意,所以急着要见她……”叫乖收道:“主人才不管呐,要问小姐。”   杜小帅立刻改口:“我说的主人就是小姐嘛,你能不能去告诉她,要她今夜二更,溜到‘如意赌坊’去跟我见面?”   这鸟儿精得很,知道要“银货两清”,否则还被耍,叫道:“不行,不行,你先把‘男朋友’带给我看!!”   杜小帅设想到它这么难缠:“这个嘛……”忽听又一声“帅哥!”,这回可不是鸟儿叫的。   小乖非常机伶,立即振翅飞去。   只见杨心兰气急败坏地从大厅冲出,见社小帅站在院中,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嘲讪道:“帅哥,我还以为你溜去见‘救命恩人’了呐!”   杜小帅干窘直笑:“怎么会……”   杨心兰面带怀疑:“你站在院子里干吗,我好象听见你在跟准说话?”   杜小帅忙掩饰道:“没啦,我在自说自话!”   杨心兰笑骂了声:“神经病!”随即正色道:“师父的伤口很深,恐怕还须要你一些血……”杜小帅惹笑:“烧款代志,‘捐血中心’随时供应,免费服务到家!”   杨心兰赏他个大白眼,两人笑着跑了进去。   ※※※   二更天。   往日“如意赌坊”这一带,这时候是最热闹不过的。   由于赌场门庭若市,赌客川流不息,连带使附近卖宵夜的摊子,也一摊接一摊地摆设开来,成了夜市啦!   赌客无论输赢,赌到深更半夜总得宵个夜,加油后再接再励。   但自从几天前,“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后,这一带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倏地,一条人影似幽灵般出现,正是换上一身华服的杜小帅。   天刚黑,那些小姑娘就陆续回到了旧宅,她们还不知道宋妙妙已经出事。   东奔西累了一天,又渴又慨,回来就让着要吃要喝。   杜小帅拿出银子,要她们去买些依物,大伙儿一起吃。   她们这几天大鱼大肉的,把嘴可吃刁了,居然对买回来的熟菜、馒头、大饼胃口缺缺,吃得一个个直叹大气。   一名小姑娘突然发现宋妙妙半天不见人影,便问道?“咦,大姐头上那里去了?”   杜小帅信口胡诌:“她出城去办点事,要两三天才回来,所以要我转告你们,从明天起放假三天,不必去‘游街’了。而且每人发十两银子,随你们爱上那儿去玩就上那儿去了。”   几十个小姑娘一听,齐声欢呼道:“万岁!”   等她们安静下来;杜小帅便问起这几天“游街”的情形。   其中两个小姑娘争先恐后地,说出这两天在街上,曾遇见个陌生人,问起这里的地址及状况。   她们有够合作,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那陌生人。   老少三人听了,若笑三声,果然不出所料,人家早已对宅内的一切了若指掌,才会守在莱市场附近,伺机用马车把宋妙妙骗走。   但他们有一个同样的疑问,就是既然骗去了宋妙妙,宋一刀又怎会再亲自我上门来?   为了提防对方再闯来,老少三人决定轮流担任守夜,每人戒备两个时辰。   杜小帅别有居心,自告奋勇担任三至五更,而要杨心兰负责初更至三更,让老人有洪薇好好休息。   等小姑娘们都去睡了,二更不到,杜小帅就溜了出去。   他先赶回客栈,把留在那里的华服换上,带着“断魂剑”,鬼鬼崇崇地前往“如意赌坊”。   你娘咧!瞧他这身打扮,简直象赴情人约会的二百五!   不过,他并没有把握,李圆圆一定会来趟约。   如果那只刁钻的小鸟耍性子,发“小姐脾气”,没把口信带给李圆圆,她根本就不知道杜小帅在这里“痴汉等丫头”。   就算口信带到了,李圆圆能不能溜得出来恐怕也大有问题哩。   但是不管怎么说,约是杜小帅约的,他就不得不满怀希望,兴冲冲地准地赶来。   门上挂的大铜锁,被他运劲用力一扭就摘了下来,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跟以前的热闹场面相比,真是天差到地哦!   幸好杜小帅服下血龙的血和内丹后,功力陡增数十年,已具有夜归目力,黑暗中照样能看清周围一切景物。   他选了张四方大赌桌,跳上去盘膝打坐,趁机运起功来。   好小子,倒真会利用时间,约会不忘练功。   静!黑暗……   远处传来二更的竹梆和铜罗声,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   黑暗中,又恢复了沉静。   杜小帅刚才进入后,反手将大门虚掩上,这时盘坐在大方桌面对大门,只要有人进来即可看到,除非是走后门或别处进来。   怨然想起,后面的专用赌室内,地下就设有机关密室,壁后的秘道竟通过两条街,利用那废宅院内的枯井作为出口。   但这条秘道,李圆圆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况且,若是那小鸟儿把口信带到,李圆圆既知约她来的是谁,又何必多疑。   静寂中,大门突然发出“呀——”地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条门缝。、杜小帅马上紧张起来,但不敢贸然出声,以免惊走了来人。   当他凝神屏息时,一条人影已闪身而入。   就看这娇小玲珑,且婀娜多姿的身影,就可以断下她是李圆圆了!   杜小帅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圆圆!”   爽歪啦!   来要果然是李圆圆,她也轻唤了声:“帅哥!”   杜小帅马上跳起;从方桌上纵下,冲上前去拥住她道:“圆圆,我好想你!”   李圆圆并不抗拒,任由他紧紧拥着,柔声道:“我也……帅哥,你怎么想到约来这里?…杜小帅捉笑道:“这里以前是个赌场,现已关门大吉,不会有人闯来惊扰咱们。”   李圆圆“噢”了一声,又问道:“帅哥,你来苏州多久了?”   杜小帅干窘直笑道:“已经好几天了,本来打算来个‘暗扛’,结果变成了‘扛龟’!对了,你们在一起,那个穿得很体面的中年人,真的是你爸?”   李圆圆美目猛眨,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杜小帅逗笑道:“是我那结拜兄弟小杨告诉我的嘛。”   李圆圆心知他指的是杨心兰,忙问道:“她还告诉了你些什么?”   杜小帅对她最老实了,毫不保留道:“他说令尊跟另外那个中年人,是两个大赌徒,他的老爸输给他们一百万两银子,没钱还赌债,只好把妻子儿女押给他们,有没有这回事呢?”   李圆圆笑而不答,反问道:“你那‘兄弟’有没有告诉你,另一个大赌徒是谁?”   杜小帅摇头斜笑道:“没有啊,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喽?”   李圆圆憋想:“看来杨心兰还没暴露身份,自然不敢告诉帅哥,她爹就是他师父的仇人杨小邪啊!”   于是笑了笑道:“他就叫大赌徒!”   杜小帅弄笑道:“没有姓名?”   李圆圆道:“没有!”   杜小帅问道:“那你爹呢?”   李圆圆正经八百地道:“他老人家自然姓李,但名字却不愿让人知道,所以我不便告诉你。”   杜小帅耸耸肩,憋心道:“奇怪,怎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老爹的名字……你们来苏州干嘛?“既然杨心兰不敢暴露身份,李圆圆那敢说出实情,迟疑一下,突然灵机一动道:“家父和那大赌徒,就是风闻你那‘兄弟’的父亲要苏州,特地赶来讨赌债的。所以哪,帅哥,你和你那‘兄弟’,最好暂时避一避,千万别被他们撞见。”   杜小帅臭屁得可以:“爱说笑!欠钱的又不是我,谁怕谁?”   李圆圆幽幽地道:“不是哪,欠人的总是理短的。再说,还有家父……”杜小帅这才想通,讪笑:“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总不能跟你爹翻脸嘛。”   李圆圆不由地脸上一红,幸好黑暗中不易察觉,但她心里却有种甜甜的感觉。   杜小帅每当想起那夜在海上,船头与李圆圆热吻的情景,总是“哈”得要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享甜蜜的滋味。这时拥着这温柔的少女,使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打算来个热情的拥吻。   那知李圆圆把脸一偏开,娇羞万状地扭怩道:“不要嘛!不要这节骨眼上,杜小帅还听她的,那就别玩啦!用力把她偏开的脸扳过来,相准她那樱桃小口,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强吻!   李圆圆稍作挣扎和椎拒,随即便成了半推半就。   其实,这少女情窦初开,从来尚未真正跟异性接触过,更未遇上过“来电”   的少年郎。   直到海上救起杜小帅,才被这“怪胎”闯进她的心扉,使她平静的心潮起了波浪。   尤其那夜船头上的热吻,害她这些天来一直心神恍惚,日里茶饭都没胃口,夜里辗转不能成眠,还被枫儿讥笑她害了“相思脖。   害了就害了吧!   这少女确实有那种“脖的症状,成天恍恍惚惚的,干啥事都提不起劲儿,没事就坐在那里发呆,胡思乱想,好象对海上的那几日回味无穷。   偏偏她老子看得太紧,几乎寸步不离,就差用裤带拴在腰上带着走,使她没皮调,连开溜都没机会。   指望那只灵巧的鸟儿去寻找杜小帅,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人,直到今天黄昏时分,杨小邪和小小君正在酒楼上豪饮,小鸟儿突然飞临窗栏上,吱吱喳喳一阵乱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告诉小主人。   李圆圆胆子再也不能太嚣张,就怕她老子察觉生疑,便示意枫儿去照顾小鸟儿。   等枫儿归座,对她窃笑不已,李圆圆就知道有消息啦。   主仆二人借上厕所的机会,枫儿把小鸟儿带回的口信告诉了李圆圆。   终于有了意中人的消息,而且定了今夜二更之约,使李圆圆乐得心花怒放,比签中“六合彩”还兴奋,但如何溜去赴约呢?“枫儿人小鬼大,想出个主意道:   “小姐,待会儿劝老爷他们多灌些酒,让他们喝醉了回客栈呼呼大睡,咱们就溜出去。”   李圆圆摇摇头,忧形于色道:“不行啊,爹和杨伯伯是天生大酒桶,怎么喝也喝不醉。尤其这几天来,他们不但没能查了出‘一统帮’的眉目,反而发现随时有些形迹可疑的人物在暗中监视咱们,所以他们两位老人家已提高警觉,绝不会喝醉的。再说,真醉倒了的话,我那以把他们两位老人家留在客栈,自己却溜了出去呢?”   枫儿凉笑着:“小姐既然顾忌这么多,那让杜公子在那儿喝西北风吧!”   李圆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轻叹一声道:“到时候再看吧,实在去不了,只有让小乖去送个口信。”   主仆二人回到桌前,只见小小君和杨小邪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在生气。   李圆圆看得直皱眉,忙坐下问道:“爹,怎么啦?”   小小君怒哼一声,指着桌上捏成一团的信道:“你自己看吧!”   李圆圆将信闭拿起,展开一看,只见信笺上写着:“劝君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否则后悔寞及!”   信卦上是写着杨小邪和小小君两人的名字,但信笺上既无抬头,亦未署名。   李圆圆看毕,心知这又是“一统帮”搞的飞机,急问道:“爹,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小小君又怒哼一声道:“刚才楼下伙计送上来的,送信人早溜啦!”   杨小邪嗤嗤笑着:“黑皮奶奶,别去理他,这种飞机又不是第一次槁,他们几次三番想劫持咱们的宝贝女儿,就是想藉以威胁你我置身事外,别当鸡婆,搅了他们的局。可就是搞不过咱们,只好又搞这种飞机,何必甩他,咱们喝咱们的酒!”   小小君仍然铁青着脸道:“哼!总算他们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要想逼咱们加入,那是棉花店关门——免弹(谈),所以只有退而求其次,威胁咱们别多管闲事,嘿嘿,本来我是不想浪费时间的,这一来我可管定了!”   杨小邪惹笑:“要管也得把酒喝足才有精神管,来,喝酒吧!”   小小君干了一大碗,忽道:“小邪,你打听出没有,这几天满街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穿着白袍寻找‘宋一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小邪讪嘲:“听一个拉客黄牛叫五三的说,那个找人的宋妙妙,是个年纪不大的”落翘仔‘,最近找了批跷家的’幼齿‘,当起了’大姐头‘,大概是别出心裁搞出的宣传花招吧。“小小君这下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兴奋地大叫:   “啊哈!小邪,你昨夜一定溜出去‘走私’了,不然怎么会认识拉客黄牛,连姓名都记下了。”   杨小邪很糗地道:“说话保留点,当着你女儿的面,怎么可以随便破坏我这杨伯伯的形象!”   小小君笑道:“你还有形象吗?圆圆已久仰你这位杨伯伯是‘十项全能’,少一项就不是杨小邪了!”   杨小邪憋心道:“黑皮奶奶!你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这回是带着女儿……”   小小君怕他揭疮疤,忙打哈哈道:“别废话一大堆了,咱们喝酒,喝酒!”   李圆圆和枫儿一旁窃笑,看着他们一碗接一碗的猛喝,真希望两人喝醉了回客栈呼呼大上午,又担心他们当真醉倒。   这少女的心情,真是矛盾啊!   幸好两人都是海量,喝到大黑,才不过只有七分酒意。   如果是一般人,七分酒意己是醉态毕露了,他们却是更清醒、更有精神。   李圆圆早已打定主意,故意陪二老多喝了几杯,一回客栈就装头痛、先回自己的房去了。“机儿也想跟去凑热闹,却被李圆圆阻止,嘱她留在客栈,万一有特殊情况,立即赶往“如意赌坊”通知。   李圆圆此刻被杜小帅拥在怀里的热吻,那种感受使她既兴奋又紧张,更充满了甜美与温馨,仿佛花覃沐浴在春风里。   突然“嗖嗖嗖”地几件暗器已疾射而至。   暗器一射出,几乎是同时,黑暗中几条人影也掠至。   他们不知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一见暗器落空,立即各自亮出兵刃,一拥而上。   杜小帅翻身双脚齐踢,将扑来的两人兵刃踢飞,趁着其他人尚未攻到,一把拖起李圆圆,掠上了附近一张长方大赌桌。   眼光一扫,只见突如其来的这批家伙,竟有七八人之多,个个均是黑衣蒙面。   黑衣蒙面人大出意料之外,想不到在这里跟李圆圆幽会偷情的小子,身手居然如此矫剑他们身形一散开,围住了赌桌上的一对年轻男女,便听一名黑衣蒙面人冷声道:“你们不必怕,只要乖乖地束手就缚,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汗毛!   杜小帅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捉狭道:“你们是铺保,还是现金保?”   黑衣蒙面人怒道:“小子,你少抽腔滑调的,咱们可没时间跟你罗索!”   杜小帅一手拥着李圆圆,一手按在剑柄上,捉谑弄笑:“我的时间更宝贵,你们快自己用刀抹脖子吧,免得我动手!”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喝令道:“亮飞素!”   一声令下,便听“嗖嗖”连声,各人已将缠在腰间的钢丝软索亮这“飞索”   与软鞭相似,也有把手,但却长达一丈五尺,且只有麻绳般粗细。   杜小帅从未见过这种兵器,但可以想象得到,必然是利用“飞索”的长度远攻,被它打缠住了就难脱身。   但他们并不急于出手,只是一面又蹦又跳,一面抖动着“飞索”,使它忽而抖出波浪形,如同舞动彩带似的,忽而又抖成笔直一条线,大概在做“热身运动”   吧。   杜小帅看在眼里,故意糗他们道:“你娘咧!这可是叫‘仙人跳’?”   黑衣蒙面人一怔,惊诧道:“好小子,你居然能认出咱们的阵式!”   杜小帅听了,差点没笑昏。   这真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想不到信口糗他们一句,竟然歪打正着,这阵式还真叫“仙人跳”呐!   社小帅逗笑道:“这也叫阵式?你娘咧,我还以为你们发癫了呢!”   好在他们蒙住脸,脸色绿了也看不见。   突闻黑衣蒙面人一声喝令:“上!”。   就见七八条“飞索”飞卷直射,分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到,欲向桌上的二人下盘打缠。   杜小帅手揽李圆圆纤腰轻轻一带,两人拔身而起,便七八条“飞索”众他们脚下扫空,差一点卷缠在一起。   但这几人的“飞索”绝技都不过苦功勤练,已能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眼看几条长索将卷缠在一起,各自运劲一抖,“飞索”便抖成笔直,一条条脱解开来。   杜小帅尚不知李圆圆的武功如何,见她来赴约并未带防身兵器,就在拔起身时,已将“断魂剑”交在她手中,他自己则探手人怀,抽出了“心匕”。   这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两人身形刚向下落,七八条如同飞蛇似的钢索,又从不同方向攻来。   杜小帅看到“一统帮”的党羽,简直象是看到杀父仇人……不!比杀父仇人还恨!上回在海上,正跟李圆圆在船头热吻,被那几个突袭的家伙搅局,大煞风景。   这回又才开始进入情况,不知打从那里冒出来这些黑衣蒙面人,真是差点没把他给气歪!   尤其想到“飘花宫”被杀的几十名男女,更使小伙子火冒三丈,出手根本不留情。   运足真力,“心匕”寒光暴射,剑罡已发出。   黑暗中,只听连连几声惨叫,黑衣蒙面人已全部趴下。   没有一个例外。   李圆圆吓得紧紧抱住杜小帅的身子,惊叫了声:“帅哥……”她倒不是没见过杀人,而是从未见如此霸道的剑法!   被杜小帅吓到了。   杜小帅趁机搂紧她,豆腐猛吃安抚道:“圆圆,别怕,这些家伙死了活该……”不料话还未说完,忽听黑暗中有人鼓掌喝彩道:“精彩!精彩!再来一点香艳火辣的!”   李圆圆和杜小帅不由地又惊又窘,想不到黑暗中居然还有人在看戏!   杜小帅一个转头,循声向黑暗中那人憋心喝问道:“什么人?”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谑笑不已:“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真是世风日下啊!   想当年我那小丁可酸得很……”李圆圆一听这说话的声音,差点没当场吓昏,想不到这人竟是杨小邪!   杜小帅可不知他是阿猫阿狗,毛样道:“你娘咧!你管得着吗?鸡婆!”   杨小邪大刺刺地道:“哼!你最好以后问问你那‘兄弟’,看我管不管得着!”看来他还不知道女儿也在苏州。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这人好大的口气,拽成这样!”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七章     由于杨小邪站在数丈外,又是黑暗中,杜小帅无法看清他的形貌,便随乱说:   “你可是那大赌徒?”   这小子真能混,黑白一猜居然蒙中。   杨小邪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就是那大赌徒!”   杜小帅嘲惹:“喂!他家欠你赌债,我可不欠,你是吃太饱啦,三更半夜跑来管我的闲事!”   杨小邪怪叫道:“闲事?黑皮奶奶!你问问你抱着的那丫头,我老人家是干什么吃的?”   杜小帅还真的问:“圆圆,他除了赌之外。是干什么的?”   李圆圆迟疑了一下,才幽幽地道:“他老人家是专爱管闲事的……”杜小帅戏谑:“啊哈,原来还是个鸡婆!”   杨小邪不以为忤,反而快笑裂了嘴:“鸡婆管你们这小公鸡小母鸡,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真管对啦!”   杜小帅不怀好意地直冷笑,憋想:“小杨的老爸既入了这这伙一大笔赌债,把妻子儿女部抵押给他,搞得没脸见人。如果我把这家伙……”他正想得津津有味,杨小邪已经贼样地道:“小公鸡,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想摞了我,就没人向你那‘兄弟’一家讨赌债啦?“哇噻!当年赫赫有名的杨小邪,果然有一套,居然能料事如神,看出人家心里想什么。   杜小帅被他一语道破,索性来明的:“既然你也赞成,我若不干还真对不起你!”   杨小邪惹笑道:“你有把握能杀得了我吗?”   杜小帅信心一百道:“地上躺的这几个家伙,都是不太服气的,等会儿你可以问问他们!”   杨小邪大笑道:“好!好!你这小公鸡好大的口气,很合我老人家的胃口!   哈哈……”杜小帅怒斥道:“我却对你很倒胃口!”突然放开拥着的李圆圆,从大桌上掠身射向杨小邪,抡起“心匕”就刺。   “心匕”果然通灵性,似乎不愿杀伤此人,竟未发出剑罡。   其实杨小邪也“跳”的够快,身形一晃,早已飘出两丈,又瘪又苦:“黑皮奶奶!跟我玩真的哪?”   杜小帅如影随形掠至,嘲道:“不然还怕你不成?真是后知后觉!”欺身而上,“心匕”又连连攻出。   李圆圆还站在大桌上,情急叫道:“帅哥!不能杀他!不能……”杜小帅这一分神,杨小邪趁机反守为攻,徒手欺近他身旁,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绝技,想出其不意地将“心匕”夺下。   那知小伙子手腕一沉,反手上挑,杨小邪要不是及时撤招暴退,掌心就全被“心匕”刺穿。   虽然他保住了手掌,却听“卟”地一声,衣袖已被刺破撕去了一大片。   这下他可毛了心,指着杜小帅吧道:“黑皮奶奶!竟敢耍阴的?今夜要不让你这小公鸡吃吃苦头,你还不知道我杨小邪的……”“厉害”两字还没吐出,杜小帅已惊问道:“你,你就是杨小邪?”   李圆圆暗叫一声:“糟了!”   心知这一来甭劝罗,杜小帅非来个“大车拼”!   杨小邪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已暴露出身份,还过他一向不信邪:“是又怎样?”   杜小帅瞪眼道:“哼!杨小邪,我正想不知上那去找你,想不到你自己达上门来。你让我师父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今夜就算不杀你,也得让你下半辈子躺着起不来!”   杨小邪不愧是杨小邪,还一派轻松地逗惹:“那好极了,我老人家可以躺在床上享亨清福,让你们好好侍候吧!”   这话杜小帅听不出是啥意思,只以为杨小邪在耍嘴皮子,故意占他便宜。   但李圆圆可听得小脸儿一皱,分明是暗指杜小帅已是他未来的女婿,老丈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身为“半子”自然得尽一份孝道呀。   眼看杜小帅对杨小邪那种恨不得咬下两口的狠样。李圆圆就更不敢泄露身份,让意中人知道她父亲就是小小君,神龙子的另一个仇家了!   她不由报急这是什么鸟世界,搞这种飞机让她来受!   狂喝声中,只见杜小帅欺身而上,“心匕”连连向杨小邪攻去。   杨小邪一身轻功身法,连闪带避,从这张赌桌跳到那张赌桌,存心跑给杜小帅追。   杜小帅也施展出“幽灵十八扭”,决心要以“君邪手”制敌,让杨小邪输得心服口服。   好在赌场地方宽敞,足够他们跑的。   倒是站在大方桌上的李圆圆,看得眼花撩乱,不知所措,一时简直不知是好。   杨小邪边逃边邪笑:“小公鸡,我老人家的‘跑功’,可是第一流的,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跑得过我。今夜如果你追得上我,不用你动手,我就自己回家去躺下!”   杜小帅不信邪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杨小邪嘲惹:“我又没有把女儿带来,谁替我说?当然是我自己说的!”   杜小帅一弹耳朵,加紧猛追。   杨小邪可贼得很,绕着一张张赌桌打转,如同走马灯似的,看得李圆圆眼都花了。   忽听杨小邪戏谑:“小公鸡,这里面地方太小,玩起来不过瘾,咱们到外面去,我跑给你追。”   杜小帅斜眼瞄他:“好!谁怕谁?”   怪笑声中,杨小邪已射向大门,杜小帅来不及阻拦,他已夺门而出。   小伙子为师父报仇心切,一时也顾不得李圆圆了,只向她招呼一声:“等我呀!北阕妨顺觥?   李圆圆正想跟去,却听黑暗中有人喝阻道:“不许去!”   一听这喝声,李圆圆不由地回身惊呼道:“爹……”黑暗中现身走出的果然是小小君,只听他沉声道:“你这丫头太胡闹了,明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中监视,竟敢单独溜出来跟那小子见面。   万一你落在‘一统帮’的手里,你爹我不就玩完了!”   李圆圆愧羞地低着头道:“爹!我,我……”小小君怒哼一声,走上前道:   “你杨伯伯和爹还没有老到耳朵不管用的地步,一听隔壁你的房间开窗轻响,就猜到你这丫头溜出去了。刚跟出来追到街口,就发现七八条你影钉上你。   奇怪的是他们一直跟到这附近,见你进来并不跟着闯入,反而转向另一条街飞奔而去。“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杨伯伯跟我知道一定有问题,一路跟去,奔过两条街,见他们纵入一个旧宅院,竟从一口枯井下去。咱们等了一会儿,听井下没有动静了,才跟着跳下枯井,发现下面有条很长的通道。”   小小君微微点了下头道:“咱们一直摸到通道尽头,通过一道好象被震碎的厚墙,发现是个地下密室。一到上面,你杨伯伯就认出,是‘如意赌坊’的专用赌室,他曾经跟艳国艳后金玉姬在那儿赌过,咱们才确定是置身在‘如意赌坊’,原来这儿与那旧宅有秘道可通。”   顿了顿,他又道:“那七八个家伙倒很沉得住气,一直守伏在暗中按兵不动,静静偷听着你和那小子说话,当然咱们也听到了。直到你们……”李圆圆窘迫地叫了声:“爹!毙⌒【煽攘缴懿怀刹鹱约号奶ǎ骸八且环⒍阊畈臀揖蜕桃楹茫裙鄄煲幌履切∽拥纳硎趾臀涔β肥匾痹傧稚沓鍪窒嘀?   那知那小子真有两把刷子,根本不须要咱们出手,就把地上这几块废料摆平了。   所以你杨伯伯决定先现身,把那小子引开,好让我把你赶快带走。谁知他一时说溜了嘴,竟暴露了身份,这下事情就比较麻烦啦!袄钤苍驳P牡溃骸暗绻滥闶撬峙隆毙⌒【材ǘ龋骸白咭徊剿阋徊桨桑菔蹦悴荒茉偌判∷Я耍勖墙褚咕屠肟罩荩 ?   李圆圆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泪光闪动道:“可是,爹,女儿……”小小君却不由分说,一把拖了她就走。   杨小邪“跑功”真是举世无双,绝不是乱吹的。杜小帅要想追上他,那可差得远呢!   追了几条街,早已不见杨小邪的人影。   杜小帅仍不放弃,誓死达到目的,非找到不可,最后,只好打八折,先赶回“如意赌坊”和李圆圆会面再说,那知李圆圆己不知去向。   这一来小伙子的方寸大乱。   既不知道是不是他去追杨小邪时,被“一统帮”的人趁虚而入,闯来将李圆圆劫持而去。   也不知他们下榻那一家客栈、设法子赶去看看她是否已经回去了。   当然,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如果是为了他只顾去追杨小邪,把她单独留在那里不顾,使李圆圆生气了,一赌气自己回去,那倒还是好的。万一真落在‘一统帮’手中,就有够惨啦!   从“一统帮”着手是不太可能,而苏州城内的大小客栈恐怕不止百家,深更半夜又上那里找去。   但杜小帅想到,如果李圆圆没有回客栈,那就是出事了,必须通知她父亲,共商营救之策,这点一定得做到。   若是李圆圆已安然回客栈,他也就没事了。   这种事可耽搁不得,就算全城有上千家客栈,那也得一家家去“拜访”。   幸好只问了十几家客栈,终于问出他所形容的四位旅客,一个穿着随便,一个身穿华服的两中年,带着一个少女和小姑娘,住在后跨院的三间客房。   杜小帅暗爽在心,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第九十九间才问到。   但深更半夜不便去敲开门,李圆圆是没关系,惊动了她老子,不被迫杀才怪!   这时他倒没想到,李圆圆他们怎会跟杨小邪在一起,一心只想到她平安无事。   歪头想了半天,佯称时间太晚,等天亮后再来访,向睡眼惺松的伙计告了扰离去。然后从街边绕至后院,施展轻功跃上墙顶,向后跨院里一看,几间客房的灯火全灭,没有丝毫动静和声息。   杜小帅歪点子还怕没有?模仿九宫鸟连叫了几声。   在他想,李圆圆如果刚回来,绝不会上床就熟睡,听见鸟叫声必会出来查看。   要是她没回来,枫儿听到了也不会闲着。   就算惊动李圆圆的老子,得知他是为了女儿失踪而来,也不致于追杀吧?!   那知等了片刻,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小帅觉得有问题了,急忙又绕回客栈前面,“砰砰砰”地敲开了门。   伙计一见又是这小伙子,脸揪成一团道:“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睡觉?”   杜小帅早已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往伙计手上一塞道:“对不起,我有急事见他们。请带我去他们房间。”   有钱还有什么问题?   伙计见钱眼开,忙眉开眼笑地恭应着,回身取了柜台上的烛台在前带路,领着杜小帅来到后跨院。   杜小帅上前敲了几下房门,没有反应,立即伸手一推,房门竟应手而开。   这间房是李圆圆和枫儿住的,进去一看,主朴两人都不在,小伙子看得瘪笑不已,退出去敲隔壁的房让,也是无人回应,房门轻轻一推就应手而开,房内无人,却见桌上放着一个银锭,显然是留作房钱的。   紧领的那间是杨小邪的,根本就不必去看了。   跟进房的伙计不禁惊诧道:“怪事!怪事!他们几位回来后就没有出房,怎么会都不见了?”   杜小帅贼眼乱转,看出他们是从窗口走了,却搞不懂干嘛要匆匆而去。   人跑啦,他只好离开客栈,又瘪又苦地赶回旧宅。   不料悄悄溜回房中,却见杨心兰坐在床边生着闷气!   杜小帅苦出汁来,忙上前道:“兄弟,你……”杨心兰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溜出来去找那个姑娘的!”   他猛弹耳朵,糗道:“不是哪,我是……兄弟,你猜我遇见了谁?”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   杜小帅睨眼斜笑:“我遇见了杨小邪!”   杨心兰吃了一大惊,要不是坐的很稳,差一点滑跌到地上,急问道:“你在那里遇见他的?”   杜小帅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一五一十照实说,又怕这位“兄弟”为他姐姐抱不平乱找碴,干笑着:“是这样的,我睡不着,愈想俞觉得‘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很可疑,就决心独自去仔细察看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我才进入呢,就被暗中守伏的七八个围攻,也不知是他的武功太低,还是我太行了,没两下就被我用‘心匕’打发了。不料就在这时候,又冒出一个人来,竟是日间见到的那个大赌徒……”杨心兰那能等他从盘古开天辟地讲起,截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杨小邪?”   杜小帅瞄眼道:“难道你不知道,赢了令尊一百万两银子的两上大赌徒,其中一个就是杨小邪?”   杨心兰那里能说实话,不被削皮才怪:“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不就告诉你了!”   杜小帅怀疑的瞄了她一眼:“是这样碍…”杨心兰急切追问道:“后来怎样了?”   杜小帅讪邪道:“咱们一见面就动上了手,那家伙武功不怎么样,还有够死不要脸的,自奈夸他杨小邪的‘跑功’天下无敌,如果我能追上他,不用我动手为师父报仇,他就自己回去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杨心兰“哦”了一声,紧张兮兮道:“你追上他没有?”   杜小帅糗笑:“你娘咧!这家伙‘跑功’真不是盖的,我追出去,追了几条街不见他的人影子”。   杨心兰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问道:“他知不知道你是谁?”   杜小帅瞪眼:“这家伙老奸巨猾,本来还隐瞒身份,说他是‘大赌徒’,后来说溜了嘴,我才知道他就是杨小邪。当时我就说要为师父报仇,纵然杀不了他,也得让他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他一听我这么说,当然知道我是神龙子的徒弟了。”   杨心兰突然感到心烦意乱,一张脸都揪起来了。   杜小帅比较迟顿的,没有发现,接着又道:“当时我追丢了他,心里很不服气,就到各大小客栈去找,居然被我找到了……”杨心兰猛然回过神来,干笑着:   “你们又动上了手?”   杜小帅猛摇头憋道:“没有,等我赶去时,连那李姑娘父女,和那小丫环也逃走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杨心兰当然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故意想了想道:“大概他们知道你跟杨小邪有仇,而他们又是走在一起的,怕惹上麻烦,所以赶紧溜之大吉吧”。   杜小帅抽翘嘴角道:“说的也是,我告诉过李姑娘,决心要为师父找杨小邪和小小君报仇的事,她自然会告诉她父亲……可是,难道他们父女都不知道,跟他们走在一起的就是杨小邪?这也太丢了吧!”   杨心兰趁机中伤情敌:“也许那位李姑娘别有居心,故意瞒着你哦!”   杜小帅回想当时的情形,李圆圆似乎吞吞吐吐的,心里不由大瘪,又道:   “对了,当时他说他是专喜欢管闲事的,我说我的事他管不着,他还要我最好问问你,看他管不管得着,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心兰暗骂老爸一声,随机应变道:“这还不懂吗,我爹欠了他一百万两赌债,连妻子儿女都押给他了。咱两是结拜兄弟嘛,你能不管我啊!”   杜小帅抽抽嘴角,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可是,桥归桥,路归路,总不成你老爸欠他钱,我师父的仇就不报吧!”   杨心兰瞄眼道:“如果我老爸的赌债他不要了呢?”   杜小帅这下可头大啦!   师父的大仇不可不报,结拜兄弟的困境又不能不甩,又瘪又窘:“这,这……”杨心兰叹笑:“帅哥,船到桥头自然直,别伤脑筋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成全你,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杜小帅在床边上,拉着她的手:“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也会有分寸,不致帮得太绝的。记得老哥哥和干娘,甚至李姑娘也劝过我,劝我不要意气用事,太冲动,最好能查明当年的事实真相,再采取行动。说也奇怪,今夜当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杨小邪时,我手上正握着‘心匕’,就想干掉他,但却发不出剑罡,否则他早投胎去啦!”   杨心兰听得吓一跳,却又暗爽:“帅哥,‘心匕’是有灵性的,能随持有它的人心意而动,这表示你心里并不真正想杀杨小邪,对不对?”   杜小帅猛弹耳朵:“当时我确实不想给他死……咦,你的手怎么这样冷?”   杨心兰干笑两声,将手抽回,站起身道:“帅哥,该你接班了,我要回房去睡大觉了。”   杜小帅点了点头道:“你去睡吧。”   杨心兰走到房门口,忽然回身问道:“帅哥,你回客栈去过了?”   杜小帅本能地想说“没有氨,但低头一看,身上穿着“证据”。惹笑:“我去换了衣服,以免被人发现,误以为我是丐帮的人,把这笔帐记在丐帮的头上。”   顶会盖的!   杨心兰却又问道:“那你的‘断魂剑’呢?”   杜小帅这才猛然想起,心中瘪笑不已,他把‘断魂剑’交给了李圆圆了!   糗笑:“噢,噢,我带着‘心匕’,用不着长剑,就把它留在客栈。”   杨心兰有意无意地道:“明天最好去把它取回来,那可是你干娘送的,万一……”一听提起柳苔青,现在也不晓得怎样了,杜小帅心情就坏了。   杜小帅也不再多说,走出了房。   杜小帅目送她离去,仍然坐在床边,开始在伤脑筋。   回想日,在海上遇救后,本来跟李圆圆主仆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但是,当他一说出找杨小邪和小小君,为师父龙驼子报仇,这少女就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只比哑巴好一点。   当时他并不在意,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主女的情绪,有点象气象报告“晴时多云偶阵雨”而已。   但现在回想起来,可就愈想愈不对劲了。瘪想:“小杨可能真的不知道杨小邪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只是个大赌徒,但李圆圆的爹跟杨小邪如此接近,难道他们父女也不清楚他是谁?”   想到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是李圆圆的爹没有告诉她,大赌徒就是杨小邪,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出他的身份?   尤其今夜在“如意赌坊”,杨小邪突然出现,杜小帅还问过李圆圆,她仍然没有指出突如其来的这个人就是杨小邪!   究竟为什么?   杜小帅究竟不是笨蛋,猛然若有所悟,几乎失声叫起来,伸手一弹耳朵,愣苦瘪笑:“难道……难道她爹就是小小君?!”   ※※※   苏州城内,城南一座占地甚广的巨宅,名为“醒园”,它的主人便是退休御史苏大人。   老御史告老还乡已多年,平日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地方官吏富绅想结交,一概不见,安安静静地享受晚年清福,谁也不甩。   但他不知招谁惹谁了,近日突然闯来了一批凶神恶煞,把全宅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三十余口,杀得清洁溜溜一个也不剩。   一夜之间,巨宅便被“一统帮”鸠占雀巢,成了他们设在苏州城内的临时总部!   这时,一间布置如千金小姐香闺的房间里,象牙床上躺着个全身肌肤赤裸,仅穿了条“丁字裤”的年轻小伙子,由四名衣衫单薄的少女随侍在侧。   小伙子年纪只有二十出头,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称得上“帅哥”之流,只是脸上带有一股邪气。   而他一身结实的肌肉,如果参加健美比赛,准可拿个冠军。看在那四名少女眼里,简直要流口水,称着剥葡萄往他嘴里送时,忍不住在他身上摸摸弄弄,几乎“爱不释手”。   美中不足的是,小伙子左肩上敷着一堆黑不黑,黄不黄,带有一股腥臭味的草药,看来是挂彩了。   侧身坐在床边的一名少女,一不小心碰到了小伙子的伤痛处,被他一把推得跌了开去:“贱人!怎么这样笨手笨脚的?”   那少女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爬起,跪在床前怯生生道:“少爷,对不起,婢女不是有意的……”小伙子怒哼了一声道:“笨得象猪一样,罚你喝尿一大杯,快去拿杯子!”   少女一听脸都绿了,但不敢抗命,只得恭应一声:“是!”还真的站起身来,去桌上拿了只茶杯。   小伙子撑声坐起,刚站下床,那少女拿着茶杯上前蹲着,准备接尿之际,突见一名身穿华服,脸上却截着黑布面罩的人走进来。   他一见小伙子站在床边,便笑问道:“可以起床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当着此人撤尿,忙拱手恭恭敬敬叫了声:“义父!”   蒙面人微微点了下头,把手一挥:“你们都退下去吧!”其他三人忙恭应而去,蹲着的少女见小伙子点头示意,才如获大赦,急忙站起来匆匆出房。   蒙面人看见小伙子脸色,笑道:“好多了吧!”   小伙子恭然应道:“多谢义父关心,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痛。”   蒙面人叹口气道:“唉!想不到老巫婆的‘红花血指’,比传说中更厉害。   只怪咱们的消息不够灵通,事无竟未查明,守在那里的老叫化竟是当年的‘红花娘子’洪蔽,才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小伙子不忘拍马屁:“幸好孩儿托义父的洪福,才能大难不死,捡回了这条小命。”   蒙面人沉声道:“这回不是你命大,而是老筮婆也同时中了你一刀,击中你时功力已大减。否则我就算有华伦和扁鹊的医术,也救不了你的命啊!”   小伙子笑得有点苦,恭声道:“义父请坐!”   蒙面人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作个手势,示意小伙子也坐下后,沉吟一下道:   “一刀,你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本来不到必要的时候,我是不打算让你曝光的。   但最近的对手都不是省油灯,偏偏各堂和分舵的那些饭桶,连连受挫,没有替我办好任何一件称心的事,连杨小邪和小小君的女儿都抓不来!”   哇佳佳!原来这受伤的小伙子,正是宋一刀喔!   蒙面人又是谁呢?   哈哈,他老兄就是那“搅和大王”,搞得天下武林大乱,人心惶惶,又偏受故作神秘,不敢以真面目让人家看的“一统帮”帮主!   他顿了顿,似在看看宋一刀的反应,接着又道:“最近你很威风,果然一出马就替我接连办了几件漂亮事,先挑了茅山派,又消灭了‘飘花官’。   再马不停蹄地赶去协助几位堂主,攻占了‘黄花岛’。哼!这一来可让天下武林知道,不归顺我‘一统帮’是什么下场了!哈哈,哈哈……“宋一刀不仅刀法好,马屁功夫更是一流:“孩儿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一切全靠义父神机妙算,运筹有方。”   帮主听了有够爽,又狂笑了几声,喜道:“我知道这几件事你办得很辛苦,本来打算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养精蓄锐,以便应付十一月十三日,蒙蒙谷的大场面。谁知你昨日一回来,就得知你妹妹找你的消息,瞒着我私下闯去……”宋一刀接道:“孩儿当时急于想见小妹,心想这是孩儿的私事,才未敢惊动义父。”   帮主笑了笑道:“我不是责怪你擅自行动,只是心痛你捱这一掌,差点把命送了。其实,在你回来之前,这花招他们已经玩了两三天,我已看出是个陷井,所以下令大家不许轻举妄动,根本就不去理会。”   宋一刀诧异道:“义父,孩儿有一点不明白,茅山派和‘飘花宫’得手后,孩儿是遵照您老人家的指示,为了要响知名度,留下‘一刀’二字,对方怎会知道孩儿姓未?而且,这陷分明是为孩儿一人而设,量他们又怎会找到我小妹,利用她诱使孩儿上门去呢?”   帮主沉声道:“哼!咱们帮中一定有内奸卧底!”   宋一刀皱起眉头道:“可是,孩儿跟小妹失散已好几年,最近曾回吴兴老家去找过她,谁知她早已不知去向,所以昨日回来,见街上那些小姑娘和小叫化,穿的白袍上写着小妹找我,孩儿问明地址:急忙回来向义父覆命后就赶了去,根本没有想到那是个陷井。但问题是,孩儿有个失散多年的小妹,这事在义父面前都没有说过,卧底的内奸又怎会知道?难道是他会算啊!”   帮主沉思一下道:“这……我一时倒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这也怪我一时疏忽,昨日你回来,我是看你太辛苦了,想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再把这件事告诉你。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溜了去。   好在你没有意气用事,中了‘红花血指’就即刻赶回,否则……这真是不幸中之大幸,而且还为我除掉了一个心腹之患!哈哈宋一又把肩头一皱道:“不过老巫婆中了孩儿那一刀时,孩儿也中了她的‘红花血指’,功力未能随刀全力发出,不知那一刀是否足以致命。”   帮主安抚道:“不用为这个操心,我已经派人去探听消息了。你只须好好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之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呐。”   宋一刀眨眼道:“是不是要孩儿去收拾杜小帅?”   帮主断然道:“不!那小子必须留给我亲手杀他!”   宋一刀恭应一声,追问道:“那是什么任务?”   帮主冷森森道:“除掉杨小邪和小小君!”   宋一刀诧异道:“义父,这两个人您不是打算收为已用吗?”   帮主怒哼一声,气愤道:“只怪派出的那一批批饭桶,始终未能把他们两个的女儿抓来,还损失了不少人,所以无法逼他们就范。近日他们居然来了苏州,摆明是冲着”一统帮“来的。昨日我已派人送信警告,但他们好象根本不管……”   正说之间,匆匆闯进来个少女,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地堂’郑堂主求见。”   帮主把头一点道:“带他进来!”   少女恭应一声,出房去带进来个相貌平平,打扮成小贩的中年人,他便是“一统帮”中,六大堂主之一的:“地堂”堂主郑风。除帮主与副帮主之外,地位仅次于四大护法,在帮中已经算是很威风的人物了。   但他见了帮主,可就矮了半截,忙不迭上前单膝一屈跪下,低下头恭声道:   “属下郑风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咸名长存,一统天下武林!”   帮主也不叫他起来,样子比拽的道:“有什么消息?”   郑风仍然低着头道:“启禀帮主,负责监视杨小邪他们所住客栈的八人,昨夜失去连络,不知去向。属下今晨即派人分头找寻,发现他们全都死在‘如意赌坊……”帮主一听,顿时惊怒交加,大概脸不黑也绿了,可惜戴着面罩看不到这精彩镜头。只见他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茶虚比赛跳高,怒斥道:“该死的饭桶!”   郑风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如捣蒜地道:“是是是,属下该死,属下饭桶,属下无能……”帮主喝问道:“杨小邪他们呢?”   郑风忙道:“属下得到消息,立即亲自赶去那家客栈,才知道他们昨夜就溜了。听伙计说,深更半夜有位年轻公子哥儿去找他们,找开房门才发现……”帮主怒不可遏道:“郑风,你办的好事!”   郑风又连连磕头道:“属下无能,属下饭桶,属下该死……”帮主怒哼道:   “既然该死,你还不快些自行了断?!”   玩真的?!   郑风大惊,加紧连连猛磕头,求饶道:“帮主洪福齐大,帮主饶命……”帮主霍地站起,飞起一脚,踢中郑风眉心。   只听一声惨叫:“啊!敝7缟仙硐蚝笠谎觯咽峭犯枪钦鏊榱眩蜃叛雒娴贡校次醇鞒鲆坏窝?   恭立一旁的少女见状,早已吓得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就连杀人象磕瓜子轻松的宋一刀,看在眼里也不禁心中一凉,毕竟郑风是自己人,且位居六大堂主之一啊!   正在这时,又一名少女匆勿奔人,一见郑风的死状,吓得呆若木鸡,竟忘了进来是要干什么的。   帮主根本不当回事,喝问道:“什么事?”   那少女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启……启禀帮……帮主,‘天堂’……   段堂主……求……求见……”帮主哼一声道:“带他进来!”   那少女恭应一声,忙不迭出去带进个“武大郎”似的中年,想必就是“天堂”   堂主子。   他倒是对这种场面看惯了,有什么好稀奇,只瞥了郑风的尸体一眼,就上前单膝一屈跪下道:“属下段威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威名……”不等他念经似地背完,帮主已迳自坐下,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有什么事快说吧!”   段威恭应一声道:“启禀帮主,属下已经查明,那旧宅里不但藏着化装乞丐的老尼姑,还有个小叫化,一个可能是杨心兰那丫头,另一个就是杜小帅!”   帮主诧异道:“怪事!那两个小鬼,怎会跟当年的‘红花血指’搞在一起了?”   宋一刀急问道:“那个叫宋妙妙的姑娘,是不是真在那里?”   “这……”段威怔了怔,一见帮主正用手指因敲着桌面,似在向他暗示,忙会意道:“这就不太清楚了。”   帮主对这回答很满意,嘉许地微微点了点头。   宋一刀却站起身来道:“义父,孩儿想亲自去……”帮主断然道:“不行!   你的伤势还没好,而且我已告诉你了,杜小帅那小子必须由我亲手杀他!”   宋一刀又恭应一声:“是!”   帮主把手一挥道:“段威,把这饭桶的尸体带走!”   段威恭应一声,上前扛起郑风的尸体,跟随在帮主身后向外走去。   宋一刀恭送至房门口,望着帮主的背影,不禁奇怪地想:“为什么义父一定要亲手杀杜小帅?”   而帮主在走远之后,才轻声警告段威道:“宋姑娘的事,谁要走漏一点风声,就跟郑风的下场一样!”   段威连声恭应道:“是!是!”   听帮主的口气,难道宋妙妙已落在他手中,却瞒着宋一刀,那是为什么?   伤脑筋!   树倒猢狲散,宋妙妙这“大姐头”来个“失踪记”。这批“幼齿”的就不知道要叫谁“姐姐”啦,也没得生意好做。   杜小帅为了救人命,可以当“捐血中心”。但对这批跷家的小姑娘,他可不能开“收容所”,长期把她们收留在这里吧。   他只好拿出一笔银子,发放“遣散费”,每人一百两,外带规劝一番,叮咛她们要赶快回家去。   如果发现她们不听,自甘坠落,仍去“重操旧业”。嘿嘿,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带到荒效野外去,挖个土坑活埋!   当然,这话只是唬唬小姑娘们罢了,那能真的玩出人命来。   不过小姑娘们还真给唬住了,而且还有一百两银子可拿,一个个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旧宅。   这一来,杜小帅身上的银票虽花去不少,但至少把她们的问题解决,可松了一口大气。   现在剩下的,是要解决他们老少三人自己的问题了。   “一刀”的身份已可确定,果然是宋妙妙的哥哥宋一刀,也就是那武功极高,心狠手辣的职业杀手。   洪薇甚至可以肯定,这宋一刀就是当年“疯刀”的弟子,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的没得拼啦!   杨心兰则烦恼多多!   杜小帅已经跟她老爸照过面了,虽然还不知道她跟杨小邪是父女,但今后两人只要一照面,那准有好戏看,非来个“大车拼”不可!   更气人的,是看出杜小帅对李圆圆的感情,要比对她以女装出现时“来电”   多了。   如果杜小帅知道,她们两人是杨小邪和小小君,他师父的两大仇人之女,那可真是有的瞧了!   杨心兰觉得一个头二大……不,八个大啊!   杜小帅则魂都“茫酥酥”的,满脑子都在想李圆圆。   想着她仙女下凡般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她那甜美的笑容和热吻……   更想着她的老爸,究竟是不是小小君?   老少三人“各怀鬼胎”,把那批“幼齿”遣散后,立即开了个“三巨头”会议。   长幼有序,洪蔽年长最先发言,认定种种迹象显示,“一统帮”帮主仍在苏州城内潜伏,极可能有什么重大阴谋或事故,非他亲自坐镇指挥不可。   她已决心跟对方一拼,不把那家伙揪出来干掉,她实在有够不甘心的。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笑的贼:“咱们不用象无头苍蝇一们乱撞,我有办法要他们找上门来。”   杨心兰捉笑:“是不是还用‘寻人启事’那一套,这回找的是‘一统帮’帮主某人?”   杜小帅黠笑道:“差不多哪,不过你得辛苦一趟,快去把那批小叫化找来,愈多愈好,告诉他们管吃管住,每天还有五两银子可拿。”   杨心兰嗔笑:“你疯啦?想在这里开救济院,还是另创一个丐帮?”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我要把这里变成‘一统帮’!”   杨心兰诧愣了眼:“帅哥,你想搞什么飞机?如果是发烧,最好去买一包退烧药!”   说着,还伸手摸摸小伙子的额头——不烫嘛!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你先别问,快去把人找来,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杨心兰瞄向洪蔽:“师父,这……”   洪薇似乎已料到杜小帅打什么主意,笑了笑道:“你就照他的意思做好了,反正他身上还有不少银票,骚包光了再说嘛。”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八章     杨心兰这才耸耸肩,满街找人去啦!   由于丐帮设有苏州城外,那旧祠堂内的分舵被挑,分舵主朱禄又被洪蔽盛怒之下一脚踢死,使得散布苏州城内各处的丐帮弟子,顿时成了群龙无首,这几天象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飞。   其中只有少数一二十个小叫化,被杨心兰找去,穿上前后写着红字的白袍,当“寻人启事”的活动广告,每天大街小巷走动,一连四天下来,各嫌了二十两银子,在他们来说,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   消息不胚而走,早已传开了、全城的小大乞丐都闻风而至,也想找这差事干干。可惜第四天就结束了,使得大伙儿白高兴一常大家正感到失望,再也碰不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料“财神爷”又来了,而且人数不限,还管吃管祝不到一个时辰,杨心兰已“满截而归”,带回来近百名大小乞丐。   浩浩荡荡来到旧宅前,只见大门上方横贴着一张白纸,歪歪扭扭写着“一统帮”三个大字!   更妙的是大门两旁,还竖有几支招魂幡,地上散落不少纸钱。如果不是认清确实是那旧宅,杨心兰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   大门居然敞开,一眼望进去,就可见到大厅竟布置成了灵堂!   你娘咧!杜小帅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嘛?   杨心兰冲进就拉开嗓门又叫道:“人来啦!人来啦!快出来迎接啊!苯械木拖蠹嗽好趴谟偷墓昱?   突见一人从大厅走出,身穿白袍,袍上以红色写着“罪人”两个大字。   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头戴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看起来有够古怪的。   他在阶台上一站,双手高举大喝道:“‘一统帮’帮主在此,快快跪拜!”   杨心兰先是一怔,一听出是杜小帅的声音,差点没笑抽了肠。   跟进来的近百名大小乞丐,却毫不迟疑,纷纷跪拜下去,如同回教徒在膜拜,还拜得有模有样的。   杨心兰抢步上了阶台,弄笑:“帅哥,你真的抓狂(发疯)啦?”   杜小帅理都不理她,逞向跪拜的那些大小乞丐朗声道:“你们大家听着,我这‘一统帮’又叫‘滥帮’,滥就是下三滥的‘滥’。本帮帮旨,是奸淫掳盗,偷拐骗诈,外带杀人放火,无恶不和。如果你们不愿加入,绝不勉强,加入后不愿干了,随时可以退出,还可以领十两银子遮羞费……”众乞丐都呆了,听得莫名其妙,这怎么扯上了遮羞费,遮的那门子“羞”?   杜小帅也自知说溜了嘴,于笑道:“噢,我说错了,是遣散费。至于薪水吗,每人一天五两银子,还管吃住,另有奖金。好了,就这么简单,愿意加入的就把脚举起来!”   你娘咧!只听说举手的,那有要人学脚?   有够稀奇的。   但众乞丐还真听话,不但举脚,还坐在地上把双脚朝天高高举起。   杜小帅点点头,谑笑不已:“好极啦,大家把脚放下……”等众乞丐把脚放下,改成盘坐的姿式后,他睨眼斜笑道:“至于我刚才说到的奖金,要想得到就更简单了,你们会不会哭?”   只听众乞丐齐声应道:“会!”   杜小帅捉狭:“那我问你们,如果‘一统帮’帮主被天打雷劈死翘翘了,你们会怎样?”   众乞丐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蠢蠢不知如何回答。   杜小帅斥笑:“真‘驴’啊!才说过你们就忘了,哭呀!”   盘坐在前面的一名乞丐问道:“他死了关咱们屁事,咱们为什么要哭?”   另一个乞丐附和:“是啊,那怎么哭得出来。”   杜小帅瞄眼:“哟,你们以为银子是白拿的?告诉你们,这就是每天的固定工作,你们不但要哭,而且要哭得死去活来,愈伤心愈好。我从哭得最伤心的人当中选出前三名,每人奖金二十两,好了,现在就开始哭吧!”   众乞丐一听哭得伤心还有奖金,不用再催,马上来个大合唱,齐声号啕大哭起来,尤其有些经常“客串”,为人送丧当“孝男”的,更是驾轻就熟,哭得呼天抢地,痛不欲生,真象寡妇死了独生子……不,比个寡妇还伤心哪!   哇佳佳,从乞丐哭成了一片,场面真有够感人的!   杜小帅对自己一手导演的场面非常满意,转身向笑弯了腰的杨心兰嘲惹道:   “兄弟,请进去参观灵堂,瞻仰‘遗容’吧!”   杨心兰心知大厅内必定又有花样,跟进去一看,果见厅内挂满“挽联”,写的尽是些骂人的句子,如什么“帮主吾逊遗臭万年”,“臭帮主罪该万死”,“快滚下十八层地狱”,“愿帮主永世不得超生”……等等。   而正面黑色布幔上,横贴着的字条“字容宛在”下,大纸上画了个猪头,脸上还蒙着黑巾,下面排列着“一统帮帮主遗像”七字。   杨心兰见了,忍不住大笑:“帅哥,你真是天才,‘一统帮’帮主见了不气死才怪!”   杜小帅逗惹:“如果气不死呢?”   杨心兰脱口而出:“就就来找你算帐!”   杜小帅嗤嗤笑道:“欢迎之至!”   杨心兰终于恍然大悟:“帅哥,原来你是搞的这个飞机啊!”   杜小帅洋洋得意地唱了起来:“我总有一天等到你……”杨心兰眼珠子一转,故意漏他的气:“如果他根本不理你呢?”   杜小帅邪笑:“安啦!这个我早已经想到了,咱们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暗中监视中,‘一统帮’帮主很快就会知道。就算他要摆摆谱,不由亲自出马,也会派一批杀来。那时候嘛……对了,你知道‘螳啷捕蝉,黄雀在后’吧?”   杨心兰嗔笑:“哼!你就把我看得这样没水准,连这个都不懂哦!”   杜小帅指指她,又指指自己道:“咱们两个是‘蝉’,来的杀手是‘螳了螂’,你猜‘黄雀’是谁?”   杨心兰想都不用想:“我师父!”   “你并不笨嘛!”杜小帅哈哈大笑起来。   杨心兰白眼道:“那当然!”   想了想,眨着眼:“是不是等对方的人闯进来了,咱们在里面,我师父在外面,来个里应外合?”   杜小帅讪嘲:“你娘咧!刚夸了你一句,你马上就给我泄气,这还有啥搞头!   来来来,附耳过来。”   杨心兰只好走近,把耳朵凑过去。还装模作样把耳里掏掏,撩开遮住耳朵的乱发,表示洗耳恭听。   杜小帅刚要说出他的锦囊妙计,不经心的一瞄,奇道:“咦!兄弟,你怎么象女生一样还穿耳洞?”   杨心兰暗自一惊,急忙捂住耳朵避开道:“黑白讲!人家那有穿耳洞,是,是……”幸好正在扯不清时,大院里的哭声突然停止,解了她的围。   两人知道有事了,赶到厅外一看,只见院中站着个身材魅武,蓄着兜腮胡子,站在那里如同半截黑塔似的中年乞丐。身上大概背挂了七八只麻布袋,显然是丐帮中身份极高的长老,或是较大城市的分舵主吧。   他的突如其来,使得那些如丧考妣,痛哭流涕的大小乞丐,不由地停止哭声,一个个象老鼠见了猫似地“衰样”。   杜小帅走出来在阶台上一站,问道:“喂!要饭的,你是想加入‘哭丧队’,还早跑来找碴的?”   中年乞丐向他怪模怪样打量两眼,声如洪钟地喝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杜小帅指着前胸两个红字嘲惹地:“罪人!”   中年乞丐怒道:“他妈的!少装疯卖傻,老子的脾气可不太好,快说你这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捉弄谑笑:“好吧,你既然要听,我就说了。我是‘一统帮’,也就是‘滥帮’的帮主。不过,我已经死翘翘下了十八层地狱,现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已,所以你不必把我当‘人’,我根本不是人!”   中年乞丐不悄道:“哼!我看你倒有自知之明!”眼光向四周一扫,撇嘴:   “这些人好些不是你这‘滥帮’的弟子吧?”   杜小帅呵呵弄笑:“差不多哪,我这‘滥帮’是下三滥的‘滥’,这些要饭的也好不到那里去,这叫臭味报投,物以类聚嘛!”   中年乞丐怒斥道:“胡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怎么是你这‘滥帮’能相提并论!”   杜小帅憋笑:“说的也是……”   中年乞丐盛气凌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小帅尚未及糗他,杨心兰已抢着道:“哼!不过是丐帮的小护法,神气个屁!”   中年乞丐暗自一怔,目光转向杨心兰,惊诧地问道:“你认识我?”   杨心兰眼皮一翻:“我不必认识你,不过听说丐帮有个姓勾的护法,外号‘火爆浪子’,一顿要吃三升米。所以光长个子不长心,以至把他家几亩田吃光了,最后沧落到讨饭,每天讨的又不够吃,只好用偷的,结果被人抓住了打个半死。幸好丐帮帮主经过,代为说情救下了他,把他带回君山。看他天生力大无穷,体壮如牛,就教他练武功,一步步升成了帮中四大护法之一,那个人大概就是你吧!”   中年乞丐果然正是丐帮中,四大护法之一的勾宁,他听杨心兰如数家珍,一口气把他的底细全抖了出来,不禁更觉惊诧道:“小兄弟,你是不是作过身家调查,对我的身世比我自己还清楚?!”   杨心兰得意地笑着:“没什么哪,只不过是我见多识广罢了。”   哎呀呀!刚谦虚一句,接着下面就自吹自擂起来。   勾宁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奉了丐帮帮主密令,赶来苏州分舵办事的,那知到了城外旧词堂,连外鬼影子也不见。   分舵的人全上哪里去了呢?   赶到城里,连想找个丐帮弟子问间都找不到,好不容易遇见个瞎子眼的老叫化,偏偏又不是丐帮的人,不过从他口中,得知全城的大小乞丐都被人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勾宁匆匆找来,还没进大六,就听得宅内传出一片哭声。尤其大门上贴着,赫然是“一统帮”,真让他大吃一惊。   想不到闹得天下武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使得各门各派人心惶惶的“一统帮”。竟是公然设在苏州城内?这也太奈张了吧!   进来一看,哇噻!满院地上坐着痛哭的近百人,竟然全是衣衫褴褛的大小乞丐,难怪到处不见他们的影踪,都跑到这里来参加痛哭比赛啦!   他这么闯来,可使近百名大小乞丐都吓得一惊,连哭都给忘了。   因为他们发现勾宁的身上,交叉背着八只麻布袋,而苏州会舵主朱禄,只不过是七袋而已,可见此人大有来头。   尤其他们既未向分舵报备,也未经朱禄批准,就私下跑到这里来赚外快,已经违背了帮规。以为勾宁是来“临捡”的,差点吓得昏罗!   而勾宁也同样吃惊,想不到全城的丐帮弟子,竟公然加入了“一统帮”。   这是什么世界嘛!   他搞不清杨心兰的来历,只得上前一抱拳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杨心兰一副吊儿郎当道:“我可不是你们丐帮的人,我姓杨,你受怎么叫就怎么叫,青菜(随便)哪!”   勾宁又把双手一拱道:“威来是杨兄弟,请问……”杨心兰斜睨着:“咱们有话进去说吧。”   杜小帅知道丐帮是友不是敌,而且杨心兰对此人的来历了若指掌,绝不可能是“一统帮”派来的奸细,便微微点了下头,转向院中的大小乞丐交待道:“你们继续哭吧!”   众乞丐应了一声,又放声痛哭起来。   勾宁随着他们进入大厅,一见厅内的情景,不禁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心兰瞄眼:“先别管这个,说说你是来干嘛的?”   勾宁又不是三岁小孩,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面有难色道:“这……”杨心兰即向杜小帅使个眼色:“帅哥,把我上回托老酒鬼交给你的那玩意,拿出来给他瞧瞧。”   杜小帅抽抽嘴角,便从怀里摸出那面“狗头令牌”,举向勾宁面前。   “狗头令牌”一亮出,勾宁立即双手抱拳,恭恭敬敬道:“属下勾宁听命!”   杨心兰讪邪:“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勾宁恭应一声,即道:“不瞒二位说,在下此来苏州,是奉了敝帮帮主密令,来见此地分舵的舵主朱禄……”柱小帅与杨心兰不禁互瞄一眼,憋想:“差劲!   丐帮向以耳目众多闻名,消息居然如此不灵通,连设在城外旧祠堂的分舵被挑,朱禄又被洪蔽一脚踢死,早去了极乐世界都不知道,还有啥搞头!”   只听勾宁接下去道:“据敝帮帮主接获的可靠消息,‘一统帮’这次劳师动众来到苏州,甚至连他们帮主都亲自前来坐镇,是为了那‘血旗令’……”杜小帅暗自一皱眉间,曾听师父神驼子说过,两百年前,天下武林大乱,各门各派互相残杀,造成一场空前洁劫,前后经历十几年,使得各大派元气大伤。   后来由于少林掌门出面,邀各大门派掌门人至嵩山会商,决议由九位掌门人以鲜血染成一面三角形“血旗令”,交由少林寺负责保管,今后各派若有争端,即凭“血旗令”调解处断。   换句话说,任何一派见了“血旗令”,就要乖乖听话,否则就是其他上派的公敌。   争纷平息后,九大门派多年来相安无事,但二十年后被人潜入少林寺,将“血旗令”盗出,只是从此不知它的下落,也没有再出现过。   显然盗旗人的目的,并不是想据为已有,凭“血旗令”号今天下武林。   而是要解除各大门派的禁忌,不再受“血旗令”的约束,谁也不甩谁,爱干啥就干啥。   事隔一两百年,武林各大门派的人,恐怕早就忘了“血旗令”这回事。   现在突然听勾宁提起,尤其与“一统帮”有关,哎呀呀,这可麻烦啦!   他不由笑得有点苦:“一统帮‘志在统一天下武林,唯我独尊,所以对’血旗令‘志在必得。如果能寻获,便不须运用武力,就可号令各大门派了。”   杜小帅嘲讪:“难怪最近苏州城这么热闹!”勾宁继续又道:“‘一统帮’帮主也知道,要寻获‘血旗令’,比大海里捞针还难。所以他一方面搜寻,一方面用武力大开杀戒,更遍发‘生死贴’,定下十一月十三日蒙蒙谷之约,目的是想逼出‘血旗令’,再全力夺龋如此一来,天下武林各大门派就得听他的了。”   杜小帅抽翘嘴角:“你娘咧,真美得冒泡!”   杨心兰急问道:“那你来找朱舵主,是干什么的?”   匀宁道:“朱禄在此地主持分舵主已有一十年,他对苏州城内的情况了若指掌,至少平时已注意到,有那些地方或那些人物可疑。敝帮帮主派我来,就是来协助他全力搜寻那抢在‘一统帮’之前找到‘血旗令’。如果不能把它护送回少林寺,就把它毁掉,绝不能落人‘一统帮’帮主手中!”   杨心兰瞄眼:“你还不知道,此地的分舵出了事?”   勾宁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一来就去分舵,结果祠堂里不见一个人影……   分舵出了什么事?“杨心兰便将分舵被挑,朱禄受制于“一统帮”,结果被洪薇盛怒下一脚踢死的情形说了一遍。   勾宁听毕,一张苦脸:“那我这边独脚戏就唱不起来了。”   杨心兰黠笑道:“帅哥,咱们要不要……”不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憋笑:   “参加”寻宝游戏‘?省点力气吧,咱们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呢!把钚睦计沉斯茨谎郏P牡溃骸翱墒牵蛞唬炝睢弧煌嘲铩暗健倍判∷Ы乜谮ㄐΓ骸澳隳镞郑∮植皇翘匙永镒ノ诠辏湍敲慈菀籽暗剑?   再说嘛,只要咱们的‘老黄雀’捕到了‘螳螂’,然后来个直捣黄龙,擒贼擒王揪出那‘猪头’,看他们还玩个屁!”   杨心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道:“说的也是……”杜小帅把手一伸:“拿来!”   杨心兰干笑着:“什么拿来?”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贼位道:“你仿冒我的口头语,侵害专利,得赔偿我的损失啊!”   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少来!”   一旁的勾宁看在眼里,要不是杨心兰女扮男装,一别吊儿郎当的小叫化模样,还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哩。   勾宁憋了老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向杜小帅抱拳道:“恕在下冒昧,这位兄台可否以真面目相示,或将大名赐告,以免失礼……”杜小帅捉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   匀宁恭恭敬敬道:“不敢。在下已将一切和盘托出,兄台当不致对在下有所顾忌和怀疑吧?”   杜小帅嗤嗤笑道:“贵帮有位外号叫‘醉龙丐’的,不知老兄认不认识?”   勾宁肃然起敬道:“他是敝帮的九袋长老,在下自然认识。”   杜小帅笑道:“我叫他老哥哥,他称我小兄弟。我姓杜,你老兄就随便叫好了。”   勾宁有些为难道:“这……以辈份而论,在下要叫李长老一声师伯。而在下可能比阁下虚长几岁……”杜小帅斜睨道:“我看这样好了,既然你比我大,就叫我老弟好啦。”   勾宁忙谦道:“那如何使得,这要让李长老知道……”杨心兰比个挥蚊子的手势:“好啦,好啦,这笔帐就这样算吧。我问你,老酒鬼赶回君山去了,你有没有见到他?”   勾宁摇摇头道:“没有,敝帮帮主是接到‘生死贴’,急召李长老回君山商讨对策,在下则奉命赶来苏州,大概在路上错过了吧。”   杜小帅眼珠子乱转,邪媚道:“勾大哥,咱们这里的这番布置,就是为了对付‘一统帮’,尤其是他们的头儿。人手正不够,你有没有兴趣凑个热闹啊?”   勾宁笑问道:“是不是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老黄雀’,还有什么‘螳螂’的?”   杜小帅与杨心兰憋笑不已,将他们的锦囊妙计说了出来。   尽管旧宅里哭声震大,吵闹得附近一带居民心神不宁,己提出严重抗议,几乎要告他们妨碍安宁了。但“一统帮”方面还真沉得住气,老神在在的龟闭着。   出乎意料,倒是陆续来了不少地方上的混混,以及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人物,居然送来花圈奠仪,甚至表示慕名要投效“一统帮”,真弄得他们蹄笑皆非。   杜小帅肚里暗笑,却还得正经八百地记录下各人姓名和连络地址,并且填写一张履历表,注明武功门派和专长,然后回去等候录取通知。   你娘咧!又不是应征招考,还有板有眼,真象那么回事哩!   也有人大失所望,就是前些日子里,常来这里狎玩“幼齿”的老不羞们,才相隔不到儿天,怎么这儿竟变成了“难民营”,院子里全是些臭要饭的在哭丧?   “一统帮”又是啥玩意,该不是色情行业搞出的另一种花招吧!   其实,杜小帅他们心里有数,已看出上门来的一批批人中,很可能混有“一统帮”的人,跑来一探虚实。但对方既未明目张胆采取行动,他们也只好装聋作哑,尸当有看没有见了。   天一黑,杜小帅宣布收工,每人发放五两银子“工资”,并且选出哭得最伤心逼真的三人,各颁“奖金”二十两,以资鼓励。   事先说好管吃管住,杜小帅惟恐“一统帮”夜里闯来,使这批大小乞丐遭到池鱼之殃,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每人加发二两银子,让他们食宿自理,明日一早再来“打卡上班”。   勾宁在君山是丐帮的四大护法之一,除了帮主之外,他可是高高在上,拽得象二五八万似的。尤其他这“火爆浪子”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大家都对他敬畏三分,惹不起他。   可是到了这里,他可矮了半截,人家小伙子不但跟李长老称兄道弟,平起平坐,手上还有“狗头令牌”,实在有够大牌的,自己只好靠边站啦。   “民生问题”由他去负责解决,上街买了大包小包的熟菜,一些包子馒头,外带一坛好酒,又提又抱地往回走。   刚走到距巷口不远,突见两个醉汉,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一路又哼又喝的迎面走过来。   勾宁虽然身为丐帮四大护法之一,但他当年被帮主收留带回君山,多年来几乎从未在江湖上走动,所以江湖阅历实在有待加强。   正因为他是陌生面孔,江湖上认识他的人有限,帮主帮特地选派他来苏州。   眼看个醉汉走路东倒西歪,横冲直撞,好象路是他们家开的,不让别人走,直向勾宁撞来。   要照他“火爆浪子”的脾气,早就冲上去把两个醉汉踹粘在碎土上。但因有杜小帅在上面压着,他可不想惹事,只好忍了口气让开一旁,以免被他们撞个满怀。   就在两个醉汉踉踉跄跄走近他身旁,正要擦身而过的一刹那,突见两人身形一分,一左一右,出其不意地欺身而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各将一树锋利短匕插进了他的两胁。   哇噻!好狠毒的杀人手法!   这是职业杀手的杀人手法中,最狠毒的一种。   两把利刃从胁下插入,直达心脏部位,使被杀的人连叫都叫不出声,而且刀身不带血槽,真是杀人不见血,绝难活命。   两人一得手,连看都不看沟宁一眼,认为他是死定了,立即轻轻一笑,双双疾奔而去,却不知后面还有只“老黄雀”!   勾宁双手抱的掉的掉落一地,人却僵立在原地,挺得象根木头,却没倒下。   幸好他左手捧着酒坛,使得那杀手这一刀刺偏了些,距离心脏仅差半寸,没要了他的命。   他不禁惊怒交加,急忙运功护装期”“幽门”两穴。上封“华盖”,下闭“气海”,不使真元散失。   虽然求生是人的本能,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功力再深,遭到这种毒手,已是稳死的,只不过是拖延一下对间而已。   勾宁憋想:“我要死也得死在两个小兄弟面前,让他们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不能倒地这里啊!”   明知一牵动真气,铁定死得更快,这时他也顾不得了。突然运足全身功力,拔脚就向长巷狂奔。   一口气奔至旧宅,刚冲进大门,就已扑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杜小帅听见声音从大厅冲出,一眼见到勾宁扑倒在大门口,不由揪了个包子脸,一个箭步射去,惊呼:“勾大哥!蔽刺錾旨叫蚕赂鞑逡话沿笆祝泵恢恋侗判∷П窨嗔诵摹?   急忙蹲下伸手一探鼻息,正好,尚未断气。   双手急将勾宁托抱起来,向闻声赴来的杨心兰交待道:“快把大门关上。”   杨心兰赶紧关上大门,加上门杠。回身跟着杜小帅,穿过布置成灵堂的大厅,将昏死的勾宁直接抱回房。   整个室内灯火全灭,这是为了防范“一统帮”来突袭,以免敌暗我明,情况不利。   好在杜小帅已练成夜眼,没有灯也照样能在黑暗中看得见,他把勾宁放在床上,杨心兰已点了灯过来。   一见勾宁伤势沉重,杜小帅二话不说,先做“快乐的捐血人”……虽未必快乐,捐血可是真的。   从怀中抽出“心匕,割破手腕,撬开勾宁的嘴,足足滴进约一酒杯绿色鲜血。   但杜小帅不敢贸然动手,将胁下两把匕首拔出,愤声道:“你娘咧,真有够狠!”   杨心兰家学渊博,见多识广,举着灯站在一旁道:“这是四川一带职业杀手的手法啊!”   杜小帅露出苦脸:“四川离这儿好几千里,他们还跑的真远!”   杨心兰道:“可见‘一统帮’真不简单,连几千里外的杀手都能找来,难怪他们的势力愈来愈大了。”   杜小帅抽动嘴角没说话,收起“心匕,默默注视着勾宁的变化。   绿血简直比仙丹还灵,勾宁服下不到片刻,已缓缓苏醒过来,睁眼一看,见杜小帅坐在床边,杨心兰刚举灯站在一旁,不禁惊喜叫道:“杜兄弟,杨……”   杜小帅一弹耳朵:“先别说话,等我把你胁下两支‘翅膀’除掉再说。”   勾宁这才想起,两胁下被人各插入一把锋利匕首,但他不明白,自己怎会仍然活着,照理说应是死定了啊!   杜小帅见绿血已生神效,才敢动手拔出匕首,捉笑:“勾大哥,如果很痛,你得忍着点儿。”   勾宁点点头,一面运功,一面咬紧牙关。   杜小帅上了床,两腿跨开跪着,使勾宁的身体在他两跨这间,保持五寸距离,不致坐压上去。   只见他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两把匕首的刀柄,忽然笑道:“勾大哥,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你娘咧!在这节骨眼上,他居然有心情说笑话?!   勾宁刚作好心理准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只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杨心兰白眼一翻,恨不得踹这小子两脚!   杜小帅笑的贼:“有一回,我下河里去抓鱼,发现两个大姑娘正在河里洗澡,她们脱得光溜溜的,边洗还边哼噜着小调……”又是上一百零一个笑话。   勾宁正听得出神,突觉两胁伤处一痛,匕首已被杜小帅拔出。他这才明白,说笑话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埃不过……这个笑话也说得太烂了些!   杨心兰也憋然大悟,幸好没有冲动,否则只好自己翘起屁股,让杜小帅踹回两脚了。   杜小帅随手丢开一把匕首,将勾宁的衣衫撕开,用另一把匕首再将手腕割破,让绿血滴在他的伤口处。   勾宁刚才昏死过去,并不知道服下了约一酒杯绿血,才能起死回生把命保祝这时见杜小帅割破了自己乎腕,将鲜血滴在他伤口,且血是绿色的,不禁大感惊诧,但又不知该不该问。   杜小帅在两处份口,各滴了十几滴绿血,又将手中那把可匕首丢开,惹笑:   “勾大哥,判官的生死簿上已经把你开除,鬼门关不收你啦!”   勾宁忙道:“多谢杜兄弟救命之恩,只是,只是……”杜小帅瞄眼道:“只是我的血怎会是绿色,对吗?”   勾宁刚说了一声:“是碍…”   杨心兰已弄笑道:“他是个‘怪胎’!勾大哥,先别问这个,是什么人向你下的毒手?”   杜小帅下了床,斥笑道“兄弟,你真‘逊’啊,这还用问,自然是咱们的‘老相好’哪!”   杨心兰给他个大白眼,回敬一句:“你才‘逊’!”   沟宁不敢撑起身,仍然躺着,便将遇袭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沮然叹口气,自责道:“唉!当时只怪我自己太大意,疏于防范,才让那两个王八蛋有机可趁。”   杨心兰撇嘴:“怪了,师父化了装守在附近,怎么不出手?”   勾宁道:“当时那两个王八蛋出手太快,根本来不及救助。”   杜小帅呵呵笑起:“我看哪,咱们的‘老黄雀’是去捕‘螳螂’了!”   杨心兰眨了眨眼:“你是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闻一声轻响,一条人影已出现在房门口。   只见此人的一身打扮,既象大户人家的老苍头,又似饭馆里的店小二。   杨心兰一时没看清楚,呆问:“谁?”   来人尚未开口,杜小帅已迎了上前,惹笑:“大师出马一定成功的罗?”   杨心兰一听,才知来人是洪薇乔扮。   因为她去满衔召集大小乞丐,回来时已不见了洪薇,所以这身打扮一时未能认出,不禁惊喜叫道:“帅父!”   洪薇老神在在:“那还用说,抓鳖去!”   杜小帅知道洪蔽已探出“一统帮”藏匿的地点,急向撑身欲起的勾宁道:   “勾大哥,你安心养伤,等我们回来!”   勾宁来不及说话,杜小帅与杨心兰已冲出房,随着洪薇匆匆而去。   洪薇整日在旧宅附近一带东摸摸,西找找,竟然都没有发现行迹可疑的人物活动,这倒使她蛮意外的。   没办法,她只好守着这棵“老树”,等候兔宝宝的出现。   除了杨心兰去满衔找来的大小乞丐,凡是出入那条长巷的闲杂人等,洪薇都细心观察,认为可疑的,就悄悄做做“跟屁虫”,尾随跟踪一番。   不但没有兔子来撞树,她自己的腿反而快跑断啦!   直到“哭丧队”收了工,勾宁去街上买吃的喝的,突然发现两个鬼鬼崇崇的家伙,踮着脚尖出现在巷口外附近。   果然不出所料,当勾宁满载而归,怀里抱着酒坛,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   那两个家伙便装成醉汉,踉踉跄跄向勾宁迎面走去洪薇看在眼里,想先按兵不动,要看他们搞啥飞机。   匀宁说的没错,这两个家伙出手实在快得离谱,别说是洪薇根本没打算现身相助,就是想抢救也来不及。   两个家伙一得手,便溜啦!洪薇也顾不得勾宁的死活了,立即盯上了两只“老兔子”了。   她不敢跟得太近,一路蹑手蹑脚地跟到城南,遥见凶们进入一座巨宅。   洪薇老来成精,不再象年轻时的冲动,头一歪、屁股一扭,赶快回去找帮手罗!   这个“贼窝”可是既花银子又费事,几乎搞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才搞到的,可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失去么“擒贼擒王”的大好机会,不被锤死也会被“念死!”   老少三人急急赶来,掩近巨宅一看,只见大门上方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提着苍劲有力的“醒园”两字。   杜小帅黠笑道:“洪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洪薇不屑道:“贼窝!”   “真是废话!”虽然想得有点瘪,杜小帅还是瞄眼道:“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瞧这宅子如此气派,洪老前辈可曾摸清这家主人的来头?”   洪薇略带谑嘲:“咱们现在就是‘摸’!”   这会儿可轮不到杜小帅充老大,发号施令了。   看在洪薇七老八十,再神气也神气不了几年的份上,让她过过瘾也好。   分派两个小的绕向宅后,她自己则由宅前潜入,使对方顾此失彼。   他们的目标,是罪魅祸首的帮主和宋一刀,如果这里真是“贼窝”,自然戒备森严。任凭老少三人轻功身法再高,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一探,那恐怕不太可能。   所以洪薇决心由宅前潜入,即使惊动担任戒备的人,也可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好让杜小帅和杨心兰由宅后摸进去。   只要引出“正点子”来,他们三人立即会合,来个“大车拼”,非拼死他们不可!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二十九章     洪薇仗着艺高胆大,而且又不怕“惊动”宅内的人,算算时间两小子已绕至宅后,立即施展轻功身法,象飞燕掠水般越墙而入,轻盈地落足在前院中。   他双足一蹬,人己射向大厅外的阶台上,再一个拔身而起,单手钩住前檐下横梁,尽力使双足上翻,钧住在梁上,手一放便全身倒悬,成了“倒挂金钟”。   居高临下,大厅内的情景一目了然,只见一对老夫妇正在闲话家常,男的看上去已七老八十,依旧风采奕奕,颇有文人雅士的气质。   女的也有六七十岁,一脸慈样,看来是位老夫人,身后还站了个年轻丫环在为她轻轻捶背,另有两名丫环随侍在侧。   右方两个年轻人正在茶几上对奕,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女,聚精会神地在看他们棋盘上厮杀。   洪薇看得好瘪心,糗笑:“这哪象‘贼窝’,该不会是跑错了门吧?”   这时从左侧拱门走出个老人家,上前恭恭敬敬道:“老爷、老夫人、各位孙少爷、孙小姐,晚晚已准备好了,请入席。”   老两口一起身,那边下棋的年轻人也住手,男女老少全由左边拱门进去,到饭厅去共享丰盛的晚餐了。   大厅内的人走得清清溜溜,顿时冷冷清清的。   洪薇倒挂在梁下,心里由诧异而变成了怀疑。   虽然她的轻功身法一级棒,如果这巨宅是‘贼窝’,戒备必然森严,她的侵入绝难逃过对方耳目。   但这前院中,似乎根本没有设防!   而她刚才见到厅内的情景,分明是个安祥和睦的大家庭,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摸错门啦!洪薇实在不相信,也不服气,自己再老也不是这种老法,太泄气了嘛!她仗着艺高胆大,两脚一松,从梁上落下,悄然闪身进了大厅。   眼光一扫,厅内的布置和陈设要是高雅,再看壁上挂的一幅幅字画,均是出自当代名家手笔,尚有几幅真迹名画。   看来这巨宅的主人!定是个大骚包!   走近一看字画上题的字,哇噻!主人果然很‘骚’,竟然会任当朝御史哩!   洪薇正憋心不已,忽听有脚步声走来,忙退出厅外,掩身暗处窥探。只见从左边拱门走出两个年轻丫环,一面嘻笑,一面动手收拾。   她心疑了一下,射下台阶,飞身掠上了屋顶,直向宅后射去。   迎面掠来两条人影,一见他们的身形,就知道是杜小帅和杨心他们也认出了对方是洪薇,杜小帅跳上前,捉笑道:“洪老前辈,前面情况怎样?”   洪薇一脸瘪窘:“怪事,这里一点不象‘贼窝’,主人还是位退休的御史啊!”   杨心兰赶过来道:“师傅,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   洪薇这点把握还有:“绝对不会,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杀手,进了这宅子的!”   杜小帅一弹耳朵,苦着脸瘪笑:“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两个杀手‘鬼’得很,早已察觉被人跟踪,故意把洪老前辈引到这地方来,然后前门进后面出,来一个‘金蝉脱壳!”   洪薇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杨心兰瞪眼道:“黑皮奶奶!那咱们不是被耍啦?”   杜小帅耸耸肩,憋笑:“算啦,咱们老是在整人,偶而被人耍一下也蛮有趣的。”   杨心兰瞄眼:“有趣你个死人头!”   洪薇心里实在很呕、也很糗,老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咱们不能站在人家屋顶上乘凉,回去再说。”   当老少三人掠身而去后,黑暗中窜出了十几条人影,其中一人直奔大厅,从左边拱门进入,穿过走廊,来到里面的饭厅,只见‘老御史’的一家‘祖孙’等人,正围着一张大圆桌在用膳,席间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欢悦和祥,其乐融融。   闯入的人上前一抱拳,恭恭敬敬道:“启禀帮主,来人已经出去。”   哎呀天啊!袄嫌贰本褪恰耙煌嘲铩卑镏鳎浚≌飧鼋钔吩卮罄玻?   他一向不都是戴着面罩的,今夜怎么竟以真面貌示人?   其实,他脸上戴着精制的人皮面具,不但把自己乔扮成被杀的老御史,连其他人也都是“仿冒品”。   更绝的是,居然按照巨宅原有的人数、身份、相貌,一丝不差的来个“大翻版”。如果有外人来访,说什么了不会想到,这一家老少二三十口已被杀得清洁溜溜。   帮主微微点头道:“很好,除了照这里原有的人数留下,其他人今夜全部撤出苏州,随宋少爷前往红花岛侍命!”   “是!”那人恭应而退。   帮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得意地大笑起来。   十足的奸人样。   旧宅内灵堂依旧,哭声照常。   一连三天,“一统帮”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好象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倒是那些有意投靠“一统帮”的江湖人物,以及地方上罩不住的小混混,每天跑来询问他们录取没有,搞得杜小帅和杨心兰都快被烦死啦!   就在第三天晚上,大小乞丐组成的“哭丧队”收工以后,突然来了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   杨心兰正要关上大门,发现门外站着个人,仰头望着门上贴的“一统帮”发愣,一脸的呆样,似乎不太相信“一统帮”会公然设在这里。   这家伙的长像实在让人看了不舒服,杨心兰索性走出去,没好气地喝道:   “看什么看!是你不识字,还是这三个字写错了?”   中年人眼皮一翻道:“我读书不多,但这三个字还认识。写是没写错,只是书法很差劲,而且可能贴错了地方吧!”   杨心兰瞪着他,捉笑:“哦?那该贴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贴在脸上?”   中年人冷哼一声道:“臭要饭的,你说话客气些,要是不懂礼貌,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杨心兰扮了个鬼脸,道:“你娘咧!我每天扫地扫了一大堆牙,都是说大话被打落的,把我手都扫酸了,还要我替你找牙?都倒在后院的垃圾箱里了,你就自己去找……”冷不防人影一晃,中年人已欺身到面前,出手如电地当胸一把抓来。   杨心兰破口大骂:“你娘咧!”   身形一闪,避了开去。   谁知道没来得及转身,中年人竟如影随形地跟着闪来,身子一个大旋,伸手重重打了她一记屁股。   虽然杨心兰及时向前一冲,这一下打得她并不太痛,可是打到的是她的“宝腚”,可使她气死啦:“不要脸的下三滥!”   不料这一骂,竟骂得中年人一怔,一脸惊异道:“咦,你这小叫化认识我?”   杨心兰猛一回身,怒斥道:“我又不是下衰八代,谁认识你这下三滥!”   中年人呆呆地道:“那你怎知道我叫夏山南?”   杨心兰这下可爽了:“你真叫下三滥?”   夏山南很神气地道:“嘿嘿,站在你面前的,正式威振岭南,鼎鼎大名的‘一阵风’夏山南!”   杨心兰糗地道:“真鲜哦,还有人名字叫下三滥,竟自以为很威风的。   我看你要是去参加脸皮厚比赛,铁定稳拿冠军!跋纳侥侠淅湟缓叩溃骸靶」   恚沂谴蚬房粗魅说拿孀樱丛谀忝前镏鞣萆希詹盼乙丫窒铝羟榱耍徊还婺阋幌露选7裨颍愕那稍缫芽ǎ踔荒芘孔潘耍 ?   杨心兰憋想:“黑皮奶奶,可惜我的‘红花血指’还没练成,否则趴着睡已算你这下三滥的福气,只怕要睡一辈子了!”   本想跟他拼了,但眼珠子一转,听他的口气,好象跟“一统帮”帮主认识,不知是啥来头,便忍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下三滥前辈,刚才我不过跟你开开玩笑,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幽默感哪!”   夏山南哼了一声,大刺刺地问:“这里真是‘一统帮’吗?”   杨心兰揉揉鼻子,学杜小帅的习惯动作,把耳朵一弹,笑道:“否则是煮的不成?安啦!”   夏山南诧异道:“不对吧,‘一统帮’怎会……”杨心兰抢着接道:“是这样的哪,如今怎么‘一统帮’恶名满天下,众望乌龟(故意把‘所归’改了)江湖上很多杂碎没的混了,还憎爱分明些下三滥……对不起,我说的下三滥不是你。”   夏山南干咳两声道:“没关系,你继续说。”   杨心兰斜眼讪嘲:“既然很多人想投靠咱们‘一统帮’,却又找不到门路,所以就干脆设在这里,挂上招牌,这样就不会投效无门了嘛。”   夏山南微微点了下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心兰故意跟他闹:“下三滥前辈……”夏山南盾头一皱道:“小鬼,你口齿清楚些,我是夏天的夏,山水的山,东南西北的南,不是下三滥!”   杨心兰惹笑道:“差不多哪……”   夏山南斥道:“这还能差不多?差多啦!”   杨心兰谑笑不已:“好啦,下回我尽量注意发音就是了,下……嗷,夏前辈,你是不是也想来投靠咱‘一统帮’啊?”   夏山南头一昂道:“带我去见你们帮主!”   杨心兰瞄眼:“你想不经过报考,直接录取?”   夏山南哼声道:“小鬼,你还不配问!”   杨心兰若不是急于想知道这家伙的来意,早就结他一顿排头了,只好作谦卑地应道:“是是是,夏前辈请进!”   夏山南“嗯”了一声,一摇三摆地向门里走去。   外面的这场闹剧,杜小帅躲在门里早已见到。   因为杨心兰是准备去关大门的,结果在外面跟夏山南又吵又闹,杜小帅又不是死人,当然会出来看看。   一见夏山南要进来,杜小帅忙先回到大厅,让伤势已痊愈的勾宁、跟在身旁充当场面,否则那象个“帮主”。   夏山南在杨心兰陪同下,走进大厅一看,不由地一怔,惊诧道:“怎么?   贵帮帮主已经……“   他的话尚未说完,只见黑色布幔一撩,走出个身穿白袍,袍上似红色写着“罪人”两个大字。   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头戴3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看起来怪模怪样,好象参加化妆舞会的“怪物”。   身后还跟了个身如巨神的中年壮汉,大概是他的贴身保缥。   杜小帅一走出,老神在在:“你可是下三滥?”   夏山南呆愣了眼,傻傻地:“阁下认识在下?”   杜小帅憋着嗓门,装出以老卖老的声调道:“嘿嘿,天下武林中的人物,有那一个我不认识的,只是人家未必认识老夫!”   哇噻!居然自称“老夫”,还真能盖!   夏山南忙问道:“敢问阁下是……”   杜小帅截口讪笑:“你不是要见老夫吗?”   夏山南憋了“音容宛在”下的“遗像”一眼,莫名其妙道:“阁下就是帮主?”   杜小帅暗里笑抽了肠,还得一本正经道:“老夫是天下武林的‘罪人’,人人都恨不得我早死,来个大快人心。这番布置,只不过是让希望我死的人过过于瘾,而我又没有损失,还可以猛收奠仪花圈,一举两得,不干的是傻瓜!”   夏山南忙点头道:“说的也是……”   杜小帅把手一伸道:“拿来!”   夏山南都呆了:“拿什么来?”   一旁的杨心兰热心解释道:“‘说的也是’这句口头语,咱们帮主已经申请专利,谁要用就得付版权费!”   夏山南“哦”了一声,问道:“要付多少?”   杜小帅存心整他,坐下翘着二郎腿道:“专利权和版权费各二十两,小费加一层,服务费一层,屠宰税十两,娱乐捐百分之五,教育损五两,另外还有值税、受益税、印花税……一时我也记不清了,干脆算一百两好啦!”   夏山南吃了好大一惊:“这是什么世界!说错一句话要一百两?”   杜小帅谑笑不己:“你第一次照顾生意,打个对折,实收五十两好了!”   夏山南一脸糗相道:“可是,可是在下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   杜小帅捉笑:“有没有‘信用卡’?”   夏山南茫然了:“‘信用卡’是啥玩意?”   杜小帅惹笑着:“你娘咧!真‘土’,连这个……算了,算了,让你欠一次帐好了,先说你来这里干嘛吧。”   夏山南瞥了杨心兰和勾宁一眼,似乎有所顾忌,呐内道:“帮主,他们……”   杜小帅瞄眼:“安啦!他们是我的助手,有话尽管说不必把他们当人。”   杨心兰杏眼一瞪,叫道:“什么?你骂我们……”杜小帅笑不绝:“嘿,别紧张,是说你们是透明的不用顾忌啦!”   杨心兰嗔哼一声,外带一个大白眼才不再吭气。   夏山南迟疑一下,忽问道:“不知帮主对‘血旗令’可有兴趣?”一听‘血旗令’,杜小帅他们三人眼都直了。   杜小帅“嗯”了一声道:“如果有兴趣呢?”   夏山南兴奋道:“好极了,‘血旗令’乃是当年九大门派掌门人,在嵩山少林以鲜血染成,持旗者可以号今各大门派,形同天下武林盟主。但少林寺在负责保管二十年后,却被人潜入寺中盗出,从此不知‘血旗令’的下落也未现江湖……”这番“典故”,与勾宁所说相同,杜小帅不必听他“重播”,截口讪笑:   “拣重要的说啦,怎么这样罗嗦。”   夏山南正色道:“常言:‘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得‘血旗令’的那人,事后大概想通了,自知武功再高,如果没有强大势力作后盾,凭‘血旗令’想号令各大门派天下武林盟主自居,非但没人甩他,反而将成为武林公敌,会死得很难看。这就是‘血旗令’被盗后,近一百六七十年来,始终未见出现的主要原因。   但如今情势不同了,‘一统帮’人多势众,而帮主又武功盖世,众望所归。如果帮主能持有‘血旗令’,谁还敢不听命?!哈哈……”杜小帅笑得比他更大声:   “说得好!说得好!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已经找到‘血旗令’了,打算送给老夫?”   夏山南笑了笑:“虽然目前尚未寻获,但在下可以提供可靠线索,使帮主尽快得到它!”   杜小帅斜瞄道:“你大概不会这么好心,一定要有相当代价的喽?”   夏山南一幅奇货可居的神气道:“那当然!如果没有相当代价,我又何必大老远的从岭南跑来,光盘缠就得花不少呐!”   杜小帅想都甭想道:“那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开个价吧!”   夏山南郑重其事道:“钱财是身外之和,在下并不看在眼里,只想在贵帮讨个差事干干。”   杜小帅惹笑不已甚为大方:“那更是烧款代志(小意思)了,你想干什么自己说,要不我这帮主让你干好啦!”   夏山南忙谦卑道:“不敢!不敢,帮主真是爱说笑,凭在下这块料,那有资格当帮主,能混个副主帮也就心满意足了。”   杜小帅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行!就这么说定了。”转向杨心兰煞有其事的交待道:“杨副帮主,你的位子让给他了,明天一早举行交接仪式!”   “是!”杨心兰恭应一声,忙去搬了把椅子来,道:“我的‘位子’让给你了,夏副帮主请坐!”夏山南喜出望外道:“帮主!这是当真的吗?”   杜小帅暗地里,简直快笑岔了气:“废话嘛,君无戏言,老夫也是一帮之主,怎么能随便说话当放屁!”   夏山南忙不迭单膝一屈跪下,双手抱拳恭声道:“多谢帮主!”   杜小帅有板有眼地把手虚空一托道:“副帮主平身,起来坐一说话。”   啊哈!还“平身”呐,这小子玩疯了心,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啦!   夏山南恭应一声,起身在椅子上坐下。即道:“在下……”杨心兰推他一把道:“从现在起,对帮主说话要自称属下!什么在下在上的,不懂规矩,讨银子一百没现款开支票也行,否则就从你薪水里扣!”   夏山南笑皆非地干笑一声,改口道:“启凛帮主,属下最近清理亡师遗物,无意中发现一本破旧小册,当时以为是什么武功秘芨,看了以后,才知道是本师祖留下的‘记事录’。上面记载的,全是历代师祖本身经历,或当时武林中所发生的重大事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中一段足足有三页,记载着有关‘血旗令’的详情,原来当年潜入少林寺,盗出‘血旗令’的人,就是‘阴阳教’第二代教主,也就是那邪教创始人:清元道士的俗家大弟子‘飞鼠’秦欢!”   杜小帅一听“阴阳教”,不禁想起了唐云萍。她正是那邪教第十二代教主,大淫魔沈阳的冥传十三代弟子!跋纳侥辖酉氯ビ值溃骸扒鼗兜亮钇斓哪康模允窍虢璐死春沤裉煜戮糯竺排桑晕淞置酥髯跃印5檬忠院蟛畔氲剑跹艚桃幌虮晃淞质游敖蹋舅娜耸趾褪盗Γ腥嘶崂硭殴郑挡欢ǚ炊欣瓷鄙碇觥?   可是又舍不得将冒死盗出的‘血旗令’毁掉,只好把它藏在一个极秘密的地方,除了他自己之外,只告知将来接掌教主的弟子一人,并且严禁动用它。“一口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道:“秦欢之后,接连好几代传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暴死,死因不明,一直传到第十二代,也就是百年前闹得天下大乱的沈阳,当时少林掌门无空大师,不知怎么探出这个秘密,单枪匹马闯入阴阳教,结果陷入”桃花守宫阵“,克制不住泄了元阳,虽然把命保住,却成了废人。   这是少林派创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大耻大辱,所以对外密而不宣。   但消息仍然走漏了!引起公愤,因而由九大门派发动围剿阴阳教,其实私底下各怀鬼胎,都想先抓住沈阳,逼问出‘血旗令’的下落,再杀他灭口。   似正因为这样,才使沈阳能身负重伤逃走,从此不知他的生死和下落,九大门派的人自然也希望落空,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杜小帅惹笑:“拜托,像你这种说法,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夏山南糗道:“帮主别急,精彩的马上就到啦!”   他缓了口气,终于说到正题了:“属下花了不少时间和心血,始终毫无线索,查不出‘血旗令’的下落。直到最近,无意遇上几个人,他们是‘桃花教’的,其中一个叫陈雄,曾是‘阳堂’堂主,‘桃花教’拒绝归顺”一统帮“而被灭,教主唐云萍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而‘桃花教’也就是当年的‘阴阳教’,所以,只有找到唐云萍,就可以逼问出‘血旗令’的下落了!岸判∷в械惚镄模骸疤拼蠼闶裁椿岸级晕宜担趺疵惶鸸炝睢?   忽听他身后的勾宁问道:“夏副帮主,那姓陈的既然告诉了你,难道不会告诉别人?”   夏山南笑道:“安啊!我要连这点都想不到,那不是白混了?如今他们只有去告诉阎王爷啦!哈哈……”勾宁突然从杜小帅身后闪出,以迅霄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地向夏山南扑去。   夏山南正笑得开心,嘴巴尚未合拢,冷不防勾宁扑来,攻了人个措手不及。   杜小帅瘪急叫道:“勾大爷!别……”   夏山南是个子本来就矮子,又是坐在椅子上,勾宁向他扑去,就象半截黑塔倒下,不把他压扁才怪!耙徽蠓缯饷趴刹皇墙屑俚模谇亓胍淮郎希崞鹄椿拐嬗械忝K淙幌纳侥衔涔Σ辉趺囱峁ι矸ǖ共皇歉堑模憧杉飞斫系囊涣鹘巧?   只见他身子往下一蹲,已坐在了地上,使勾宁扑了个空。   “哗啦”一声巨响,哇噻!勾宁那巨神似的身子扑压在椅子上,竟把整张椅子给压垮啦!   杨心兰想起这家伙在大门外,屁股上打了一掌,趁此机会抽冷子报复,飞起一脚,狠狠朝夏山南的屁股上踢去。   夏山南刚躲开勾宁的一扑,惊魂未定,那想到身旁的杨心兰也“趁火打劫”,来个“落井下石”,打他这“落水狗”。   这一脚也可没躲过,被踢得向前一趴,跌了个狗吃屎。   勾宁这丐帮的四大护法之一,“火爆浪子”可也不是叫着玩的,一扑落空,压垮了椅子,整个人也扑在地上。就在夏山南被杨心兰踢了一脚的同时,他也左脚一蹬,身子借方向右翻去,将来不及爬起的夏山南扑了个正着。   杜小帅跳起来大叫:“住手!住手……”但已来不及了,勾宁重重一掌,劈在了夏山南的头顶。“哇!辈医猩校纳侥系那岸钣置偷叵蛏弦蛔玻鐾犯枪且阉榱眩恃慕Γ越髁艘坏亍?   可怜一心想投靠“一统帮”,大老远的从岭南赶来混个副帮主干干的夏山南,还没搞懂自己已说错什么话,激怒了这“大块头”,已不明不白地一命呜呼,只好向阎王哭诉去啦!   杜小帅苦笑不己:“勾大哥,我还没问清唐教主的下落,你怎么就杀了他?   那么急啊!”   勾宁挺身跳起道:“这家伙绝不能留他活口!他一心想投靠‘一统帮’,等咱们一穿帮,会马上开溜,跑去找正牌的‘一统帮’,泄露出‘血旗吟’的线索,那不就更啦!”   杜小帅摇头晃脑一想,笑得更苦:“话是没错,只是也用不着那么急!”   杨心兰截口憋笑:“勾大哥,你真是个‘火爆浪子’,我踹他一脚,只是不让他炮了,好让你把他抓住,可不早要你杀了他呀!这下可好了,上哪去找唐教主?!”   勾宁理直气状道:“哼!他要知道唐教主的下落,早就自己动手了,何必跑来向‘一统帮’献媚,讨好卖乖的!”   杜小帅斜笑:“评他这点武功,唐教主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夺不到‘血旗令’。”   杨心兰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捉笑:“恐怕唐教主也不一定知道吧,否则她自己怎么不……”。   杜小帅嘲讪:“这可不一定,也计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桃花教’被武林中视为邪教,尤其它的前身就是‘阴阳教’,一旦亮出‘血旗令’,不但武林盟主做不成,恐怕还会到处被人追杀,她又没吃太饱,干嘛过这种到处给人追杀的日子!把钚睦几尚ψ牛骸巴蛞凰湓凇煌嘲铩氖掷铮扑怀觥炝睢兀俊?   勾宁这可逮着了哩,自鸣得意道:“刚才我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决心杀这家伙,使‘一统帮’无法得到这条线索埃”杜小帅瞄了他一眼,反正人都死了,争这个也没意思,眨眼道:“勾大哥,贵帮主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得知‘一统帮’劳师动众来苏州,是为了那‘血旗令’呢?”   勾宁犹豫了一下,始道:“实不相瞒,此人就是‘一统帮’的州分舵舵主……”杜小帅苦笑道:“是铁拳东方明?!”勾宁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但他本人仍在‘一统帮’卧底,无法离开,是私下利用一个青楼女子,结了她不少银子,请她把一封信藏在鞋底里的密函,送到君山去的。杜兄弟,你怎么知道,东方明下‘一统帮’此地的分舵主?“杜小帅讪邪:“我和老哥哥跟他在‘大成客栈’照过面,还比划了几招,分舵的那批人,就是他亲手杀的,当时他为了还要回‘一统帮’,还让我和老哥哥替他背了个大黑祸哩。”   勾宁若有所悟道:“难怪他会知道,‘一统帮’劳师动众来苏州干什么的。”   杜小帅歪头问道:“他怎会把这消息通知你们帮主?”   勾宁道:“他们是多年的老交情,而且东方明自从退出江湖后,很少跟武林同道交往,也只有敝帮帮主他才信得过。更重要的是,丐帮不怕事,敢跟‘一统帮’搅局,不使他们得到‘血旗令’埃”杜小帅一弹耳朵,糗笑:“这样看来,‘一统帮’目前还不会离开苏州。   但他们那么多人,又不是小猫三只四只,怎么会找不到?真是有够瘪心的!   把钚睦稼市Σ灰眩骸昂谄つ棠蹋≌庑┕晁镒诱娉恋米∑炖锤静凰υ勖牵言勖堑焙镒樱餍愀强矗 ?   杜小帅瞄着地上夏山南的尸体道:“不错啦,咱们只是作秀,有人更衰,连命都‘秀’上啦!”   勾宁可又有活儿好干了,他一把抓住夏山南的裤腰,象提小鸡似地提了起来,提到后院去处理,杜小帅也没闲着去找了一大块旧布,把地上的脑浆和血迹弄干净,还得把压垮的椅子带出去丢掉。   等他忙完了回来,见杨心兰还座在那里,跷着二郎腿,手撑着下巴在呆想,不禁憋笑:“兄弟咱们都在干活儿,你坐在这里有够大牌的当老大啊?”   杨心兰这才抬起头来,正经过八百地道:“晤……我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曾经听我天才老爹说过,武林中的人不敢随便练邪功,是因为搞不好就会走火入魔,而一旦练成了,就终身摆脱不了它。   象那个西门小郎,练的是‘血红碧绿掌’,几在不吃‘五毒’,就要死翘翘了。唐教主已经练成‘阴阳和合功’……“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安啦!唐大姐只要服下‘钱塘江血龙’的血,她就不须要‘采阳补阴’啦!”   杨心兰困窘一笑,又道:“我担心她的‘旧病复发’,就象患有老毛病的人一样,药物只能暂时控制病情,一旦复发就比以前更严重了。”   杜小帅想都没想到:“不可能!”   杨心兰瞄眼:“那为什么在太湖的西洞庭山上,她杀了骷髅七友,却见了咱们就跑。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这……”社小帅邪样道:“咦?真鲜!那天你又没处们在一起,你怎么知道的呢?”   杨心兰一看说漏了嘴,那天她是女装的“杨心兰”而不是伴成小叫化的“小杨”,只好道:“是老酒鬼告诉我的嘛!”   李黑当然知道“杨心兰”和“小杨”是同一人,他又不是吃撑了,她本人见到的事,还要告诉她一遍。   但杜小帅可算不清这笔帐,还被她耍着玩。   杨心兰接着又道:“帅哥,万一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成了危险人物哩!”   杜小帅被扬心兰这一番“恐吓”,可真乱了心。   如果不是象杨心兰所说的“旧病复发”,唐云萍又为什么不愿,或是不敢见她们?   太湖西洞庭山的山洞里,骷髅七友全身赤裸,被“阉”而死的惨状,重又浮现在小伙子的脑海里……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章     已经是十一月初,距“生死贴”所订蒙蒙谷之约,眼看着就要到啦!   最近江湖上比衰的,看来一阵“大车拼”是免不了的。   “桃花教”解散了,茅山派被挑,穹窿山衅秘密重建的“飘花宫”,一夜之间几十名男女被赶尽杀绝。   这几件震惊江湖的大事,都发生在江南。   江南真是衰中之衰——最衰的!   搞了这么多事,象丐帮的苏州分舵被人家换了,那已经算是小场面,“烧款代志”了。   因为“桃花教”、“茅山派”和“飘花宫”,在江湖中是响叮铛的。   丐帮虽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苏州分舵只是他们一个小据点知名度和份量差多了,比都没得比。   当然,这都是‘一统帮’干的!   但‘一统帮’自己也好不到那去,尤其是强攻“桃花教”那一场硬仗,被杜小帅他们几乎杀得片甲不留。还有劳师动众,前往“吉祥庵”逼慈芸师太交出钱如意的那批人只剩下一个。   好在“一统帮”人多势众,死再多都不怕!   盛传武林八大门派的掌门,曾相联诀前往嵩山,少林掌门举行秘密会议,共商对策,至于他们做的是什么决定,全部保密,除了他们几位掌门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照说,在十一月十三日之前,江湖上应该意思意思,相安无事一段日子,等着大厮杀吧!   偏就不是这样,近来在太湖周围的好几个县境内,都发生健壮男子被杀,从赤裸的尸体上发现,杀人的手法完全相同,都是下体被利刃所阉,显然是同一个人干的。   更鲜的是,尸体上被割下的“东西”却不知去向,好象凶手有个怪癖,专门喜欢收集“那玩意”!   地方官吏然忙得不可开交,江湖上也热浪滚滚,更没用的是一般健壮男子,居然吓得连大白天都不敢出门,以免被阉了也就算啦,连命都保不住,就太不上算了!   李黑马不停蹄,从君山赶到了苏州。这些日子苏州城内倒很太平,“一统帮”   一直龟闭着,杜小帅他们久了也无聊,解散了那批大小乞丐。   我佛慈悲!旧宅人整天鸡猫子喊叫的噪音总算停止,回归清静,使附近一带居民的耳朵不受虐待了。   李黑由两名小叫化带路,来到了旧宅。   正在门前打溜的杜小帅一见老叫化,跳上前又捶又打地叫道:“你娘咧!   老哥哥,你还真会溜,把我和杨姑娘丢在未陵关就不管啦!袄詈谛Ρ镒抛欤醒钚睦肌把罟媚铩保晕丫┌铮檠鄣溃骸霸趺矗⌒值埽阋丫姥罟媚铩备蘸醚钚睦几铣隼矗泵ο蚶辖谢艺Q邸T粞溃骸八Ц缫丫牢医憬慊卮竽チ耍 ?   李黑见杜小帅还呆呆地没发现,逗惹地笑了两声。   杜小帅赏了五两银子给两个带路的小叫化,拉着李黑走进大门,杨心兰忙跟入把门关上,加上了门杠。   这时勾宁也闻声迎了出来,一见李黑,忙上前抱拳施礼,恭声道:“弟子拜见李长老!”   李黑哈哈一笑,戏谚着:“勾宁,下回你要用飞鸽传书,可得挑快的,搞什么嘛,竟然飞了两天两夜才到君山,也差得有点离谱了吧!”   勾宁愣一下。苦笑道:“没法子呀,此地分舵被挑了,弟子只得亲自跑到吴江分舵去,那里的信鸽全飞出去了,就只剩下那只比较老的呀。”   杜小帅嘲惹:“老哥哥,别一来就乱打官腔了,能把消息传到就很愉快啦,还那么挑剔。咱们看你今晚还没到,还以为信鸽半路上出事了,被人抓去烤‘老’鸽下酒呢。”   几人笑着进入大厅,厅内的“灵堂”已收掉,只见一个店小二打扮,却是嘴上一根胡须也没有的“老头”,大刺刺地坐在那里。   杨心兰抢步上前,刚要替李黑介绍,杜小帅已邪媚道:“兄弟别紧张啦,让我考一考老哥哥。”   随即转向李黑斜瞄道:“老哥哥,你不是下说你很厉害,见多识广,来猜猜看,这位老人家是谁?”   “既然见多识广,还猜个屁,一看就知道啦!”   李黑得意地说完,打量那人一阵,讪笑:“这位朋友大概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实在很眼生。不过,老叫化虽然叫不出名号,但打敢赌你绝对不是‘公’的!”   坐的那人两眼一瞪,怒斥道:“放肆!”   李黑倚老卖老,拽道:“‘放四’?我还‘捉五’例,嘿嘿,见了老叫化,你还坐在那里耍大牌,把我当什么啊!”、那人霍的起身,摆开架式,接着连连虚晃几招,竟把老叫化逼得连退两大步。   李黑果然老来成精,见多识广,不由地惊道:“啊,‘红花血指’!你,你是当年的‘红花娘子’?”   那人正是洪薇,哈哈一笑道:“佩服!佩服!”   随即收势归座,示意大家都坐下。   杜小帅赞笑:“哇噻!老哥哥,你真不是盖的!”   李黑一副老玩童的表情道:“不是‘盖’的是‘折’的那我不成了拆除大队!”   杨心兰一旁斥笑:“老酒鬼,在我师傅面前正经点!”   李黑一听干笑着:“她,她是你师傅?”   杨心兰笑得很不怀好意:“不行啊?”   李黑不敢惹这小姑奶奶,鳖样道:“行行行,你是我的小祖宗,还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你们哪位可以告诉老叫化,这位久未出现江湖的‘老姑奶奶’,怎会跟你们搅和在一起了?”   杜小帅睨眼斜笑:“那得感谢你老哥哥呀,要不是你在未棱关放了我和杨姑娘的鸽子,咱们怎会跑到金陵去,不去金陵怎么去吃狗肉,不去吃狗肉就不会……”杨心兰瞪眼:“拜托!你有完没完?”   杜小帅这才正经八百地,把吉祥庵中的经过情形,以及一路来到苏州,直到近日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李黑听毕,笑得有点苦:“这样看来,‘一统帮’对‘血旗令’是志在心得,在十一月十三日之前,非找出它不可了。”   杨心兰嘟着嘴:“什么叫非找出它不可,咱们都找了它好多天啦,还不是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李黑转头向勾宁问道:“东方明可有消息?”   勾宁摇摇头道:“没有,也许他行动不便,或者不知道弟子来了此地吧。”   杜小帅瞄眼:“老哥哥这些日子,咱们在苏州城里跟‘一统帮’泡上了,没时间打听外面的情况,最近‘一统帮’在江湖上,有没有乱搞啊?”   李黑道:“最近,他们好象有养精蓄锐,准备蒙蒙谷的事,没有什么惊人之举。倒是江湖中盛传,八大门派的掌门,曾相约联袂去过嵩山,跟少林掌门已有协议。只是怕走漏风声,把他们共同决定的对策,保密得死死的,连自己门下的弟子也不透露。”   杜小帅吃吃笑着:“好也,这样一来,九大门派同心协力,‘一统帮’的乐子可大啦!”   杨心兰给他个大白脸道:“又是老套来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李黑笑道:“要听新鲜的?有!那就是……”说到一半,他似乎有所顾忌,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杨心兰吃定了老经,瞄眼道:“老酒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干嘛吞吞吐吐的,烦不烦哪!”   李黑憋心:我是怕你是“母”的尴尬,你既然爱听,就别怪我心狠……直话直说啦!   他叹笑道:“我从君山赶来的途中,沿途听各地分舵的人说,最近这些日子里,在太湖四周的各县,不断发现健壮男子被杀,尸体都是光溜溜的,而且下面‘那玩意’被割掉……”杜小帅嘲谑地憋了杨心兰一眼,似乎联想到她为了练“红花血指”不惜“自宫”。   杨心兰觉察出他那异样的眼光,不由羞窘直笑,忙追问道:“是不是‘一统帮’干的?”   李黑摇摇头道:“据我看不象……”   杜小帅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苦出计来:“不是‘一统帮’又是谁?”   李黑正色道:“我怀疑是唐教主”   此言一出,杜小帅跳得足有三丈高,大叫:“不!不!绝不可能!”   杨心兰有点可怜地直看着他,却也没有办法。   李黑叹了口气道:“我也但愿不是她!但根据被杀的在一百人之上,而且那种杀人的手法,与西洞庭山洞里被杀的骷髅七友,完全一模一样。加上唐教主那日看咱们找去,竟避不见面,夺船逃走,这是为什么所以我才敢断定,凶手一定是她!”   杜小帅整个人都软了,跌坐回椅子上,困苦地道:“难道……难道她真的‘旧病复发’了?!”   李黑道:“只有这一个可能,她才无法克制自己。”   杜小帅瘪透了心,当机立断道:“咱们一定得赶快找到她!”   杨心兰耸耸肩道:“又是旧调重弹,上哪去找?总不能再来‘寻人启示’……”杜小帅怒斥道:“咱们这会儿在谈正经事,你怎么尽说风凉话!”   基于女人的直觉,杨心兰早已感到,杜小帅与唐云萍之间的感情不寻常,甚至还有些暖昧。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女人样(不可理喻)。   被他这么一吼,差点就大哭出声。   杜小帅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干笑道:“你别在意啊,我不是故意的。”   杨心兰有点硬咽,问道:“你找到了唐教主又能怎样?”   杜小帅自信满满:“只有我的血能救她!”   杨心兰瞄眼:“如果救不了呢?”   杜小帅呆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我就亲手杀了她!”   杨心兰突然站起身道:“好!反正守在这儿也是白耗,咱们现在就去找!”   ※※※老少五人正向城南走去,突见正前方火光冲天,街上一片惊乱。   忽听有人大声叫道:“苏老御史的宅子失火啦!倍判∷且惶绽嫌罚腿幌肫鹪比胍惶剑峁廖匏竦摹靶言病薄?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附近街坊邻居都忙着救火,把一桶桶、一盆盆的水往巨宅内泼。   简直是笑话,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这些水哪能扑救得了。   就听有人大声叫道:“火势太大了,快冲进去救人啊!崩仙傥迦艘补瞬坏没岵换嵯诺饺肆耍⒖谭缮碓角蕉搿?   英勇地冲入大厅,冒着被熊熊烈火烧伤的危险,分头找寻被火势困住的人,一面大喊大叫:“快逃出来呀!闭馐辈挪还醺诘娜司豢赡苋耍宜孟笏乐硪谎?   怪的是不但没听到救命声,更没有一个人从火势中逃出。   李黑不愧是老江湖,急忙向其他四人招呼道:“快退,这是空宅,根本就没有人哪!”   杜小帅他们也不是呆子,忙退出,奔向后院空旷地方,免得被火烧到。   洪薇这些日子跟杜小帅他们相处,受了感染,也学得满口粗话。望青熊熊火势,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咱们这几个老驴小驴,真不是普通的笨,那夜跟踪明明是对了路,竟然被人家耍了!”   杜小帅笑得也够瘪:“我看咱们看到的那些人,全是经过易容乔扮的冒牌货,说不定那个老御史是‘一统帮’帮主?我怎么会‘逊’到这种地步?”   杨心兰揪着一张包子脸:“你娘咧,这要是传出去,将来怎么做人嘛!”   洪薇怒道:“他们既然放火烧了这宅子,表示已经用不着它了,决心撤离苏州城。说不定‘血旗令’已得手,咱们快追!”   老少五人立即飞身越墙而出。   按常情判断,巨宅离南城门最近,对方似乎不太可能绕路从其他城门撤出,况且“一统帮”人多势众,不便招摇过市,引人注目。   哪知从南门追出,一口气追出好几里,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老少五人还不放弃,一路放马……放脚直追,直跑到吴江县境内,仍然什么东西也没看到,这才不得不认栽了。   李黑判断道:“据我看他们既决心撤离苏州,绝不可能临时放火烧了房子才走。一定是人早分批走了,只留下一两人放火,然后很容易混在救火的人群中,说不定这会儿还在看热闹呢!”   洪薇己气瘪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只怪自己笨嘛,怨得了谁,丢脸啊!   杜小帅快苦出汁来了:“‘一统帮’帮主那个老龟孙,怎么可能放弃‘血旗令’,我看八成是到了他的手中罗,咱们这下子,可有得玩啦!”   勾宁垂头丧气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到了十一月十三那一天,在蒙蒙谷他们一定是亮出‘血旗令’,逼令天下武林九大门派要听他的。要是各大门派不服他,那就用武力解决了。”   李黑很少表情这样严肃过,他这时神情肃然道:“我这次回君山,和帮主及几位护法长老,跑马拉松的商讨了两天两夜。帮主的看法是,‘血旗令’不一定能找到,‘一统帮’必然以用武力的成分居多,而且成败在此一举,他们是必倾巢而出,全力以赴。在这种情况下,一场惨烈的血战,已是万无避免。   所以帮主已发出紧张通知,召集全帮精英,化整为零,提早感到蒙蒙谷待命了。现在距十一月十三日之约不远,咱们再玩下去,就赶不上这钞大拼车’啦!   岸判∷Э奚プ帕常骸翱墒牵平讨鳌毖钚睦季醯米约憾伎斐闪丝牌咸选崃锪锏兀骸八Ц纾飧鼋诠茄凵希慊鼓钅畈煌俏惶拼蠼悖俊?   杜小帅憋心道:“不是哪,我是担心天下武林中的人都去了蒙蒙谷,如果她真是旧病复发,一发不可收拾的‘抓狂’起来,没人能制得住她,得死多少人啊!”   李黑很了解小伙子的心意,但他不以为然道:“小兄弟,唐教主人不错,老叫化也很想救助她,但蒙蒙谷是件大事,关系天下武林的命运,咱们不能为了找唐教主,而误了大事啊!”   杜小帅虽然甚觉憋心,但感到要事为先,也没反调:“好啦,我是最民主的,以大家的意见为意见,去就去嘛。噢,对了,我只听大家说蒙蒙谷,蒙蒙谷究竟在那里?”   李黑道:“蒙蒙谷并不出名,除了江湖上老一辈的人物,一般人可能听都没听过这么个地方。它在江西与湖南交界的云霄山里,是一条长峡谷,两百年前‘阴阳教’就设在那里。”   杜小帅讪嘲:“你娘咧!人家是‘华山论剑’什么的,他们却约在这么个地方,想来个‘蒙蒙打兔?!”   李黑可没他那么轻松:“蒙蒙谷地点隐蔽,而且山势险恶,利于埋兵设伏,所以帮主通令帮中的人提前赶去,就是要事先熟悉地形,必要时全力掩护各大门派的撤退。”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逗惹道:“老哥哥,怎么还没打仗,你就想逃啦?   真有出息!为什么不说是堵桩一统帮’的退路,不让那些龟孙子逃跑呢?   “杨心兰专门抽冷子:“就是嘛,真没水准!”   李黑苦笑道:“各大门派这次也必然精英尽出,能够全身而退就不错了,犯不着大伤元气。   既已到了吴江境内,又是深更半夜的,赶路也不急着这一天半天,勾宁便提议到丐帮吴江分舵去歇歇脚。   老少几人当然说好,由前些天来过,借用信鸽送密函的勾宁带路,一行来到了设在城北的分舵。   这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四合院,以收破烂为掩护,平时一些衣衫褴褛的大小乞丐进进出,也不致引起街坊邻居特别注意。   舵主已领了一批人手赶往蒙蒙谷,由城东“堂口”调来个叫马七的负责留守。   马七只不过是个四袋香主,见了四大护法之一的勾宁,如同小小七品知县,见到京中来的钦差大臣般恭敬。再听说李黑是帮中的九袋老者,简直象看到偶像一样,差点没乐歪啦!   老少五人坐定后,马七便忙着交待准备酒莱,然后才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定命。   这回李黑最威风了,趁这个机会,整个人都拽罗,坐在那里把二郎腿一翘,从腰间取下这次去君山,帮主送的长烟竿,刚从小布袋里取出烟叶卷了装上,马七就忙不迭摸出“火摺子”,猛摇几下燃着了替他点火。   杜小帅和杨心兰看在眼里,再想到平常他在杨心兰旁边的瘪样,暗笑得肠子都打结啦!   老叫化可神气十足,“吧哒,吧哒”地猛吸了几口,才大刺刺地问道:“你们这儿,最近可出了些什么新鲜的事?”   马七恭声道:“回禀李长老,托长老的福,此地一向倒很太平,只是……只是前两天,也就是江舵主他们出发后的当夜,咱们这里有三个年轻力壮的弟子被杀,而且死状根糗……“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他们都愣呆了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瘪着嘴。   勾宁这“火爆浪子”迫不及待问道:“怎么个够糗?”   马七回答道:“这三个小子平时就很‘花’,弄几个钱不是去赌,就是去我女人。江舵主一走,他们就可更放荡了,那晚大概赢了钱,换上一身刚买的新衣服,打算去逛窑子乐上一乐。   那知竟一去不返,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陈尸在城外的‘乱葬岗’坟堆上。   而他们全身都被扒光,下面‘那玩意’还被割了,这种死法,还不够糗吗?   “杜小帅他们一听,每个人的脸都绿了。   马七接下去道:“最近传说沿太湖四周的几个县,经常发生这种事,死的情形跟他们三人一样。只是没想到,凶手竟会找上咱们丐帮的人!”   杜小帅干笑道:“你们那三弟子穿上了新买的衣服,凶手当然不知道他是丐帮弟子,否则……”他本想替唐云萍说几句好话,表示她哪里知道这三人是丐帮的,否则一定会找狗看主人的面子,放丐帮弟子一马的。   可是发现杨心兰正看着他,而且一脸嘲惹的神情,叫他困窘得说不下去。   幸好在这尴尬的时刻,几个小叫化已送上了酒菜,马七忙请大家上桌,才使小伙子没那么憋心。   叫化窝里虽没收山珍海味,但桌上的“叫化子鸡”、“狗杓子蛇羹汤”,“一狗两吃”的卤狗肉和清炖狗肉,那是既补又鲜,难得吃到的人间美味。   要不是听到三名弟子被杀,极可能又是唐云萍的杰作,使大家倒足味口。   就连最近才开戒吃荤的洪薇,也会大快朵颐一番,老经他们更是要边吃边赞了。   可惜大家这会儿各怀心事,根本食不知味,使得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闷得几乎可以压死人。   马七敬陪末座,为了巴结李黑和勾宁两位顶头上司,不断地敬酒。   结果被敬的人毫无醉意,他自己可先趴下了,由随侍在侧的两个小叫化把他架扶回房里。   杜小帅他们五人喝着闷酒,谁也不说话,却是一碗接一碗地猛灌,一直喝到三更天,才由小叫经领他们各自到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天刚亮,马七的宿醉尚未清醒,他们五人已出发上路了。   ※※※   十一月十三日,这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日子终于到了。   早在前两三天,九大门派及江湖各门各派,凡是接到“生死贴”的人马,就已纷纷到达了云霄山附近一带。   其中最受瞩目的,自是以少掌门法禅大师为首的这批大和尚,他们一行浩浩荡荡,住进了武功山。   另外的八大门派,也是各由掌门人亲自出马,率领本门精英倾巢而出,分别住在附近袁州、萍乡、莲花、醴陵等地。   但是,谁也不愿贸然先进入云霄山,更不敢闯入蒙蒙谷!   不过有一点是大家搞不懂的,直到十二日深夜,不但是各门各派负责遥遥监视的人,连早已到来的丐帮人马,守伏在所有通达云霄山的道路上,也未发现“一统帮”的一兵一卒入山,就连一个“形迹可疑”的人物也未见到。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统帮”存心大摆乌龙?不管怎么说,大家既然来了,总得准时赴约,看看“一统帮”究竟搞什么飞机。   天一亮,各门各派的人马,就浩浩荡荡地,分从四面八方进入云霄山,赶在那条峡谷。   蒙蒙谷是条长达十几里的峡谷,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山势险恶。而后方则是崇山峻岭,形成一座天然屏障。所以真正的进出口只有正面,由“狭山口”为起点,深入两三里后的一个狭口。   各门各派来的人没有千儿也有八百,虽由四面八方陆续入山,却必须涌向狭口进入蒙蒙谷。   如果不是有识途老马带路,真还摸不着门哩!   一进狭口,便见乱石遍布,寸草不生,而且烟雾弥漫,真是名符其实的“蒙蒙谷”。   虽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敢应邀来蒙蒙谷的各门各派人物,莫不是艺高胆大,有两把刷子的高手。   但见了这番气势,也不得不提高警觉,小心翼翼地步步为营,惟恐“一统帮”   有诈,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玄机。   好在烟雾弥漫的地带并不深远,只有大约半里,出了烟雾,便是一望无尽的峡谷。   哇塞!这烟雾就如同一道天然形成的大门嘛!   向前奔出数里,便见眼前是一片旷谷,更可遥见半山有个大山洞,洞口外两旁,各竖立半截上身已毁,只剩下半身的巨形男女石雕裸像。   相传当年九大门派大举来剿,首先就看这两尊高达三丈的男女裸身石像不顺眼,三两下就把石像打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   这样看来,已经到达当年“阴阳教”的旧址也就是“生死帖”上指定的地点啦!   远远望去,洞口早已被巨石堆砌封死,“一统帮”不可能藏在里面。而整个旷谷又不见一个人影,大家只好散开,等着约定的“已时”到来。   旷谷内场面浩大、万头攒动,偏就是连个屁也没有。   除了九大门派的人之外,武林中其他备门各派,以及江湖中的人物,接到“生死帖”的也为数不少,其中自然包括了杜小帅、杨心兰、洪薇等打游击的。   丐帮帮主也亲自出马,带来了两三百人,在所有各门各派中,他们是人数最多的,声势浩大,不愧号称天下第一大帮。   李赤虽是丐帮“首席长老”,却跟杜小帅他们“和”在一起,只让勾宁归队,好向帮主报告一切。   “已时”已将近,仍然毫无动静。   静!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狭谷,那是唯一进入旷谷的门户,“一统帮”的人必须由此而入。   等!等!等!已经有人筹得火冒三丈了,你一句我一言的大声嚷嚷,大部分的人开始怀疑,是被“一统帮”耍了一记,开了他们个破天荒的大玩笑!   有人已按捺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群众是盲目的。   他这一骂,别人也跟着“念”,整个旷谷顿时大声沸腾,闹哄哄的。   由于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狭谷,又是一阵乱哄哄的,没有留意到这时有三四百人,从四面八方集中涌向旷谷中央,围成了一个大圆圈。   等到大家觉得不对劲,转移目标,齐向大圆场看去,全都给看呆啦!   哇噻!这三四百人的面貌,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好像是同一个牌子的产品!   这怎么可能,一个女人再怎么厉害,也生不出这一堆“多胞胎”啊!   在场的这么多人幸好都不是白痴,马上灵光一闪,都知道他们脸上全戴着同样的人皮面具,等于是蒙上了一层面具,以人无法认出任何一人的庐山真面目。   换句话说,这三四百人正是“一统帮”的人!   这一着真够高,他们先以各门各派的江湖人物出现,反正谁也搞不清楚,哪些人接到了“生死帖”。   他们跟大伙儿进了蒙豪谷,不动声色地散布开来,直到“已时”已趋,才趁着大家注视狭谷时,迅速各自取出人皮面具戴上,从四面八方集中,表明了身份。   就凭这一点,已看出“一统帮”的帮主,不但武功高得出奇,倒也不是笨蛋,而是个足智多谋的天才!   整个旷谷内,突然之间又静了下来。   气氛……很诡异。   而这三四百人,完全一模一样,如何能分得出谁是谁呢?   那倒不用替他们操心,原来其中一小部分人,手上戴着不同形式的戒指,足可分辨各人的身份。   这时一个左手戴着骷髅形戒面的,大声嚣张道:“各位能准时赴约,给本人这么大的面子,实在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哈哈……“众人一听这口气,晓得他就是“一统帮”帮主了!   狂笑声落后,一统帮主又道:“今日盛会,可称得上是空前绝后。但是,本人必须声明一点,并非‘一统帮’吃得太饱,专爱兴风作浪,闹得天下大乱。而是为了今日之约,不得不搞点名堂,引起大家对‘一统帮’的注意,否则谁也不会甩我,尤其是武林中的九大门派!”   这话好狂,使得昆仑派掌门飞云道长一脸瘪样,怒哼一声道:“不必说这一大堆废话,想干什么就干脆一点说!”   “好!”   一统帮主沉声道:“那本人就长话短说了,今日蒙蒙谷之约,是要由天下各门各派,公推出一位武林盟主!”   华山派掌门“九指剑客”邵安挺身而出,冷冷地道:“阁下是否自认非你莫属?”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道:“那倒不是,今天来赴约的,谁都不是省油灯,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各凭本事,才能使在场的人心服口服。”   邵安问道:“是否照‘华山论剑’的模式?”   一统帮主微微点头道:“不错!但华山论剑,只是切磋剑术,今日蒙蒙谷比武,却是争的武林盟主!”   飞云道长也走出来问道:“这比武怎样比法?”   一统帮主道:“各位是应邀而来,自然得由‘一统帮’做擂台主,由各门各派自行推选出三人,而由‘一统帮’派出三人应战,采取三战两胜的方式,如果‘一统帮输了,立该解散,从此不涉江湖。同样的,无论出战的是何门何派,如果输了,就得归顺我’一统帮‘!”   你娘咧!狂也不是这种狂法,也不怕闪了舌头!   邵安还在考虑,飞云道长已忍不住啦:“好!昆仑派虽来的人手不多,武功也不怎么样,但既然为武林九大门派之一,为了天下武林,咱们昆仑派就接下你‘一统帮’第一场!”   一统帮主狞笑道:“好!很好!好得很!这第一场关系重大,掌门人是否要亲自披挂上阵,讨个好采头?”   飞云道长冷冷一哼道:“那倒不必!”说完一个倒纵,退回了数丈的昆仑派阵容中,显然是要另派高手出战。   邵安也退了回去,但他并不回到华山派阵容中,而是去跟少林掌门法禅大师咬耳朵了。   一统帮主按兵不动,直等昆仑派阵容中,派出个中年道士,才比个手势,示意身旁一人走出应战。   那道士上前单打个问讯道:“贫道一玄子,自不量力,特来领教高招。”   出战的人一抱拳道:“我不必报名号了,请!”   “铮”地一声,一玄子已反手倒拔出剑,摆开架式。   一统帮主心知昆仑派武功,以“两仪剑法”和‘鹤拳’享誉武林,居然存心硬拼,派出的这人也是剑术高手。   这家伙真有够狂的,居然不拔剑,又说了声:“请!”   一玄子气得冷哼一声,抡剑就刺,出手使施展“两仪剑法”,一招“流星赶月”,直挑对方心窝。   难道这家伙如此狂妄,身手果然了得。就在他闪避的同时,剑已出鞘,反手一剑削向一玄子右腕。   一玄子可真吓了一跳,急向右侧横跨出一大步,打算诱使对方欺身追击,他正好抢占最有利的攻击方位,回身以“鹤拳”制敌,来个出奇制胜。   哪知道这家伙“鬼”得很,可不上他这个洋当,左足脚尖轻轻一点地,硬生生来个紧急刹车,不使身形跟着冲去。   一玄子一回身,左手已作出鹤嘴状攻出。   不料对方并未趁机抢攻,使他出手太快,反而攻了个空,乱糗一把的。   一玄子面有菜色,脸都绿了,狂喝声中,欺身而上,挥剑连连抢攻,每一剑出手,都是“两仪剑法”中的精奥绝招。   对方却是从容不迫,剑法看似杂乱无章,却能将一玄子攻来的每一剑都封死,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一玄子一见自己的剑路处处受制,心里又惊又瘪,不觉犯了大忌。   强敌当前,最重要的是冷静。纵然武功不及对手,只要沉住气稳打,至少能先求自保,再伺机败中求胜。   而这道士心里一慌,那可就没戏唱了,准备落幕吧,顿时被对方攻他个手忙脚乱,一塌糊涂。   数丈外掠阵的飞云道长看在眼里,情知不妙,还没来得及做“场边指导”,只听那家伙一声沉喝:“撒手!”   一玄子还真听话,虎口一麻,已被那家伙的剑一卷,把他的剑卷飞,冲向了半空中。   那家伙一挺剑,已抵在一玄子胸前,就听一统帮主喝阻道:“住手!你已胜了,别伤人啦!”   哇噻!他好象是裁判,说谁胜就是谁胜。   事实上,一玄子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认输,双手一抱拳,满脸愧色道:“阁下剑术果然高明!”   那家伙哈哈一笑道:“承认了!”随即归剑入鞘。   一玄子连剑也懒得去拣,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   既已输了头阵,飞云道长那敢再耍大牌,赶快亲自出马。   而对方却老神仍在,仍然由那家伙出战。   飞云道长是昆仑派掌门,不得不顾到一代宗师的身份,冷声道:“那位朋友已战过一场,再连战贫道有失公平,何不由帮主亲剔高招!”   一统帮主狂妄道:“只要掌门人能胜得了他,咱们自愿吃点小亏,不计较这个啦!”   飞云道长心中暗急,因为昆仑派已输了一阵,这一阵可关系重大,万一再输了,可得归顺‘一统帮’丢大脸还没关系,从此可要听人摆布才糟糕呢!   以自己昆仑派掌门人之尊,跟一个无名无姓,连真面貌都不敢示人的家伙交手,实在有失身份。   但他真要跟一统帮主一决高下,可毫无获胜把握。对付眼前这家伙嘛,由于刚才冷眼旁观,已看清此人的剑路,相信可以吃得死死的,为昆化派扳回些面子。   所谓吃亏就是占便宜嘛,既然对方那么喜欢‘占便宜’,他干嘛不让他们占!?“不过为了面子问题,故意大叫嚷道:“哼!阁下自愿吃亏,贫道可不要占这便宜,还是阁下亲自出马吧!”   一统帮主当他是疯狗——乱吠,向那家伙吩咐道:“昆仑掌门有点瞧不起我,你可得争口气啊!”   那家伙恭应一声,剑已出鞘,喝道:“看剑!”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挺剑就向飞云道长攻去。   飞云道长身为昆仑掌门,近二三十年来,除了教门下弟子练剑,或与同辈几位师弟套招之外,根本没有机会跟外人真正动武。   一见那家伙挺剑攻来,他立即错步闪身避开,也不拔剑,就以一双肉掌展开了还击。这样,至少还保持了一代宗师的身份,以免占便宜占得太厉害。   那家伙面对昆仑派掌门人,也不敢像对一玄子那样狂妄了,剑势一紧,每一剑出手,都是连守带攻,丝毫不敢大意。   能混上个掌门人干,要没有点本事,那可不是玩假的。   只见飞云道长仗着身法灵活,双手忽拳忽掌,居然攻势凌历,连出险招,逼得那家伙险象环生。   那家伙可火了,正要全力反攻,不料一统帮主大声喝住道:“住手!你已经输了,还打个屁!”   你娘咧!那有这样当裁判的,胜负还未分出,他说谁输谁就得认输?!   那家伙大感意外,有点不服道:“帮主,属下还没败……”一统帮主斥道:   “人家剑都未亮出,你已经打不过了,还要真等人家拔出剑,刺你个前胸穿后背,躺下了才算输?!”   那家伙那敢再废话,只好恭应一声,退了回去。   这一场胜利,实在是不太光荣,好象拣到的一样,不好玩。   昆仑派的阵容里,响起一阵欢呼。   其实四周各门各派的人旁观者清,都看出是一统帮主存心“放水”,故意让飞云道长胜一场,以免糗大了。   当然,除了昆仑派的弟子,别人可不会为这种不怎么样的胜利喝采。   欢呼得正起劲,一统帮主已挺身上前道:“掌门人果然名不虚传,佩服!   佩服!?   飞云道长听出这是明捧暗损,使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憋声道:“帮主如果不服气,何不亲自上阵!”   一统帮主冷森森道:“本人正有此意!”   此言一出,突见两条人影,几乎同时飞掠而至。   哇佳佳!这两人竟是杜小帅和洪薇!   杜小帅忙拦住洪薇道:“你老人家怎么要以抢我的生意啊!”   洪薇乃是一身店小二打扮。哼声道:“这家伙既然逼我破了戒,今天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一统帮主冷笑道:“不用争先恐后,排排队,待会儿会轮到你们的,等本人先跟道长打完这一场再说。”   飞云道长也双手一拱道:“二位请暂退!”   杜小帅和洪薇互瞄一眼,耸了耸肩走了。   一统帮主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杜小帅退回原处,才向飞云道长皮笑肉不笑地道:“后面排队等的人很多,咱们不要耽搁时间了,请吧!”   飞云道长见对方赤手空拳,也就不便用剑,抱拳说了声:“帮主请!”   立即出手抢攻,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双掌交错,封住了对方的攻势。   昆仑派的“鹤拳”,在武林中可是很有名的,尤其是身为一代掌门的飞云道长施展出来,更是不同凡响,威力非常吓人。   但他攻势无论如何凌厉,却连对方的边也沾不上,反而自己连涉险境,几次差一点就被一统帮主击中要害。   转眼之间,双方已是四五十个照面了。   两人都是以快攻快,快得令人眼花缭靓、一片模糊,根本分不出是谁占了上风。   突然间,一声暴喝和沉哼几乎同时发出,分辨不出是谁暴喝谁发出沉哼。   但见两人一合即分,一统帮主拱手笑道:“承让!”   而飞云道长却嘴角流着鲜血,身子摇晃两下,终于一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昆仑弟子见状,齐声发出惊呼,便见几人奋不顾身地飞身而出,冲上前来抢救。   “一统帮”方面也冲出一二十人,一字排开,挡住了昆仑弟子。   只听一统帮主‘狂秋’(嚣张)地大笑:“哈哈,昆仑派已归顺我‘一统帮’,今后是一家人了,让他们扶道长回去调息调息吧!”   ‘一统帮’的人立即退开,让昆仑弟子扶起了飞云道长,一言不发地急急奔了回去。   就在这时,又见两条人影疾掠而至,仍然是杜小帅和洪薇!   一老一少抢着道:“这回该轮到我啦!”一统帮主害看都不看洪薇一眼,只向杜小帅冷声道:“一定会轮到你的!你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憋道:“你娘咧,我是急着要送你去投胎啦!”   一统帮主两眼逼视着他,似乎要从这小伙子脸上,找出什么秘密和答案,忽问道:“你就是杜小帅?”   杜小帅顿时快笑歪了嘴:“哇噻,想不到我的知名度已经这么高了,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认识我呀!”   这小子有种,把一统帮主当成猫狗啦!   一统帮主沉声道:“少耍嘴皮子,你母亲是谁?”   你娘咧!在这生死关头,居然还来个身家调查,想替小伙子做媒不成?   杜小帅讪嘲:“我娘是你祖奶奶!连这个都搞不清,还好意思问……”冷不防一统帮主出手如电,一记“黑虎偷心”,猛向小伙子当胸击来。   这一拳势猛力沉,要是被打中,杜小帅就没得玩啦!   杜小帅一个暴退,使一统帮主的一拳落空。   几乎是同时,洪薇也已出手,只见她双手交错而发,十指已成血红色,直向一统帮主攻去。   一统帮主也来个全身暴退,失声惊呼道:“‘红花血指’!果然是当年的‘红花娘子’……”四周散布的群雄,一听‘红花娘子“,脸都黑啦,除了九大门派的人,其他各门各派的人已开始溜了。   哇卡卡!当年七大魔头之一的“红花娘子”,都过了四十五年,仍能令人闻名丧胆,可见当年她有多威风!   洪薇既已找到正主儿,哪还跟他客气,形同疯狂地一阵抢攻,逼得一统帮主连连后退。   杜小帅弄笑:“洪老前辈,别抢我的生意啊!”   他刚冲上前,就见一人飞身而至,横刀拦住了道:“别忙,我送你上路也是一样!”   杜小帅邪笑道:“你可是宋一刀?”他冷哼一声道:“不错,我就送你一刀!”   “刀”字刚出口,他已挥刀攻出,真个是快得不可思议!   但杜小帅急以“幽灵十八扭”,避开了他从未失过手的这一刀。   只听一统帮主急喝道:“一刀,你来对付这女魔头,那小子交给我!”   宋一刀刚要抢攻,一听义父喝声,立即撤招回身反扑洪薇。   洪薇曾挨过他一刀,心知这小子的刀法既快又狠,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放弃一统帮主,回身迎战宋一刀。   一统帮主趁机拔身而起,凌空一式“飞鸟归林”直向杜小帅扑去。   杜小帅的“心匕”已握在手中,大叫一声,迎面扑向如同大鹏展翅俯冲而来的一统帮主。   双方一合即分,交错而过,相距在两丈开外。   只见满天洒出一片血雨,也不知是谁的血。   两人一落地,立即回身,面对面地站着。   这才发现一统帮主的左胸侧,被“心匕”刺开一道五寸长的刀口,血流如注。   而杜小帅的脸上,也被对方戴着骷髅戒指的前后头击中,距离眼睛不及一寸,差一点就成了独眼龙。   小伙子还呆呆地,以为这一拳没啥了不起,要不是他曾服下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中了这一拳,就算受得了,也会被骷髅戒面的剧毒要了他的小命!   杜小帅一见对方已受伤,顾不得半边脸已发麻,握着“心匕”又向一统帮主扑去。   一统帮主看得傻愣了眼,因为任何人被他的骷髅戒面刺伤,铁定见血封喉,即时倒毙的,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杜小师非但没有死,居然还能再度扑来,这是不是有点邪门?由于心中充满惊疑,以致忘了自己身受重创,一见小伙子手握“心匕”扑来,急忙运足毕身功力,打算全力一博。不料这一运功,顿觉真元不聚,摇摇欲坠起来,不禁大吃一惊。就在这一愣之间,杜小帅已扑近,抬起“心匕”就刺。   突见杨心兰从峡谷飞奔而来,情急叫道:“帅哥,不可杀他杜小帅也呆啦,搞不懂杨心兰刚才还在身边,几时溜出旷谷了,又为什么阻止他杀这个老魔?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一章     蒙蒙谷中,来报到的,除了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亲自出马,率领门下一批武功高强的弟子之外,所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全都来啦!   总之,凡是接到“生死帖”的没有一个敢跷班的。该到的都到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更存不少凑热闹的、吃太饱的不速之客。   俗语说啊:“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   要没有,大概也不敢跑到蒙蒙谷来赴死吧?   眼见昆仑派败了两阵,飞云道长身受重伤,一脸瘪样的被扶回去。“九指剑客”邵安正蠢蠢欲动,想亲自下海接下一阵,不料一老一少已拼了命的跑到前面,居然还抢起了生意来。   一统帮主被杜小帅的“心匕”所伤,这种机会哪里找,邵安便纵恿法禅大师,发动各大门派的人手,趁机一举干掉“一统帮”。   但老和尚顾到自己是一代宗师的身份,而且少林派一向是武林的大哥大,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干这种“欠笑”(丢脸)的事!要嘛,也得偷偷干。   况且“一统帮”在场的也有好几百人,各大门派一发动,他们又不是肉呆,会按兵不动,伸长了脖子让人家砍啊?   这一来,“大拼车”就干定了,可不知要死多少人!出家人慈悲为怀,见到这种场面要夭寿的,所以不想搞这种玄机。   两位掌门人正在那里沟通,受了伤的杜小帅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紧握“心匕”   再度扑向一统帮主,想一家伙干掉他,让他“嗝屁”!   就在一统帮主惊愕中,不支倒地,杜小帅冲上去举刀就想砍,杨心兰的大叫,可让他诧愕了眼。   杨心兰刚才明明是跟在他旁边,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从狭谷奔来,还阻止他杀一统帮主?   这一分神,不料宋一刀接连几刀逼退连连抢攻的洪薇,反身直扑杜小帅,冷不妨给他背后狠狠一刀。   杨心兰惊叫一声:“当心……”   宋一刀的刀法实在太快,杜小帅虽然及时来个“幽灵十八扭”,仍被刀锋从肩膀至肋下,划出一道尺来长的刀口,顿时血流一些——流出几滴绿血。   洪薇瘪怒交加,狂喝一声,张开曲成鹰爪似的双手,向宋一刀疾扑而去。   杨心兰见到杜小帅挨了一刀,命都不要了,奋不顾身地冲向宋一刀,以防这家伙趁机下毒手。   但宋一刀已无暇杀人,上前扶起赖在地上的“客伯”(义父),就向数丈外的大圆圈掠去。   大圆圈的三四百人,见帮主受伤,被宋一刀抢救回来,立即一拥而上,像潮水般涌来。   法禅大师一见对方竟搞起群架,正待发号施令,命各大门旅的人发动。   就在这时突见从狭谷奔来八名手。拿血红色宫灯的宫装少女,身后紧随四个分别穿黄、绿、蓝、紫四色劲装的中年人,合力抬着一顶血红色宫轿。   只听旷谷中几乎有半数以上的人,大惊小怪的道:“血轿……”!   血轿一现,“一统帮”的人顿时吓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幸好有几位堂主压阵,指挥所有帮众急向半上的山洞奔去。   哇噻!这个场面有够壮观的,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标准的:日头赤炎炎,随人顾性命。也!   法禅大师当机立断,登高振臂一呼,各大门派的人便一呼百应,打落狗去了,惟恐被一统帮主逃掉,那以后就有乐子可逗了!   可是大家搞不懂,阴阳教道址的那个大山洞,洞口已被巨石堆砌封住,“一统帮”的好几百人往半山逃,那不是要他们“瓮中捉王八”吗?   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当“一统帮”的逃到山洞前,立即分向洞口两旁站开。   而各大门派的人才追到一半,就见堆砌在洞口的巨石,由里向外推倒,如同山崩地向下滚来。   哎呀我的妈啊!刹时“隆卤之声大起,势如万奔腾,排山倒海。   华山派二三十名弟子首当其冲,掉头奔逃都为不及,就被巨石砸死了一大半。   惊呼惨叫中,只听法禅大师以“少林狮子吼”功夫大声喝令:“大家快退!”   哪里要等老和尚下令,这时各大门派的人,早已随人顾性命,掉头朝山下连滚带爬,逃命去啦!   这时杜小帅已毛了心,既不管半山双方攻守的情况,也不甩“血轿”来到了近前,更不顾背上又挨了一刀。他像喝醉酒似的,跟跟跄跄冲向杨心兰面前,当胸一把抓住她,毛火得快抓狂了:“兄弟,你为什么……”但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忽决抓住杨心兰胸前的手,竟觉得好怪,使他呆怔了眼,连要质问什么都给忘了。   而杨心兰急于分辨,根本就没有发觉,瘪急道:“我,我刚才站在那里看你们车拼,突然有个人来到我身旁,不由分说就把我拖了走,出了旷谷,就见‘血轿’停在那里,轿内的人要‘卡紧’(赶快)去阻止你,不能杀一统帮主……”   杜小帅仍未放开手,瞄准了“血轿”一眼,憋心道:“哼!你什么时候听人家的话啦!”   杨心兰笑得好苦:“我不能不阻止你呀!因为,因为一统帮主是……”才想说出原因,却听轿内喝阻道:“住口!”   随即轿帘一掀,走出个娇滴滴的宫装少女。   哇噻!近年来出现江湖,使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血轿”主人,竟是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   这太离谱了吧!杜小帅定神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为是中毒神经错乱,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唐诗诗!这算那门子惊喜嘛!   但这失踪多日,跟她母亲唐云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却嗲嗲地叫了一声:   “帅哥!”   杜小帅登时快笑裂了嘴,一时兴奋过度,情绪激动,只叫出声:“你……”   突觉眼前一黑,便昏啦。   唐诗诗及时上前伸手拦腰一把扶住了他,毫不避嫌地架着他走回轿前。   有够大方的,可以并入豪放女之林罗。   杨心兰妒火中烧,冲向前却被几名宫装少女挡住,气得她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憋怒道:“你娘咧!你们算什么玩……”“意”字还没出口,突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后领,笑骂道:“黑皮奶奶!小狗子,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杨心兰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又是叫她的乳名,吓得大吃一惊,急忙转过头一看,这扮成乞丐的中年人,不是她那天才老爹杨小邪是谁?!   这时唐诗诗已将杜小帅扶进轿内,吩咐道:“起轿!”   四名劲装中年人立即抬起“血轿”,调头就走。   杨心兰想冲上去阻止,却被杨小邪抓住不放,斥笑道:“小狗子!也太游了吧,倒追男人!为了那臭小子,连你老爸都不甩啦?”   这下杨心兰瘪中带窘,衰中之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血轿”,由四名中年抬着,八名宫装少女在后随护,飞也似的奔出了旷谷。   他就知道这回被老爹逮住,不死也得脱层皮,就想向新拜的师傅求救,那知回头一看,死定啦!洪薇早以不知去向,大概是去追一统帮主和宋一刀了。   再向半山上看去,哇佳佳!情况真够惨的,简直像两国交兵的混血战。   只见各大门派的弟子,在掌门人冷静的指挥下,勇猛的扑向半山。因为堆在洞口的巨石已没有了,该大大的“拼”一番啦。   哪知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一统帮主,早就算好好的,各大门派的人刚扑近,便见洞内冲出一二百名弓箭手,顿时乱箭满天飞。   惨呼哀叫声,各大门派弟子纷纷倒地……没中箭的趁机摸鱼,满山遍野惊乱一片。   几位掌门人看情况太烂了,急忙下令撤退,以免全都摆平在这里。   “一统帮”方面居高临下,占了地形险恶的优势,两次发动阻攻,使各大门派伤亡的人数至少在百人以上。   法禅大师看在眼里又惊又怒道,口里猛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圃铡靶闹腥词峭纯嗟目梢裕薏坏靡宦淼毕瘸迳习肷剑彼鎏旎璧匕怠?   但他看出眼前的情势,要冲杀上去恐怕有得拼,人家要杀他们却是轻松自在,只需把箭搭上弓弦,用手一拉一放,“飕”地一声就解决啦!   没想到,还真有些不怕死的。   只见漫山遍野人影蠕动,不顾漫天飞蝗似的乱箭,冒死匐匍前进。   原来这批“敢死队”,正是一个个看起来像臭要饭的乞食弟子。   他们人数众多,足有三百人以上,兵分三路,由丐帮帮主亲率一批弟子居中,几名武功高强的长老,指挥近两百名弟子分为左右两翼,全都采劝低姿态”,同时利用满山乱石作为掩护,使乱箭不易射中。   各大门派的人已奔逃到旷谷,几位掌门人见丐帮弟子这点子很管用,也立即下令如法泡制。   于是,各大门派的人有样学样,一个个也用爬的,不让丐帮弟子专“爬”于前。   这山上的大批弓箭手,却迅速退进了山洞里,洞外一个也不留,不知道他们又在搞啥飞机。   照理说,“一统帮”的人决不会这样“驴”,应该坚守在洞外,决不能让各大门派的人冲上来。退回山洞里,那不是让人家来个“水缸里抓乌龟”?   丐帮帮主也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一看这情形,知道有问题了,急忙双手平伸打出手势,示意他的子弟兵停止前进。   但各大门派的人已沉不住气,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全都抓了狂似的,纷纷跳起身向山洞冲杀而去。   就在冲近距洞口数丈时,突见从洞内连续弹射出无数铁弹,一个就像是,“麻豆文旦”般大校尚连着一条点燃发出火花及“滋滋”声的引线。   丐帮帮主惊叫道:“夭寿!大家快退!笨尚┮丫床患傲死玻√追妆ǹ矗浜渲痪鸸庀跹讨校惶医猩ǖ酶鞔竺排傻娜搜夂岱桑Ю肫扑椋?   华山掌门邵安虽及时拔身而起,凌空向后倒飞三丈,却被炸掉一只右腿,痛得一头倒栽下来。   丐帮帮主飞身赶到,双手将他接个正着,托抱着急向山下飞奔。   可怜这位华山派掌门,当年意薄云天,为了出面排解一场武林纠争,不惜以利剑消断一指左手,终使双方看在她的“牺牲”下,“刹刹去”(算了)!   江湖上对他的意行,非但没有人笑他“秀斗”(短路),反送他个“九指剑客”的美名。   这回被炸断一条右腿,可就成了“独脚罗汉”罗!   其他几位让有的挂了彩,有的摔的鼻青脸肿,连少林掌门法禅大师的僧袍,也被炸成了“洞洞装”。   还好老和尚平时练功时没打混,练就一身“金钢护体神功”,总算皮肉无损,但这已够衰的了。   这时他已顾不得衣不蔽体的糗相了,眼见奔逃退下山的各大门派弟子,一个个灰头土脸,活像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忙双手合十,口中连诵佛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不过他们还不算最衰的。那些“爱现”抢功的弟子,早被炸得血肉模糊,没死的也残腿断臂躺在半山腰惨叫哀号,呻吟不绝。   而洞口里的铁弹,仍在继续不断发射,使得逃下山的人,哪敢回头去抢救,只有随人顾性命。   惨烈的场面,真令人不忍猝睹!   实在有够丢脸。今日来蒙蒙谷赴约的,除了九位掌门人,尚包括了各大门派的精英,结果不但对付不了“一统帮”,反被逼得束手无策,又造成惨重伤亡,真让人专家“跌破眼镜”!   “火爆浪子”勾宁这会变成了“爆米花”,不但原本破旧不堪的乞丐装,被炸得更加破烂,披挂在身上好象一条条破布,而且从半山滚跌下来,跌得浑身肉包,既狼狈又惨兮兮。   真把他给气昏了。他直奔正在给几位掌门急商对策的丐帮帮主面前,大叫道:   “帮主,咱们跟那批兔崽子拼卫了!”丐帮帮主给了他个大白眼,继续向几位掌门瘪声道:“这都怪在下,旱些天就带几批弟子赶来,暗中搜查和监视整个山谷,‘触目”(近视)到没发现山洞口已有埋伏……“法禅大师劝道:“寒帮主不必自责,依老纳看,山洞内设伏绝非近日的事,恐怕早已有批人藏在洞内,而以巨石封住洞口,使人以为里面根本就不可能藏人,其实他们在洞内已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日啦!”   这时青城派掌门玄子,微微点了下头,接道:“不错!煌嘲铩π幕窍胍晕淞置酥髯跃樱磺性缬胁渴鸷桶才牛山袢盏那榭隹蠢矗鞘窍氲每熳タ瘢纫晕涔φ鄯歉鞔竺排桑蛞徊恍芯陀梦淞Γ詈蟛攀钩稣馍笔诛担笸冀煜挛淞志⒁煌蚓。锏剿ㄎ叶雷鸬哪康摹S纱丝杉煌嘲镏髡庳耍媸歉鲆鹾荻纠钡睦虾臧。 ?   法禅大师沉吟一下道:“他们届高临下,山势险恶,又有火药铁弹,利守不利攻……”寒竹干笑道:“我看咱们只好守在山下,跟他们泡上了,就不信这些缩头乌龟能躲在洞里,一辈子不出来!”   玄真子附和道:“对!寒帮主这点子不错,咱们就在山下包围,困住那些龟孙,活活饿死他们!”   其他几位掌门都说好,定全力先抢救回受伤的人,然后集合各派各门的人散布山下,成弧形的阵势,将半山的山洞包围。   这一来,暂时挂出“免战牌”。   半山上毫无动静,山下则趁机抽调出一部人手,忙着为受伤的人急救。   少林“大还丹”为治伤圣品,天下闻名,幸好法禅大师这回带来不少,可以大量供应,救活了不少条命。   但清点下来,伤亡数字仍然很吓人,死的有七八十人,伤的更超过一倍,尤其丐帮弟子死伤的人数高居冠军。   这时已近中午,烈日当空,旷谷里连找个树阴下,遮遮太阳的地方都没有,想找口水解渴,那更是慢慢等吧!   而很多人为了预料到时可能动手,怕吃饱了打不动,连早点都不敢吃,空着肚子就赶来,这会儿而可饿了,只好摸出干粮来啃。   没水干啃,愈吃愈口渴,那滋味真是有够憋的,但无可奈何,只好忍着点吧。   因为刚刚能把命保住,已经艰不错啦!   既然决心“耗”,双方就得耗下去了……好不容易耗到太阳下山,烈日赤滚滚“热刑”总算免除,半山上仍然静悄悄的。   要命哪!天色一黑,旷谷里的气温逐降,简直如同置身冷窖,冻得人直发抖!   幸好今天来的各门各派的弟子,功力都不含糊,尚通运功御寒,否则就要冻成冰棒罗!   就这样忍饥耐渴,热寒交逼,各门各派的好几百人,在山下耗了三天三夜,半山上的好像死光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位掌门人又召开了一次“高峰会议”,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生意经,非得把“一统帮”的人逼出洞来。   经过一番密商,终于决定趁到天黑摸上半山,来一次突袭。   今夜的月色明亮,大家仍用丐帮上回的老法子,匍匐前进,一直爬上半山,才迅速跳身掩近洞口。   这回由法禅大师一马当先,只见他掩至洞外,一打手势,便率领导紧随在后的几位掌门向洞里冲。   那和尚他们冒死冲入洞内,竟然没人!   老和尚知道有问题了,急忙尚在洞口外的人找来枯枝当火把,摸出火种来点燃。   一二十支火把照耀下,洞内顿时大放光明,他奶奶的,居然不见一个人影,只留下几座特殊设计的铁弹发射台。   洞内足可容纳好几百人,仔细一看,里面尚有几个深长通道,但已被封死。   大家这可瘪透了心,通道可能长达数里,甚至更深远,直达山外。   难怪丐帮弟子早几日赶来,暗中搜索监视,并未发现“一统帮”的谷内部署活动,原来是利用这几条秘密通道。人家可能早就离开了蒙蒙谷,他们却苦守了三天三夜。   真是瘪上加窘,衰中之衰!   ※※※一统帮主手上戴的骷髅戒指剧毒无比,只要被他刺伤,见血封喉,绝无活命。   连杜小帅这“怪胎”,曾服龙血和内丹,百毒不侵,竟也中毒昏迷了三天三夜,可见毒性有多霸道!   当他好不容易醒来时,发现在一个帐篷内,躺在柔软舒适的一大张兽皮上,身上尚覆盖着血红色的毛毡。小伙子一睁眼,就见身旁侧坐着个宫装少女,似乎很疲倦在打盹,手上还拿着那件被刀划破的衣服。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昏迷前的景象,使他直觉的认定这女子是唐诗诗,忙撑身坐起唤道:“诗诗!蹦桥用鸵蛔恚判∷П镒×嘶埃淙涣成险至瞬愫谏矗谎劬腿铣鏊皇翘剖浅跤鲅钚睦寄且梗奖恢诤谝旅擅嫒宋Чサ摹把巍钡闹魅耍?   小伙子瘪心道:“是你?!”   想起那夜好心好意要出手相助,这女子不但不领情,还怪他多管闲事,简直当他是狗屎,太气人了。   宫装女子却慈样地笑道:“你醒啦……”杜小帅截口讪笑:“废话,不然我现在说的是梦话啊!”   毛毡一掀,他可干脆,霍地跳起来就往外走。   宫装少女喝阻道:“站住!”   杜小帅转过身来,两手在腰上一叉,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怎么样?”   宫装女子微怒道:“哼!你敢胆对我如此无理!知道我是谁吗?”   杜小帅根本不甩她,斜着眼:“我管你是谁……噢,对了,唐诗诗在你这里?”   宫装女子微微把头一点,脸上的一丝怒容瞬间消失无踪,笑问道:“你很关心她是不是?”   杜小帅干笑两声,然后想起了重要的事,脸一板:“哼!我要问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竟要小杨阻止我杀那老乌龟!”   宫装女子道:“这不怪她,是我要她赶去阻止的!”   杜小帅差点没吐血:“你?你又在搞什么飞机?”   宫装女子正色道:“我要阻止你避免可能终身的遗憾!”   杜小帅夸张的狂笑一声:“哈!你真爱说笑!能杀了那王八,不但我要大笑三天三夜,天下武林真是有够爽的啦!我还遗憾个鸟?”   宫装女子轻叹一声道:“这……这叫我怎么叫呢,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但我相信很快就会解开这个谜了……你真的叫杜小帅?”   杜小帅巨眼道:“关你屁事!”   宫装女子还是温和地:“这名字是谁替你起的?”   杜小帅想都没想,随口道:“大概是我父母吧……咦,你问这个干嘛?”   宫装女子也不管他愿不愿回答,继续追问着:“那你的父母呢?”   杜小帅才张开口,忽然觉得不对:“我……怪了,你在调查户口呀?我干嘛要告诉你!”   宫装女子轻叹一声,不再追问下去,顺手将放在膝上的衣服抛给他道:“缝好了,外面天气凉,快穿上。”   杜小帅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的衬衣,并不是自己原来穿的,大概又被丝血染了一大片,而且划破了一条刀口。看情形,这件外衣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由宫装女子亲手为他缝补了吧。   潇洒地把外衣往肩上一搭,转身就走出了帐篷。   一走出来,才知道帐篷是搭在蔽不见日的密林中,这时虽是正午,日正当中,十一月的天气,还真有点冷飕飕的。   小伙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玩帅,忙把外衣披上,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嘻笑声。   他刚向前是走出几步,便见树后闪出两个劲装中年,双双一抱拳,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公子!”   杜小帅微点了下头,问道:“唐姑娘呢?”   穿黄色劲装的中年指向嘻笑声道:“在那边!”   杜小帅循声走去,走出数丈,只见八名宫装少女手拉手围成一圈,不停地迅速转动。圆圈当中站的正是唐诗诗,她仍然穿着一身宫装,只是眼睛用黑巾蒙住,玩游戏玩得正开心呐。   小伙子童心大动,上前不由分说拆开两个少女牵着的手,自己硬插进去,伸出双手牵住两个少女,使圆圈又接起来继续转动。   唐诗诗蒙住眼睛,不知有男生加入,娇声笑道:“我要开始倒数了,十……   九……八……七……六……”圆圈愈转愈快,唐诗诗接着倒数:“五……四……   三……三……二……停!”   八名少女很有默契,当唐诗诗“停”字一出口,使杜小帅刚好停在她面前。   这种游戏是小孩子玩的,蒙住眼睛的人要认定目标,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只许用手摸出对方的脸部轮廊,而要说对此人是谁。猜对了就此人接替她,继续再玩下去,猜错了则须受罚。   唐诗诗走到壮小帅面前,伸出双手,才刚摸到他脸上,突然诧异道:“咦?   帅哥,是你啊!”   哇佳佳!这姑娘有够精的,居然骗不过她呢!   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扯下脸上黑布,问道:“帅哥,你怎么跑出来了?”   八名少女齐声大笑,拍手起哄道:“小姐猜对了,该换公子来啦!”   杜小帅五分钟热度一过,就没跟她们玩这种游戏,一本正经:“诗诗,我有话问你!”一把拖了她就走。   当着八名少女,唐诗诗被他拖着走,窘得满脸通红,娇嗔道:“帅哥,你快放手……”杜小帅哪会听她的,把她拖到数丈外,才放开手问道:“诗诗,你怎么跟那女魔头搞在一起了?”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帅哥!你怎么可以叫他老人家女魔头?!”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瞄眼:“几个月前,我曾亲眼见她出手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而且听说她不分黑白两道的人都杀,不是女魔头是什么!”   唐诗诗娇斥:“黑白讲啦!她老人家只杀两种人,一种是‘一统帮”的爪牙,另一种是一心想投靠’一统帮‘的武林败类和江湖杂碎!岸判∷н踹跤猩骸斑祝阍趺炊运庋宄俊?   唐诗诗慎重其事道:“我当然清楚,她老人家是我的师傅呀!”   杜小帅眼睛一瞪,愕诧道:“她是你师傅?怎么拜的?”   唐诗诗突然光闪动,幽幽于道:“我在虞山附近,被‘合堂’堂主丘维仁他们追上,我还以为是娘派他们来追我的,哪知道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把我抓起来,要把我送给‘一统帮’当作‘见面礼’,幸好‘血轿’突然出现,他们全被打发了,才救下了……”杜小帅笑憋着嘴:“所以你就青青菜菜(随随便便)拜了师?”   唐诗诗想起那夜跷家的情形,不禁热泪夺框而出。哭道:“我又没地方可去,她老人家同情我,才收我做弟子,我,我……”说到一半,她已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伸手扶着她两肩,真是又瘪又窘:“诗诗,你误会了,我是为了救我娘的命,不得不……唉!诗诗,事情跟你看到的不一样啦!”   唐诗诗哪里听得进,说破了嘴皮她也当小帅在放风。   杜小帅困窘瘪笑,无可奈何,忽问道:“诗诗,你知不知道,你拜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   唐诗诗抽搐着道:“她,她老人家关照过,不许告诉任何人她是谁。”   杜小帅替她拭去两行泪痕,伸手托着地下巴问道:“对我也不例外?”   唐诗诗肯定的点点头,表示师命难违。   杜小帅看她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只好改变话题:“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我那兄弟,阻止我杀罪魁祸首的呢?”   唐诗诗含泪笑道:“这你就外行了,只要‘血轿’一到,谁还敢上来掀看轿帘、看看里面坐着的是谁啊!”   杜小帅干笑着,觉得挺有道理的,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我那兄弟……咦,他一句最‘铁齿’(不信邪)的,怎么会这样听你的话?“唐诗诗道:“我并不认识他,但师傅让一位前辈先赶到蒙蒙谷,趁你们双方大打出手时,把他找了出来见我,由我把师傅交待的一番话转告他,他就赶快奔回去阻止你了,幸好时间抓得很准,要不然就惨兮兮罗!”   杜小帅瞄眼:“你转告他的是什么话?”   唐诗诗反问:“刚才师傅没有对你说吗?”   杜小帅摇摇头道:“没有……”   唐诗诗即道:“那你最好去问师傅,由他老人家亲口告诉你吧。”   杜小帅一赌气,放开了手,憋声道:“谁怕谁啊!我这就去问她!”   唐诗诗也不劝阻,目送他奔向帐篷,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热泪又涔涔而下。   杜小帅甩八名少女诧异的眼光,及两名劲装中年的招呼,一口气冲进了帐篷。   只见那宫装女子仍然坐在兽皮上,正默默凝视着手上一块血红色玉佩。   杜小帅一见那是师傅交给他的玉佩,冲上前去就一把夺了过来,乱凶一把的:   “这是我的!”   宫装女子并不生气,笑道:“你看看仔细,这块玉佩真是你的吗?”   杜小帅龇牙裂嘴:“爱说笑!不是我的,难道……”哪知定神一看,玉佩上雕的并非一条龙,而是一只凤。   咦!龙怎么变成凤啦……   急忙朝身上一摸,自己那块玉佩仍在。   掏出来跟手上这块雪红色玉佩一比。竟然一模一样,只是一块雕的是龙,一块雕的却是凤。   这是搞什么飞机嘛?   杜小帅呆了眼,一连说了三声:“这……这……这……”都有点口气啦!   宫装女子笑了笑,接道:“这是一对‘血玉龙凤佩’啊!”   杜小帅抽翘嘴角:“血玉龙风……你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宫装女子笑道:“你先告诉我,你身上这块是从那里来的,我才告诉你。”   杜小帅这时还看不出这女子对他毫无恶意,那他不是混假的就是白痴,因为趁他昏迷不醒时,要下毒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人家都没怎样了,现在还会如何嘛!   看情形,在蒙蒙谷毒发昏迷后,即是由唐诗诗用“血轿”,把他救到这里来的。   只是他尚不知道,自己竟昏迷了三天三夜!   犹豫之下,他终于将血玉龙佩的来历,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哪知宫装女子听毕,竟掩面痛泣起来,使杜小帅不由地蹲下去,瘪样问道:   “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在讲文艺大悲剧的故事,伤心成这样!”   宫装女子忽然执着他的手,泣声道:“不!不!不是这样,因为我做错了,我,我……”只见她愈说愈激动,已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任她抓着手,也不甩开,追问:“你做错了什么?”   宫装女子强自振作一下,止住了痛泣,突然一伸手,摘除脸上的面纱。   杜小帅看了都呆诧了眼,口水差点没滴下来,在他所见的女子中,无论年老的,中年的或少女,要数柳苔青最美,她不愧是江湖中公认的三大美女之一。   但此刻见了这宫装女子,却比柳苔青有过之而不及,使他几乎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美的女子!小伙子睁大眼睛问:“哇佳佳!有够‘水’(漂亮)的,你是谁?“宫装女子一字一句道:“钱……如……意!”   杜小帅贼眼猛转,突然想起大批黑衣蒙面人闯入“吉祥庵”,逼慈云师太交出的人,不正是钱如意?!   这一来,他简直是颗头两外大罗!一统帮主不惜劳师动众,逼当年七大魔头之一的洪薇,交出曾经逃至庵中避难的她。   而她如今身怀绝世武功,令武林黑白西道闻名丧胆,见了“血轿”就吓得屁滚尿流,为什么反而派唐诗诗赶往蒙蒙谷,却阻止他杀一统帮主?、这在搞什么嘛?   小伙子一副呆样:“你就是慈云师太曾经救过的那位钱……前辈?”   看到了美女,连称呼都不一样哪!示了我一条明路,远赴天山,拜在天山神尼门下,我就不可能活到如今,更不会有‘血轿’出现江湖!岸判∷б坏洌Q郏骸拔液孟筇担焐脚墒且宦鱿啻模焐缴衲嵋丫樟恕旎镒印檗薄鼻缫饨拥溃骸昂檗钡蹦晟蹦跆亓耍闪私叽竽分唬衲岜疽鬃园阉簦耸ψ嫜叵勺樱鬃愿先ニ登椋琶馑凰溃哟硕萑肟彰牛⑶伊⑾卵模猩昃辉儆梦涔ΑK陨衲嵋呀檗敝鸪鍪γ牛扔谔焐揭慌梢盐薮耍攀樟宋椅茏印!?   杜小帅瞄眼斜笑:“现在你以‘血轿’出现,又在江湖上大开杀戒,跟当年的‘红花娘子’差不多嘛,那个天山神尼足够‘衰’的,怎么老是遇到这咱弟子!”   钱如意强自一笑道:“不一样啦,我杀的是‘一统帮’爪牙,至于黑白两道的人,只要被我查出谁想投靠‘一统帮’,我就绝不留他活命!”   杜小帅贼得很,马上抓住重点:“这么说,你跟‘一统帮’一定有深仇大恨罗?”   钱如意迟疑一下道:“这,这叫我怎么说呢……”杜小帅耸耸肩道:“说实话呀……好啦!不管你跟‘一统帮’有仇也好,‘一统帮’跟你有恨也罢,我已经把我那块玉佩的来历说明给你听了,你也该告诉我了吧。”   钱如意犹豫了片刻,始道:“小帅。我先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这时候谁有兴趣听你说故事,我又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   但她流露出殷切的眼光和神情,却使小伙子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只好瘪笑道:“‘青菜’(随便)你啦!”   钱如意轻喟一声,从容不迫道:“小帅,在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最好不要打岔,等我说完了再问好吗?”   等杜小帅点了点头,她才继续说道:“当年江湖上有所谓的三大美女,其中一个姓钱,她跟江湖一位武学世家姓陈的青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相识,彼此间都很仰慕对方的开放功,经常相约切磋,这时突然冒出个姓杜的……”杜小帅听到这里,马上就要开口,但想到钱如意已经关照过,只好把已经张开的口闭上,先听续集再说。   钱如意顿了顿,又道:“姓杜的武功更高,只是心术不正,他竟然不择手段,使姓钱的女子失身于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嫁给了他。姓陈的对那女子念念不忘,曾千方百计地约姓钱的相见,姓钱的始终不答应,最后怕他仍不放弃,只好私下去跟他见了一面,要他死了这条心。这时姓钱的已经怀了孕……”她深深叹了口气,才沉痛道:“哪知孩子还不到周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姓杜的堡里闯进了一批黑衣蒙面人,把全堡的人赶尽杀绝,只有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儿逃出……”杜小帅实在憋不住了,激动地:“你说的可是‘阎王堡’?”   钱如意微微点头道:“不错!你让我说完好吗?”   杜小帅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当然要让他说完啊!   钱如意接下去道:“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子,一路被追杀,逃进了九华山,眼见追兵已进,自己又受了伤,心知要保全母子俩的性命,绝对是不可能有的。情急之下,只好撕下了一片衣裙,咬破手指,写下孩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将一块血玉龙佩,和一块‘阎王堡’的令符,塞在他的衣服内,藏在乱草丛中,再出去把追兵引开,希望能保住孩子的一条小命……”说道这里她已泣不成声,杜小帅也哭个不停罗!   他怎么会听不出,钱如意说的孩子就是他自己嘛。   但孩子的母亲就是钱如意,还是另外一个姓钱的女子呢?   钱如意强自振作一下,继续道:“当时姓钱的女子只求孩子能够保住小命,已抱定决死之心,所以当那批黑衣蒙面人追近时,奋身跳下了悬崖,好让他们以为母子俩人都没命了。偏偏她命大,居然没摔死。天亮后醒来,想到了孩子还藏在乱草丛中,又不顾一切地回头去找,可是孩子已不知去向。   姓钱的女子心急如焚,四下寻找,那批黑衣蒙面人又出现了,一路追杀,使姓钱的女子边战边逃,一直逃到金陵……“杜小帅那里还能忍,急问道:“那位姓钱的女子,是不是你老人家?”   钱如意刚把头点是,杜小帅就跪在她面前,抱住她大叫道:“娘!薄八Ф……”钱如意紧紧搂住了他,失声痛泣起来。   正在这时,唐诗诗匆匆闯了进来,看得一呆,忙悄悄退了出去。   杜小帅突然不哭了,抬起头恨声道:“娘,杀进‘阎王堡’的那批龟孙子,是不是‘一统帮’的人?”   钱如意神情木然道:“以前不是,但如今可能是……”杜小帅听得猛眨眼,眼珠子直转地问道:“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如意苦笑着:“十几年前还没有‘一统帮’啊!”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憋声道:“我懂了,当年领了大批黑衣蒙面人,杀井阎王堡’的头儿,就是如今的‘一统帮’帮主!可是,孩儿不明白,你老人家为什么要阻止孩儿要杀那老龟?”   钱如意沉痛道:“因为他可能就是你老爸!”   杜小帅听得一跳三丈高,差点没跳出帐篷,怪声大叫:“什么?是……我老爸?“他猛弹耳朵,几乎都快弹掉了,以为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否则哪有这么新鲜的事,杀父毁家的仇人,竟然就是自己父亲?“这话给任何人听,也铁定认为是在瞎掰,而且掰得既离谱又差劲!   但钱如意却神情肃然:“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但那个人既可能就是你爹,所以我才阻止你杀他,以免造成终生的遗憾啊!”   杜小帅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怎么在忽然问变笨了:“娘,孩儿的智商不低,准在一八○以上,绝不是低能儿。可是,娘说的这话,孩儿实在听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如意郑重地叹口长气道:“目前你还不需要知道,等我证实了那个人的身份,这个谜就会解开了。”   杜小帅像孩子撒娇似的,虽然有点恶心,却正准管用的,轻摇着她屈起的膝盖道:“娘,告诉孩儿好不好嘛,不然下回孩儿再遇见他,不是他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   钱如意犹豫之下,又叹了口气道:“唉!这事娘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当我躲进‘吉祥庵’时,已是精疲力歇,不只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慈云师太的禅房里,养息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了体力。那时娘想到你爹的惨死,又失去了你,真是万念俱灰,便恳求慈云师太为我剃度,从此皈依佛门。但她说我红尘未了,又说我的遭遇,知道我武功已有要当基础,便指示我一条明路,要我前往天山试试运气,但并不保证天山神尼一定会收留我。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拍拍杜小帅的脑袋,才继续说道:“在我养伤的那段时日里,我由悲愤变为平静,但报仇的心却更坚定,于是伤好之后,就辞别了慈云师太前往天山。幸好慈云师太已指点了我路径,并未遇到太大困难就找到了天山神尼的隐居处,但她老人家一口就拒绝了我的要求!”   杜小帅眼睛睁得大大的,聚精会神的听着,没有再打岔。   钱如意微微笑了一下,又道:“那时正值寒冬,天山上一片冰天雪地,为娘的在仙洞外长跪不起,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后不支昏倒在雪地上,终于感动了她老人家答应把我收在门下。后来我才知道,她老人家已知生命的年限将至,也正急于物色一个传人,否则绝不会收留我的。果然第三年,她老人家就无疾而终,安然圆寂了。好在她老人家已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投,为娘在天山又自苦练了几年,才离开天山回到中原。这些年我对当上‘阎王堡’的惨事明查暗访,始终没有一点眉目,但听说‘阎王堡’出事不到两年,雪岭‘飘花宫’也遭到同样命运,只有芙蓉玉女柳苔于母女下落不明。”   杜小帅曾听柳苔青亲口述说过,“飘花宫”当年惨遭血洗的往事,忙问道:   “你刚才说的那姓陈的,是不是柳前辈的丈夫,外号叫‘闪电手’的陈逸能?”   钱如意点了点头,接下去道:“陈逸能是在你爹强娶了我之后,心有不甘,决心要取位当年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柳苔青。不久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尔后他们放弃了江南庞大的产业,带了一批人远赴雪岭,建造了‘飘花宫’,世外桃源,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生活,那知人然逃不过那一劫。由于这两件事的当事人,似乎有某种关连,使我猛然记起,在你满月的那夜,你爹喝了不少酒,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借酒装疯,突然冒出一句,你究竟是不是他的亲骨肉杜小帅一听,真是憋透了心,忍不住憋声道:”老爸怎么这样没水准,这种话他也问得出口!   扒缫馍目嘈Φ溃骸暗笔蔽抑坏彼撬档淖砘埃潞笪铱闯觯恢币晕腋乱菽芄叵店用粒踔林牢一楹笤较氯ゼ乱莸氖拢皇悄愕歉睿永床晃饰摇T谖一裣ぁü以庋春螅业笔敝本醯叵氲剑饬郊乱欢ㄓ泄亓裨蜃蓟岫浴滞醣ぁ汀ü腥绱松畛鸫蠛弈兀肯肜聪肴ィ挥幸桓隹赡埽蔷褪悄愕傻模 ?   杜小帅全身简直就象是来个大地震,震得他张目结舌,半晌才干笑着:   “这……这……娘,老爸自己不也遇害了吗?”   钱如意道:“听说那批黑衣蒙面人血洗‘阎王堡’后,临走放了把火。   将堡内所有被杀的人,全部烧得面目全非。而自此以后,‘阎王堡’堡主杜休也未再出现,所以江湖中都盛传他已处于非命。但为娘自从怀疑你爹未死后,即暗中查访,查出不但‘阎王堡’和“飘化宫‘,都是被赶尽杀绝,而且近年兴起的’一统帮‘,帮众一律以黑衣蒙面做案,跟当年那批杀手一模一样。更重妥的是,帮中一些重要人物,均以手上戴的戒指为识别。而帮主戴的是个骷髅戒指,以前你爹就经常戴着那样的戒指!”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忽然一弹耳朵:“娘,如果一统帮主真是爹,他怎么知道你没死,派人去金陵‘吉祥庵’,逼慈祥师太交出人来?”   钱如意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杜小帅看“此路不通”,就又换了条岔路,问道:“那你怎么又成了‘血轿’主人?”   钱如意轻叹一声道:“近年来娘为了查出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马不停蹄,疲于奔命,终于累倒了,打算打一个清静的地方,把病养好再说。那一夜在巢湖附近,遇见一位华丽宫轿的老妇,由四个中年和八名少女随护,被几十名黑衣蒙面人围攻。当时那十二名护轿的男女都受了重伤,仍全力护着轿内的老妇,以致轿子上全洒满他们鲜血,而那老妇又好象不会武功。为娘所以把那批黑衣蒙面人打跑了,老妇却已奄奄一息,嘴里只含含糊糊说了‘血旗令’三个字就断了气。”   杜小帅简直快昏了,失声惊叫道:“啊!炝睢 ?   钱如意对这玩意并不重视,轻描淡写道:“据说那是二百年前,九大门派发号施令。‘一统帮’拦截那老妇,可能是为了‘血旗令’,但对我毫无用处。而且,老妇一死,那十二名男女对‘血旗令’也毫不知情,他们不过是受雇护送那老归前往苏州而已。我看他们身手不弱,也很尽忠职守,就决心把他们收留在身这。后来干脆把宫轿漆成血色,专杀‘一统帮’的人,以及想投靠他们的江湖败类,想逼出一统帮主来。不久,‘血轿’就出了名。”   杜小帅笑憋着嘴:“娘,你老人家可真拉风,听说黑白两道闻名丧胆,连‘一统帮’那批龟孙,一见了‘血轿’下得屁滚尿流……对了,娘,你收了诗诗做弟子?”   钱如意微微点头笑道:“你喜欢吗?”   杜小帅苦笑不已,揪着张包子脸:“这……我……娘,现在有个严重的大问题,诗诗她娘……”钱如意忙以眼色制止,然后向帐篷外吩咐道:“诗儿,进来吧!”   唐诗诗在外恭应一声,走进了帐篷。   钱如意微笑道:“有事吗?”   唐诗诗恭声道:“方大叔来啦。”   钱如意吩咐道:“请他进来。”   唐诗诗又恭应一声,出了帐篷。   杜小帅不禁憋想:这‘方大叔’又是谁呢?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二章     杜小帅和钱如意刚站起身,便见当诗诗领进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看他穿一身穿色的道袍,满身都是八卦图案,分明是个道士。偏偏头上光秃秃的,连一根毛都没有,连结个道髻都不行。   说他是和尚嘛,头上又没有戒疤,看上去真是非僧非道,不伦不类。   他对钱如意也不拘礼,双手一哄道:“抱歉,钱女侠久候了。”   钱如意回了一礼,道:“方居士辛苦了……”转向杜小帅道:“帅儿,你不认识这位方大叔吗?”   杜小帅眨了眨眼,笑得甚逗人:“我可没见过这位……”不料话还没说完,那人已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把我大老远送去九华山的画毁了,不赔就算啦,居然敢说不认识我!”   杜小帅一听又憋又窘,惊笑道:“你,就是我师叔?”   那人倚老卖老道:“嗯!这不像话,我神算子方杰这师叔,可不是让人随便叫着玩的,快好好磕三个响头,那幅画就不用你赔啦。”   杜小帅可赔不出同样的画给他,如果磕三个头就能了事,看在他是师叔的分上,也不吃亏,想清楚了,他不紧不慢的,走上前。   方杰哈哈大笑道:“好啦,谁叫你那么用力,地磕裂了不要紧,把头皮磕破了,你娘可是会心疼,要跟我算帐的!”   杜小帅站起身来劈头就问:“师叔,你怎么知道那画……是不是又去九华山了?”   方杰“嗯”了一声,道:“你师傅和小师妹,不久也要出出……下山啦……”   钱如意打断他的话,道:“这些待会儿再说,蒙蒙谷的情况如何?”   方杰一进帐篷就打哈哈,这会儿才正经八百的道:“一统帮主那厮,比咱们估计的高竿多了,连我这神算子也自叹不如!”接着便将蒙蒙谷内,这三天三夜的战况述说了一遍。   杜小帅一拍自己额头,憋道:“哇噻!我居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钱如意道:“你要不是服了龙血和内丹,九条小命也保不住杜小帅嘲惹斜笑,道:”那我不成了九条怪猫!咦,娘,你怎么知道龙血和内丹的事?“钱如意看了唐诗诗,道:“要不是诗诗告诉我,我哪会知道那些,甚至不知道你的姓名。”   杜小帅瞄眼道:“这我倒不怀疑,几个月前遇见‘血轿’被围攻,孩儿想当鸡婆,还被娘骂我多管闲事呢?”   钱如意装出生气道:“怎么,你要跟娘算旧帐?”   杜小帅装出一副龟缩样:“孩儿不敢,不敢……”随即把话岔开道:“师叔,你蒙蒙谷里,各门各派的人,全都撤走罗?”   方杰耸耸肩道:“不走干嘛?那里又没有人管吃管住,在那里喝西北风,你以为很爽啊!”   杜小帅憋着笑意:“哇噻!师叔说话很冲我……喂,有没有看见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小兄弟?”   方杰白了他一眼,道:“冲你一句就改叫‘喂’啦!告诉你,在你毒发昏迷时,我还看他跟一个中年人在一起,一眨眼就不见了,而那个人却很像是杨小邪哦!”   杜小帅一听,这会全身两个大地震,忽然间若有所悟,杨小邪就是杨弟口中常提的“天老老爸”!   他昏得实在是瘪得可以,游透啦!笆κ澹钚⌒笆遣皇怯幸欢运サ淖优狈浇懿患铀妓鞯溃骸爸惶邓懈霰Ρ磁!?   杜小帅最后好不容易,终于明白了,杨心兰和“杨弟”就是同一个人!   也真难为他了,怎么会有这样迟钝的人。   他不由地猛拍自己脑袋,骂道:“你娘咧,我真‘驴’啊!”   方杰一旁火上加油道:“对!该打,打重些!你不但是只‘驴’,还不是普通的‘驴’,是只大笨驴!公的母的分不出不说,还跟你师傅的仇人的女儿称兄道弟!”   钱如意笑着阻止道:“好啦,别打了,打在儿身,可是疼在娘心啊!”   杜小帅顺着台阶放下手,憋声道:“实在有够烂,和仇人的女儿谈恋爱就够逊的,竟然还结拜成‘兄弟’,唉!我真是肉呆一个!祝κ澹热环⑾至搜钚⌒埃阍趺慈盟芰耍俊?   方杰尴尬道:“爱说笑,杨小邪的‘跑功’天下第一,谁能跑得过他?   再说,真是跑的话,那一定是我而不是他!扒缫馇徉耙簧溃骸八Ф闶Ω涤胙钚⌒八侵涞氖拢丫攘耸改辏饩鲆膊患庇谝皇保故且煌嘲镏鞅荒恪呢啊耍赡苌耸撇磺幔勖且欢ㄒ】煺业剿?   杜小帅问道:“娘,如果他真是……”说到一半,看看方杰和唐诗诗,话憋着嘴说不下去。   钱如意明白他要说什么,又深深一叹道:“必须澄清我的清白,至于以后该怎么样,连我也不知道了……”方杰了解他的心情,自告奋勇道:“钱女侠的身体尚未复原,不妨在这里多养息几日,待我去查明‘一统帮’的去向,再来告诉你们。”   钱如意微微点头道:“那就偏劳方居士了。”   方杰有够干脆的,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跟杜小帅打一声,转身就一阵风似的出了帐篷。   杜小帅忙关心问道:“娘,您身体不好?”   钱如意轻叹一声道:“没什么,老毛病了,还是当年力拚那些黑衣蒙面人追杀时受的内伤,时好时发。这会要不是正发病,我就不会让你师叔和诗儿赶到蒙蒙谷去了。”   杜小帅斥笑:“怪事,娘怎么知道,孩儿可能杀那一统帮主,要诗诗赶去阻止而时间又算得那么准?”   钱如意笑道:“帅儿,你师叔的外号叫什么?”   杜小帅贼媚道:“原来如‘鼠’(此)啊!说的也是,神算子总算不是让人叫着玩的,以前就听师傅说过,师叔精通易理及紫微斗数,能知过去断未来……   娘,你们早就认识?”   钱如意摇摇头道:“这几十年来,他也一直在为你的生世奔走,查明当年我放在你身上的令牌,就是‘阎王堡’堡主的‘骷髅令’,而且查出‘一统帮’尚在追查我的下落证明我并未死。也真不愧是神算子,比一统帮主更高竿,想到了‘血轿’的主人可能就是我,不久前他才找到我,决心合力揭开一统帮主的真面貌。”   杜小帅斜藐着眼:“师叔知不知道老爸可能没死,而一统帮主也可能就是爸?”   钱如意道:“他的判断跟我一样,相信很快就会揭开这个谜了。”   杜小帅困窘憋笑:“如果一统帮真是老爸,那……我可有得乐子玩了!”   钱如意沮然叹了口气道:“到时候再看吧,帅儿,让诗儿陪你走走,娘有些累了,须要运功调息一下。”   杜小帅惹笑道:“娘,不用担心,孩儿的血能治百病,保证血到病除!”   说着就卷起了衣袖。   钱如意摇头笑道:“不用了,娘调息一会儿就没事啦,你们出去聊聊吧。”   杜小帅只好偕同诗诗,出了帐篷。   守在外面的劲装中年,对他们非常恭敬,又是公子又是小姐地猛打招呼。   两人避开八名少女,走到林内僻静处,在大树根上坐了下来。   唐诗诗已憋了很久,一坐下来就问道:“帅哥,你刚才要对师父说,我娘怎么样?”   杜小帅哪能告诉她,唐云萍“旧病复发”,在太湖一带大开杀戒,闹出百余条人命。   他只好随便说说:“没怎么样啦,自从你逃跑后,你娘就解散了‘桃花教’,把那些姑娘送到我干娘那里去,然后就和我们分头去找你,结果连他也不知上哪里去了,真够两光(糊涂)的。”   唐诗诗愤声道:“何必找我,就当我死了好啦!”   杜小帅心知道这姑娘对他见第一面就很“来电”,偏偏后来为救唐云萍那嘲床戏”被她撞见,尤其女主角是她母亲,这下的刺激可大罗!   对于一件事实,他要怎样使“它”变成梦境或幻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小伙子一脸尴尬,很糗的笑了笑,只好把话题转开道:“诗诗,你是不是跟我学了‘红花血指’?”   唐诗诗摇了摇头道:“师父那武功太霸道,不适合我,最好不要练。”   杜小帅不禁想起了杨心兰,憋骂道:“你娘咧,口口声声为了要练‘红花血指’,不惜自宫,你本来就是母的,割个屁呀!”   唐诗诗没有搭腔,忽问道:“帅哥,你怎么也知道‘红花血指’这种武功?”   杜小帅反问道:“我娘没有告诉你,当年‘吉祥庵’的住持慈云师太,才是天山神尼的真正嫡传弟子?”   唐诗诗摇了摇头道:“师父从来不提自己过去的事,连派我乘‘血轿’赶去蒙蒙谷,也只要我告诉你,一统帮可能是你爹,绝不能杀他,并且要我带你来见她老人家……”杜小帅斜瞄着她:“你怎么不亲自阻止,却要我那……我那兄弟阻止我?”   唐诗诗小嘴一噘道:“这是方大叔师时出的主意嘛!”   杜小帅也搞不清方杰在搞什么飞机!只好又问道:“那你已经告诉我那‘兄弟’,一统帮可能就是我爸喽?”   唐诗诗道:“不然他怎会赶去阻止你!”杜小帅笑得有点呆痴,把耳朵一弹道:“这下子,全天下的人大概都知道这件事了。噢,看你把我带走,怎么没跟来?”   唐诗诗忽然“噗嗤”一笑,道:“他呀,我看他被一个像叫化子中年人,像抓小偷似地一把抓住了后领……对了,那个人就是方大叔说的杨小邪!”   想起杨心兰这个“兄弟”,杜小帅心里觉得好呕,真像方杰骂他的:“不但是‘驴,还不是普通的驴’,是个大笨驴!搞了半天,连公的母的都分不出,还跟人家结拜“兄弟”,这不是“驴”吗?”   小伙子愈想愈窝囊,气得又猛打起自己的脑袋瓜来。   唐诗诗忙伸手阻止道:“帅哥!你干嘛打自己,是不是抓狂(发疯)啦?”   杜小帅愤声道:“哼!以后最好离我远些,只要被我抓住,非把你扒个精光,先狠狠揍一顿屁股再说!”   唐诗诗娇声嗔道:“你敢!我又没招你惹你,干嘛对我这么狠毒……”杜小帅干窘直笑道:“我说的不是你,是那个……唉!别提了,提起她来我就瘪!”   唐诗诗沉默了片刻,忽道:“帅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杜小帅心里怦怦直跳,实在怕她又问起唐云萍的事,但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道:“当然可以!”   唐诗诗似乎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才笑道:“帅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娘很美?”   你娘咧!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这教他如何回答?   杜小帅不禁讷讷道:“呃,呃,是很美……”唐诗诗又追问道:“我是不是很像我娘?”   杜小帅瞄着她道:“像……像极了!”   唐诗诗再追问道:“既然我们母女这样像,为什么你喜欢我娘,而不喜欢我?”   杜小帅简直招架不住了:“这……我……”唐诗诗眼圈一红,凄然欲泣道:   “我明白了,你喜欢年纪较大的,嫌我太小不懂事,对不对?”   杜小帅几乎苦出汁来:“不!不!诗诗,你完全误会了,不是这样啦!”   唐诗诗愤声道:“哼!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不承认?我知道,你把我看成不懂事的小女孩,只会玩玩‘躲猫猫’(捉迷藏)的游戏,其实那种‘成人游戏’我也会!”说完,热泪夺眶而出。   杜小帅脸都绿啦:“诗诗,你,你也……”他以为有其母必有其女,唐诗诗生长在“桃花教”那种环境中,母亲经常抓年轻力壮的男子回来,搞那“采阳补阴”的飞机,这少女耳染目濡,那能不受“污染”?   唐诗诗的想法,却跟他完全不一样,经过这几个月来,她已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整天在母亲的呵护下,而在思想和感情上变得很成熟了。   她知道杜小帅已经是个“小男人”,对跟他玩“扮家家酒”的游戏已不感兴趣,所以宁愿选择她娘。   既然有这种想法,她觉得只有投其所好,才能抓住这“小男人”的心。   只见她把脸上泪痕一抹,霍地站起身,竟在杜小帅面前宽衣解带起来。   突闻不远处传来少女的急促呼叫声:“公子,小姐,你们在哪儿?不好啦,夫人……”杜小帅一听,吓得魂都飞啦!跳起身就向帐篷处飞奔而去,把光着身子的唐诗诗撂在那里也不管了。   ※※※   当钱如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睁眼一看,发现杜小帅和唐诗诗,一左一右席地侧坐在自己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刚要撑身坐起,杜小帅难得有机会做孝子,忙按住她道:“娘,您多躺一会儿,这回该孩儿服侍你老人家啦。”   钱如意只好躺着,眼珠子转了几转道:“奇怪,刚才我只觉得有点头晕,怎么就昏倒了……”杜小帅捉笑道:“安啦!有你这‘血库’儿子在身边,这点小毛病,真是烧款代志(小意思)!”   钱如意诧异道:“你的血?!?   杜小帅点点头,正经八百地道:“身体发肤受了父母,孩儿的血不就是娘自己的血!”   钱如意欣慰地笑道:“帅儿,想不到你除了武功,还跟师父学了不少呐。”   杜小帅俊眉一剔,很得意道:“那当然,师父他老人家是文武双全,名师自然出高徒……”瞄了沉默的唐诗诗一眼,忙拍马屁:“就像娘教的徒弟一样,将来诗诗一定是位名扬天下的女孩!”   唐诗诗对他的恭维并不领情,反而给他个大白眼。   钱如意看在眼里,不禁问道:“帅儿,你是不是欺负了诗诗?”   杜小帅苦笑道:“我哪里敢,诗诗是娘唯一的得意高足,孩儿拍她马屁都为不及……”钱如意赤笑道:“谅你也没这么大的胆子!”随即执起唐诗诗的手问道:“诗儿,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唐诗诗面红耳赤,低着头呐呐道:“我,我……”杜小帅见她又窘又急。赶快帮她解围:“娘,是这样的哪,诗诗见到咱们母子重逢,当然也很眼红……不,是触景生情,也想起了她娘埃”钱如意追问道:“是吗?”   唐诗诗只好点了点头,把窘态掩饰过去。   钱民信以为真,叹了口气,忽向唐诗诗道:“诗儿,你去看看他们采购食物的回来了没有,回来就把酒菜送进来,咱们好好喝几杯。”   唐诗诗似乎知道钱如意是故意要把她支开,恭应一声,起身向帐篷外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等她一离去,钱如意就轻声问道:“帅儿,你师叔来之前,不是正在告诉我吗,诗儿的娘究竟有什么严重问题?”   杜小帅担心唐诗诗在外面偷听,忙起身去帐篷外查看一下,见她已走开,才回来坐下,将唐云萍的事说了一遍,只是不敢说出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被他娘知道,不气得吐血才怪!   钱如意听毕,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忧形于色道:“这关看来,倒是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找到她娘才行。不过,你的血真管用,能治好她娘吗?”   杜小帅笑道:“爱说笑!上回她娘只剩下一口气,人都快完蛋了,服下我血立即见效,这可不是乱盖的!”   钱如意问道:“那为什么又旧病复发呢?”   杜小帅揉揉鼻子憋笑道:“上回一定是没能把根治,这回多服几次血,绝到可以断根。”   钱如意沉吟了一下道:“帅儿,这事急如星火,绝不能耽误。否则诗儿的娘会愈陷愈深,难以自拔,而无故丧生的人就更多了,我看……这样好了,你赶快带着诗儿去找她娘,把‘一统帮’的事暂时先搁一搁,反正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   杜小帅笑得很苦:“娘,为什么要带诗诗去?”   钱如意:“这是为了心防万一,因为练邪门功夫的人,一旦到了那种情况,往往会失去理智,连她自己也无法自制。唯有亲情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也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她见了自己急于想找到的女儿,对她的病情大有帮助,所以你必须把诗诗带着。”   杜小帅想起刚才的情形,万一途中她又“发作”了,再脱个精光,他可真要吃不完兜着走罗!   不禁一副苦瓜脸地:“可是……”   钱如意正色道!罢饫锊挥玫P模锵鹊鹊饶闶κ宓南ⅲ俅映ぜ埔椋龆ㄈ绾稳プ觥R辉轮螅以诰呕侥闶Ω改抢锏饶悖 ?   杜小帅问道:“娘,你要去见师父?”   钱如意点点头道:“如果不是你师父,你的小命哪能活到今天,我自然要去向他当面致谢埃”此刻,唐诗诗领着四名少女,将买回的酒菜送进帐篷里来。   “血轿”自从出现在江湖,一向是行踪飘忽,到处为家,所以“一统帮”虽劳师动众,可不容易找到它,只有它去找他们的霉气。   帐篷是“血轿”带着走的,故不便携带任何家具,连张矮桌都没有,只好在地上铺块布,将酒莱摆在上面。   酒只有一小坛“女儿红”,以杜小帅如今的酒量,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但在母亲面前,他可不敢太嚣张的豪饮。   钱如意这是已恢复这来,就跟没事一样,盘坐着笑着:“帅儿,你已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一顿可要多吃些,补一补啊!”   杜小帅把袖子一卷道:“娘请放心,孩儿绝不会跟您客气的!”   这对母子失散了十几年,一旦重聚,自然就是爽到了家,流露出了令人既感动又羡慕的亲情。   而看在唐诗诗的眼里,却无限感触,无法分享他们的天伦之乐,反而觉得好憋心。   她敬了师父一杯酒,便说头疼要先去休息。   这种托词已经用了千百年,是老掉牙的陈腔滥调,一点都不新鲜,钱如意哪会听不出来她是下乱盖。但也不揭穿,只是若无其事道:“也好,这两天你也累够了,既要服侍我,又要帮我照顾帅儿……噢,对了,你顺便收拾一下,看要带些什么,明天一早跟帅儿找你娘。”“唐诗诗意外的一怔道:”那,那师父呢?   “钱如意:“我在这里等你方大叔,过几天才离开,一月后帅儿会知道上哪里去找我,你娘的病犯了,这事比较急,必须尽快把她找到。”   唐诗诗点点头,又瞄了社小帅一眼,才起身施礼而去。   等她出了帐篷,母子便边吃边聊,杜小帅便将下山后所遇到的事,一一告诉了母亲,只是把“限制级”的部分省略,或者轻描淡写的一笔扫过。   钱如意听毕,眉头一皱道:“如果一统帮真是你爹,那你干娘柳苔青生死不明,就很可能是落在了他手里啊!”   杜小帅点点头道:“孩儿也是这样想……不过,血洗‘飘花宫’的是宋一刀,一统帮主可能没有亲自出马。”   钱如意深深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宋一刀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连当年的七大魔头之首,‘红花娘子’洪薇都捱了他一刀……”社小帅一搓鼻头,不屑一顾道:“没什么啊!他还不是照样被洪薇前辈的‘红花血指’所伤!”   钱如意诧异道:“这就怪了,中了‘红花血指’,几乎从来没有人能活命的,宋一刀怎会这么快就好了,居然在蒙蒙谷大显身手。难道是洪薇这四五十年把武功搁下,功力已减退了?”   母子俩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   这晚,杜小帅就睡在帐篷里。   第二天,唐诗诗已准备齐当,换上一身劲装,看起来英姿撩人,跟当日在“桃花教”山洞里,那种弱不经风的模样大不相同。   她先向钱如意请了安,便道:“师父,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几时出发?”   显然她已急于想早日找到母亲。   钱如意向壮小帅殷殷叮咛一番,才依依不舍地,亲自把他们两人送出了密林。   ※※※出了密林,杜小帅才发现,原来仍在云霄山中。   唐诗诗问道:“帅哥,咱们那里找我娘?”   杜小帅猛敲自己的脑袋,道:“最近她在太湖一带出现过,可能还在找你,咱们就去太湖吧!”   唐诗诗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两人便由山路转向官道,向南直奔太湖。   一路上,社小帅可是心乱乱的,感到乱提心吊胆一把的,万一这少女突然“抓狂”,又脱得光溜溜的,他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少女在他身边,简直就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随时爆发!   这一爆炸,虽然不至把杜小帅炸得血肉模糊,但东倒西歪,唏哩哗啦绝对没问题!   而且,他不但为这个烦心,同时想到唐云萍近日不知又杀害了多少无辜?   柳苔青生死下落不明,李圆圆和杨心兰为什么隐瞒身份,她们如今在哪里?……最使他不安和担心的,却是惟恐一统帮主真是他老爸!   果真如此,他又将如何面对这瘪心的事实?也太残酷了嘛!   幸好唐诗诗一路上保持沉默,没有向他问东问西的,也不知少女的小心眼在想些什么。   时近正午,到了袁州地面。   忽听唐诗诗提议道:“帅哥,咱们既然赶路,走的多累,何不到县城里去买两匹好马代步。”   这主意不错,反正小伙子身边有不少银票,在他来说,买两匹马实在是小意思。   他不假思索道:“好呀!”   两人当即加快脚步,直奔袁州县城。   进了城,问出城北有个专门卖马的园子,两人兴冲冲赶去,果见一座空矿地上,木栏中围了好几十匹马,还有几个江湖人物打扮的壮汉,正在跟马主讨价还价。   杜小帅便上前问道:“喂!这些马是不是卖的?”   马主不知天生是个“杠子头”,专喜欢抬杠,还是一大早受了老婆的气,眼皮一翻道:“不卖还用送的不成!”   杜小帅可不是来吃瘪的,马上“轰”回去:“你娘咧!是不是吃错了药,干嘛说话这样‘冲’?”   马主牛眼一瞪道:“奶奶个熊!我马大雄一生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别以为你穿得人模人样,老子可不吃这一套,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还轮不到你小子来教训!”   畦噻!这家伙好大的火气,哪像和气生财的生意人,简直像土匪强盗嘛!   杜小帅也回骂道:“骂爸!你是存心吵架,还是想打架?”   马大雄挺胸走上前道:“随你的便!”   杜小帅忍无可忍,怒哼一声,正待发作,唐诗诗已息事宁人的劝阻道:“帅哥,算了吧,咱们去别处买……”不料马大雄讥笑道:“帅哥?帅个熊,我看还比不上我这大老粗呐!”   几个江湖人物一听,顿时哄然大笑。   劝架的唐诗诗也火了,怒斥道:“有什么好笑的!”   一名壮汉上前道:“哇噻!你这小妞还真恰(凶),连咱们笑也管,又不是我老婆。   另一名壮汉贼笑道:“是你老婆也只能管你,可管咱们几个头上来啊!”   又一名壮汉道:“那就算咱们大家的老婆好啦!”   此言一出,又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笑声尚未落,突闻“劈劈啪啪”连响,几个壮汉竟各自捱了两耳光。   这一来,不仅笑声突止,几个壮汉也傻了眼,他们甚至没看清是这小姐,还是那小子出的手。   只见社小帅忙取出一块方中,一面为唐诗诗擦手,一面邪笑道:“诗诗,你也真爱干净,不怕打脏了手?”   几个壮汉这才回过神来,心知出手打他们耳光的是这小妞,不由地怒从心起,齐齐狂一声,突向这对年轻男女一拥而上。   杜小帅立即施展“幽灵十八扭”,伸手将唐诗诗轻轻一带,闪向马大雄身后,却把他推送上前。   马在雄身不由已,直向迎面扑来的几个壮汉冲去。   由于变化太大,几个壮汉根本分不清冲来的是谁,只当是杜小帅冲来,那还跟他客气,立即挥拳猛揍。   刹时掌如雨下,揍得马大雄双手抱头大叫道:“是我呀!你们打错人了……”   几个壮汉刚住手,又见人影一晃,杜小帅已到面前。   小伙子出手如闪电,而且毫不留情,只听一阵惊呼惨叫,几个壮汉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已被揍得鼻青脸肿,东倒西歪啦!   杜小帅眼光一扫,得了便宜还卖乖:“各位,请你们以后准备捱揍之前,最好洗个澡,别把人家的手弄脏了。那是很不体面,也不卫生的啊!”说着又取出方巾,用力擦拭着双手。   唐诗诗一路见那几个壮汉倒在地上的狼狈相,竟也说起了风凉话来,上前讪笑道:“不知我是你们那一位的老婆,我可不嫌脏的。”   几个壮汉吓得不约而同道:“不不不,不是我的!”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那你们还是想挨揍呢,还是赶快滚远此?”   几个壮汉哪敢搭腔,忙不迭爬起来,简直是滚跑的。   杜小帅耸耸肩,走到坐在地上呻吟的马大雄面前,逗惹虐笑道:“你这些马是不是卖的?”   同样的问话,马大雄的回答可不一样了,忙道:“卖卖卖,当然是卖的,可是,刚才那几个全买去了,而且昨天就付了三百两的定金……”杜小帅斥道:   “你娘咧!厩啵腋牵热桓读硕ń穑趺锤詹旁勖抢吹氖焙颍辜歉闾旨刍辜郏俊?   马大雄气愤道:“我就是为这个生气呀!价钱昨天就谈好了,不分好坏,每匹马都算一百两银子,总共五十三匹马,我收他们五十匹的钱,三匹是送的,哪知他们今天变了卦,说什么要我‘回扣’三成,给他们一千五百两银子,这种规矩我连听都没听过,三七分帐又不是拉客的‘三七黄牛’!为了这是整批生意,我只好吃点亏,答应给他们一成意思意思。可是他们非要三成不可,就为这个跟我蘑菇了半天,你说气人不气人!”   杜小帅脱着眼:“所以你这个不长眼的,你就把气出在我们头上了?”   马大雄抱拳连忙作揖道:“实在很抱歉,其实我刚才说‘不卖还用送的不成’那句话气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啊!”   杜小帅道:“那我们现在要买两匹马代步,你卖不卖?”   马大雄面有难色道:“可是他们已经付了定金,虽然被你们打跑了,回头还会来……”杜小帅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一下子要买这么多马?”   马大雄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不过,昨晚我跟城南的老张一起喝酒,听他说,他养在城外十里山边的一百多匹马,前天一夜之间,竟被盗马贼全盗走了,那可比我更倒霉呐!”   杜小帅“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又偷又买,这他奶奶的是搞什么……”   唐诗诗轻撞他一下,一施眼色道:“算了,不要让这位老板为难,咱们走吧。”   杜小帅只好把话打住,带着唐诗诗离去。   走出不远,杜小帅就忍不住憋声问道:“诗诗,你想到了什么?”   唐诗诗道:“这儿离云霄山不到百里,你想什么人需要这么多马匹?”   杜小帅若有所悟道:“对!只有‘一统帮’!”   唐诗寺点点头道:“这次去蒙蒙谷赴约的各门派,以乞丐的人数最多,其他门派不过数十人而已。但乞丐帮一向都是用跑路的,根本用不着马。而各大门派的人,有的自备了马匹代步,有的是提前赶路用的。‘一统帮’为了避人耳目,非但要化整为零,更不敢用马,以免声势浩大,容易惹人主意。   可是一统帮主身受重伤,他们从山洞的秘道逃出山外,急于逃回老窝,又担心各门各派紧追不舍,人力不敢再分散,是不是须要大批马匹代步?“杜小帅把大拇指一竖,忙拍马屁,赞道:“诗诗,你有够了不起,我倒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唐诗诗接着又判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统帮‘的大批人马,可能就藏在附近一带!岸判∷炔患按溃骸白撸≡勖侨フ宜恰钡蝗幌氲剑蛞荒且煌嘲镏髡媸撬习郑业搅擞指萌绾文兀俊跋氲秸庖坏悖删兔荒敲慈惹槁蓿?   唐诗诗看他伤脑筋的可怜样,便道:“帅哥,咱们还是赶快回去,把消息告诉师父吧!”   杜小帅觉得这办法很好,当机立断道:“就这样办!”   两人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出了城。   光天化日之下,官道上不便施展轻功,他们决定去武功山的山路,抄捷径回云霄山的密林。   不料还没奔近武功山,忽听后面蹄声大作。   两人止步回身一看,遥见尘烟滚滚,大批人马正风驰地追来。   杜小帅揉揉鼻子,谑笑不已:“哇噻!想娶你做老婆的人还真不少哩!”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憋想:“就只有你不想娶我!”   转眼间,大批人马已近,浩浩荡荡。足有五六十人。   除了那几个买马要“回扣”的家伙,其他几十人竟是一模一样的面孔,果然是“一统帮”的爪牙。   几个壮汉不认识杜小帅,大概那日在蒙蒙谷中,他们是预先藏在山洞中的伏兵。否则在马园时,早就吓得溜之大吉了,那还敢猛吃唐诗诗的“豆腐”。   但赶来的这批人马,一见杜小帅,无不意外的一惊,纷纷勒马收住奔势,全都苦着一张脸、愣啦!   那日在蒙蒙谷中,一统帮主和宋一刀也是这张面孔,使杜小帅也搞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也来了。   他只好试探的哈哈一笑道:“咱们又见面啦!”   唐诗诗虽已拜钱如意为师,毕竟对日尚短,只能算是“速成班”,“恶补”   了天山派的一些独门武功。而且从未跟人真正运过手,不免有些怕怕的,站在杜小帅身旁轻声道:“帅哥,不知他们之中有没有一统帮主……”她的话尚未说完,只见一人策马上前道:“哼!好小子,又是你!”   杜小帅一听这人的口音好熟,但一时却想不出他是谁。灵机一动,也故意邪笑:“奥,原来是你老兄!”   那人果然一怔,呆呆地:“你知道我是谁?”   杜小帅装模作样道:“难道我要指名道姓?”   那人单手一撑马鞍,身形腾空而起,真像是“冲天”炮,接着凌空一拧身,又变成了向前俯冲,好似故意在炫耀他这一身轻功和身法。   杜小帅正在欣赏他的表演特技,那人已直冲到面前,双拳左右开弓,同时向他面前和胸前攻到。   就这一出手,杜小帅已猛然认出,哎呀呀!这人可不正是那“铁拳”东方明?!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三章     东方明是佯作归顺,实际上潜伏在“一统帮”卧底,这事杜小帅是知影(知道)的,但此刻怎么如此凶猛,好像一拳就要取他小命似的!   杜小帅可没空再作分析,伸手一摸唐诗诗的纤腰,急以“幽巫十八扭”的身法向旁闪开。   东方明攻势走空,立时转身欺进,连连挥拳猛攻。   哎呀呀!真够要命的!   他这双铁拳,昔日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比刀剑更具有威力,如果被他一拳打实,几乎没有人能活命。   杜小帅见他如同拼命三郎似的,憋想:“你娘咧!就算假戏真作,要装给你带来的那批人看,也不必玩真的呀!”   他在苏州门外“大成客栈”,曾经跟东方明交过手,那时他尚未服下龙血和内丹,就已经占了上风。如今凭他的功力,就算十个东方明也不够看啦!   但东方明是反“一统帮”的,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仅有他一人能在帮中卧底,而且还混上个苏州分舵舵主。   说不定他已查明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这条线索可不能轻易让它断掉了。   杜小帅心念一转,故意向唐诗诗大叫道:“哇噻!这家伙卡有厉害,咱们惹不起他,快溜吧!”一把拖了她就朝山边拔脚狂奔。   “两个小鬼哪里逃!”东方明狂喝一声,急起直追。   其他几十名尚未下马,一见杜小帅拖着唐诗诗不战而逃,便“呀呼,呀呼”   地怪喊怪叫,各自双腿一夹马腹,连连扬鞭猛抽马臀,像潮水般地追了上去。   杜小帅这些年在九华山练的一身轻功,在江湖上已可算第一流的了。如今服下龙血和内丹,徒增数十年功力,那就更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啦!   即使拖着唐诗诗,不须全力展示,东方明只有在后面吃沙的份!   但东方明可是卯足了劲,眼看一对年轻男女奔向山坡,仍在后面紧迫不舍。   杜小帅回头一看,见东方明一路追来,不禁暗喜,便向崎岖的山头飞奔,这样骑马的那批人就跟不上来了。   唐诗诗任由杜小帅拖着她跑,紧紧拉住手的滋味,使她感到无比的甜蜜和欣慰,恨不得一直这样跑下去,永不停止。   可是这样跑下去,就算不累死,也会被憋昏!   到了上头,杜小帅便停下来,居高临下回头一看,东方明尚未抛在十几丈外,那批骑马的人却已不见人影了。   杜小帅这才放开唐诗诗的手,等东方明一奔近,就把双手一拱道:“东方前辈,久违了!”   东方明意外的一怔,诧异道:“好小子!你不是乱盖,是真的认出老夫嘛?”   杜小帅捉厦地:“‘追风拳’可是前辈的招牌啊!”   东方明回头朝下看了看,急切道:“他们可能已奔马追上山来了,时间不多,请迅速转告乞丐帮寒帮主,”一统帮“已攻占黄花岛,以那里作为大本营……”   杜小帅暗暗一怔,想不到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但他最开心的,可不是这个:“东方前辈可查出一统帚主究竟是谁?”   东方明摇摇头道:“目前尚未查出,没有时间多说了,快出手把我打伤,你们可从山那边逃走。”说时向右方那片树林一指。   杜小帅有点下不了手:“这不大好吧……”东方明情急道:“快出手呀,你不把老夫打成重伤,我就不能在‘一统帮’里了!”   杜小帅还在那边伤脑筋,遥见那几十个人已扑向山上来。   东方明为了表演逼真,立刻向杜小帅扑去,连连挥拳猛攻,一面憋声促道:   “快呀!快出手……”杜小帅已没有时间犹豫,突以“君邪手”一掌辟在东方明左肩上。   只听东方明沉哼一声,向后接连踉跄倒退几大步,一个仰面倒栽,便连翻带滚地跌小山去。   杜小帅既已获得重要消息,无心再跟扑上山来的那批人动手,拖了唐诗诗就跑给人追。   两人一口气奔到林中,已听不见追兵追人,大概他们都是老江湖,很相信“遇林莫追”那一套吧。   穿出密林,他们仍然走小路捷径,直奔云霄山。   哪知赶到“血轿”扎营的林中,帐篷已不在,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娘怎么这样快就走啦?”   唐诗诗判断道:“一定是方大叔有了消息,师父才急地赶去。”   杜小帅马上以拳击掌道:“对,你真聪明,八成是查出‘一统帮’的行踪!   诗诗!咱们快追,反正去太湖要经过黄花岛是顺路,也许能追上我娘。   唐诗诗这点最可爱,从不自作主张,或是乱出点子,完全以杜小帅的意思为意思。   她虽急于想找母亲,仍然顺从杜小帅的主意。   当他们出了云霄山,已是傍晚时分。   整天滴水未进,这时他们才感到又饥又渴,而且很累,便决定就近在安源镇歇一夜,明日一早再赶路。   他们走进这仅有的一家客栈,先要伙计准备两间客房,才在厅内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样菜,外加五斤好酒。   等伙计离开后,唐诗诗不禁轻声问道:“帅哥,你要五斤酒干嘛,想瞎操心啦!我可不陪不喝,五斤酒你一个人包办,喝醉了可不许发酒疯啊!”   杜小帅揉揉鼻子道:“安啦!我……”   下面的话边没说出口,忽见伙计又走到桌前来,陪着笑脸道:“对不起,咱们掌柜的交待,二位如果要住夜,请先惠帐。”   杜小帅斜睨着他:“哦,什么时候有这样规矩啦?”   伙计笑道:“不是那,因为前些天来了不少客人,把小店都住满了,整天又吃又喝的,说好走时一齐结帐。掌柜的看难得这么好的生意,而且那些客人都带刀带剑,怕惹不起他们,只好同意了。谁知他们一连住了七八天,前几天的夜里突然全溜了。所以,所以……”杜小帅和唐诗诗对瞄一眼,心照不宜,似已想到伙计所说的那批客人,很可能就是“一统帮”的爪牙,自然也有可能是其他门派的人物。   小伙子呵呵惹笑,当即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放在桌子上道:“够不够?”   伙计忙鞠躬哈腰地道:“够!够!太多了,这个先交给柜台收下,等二位走时再结算,多退少补哪。”说完便拿起银锭,恭恭敬敬退去。   杜小帅笑憋着嘴:“你娘的!煌嘲铩馀硭铮尤换垢惆壮园缀鹊姆苫 ?   唐诗诗默了一默,忽问道:“帅哥,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爹,你打算怎样?”   杜小帅笑得很苦:“我能怎样……看情形,那人虽然罪大恶极,娘却还不想给他死,否则怎会阻止我杀他?”   唐诗诗不以为然道:“帅哥,你错了。我明白师父的心意,那罪魁祸首天下人都可杀他,只有你不能杀他,因为他可能真是你爹!”   杜小帅露出苦脸笑道:“哎!我的命怎么这样衰,竟会遇上这种事!”   唐诗诗“噗嗤”一笑,突然冒出一句:“你是命犯桃花!”   杜小帅听后一呆,憋声道:“你听谁说的?”   唐诗诗道:“是方大叔对师父说的嘛!”   杜小帅只好报以干笑憋想:“师父替我算的八字还真准,一下山就遇上女扮男装的杨心兰,不久又认识了唐云萍,接着又是李圆圆、宋妙妙……这儿嘛,身边又跟着对我很‘来电’的唐诗诗,可别再……唉!难道我真是命犯桃花?”   唐诗诗见他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好象定住了,忙问道:“帅哥,你怎么啦?”   杜小帅这才拎回心神,弄笑道:“随便想想啦,我只是觉得,师傅人称神算子,能知过去和未来,那他早就应该算出,一统帮主究竟是不是我爹喽。”   唐诗诗瞪眼道:“你真是爱说笑!紫微斗数是根据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一生的遭遇和祸福,那也只是能算出个大概。如果天下什么事都知道,岂不成了活神仙。”   杜小帅糗笑:“我看师父有点臭弹,倒是苏州城外‘天残寺’的天残大师,可比他高明多了。”   唐诗诗好奇的追问道:“哦?他怎么个高明法?”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他可没说我命犯桃花,只是告诉我小师妹的身世……”唐诗诗又“噗嗤”一笑,道:“帅哥,你这个人乱没风度的,就为方大叔说你命犯桃花,你就故意瞎掰,搬出个什么老和尚,把自己师叔给比下去,好像他那‘神算子’名号是让人叫着玩的。”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认真道:“不!我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位天残大师,那天我突然找上门,连口都还没开,他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去见他的呢!”   “哦?”   唐诗诗振奋道:“那好极了,他真有这么‘神’,咱们只要去问他,不就知道我娘在那儿了!”   “这……”   杜小帅牛皮正要膨破了,刚好酒菜送上桌来。   小伙子跟杨心兰在一起不少时日,被他传染了,可忘了什么叫客气,在坛子里舀了杯酒就要喝,却被唐诗诗把他的手按住,示意他将酒放下。   只见唐诗诗从容不迫地,从鬓间拔出支三寸长的银钗,插入杯中浸了片刻,拿出来看看,又插进每只菜盘里拨动一阵。   杜小帅见状,眨眨大眼睛,问道:“诗诗,你这是干嘛?”   唐诗诗查看了一下银钗,未见异状,才笑道:“好了,你放心吃喝吧!”   杜小帅贼眼一转,马上大悟道:“你是怕酒菜里有毒?”   唐诗诗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师父教我的,出门在外,随时随地都得小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酒菜被做了手脚,这支银钗就会发黑噢。”   杜小帅突然想起阴阳双剑,不就是在黄花岛上误饮入“黄花消功散”的毒酒,以致全身功力尽废,被人当成玩具在耍!吃够了瘪。   如今韩森早已撞壁而死,黄花岛又被“一统帮”攻占,雷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杜小帅不禁瘪叹两声:“唉!我有两位好友,就是一时大意,误饮毒酒,把一身功力废了,要是他们也像你这样谨慎……”不禁又嘲惹讪笑:“废话!他们又不是女的,头上怎能插支印钗!”   唐诗诗却正色道:“师父是怕我武功太浅,又缺乏江湖阅历。如果像师哥功力这么深厚,只须察一下酒色,闻闻味道就知道有没有下毒了。”   杜小帅捉笑:“其实我这‘怪胎’,再毒的酒菜也不够看啦!”   唐诗诗驳道:“那可不定,像一统帮主指戒上的毒,就让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提起一统帮主,杜小帅又一个头八个大了,只有借酒烧愁,可不管它是不是“愁更愁”,一杯接一杯的猛饮。   唐诗诗虽然是滴酒不沾,却也并不劝阻杜小帅,只是一面吃些菜,一面很感兴趣的欣尝着他的豪饮……其实不能算饮,该算灌!   杜小帅偷偷瞥了唐诗诗一眼,见她正以含情脉脉的眼光,默默地在看他,使他不禁心里一阵怦然猛跳,暗惊道:“这下死定啦!今夜我要‘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想到今夜可能发生的情况,小伙子觉得头好像又胀大两倍呢!   你娘咧!没皮调,只有猛灌酒。   小伙子酒兴一发,那消片刻,五斤装的一小坛酒已见底,他便大声招呼:   “伙计,再来一坛!”   “来啦……”   伙计一面应着,一面已双手捧着酒送来,笑着奉承道:“哇噻!公子真是海量啊!”   杜小帅揪着一张脸:“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伙计开了坛封,才躬身而退。   唐诗诗忽道:“帅哥,我陪你喝两杯。”   杜小帅意外的一怔,不知她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他正中下怀,憋想:   “好要了,把你灌醉,今夜就不用担心过关啦!”   他不禁惹笑:“是嘛,让我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   当即舀了一杯酒,递向她面前。   唐诗诗端起酒杯笑道:“帅哥,昨天我只敬了师父,没有敬你,现在罚我敬你一杯!”   杜小帅酒杯尚未端起,她已一饮而荆   这少女根本毫无酒量,虽未呛得一口全喷出来,也已是满脸通红,如同“关老爷”的妹妹。   杜小帅将自己的酒干了,又舀出酒来,将两只空杯斟满,笑道:“诗诗,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母女早日团圆!白焐险饷此担睦锶幢窨嗟煤埽恢业教圃破际保欠窕鼓芫鹊昧怂?   唐诗诗此刻的心情,真可说是心有千千结,心事谁人知。   她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慢慢长大后,又没有出社会,长年生活在山洞,跟外界完全隔绝。   尤其唐云萍为“桃花教”教主,练的又是邪功,必须经常籍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增强她的功力和青春常驻。   这种不堪入目的“成人游戏”,对唐诗诗这未成年的少女,是禁止观赏的。   所以每当有年轻男子被掳来,她就被母亲关在自己房里,决不许出房乱跑。   其实,她已隐约觉察出,母亲搞的什么飞机。只是她心里明白,母亲练的邪功已愈陷愈深,难以自拔,唯有寄望“钱塘江血龙”的血可以挽救,否则一旦停止“采阳补阴”,很快就真的完命罗!   杜小帅的出现,不仅为这少女带来新的希望,也为她打开了封闭的心扉,使她闻到了春的气息。   但那令她震惊的一幕,粉碎了她整个的美梦。教她怎敢相信亲眼见到的景象,又怎能承受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一个是她的意中人,另一个却是她自己的母亲!   如今她急于寻找“旧病复发”的母亲,但找到之后,面对这对关系不寻常的“老少配”,她将如何自处呢?   唐诗诗心乱如麻,她也只有借酒消愁了。   两人各怀心事,你敬过来,我干过去。杜小帅才只有三分酒意,唐诗诗已醉了。   在掌柜的和两个伙计的暧昧的眼光下,杜小帅把唐诗诗扶回了房间。   这种情形在客栈里常见,经常有男的不怀好意,把女的灌醉带进房里,他们早就看多了,没什么好奇怪啦!   但这次他们可料错了。杜小帅可没打这歪主意,把唐诗诗扶到床上躺下,连衣服鞋子都不敢替她脱,就为她拉开被子盖上。   放下帐子,他还不放心,把窗门关好,各处查看一遍,才出房将门带上,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紧。   小伙子这一来可苦了,即不敢留在唐诗诗房里,又担心她夜里的安全,或是有什么事,使他哪能安心睡觉,只好把耳朵贴近墙壁,随时倾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就听隔壁房里传来唐诗诗的低泣声。   杜小帅心里不禁憋想:“你娘咧!她难道是装醉?”   又过了一会儿,泣声渐止,却又传来脚步走动声,似乎唐诗诗已起身下床,在房里来回踱着。   显然,这少女正处于极端的烦乱和矛盾中。   踱了片刻,忽又听出轻轻的开房门声。   杜小帅快昏了,急忙以掌力隔空将桌上油灯击灭。   脚步声来到他房门口停住,接着便听唐诗诗轻声唤道:“帅哥!帅哥……”   杜小帅这回可一点也不帅了,吓得连气不敢吭。   他知道只要一应声,开了房门让她进来,结果……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唐诗诗又连唤了两声,未听见杜小帅回应,才沮然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这少女实在搞不懂,自己既然跟母亲像得宛如双胞胎,为什么杜小帅能跟母亲发生肌肤之亲,却对她不屑一顾?   她面前桌上的铜镜顾影自邻,越看越像自己母亲,而且更有一种少女的青春气息。这是唐云萍已经失去的,既使靠“采阳补阴”,能够保持生命的活力,加上驻颜有术,散发出诱人的“女人味”,仍然无法跟“货真价实”的少女相比。   毕竟,岁月不饶人啊!对着铜镜凝视了半响,唐诗诗终于发现,自己虽然青春貌美,去缺乏母亲的那份媚力。也许男人就喜欢那个调儿吧?唐诗诗不仅深深叹了口气,她伏在桌上,情不自禁地大哭特哭了起来……※※※次日一早,这对年轻男女又上路上了。   唐诗诗眼睛有些红肿,大概是哭了整晚,一路上坚持沉默,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杜小帅也整夜未眠,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赶路。   两人在袁州县城里卖了马匹代步,马不停蹄地向南而行,当天傍晚已到了清江县。   一口气赶了两百多里路,但一路上并未发现“血轿”的踪迹。   当然,“血轿”太惹人主意,不便照摇过市,公然出现在官道上。   清江县城可比安源小镇热闹多了,他们找了家比较像样的客栈,由于昨夜的情形,今晚杜小帅哪敢再喝酒,只点了几样精细可口的菜肴。   杜小帅实在憋不住,随便问:“诗诗,你跟着我娘这些天,是怎么行走的?”   唐诗诗没精打采地:“我们都是夜深僻静的路走,白天就找个密林,或是隐蔽的地方歇脚。”   杜小帅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斥笑:“难怪!我们走官道,追到他们才怪事呢!”   唐诗诗没有答腔。   杜小帅只好自言自语:“管它的,反正目标是黄花岛,一路追下去准没错!”   唐诗诗仍然保持沉默,慢条斯理的吃着。   杜小帅好像一个人在说:“单口相声”,觉得乱处瘪的,忽然聪明的提议:   “诗诗,咱们吃完了去逛街,你看怎么?”   女人几乎没有不喜欢逛街的,尤其是少女唐诗诗一听,这才露出笑容,兴奋道:“好哇!”   两人匆匆吃完,结了帐,并交待掌柜的留两间上房,便相偕出了客栈。   来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熙攘,到处灯火通明。真有够热闹的。   唐诗诗长年生活在山洞里,好比井底之蛙。跷家逃的丘维仁那批家伙,要不是被钱如意所救,这会儿她早已被送到“一统帮”当作“见面礼”了。   跟着钱如意,从未进过大城市,都是夜里赶路,白天歇在深山或密林内,根本没见过世面。此刻大肆开眼界,真使她,心花怒放,乐得把这两天心里的烦忧早就一扫而空。   她不禁天真的笑道:“帅哥,天都黑了,这些人怎么不回家睡觉,全跑到街上来逛?”   杜小帅边走边笑道:“对‘夜猫子’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呢!”   唐诗诗很自然的挽起杜小师的胳膊,抬起脸望着他道:“帅哥,咱们也做一次‘夜猫子’好不好?”   杜小帅不想看她脸臭臭的,为了让她高兴,当然惹笑地:“没问题,等你逛过了,逛不动了,咱们再回客栈。”其实昨夜他整晚没睡,恨不得马上回客栈,倒上床就蒙头大睡。   唐诗诗这下可乐子,给他个甜美的笑容道:“帅哥,你真好!”   杜小帅笑得却是又干又瘪,憋想:“娘给我的这差事可不好,为什么要我……”突然回想道:“难道是钱如意看中了这少女,不但收为弟子,还打算收为媳妇。所以故意安排他们同去寻找唐云萍,创造这个让他们单独相处,以便接近的机会?   哇噻!真是这么回事的话,这下……乐子可大罗!   当然喜欢唐诗诗,只要是女人他都喜欢……也不是啦,其关键是因为还再加上小师妹……妈妈咪啊,要是这几个女人给她们凑在一起,他岂不是要叫命救了?!   想到这里小伙子不由地一个大地震:“唉!男人真歹命!”   挽着他的唐诗诗立时觉察出,忙转过脸问道:“帅哥,你又怎么啦?”   杜小帅憋地:“噢,噢,我脚底板踏到了石头……”正在这时,迎面走来几个小叫化,一路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   杜小帅几乎一动,忽问挽着他的唐诗诗道:“我正好问问他们乞丐帮的消息。”   唐诗诗只好点点头,放开了手。   杜小帅走上前去,哪用废话,然将走在前面的一个小叫化,当胸一把抓祝小叫化出其不意的一掠,张木结舌叫道:“你……”杜小帅一探手,摸出坏碎银子给他。   小叫化莫名其妙,想接又不敢,望着一身华服的杜小帅道:“这,这是干吗?”   杜小帅直截了当道:“带路费!”   小叫化怔怔道:“带什么路?”   另一个自作聪明道:“公子是不是要找玩的……”忽见唐诗诗走了上前,一想不对,那有带着这么“水当当”的小妞,还要找门路“花”的!?   杜小帅笑得甚逗:“你们是不是乞丐帮?”   小叫化油腔滑调道:“咱们这副德性,总不会是‘少爷帮’吧!”   其他几个哄然大笑。   杜小帅又问道:“那你们在城里,可有分舵或什么的?”   小叫化道:“城里只设了个堂口。”   杜小帅命令似地道:“带我去!”   小叫化人小鬼大,精的像个猴儿,不甩他:“嘿嘿,凭什么要带你去?”   杜小帅把他提起耍流氓道:“带路费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如果你不带路,我就把你这兔崽子送进衙门,告你扒了我身上的银子,请你吃几个月‘免费饭’,就这么简单,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叫化一施眼色,其他几个立即一拥而上,居然向杜小帅拳脚一齐来。   哇噻!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杜小帅提起小叫化的手仍然不放,黠笑道中,双脚连连飞扬,如同泼驴踢后腿,踹得几个小叫化鬼喊鬼叫,跌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引了不少行人驻足围观。   小叫化一见杜小帅不好惹,顿时吓得魂都飞啦,急叫道:“我带路就是啦!   我带路……”杜小帅捉弄谑笑道:“你娘咧,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知手一放,小叫化掉头撒丫子就跑。   其他几个也爬起来就逃,引得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小叫化跑出不远,突觉后领一紧,又被杜小帅追来一把抓住啦!   杜小帅虐笑不已:“你这种‘跑功’大概是你们师娘教的吧?”   不料小叫化惊叫道:“你怎么知道?”   杜小帅反而一呆:“哇噻!你们还真是师娘教出来的?”   小叫化一看其他几个逃得不知去向,只好哭丧着脸道:“师父整天忙,那有时间……公子,你要去咱们堂口干嘛?”   杜小帅忙道:“见你们这里的叫花头儿!”   小叫化忙道:“师父出门去了还没回来……”杜小帅问道:“谁替他代班,负责城里的事?”   小叫化一脸模相:“师娘……”   杜小帅接道:“那就带咱们去见你师娘!”   要知乞丐虽然生活散漫,帮规可严得很。各地设的分舵或堂口,都加以掩护,外人是不得其门而入的。   小叫化那敢随便把陌生人往堂口带,那会死人的!不禁面有难色道:“这,这……”正在这时,突见唐诗诗把其他几个小叫化,像赶鸭子似的,一路吆喝撵来。   杜小帅这才想起,只顾追小叫化,把唐诗诗给忘了。想不到她更“神”,居然能把四散逃开的几个,全部抓顺来,一个也没溜掉。   不由地赞道:“诗诗,有你的!”   唐诗诗笑问道:“这几双鸭子要不要全送去烤?”   她是随口说句悄皮话,几个小叫化可大吃一惊,一个个吓得脸都绿了。   因为他们叫化子的‘黑话’,‘蒸’是开进牢里,牢房又小又闷势,开进去就像蒸笼似的。   而“烤”则取其“拷”的谐音,代表拷打受刑之意。   被杜小帅抓住的小叫化,可吓坏了,急叫道:“不不不,我带路就是啦!   我带路……“   杜小帅放开手,照他屁股轻轻一踢道:“走!”   这回他们可不敢施展“溜功”了,乖乖地在前面带路,穿街穿巷地转了老半天,才来到一户大院,大概里面住了不少人家。   但此刻院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想必全部出外讨生活去了。   几个小叫化领着一对年轻男女,一到厅堂外就嚷道:“师娘!师娘……”只听耳房里传出个沙哑的女人声音骂道:“他妈妈!叫甚么魂,老娘在房里!”   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婆娘……很有男人婆的味道!   几个小叫化不敢进去,由那个较大的作个手势道:“请吧,师娘在屋里。”   杜小帅将一直握在手上的碎银子,抛给小叫化接住,便带着唐诗诗迳自走进听堂。   他奶奶的!这堂口还真节省能源,听堂里连灯都不点一盏灯哦。   不知哪个缺德鬼,吃完香蕉把皮随手乱丢,害得杜小帅进门一脚踏上,差点滑得跌个四脚朝天。   幸好跟在身后的唐诗诗,急忙把他扶抱住,把个杜小帅弄得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娘咧!是哪个王八鬼孙子……”忽听耳房又传出沙哑的女人声音,喝问道:“谁在外面乱骂人?”   杜小帅怒哼一声,冲到耳房门口,一眼就见房里坐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不但穿得花枝招展,脸上还浓妆艳抹,手上正拿着根剥开皮的香蕉。   再定神一看,哇噻!这叫化子婆还真能摆谱,身后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乞丐,正在为她锤背,前面蹲了一个,在为她洗脚呐!   叫化婆拿出香蕉并不吃它,只是用舌头轻舐着,不知在过啥干瘾?!   一见门口站着个陌生的华服小伙子,使她不由地发怔,急问道:“你是什么人?”   杜小帅一摇三摆地晃进房,唐诗诗见了这种场面,羞得只站在房门口,不好意思跟进去。   进了房,上伙子才问道:“你老公呢?”   叫化婆打量他道:“我那死鬼……你问他干嘛?”   杜小帅懒得跟这种没有水准的女人多罗嗦,直截了当道:“好啦,不管他在不在,我有急事跟帮主连络,你有什么办法尽快把消息带给他?”   叫化婆一听小伙子要跟帮主连络,都快呆了,忙露出两颗大金牙,丑人多作怪地嫣然一笑道:“哟,这位公子是帮主的朋友哪,失敬失敬……”说着一脚蹬开替她洗脚的年轻乞丐,光着一双大脚丫子站下地,起身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杜小帅抽翘嘴角:“免啦,免啦,我有急事,没时间跟你来这一套!”   叫化婆可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道:“急什么嘛,公子既是咱们帮主的朋友,来到清江县,奴家要不好好招待,让我老公回来知道了,不把我揍扁了才怪!”   其实天地良心,从来捱揍只有她老公,谁敢碰这母夜叉一根汗毛。杜小帅才不管他谁揍谁:“哼!如果这消息不能尽快把它传给寒帮主,恐怕连你老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叫化婆惊问道:“真有这样急?”   杜小帅翻着白眼:“不急我就不会来找你啦!”   叫化婆可不是好唬的,她手上仍然拿着香蕉,一面轻舐着,一需眼珠滴滴溜转动打量着杜小帅,忽道:“奴家又不认识公子,不知你真是寒帮主的朋友,还是跟奴家开玩笑……”杜小帅没想到她这么精,只好亮出“狗头令牌”问道:   “这玩意你见过吗?”   叫化婆只见过画的图样,那是所有乞丐帮弟子必须认清的,万一见到“狗头令牌”以资识别。   一见小伙子从怀中取出令牌,吓得她忙不迭跪下,低下头恭声道:“见牌如见帮主本人,奴家‘母夜叉’范桃花,听候公子吩咐!”   杜小帅一听她名叫“范桃花”,差一点失声大笑出来,想不到他的八字命犯桃花,还有人连名字都叫(范)犯机花的!   他急忙咬舌尖,非常辛苦的憋住了笑:“我马上写封密函,要尽快交给寒帮主亲收,你能不能办到?”   范桃花唯唯应命道:“是!是!不过,这里养着几双信命鸽,是专为向总舵报告消息的,它们只认识往君山来回飞行路线。昨天我老公刚派人捎来个口信,说要随帮主去办事,暂时不回清江,帮主大概也没回君山埃杜小帅这下可急了:   “那你知不知道寒帮主的行踪?”   范桃花摇了摇头道:“他没说……”   突闻房外的唐诗诗警道:“帅哥,有人来了!”   杜小帅一弹耳朵,刚冲出耳房,就听院子里发出几声沉哼,显然是带路的几个小叫化,已被来人撂倒。   接着便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唐教主,咱们知道你在里面,请出来见见几位老友吧!”   杜小帅暗觉得诧异,向唐诗诗轻问道:“是什么人?”   唐诗诗茫然摇里摇头,杜小帅瞄眼:“好先别出去,我去看看。”   夜色朦胧下,院子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是个蓝袍老者,两旁分立四个劲装中年,而几个带路的小叫化已躺在地上摆平啦!   一见杜小帅从听堂走出,蓝袍老者就沉声晚道:“唐教主呢?”   杜小帅身穿的像模像样,却已染上杨心兰的吊儿郎当习惯和小动作,揉揉鼻子,流里流气:“教主正在里面洗脚,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可我先出来瞧瞧,是哪几位‘老龙’埃”厅堂风的唐诗诗一听,美目一瞪:“缺德带冒烟!”   本来嘛,这小子什么不好盖,偏说教主在里面洗脚,那不成了那个母夜叉!   不过唐诗诗明白,杜小帅先探出来人的身份,也就懒得生气啦!只听蓝老者哈哈一笑:“能跟唐教主称得上‘老友’的,除了咱们巢湖的‘一老四雄’,还会有谁!”   唐诗诗一听“一老四雄”,猛然记起来了,那日被申良他们押回山洞的丁文康,就是因为母亲,正忙着接待这几个人,才被那年轻人趁机逃出去的。   要不是那老头被申良他们吊在树上毒打,逼他交出儿子,被杜小帅撞上,出手相救,问明情由后,气不过决心单挑“桃花教”,也就不会结识只她们母女了。   唉!一切都像是冥冥中的安排!   杜小帅了从未听过什么“一老四雄”,故意双手一拱道:“原来是你们几位‘老友’,不知找咱们教主有何贵干?”   蓝袍老者不屑道:“你不配问,去请唐教主出来相见!?   杜小帅捉笑道:“好吧,我进去看看教主洗好了没有。”说完便转身回到听堂。   唐诗诗迎上前嗔问道:“帅哥!你怎么拿我娘乱开玩笑!”   杜小帅刚虐笑两声,光着脚巴丫的范桃花已出房,紧张兮兮地轻声道:“你们怎么惹上了巢湖的‘一老四雄’呀?!”   “哦?”杜小帅瞄眼道道:“那‘一老’姓甘,老字叫什么搞不清楚,他自称‘巢芜老君’,武功十分了得,独霸巢湖有好几十年,‘四雄’的四大弟子,江湖上也有人称他们为‘四大天王’。曾经有人怀疑,一统帮主就是这老家伙呐!”   杜小帅倒真希望,一统帮主就是这老头儿,眨巴着眼:“会不会真是他?”   范桃花尚未开口,唐诗诗已断然道:“绝不可能!”   杜小帅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心里凉了半截:“为什么绝不可能是他?”   唐诗诗道:“他们上回去见我娘,好像是密商什么事情,如果他就是一统帮帮主,绝不会对我娘那样客气,我娘也不会接待他们。”   杜小帅无奈地点头:“啦……那你不知道,他们上次去见你娘632是干嘛?”   唐诗诗摇了摇头道:“教里的事,娘从不对我说的。”   杜小帅贼眼一转道:“那他们见过你没有?”   唐诗诗摇了摇头道:“没有……”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我明白了,刚才咱们在街上遇上那几个小叫化时,他们一定也在看热闹,见到你,把你误认作你娘,一路跟踪到这里来……”这时院子里的巢芜老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扯起嗓门大声问道:“唐教主的脚洗好了没有?”   杜小帅突然灵机一动,套着唐诗诗的耳朵轻声面授机宜一番。   只见唐诗诗连连点头,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四章     院子里的五人正要向厅堂里闯,突见杜小帅与唐诗诗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身后尚跟范桃花。   巢芜老君双手一拱哈哈大笑道:“数月不见,唐教主更显得年轻了,想必近来功力大有精进吧!”   唐诗诗学她娘的语气:“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这不是我自己的地方,只是暂时歇歇脚,不便招待你们,有话赶紧讲啦。”   巢芜老君收起了笑容,沉声道:“唐教主何必明知故问!咱们的来意,还须多费口舌吗?”   唐诗诗有点呆了,马上灵机灵应变,故作“西子捧心状”,挤眼皱眉:“唉!   最近我受了内伤,再加上严重脑震荡,差点成了”植物人“,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请多多原谅,我看还是请你自己提一提好了。”   巢芜老君冷哼一声道:“那么请问唐教主,你曾亲口答应老夫,半年之内一定给我满意的答复。为何这次咱们赶去贵教,你们竟溜得一个人也没留下,是不是有心避而不见面?”   唐诗诗瞪眼嘲惹:“拜托,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我的窝被‘一统帮’给挑啦!”   巢芜老君惊诧道:“哦?老夫怎么没有一听到一点风声……”唐诗诗哼了一声:“真是孤陋寡闻!”   巢芜老君轻叹了一声道:“唐教主如果当日就同意老夫的建议。”一统帮“就是向天借胆,也绝不敢动你”桃花教“了。”   范桃花一听,吃惊道:“姑娘,你……就是‘桃花教’教主?!”   唐诗诗那有时间理她,迳向巢芜老君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吃”后悔药“也没用,现在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说来听渐吧!”   巢芜老君干笑两声:“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近几个月来,老夫费尽心机,马不停蹄的明查暗访,证实一统帮主亲自坐镇苏州,也是急于在找那玩意,什么传说他已得手。本来老夫接到”生死帖“,根本就不甩他,听到这消息才不得不赶往蒙蒙谷。偏偏途中发生点意外,以致把时间耽误了。   等咱们赶到时,好戏没看到,只见到各门各派的大批人手,困住那个山洞。   这些跟老夫毫不相干,老夫只关心那玩意。但据在场的人说,一统帮主已身受重伤,被手下抢救逃进山洞里去了。可是他始终并未亮也那玩意,所以老夫判断,传说他已得手的消息,看来是瞎掰的……“唐诗诗接口问道:“你说的可是那‘血旗令’?”   巢芜老君把头一点道:“不错,正是那玩意。既然一统帮主尚未得手,证明只有你唐教主知道它的下落了?”   唐诗诗斜瞄着他:“这么说,你是来向我要‘血旗令’的喽?”   巢芜老君又干巴巴地连笑两声道:“不敢,不敢,唐教主这么说就未免太伤感情了。老夫一本初衷,还是那句老话,将来天下武林归你我两人,你南我北,或你北我南,由唐教主先选,我捡剩下的就好了!”   唐诗诗呵呵弄笑!班拧春孟蠛懿淮恚还推疽幻妗钇臁婺芎沤裉煜挛淞郑俊?   巢芜老君很有把握道:“至少有九大门派不能不认帷,只要九大门派听令于咱们,其他门派还敢不听从?‘一统帮’打下的基础,咱们还可以捡个现成的。”   唐诗诗睁大了眼:“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很抱歉,这是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到时候唐教主就知道啦!”   杜小帅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又不能插嘴,只好轻碰了唐诗诗一下,装出一副关怀体贴地道:“教主,你的身体尚未复元,外面天气凉,还是请去歇歇吧,也该吃药了……”唐诗诗很又默契在微微点了下头,向巢芜老君道:“我很累了,这事以后再谈吧。”   巢羌老君冷哼一声道:“以后谈?嘿嘿,老夫要不是痔疮犯了,在这多休息两天,正好无意间撞上了你,以后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呐!”   杜小帅表情逼真:“哇,老人家痔疮犯了?那可巧了,我有祖传的特别治疗法,保证一次根除,永不再发,要不要试一试?”   巢芜老君信以为真的道:“真的?”   杜小帅心中偷笑,表面正经八面道:“决不是煮的!治好了,请老人家广为宣传,治不好分文不收……”巢芜老君摇摇头:“不!治好了,我老人家重重有赏,治不好就要你的小命!”   杜小帅把舌头一伸,憋笑:“哇噻!那有这种病人,你不成了暴君?!?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说对了,老夫要是早出世一两千年,哪有秦始皇混的!”   杜小帅耸耸肩,揉揉鼻子道:“好吧,把你的嘴张开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怒道:“伊妈咧!小鬼,你有没有搞错,老夫患的是痔疮,又不是喉咙发炎!”   杜小帅眼皮一翻:“是我替你治病,还是你替我治病?”   巢芜老君道:“当然是你替老夫治病!”   杜小帅走向前道:“那不就结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特别治疗法?”   巢芜老君摇摇头,一脸茫然。   杜小帅黠笑道:“差劲!真没水准,连这个都不懂。告诉我吧,现在治病可不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那一套已经落伍了,如今流行的是‘吴神父脚底按穴法’,头痛要按脚底的穴道,医痔疮当然要看你的喉咙,明白了吗?”   巢芜老君当然……不明白,但又不能这么清楚的表示自己的低能,只得点了点头。   唐诗诗差一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在杜小帅没安好心,一定是想整这老儿的冤枉,修理他一顿,杀杀他咄咄逼人的气焰。   果然小伙子煞有其事的,把袖子一撩,伸手托住巢芜老君的下巴,吩咐道:   “把嘴巴张大些!”   巢芜老君可也不是简单人物,出手如,先扣住了杜小帅的腕穴,才把嘴张开。   这样一来,杜小帅如果想乘机突袭,巢芜老君只须真力一发,就能震断对方心脉。   哇噻!这老儿可真够厉害喔!   杜小帅也不反抗,任由巢芜老君扣住他腕穴,一本正经的看看他线开的大嘴,皱起眉头道:“唔……很严重,再拖几天,恐怕屁股都会烂掉!”   巢芜老君被他这话吓得惊问道:“真的么严重?”   杜小帅装模作样的道:“你说呢?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有数!痛不痛?”   巢芜老君又瘪又窘:“不痛才怪!”   杜小帅道:“那你转过身去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只好放开手,转过了身去。   杜小帅道:“把腰弯下!”   巢芜老君问道:“干吗?”   杜小帅不耐烦道:“你要不要治痔疮?哼!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合作的病人!”   巢芜老君犹豫一下,只好把腰弯下。   杜小帅可真能拆腾人,又吩咐道:“把屁股翘高些!”   巢羌老君这两天被痔疮折磨的痛苦不堪,昨天实在忍受不了,去城里找了位‘痔疮圣手的老郎中医治,当时也是要他脱下裤子,翘起屁股来诊视一番,然后敷上些药膏,又拿了几包内服的药粉回去。   可是不管用,照痛不误,今晚才忍着痛楚,出来想另想高明,不料无意间发现了唐诗诗,把她误认作是唐云萍。   既然医治痔疮都是这样,巢芜老君非但不再疑心,反而觉得这小子不是乱盖,好像还真有一套呐。   痔疮不是病,痛起来可要人命,老人家治病心切,只好任凭杜小帅装疯子了。   这时唯一担心的是,当着‘唐教主’和那母夜叉似的叫化婆,如果要他脱下裤子,那可是实在不好意思。   这么大岁数了,当着两个老人光屁股,那像什么话?!   那知他刚把屁股翘起,冷不妨被杜小帅飞起一脚,踹得他向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   杜小帅哈哈大笑,一手拉着唐诗诗,一手拖了范桃花,转身就逃回了厅堂。   ‘四大大王’瘪怒交加,两个忙不迭上前扶起巢芜老君,另两个则齐声大喝,双双向厅堂追去。   两个年轻乞丐各持门杠,早已守候在门后,一见他们双双摔倒,上前就举起门扛没头没脑的乱打一通。   这两人还没爬起,唐诗诗和范桃花也上来助阵了,用脚又喘又踢的,使他们的样子真是狼狈得可以!   杜小帅一见他们已可以对付这两个劲装中年,便弄笑掠出厅堂。   小伙子刚才这一脚真缺德,不偏不倚,正踢中巢芜老君的痔疮上,痛得老人家哇哇大叫,差一点没昏了过去。   老人家的裤档已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痛得站起无法站起,不禁怒喝道:“孙三,李四,进去把那小子抓出来,老夫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这两个叫‘孙三’、‘李四’,想必冲进去挨揍的两人,一定是‘赵大’和‘钱二’了。   两人齐声恭应,放巢芜老人在地上坐好,正待冲向厅堂,突见眼前人影一晃,杜小帅已到了他们面前。   小伙子睨眼斜笑:“你们两位有什么毛病要治的?”   孙三、李四齐声狂喝,双双欺身而上,出手就攻。   杜小帅哇哇怪收道:“哇噻!替你们治病不付钱,还要找人,真以为自己是秦始皇?”   嘴里说着风凉话,身手可没闲着,急使‘幽灵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的,使孙三和李四连连扑空。   杜小帅得理不饶人,向坐在地上的巢芜老君讪笑着:“老头儿,要起来活动活动,坐着痔疮会更痛的,要不然你就趴下!”   巢芜老君气是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小杂种!你不要得意,被我抓住了就剥你的皮!”   杜小帅又连连闪避开两个人的攻击,风凉得很:“别坐在地上光说不练,快起来剥呀!”   巢芜老君被他一激,忍无可忍,狂喝一声,霍地挺身跳起。那知这一用力,顿时痔疮伤口射出一道血箭,痛得老人家大叫一声:“哇……”不支昏倒在地上。   孙三和李四大惊,这一分钟,已被杜小帅欺身到面前,出手快逾闪电,点中两人胸前‘华盖穴’。   两人只觉全身一麻,双双倒地不起。   杜小帅把两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好象怕感染细菌似的,然后向厅堂大声道:“喂!外面已经没戏唱了,你们里面怎么样了?”   唐诗诗出来捉笑:“摆平了!”   范桃花也跟了出来,这会儿她对身怀‘狗头令牌’的杜小帅,好象并不当作一回事,反而对唐诗诗十分巴结,呲牙咧嘴地,露出西颗大金牙笑着奉承道:   “唐教主真了不起,有够厉害的!”   唐诗诗也学杜小帅的口气,捉弄谑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杜小帅看出这女人拍唐诗诗马屁,大概以为她是‘桃花教’教主,便笑憋着嘴:“唐教主,这几个家伙怎样处置?”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嗔道:“我怎么知道,点子是你出的呀!”   杜小帅沉吟了一下道:“咱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范桃花急道:“不行!   不行啊!你们走了,这几个家伙一醒来,奴家可对付不了!”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笑的贼:“那就把他们宰了!用麻袋装起来,派几个人趁黑抬出城外,找个僻静地方丢掉不就结了!”   唐诗诗反对道:“不!人家跟咱们无冤无仇,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杜小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眼光转向范桃花道:“你觉得怎么样?”   范桃花忧心忡忡道:“巢芜老君独霸巢湖有好几十年,虽然他并未创立门派,也很少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但据说他收的弟子,至少有好几百,如果加上徒子徒孙,就有一两千人之上了。这老儿既是也收到了‘生死帖’,亲自出马赶到蒙蒙谷去,就不可能仅带这四名弟子,万一其他弟子找上门来……”杜小帅截口道:   “愈说愈多了,我看你只有放弃这个堂口,通知城里的有的丐帮弟子,暂时避一避再说好啦。”   范桃花想了想,忽道:“如果唐教主不嫌弃,奴家情愿追随唐教主!”   唐诗诗一听,忙拒绝道:“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带着你……”杜小帅却正中下怀,怂恿道:“唐教主,有人连老公都不要了,情愿跟着伺候你,那不是很好吗。”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道:“我才不要人伺候!”   范桃花突然双膝一屈,跪在了唐诗诗面前,一脸诚惶诚恳道:“唐教主,奴家是一片诚心诚意追随,请你就收留了奴家吧!”   唐诗诗哭笑不得:“我,我不是……”   杜小帅怕她穿帮,忙改口道:“唐教主,人家这么诚心诚意,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唐诗诗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跟意中人单独相处,哪愿带个‘电灯泡’夹在当中,气得一跺脚,往大门外就走。   杜小帅急忙追上去把她拦住,讲了半天废话,她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范桃花乐得心花怒放,急忙进屋去收拾细软,并且交待那两个年轻乞丐。   杜小帅这才把躺在地上,被点了昏穴的几个小叫化救醒。   他们好象醒了一大觉,醒来迷迷糊糊的,根本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事。尤其见地上躺着三个陌生人,更是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杜小帅又道:“好好等着,你们师娘马上出来,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几个小叫化面面相觑,只好保持沉默。   杜小帅见唐诗诗还在生气,走近她身边憋声道:“诗诗,我这有深意的吆,你冒充‘桃花教’,让这大嘴婆把风声传开。这样一来,如果你娘听到消息,不必咱们去找,她就会找来,看看是谁冒充她招摇了。”   唐诗诗听了,这才嗔为喜道:“你好聪明哦!”   杜小帅谑笑着:“这下不生气了吧,‘唐教主’?”   唐诗诗笑骂了声:“讨厌!”   就在他们打情骂俏时范桃花已背上背着,手中提着大包袱出来,两个年轻乞丐还依依不舍地跟在她后面。   范桃花满面春风地笑道:“我已经交待好了,咱们走吧!”   杜小帅笑问道:“哇噻!你是出国旅游,还是去探亲,带了大三件小五件的!”   范桃花笑得有点瘪:“这些都是我多年的积蓄,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出门在外不方便,没敢多带……”哇噻!没敢多带这么多,要是她敢多带……那岂不是连房子都要扛着走啦!   几个小叫化忙问道:“师娘,你要去哪里?”范桃花懒得重复交代,向身后一指道:“我已经交待阿才他们了,待会儿问他好啦。”   杜小帅取出五百两的银票,交给个叫阿才的年轻乞丐道:“这个你收下,大伙儿暂时不能抛头露面,饭总是要吃的。”   范桃花忙道:“公子,我已经留下两百两银子给他们了,那要这么多,银子多了他们就会作怪,跑去吃喝嫖赌。公子快收回……”杜小帅弄笑:“一点小意思,是唐教主赏的哪!”   范桃花即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唐教主!”   两个年轻乞丐和小叫化们,忙不迭齐声道:“谢谢教主赏赐!”叫得连腰都弯了下来。   唐诗诗做个手势道:“免客气啦!”   杜小帅瞥了地上三人一眼,问道:“这几个家伙……”范桃花道:“这个堂口交给他们了,他们爱躺多久就躺多久。”   杜小帅笑了笑道:“咱们走吧!”   当杜小帅他们后脚一走出大门,阿才等人哪敢怠慢,前脚也跟着离去,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巢芜老君师徒四人。   范桃花还真有一套,临时不知去哪里弄来一匹小毛驴,跟随着杜小帅和唐诗诗,三人连夜出了城,向南疾行。   一口气奔出三十里来,两匹马仍奔驰如飞,小毛驴可不行了,累得连连喘气,跟不上他们啦。   范桃花急得在后面大叫:“等等我,等等我呀……”杜小帅勒马回头一看,笑得差点从马鞍上滚下。   只见范桃花一身花枝招展,穿的像只花蝴蝶,脸上又是浓装艳抹,如同‘刘媒婆’的妹妹,偏又骑着一头杂毛小毛驴,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连唐诗诗回头看了,也笑得双手搂住了肚子。范桃花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好不容易追赶上来,急道:“小毛驴跑不动了,咱们我个地方歇歇吧,奴家包袱里带了吃的,还有一小坛酒呐。”   杜小帅一听可爽到家了,忙向离道旁不远,一处竹林一指:“咱们到那边去!”   三人来到林处,将两匹马和小毛驴拴好,再进入竹林找了块空旷干净的地方坐下。   范桃花打开手提的小包袱,原来全是食物,一小坛酒,外带一皮囊的清水,居然连杯筷都带了。   想不道这女人的长相,名符其实的母夜叉,心却很细,设想得有够周到的。   油纸包一打开,顿时一阵肉香扑鼻,让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哇噻!这是一包香喷喷的,切好成一片片的卤狗肉!   杜小帅等不及她放下,就急形急样地伸手抓了几片,一口塞进嘴里,边嚼边赞道:“好香!好香!只有一个字——赞!”   范桃花忙双手捧向唐诗诗面前道:“教主,你也尝尝,这可是奴家亲手卤的。”   唐诗诗仍然习惯地拨下发间银钗,先试了试有毒没毒,才敢拿了两片放入口中。   范桃花望着她问道:“味道怎样?”   唐诗诗笑道:“只有一个字——好香!”   范桃花忙放下狗肉,又打开另一包,只见一大团烤干的泥巴,看不出里面包裹的是舍玩意。   她用力在地上敲一下,整个泥团便碎破,连着杂毛与杂份分离剥落下来。   哇噻!竟是招牌美味‘叫化鸡’呐!   范桃花撕下一只鸡腿,先递向唐诗诗道:“教主,您再尝尝这个。”   等唐诗诗伸手接了过去,她才撕下另一只鸡腿给杜小帅,而她自己并不忙着吃,又打开酒坛封口,放好酒杯,替他们斟酒。笑容可掬道:“这是奴家自己酿的‘桂花露’,只可惜只剩下这一坛,我一直舍不得喝,你们尝尝喝不喝得来。”   唐诗诗还是老规矩,无论吃的喝的,都得很用银钗试过。杜小帅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他是‘怡胎’百毒不侵,拿起来入吃,端起就喝,潇洒得很。   唐诗诗忽道:“范大娘……”   范桃花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教主就叫我名字桃花好了。”   唐诗诗只好改口道:“桃花,你这一走,你老公回去不见你人,上哪去找你呢?”   范桃花惹笑:“安啦!到处都是乞丐帮的人,我只要托人带个口信,告诉他我没事就成啦。”   唐诗诗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跟他取得联络?”   范桃花道:“不瞒教主说,这回是咱们帮主召他去的,因为我老公对云霄山一带地形最熟悉,帮主如今放他回来,可能还用得着他。只是目前帮主的行踪保密,要跟我老公联络就没‘法度’(办法)拉!”   唐诗诗似乎有些失望,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   范桃花忙问道:“教主可是急于见帮主?”   唐诗诗摇摇头道:“没什么,既然无法联络得上就算了。”   范桃花不好追问,忽向只顾猛吃的杜小帅道:“公子,恕奴家冒昧,不知公子怎会持有敝帮的‘狗头令牌’?”   杜小帅偷偷憋了唐诗诗一眼,怕她又吃飞醋,瞄眼:“这……你问这个干嘛?”   范桃花道:“据我所知,乞丐自从两百多年前创帮以来,因为有南北派系之分,所以称为南乞北丐,而南北各有一人自立为帮主,各持一块‘狗头令牌’。   后来南北合一,公推一位帮主,两块令牌由帮主保管,帮中遇有重大事故,若帮主无法亲往处理时,就像皇帝老子刻有‘如朕亲临’的御牌一样权威。”   说这里,他又打量杜小帅一下,才继续说话道:“听我老公说,近二三十年来,帮中尚未发生重大事故,根本用不上‘狗头令牌’,而两块令牌,一块是帮主亲自带在身边,另一块则是送给了他的外甥女……”杜小帅戴口憋道:“杨心兰是不是?”   范桃花眨了眨铜铃眼:“也,你怎么知道?”   杜小帅用力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憋声骂道:“因为我是双驴!”   竟有这么巧,“驴”字刚出口,就听竹林外的小毛驴发出连声怪叫。   范桃花急忙跳起身,说声:“我去看看……”便匆匆赶到临外去看她的小毛驴了。   唐诗诗问道:“帅哥,你知不知道当年江湖中的三大美女,是哪三位?”   杜小帅呆诧了眼,不知主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母亲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她认的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至于还有一个是谁,他始终忘了问老江湖李黑。   这时不禁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是那三位吗?”   唐诗诗还来不及说出,就听范桃花在林外骂道:“啊!鬼啊!”   两人一听大惊,霍地跳了起身,急向林外冲去。   林外的范桃花已吓得呆若目鸡,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看看两丈外一个全身毛茸茸,只围了条红色“迷你裙”,如同双大猩猩的怪人,正抱住一匹马的颈部,张口咬破了在猛吸马血。   被咬的马拼命挣扎,又蹦又跳,却无法挣脱。   另一匹马和小毛驴,则吓惊得又叫又跳……杜小帅和唐诗诗赶来一看,也被这景象吓傻啦!   怪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只顾猛吸马血,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先吸饱了马血再说。   唐诗诗必竟是个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少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   “啊!焙茏匀坏乃直Ы舳判∷У氖直郏没硎舅咳岬囊幻妗?   杜小帅轻按她手背两下,表示安抚之意,然后定一定神,虽然恨将要死,还是大叫:“快放开我的马啦!”   怪人充耳不闻,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只顾低着头猛吸马血,那消片刻,已吸得那匹马身子都瘪了下去,如同骨瘦如柴的老马。   哇噻!这一会儿功夫,马血就被他吸干啦?“杜小帅看这这伙的德性,非人非兽,很可能是常年在深山里的野人,也许根本听不懂人话,所以根本不甩他们。   由于不明情况,他们虽然已人备战状态,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怪人吸饱了马血,才将抱住的马颈放开,可怜那匹健马好端端的在吃野草,又没招惹谁,突遭飞来横祸,那还能活得成。   “嘭”地一声,马儿倒毙在地上了。   怪人双手拍拍隆起的肚子,伸个懒腰,突然哈哈一笑道:“好啦!老子血喝足了,有精神啦,你们想干吗快说吧!”   你娘的!搞了半天,这怪人居然会说人话,而且还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北京话)呢!   杜小帅不由气往上冲,轻轻掰开唐诗诗抱着他手臂的双手,挺身而出,开始卷袖子道:“你娘咧!快赔我的马,否则我要你和那匹马一样躺下!”   怪人用手臂一抹嘴角的马血,狂笑道:“哈哈……小免崽子,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杜小帅毛火得很:“我管你是谁!弄死了我的马,就得赔!”   忽听范桃花叫道:“是他,啊!他是‘血怪’!”   杜小帅猛然想起,在黄花岛见过的几个“怪物”,便是“邪门八怪”中的七人。   当时独缺老大“血怪”尹风,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还真他奶奶的有缘啊!   血怪尹风眼光转向范桃花,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娘们居然很有见识,不错,不错,待会儿留你个全尸!”   范桃花虽然武功平平,但她满肚子里装的,都是从他老公那里听来的新鲜事儿。既然连“桃花教”、“一老四雄”这些冷门消息都知道,“邪门八怪”自然更听过了。   所以她看了这怪人的模样,又一口气吸干了一匹马的血,立时猜出了他是“血怪”。   一听血怪尹风待会儿会留她个全尸,吓得吱吱乱叫,没命乱沈的躲在唐诗诗身后。   杜小帅在黄花岛上,曾跟其他七怪交过手,那些家伙怪相倒是十足,武功并不见得怎样高明。大概这“血怪”除了喜欢喝血,外貌唬人以外。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小伙子才不怕他,喝道:“你是不是想替那小杂碎出头?”   血怪尹风似乎还不知道西门小郎的事,茫然道:“什么小杂碎?”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少在那里装蒜,小杂碎就是你那没出息的徒弟西门小郎!”   血怪尹风意外道:“哦?你们认识我那宝贝徒儿,他怎么样了?”   唐诗诗来不及阻止,杜小帅已拽得像二皇帝:“区区在下我把武功给废啦!”   气得她骂了声:“爱现!”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简直骚得可以!   不料血怪尹风反而哈哈大笑道:“爱说笑!我那徒儿的‘血碧绿掌’,已有七分火候,除了他师父老子我之外,凭你这小兔崽子,想把他武功废了,简直是痴人说笑,乱膨风(吹牛)!”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又揉揉鼻子道:“嘿嘿,不信你试试看,今夜如果下赔我的马,照样把你这老鬼孙子武功废了!”   血怪尹风仍然敞声大笑:“哈哈,我最近运气怎么这么背,前几天碰上个老兔崽子,带了四个兔崽子,老子没喝成他们的血,反而被打得我都走不支,在这里躺了好几天。今天难得遇上你们,将就将就先喝马血,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要废我武功,好像大家都吃定我啦!”   杜小帅已听出,血怪尹风所说的几个人,极可能就是“一老四雄”。难道巢芜老君途中耽搁,错过了蒙蒙谷的那嘲开罗战”,原来是遇上这个老怪物。   但小伙子还不知道,这老怪物专爱晚人血,就象酒鬼“嗜酒如命”一样。   他是“嗜血如命”,几天不喝就犯了血瘾,简直活不下去啦!   实在没人血喝,才只好将就将就,找动物的血来解解饿。如同喝惯了高级酒的人,真到了没有酒又非喝不可时,厨房里炒菜的“米酒‘”也能凑和,总比没的喝强。   而当这老怪物笑个不停时,就表示他有人血喝了。   现在,他正笑个不停!   偏偏杜小帅可把他给看得扁扁的。   尤其自他从下山后,这些时日来,除了“命犯桃花”,结识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外带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唐云萍。其他只有老叫花化李黑,和“红花娘子”洪薇两个阿公阿婆级的,算是“忘年之交”。   年龄跟他比较接近的,他只交上了“阴阳双剑”韩森和雷行这两个年轻朋友。   不幸韩森为了警告他,落得撞壁而死。如今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雷行生死不明,八成总是凶多吉少了。   而“阴阳双剑”两人,却是被西门小郎和那七怪制住后,带到黄花岛去的。   小伙子现在把这笔帐,可记在了血怪尹风的头上啊!   他等对方把话一说完,就故意叹口气,捉惹道:“唉!你的运气背,我也好不到那里去。你那没出气的徒弟被我废了武功,跑去找一批高的矮的,黑的白的,还有不男不女的怪物来找我麻烦,结果只有一死一伤,其他几个全溜了,害我打都没打瘾,你说衰不衰?”   血怪尹风一听,可就笑不出来了,惊怒交加道:“真的?!伤死的哪两个?”   杜小帅好像没事人,逗笑道:“让我想想看……伤的那个很爱吹牛,说什么吹(崔)不醉,结果他自己先趴下了。”   血怪尹风叫道:“那是老二!”   杜小帅睨斜笑:“我可不知道他是老几,也许吹牛比赛,他可以稳拿第一第二吧!”   血怪尹风耸耸肩道:“死的又是谁?”   杜小帅耸耸肩道:“大概叫‘丑人多作怪’吧!”   狂喝声中,血怪尹风又张臂扑来。   杜小帅急使“幽巫十八扭”,轻飘飘避向一旁,使老怪扑了个空。   血怪尹风大概血喝足了,扑势太猛,一时收势不住,直向竹林冲去。   只听“唏哩哗啦”一阵乱响,碗口粗的绿竹,已被老怪物冲撞到了一大片。   哇噻!这老怪物的冲力,简直像“坦克车”嘛!   杜小帅将唐诗寺和范桃花轻轻推开:“你们站远些,看我跟这老怪物来钞西班牙斗牛’!”   唐诗诗刚一点头,范桃花已急忙解开那匹受惊的马和小毛驴,牵至了数丈外。   这时血怪尹风已回身反扑。又向杜小帅冲来。   小伙子仍然施展“幽巫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地,不但又使老怪物扑了个空。并且在双方擦身而过时,出手如电,一把扯下了尹风的红布“迷你裙”。   这一来,老怪物可糗大了,成了全身赤裸,原形毕露啊!   虽然夜色朦胧,距离也有好几丈,也把唐诗诗窘得急忙闭上眼睛,来个“非礼勿视”。   杜小帅转回身一看,笑得甚惹人:“哇噻!你这老怪物怎么连内裤都不穿,这样有伤风化呀!”   血怪尹风气得哇哇大叫,他已顾不得斗嘴了,形如疯狂地双向小伙子疾扑而去。   杜小帅暗叫一声:“来得好!”身子侧战,双手拎着红布“迷你裙”,摆出斗牛的架式。两脚还一蹬一蹬地,有板有眼,真像那么回事。   血怪尹风冲扑而来,只听杜小帅口中叫道:“呀也!鄙碜右恍顾俣绕肆烁隹铡?   这回老怪行可有经验了,一扑空就靠个“紧急刹车”,同时迅速回身。   那知小伙子比他更快,早已摆开姿势,双手拎着红布“迷你裙”在向他招动。   幸好老怪物不知啥叫“西班牙斗牛”,被小伙子当牛在逗玩,否则不气破刚装满马血的大肚皮才怪!   老怪物挑衅道:“臭小子,你别先躲,有种就跟老子拼上一拼!”   小伙子黠笑道:“不用啦,这样子蛮好玩嘛!”   血怪尹风怒哼一声,这回不再用扑的了,只见他双臂提起,两脚一步步向前跨进,那样子更像一支大猩猩啦。   杜小帅仍然保持摆好的架式,双手拎了红布“迷你裙”,一面抖动一面捉笑:   “来啊!来啊!毖忠缱咧烈徽芍谡径ǎ刍夯合蛏弦惶幔股氏拢患绞种鸾ケ涑梢缓煲宦獭?   杜小帅记得在太平县的“留香院”,跟西门小郎发生冲突动手时,那小子施展“血红碧绿掌”,是双掌中皆呈现一线红光,周围却隐约成了碧绿。   当两掌光芒大盛时,并有腥臭味发出,比汗脚穿过的球鞋还难闻!   而这老怪物却是双掌一红一绿,与西门小郎的“血红碧绿掌”不尽相同,该不会是这老头儿藏了一手,并未对西门小郎倾囊相授,才使那小子虚有其表,实际上却是个软脚吓?   这时又听数丈外的范桃花惊叫道:“公子当心!那是剧毒无比的‘血红碧绿掌’……”血怪尹风一听自己的看家本领,竟然被那女人认出,立刻欺身暴进,出手就攻。   不料小伙子身形一闪一扭,已绕至老怪物身后,趁机将那红布“迷你裙”套在他的颈上。   血怪尹风突觉看不见了,不禁又骂又急,一手去扯头上的红布“迷你裙”,一手连连盲目发掌,同时身子还急速旋转,以防小伙子趁机进攻。   杜小帅还像孩子似的,见老怪的样子实在滑稽可笑,忍不住跳又叫,外带拍手大笑:“好玩!好玩……”数丈外的唐诗诗看得差点没昏过去:“帅哥!你疯啦………”“叫声尚未落,血怪尹风已扯下红布“迷你裙”,看准了目标,突然双掌全力轰出。   杜小帅正爽到了家,冷不防两股强劲掌风袭到,攻了他个措手不及。   来不及闪避,小伙子被两股掌风攻中,震得他仰面一个倒栽,不由地瘪上加怒:“你娘咧!要玩真的?”   老怪物可不玩假的,狂喝声中,张臂向他扑下。   唐诗诗和范桃花大惊,失声惊呼:“啊!辈涣隙判∷Ь偷匾桓龇龅耐保捌咝摹币殉鍪帧?   只见一道剑光疾射而出,穿进老怪物的胸膛。   “哇!钡匾簧医校忠绲男靥叛⑸洌幼牌朔诘厣希忠徽舐易ィ浇帕吞撸缓蟪榻罴赶拢沼诓辉俣恕?   唐诗诗急忙赶来,一把施住杜小帅道:“帅哥,咱们快离开这里!”   杜小帅收起“七心”,惹笑:“干嘛那么急,我还要看看这老怪物死了没有……”唐诗诗喝道:“别看了,快走嘛!”   杜小帅看她快吓呆了,呆好挽着她走向马道:“只剩下一匹马啦,咱们只好共骑喽。”   唐诗诗乐在心里,却故意给他个大白眼,警告:“你要不安分,就让你用走的!”其实她才希望小伙子不安分,最好一路上毛手毛脚呢。   杜小帅瘪笑两声:“是,遵命,教主请上马,我还要把吃的……”唐诗诗娇斥道:“这会儿不还忘不了吃的喝的,快上马!”   杜小帅苦着一张脸,只好跃上马背,再伸手拉唐诗诗上马,让她坐在马鞍。   两人一前一后,小伙子双手没处放,不得不环抱她的细腰。   范桃花一跨上小毛驴,三人便急急奔驰而去。   这时从从竹林一旁,绕出个身穿“寿服”,脸上毫无血色的家伙。那模样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可不正是那当年古墓派的掌门“活死人”!   只见他走到老怪物的死尸旁蹲下,伸手一探鼻脉和脉搏,冷森森笑道:“你丢我脸,别人当做是垃圾,我老人家可以‘废物利用’,派上大用场呢!”   于是他站起身来,取出个小竹哨,放在口中连吹了三声。   倏而,夜色朦胧下,从竹林旁如幽灵似地出现了七个黑影,一蹦一跳来到了他的面前。   哎呀,我的妈啊!他们赫然竟是在西洞艇山的山洞中,被唐云萍杀死的“骷楼七友”啦!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五章     石埭县距九华山只有二十多里,城里有著名的“醉客楼”,几乎是每日高朋满座。   这天日落时分,来了个穿着吊儿郎当的中年,手牵着一个小叫化,居然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伙计刚把眉头一皱,那中年瞄也懒瞄他一眼,已走到柜台前,把一只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元宝,丢在台面上交待:“给我个雅座,等会儿还有几位朋友要来,帐由我结,不要向他们收钱啊!”   掌柜的忙恭敬道:“是是是……”急向伙计一施眼色,示意他领这二位客人去雅座。   这家酒楼是“楼中楼”的设计,上了楼,雅座就设在四周,可以居高临下,看到整个大厅的情景,以及形形色色人物的吃相,边吃便看,便也别有一番情趣。   那中年连上楼都不放开小叫化,左手牵右手的并肩而行,看上去真是难分难舍,怪亲热的,简直如同“连体婴”!   但那小叫化却愁眉不展,一脸的瘪样。   指导两人各据一方坐下,他们才不得“分割”,放开了手。   但两人手碗上,却有一根极细的长索索连———就算囚犯,怕也没有看得这样紧哪!   伙计可没注意到,只顾忙着招呼,问道:“两位喜欢吃点什么?”   中年大刺刺地道:“先来十斤‘花雕’,配几样下酒菜,正菜等朋友来了再点。”   “是是是……”伙计恭敬而退。   中年见小叫化低着头,闷闷不乐,邪笑:“小狗子,别愁眉苦脸的,笑一笑又不花钱嘛!”   哇噻!原来他们竟是杨邪父女!   杨心兰抬起头来,等得有够瘪:“老爸,我都已经答应不逃跑了,你还把人家当犯人,乱没意思的!”   杨小邪摇摇头道:“不行!你逃跑的前科累累,素行不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别趁我一个疏忽大意,睁开眼已经不知你‘飞’到哪里去啦!”   杨心兰道:“我要上‘一号’呢?”   杨心兰瞄眼:“没问题,你老子追随你左右,外带负责替你把风!”   杨心兰又问道:“那我睡觉呢?”   杨心兰不加思索道:“咱们父女可以抵足而眠!”   杨心兰情急愤声道:“那我要洗澡,总不能父女……”杨小邪哈哈一笑,几乎怪叫:“爱说笑,小狗子居然想洗澡,那真是破天荒的大新闻!”   杨心兰没皮调了,只得叹了口气,又把头垂了下去。   杨小邪不理会她,居高临下,一面注视着进来的客人,一面自言自语道:   “黑皮奶奶!小小君愈来愈耍大牌子,好象自己是‘超极明星’,老是喜欢迟到!”   杨心兰没搭腔,杨小邪继续念道:“不过,就怕消息没带到刚才酒菜送上了桌,把他的话打断。   杨小邪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吩咐伙计:“酒杯太小,换两只大碗来。”   伙计应了声,忙去拿碗。   杨小邪弄笑:“小狗子,咱们爷儿两好久没在一起豪饮了,今天让你喝个痛快!”   杨心兰没他那么起劲,斜瞄着眼:“老爸,万一消息带不到,那咱们不是在这里白待?”   杨小邪想了想:“嗯……如果今晚等不到他,明日一早咱们就直接去九华山!”   杨心兰的脸揪成一团:“老爸爸,万一神龙子……”伙计送上两只海碗,杨小邪挥手示意他下去,迳自捧起酒坛倒满两大碗,端起一碗一口气饮尽:“小狗子,你难道不知老爸的苦心?要不是为了你这鬼丫头,我根本就不甩那老头儿!”   杨心兰忽然变笨了:“为我?”   杨小邪笑骂道:“黑皮奶奶,在你老爸面前还装蒜?那小子是神龙子的徒弟,为了当年的事,他一心一意要为他的师父讨回公道,我要不把这个结解开,那小子会娶仇人的女儿?”   杨心兰一听,真是爽呆啦,故意愤声道:“哼!女儿才不嫁那臭小子!”   说着却忙替老爸倒酒,以示谢意。   杨小邪哈哈大笑道:“臭丫头配臭小子,正是臭味相投,那可是绝配啊!”   杨心兰“受呷假遂里”(假客气):“老爸……”杨小邪端起碗笑道:“好,不说了,咱们爹儿俩喝酒吧!”   父女俩连干了三大碗,杨心兰瞄眼:“老爸,我想您也看得出来,李叔叔也很有意思成全圆圆和帅哥……”杨小邪讪道:“他敢跟我争,我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杨心兰忙道:“老爸,你跟李叔叔这么久了,为这事伤感情可划不来哦!”   杨小邪哼了声道:“那总不能……”突然若有所悟:“谁说不能的……也……   我懂了,你是说让那小子捡个便宜,来个‘一个不嫌少,两个恰恰好’?   哈哈!这主意倒不错,可以考虑考虑!把钚睦疾挪皇钦飧鲆馑迹骸安皇悄模±习郑铱擅徽饷此怠毖钚⌒氨锷骸澳悄闶窃趺此档模俊毖钚睦家皇币膊恢趺此担缓锰究谄溃骸袄习郑勖呛染疲院笤偎道玻 ?   杨小邪也没追问下去,父女两就一碗接一碗的猛灌起来。   十斤“花雕”哪够他们喝的,没一会儿酒坛就见了底,伙计不待吩咐又送上十斤的一坛。   父女两继续猛喝的,第二坛又喝得差不多了,仍未见小小君父几人到来。   杨小邪是愈等愈气,愈气就愈是猛灌,好像在对那酒出气,灌多了,气可就更大了。   气愈大,酒就愈是猛灌……   酒虽具有挥发性,毕竟仍是水,喝多了不是照样会胀肚子的。   杨心兰已上了三次“一号”去“放水”,杨小邪后她趁机开溜,每次都跟着,一个在厕所里,一个守在外,两个人手碗上相连的细索竟可放簪达一丈几尺。   从华灯初上开始,酒楼由陆续上座到高朋满座,再由座无虚设到客人走得只剩下三两桌子,父女俩等的人仍未见人影。   他们已喝了五坛,足足五十斤啦!   一旁的伙计已经傻了眼,见杨小邪捧起坛子已倒不出酒来,忙上前问道:   “客官,要不要再……”杨小邪把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因为太用力啦,“啪”   地一声四分五裂,吓得伙计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该多问,这就给你上酒……”不地杨小邪把眼一瞪,憋着一张脸:“不用了!结帐,二十两银子够不够?”   伙地连声道:“够够够,连酒带菜一共十三两六钱……”杨小邪霍地起身道:   “剩下的当小费!”说完拉着杨心兰就走。   伙计恭送下楼,一直送出门口,才伸伸舌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走出酒楼,杨心兰才记得问:“爹,咱们不等李叔叔他们?”   杨小邪憋声骂道:“等他个死人头!”   父女两都有几分酒意,一路勾肩搭背,哼哼喝喝地穿过对街,踉踉跄跄地走进一家客栈。   杨小邪是酒醉心明白,仍然用那老招,拿银子先声夺人,先摸出个银锭往柜台上一丢,吩咐道:“给咱们个干净的上房!”   掌柜的见钱眼开,忙交待伙计带路。   伙什也分不清杨心兰是男是女,不过他已看多了啦,因为最近很流行搞这种飞机,常有一些“老不羞”,带了年轻小伙子来房间“休息”。   据说那叫“同性恋”,又叫什么“玻璃圈”,搞不好还会得什么“爱死脖。   可以,偏偏就是有人爱这个调调儿,不惜冒生命的危险,图一时之快。   咦,怎么好像开快车的警告同……   伙计以为这父女二人,是跑来搞那种飞机的呢!   领他们进了房,随后送了一壶热水,伙计还来个暧昧一笑,才退出房,顺手带上房门。   父女俩把鞋了踢掉,连衣服都不脱,双双坐在床边往后一倒,四脚并排悬着就呼呼大睡。   这一夜他们可够忙的,一会儿老的上“一号”,一会儿小的要“嘘嘘”。   无论是谁在去厕所,另一个就得起来跟着去把风的!   睡到半夜,杨心兰被“么二三”、“四五六”的吆喝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她老爸在说梦话中“通杀”呐!   趁着老爸在跟“周公”打教道,杨心兰赶快把双手举在胸前,想把缚在右碗上的细索丢掉。那知费了半天劲,不知道细索是啥玩意编织的,又打了个怪结,既扯断也解不开。   杨心兰没“法度”(办法)啦,只好哀声叹气,宣告放弃。   这一来,她可睡不着了,满脑子在想她的“帅哥”,不知被那宫装少女带到哪里去。   虽然她是没见过唐诗诗,但从那少女酷似唐云萍判断,猜也知道是一对母女了。   唐云萍急于找寻失踪的爱女,那是母女亲情,天经地义的事。“帅哥”好像比她更急,更关心这对母女,这可就奇怪了!   尤其想到杜小帅一旦得知,她的老爸就是杨小邪,还会娶仇家的女儿?!把钚睦加胗常醋ゾ褪撬蛔牛窖垡恢钡勺耪识ァ貌蝗菀邹叩教炝粒钚⌒袄窗阉衅穑概蕉疾惶⒘课郎词裁矗蒙毡⒀溃菇诰秃芡敌玻?   父女俩吃饱,结了帐,才悠哉悠哉地上路。   出了城外,他们直奔九华山。   杨心兰只听杜小帅说过,他们师徒十几年来,一直住在九华山中,可不知究竟在哪里,又没有路名和门牌号码,漫无目标的寻找,这头可大了。   从石埭县到九华山,只不过二十来里,以他们父女的脚程,连轻功都不必施展,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可是在山中转了两三个时辰,却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更不用说人啦!   号称“跑功”天下第一的杨小邪,这时也两腿发酸跑不动了,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下,都快翻白眼了:“小狗子,你说神龙子他们住在山中,那小子会不会是乱盖骗你的?”   杨心兰也坐了下来:“大概不会吧,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干嘛要骗我。”   杨小邪想了想,瞄眼道:“那他怎么跟你刚认识不久,连你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就把他师傅跟你李叔叔有仇的事,毫不隐瞒地全抖了出来?”   杨心兰道:“是我问起他,下山打算干嘛,再说,咱们都结拜成兄弟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杨小邪摇着脑袋瓜道:“这话就不对,你不是就瞒着那小子,没告诉你老爸就是杨小邪我吗?”   杨心兰困窘瘪笑:“哎呀!这怎么能说,当时他要知道了,还跟我结拜的屁,早就‘发骠’啦!”   杨小邪这回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杨心兰习惯的把手一伸道:“拿来!”   杨小邪莫名其妙:“什么拿来?”   杨心兰一想不对,这口头语虽是杜小帅的专利,但他怎能向自己老爸收费,便耸耸肩道:“没什么哪……”杨小邪瞄了她一眼,沉吟一下:“我一直在想,那小子会不会早就知道你是谁了,故意装傻,想利用你把我诱出来,否则那会连公的母的都分不出来,除非真是双‘牛’,而且是双大笨牛!”   杨心兰幽幽地道:“不会吧,他要是存了这个心,又何必告诉我,他师父跟您……”她的话还没说完,突见杨小邪向山峰一指:“小狗子,快看!”   杨心兰顺着他指的方向,摇百丈之外的顶峰,出现一条人影,正在居高临下的跳望。   杨小邪一把拖起她,急劲轻功向山峰疾掠而去。   峰顶上的人影似乎发现了他们,立即施展轻功,迎面飞奔而来。   发双方距离渐近,彼此都能看清对方时,都呆啦!   原来峰顶奔下来的人,竟然是小小君!   杨小邪毛了心,拖着杨心兰冲山前,废话省了,迎面就是一掌劈去。   小小君闪避开,大叫道:“小邪,你疯了?”   杨小邪一转身,指着他破口大骂道:“黑皮奶奶!难怪割我干等了一晚上,原来你这龟孙耍阴险,早就先摸上山来了!”   小小君也火了,回骂道:‘你自己才要耍阴险,居然恶人先告状,后咬我一口……”杨小邪怒哼一声,放开杨心兰,迅速解开左手碗套着的细长索,吩咐道:   “小狗子,好好替我站在一边,看我修理这龟孙!”   小小君那会示弱:“哼!来吧,谁怕谁啊!”   杨小邪将她一把推开,猛喝一声,已向小小君扑去。   小小君已摆开架势,严阵以待,一见杨小邪来势汹汹,立即出手迎战。   这两人连话都还没说清楚,就猴急的打成一团啦!   小小君的“摘星手”和“天人十八闪”,堪称武林二绝。若是配合施展,更具有相辅相成的妙用,发挥强大的威力。   杨小邪的武功来自大漠,拿手绝活是“跑功”,及百发百中的飞刀绝技。   但他这时既不想取对方的命,也不打算不战而退,所以两种绝活都派不上用场,不免要吃亏点了。   幸好小小君比较有分寸,知道杨小邪的脾气,不敢明显摆出占了上风的攻势,否则这“邪神”一定恼羞成怒,非玩真的拼命不可。   不料杨小邪竟得了便宜还卖乖,讥道:“黑皮奶奶!是不是没吃饭,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小君反唇相讥道:“嘿,我是怕你打不过,施展你的‘跑功’,打跑了你不这容易找啊!”   杨小邪脸都绿了,狂喝一声,突然全力连连猛攻。   小小君急以“天人十八闪”身法,快速闪避,来个避重就轻的打法,存心消耗对方体力。   知父莫如女,且杨心兰是旁观者清,看出杨小邪攻势虽猛,却连对方的边都站不上。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支持不了多久,就会露出败象。   杨小邪的“邪”远比他的武功出名。而小小君则是“歪”点子特点多,随时会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招出笼。   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灯,无论谁吃了亏,都会觉得脸上挂不住,搞不好就翻脸,玩起真的来了。   而此刻的情况看来,恐怕是杨小邪出糗的机会较大。   杨心兰唯恐他们闹得不可收拾,忙掠身拦在两人之间,大叫道:“暂停!   暂停!?   杨小邪斥道:“黑皮奶奶,又不是篮球赛,还有什么暂停不暂停的,快快替我滚开一边去!”   杨心兰白眼道:“老爸,你们就算要拼命,也该搞清为什么拚呀!”   杨小邪气愤大吼:“这还不够清楚?我约他在石埭县城里‘醉客楼’见面,一起来九华山。结果他不赴约,却偷偷先跑来了,你问他安的是什么心?”   杨心兰当真转过身去,面对小小君说道:“说的也是,李叔叔,你安的是什么心?”   小小君反问:“那你们说我安了什么心?”   杨小邪毫不保留,一股脑全说了:“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想背地出卖我,好私下跟神龙子套交情,来个化敌为友,先下手为强,把你的宝贝女儿推销出去,嫁给他徒弟!”   小小君也顾不得风度,开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女儿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留着嫁不出去会的霉,还用推销的!”   杨小邪回骂道:“你娘的屁也不见得香!那我问你,你这样安排是安的什么心?”   小小君怒问道:“那我问你,你只说要跟我一起来九华山,可曾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杨小邪诧愕了眼:“咱们在苏州分手后,我就赶到君山去了一趟,遇见老酒鬼李黑,才知道小狗子早已逃家,跟杜小帅那臭小子混在一起,害我赶回苏州去抓人,他们早已离开,只好再赶到蒙蒙谷去,总算把这鬼丫头捕个正着,那天我就拜托我那大舅子(指乞丐帮帮主),设法通知你,十二月初一晚上,在石埭县城里的‘醉客楼’见面,然后一起去九华山找神龙子,把当年的事搞清楚。我这样做,表示我绝对没有存私心,哪像你……”小小君截口道:“听起来你好像还蛮上路的,可是你也得问一问,我有没有接到乞丐代传的口信呀!”   杨小邪问道:“难道你没接到我的口信?”   小小君斥道:“废话!我要是接到口信,会不赴去跟你见面?你有病啊!”   杨小邪微微点了下头:“说的也是……那你怎么不约我,就自己跑来了?”   小小君理直气壮道:“你是‘花猫子’,到处乱跑,我上那儿去找你!”   杨小邪摇着头,一脸邪气道:“这话就不对了,我都想到拜托乞丐帮找你,凭你这老谋深算,老奸巨滑,比只老狐狸还厉害的小小君,居然会想不到利用乞丐帮找我?”   小不上君气得快昏:“你女儿跑了,知道跑去蒙蒙谷去抓人,我女儿不见了,难道我这做老子的就不该到处去找她?我一心急着找女儿,那还想到这些。”   杨小邪忍不住笑了,笑得很邪气,带点幸宰乐祸的死人样:“哇噻!你的女儿也逃跑啦?哈哈,咱们这两个歹命的老子,可真是同病相怜呢!”   小小君叹可气道:“唉!天下父母心啊!”   杨小邪想了想:“不过啊!你怎么会跑到九华山来找女儿?”   小小君一副瘪样:“为了找那个鬼丫头,我动员了各地所有的人力,好不容易把她找到,她却提出条件,非要我来九华山找神龙子,把当年的结解开。唉!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谁知来这里找了两三天……”正在这时,突见一双白色鸟飞临上空,发出急促的叫声:“快!快!快去救小姐!快去……”小小君大吃一惊,急向山峰奔去。   杨小邪急向杨心兰招呼道:“小狗子,咱们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杨心兰哪有不去的道理,紧随着老爸急起直追。   鸟儿在空中带路,领着他们飞向峰顶,俯冲向悬崖绝壁的一片林外。   小小君一奔到,就见李圆圆被一只大网网住,高吊在大树上。手中虽拿着“断魂剑”,由于整个身体缩作一团,无法拔出剑斩断大网。   而枫儿正在跟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战得难分难解,好像武功差不多。   小小君见太惊恕交加,救女心切,大喝一声便向那株大树扑去。   李圆圆一见父亲赶来,刚叫出声:“爹!当心……”太晚啦,已经来不及了。   只小小君“哇!钡匾徊医校唤庞治蟛炔卦诓荽灾械牟度鳎偈蓖闯剐姆危泵Χ紫氯ニ直ё×吮患凶〉挠医拧?   杨小邪赶来正好见到他的糗相,幸宰乐祸地大笑:“李歪歪,走路要留神……”那知风凉话没说完,自己一脚也踏进了套索。   “啊!”惊呼声中,杨小邪已被倒吊在半空了!   李圆圆急叫:“心兰姐,快站在那里别动,这儿到处都设有机关陷阱啊!”   杨心兰真得动也不动一下,眼看两老先后成了天龙(到吊半空),地空(坐在地上),而枫儿又败相已露,情急这下,突然振声问道:“喂!那位小妹妹,你是不是叫玲儿?”   那小姑娘果然正是玲儿,她一听杨心兰正直呼其名,不由一怔,惊诧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杨心兰心中暗喜,忙道:“有个叫杜小帅的,有重要的消息,要咱们来告诉你……”玲儿一听,可不能不相信了,振奋地问道:“真的!帅哥有没有回来?”   杨小邪被倒吊在半空,不屑地冷冷一哼,心里憋骂:“黑皮奶奶!连这黄毛丫头也叫那臭小子帅哥,叫得这么亲热,真不知那臭小子有多‘帅’?   臭美!?   这时杨心兰却趁机道:“他去救你娘了,所以才要咱们来一趟呀!”   玲儿有些莫名其妙:“救我娘?……”   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冒出个娘来啦!袄洳环婪愣凵淼矫媲埃挂孕⌒【桃猿擅摹罢鞘帧保銎洳灰獾毓ハ蛄岫?   虽然“摘星手”是小小君传给爱女,再由李圆圆教会枫儿的,火候既不够,功力也差了一大截。但这种独创的奇招异式,一旦出手攻击,仍然诡谲奥妙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啊!本羯校岫驯坏阒辛恕半小薄ⅰ梆病绷酱Υ笱ā?   只觉得全身一麻,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枫儿趁势扑上去,骑跨在玲儿腰上,指着她的鼻子喝道:“野丫头,看你还恰不恰(凶不凶)?!”   玲儿穴道受制,没皮调了,撒嘴讪骂:“不要脸,趁人家没注意偷袭,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姑娘大概闲来无事时,常听师父“讲古”,又气急之下,连“英雄好汉”   都用上啦!   枫儿也是个小丫头,当然不肯输口:“你才不要脸,到处设下机关陷阱‘坑人’,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时杨心兰也顾不得可能误踏陷阱了,运足功力,身形一拔而起,一式“飞燕掠水”,落足到她们身旁,一把推开枫儿,蹲下去要为玲儿解穴。   小小君急忙喝阻道:“不要乱来,这是我的独门‘连锁点穴法’。你解不开的!”   杨心兰正要动手,一听只好住手道:“小妹妹,你忍耐一下……”转头向一旁都着小嘴的枫儿喝道:“死丫头,还不快替她解开穴道!”   枫儿根本不甩她:“死丫头也好,活丫头也罢,我又不是你的丫头,叫什么叫?”   杨心兰气得跳起脚来,着枫儿怒问道:“你解不解?”   枫儿可拽了:“我不会,会也不解!”   杨心兰火冒三丈,就想一巴掌甩过去,小小君已大声道:“枫儿真的不会,让我来吧!”   他又掰开捕犬器,把足踝被夹得血淋淋的右脚脱出,顾不得疼痛,单足一蹬,掠身来到玲儿身边,蹲下伸手连拍两下,为她解开了穴道。   小姑娘连谢都不谢一跳起来就向枫儿扑去。   枫儿也不示弱,摆开迎战的架势道:“来呀,谁怕谁哦!”   杨心兰才不管她们两个,等到她们短兵相交动起手来,才突然拦住枫儿叫道:   “不要打!不要打!笔导噬鲜枪室獍锪岫萌梅愣员瘛?   玲儿可是得理不饶人,趁机蹦起来,伸手狠狠给了枫儿一巴掌,掴得她跌了开去。   枫儿吃了亏都快抓狂了,挺身跳起,直向玲儿冲来,不料又被杨心兰搁住,使她忍无可忍怒道:“闪开!否则连你一起打……”这时小小君已振声喝阻道:   “枫儿,不得无礼!”   枫儿毕竟是个小女孩,已看出杨心兰是故意帮玲儿,被主人这一吼,感到有够委屈的,“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边杨小邪也在大叫:“黑皮奶奶!你们有完没完,把我吊在这里荡秋千啊?”   杨心兰这才向玲儿笑问道:“小妹妹,那树上倒吊的是我老爸,帮我把他放下来好不好?”   玲儿像杜小帅一样“拖窗”,也没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不过对这小叫化颇有好感,把头一点转身要飞向那株大树,忽又问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杨心兰笑得很可爱:“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咱们是替杜小帅来送信的。”   玲儿急切道:“你说师哥救我娘了,他找到我娘了吗?”   杨心兰可贼得很:“你先把我老爸放下,我再慢慢告诉你嘛!”   玲儿“噢”了一声,转身飞射上大树,再爪上树顶,扳动在藏在树叶密茂的机关,便见吊着杨小邪的长索突然松下。   这下杨小邪可惨了,一头栽下,摔得鼻青脸肿。   玲儿纵下树瘪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失手……”杨小邪跳了起来,只好摸摸头顶自认倒霉:“还好,幸亏这脑袋结实,否则就落地开花啦!”   小小君急忙在大网下面,以免女儿摔伤,忙问玲儿催促道:“这里还吊着一个,快放她下来!”   玲儿嘟着小嘴:“哼!她们恰(凶)得要死,我才不管,有本事自己下来好了。”   那边枫儿气愤道:“是你先把我家小姐网住,我才……”杨心兰赶紧再扮白脸:“小妹妹,就看我的面子,把网里这位姑娘放下来吧。”   玲儿这才免为其难的点了下头,又纵上吊着大网的树上,扳动机关,放下了李圆圆。   小小君已在下面接着,李圆圆当然安全降落,没像杨心兰杨小邪那么“衰”,摔得一头包“李圆圆从网中脱出,站起身很糗地道:“这一带的机关陷阱还真不少!”   玲儿耸耸肩道:“莫法度(没办法)哪,为了师父的安全,我一个人照顾不来,只好设下这些玩意呀!”   杨小邪瞄眼道:“小姑娘,你师父可是神龙子了?”   玲儿摇头道:“不是,我师父是龙驼子。”   杨小邪迫不及待道:“不管这些,快带咱们去见他!”   玲铁断然拒绝道:“不行!我又不认识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带你们去见他老人家。”   杨小邪捉侠道:“你师父可认识咱们哦!”   玲儿犹豫一下道:“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把姓名告诉我,我去问问师父愿不愿意见你们。”   杨小邪眨了眨眼:“说咱们是大莫‘通吃小筑’来的,你师父就知道了。”   玲儿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在这儿等着,可不许跟来喔!”   杨小邪黠笑道:“安啦!”   玲儿急于想知道杜小帅和自己母亲的消息,只好急急赶回山洞去请示。   小女孩天真无邪,哪能跟两个回锅的“老油条”斗心计,她刚走不远,回头看看,见他们还站在原地,便安心的疾奔而去。   那知杨小邪急向小小君打个手势,示意他们留下,他便悄然盯上了玲儿。   小小君虽然也想跟去,但足踝被捕大器夹伤,血流不止,只好坐了下来裹伤,大叹“衰尾”(倒楣)!   玲儿的轻功真不赖,由山峰后悬岩纵落,再掠到一处山洞外,叫了两声:   “师父!师父……沿内毫无声息,师父睡熟啦?   玲儿又大声道:“师父,有几个大漠‘通吃小筑’来的兴,他们要见你老人家。”   洞内仍然没有动静。   玲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师父虽然行动不便,但耳聪目明,就算睡死……睡得正熟,也会被她的叫声惊醒,那会听不见。   她顾不得捱骂,一面连声叫着师父,一面闯进了山洞。那知定神一看,龙驼子根本不在石床上!   这……怎么可能嘛!   急向床里的地上和各处观察。没滚到床底,也没藏在马桶里,就是不见师父的人影!   这下小姑娘可大吃一惊,忙不迭冲出山洞外,差点与悄然跟踪而来的杨小邪撞个满怀。   幸好杨小邪及时一闪身,避了开去。   玲儿还没忘了质问:“你这个人怎么不守信用?!说好不许跟来的……”杨小邪惹笑道:“放心哪,你师父见了我,绝不会责怪你的。”   玲儿紧张:“我师父不见啦!”   杨小邪惊诧道:“什么!你师父会不见了?”   玲儿真是急得很:“我干嘛要骗你,不信你自己去洞里看嘛!”   杨小邪盯着她看,看出这小姑娘一脸惊慌,绝不像撤谎,根本用不着进洞去查看,觉得有够古怪:“不是说你师父不能行动,十几年来一直躺在石床上吗?”   玲儿眼睛睁得老大道:“是呀!可是……”忽听洞口上方数丈外,一个苍劲的声音憋声道:“可是竟有不要脸的人找来,害我躺了几十年还不够,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玲儿一听熟悉的声音,忙仰面惊喜地叫道:“师父!”   杨小邪也顺声望去,双手一拱道:“龙老头,好久不见啦!”   洞口上房那人又沉声道:“哼!把你们的人全召来吧,既然来了,咱们就把十几年前,‘亡魂谷’的旧帐作个了断。”   杨小邪斥笑道:“龙老头,咱们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神龙子哈哈大笑:   “杨小邪,你少来这一套了!不是想来杀我,难道还是自觉有愧,打算来这里陪我共度余生?”   玲儿失声惊叫道:“什么!你就是师父的仇人杨小邪?!”   杨小邪一脸瘪相,虐笑不已:“小姑娘,没那么严重啦,咱们跟你师父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小小误会,哪有什么仇……”神龙子截口道:“杨小邪,你不必太狠!是不是想赶尽杀绝,杀她灭口,以免把你们的卑鄙作为传扬开去?”   杨小邪听得都快昏了:“我是这种人吗?别闹啦!”   神尤子冷哼一声:“好!玲儿是无辜的,只要你们先放她走。龙某立刻现身下来,跟你们作一了断。纵然不敌,死在你们手下,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玲儿急叫道:“不!师父,玲儿绝不贪生怕死,要死就跟师父死在一起!”   杨小邪啼笑皆非:“噻噻!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有志气的。可惜呀可惜,咱们又不是来找你师父拼命……”玲儿挺身上前:“少说废话,要杀就先杀我,动手吧!”   神龙子怒斥道:“玲儿,你还不快走!”   玲儿断然道:“不!玲儿绝不走!”   神龙子又急又怒喝道:“你敢不听师父的话?!”   玲儿把心一横道:“是玲儿一时糊涂受了骗,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他们来了好几个人,武功都很高,师父行动不便,绝对打不过他们。事情是玲儿惹出来的。   玲儿非跟他们拚一拚不可,反正死了就不怕捱骂了。师父,请恕玲儿这次不听您老人家的话了。”说完就跪了下去,向着洞口上方连磕了三个响头。   神龙子是利用洞口上方,数丈处一块突出岩石作掩护,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时见玲儿执意甚坚,已决心不走,情急之下,突然现身一掠而下,落在了她身旁。   只见他一落地,估然保持双腿盘座姿态,还是不良于行,真不知他怎么上得去那么高的。   也真难为他啦!   神龙子伸手轻扶玲儿的头,爱怜地笑道:“玲儿,好孩子,难得你有这番心意,也不枉为师疼爱一常好吧,你起来,站在我身后,不许轻举妄动!”   玲儿恭应一声,起身站到神龙子身后去,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杨小邪实在憋不住了,突然哈哈大笑道:“黑皮奶奶!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好像在唱歌仔戏嘛!”   神龙子怒道:“杨小邪,你不要太得意!究竟鹿死谁手,要动手以后才知道呢!”   杨小邪已快笑抽了肠,大声叫道:“小狗子快来!”   哇噻!他好像早就知道,杨心兰已悄然跟来,藏身在附近躲着呐。   杨心兰果然就闻声而至,叫了声:“老爸!”   杨小邪笑出了眼泪:“小狗子,我实在说不清了,你来作我的发言人吧。”   杨心兰点了下头,忙上前双手抱拳一礼道:“晚辈杨心兰见过神龙子前辈!”   神龙子眼皮一抬,打量着这小叫化问道:“你是什么人?”   杨心兰这下可不敢太吊儿郎当,一本正经地恭声道:“晚辈是帅哥的结拜兄弟。”   神龙子一时没能会意过来,诧异道:“谁是帅哥?”   杨心兰捉笑道:“就是老前辈的得意高足,杜小帅嘛!”   神龙子可想到了:“小帅?”   杨心兰解释道:“是呀,咱们结拜为兄弟了,他比我大,总不能也叫他小帅,自然该称一声帅哥啦。”   神龙子“哦”了一声,指着杨小邪,问道:“这个混混,是你带他来的?”   杨心兰瞄眼道:“他不是混混哪,是我老爸……”神龙子怒形于色道:“原来你们是父子!”   杨心兰真是憋透了心:“不是啦,咱们不是父子……”神尤子斥道:“哼!   他既是你父亲,你们不是父子是什么?”   杨心兰憋声道:“咱们是父女!”   此言一出,不但神龙子一个大怔,连玲儿也大感意外。想不到跟前的小叫化,竟是女扮男装。   而且,她却是杨小邪的女儿!   神龙子突然若有所悟,怒哼一声,不屑道:“我明白了,你假意跟帅哥结交,甚至结拜为兄弟,然后从他口中套出我的下落,好带你老子来,对不对?真卑鄙!”   杨心兰一听,这下误会大了,急忙分辨:“不是哪,龙老前辈想像力不要那么丰富,家父是李叔叔他们这次来九华山,是诚心诚意想把当年的结解开……”   不等她说完,神龙子已发出一阵狂笑,笑声直冲云霄,传向漫山遍野。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六章     小小君要不是功力深厚,骨骼硬朗,足踝早已被捕犬器夹断了。   幸好他随身带有金刚良药,很快把血止住,仔细一查看,哇噻!足颈整整一圈,就好像狼咬了似的。   李圆圆惊得急问道:“爹,痛不痛?”   “不痛……才怪!”小小君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李圆圆不于撅嘴:“那死丫头好坏!到处设下这些鬼玩意害人……”枫儿火上加油:“杨姑娘还帮她呢!”   小小君轻喟一声:“那倒不能怪她,她是想哄着那小姑娘带咱们去见她师父。”   枫儿把嘴一撇,不屑地:“才不是呐!她讨好那野丫头,还不是为了杜公子……”李圆圆喝阻道:“枫儿,不许胡说!”   枫儿仍然愤愤不平:“本来嘛,杜公子明明喜欢小姐,他们父女偏要搅局。   这会儿把咱们留在这里,他们反而先去套交情……”哇噻!这丫头有够厉害,一针见血的……谬论!   正在这时,随风传来一阵狂笑。   小小君不禁一怔,倾听之下,突然大叫道:“这是神龙子的笑声呀!”   记得十几年前,在断魂谷,那老儿就是被他们点中笑腰穴,大笑了三天三夜。   难道是旧事重演,神龙子和杨小邪一言不合,动上了手,又被点了腰穴?   小小君顾不得足踝的痛,急向李圆圆道:“圆儿,咱们快去!”   李圆圆应了一声,示意枫儿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小小君急朝笑声处赶去。   当他们顺声赶到时,笑声停止。   定神一看,只见那边是神龙子盘坐地上,玲儿站立在他身后。这边是杨小邪父女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在密商什么。   神龙子眼见小小君他们来到,连理都不理,迳向杨小邪喝道:“怎么样?   孙子们是单挑独门,还是大家一起来?“杨心兰又向杨小邪说了两,才转身走向前:“龙老前辈,晚辈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今天上九华山,绝对没有丝毫恶意……”神龙子冷冷一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们安的什么心,老朽早已明白,不用多说废话,快快决定吧!”   小小君上前双手一拱,笑道:“龙老,多年不见,怎么火气还是这样大?”   神龙子两眼朝他一瞪:“老朽本早已心平气和,把当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见了你们就有气!”   小小君摇摇头道:“这话恐怕是口是心非吧,如果龙老前辈真能把当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你那徒弟杜小帅,怎么口口声声要找咱们为他师父报仇?”   神龙子怔了怔:“关于当年亡魂谷的事,老朽在两个徒儿面前,从来一字不提,甚至于两腿为何不良于行,也都没有告诉他们。直到数月前,帅儿要下山时,老朽才不得不把一切向他说明,以免在江湖中万一遇上你们,弄得敌友不分,被人卖了还在一旁帮人数钱。没想到这小糊涂蛋,结果还是上了你们这两个老狐狸的大当!把钚⌒氨凰愕妹诵模裳鄣溃骸吧窳樱阌忻挥懈愦恚蹦暝荚勖侨ネ龌旯染龆返目墒悄惆。 ?   神龙子白眼猛翻:“黑白讲,分明是你们两信约合约老朽的,怎么栽到我头上来了!”   小小君见两人又要“斗嘴鼓”(口角),忙把双手举高:“慢着,慢着,这事恐怕大有蹊跷了。龙老,你刚才说,是咱们两个联合约你去亡魂谷的?”   神龙子怒哼一声道:“难道不是?!”   小小君笑愠道:“那么请问龙老,是谁通知你去的?”   神龙子又一声怒哼道:“你们既然向老朽下了挑战书,老朽能不去?嗯!”   神龙子嘲讪道:“笑话,你们自己派的人,老朽怎么知道他是谁?”   小小君跟杨小邪交换一下颜色,憋笑:“这可怪了,咱们也是接到龙老的挑战书,才赶去亡魂谷去赴约的啊!”   神龙子诧异道:“什么?你们也是……”小小君和杨小邪非常有默契地:   “答对啦!”   神龙子沉吟一下,突然若有所悟:“难道咱们都是受了别人愚弄?”   两人又齐声道:“一点也不错!”   杨心兰在旁补上一句:“而且是想使你们两败俱伤哦!”   李圆圆也加上一句道:“甚至是同归于尽!”   神龙子仰起头来,凝视着黄昏天空的彩云,喃喃地自语道:“那会是谁呢?”   杨心兰眼珠滴溜溜一转:“龙老前辈,您见多识广,江湖上最拉风的?   问话不忘拍马屁,嗯,高竿!   神龙子仍然仰望天空道:“晤……除了在场的咱们三位之外,其他的人嘛,有的是独霸一方,有的是销声匿迹,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了。尤其‘阎王堡’被人挑了,江南的‘闪电手’陈逸能远走云岭,听说他和芙蓉玉女柳苔青,在雪山建的‘飘花宫’也被人毁了……”杨心兰接道:“算来算去,只有龙老前辈、家父和李叔叔名气最大了,对不对?”   神龙子微微点头道:“好像是吧。”   杨小邪自我解嘲:“我只是‘邪’名满天下,不能算啊!”   小小君也自谦:“我也不能算,论武功还是龙老……”神龙子一点也不谦虚:   “哼!”那倒不假,总算你们还有自知之明,要不要联手对付老朽,而且使诈耍阴险,老朽绝不在乎你们!把钚睦寂滤习植环忠Ц埽Φ溃骸八阅模欢ㄊ怯腥嗽诎抵懈愎恚直鹈八降拿级苑饺ネ龌旯染鲆桓呦拢胧顾搅桨芫闵恕?   这样一来,你们是鹬蚌相争,那个人可就渔翁得利神龙子微微点头道:“你这番话好象有点道理,但你认为那个人有可能是谁呢?”   杨心兰正习惯的要伸手揉鼻子,一想在帅哥师父的面前,可不能破坏形象,忙把刚抬起的手放下:“搞不好是一统帮主哪!”   十几年前还没有“一统帮”,神龙子怔怔地问道:“一统帮主又是什么人?”   杨心兰瞄眼道:“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阎王令主’!”   小小君尚不知道,在蒙蒙谷时,杨心兰阻止杜小帅刹一统帮的事,嘲惹地:   “一统帮主会是杜林?!”   神龙子快昏了头:“有没有搞错,当年‘阎王堡’被挑,杜林不是死了吗?”   杨心兰耸耸肩:“这我也搞不清楚,但在蒙蒙谷中时,有人要阻止帅哥杀一统帮主,说他很可能就是帅哥的父亲,也就是当年传闻被杀的‘阎王令主’啊!”   神龙子牛声叫道:“小帅果然是‘阎王令主’杜林之子,难怪他身上有‘阎王令’!”   顿了顿,急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杨心兰道:“就是‘血轿’的主人嘛!”   神龙子虽然十几年未离开九华山,但上回神算子方杰来,曾将近年江湖中的大事告诉过他,觉得奇怪地:“啊?‘血轿’主人又是谁,怎会知道‘阎王令主’未死,而且是帅儿的父亲?”   杨心兰只见过唐云萍,却未见过唐诗诗,也不太明白:“谁知道……不过很奇怪,我本来以为,‘血轿’主人一定年纪很大了,谁知她一走出宫轿,竟是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姑娘,而且像极了‘桃花轿’的唐教主!”   神龙子突然怒哼一声:“帅儿真糊涂,怎么轻易就听信那姑娘的话!难道他不问个清楚?”   杨心兰无奈地:“莫法度”(没办法)啊,帅哥当时身受重伤,还没来得及问,人就昏过去。“神龙子惊问:“帅哥人呢?”   杨心兰瘪样道:“被‘血轿主人’带走……”神龙子又急又怒道:“不管是男是女,既然跟帅儿结拜了,为什么任人把他带走不加阻止?”   杨心兰瞄了她老爸一眼,捉虐道:“我当时是要阻止的,可是,被我爸……”   杨小邪想推卸责任,截口讪道:“爱说笑!当时别说只有咱们爷儿俩,就算把现在在场的人全算上,也惹不起‘血轿’主人啊!”   神龙子这可捕住机会了,糗他:“哦?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小邪,居然有怕的?”   杨小邪呵呵弄笑道:“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要不然我干嘛苦练‘跑功’!”   神龙子给他个大白眼,又向杨心兰问道:“你跟帅儿一起去蒙蒙谷的?”   杨心兰点点头,便从结识杜小帅开始,直到在蒙蒙谷分手为止,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神砻子听毕,振奋道:“天意!天意!这是天意!想不到帅儿果然取得龙血,还服下了它的内丹!哈哈……”枫儿忍不住大声:“哼!杜公子漂浮在海上,要不是遇上小姐和我把他救起,早就被海龙王召去做女婿啦!”   李圆圆轻斥:“枫儿,不许多嘴!”   枫儿不报道:“本来嘛!”说完把小嘴一噘。   神龙子却追问道:“没关系,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圆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扭捏地:“没,没什么哪……”枫儿可没她那么“闭数”(淑女),却道:“小姐,让我来说!”   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海上救起杜小帅的经过,一口气说神龙子听毕,欣慰道:“这样看来,钱塘江血龙的血和内丹,真如传说中的具有神效了。那他在蒙蒙谷虽受刀伤,应该是不会有生命之虞啦。”随即眉头一皱,又道:“可是,‘血轿’主人把帅儿带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杨小邪看准机会:“咱们这次来九华山,就是跟你老兄把当年的结先解开,然后再去找那小子。否则的话,像上回在苏州一样,他一见我就恨不得把我撕成八块!”   神龙子问道:“你们见过面了?”   杨小邪点点头,邪笑道:“那小子身手不错,‘跑功’还是比不上我呐!”   神龙子沉思不语,似乎考虑这个场面如何落幕。   玲儿这时忍不住问道:“杨姐姐,你不是说,帅哥已经找到我娘了吗?   杨心兰弄笑道:“是呀,刚才我都已经说光了,只是忘了说明,帅哥所认的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就是你娘啊!”   神龙子可想不到啦:“玲儿的娘就是芙蓉玉女柳苔青!”   杨心兰不自觉的揉揉鼻子道:“是帅哥告诉我的嘛!不过,当我们去穹窿上山庄时,庄内的几十名男女已被赶尽杀绝,唯独未见柳前辈在内,至今生死下落不明。”   玲儿一听,情不自禁地掩面痛泣起来。   神龙子回身安慰她道:“玲儿,不要伤心,我们会找到她的……”然后转过身来,神色凝重道:“老朽又十几年未涉足江湖,变成孤陋寡闻了。想不到连百年前的‘阴阳教’也借尸还魂,加上当年七大魔之一的‘红花娘子’洪薇复出,以及古墓派的‘活死人’,‘骷髅七友’,也是七大魔头之一的太乙真人。还有什么‘血轿’,‘一统帮’……唉!看来平静了多年的江湖,又要天下大乱了!”   小小君郑重其事道:“龙老,所以咱们应该把当年的结解开,同来扑灭这场已经烧起来的野火啊!”   神龙子深深叹了口气,沮然道:“万一那一统帮主真是‘阎王今主’……”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瘪样。   本来嘛,如果一统帮主真是杜小帅的父亲,这下乐子可大啦!   ※※※   黄花岛仍然是黄花岛,悬立在石儿湖中。   不同的是岛主已易人,被“一统帮”攻占老巢,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这方圆数十里之内,本来就是“生人回避”的地区,几乎没人敢贸然闯入的。   所以岛上有什么重大变化,外人哪里看得出来。   即使曾经来过的人,若从湖边眺望岛上,外表也看不出异样,岛上担任戒备的人,仍然是一律穿黄衣“制服”。   但它的戒备可以比以前更森严,尤其是近几月来,不仅岛上加强防范,连湖边四周也布下不少暗岗明哨,日夜严阵以待,好不严密。   原来是西门飞风起居的华丽寝室,本就是机关重重,如今又加装了不少苦怪玩意。外人如果想闯进来,那无异是飞蛾扑火,自己找死!   这时坐在铺上兽皮的太师椅上,正是尚在养伤的一统帮主。他脸上仍然带着人皮面具,无法看出他庐山真面目。   所以啦,他究竟是不是当年的“阎王令主”,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距他面前是一丈的横梁上,垂挂着两只巨型鸟笼。   两笼之间相距约五尺,并列在他面前,距地面只有三尺左右。鸟笼不知是啥玩意的,一根根约有指头般粗,看上去呈半稼明的淡黄色,既不是腾,更不是铜铁。   但笼中关的可不鸟,而是两个赤裸裸的美女!   你娘咧!这么冷的天,要她们脱光关在巨笼里,实在心理变态!   好在室内生了个大火盆,那倒不是为她们设想,而是一统帮主自己要取暖。   一统帮主好像在欣赏“穿帮秀”,坐在那里看得十分带劲,只是他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那副得意的嘴脸。   巨笼中关的两个女人是谁呢?   哇噻!左边那正是西门飞凤,右边那个赫然是失踪多日,生死下落不明的芙蓉玉女柳苔青!   如今她们又只是“笼中鸟”,一点皮调都没有了。   但她们可不甘心让一统帮主看光光,两人都以裸背向着他,屈起腿盘坐着,双手抱着膝盖,头斜靠在藤上打盹。   尽管如此,看在一统帮主眼里,也很过瘾了。   可是他并不满足,伸手一按装在椅把上的机关,只听“滋滋”声中,从两只巨笼上方装的“莲蓬头”,立时喷洒出水来,洒落在她们一头一身。   这么冷的天,被冷水喷洒在赤裸裸的身体上,那滋味可不好受。   尤其她们在打盹,出其不意的被冷水一激,惊得张惶失措的跳起来,失声惊叫:“啊!币煌嘲锛矗蠢植豢芍У毓笮ζ鹄础?   西门飞凤大怒之下,顾不得被一统帮大饱眼福了,猛然一回身,指着他破口大骂:“缺德鬼,会没好尾,不得好死的!”   一统帮主狂笑道:“真不知好歹!看你们一直打盹,来个淋浴提神不好吗?   哈哈……”顺手一按机关,“滋滋”声又起,喷洒了她们满头满身的冷水。   柳苔青也忍无可忍了,霍地转身怒问:“你这卑鄙无耻的老贼,究竟想把我们怎样?”   一统帮主道:“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归顺我!”   柳苔青怒斥道:“睡饱一点,别做梦了。”   一统帮主冷笑道:“柳苔青,你不要自抬身价,当年你虽被人奉为江湖三大美女这一,但岁月不饶人,如今你已经是人老珠黄,夕阳无限好啦!”   柳苔青瞪眼道:“那你何必逼我归顺?”   一统帮主笑道:“我不嫌你老啊!”   柳苔青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屁!”   一统帮主被骂了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他脸皮厚,又戴了人皮面具,居然若无其事,转向西门飞风问道:“你呢?”   西门飞风故意道:“我?我不但愿意归顺,还想正式拜天地,入洞房嫁给你呐!”   一统帮主几乎不敢相信,振奋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西门飞凤表情逼真道:“当然是真的!但你敢不敢娶我?”   一统帮主不加思索道:“我有什么不谁!谁怕谁?”   西门飞凤突然冷声道:“可是我的外号‘七嫁夫人’,连死七个丈夫,希望你是第八个!”   一统帮主居然毫无生气地笑道:“好哇!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个嫁了七嫁,至今还是‘原封货’的‘黄花闺女’!哈哈……”西门飞凤气得大骂道:“那你活五天成了死王八!”   她是随口骂的,不料骂了千万句,偏这一句不能骂,犯了一统帮主大忌,霍地双手一掌椅站起,指着她怒斥道:“贱人!你……”正在他怒不可遏时,突见黄衣少女匆匆闯入,上前恭敬地一礼道:“启禀帮主,宋少爷、四位护法,及几位堂主在外求见。”   一统帮主向巨笼中两个女人怒哼一声,这才坐下吩咐道:“带他们进来!”   黄衣少女恭敬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统帮主沉声道:“哼!他们这两个贱人,看我待会儿怎样‘修理’你们!”   随即一按椅把上的机关,就听地板下一阵阵轻微“轧轧”声响起,两扇活门下陷分开,露出个长方形大洞口。   挂在横梁上的两只巨笼,便迅速下降,落进洞口内,直达洞底,笼顶上的活动环扣自行分开,吊在巨笼的钢索即向上收起。   当活动地板恢复原状时,黄衣少女刚好领了七八个人进来。   他们一律穿着黄色劲装,脸上戴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根本无法分出谁是谁来。   七八个人排成一排,才上前一起行礼,恭声道:“属下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威名长存,一统天下武林!”   一统帮主作个手势,拽得像二大王:“起来吧!你们有什么事报告?”   各人恭立一排,由其中一人上前道:“养父,今日继续接到从各地方分舵传来消息显示,各大门派的人至今尚未回去,仍在搜寻咱们的行踪,而且纷纷向南行,可能咱们攻占黄花岛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   一统帮主微微一怔道:“哦?怎么可能呢?”   在“一统帮主”中,称帮主为养父只有宋一刀,他可比四大护法,及各堂堂主拉风多了,说话时没人敢打岔。   而且,说话时敢跟帮主这么近的,也只有他一人。   只听他从容不迫道:“养父,依孩儿看来,这次在蒙蒙谷中,各大门派的伤亡相当惨重,势必不肯轻易罢休。尤其见到养父受重伤,更想趁机一举歼灭咱们‘一统帮’。至于咱们攻占黄花岛,决定以这里为大本营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嘛,嘿……只怕咱们自己人!”   一统帮主沉声道:“你是说帮中有内奸?”   宋一刀点点头道:“孩儿刚才跟各位和堂主商讨半天,发现毛病很可能出现在各地分舵,尤其在苏州方面!”   一统帮主诧异道:“哦?!苏州分舵不是被人挑了?”   宋一刀并不直接回答,转身向右边一人示意一下,那人便上前一礼,恭敬道:   “启禀帮主,苏州分舵情况一直不稳,属下才遵照帮主指示,派毛帅爷暗中监视。   上次‘大成客栈’被挑,那里的人全都死光光,只有东方明一人未死……”一统帮主见这个人左手的戒指,便知他是“外堂”堂主何星,打断他的话道:“何星,你认为内奸就是他?”   何星虽然职位比东方明高,但知道“铁拳”不好惹,龟缩地道:“属下不敢妄下断言,只觉得得他能逃过一死,实在大有问题。”   一统帮主道:“也许是他武功较高,所以才能把命保主。”   忽见右边一人上前,行礼后不服道:“帮主,东方明的武功虽比毛师爷高,也高不到那里去,当年要他归顺,他还拿跷,结果还不是被属下一招就摆平啦!”   哇噻!好大的口气。一招就能摆平“铁拳”东方明?!   那并不是“膨风”(吹牛)。原来他就是一统帮的四大护法之一,“三眼天神”古大冲。   一统帮对此人一向十分器重,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看来,东方老儿例却是很有问题了!”   何星趁机火上加油:“启禀帮主,当初东方明被迫加入‘一统帮’,本来就是心甘情不愿的,只因他被古护法一招折服,不得不加入。据‘如意睹坊’的胡老三说,‘大成客栈’被挑的前一夜,曾经有人张望被毛师爷识破,一路追杀仍被他逃走,所有人死光光,只有东方明一人逃生。事后他说闯去的是几个蒙面人,而他正好不在,赶回去时才知道出了事。哼!依属下看,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下的毒手!”   这番话他又憋了很久,要不是古太师冲开了头,他绝不敢说出,以免万一传进东方明耳朵里去,他就要“跑路”啦!   一统帮主听毕,沉吟一下道:“这毕竟只是猜想,没有真实凭据。况且,听说他这次在清江县城外,带了一批人去追杜小帅和一个姑娘,奋不顾身一直追下山,以致身受重伤,至今尚未复元……”何星忙接道:“启禀帮主,说不定这是苦肉计啊!”   一统帮主不由地怒道:“古护法,这事交给你去办,只要查明属实,就格杀勿论!”   古大冲恭敬应道:“是!属下遵命!”   等何星和古大冲退回原地后,一统帮主眼光一扫,问道:“还有什么事报告?”   只见“天堂”堂主段威走出,恭敬施礼道:“启禀帮主,黄花岛的人除了大部分被杀,其余的已全部归降,但毕竟不易控制。若是阳奉阴违,非但对咱们无益,反而可能成为心腹之患。所以依属下看,如果不能使西门飞凤归顺,不如就把他们武功全部废掉,干脆留在岛上负责杂务,以免随时得提防他们兴风作浪。”   一统帮主微微点头道:“这事不用担心,三天之内我就会有所决定。”   段威恭敬一声,又道:“还有,六位堂主中‘地堂’王强因办事不力已被处死,‘长堂’赖江斌跟踪到大漠去抓杨小邪之女,不幸反被废了武功。   如今这两堂显得群龙无首,所以行动均归‘天堂’指挥,属下才能有限,实感力不从心,尚望帮主早日挑选适当之人补缺,以便各司其职。“一统帮主叹口气道:“我本来倒很有意思提升东方明,可是,现在……好吧,这事我自有安排,一两天之内就会决定由谁继任。还有其他事吗?”   段威退回原地后,没有人再走出了。   一统帮主作个手势:“你们可以退下了。”几位护法和堂主齐声恭应,施礼而退,宋一刀却独自留下。   一统帮主问道:“一刀,你还有事?”   宋一刀憋声道:“是!养父,孩儿的小妹到现在还没消息的,所以想亲自去找她……”一统帮主按抚道:“不用耽心,我把金玉颐他们留在苏州,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继续搜寻‘血旗令’,一方面就是要把他们全力查明你小妹的下落。   一旦有消息,立即会向我报告的。“   宋一刀困惑道:“可是,孩儿就想不通,如果小妹不在杜小帅他们手里,怎会知道她的姓名,而且知道她是我妹妹?若是小妹真落在他们手里,又怎么会一直没见她露面……”一统帮主故作不解道:“这点连我都想不通了,你连在我面前,都从来未提起过你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就算咱们帮里有内奸,也绝不可能呀!会不是你自己,曾经跟什么人谈起过?”   宋一刀肯定:“绝对没有!”   一统帮主劝慰道:“一刀,你妹妹不会有事的,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你出去吧,我要静静地想想事情。”   宋一刀无可奈何,只好施礼怏怏而退。   一统帮主目送他走出,阴笑道:“哼!我有张玉牌在手里,必要时就不怕你作怪了!哈哈……”※※※漆桥镇、博望和护驾桥,以“品”字形绕着石囱湖。   而且漆桥镇最近,只不过几里路而已。   这日黄昏时分,冷冷清清的镇上,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前面一匹古铜色骏马上,是一对年轻的俊男美女合骑,“水当当”的小妞在前,小伙子在后,双手围搂着她的腰,让人看了不禁露出羡慕的眼光,恨不得换自己上去骑一骑。   当然,骑马没啥意思,主要是想搂搂那少女的小蛮腰!   小伙子也不是块好料,途中经过不少卖马的地方,他却硬说身上银子不够,将就将就两人合骑吧!   少女明知他安的什么心,却乐得听他瞎掰,也不揭穿他的“阴谋”。其实,说句老实话,她也喜欢被小伙子搂着的感觉,真正舍不得让他放开手呢!   但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女人,可就不同了,看了保证令人捧腹大笑。   只见她长得像张飞的双胞胎妹妹,却穿得花枝招展,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两手还各提一个,最绝的是她胯下骑了个小毛驴。   哇噻!他们可不正是唐诗诗、杜小帅和范桃花啊!   冷清的小镇,突然间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扶老携幼赶到门外,争看骑小毛驴的这鬼女人,以为是马戏团要来镇上演出,先派出个小丑来逛街,以广为宣传呢。   范桃花已经习惯了,反正这一路上,到哪儿都会引起骚动,有什么好奇怪的,习惯了就好啦。   一家叫“临湖客栈”,一家叫“湖山客栈”,实际上这儿既看不到湖,也见不到山。   他们三人选了“临湖客栈”,把马和小毛驴拴在店外的马槽前,走进客栈一看,客人不见半个,掌柜的和三个伙计(一个还是对门拉来凑脚的),居然各据一方搞“方城之战”!   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范桃花已扯开嗓门,像女高音似的大叫:“喂!   客人上门啦,还不快来招呼呀!?   掌柜的刚抓起一张牌又“自摸……”不料被她大声一叫,惊得失手将骨牌掉落在桌上了。   三个小伙计齐声叫道:“见光死!哈哈……”掌柜的根本不理会进来的三人,急道:“我自摸了呀!币桓鲂』锛剖嵌悦妗昂娇驼弧钡模刹凰φ乒竦模碇逼车溃骸罢乒竦模闩频粼诹恕米印铮丫馑溃悦膊凰恪汀玻 ?   掌柜的气得脸都绿了,这才抬起头来,向进来的三人愤声道:“叫什么叫?!   这把‘和’钱要你们赔!”   杜小帅一弹耳朵,邪笑道:“你娘咧!客人上门不来招呼,在公共场所聚赌,聚赌抽头,大概是想关进衙门去吃‘免费饭’了吧!”   掌柜的一怔,把气出在了右边的小伙计头上,顺手给他一巴掌,骂道:“兔崽子,怎么不把门关上,让人随便进来!”   小伙计抱着头道:“掌柜的,你舍不得点灯,关起门来黑漆漆的……”杜小帅睨眼邪笑道:“拜托!咱们是来住店,什么叫随便闯进来,又不是看病,还要先挂号不成!”   掌柜的霍的站起,手向门口一指道:“去去去,咱们已经好久不做生意了!”   杜小帅也毛了心,憋笑道:“爱说笑!既然不做生意,就该关上门,贴上封条,摘下招牌。或在门上贴上白纸黑字的‘家有丧事’,简单一上些‘忌中’两个字也行,人家才知道你家死了人呀!”   掌柜的一听,这下可火了,怒不可遏道:“好小子!你敢咒我家死了人?”   杜小帅斜瞄着他:“不然你干嘛关着店不做生意?”   掌柜的从桌旁绕出来喝道:“那是我家的事,关你屁事,滚!”   杜小帅后来没有来得及发作,范桃花可不受这种鸟气,又愤然丢下两手提的包袱,冲到掌柜的面前,当胸一把将他全身提了起来。喝问道:“你叫谁滚?”   三个小伙计一见掌柜的被那鬼娘们提起,不禁惊怒交加,刚要跳起来抢救。   只听范桃花猛一抛起,直向麻将桌上摔去。   只听“叭”地一声重响,接着是一片惊叫,外带“唏哩哗啦”。就见掌柜的重重摔在桌上,三上小伙计仰面栽倒,麻将牌散落了满地。   哇噻!这真成了东倒西歪,一塌糊涂啦!   客栈外又挤了一大群人,争着看热闹。   好久没这种戏看罗!   范桃花可不在乎破坏形象,两手朝粗腰上一叉,破口骂道:“妈的!敢叫咱们滚,惹火了老娘,今天就把你这破店给拆了!”   掌柜的已年过半百,活了这把年纪,从来还没见过这么恰(凶)的娘们。   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也不敢下桌了,就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求饶道:“祖奶奶,你就当我放屁好了,要不然我滚……”范桃花喝道:“生意做不做!”   掌柜的一脸无奈道:“不是咱们不做生意,是不敢做呀!”   杜小帅瞪眼道:“你娘咧!怕咱们白吃白住不给钱?”   掌柜的急道:“不!不!不是下哪!是黄花岛的人不许咱们做生意……”三人一听,不由地互望一眼。   杜小帅心知这不是掌柜的错,才不想继续闹下去,走进桌前问道:“掌柜的,黄花岛的人凭什么不许你们做生意?”   掌柜的仍然趴在桌上道:“以前从来没有过哪,前些日子不知为什么。   突然来了一批人,挨家挨户通知,尤其是警告咱们两兄弟的客栈,不许开门做生意,也不许留任何外来或经过的人,否则就把店放火烧了。“杜小帅对范桃花逗道:“哇噻!黄花岛的人比你更厉害,你用拆的,他们干脆放火烧,干净利落!”   范桃花怒哼一声:“咱们就偏住在这里,等他们来放火烧!”   掌柜的不迭地翻下桌,双膝一屈,跪在他们面前:“祖奶奶,小祖宗,还有那位小姑奶奶,求求你们三位求苦救难的活菩萨,就可怜我吧。咱们两兄弟就靠这点祖产糊口,烧了可没的混了啊!”   范桃花两眼一瞪道:“老娘把这破店拆了,你也照样没得混!”   掌柜的连连磕头道:“祖奶奶,拆不得,拆不得,千万拆不得哪杜小帅看在眼里,瞧他的瘪样,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强自一憋,问道;”掌柜的,你这客栈直多少银子?“掌柜抬起头来:“至少也值得千儿八百的啊!”   杜小帅讪笑看,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捡出两线递向他道:“掌柜的,这两千两银票,你先收着,如果店真被他们烧了,由我负责赔偿,够赔了吧!”   掌柜的不敢伸手去接,诧异道:“小祖宗,这,这是干嘛?”   杜小帅捉笑道:“咱们要在这儿住几天!”   掌柜的吃惊道:“这,这……”   杜小帅白眼道:“怎么?你怕的是‘人头票’,或是‘空头支票’?哼!   我告诉你,这可是全国通用的‘铁票’!高淳县城离这儿不远,不过几十里,你不妨派人去。找家大钱庄,看看能不能兑现!罢乒竦拿嬗心焉骸翱墒牵墒腔苹ǖ旱娜撕眯住狈短一ㄓ职蚜窖垡坏桑实溃骸氨壤夏镄茁穑俊?   掌柜的吓得语无伦次:“比不上,比不上,比老娘更凶,老娘比他们更凶……”杜小帅扶起他道:“好啦,掌柜的,这样太难看了,我看还是先把银票收下,快去替咱们准备些吃的,喝的,还要三间干净的上房。”   掌柜的已无可奈何,只好收了银票,忙交代小伙计掌灯,收拾桌椅,摆起杯筷,再亲自下厨去张罗酒菜。   外面那群人已没热闹可看了,急忙赶回家关门闭户,惟恐黄花岛的人来找麻烦。   三人一坐下,唐诗诗就糗杜小帅:“帅哥,你买马没银子,这会儿出手倒很大方嘛。”   杜小帅眨眨眼:“啊嗒……我一时忘了身上还有银票……”唐诗寺笑了笑,又道:“帅哥,怎么一路上没有追上师父,途中也没有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   杜小帅耸了耸肩:“也许咱们脚步快,反而赶在他们前面了,等几天看看吧。”   唐诗诗诧异道:“咱们就守在这儿?万一师父他们不经过这里,走别的路……”杜小帅轻声道:“咱们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这里离石囱湖最近,咱们可以一方面等我娘,一方面探查黄花岛的情势埃”唐诗诗皱了皱眉头:“万一黄花岛的人找上咱们呢?”   杜小帅毫不在乎:“找上就找上,有什么了不起!我难道会怕他们吗?”   唐诗诗低声:“我是说一统帮主……”   一听提起这事,杜小帅就烦,哀叹自己这么“衰尾”,碰上这种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事后再说吧!”   客栈已经好多天没开门做生意了,其实开了门也没生意可做,最近根本就没有人经过这儿。   店里除了他们自己吃的家常便饭,啥也没准备,掌柜的看在两千两银子份上,亲自下厨张罗,临时来不及杀猪宰羊,也来不及赶到县城里去采购,只好抓些自己饲养的鸡鸭,菜园里拔些蔬菜,先凑合凑合再说。   掌柜的手脚很利落,不到一柱香时间,几道炒菜已经端上了桌,光是鸡就有“宫爆鸡侗,“三杯土鸡”,“白斩鸡”和“麻油鸡”,最后大还少不了一道鸡汤吧?!   鸭又做了好几味,包括“挂护烤鸭”,“罗汉扒鸭”,“酱鸭”和“红烧鸭”。   反正满桌除了鸡就是鸭,除了鸭就是鸡,可以称它为“鸡鸭全席”!   酒倒是多得很,先上来十斤的一坛。   他们三人这一路上,约法三章,决心滴酒不沾。这会儿见了酒,杜小帅哪里还憋得祝杜小帅从未见过范桃花喝过酒,不知她的酒量如何。   不料这娘们一喝起酒来,连杜小帅都看得张口结舌,甘拜下风了。   她哪是喝酒,根本就是用倒的,一大碗满满的酒端起来,仰起脖子大口一张,往口中一倒,“咕噜”一声就下肚。   简直比杨心兰还厉害!   不消片刻,唐诗诗一小杯还没喝完,杜小帅也只不过喝了三碗,一坛酒十斤,已被范桃花一碗接一碗,喝得见了底,而她居然面不改色!   哇噻!她这种吓人的酒量,只怕“醉龙丐”也望尘莫及,那不成女酒仙?   酒有的是,伙计干脆又送上两坛。   就在范桃花表演“狂饮秀”时,突闻蹄声大作,由远而近,仿佛千军万马风驰电掣而来!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七章     夜幕低垂,遥见尘烟滚滚,大批人马直奔小镇而来。   哇噻!来的足有六、七十人之多。老的,中的,少的……还有女的。   奇怪的是他们既不穿黄衣,也未戴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难道不怕穿帮,被人认出庐山真面目?   这批人马浩浩荡荡,由一位满头银发,看上去足有八、九十岁的老太太率领,奔近镇头,只见她勒马将手中龙头拐杖一举,后面的人马便纷纷收住奔势。   老太太那根龙头拐杖,在她手中好像仪仗领队的指挥棒,灵活得很,连连左指右挥的,那些男女老少,便分兵两路,向小镇两侧包抄过去。   等到众人将小镇包围,她老人家才领着七八个中年妇女,以及一二十名壮汉,策马冲进小镇。   全镇这时陷入一片冷清,家家关门闭户,灯火全灭。只有“临潮客栈”的门前挑着一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的。   老太太率领的人马,直奔客栈门前停祝   她老人家这么大年岁,火气可不小,说话中气也很足,高声喝叱道:“姓唐的贼人,我知道你躲在里面,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哇噻!这大批人马,竟是冲着唐诗诗来的!唐诗诗什么时候行情这么高啦?   客栈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却没人甩她。   老太太怒从心起,龙头拐杖一指,便见那一二十名壮汉纷纷下马,各将与鞭交在其中两人手中,其他的人立即向客栈大门一拥而入。   客栈内,掌柜的和几个小伙计,早已吓得不知躲在那里去了。而杜小帅、唐诗诗和范桃花三人,却若无其事在那里是吃喝。   这三人还真沉得住气,好像天塌天下来也与他们无关,反正有个子高的顶着。   壮汉见状,迅速散布开来,各据有利的攻击位置,由其中一人发话问道:   “哪一个是‘桃花教’的唐教主?”   这下明白了,他们兴师动众,原来是冲唐云萍而来的。   正在吃喝的这三人,还用得着看吗?“唐教主”绝不会是个男的,也不是那丑人多作怪的母夜叉,铁定是右边那个“清纯派”的少女。   你娘咧!壮汉明明一看就知道是谁了,还问得有板有眼。   事实摆在眼前是,由于唐诗诗酷似母亲,所以被人误认成唐云萍。   杜小帅他们三人,当作在叫春,来个有听没有见,仍然继续吃喝。   发话的壮汉不由大怒道:“他妈的,你们不要装聋作哑,老太君可是在外面等着呐!”   杜小帅喝了一大碗酒,把碗放下,一面捧起坛子倒酒,一面向唐诗诗和范桃花问道:“那边有个人又吼又叫的,是不是‘起笑’(发疯)?”   唐诗诗很镇定地笑了笑道:“何必管他‘起笑’,咱们喝咱们的酒!”   范桃花自告奋勇:“如果公子嫌他们吵,让我把这些疯子赶回去!”   杜小帅逗着道:“你真爱现(喜欢出风头)哦!”   范桃花还没站起,壮汉们已一拥而上。向四面八方一洒,就好像无数暗器疾射而出。   小伙子的功力,已可“摘叶伤人”,而随手一洒,即有五成以上功力随附在鸡鸭骨上。   听听“碍…”“哇……”“呀……”连声惊呼怪叫,那些壮汉已纷纷被击中,踉跄向后跌开。   其中两个被鸡腿骨击中门牙,顿时满嘴鲜血,门牙和血吞人腹中,喉咙却给骨头卡住了。   偏偏祸不单地,范桃花又跳起冲了上来,上前一把一个,当胸抓起就往外抛,摔了出去。   就在这一片惊乱中,突然一声厉喝:“住手!”   这喝声仿佛具有慑入的威力,把范桃花震得往后一退,不由自主的住了手。   随即走进了拄着龙头拐丈的老太太,身后跟着七八个中年妇女。   冷不防吃了亏的那些壮汉,一见老太太进来,忙不迭四散退开,一个个垂头恭立,如同太监恭迎皇太后驾到似的。   一名中年妇女抢步上前。指着范桃花斥道:“好个鬼婆娘,见了老太君还敢站在那里?滚开!”   范桃花最忌讳被人骂他鬼,虽然这是实话,气得大骂:“他妈的!老娘就站在这里又能怎样?”   那妇人冷哼一声,正待出手,又被老太太喝阻:“退下!”   中年妇人恭敬一声:“是!”退向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根本不理范桃花,眼光直向唐诗看去,冷森道:“我还以为你这女魔,是怎样个了不起的角色,原来是个黄毛丫头!”   唐诗诗居然被人称为“女魔”,这倒是很新鲜,大概可真是沾了她娘唐云萍的光啊!   范桃花为了在“唐教主”面前有所表现,挺身上前怒斥道:“老太婆,你竟敢对咱们教主无礼,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太太不屑一顾瞥了她一眼,仍然不甩她,迳向怯生生的唐诗诗道:“哼!   我老人家已经好几十年没跨出大门一步了,为了你这女魔,竟然劳我老人家亲自出马,你可真有面子!疤剖判∷蜃约菏┭凵嵋獾匚⑽⒌懔讼峦罚缓糜沧磐菲さ溃骸袄咸牛阕笠桓雠В乙桓雠В沂钦辛四慊故侨悄悖俊?   老太太怒形于色道:“哼!你还要怎样才算招惹我?想我广德铁家庄,乃是武林世家,百年来从不过问江湖是非,可惜老天爷无眼,使我八个儿子都不幸英年早逝,留下八个寡妇,所幸三媳妇产下个腹子,为我铁家继承一脉香烟,想不到我唯一命根子孙儿,竟被你这女魔杀了……”说到这里,又是老泪纵流,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一听,觉得眼前一黑,都快昏了,原来唐云萍曾在附近出现,而且杀死了老太太的孙儿。   范桃花听出老太太说出“广德铁家庄”时,已是吓了一大跳,听到这里,不禁惊问道:“老太太,你,你就是当年曾一杖击死关外七凶的铁老太君?”   老太太果然是一杖震天下的铁老太君,只见她一抹满面银发,轻描淡写的道:   “那种小事情,我早忘了,想不到你这鬼婆娘,居然比我记得更清楚!”   范桃花可不敢恰(凶)了,忙溜到杜小帅和唐诗诗身边,向他们沉声嘀咕了一阵。   铁老太太突将龙头拐杖向地上重重一击,“咚”地一声,好像整个屋子都震动了,可见老人家功力何等深厚!   她已不耐烦了:“贱人,还不快来受死?”   杜小帅暗向唐诗诗施个眼色,起身离座,走上前道:“老人家,你是为了那命根子的孙儿,来要咱们唐教主偿命的?”   铁老太君怒道:“这还用问?我看你简直是个白痴!”   杜小帅贼样笑道:“火气别那么大啦,小心中风哦!其实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我想请问老人家,你是自己看到了,还是别人瞧见了,是唐教主杀了你的命根子孙儿?”   铁老太君恨声道:“哼!我那八个夭寿的儿子,早死都与练铁氏独门武功‘铁板烧’有关,所以我决心不再让唯一的命根子孩子练武。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诗、琴、棋、画。尤其擅长画美女,经常外出寻觅‘题材’,只要被他看中意了,无论花多少代价,也要设法把美人画入他的书中。前些日子,他带了书童去太湖,我特地派了两个武功极高的户院跟去暗中保护;谁知他们竟一去不返,四个人都被杀。我得到消息,真痛不欲生,亲自赶到太湖,只见他们四人死状一模一样,赤身裸体,全身看不出致命伤,但……但他们的下体……”老人家有媳妇在场,下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杜小帅听到这里,觉得不但要昏了,而且恐怕不昏个三天三夜也醒不来。   铁老太太接下去咬牙切齿道:“后来我一打听,原来太湖四周一带,近来经常有年轻力壮的男子被人杀,遇害的已达一两百人,死的情况都是一样。   传闻这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就是这贱人!八凳迸咐峁馍炼奶剖?   杜小帅心都凉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铁卡太太悲愤道:“贱人,我铁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狠毒?”   唐诗诗心里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情不自禁“哇!钡匾簧谧郎鲜雌鹄础?   突然间,唐诗诗感到万念俱灰,仿佛世界末日已到。   自己的母亲,竟变成了滥杀无辜的淫魔,教她这做女儿的怎么见人?   她忽然间止住了痛泣,霍地站起身,抱着赴死的决心向铁老太君走去。   杜小帅可呆了,急欲阻止,刚叫出一声:“诗……”铁老太君身形已动,上前举杖向唐诗诗的当头击下。   杜小帅没办法,只好向铁老太君发出一掌。   他这一掌已运上真力,竟只将铁老太君震得横跨半步,可见老人家功力何等深厚。   但这半步,却救了唐诗诗他条小命。   龙头拐杖是整根铁心木制成,本身既重又坚实。如果被她一杖击中,唐诗诗不但脑袋开花,而且会被砸成稀烂。   杖势跟着铁老太太脚步移动半步一偏,从唐诗诗的香肩擦过,直击在地上,杖头深入地中一尺。   哇噻!好深厚的功力,真是吓死人啦!   唐诗诗虽未被击中,就那杖头擦肩而过的威力,已使她如被火灼,痛得失声大叫:“啊!奔负跬保判∷д屏σ环ⅲ司透懦逑蛱剖焓纸寡患校萆狭耸咄獾囊徽抛烂妗?   杜小帅不禁痛苦道:“你不想活了?”   唐诗诗痛泣道:“帅哥,让我死……”   铁老太君一使劲,拔出深陷地上的龙头拐杖,怒视杜小帅道:“嘿嘿,你这小鬼倒不简单,我老人家活了九十三岁,生平还是头一次,被人用掌力移动了脚步呐!”   杜小帅苦脸道:“老人家更了不起,我老活十七岁,也是生平第一次,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才让你老人家移动半步,真糗啊!”   铁老太君两哼一声,喝问道:“小鬼,你是什么人?”   杜小帅嘻皮笑脸:“这个嘛……我是能者多劳,既是唐教主的随身保镖,又是她的总管,也算是临户人,外带私人秘书。”   铁老太君怒道:“小鬼,你少跟我老人家耍嘴皮,我是问你,你姓什么名什么,师出何门?”   杜小帅装模在样地一弹耳朵道:“奥!老人家是问这个哦,也不早说。   ……姓……哎呀,刚才被你那一杖一吓,吓得我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不过我还记得我生辰八子,要不要……“铁老太君心知道这小子是故意在耍卖,气得狂喝一声:“给你死!”抡杖就向他攻去。   杜小帅接着唐诗诗的细腰,整整一带,施展“幽巫十八扭”身法,拐上另一张桌面。   铁老太君一杖击下,只听“叭”的一声巨响,整张桌子被击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堆柴火,威力好不吓人!   杜小帅半真半假惊叫道:“哇噻!简直是‘强棒出击’嘛!范大姐快记下,桌子一张,这赔起来可要算钱的哪!”   这铁老太君一动手,所有男女都急忙退开,以免碍手碍脚的,再没人敢插手。   老人家接连两杖击空,这可是破记录的。   想当年她的仗法名满天下,慕名登门求教的武林高手大有人在,但她不愿招摇,从不肯轻易露上一手。以致被人认为光说不练,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铁家是武林世家。铁老太君嫁给铁庄主后,二十多年未生一男半女,只到四十出头,铁庄主求得秘方,竟然一口气连生八个儿子,够勇吧!   不幸在最小儿子满月那天,铁家庄主竟然一醉撒手归西,正应了“乐极生悲”   那句老话。   当年关外有七位番僧,自称为“龙虎七圣”,中原江湖却叫他们“关外七凶”。   他们武功极高,尤其各人在禅仗上的造诣,更是登峰造极,几乎所向无敌。   七位番僧经常来中土,没事就招人比武,炫耀他们的武功,简直目中无人。   但他们的武功实在很高,连各大门派也敬鬼神而远之,不愿去招惹这七凶神。   他们风闻铁老太君的林法了得,自然不服气,连袂找上门来,当着跟来看热闹的群豪面前,非逼尚在服夫丧期间的铁老太君一决高低不可。   铁老太君一再拒绝,“关外七凶”却赖着不走,甚至讥笑中土武林无人。   在群豪起哄怂恿下,再加上死了老公也够烦的,铁老太君忍无可忍,终于同意比武,坚持不肯单打独斗,非得七个番僧一齐出手。   不知是七个番僧过于轻敌,还是铁老太君武功太高,竟然龙头拐杖一出手,就让他们全趴下。   群豪全傻了眼,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清,“关外七凶”已被摆平。   不幸的是,铁家八兄弟,都不到三十岁,就相续暴卒。只有三媳妇生了个儿子,为铁门中留了条根,总算不幸中的大幸。   如今连这唯一的命根子,都无端惨遭杀死,老人家简直要苦出汁来了。   此刻她一连两杖,都未能击中,老脸上哪挂得祝狂喝声中,龙头拐杖随着她疾扑之势,以雷霆万钩之势向桌上一对男女扫去。   杜小帅大叫一声:“妈妈救我!崩垦淮剖紊矶穑焓忠还春崃海诹荷稀?   铁老太君一杖扫空,突然不见他们的人影。   旁观者清,几个中年妇女齐声喝道:“在上面,在上面……”一抬头,只见杜小帅伏在梁上怒叫:“老人家,反正时间还早嘛,咱们把话说清楚了再打好不好?”   铁老太君不可遏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杜小帅居高临下,讪邪道:“可说的多着呢,譬如说,请问老人家,你那命根子孙儿,是几时被杀的?”   铁老太君连想都不必想:“五日前!”   杜小帅“哦?”了一声,只着范桃花道:“老人家不妨问问范大姐,五日前在那里。”   不等老太君发问,范桃花马上报出:“咱们在牯领附近,正在来这里的途中。”   杜小帅轻松的瞄眼道:“好啦,这是‘不在场的证明’,你孙儿被杀不关咱们屁事。”   铁老太君盛怒之下,忘了自己的身份,怒斥:“放屁!凭你们串通的鬼话,我就会相信?”   杜小帅问道:“那你老人家要怎样才相信呢?”   铁老太君断喝道:“不必多说废话,贱人,快滚下来受死!”   杜小帅心理直叫苦,那会想到要唐诗诗冒充唐云萍,竟惹上这种麻烦,贱眼一转,忽道:“老人家,你以前又没有见过,怎么知道她就是唐教主?”   铁老太君冷一声道:“听说这贱人一直在太湖附近一带出现,这几天我动员了全庄的人,分头各处搜寻,今日突然得到消息,有人发现你们三人行踪,我立即亲自带人赶来,这还错得了?虽然这一带是黄花岛的势力圈,但我并不去招惹他们。冲我这张老面子,西门飞风也会把地方借我用一下!”   杜小帅粗声道:“那你老人家认定了,她就是唐教主喽?”   铁老太君斩钉截铁:“不错!我认定了她!”   唐诗诗忽然开口:“老人家,如果我愿意受死,那你孙儿的事是不是就一笔勾销了?”   铁老太君恨声道:“没这么便宜的事,咱们死了四人,你们只有三人,我还不够本呐!”   杜小帅干瘪苦笑:“哇噻!把咱们也算上啦,真够衰,陪人家玩也有事。”   铁老太君把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怒问道:“是你们自己滚下来,还是要我老人家上去?”   杜小帅火了,怒道:“你娘咧!下来就下来,谁怕谁啊?”   唐诗诗急道:“不!帅哥……”   杜小帅轻拍自己手背:“安啦!你先留在上面,让我下去……”正在这时,突危蹄声大作,有如万马奔腾而来。   一名中年壮汉仓惶奔人,气急败坏道:“老太君,是黄花岛方面的大批人马来了!”   铁老太君一点也不紧张,悠哉悠哉地,转过头吩咐一中年妇女:“去告诉他们,是我在这里!”   中年妇女恭应一声,急忙出了客栈。   横梁上的杜小帅突然冒出一句:“老人家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铁老太君老眼一眨,不知道这小子在节骨眼上,怎会想想打赌来了,诧异道:   “打什么赌?”   杜小帅黠笑道:“我说抬出你的招牌,人家根本不甩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其实老太君也没有把握,西门飞凤买不买她的帐,但这小子竟用这个来跟她打赌她可不能认输。   冷冷哼了一声,问道:“赌注是什么?”   杜小帅暗爽,笑道:“如果老人家输了,就请打道回府,你孙儿的事到此为止。”   铁老太君道:“好!如果你输了呢?”   杜小帅习惯地耳朵一弹,揉揉鼻子道:“咱们三位立刻跟你回庄,要杀、煎、炒、蒸、煮,爱怎样就怎样玩吧!”   铁老太君愤声道:“这不公平!”   杜小帅伤透了心:“什么?这不公平?你输了只不过拍拍屁股走路,咱们输了可把三条命交在你手里,这种便宜上那里去捡?”   铁老太君哼声道:“不管打不打睹,你们的三条人命本来就在我手里!”   杜小帅气得急骂一声:“你娘咧!”突然纵身而下,落在铁老太君面前,一脸不服道:“那倒未必!”   铁老太君沉声道:“小鬼,你的口气可不小!好!我也跟你打个赌,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杖,我就认输!”   杜小帅笑问道:“你输了不是拍拍屁股走人?”   铁老太君盛气凌人,又有够拽的:“我不必回答你,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在杖下过三招,而你是死定了!”   杜小帅知道范桃花是“江湖通”,刚才既能说出老太婆,一杖击死关外七凶的往事,自然清楚她武功的底细,便转过脸问道:“范大姐,她是膨内外(吹风),还是舞样(真的)?你说她一仗能击死关外七凶,我看不见得吧!”   范桃花郑重其事道:“这是千真万确,江湖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回事!”   杜小帅耸耸肩:“我怎么没听过?”   铁老太君冷哼一声,不屑道:“那时你还没投胎转世呢!”   杜小帅脱眼斜笑道:“这个牛吹得太离谱了,一杖打死七个人,除非他们是排好队,把脑袋送到你老人家面前,那拐杖也不够长啊!”   铁老太君纵声狂笑道:“小鬼,听你说话这么幼稚又没水准,我真不相信刚才能躲开我两杖。来来来,我刚才说过,你能接下我三杖我就认输,现在让你占了便宜,干脆把刚才两杖都算上,你只要接我一杖!”其实杜小帅胡扯,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等那中年妇女去碰了钉子回来,老太婆就没皮调了,说不定不得对付赶来的大队人马。   因为他早已知道,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来的不是西门飞凤手下,那会买老太婆的帐。   小伙子见中年妇女尚未回来复命,只好继续拖啦!故意歪头想了想:“不行啊,你老人家还没说好,输了的话……”铁老太君已不耐烦道:“就依你,我拍拍屁股走人,今夜的事就到此为止!”   杜小帅竟然问了一句:“那明天呢?”   铁老大君两眼一瞪,别看她老人家已是九十三高龄,瞪起眼来还真杀气腾腾,同时把龙头拐杖用力一顿,怒声道:“小鬼,你究竟是有完没完?”   几乎同时,唐诗诗从梁上纵下,范桃花掠身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分站在社小帅两旁。   杜小帅揪起一张脸,急叫道:“诗诗,范大姐,别挤过来!”   唐诗诗却没有甩他,迳向铁老太君道:“老人家,你说的话可算数?”   铁老太君沉声道:“我老人家说的话不算数,天下就没有人说的话算数了!”   哇噻!够猖狂(嚣张)!唐诗诗抓住她的话柄:“好!老人家刚才说,只要能接你一杖,你就拍拍屁股走人?”   铁老太君有点呆了怔道:“不错!”   不料唐诗诗挺身上前道:“来吧!我接你一杖。”   杜小帅忙把她护住,白眼一翻,惊道:“诗诗,你……”唐诗诗泪光闪动道:   “如果我接不下她老人家这一杖,顶多死我一个人,她就不能再出手了,你们可以走人……”下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怪叫道:“拜托!你想找死也不是这种死法,我告诉你更好的法子,干脆醉死、笑死、哭死都可以,要不然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唐诗诗再也忍不住了,扑向杜小帅胸前,“哇!钡匾簧蘖顺隼础?   一个杜小帅已磨菇了半天,这会儿又加上唐诗诗。还来一段生离死别的“大悲剧”,看在铁老太君眼里,不但脸都绿了,连嘴都气歪啦!   狂喝中,抡拐就朝他们横扫过去。   想当年一杖毙七凶,就是用这一招“横扫千里”,功了那七个番僧一个措手不及,一连串倒地不起。   杜小帅情急之下,左掌以柔劲将唐诗诗退送的同时,右手自怀中抽出“心七”,运足十成真力,迎向扫来的龙头拐杖击去。   这可是硬碰硬,以真力相拼的一击。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火星迸躲,双方均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   哇噻!这一老一少,竟然拼了个旗鼓相当。   社小帅震得虎口发麻,“心七”竟未能将龙头拐杖削断,可真叫他大吃一惊。   铁老太君何尝不是一样吃惊,这一杖扫出,少说也有千斤之力,不但被小伙子接下去了,老人家居然也被震开三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如果接这一杖的,是当年武林九大门派任何一位掌门,那她老人家也没说话,而此刻对方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鬼呀!   真是“逊”死她啦!   只见老人家惊怒交加,突然狂笑道:“好!好!小鬼!想不到你真敢硬接我一杖!有胆识,有气魄!哈哈……”杜小帅看她快抓狂了,忙大拍马屁:“这是老人家手下留情,否则我已经是一堆肉酱、肉泥,拿个外国面包一夹,可就成了‘人肉汉堡’了!”   老人家没听过这新鲜玩意,老眼一瞪:“什么叫‘人肉汉堡’?”   杜小帅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耸耸肩:“我也莫宰羊(不知道),老人家,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你的一杖我已接下,可以拍拍屁股走了,打道回府了吗?”   铁老太君微微点头道:“我老人家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不过……媳妇们!”   只听几个中年妇女齐声恭应,奋身站了出来。   杜小帅瞄道:“还有戏唱?”   铁老太君冷笑道:“你已接下我一杖,我绝对不再出手,但她们可没跟你打什么赌啊!”   杜小帅一听,气得开吧道:“你娘咧!人家说姜是老的辣,这话真道理,咱们被奸耍了……”铁老太君狂笑一声,冷喝道:“媳妇们,宝儿的仇不能不报,就全看你们的了!”   几个女人齐声道:“太君放心,这三个狗男女一个也跑不掉!”   杜小帅毛火得很:“好哇!反正你们是自己不想活了,我就送你们上西天成全你们,全上吧,看看谁跑不掉!”   铁老太君身形向后暴退时,口中喝令道:“上!”   “铮铮”声中,几个妇人已拔剑出鞘,正待一齐出手,突见奉命去打交道的那中年妇人气急败坏的奔人,急向铁老太君恭声道:“老太君,媳妇跟他们费了半天口舌,他们一点也不买帐,限咱们即刻出镇,否则就不客气了……”铁老太君脸色一沉,怒问道:“他们知道咱们的来头吗?”   中年妇人道:“媳妇说了,可是那个领头的说,不管是谁都一样!”   杜小帅幸灾乐祸,虐笑不已:“老人家,这个赌你又打输了吧?”   几个妇人再度出手时,被铁老太君举杖阻止,随即向杜小帅问道:“小鬼,你怎么料到西门丫头不买我这个老面子?”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换他拽了道:“因为来的不是她手下!”   铁老太君直视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吊儿郎当的捉笑:“我的意思是说,班鸠占了喜鹊的窝,喜鹊就没窝了,也就当不了家,作不了主啦!”   铁老太君若有所悟道:“你说的‘鸠占鹊巢’,黄花岛已不属西门飞凤了?”   杜小帅把大拇指一竖:“老姜!”   铁老太君怒形于色道:“哼!煌嘲铩闶裁赐嬉猓垢也话盐摇易丛谘劾铮 ?   忽见一名中年妇人跪下:请老太君恕罪,一月前他们就投下了‘生死帖’,要‘铁家庄’的人,在十一月十三日前往蒙蒙谷,媳妇不敢惊动老太君,跟她们商量后,决定瞒着您老人家………铁老太君微微点头道:“做得对,你们就是让我见到‘生死帖’。我也不会甩他们!起来吧!我不怪你。“中年妇女谢了一声,人还没站好,就听蹄声又大作,同时呐喊声震天,逐渐进了镇头。   杜小帅嬉皮笑脸:“老人家,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铁老太君喝道:“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壮小帅不说废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啦,先打发‘一统帮’的爪牙,再来解决咱们的事,如何?”   铁老太君犹豫一下,当机立断:“好!这就么办!”   杜小帅等老人家领着众男女出了大门,才急忙把唐诗诗拖开一旁,警告道:   “诗诗,你给我听好,以后再乱来,小心你的嫩屁股!”   唐诗诗强忍泪水,点了点头,一副楚楚惹人怜的俏模样,好像心中有无限的委屈。   范桃花也赶过来急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咱们快脚底抹油开溜吧!”   杜小帅狠狠瞪她一眼:“你娘咧,把我杜小帅看成了什么人?我又不是杨小邪,比逃跑,数他天下第一,还轮不到我!”   范桃花碰个大钉子,只好塞住嘴巴。   三人走出客栈,只见铁老庄这边的人已严阵以待。而对方的人马足有一两百,一律身穿着黄色劲服,黄巾蒙面,连各人佩挂的钢刀鞘都是黄色。   这是黄花岛的“注册商标”,但却是“仿冒品”!   大批人马浩浩荡荡,正策马踏着小碎步,不缓不急的向铁家庄的人逼近……   这种大场面杜小帅已见过,没啥了不起,甭说蒙蒙谷,就拿“一统帮”大举侵犯“桃花教”来说吧,那夜去的至少在百人以上,还不是照样被他杀得唏哩哗啦,一塌糊涂,几乎是全军覆灭,片甲不留!   你娘咧!搞这种场面干嘛,唬谁啊!   铁老太君已九三高龄,手抉龙头拐杖,站在当前成风凛凛,自有一般令人敬威的架势。   杜小帅走到老人家身边,轻声道:“对方有个叫宋一刀的,刀法相当厉害。   这会儿他全是用刀的,那家伙可能混杂在其中,到时候千万要小心点,否则就不好玩了!”   铁老太君毫不在乎:“哦!你倒说说看,那个人的刀法有多厉害?”   杜小帅目光注视着逐渐逼近的大批人马,弹一下耳朵道:“这……他是算不了什么哪,连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红花娘子’洪薇,都挨过他一刀,差点把老命送掉哦!”   铁老太君脸色突变。激怒道:“小鬼!你在那里见过她?”   杜小帅瞄眼:“老人家,你认识洪老前辈?”   铁老太君怒哼一声,不屑道:“我不认识那贱人!”   看来,又是一对仇人啦!   大批人马逼近到距离三丈外,为首的黄衣蒙面人作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马停止前进,随即遥声道:“咱们刚才已经把话说的一清二楚,你们怎么还不走?”   铁老太君沉声道:“凭你们还不配问,如果你们是‘一统帮’的人,去把你们帮主叫来!”   黄衣蒙面人暗自一惊,强自镇定:“胡说八道!咱们是黄花岛的人,奉西门岛主之命,不许闲杂人等进入石臼湖!疤咸惹坑玻骸安还苣忝鞘鞘裁慈耍依先思乙丫戳耍也淮蛩阕撸忝强醋虐彀桑 ?   黄衣蒙面人怒声道:“好,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话音一落,一两百人已拔刀出鞘。   只见他把刀一挥,就听喊杀震天,大批人马像潮水般杀过来了!   杜小帅手握“心七”,一个箭步射出,狂喝声中,“玄天三剑”中的“毁灭天地”已出手。   这一招原是藉剑势激发人的威力,“心七”属于短剑,长度不够。但它发射出的剑罡,却可杀人于一丈七八之外。   对方的大批人马刚刚冲近,突见眼前寒光滚动,如同千百支利剑布成一片森森剑幕,排山倒海而至。   黄衣蒙面人马当先,自然是死得最快,连身后紧随的二三十人也难逃公道,剑罡挟雷霆万均之势袭到,寒芒过处,只听惨叫惊叫不绝,淋起一片血雨。   马嘶人喊声中,二三十个人纷纷坠马倒地不起。后面的人马收势不及,冲撞得人仰马翻,顿时惊乱成一团。   哇噻!小伙子只不过才出手,一招竟具有如此惊天动地的骇人威力。   这一来,不仅众黄衣蒙面人吓得屁滚尿流,连铁老太君也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老人家想起刚才在客栈内,硬逼小伙子接她一杖,结果被震开三步,人家还说是老人家手下留情的话,现在看来要不是小伙子手下留情的活,老人家这条老命早已完蛋大吉,不必筹备下个月九十四大寿了,赶快抬回去准备后事了!   杜小帅对“一统帮”又恨得到极点,出手毫不留情,狂喝声又起,“毁天灭地”再度攻出。   剑罡如同夜间的闪电,挟带着森森寒光,冲杀进惊成一片的人马之中。   马嘶,人叫,血雨飞淋,顿时人仰马翻,真是有够凄修的场面!   不等小伙子第三次出手,剩下的人马哪还敢向前冲杀,早就纷纷掉转马头,有的甚至连马都不要了,吓得随人顾命啦!   铁老太君一举龙头拐杖,阻止铁家庄的人马趁机追杀。   片刻之间,除了地上横七是竖八的几十具死尸和马尸,对方已逃得清洁溜溜。   一场惨烈的激战,仿佛才刚开始,便已结束了。   突然,铁老太君口中迸出了一句:“咱们回去!”   老人家这四个字,充满了悲痛与无奈,如同是鼓足了勇气和毕生功力说出。   只见一条壮汉赶紧牵过马来,老人家一言不发,看都不看杜小帅他们一眼,跃身上马,率领纷纷上马的众男女,宜朝镇外风驰电掣而去。   杜小帅等他们都走远了,才转过头来,发现唐诗诗正以泪光闪动的眼睛看着他。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八章     夜已深,人却未静。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杜小帅以每人五十两银子为酬,召募了全镇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勇夫”。其实只够资格当“懦夫”,自从男女三人决定住在客栈里,他们早就吓得逃回家,各自关门闭户啦!   这会儿在钱多多的份上,那就顾不得死活了,毕竟这年头五十两银子是个大数目也,这种机会百年……太夸张了,至少十年难得一次。   在杜小帅的指挥下,人家忙完了一整夜,才把满地躺的人尸马尸处理干净。   全用牛车、马车,还有独轮车用双手堆着走的“办公车”,载运到距石臼湖约一里的山边下。   小伙子想的真绝,居然把人尸马尸排成了“一统帮”三个字,存心不让“一刀”专美于前!   两人有拼啦!   忙完,回到“临潮客栈”,天色都快亮啦!   杜小帅经过唐诗诗和范桃花的房门口,见里面灯光已灭,没有一点动静,大概已经睡了。他不想惊醒她们,迳自走进隔壁房间,精疲力尽的躺了上床。   这事后,要是来上几节“马杀鸡”,那才真爽哪!   想到马杀鸡,他不禁想到了在“飘花宫”享受四名少女的“泰国员,而如今她们尸骨已寒,早就不知投胎到哪里去了。   他真是瘪透了心,命运之神不该不会那么残忍,安排是一统帮主是我爹吧?   随即又想到了唐诗诗,这天真无邪的少女,其实比他瘪苦多了,目睹自己意中人跟自己母亲演出“床戏”,已经快疯狂了;现在又要她接受母亲成了系人不眨眼的“淫魔”,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   唉!他们可真是同样“衰尾”啊!   杜小帅深深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再烦下去,尽力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憎况,可是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   同样地,隔壁房间的唐诗诗,也是整夜在辗转不能成眠。   她现在明白,母亲的“旧病复发”非得藉“阴阳合功”,用“采阳补阴”之术,才能维持生命和增进动力,进而青春长驻。   如此一来,唐云萍就非杀人不可了。   唐诗诗的枕头被泪水湿了一大片,但她不敢哭出声来,怕惊动隔壁房里刚回来的杜小帅。   可是她心如刀割,柔肠寸断,在杜小帅回来之前,曾想过一走了之,找一处深山隐居,或是遁入空门,从此不见任何人,静静地度过一生。   但她个性忧柔寡断,不是提得起,放得下的那种人。   尤其舍不得离开杜小帅,使她内心产生了矛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简直无所适从,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范桃花真有福气,能吃能睡,虽然经过一场惊吓,她照样一回房就倒头呼呼大睡。   这是天已大亮,她起身伸了个大懒腰,走出房,来到唐诗诗的房门口,听了听房内还没有动静,便迳身前面大厅走去。   两个伙计正在交头接耳,一见范桃花走出,赶快笑脸相迎,巴结地齐声招呼道:“大婶,您早啊!”   范桃花有够大牌地:“嗯!”了一声,就在一张桌前拉开长凳坐下,吩咐道:   “替我做份早点来!”   一名伙计忙上前问道:“大婶要吃什么?”   范桃花在清江县里,好歹也是丐帮堂口的当家婆,连她老公身为堂主,也得听她的,所以这婆娘一向作威作福习惯了,尤其喜欢摆个谱,没事还要耍小叫花为她捶背捏肩,外带洗个脚什么的。   只有遇上了唐诗诗和杜小帅,是她自己吃饱撑着,苦苦要求要跟人家,才不得不心甘情愿降为“欧巴桑”。   这会儿难得杜小帅和唐诗诗不在,她又神气叭啦罗,如数家珍地:“给我来两笼小笼包,一碗酸辣汤,再来一客烧饼夹酱,最好切个下卤的拼盘,酒嘛……   早上少喝点,就来二十斤吧!”   小伙计困窘瘪笑:“大婶,您要的这些除了酒之外,小店一样也没有……”   范桃花牛眼一瞪:“那你们还问我吃什么!”   小伙计陪笑道:“不瞒您说,咱们只会帮着洗洗切切的,做莱可得掌柜亲自下厨呢!”   范桃花大刺刺地吩咐道:“那就叫他去做菜来!”   小伙计不敢直说,掌柜的一早就亲自带了银票,赶到县城去,看看能不能兑现了,只好掩饰道:“掌柜的,他,他特地去为你们买菜去了!”   范桃花哼声道:“那有什么现在的可吃?”   小伙计忙道:“昨夜剩下的鸡鸭还很多,这种天气不会馊……”范桃花很无奈地:“好吧,有什么就拿什么来,能下酒就行了。”   小伙计恭应一声,忙不迭去拿酒菜。   范桃花见另一伙计还站在那里发愣,不用白不用,把手一招:“过来!”   伙计忙恭应上前,问道:“大婶有什么吩咐?”   范桃花吩咐道:“替我捶捶背!”   伙计好像没听懂:“捶背?”   范桃花又牛眼一瞪:“伊妈咧!连捶背也不会?”   伙计忙陪笑脸:“大婶,你要按摩哪?那可是瞎子……”范桃花怒哼一声:   “我马上可以叫你变成瞎子!”   伙计一听,吓得魂都飞啦,急忙站到她背后,举起一双拳头,替她捶起背来。   范桃花这才笑道:“小鬼,好好捶,符会儿大婶有赏。”   伙计连声恭应,这下捶的可带劲了。   范桃花正在享受,嘴里哼着小调,自得其乐的。   突然一阵急促蹄声响起,由远而起。   她刚一怔,蹄声已风驰电掣来到客栈外,就在一名黄衣蒙面飞马奔过时,“呼”的一声,一把飞刀疾射而入,钉插在木柱上。   范桃花追出一看,那人已去远,真是来得急,去得快,如同一阵疾风。   她可懂得这一套的,急忙回客栈,从木柱上拔下飞刀,果见刀柄上绑着折叠的纸条。   拆开一看,只见上写着:“杜小帅,今夜三更,弃尸之处,单独一会,有阻量就来!”   纸条左上角并未署名,却画了一把刀。   杜小帅已被急促的马蹄声惊起,赶出来一见范桃花手只着飞刀和纸条,瞄着眼:“是刚才送来的?”   范桃花点了点头,忙把纸条递过去。   杜小帅接在手上一看,撇嘴笑道:“嘿,宋一刀终于向我单挑了!”   唐诗诗也闻声赶出来,上前看了纸条后即道:“帅哥,他们一定是有诈,你千万不能去冒险!”   杜小帅哪当自己一回事:“拜托!你以为我孬种啊!”   范桃花也劝阻道:“这家伙准是看到了我把那些尸体排成‘一统帮’三个大字,认为我是故意透着‘一刀’两字,摆明向他示威的,所以这家伙不服气,向我单挑,而且地点在弃尸之处,我要是不去,哪不表示我怕了他?   这怎么可以!?   唐诗诗比他会想得多了:“帅哥,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争的,在师父来之前,咱们只有三个人,势力单薄,犯不着去冒险,不要理他嘛!”   杜小帅斜睨着眼:“反正是夜里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天黑前再决定还来得及,说不定娘她们已经赶来啦!”   唐诗诗这些日子与杜小帅相处,对他已经了解的,心知阻止不了,劝也没用,干脆不再废话,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一会儿,小伙计送上酒菜,顿时精神百倍,上去拍拍小伙计肩膀:“行!   一早就替我准备了‘特别早点’,待会儿有赏。“小伙计看看范桃花,见她又是眨眼又是歪嘴巴,当然不敢拆她的台,连忙称谢而退。   另一名伙计则添上两副碗筷,杜小帅招呼唐诗诗和范桃花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吃喝起来。   小伙子整夜没睡,接着三大碗酒下肚,精神才好一点,忽向范桃花问道:   “范大姐,你是‘江湖通’,可知道几十年前,江湖上的七大魔头是那些人?”   范桃花想了想,居然像背家谱似的,连串说出道:“他们是一女六男,北三南四,分别是红花娘子洪薇,赤发长太乙上人,古墓派的霍斯人,又叫‘活死’,加上疯刀武三朗,是南方的四大魔头,北方的三个是鬼眼怪医吴道,牛头魔王孙大空,马面太岁萧戈。”   杜小帅大拇指一坚,赞道:“哇噻!范大姐,你比我那老哥还行,不但是‘江湖通’,简直是‘电脑’嘛!”   范桃花登时快笑了嘴:“没有啦!是你‘不甘嫌’,平日间来无事,听我老公瞎扯,我就记下而已啦!”   杜小帅又道:“那我再考考你,红花娘子洪薇,跟昨夜那位铁家庄的老太君,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范桃花摇摇头:“这倒没听说过……”   唐诗诗好奇地问道:“帅哥,你怎么把她们扯在一起了?”   杜小帅斜睨着眼道:“昨夜我随便提到洪薇,那老太婆就一脸怒气,还骂洪薇是贱,所以我猜她们之间,八成是下有什么不清不白的过节,我是说扯不清的过节啦!”   唐诗诗“奥”了一声,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杜小帅干了一大碗酒,用手背一抹嘴角流下的酒汁,又问范桃花:“我再考你一个问题,当年江湖上的三大美女,又是那三个?”   范桃花连想都省了:“那是芙蓉玉女柳青苔,另一位姓钱名如意,是位武林世家的名门闺秀,因为未在江湖上混,所以没混上个外号,后来传说她已嫁了人,嫁给谁倒不太清楚,最后一嘛……那就是咱们帮主的亲妹妹寒玲玲,人称……其实是她老公称她小丁,而她老公嘛,就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杨小邪!啊捌恕钡囊簧判∷Ц蘸冉木疲颗缌顺隼矗绲梅短一ㄒ煌芬涣场?   范桃花被吓得一大跳,身子向后一退,一屁股坐了个空,从长凳跌坐在地上,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两个小伙计忙不迭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强憋着笑:“大婶,您坐稳些啊!”   杜小帅也顾不得向她道歉了,转向唐诗诗道:“诗诗……你……”唐诗诗幽幽地道:“那大我正要告诉你,刚好……”杜小帅怒声道:“算了,算了,有够逊的,想不到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当年的三大美女之一,竟会是杨小邪的老婆!”   范桃花扶起长凳,坐回凳子上道:“其实她虽很美,还不够资格称为武林三大美女之一,但杨小邪却以‘邪’出名的,非把他老婆跟江南的两位绝世佳人,并称为武林三大美女,谁不承认,他就揍谁,甚至跟他没完没了。   大家惹不起他,只好当面承认,背后却当作笑话,所以说武林三大美女,实际上公认的只有两位,根本没有人提到杨小邪的老婆。“为了博得杜小帅的欢心,范桃花不得不拼命的贬杨小邪,连小丁都遭了秧。   杜小帅瘪透了心,气唬唬的:“老哥哥,这老酒鬼,还敢跟我称兄道弟,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娘咧!”   唐诗诗既未见过杨心兰的本来真面目,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纷,见了扮成小叫化的杨心兰一面。当时只知她跟杜小帅一路的,根本不晓得她是女扮男装。   直到方杰前往密林中,唐诗诗去向钱如意通报,才在帐篷外听到他们母子的谈话,获知一点眉目。   范桃花哪晓得这一些,看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忙问道:“杜公子,你说的老酒鬼,可是咱们丐帮中,你称‘醉龙丐’的李长老?”   杜小帅一脸瘪样:“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想到这老酒鬼我就有气!”   范桃花只好应了一声,吃得很憋扭,气氛也不大对劲,倒是酒足足喝掉了三大坛。   出乎意料之外,昨夜“一统帮”挨了记“大火锅”,损兵折将,伤亡了好几十人马,今天居然按兵不动,并未大举来犯。   小镇的居民犹有余悸,仍然家家关门闭户,连小孩也不敢让他们出来玩耍,以致全镇冷冷清清,陷于一片沉寂中,仿佛这是浩劫后的一处废墟。   全镇只有“临潮客栈”照常开门,只是门可罗雀,连小猫也不见两三双,哪有生意可做。   整个客栈简直就像杜小帅他们三人包下的,两个伙计忙得团团转,已经是中午了,还忙不出一顿饭菜。   掌柜的一早就去县城,到现在还没回来。杜小帅已经叫饿了,从此伙计愈急愈出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别说做不出一道象样的菜,连一锅饭差点烧焦,全成的“锅巴”。   没皮调了,他们只好向对门“山湖客栈”的掌柜求援,总算看在手足之情,再加上闲着也闲着,代为办好一桌饭菜。   还用说吗,除非配上少许蔬菜以外,又是“鸡鸭全席”。   唐诗诗心情很坏,不知是忘了,还是把生死置之度处,管它食物时在有毒没毒,已不再用银钗来试。   也许她心里在想,最好加有剧毒,吃死了拉到,一了百了。   由此可见,这少女已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她完全是无辜的,为人所不齿的是引起公愤的“女淫魔”。   唐诗诗端起饭碗,深深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涌出眼泪,一滴滴落在碗里。   杜小帅看在眼里,苦在心里,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设法去逗她笑,至少能暂时抛开烦恼,便一本正经道:“诗诗,你这碗饭留给我吃。”   唐诗诗微微一怔,莫名其妙道:“为什么?”   杜小帅捉弄虐笑道:“‘眼泪汤’泡饿,可是世间难得一美味,既营养又好吃,花再多的银子都买不到,尤其是这么漂亮小姐眼泪!”   唐诗诗一听,果然被他逗乐得斥笑道:“讨厌!”   杜小帅双手一拱:“谢谢!”   唐诗诗又一呆:“谢我什么?”   杜小帅嘻皮笑脸,近乎无赖:“我听人说起,女孩子‘假仙’了,就爱说反话,说‘不’,可能表示‘是’,‘讨厌’的反面就是‘喜欢’,我不是该谢你吗?”   唐诗诗脱口而出:“讨……”   “厌”字没出口,已是不住窘着地笑了起来。   杜小帅见她终于展赋了笑容,这才比较安心,耸耸肩捉狭:“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女人碍…”一直憋着不敢开口的范桃花,这时也说话了:“杜公子,‘统一帮’昨夜‘扛龟’,今天怎么没一点动静,情形有点不妙埃”杜小帅干了一大碗酒,才瞄眼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他们一举来犯,那才‘妙’吗?”   范桃花忙道:“我才没这么三八,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上来哪儿不对。”   杜小帅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气:“想那么多伤脑筋啦,咱们只要在这儿等着,最后会知道是哪儿不对了。”   范桃花不再说话,也端起碗来就喝。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急促蹄声响起,夹带着车轮滚滚声,由远而近,直奔小镇而来。   伙计一听这熟悉的马车声,立时振奋叫道:“掌柜的回米啦!”   两个伙计刚冲出门,一辆无缝的马车已风驰电掣而至,停在客栈门口,果然是那掌柜的。   车上真是满载而归,只见掌柜的春风满面,显然银票已兑现,即非“空头支票”,也不是“拒绝来往户”。   两个伙计走到前门,就打躬作揖,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到城里去买菜,顺便办点货,回来晚了……”杜小帅睨斜视:“银票带上去兑现了没哇?”   掌柜的有点不好意思,忙陪笑道:“错不了,错不了,公子的银票还会有什么问题呢?”   社小帅懒得拆他的台:“掌柜的,辛苦了,坐下来歇歇,喝两杯吧!”   掌柜的迳自坐了下来,忽道:“公子,昨夜的老太婆,不是提到她的孙儿被杀吗?”   显然当时他躲在厨房里,已顺便听到外面的说话。   杜小帅耳朵一弹道:“怎么样?”   掌柜的正色:“我听城里的人议论纷纷,说是最近两天里,城里有好几处地方,发现七八个尸体,死的情形跟那老太婆说的完全一样,也是全身削光,下面那玩意……”不等他说完,杜小帅已霍地站起身:“咱们走!”   掌柜的一听“财神爷”要走要急了,忙道:“公子,我特地替你买了大批山珍海味……”杜小帅又猛弹耳朵:“那就快做,天黑以前就回来,奥,对了,麻烦掌柜的要替咱们准备两匹马来。”   掌柜的这才露出笑容,恭应着赶忙去备马。   唐诗诗心知杜小帅为了听说她母亲又在县城外一带所以急急赶去,不禁皱着眉问道:“帅哥,天黑以前咱们能赶回来?”   不料杜小帅却断然道:“不是能下能,而是一定赶回来!”   看样子,他决心要赴宋一刀之约。   唐诗诗轻叹一口气,偕同范桃花,随着杜小帅走出客栈,掌柜已牵来两匹马,一名小伙计也去马棚,把唐诗诗原来骑的那匹牵来。   看来这掌柜不是猪脑,就知道他们用三匹马,不会要两匹就备两匹。   三人上马,立即出了小镇,直奔县城。   所谓的县城,指的就是高淳。   县城介于石臼湖与固城湖之间,领近固城湖边,距漆桥镇不过二三十里。   三人忽如星火,快马如鞭,风驰电掣的赶到县城。   唐云萍在那里出现,并没有固定目标,不像“一统帮”,已经知道们的大营设在黄花上岛上,跑都跑不掉,必须设法打听一下,再设法找寻她的行踪。   范桃花不骑小毛驴,这回可没那么拉风,没人注意她了。   他们去找了寄放牲口的铺子,将三匹马寄放在那里,才走向大街去。   要打听什么消息或什么新鲜事儿,最好的是酒楼茶肆,这种地方人多众杂,没事就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天南海北打屁一阵。   尤其三杯下肚,话匣子一打开,连自己老婆偷人都照料不误。   酒楼要中午或晚饭时,客人才上门,茶肆却是从早开到晚,随时都有一些闲来无事的人在那里泡着,一壶菜三两银子,就能消磨整天。   来这种地方的都是老主顾,他们称之为“杀时间”。   这年头啊,真是可怕,连时间都能“杀”呀!   生意人最会动脑筋,于是有人想出了点子,兴起什么“老人茶”还雇了些年轻姑娘陪顾客聊天,称为“坐台子”。   不过,在这里充其量只能毛毛脚,来点“小动作”,或是嘴上吃点“豆腐”,打情骂俏一番。若是有兴趣,那可得进行“场外交易”,谈好价码,看姑娘的姿色论价,大约三至五两银子就可以“带出潮,来个“全套”。   一家做生意开了,其他人不禁看得眼红,立即跟进,群起效尤,家家茶肆一窝风地拼上了。   杜小帅可摸不清行情,认为喝茶的地方就是喝茶聊天,还能改啥飞机。   他选了一家看上去生意不错的茶肆,偕同唐诗诗和范桃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令小伙子莫名其妙的是,这家茶肆从掌拒到伙计,清一色的全是女人,而且一个个抒扮得花技招展,跟一般“绿灯户”差不多,使他以为走错了地方。跑到外面再仔细看一下招牌,没错啊,是茶铺嘛!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迎上来,先打量这发楞的小伙子一眼,又看看他身后跟着的唐诗诗和范桃花,才无可奈何地笑问:“三位要喝茶?”   杜小帅一副呆相:“这儿不买茶?”   这女人对“自备茶娘”的茶客,似乎不太欢迎,但也不能拒绝,没精打彩的指着一张空桌位道:“请那边坐吧!”   杜小帅也不跟她计较,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过去坐了下来。   那女人跟到桌前间道:“喝什么?”语气冷冷的,好像谁欠了她似的。   杜小帅也没注意:“随便哪!只要是茶就行了。”   那女人眼皮一翻,转身走去。   唐诗诗可看傻了,憋声问道:“帅哥,这么是茶铺吗?”   杜小帅笑道:“招牌上还是写着‘秋月茶室’?”   唐诗诗眼光一扫:“可是……”   范桃花接道:“咱们清江城的茶铺,好像不是这样子啊?”   杜小帅却一副专家模样:“入境随俗,各地方的民情风俗都不一样,譬如南方人以米食为主,北方却喜欢每天啃馒头。”   范桃花点点头:“说的也是……”   杜小帅刚把手一伸,准备向她要“口头禅”的专利费,那女人托盘走来,将三只茶杯放在桌上。   正转身要走,却被杜小帅叫住:“来!你坐下!”   那女人仍然冷冷道:“干嘛?”   杜小帅这些日子来,已经“经验”丰富罗,先摸出一锭银子,往她手上一塞,邪笑道:“先坐下再说嘛!”   那女人微微一怔,似乎感到十分意外,忙春风满面地笑着坐在他身边,卖弄风情的道:“哟,公子,你自己带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妞来,干嘛还拿我寻开心……”杜小帅又掏出那块“狗头令牌”,在她面前一晁,使那女人连看都来不及看清楚啥玩意,他就收了起来,低声道:“咱们是衙门里的人!”   杜小帅一听,不禁紧张:“大爷来是……”杜小帅讪笑道“别这么紧张,咱们只是在查近日县城发生的几件命案,想来这儿打听些消息。”   那女人这才吃了定心丸,笑问:“官爷想打听什么消息?”   杜小帅正经八百,有板有限的道:“关于近两日城外的几条人命,你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女人点了点头:“刚才我还听到那几位客人在聊天,说近日被杀的那七八个人,其中几个是城东‘雄风武馆’的人,一早去城外‘晨跑’,不知怎么被杀了。另外几个是城里的混混,被杀是在夜里,今天早上才被挑菜进城的菜贩发现尸体,怪的是尸体全被扒光,而且下面‘那玩意儿’被割了,所以他们说,看这种杀人的手法,很可能是最近数月,在太湖附近一带,已经杀害了一两百人的什么女魔……”杜小帅和唐诗诗听了,真是痛心疾首,瘪苦万分。   那女人接着又道:“那几位客人有个是吃镖局的,跟‘雄风武馆’的武师很熟,据他判断,那女魔一定还在附近一带,所以吓得大家太早或太晚都不敢出城啦!”   杜小帅一听苦着脸:“是哪位客人,你能不能叫来认识一下?”   那女人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向最里头,跟一个搂着年轻姑娘猛吃豆腐的中年壮汉,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指指社小帅他们这边。   壮汉犹豫一下,才放开怀里的年轻姑娘,起身随那女人走路过来。   果然是吃镖局饭的,上前双手一抱道:“这位官爷请了……”,定神一看,“官爷”只是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不禁感到意外。   杜小帅现在可是做秀专家,大刺刺作个手势:“请坐!”   壮汉只好坐下,色眯眯的瞄了唐诗诗一眼,再恶心地看看范桃花,才问道:   “管爷有什么指教?”   社小帅摆出一副“官爷”的嘴脸:“咱们是从太湖来的,听说‘女魔’近日在此地出现,连做了好几条人命。不知兄台根据什么,判断她还在附近一带?”   壮汉笑了笑道:“这很明显,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两百条人命,都在太湖周围的几个县境之内,证明那女魔选中一个地区,非搞得天翻地覆不可,如今她出现在城外,两天你杀了七八个人,果然已经转移阵地,来到了高淳县境内。目前才做出几条人命,如果不杀个痛快,她会轻易罢手才怪哪!”   杜小帅微微点了下头,一弹耳朵:“这位兄台说的不错,但不知依你判断,她会躲在那里?”   壮汉想了想:“最可能的就是在这个湖附近!”   杜小帅把手一拱:“谢你啦!”   壮汉抱拳回了一礼道:“好说!”便起身迳自离去。   杜小帅既然得到了这条线索,茶也顾不得喝了,向站在一旁的女人吩咐:   “买单!”   那女人嫣然一笑道:“哟,官人还没喝一口茶就要走,买什么单,茶钱算我请客好了,以后有空话常来捧常”这种便宜壮小帅可不愿沾,要沾就要沾大一点的,不,是不沾便宜啦!   他又掏出个银锭在桌上,才起身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离去。   固城湖在城外不远处,他们为了行动方便,寄放的马匹也不取回,徒步出了城外,直奔猢边。   石臼湖与固城湖遥遥相对,距离不过十来里,中间只隔着高淳县城。   他们三人不到一会儿,已来到湖边。放眼看去,湖面上一片碧波,湖光山色,景色倒是宜人。   虽然它的面积只有石臼湖大约四分之一,但湖的四面颇多密林,要躲不怕没地方。   杜小帅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底,如果唐云萍还没逃跑,八成藏身在密林中。   正在察看地形,忽见范桃花手指前方惊叫:“公子,你看!那边有人!”   杜小帅朝她手指的地方一看,相距好几丈的小山头,果见一条人影移动,似在居高临下眺望。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无法看出那人形貌,甚至分不出是男是女。   但既然发现有人出现小山头,杜小帅当然得跑过去看清楚,马上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直奔而去。   谁知刚跑到山下,就见二十名和尚迎面而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杜小帅在蒙蒙谷中,曾见过各大门派的龙头老大,想不到领头的和尚,赫然是少林派掌门人法禅大师!   只见法禅大师双手一挥,一二十个和尚立即散布开来,将他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杜小帅暗自一怔,呆道:“这是干嘛?”   突见一名年轻和尚,指着唐诗诗叫道:“掌门人,就是这个女魔!”   法禅大师单掌举胸,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女施主杀孽太重,人神共愤,老衲容不得你!”   杜小帅已经明白是搞什么飞机了,这批出家人竟然指鹿为马,把唐诗诗误认成唐云萍了。   这下子,代志(事情)又麻烦啦。   小伙子把鼻子揉揉道:“喂,老和尚,路这么大,你干嘛把路挡住了?   难道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要收过路费吗?“法禅大师似已认出杜小帅,就是在蒙蒙谷中力拼一统帮的小伙子,和颜悦色道:“小施主,此事与你无关,请不要横加插手。”   杜小帅立方哼道:“难道跟你们少林派有关?鸡婆!”   法禅大师沉声道:“近日她杀了少林两名弟子,难道与老衲无天!   哇噻!唐云萍连少林寺和尚也不放过,这个麻烦和可惹大了,踢到铁板啦!   杜小帅简直快傻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老和尚,你真爱说笑话,咱们刚来不久,怎么会杀了你的弟子,不要认错人了!”   年轻和尚愤声道:“小僧亲眼看见她把两位师兄掳去的,要不是小僧逃得快,也遭了这女魔的毒手!”   杜小帅呵呵笑着道:“呵呵,又一个练‘跑功’的!小和尚,你确定是这位姑娘?”   年轻和尚斩钉截铁:“绝对错不了!小僧当时奋不顾身冲了上去,抢救两位穴道受制的师兄。不料这‘女魔’武功太强,小僧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干逞逃走,去向掌门人求援等到咱们赶来,找两位师兄时,他们已经遭毒手了!”   法禅大师怒形于色:“小施主,如果你一定要横加插手,那可怪不得老衲了!”   杜小帅晓得就算说破嘴巴也没用,干脆把心一横,嚣张弄笑道:“你想怎么样?”   法禅大师怒哼一声,喝令道:“把这三人拿下!”   一声令下,和尚们立即发动,从四面八方一涌而上。   这下杜小帅的木梁子可大啦!   如果对方是“一统帮”的人,他可以毫无顾忌放手一搏,甚至大开杀戒。   但眼前这批和尚,乃是天下第一门派的少林弟子,伤了可难交待啊!   要学杨小邪的“跑功”,施展幽巫十八扭,带着唐诗诗可还轻松愉快,他也顾不得范桃花,一把抓起唐诗诗的右臂,急向一旁闪开,闪过了两名扑来的和尚,跟着一个倒纵,又避开一名和尚的攻势。   但少林弟子果然身手了得,接连三人扑空,其他的和尚立即补位,封住这对年轻男女的退路。   范桃花可惨了,刚出手没两下,就被一名中年和尚欺身而近,飞近一脚,将她踢翻倒地,被两名和尚扑上来按祝其中一个和尚出手如电,点了她的麻穴。   哇噻!少林门派不愧武林第一门派,武功身手真不是盖的。   范桃花大声怪叫:“公子,教主,快救救我……”杜小帅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还能抽出身去救她。全力施展出“幽巫十八扭”,好像在跳“巫魂舞”似的,带着唐诗诗左闪右避,前纵后跳,跑给那批和尚追。   法禅大师站在一旁掠阵,眼看弟子们一时无法得手,终于按捺不住,突然亲自出手了。   杜小帅才奋力突围而出,刚闪避两名和尚的夹攻,不料法禅大师已掠身而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伙子急忙带着唐诗诗一个暴退,怒叫道:“暂停!暂停……”法禅大法一打手势,阻止了众僧攻势,摇声道:“小施主可是想明白了,决心置身事外?好,只要把这女魔交出,老衲绝不为难你和那位女施主。”   杜小帅瞄眼:“这可以考虑看看,不过我得先问清楚,如果我把她交给你们,你们打算把她怎样?”   法掸大师道:“带回少林,交由戒律院,会同护法长老论处。”   杜小帅斥笑道:“你娘咧!和尚庙把个小妞儿带回去,这样像话吗?”   法禅大师沉声道:“少林虽为佛门圣地,但这个女魔杀了我门下弟子,带回嵩山论处,有何不妥?”   杜小帅连连摇头,表情逗看道:“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你们虽然是和尚,毕竟还是公的,又不是太监,谁知道你们带她回去是安的什么心呀!”   法禅大师怒斥:“满口胡言,小施主,你究竟交不交出这女魔?”   杜小帅笑憋着嘴:“老和尚,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法禅大师喝道:“你说!”   杜小帅揉揉鼻子:“今天你们请不要抓她,三个月之内,我负责陪她去少林寺‘投案’你看怎么样?”   法禅大师断然拒绝:“办不到!”   杜小帅贼眼一转:“难道一定要她亮出‘血旗令’,你们才办得到?”   法禅大师一听“血旗令”不由一怔,呐呐道:“这……这……”杜小帅晓得中老和尚的要害,找铁趁热:“哼!老和尚,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安的什么心吗?   什么她杀了少林寺弟干,什么带回嵩山论处,全是狗屁,根本没这回事。你们是想带她回去,逼她交出‘血旗令’!”   这番话果然使老和尚心中一动,因为百年前的少林掌门无空大师,就已查出“血旗令”,是被“阴阳教”创始人清元道长的俗家大弟子,也就是“阴阳教“第二代教主,”飞鼠“秦欢混入少林寺盗出。   无空大师亲自出马,找上了“阴阳教”,结果却在“桃花守宫阵”中泄迟真元,功力全散,变成了废人,以致引发武林九大门派共愤,联手围剿“阴阳教”,但被当时的十二代教主沈阴负伤逃走,从此生死下落不明。   据传闻,“血旗令”藏于何处,只有教主一人知道,一代一代也只告诉接掌的弟子。   而如今“桃花教”,正是“阴阳教”的化身,相隔百年后的教主就是唐云萍!   法禅大法沉吟一下,忽问道:“唐教主,‘血旗令’真在你手中?”   哇噻!把炝睢闭媸趋攘σ话伲虾蜕辛坪舳几牧恕?   刚才还左一声女魔,右一声女魔,这会儿竟改称教主了。   杜小帅根本不让唐诗诗开口,抢口说道:“那当然!”   法禅大师一心想得回“血旗令”,奉回嵩山少林,挽回当年令旗被盗的颜面。   他当即就提出交换条件道:“如果唐教主能交出‘血旗令’,近日之事由老衲一身承担,就到此为止。”   杜小帅笑道:“老和尚,别那么天真好不好?那有这样方便的事,又不是一块手帕,可以随身带着擦鼻涕的!”   法禅大师道:“无论臧在何处,老衲可以随你们一同去取!”   杜小帅抽翘嘴角:“不行!”   法禅大师为了“血旗令”,不便发怒,问道:“那么,依小施主的意思呢?”   杜小帅有黠黠矣:“三个月之内,咱们负责把‘血施令’送上嵩山!”   这次法禅大师翘着嘴角:“不行,今日放过你们,再要找到唐云萍教主就难了。”   杜小帅笑得有点瘪:“哎呀,咱们不会黄牛的,人格保证啦!”   法禅大师毫不通融:“不行!”   杜小帅搔了搔头发,突然摸出“心匕”,捉笑:“老和尚,那用这个‘押’在你这里,这下总可以吧!”   法禅大师一眼认出那是“心匕”,但却毫不心动,摇头:“这‘心匕’虽为罕世神器,有缘之人居之,老衲乃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要这杀人利器何用?”   杜小帅只好收起“心匕”,无意中触及怀中那块“狗头令牌”,突然灵机一动,忙摸出亮相:“喂!老和尚,这玩意你认识它是什么728吗?”   法禅大法果见多识广,不如思索:“这是乞丐帮的狗头令牌‘!怎会在小施主身上?”   社小帅斜陨着眼:“那你就别管了‘血旗令’虽可号令武林九大门派,但那是一两百年前的事。自从被盗后,这么多年未出现,各大门派还不是下照样好好的。如今大家怕早已忘了回享,就算拿出来,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而乞丐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大帮,这面‘狗头令牌’,可是以号令全帮,比那有名无实的‘血旗令’要实在得多了。现在我用它担保,三个月之内送上‘血旗令’换回,否则你就没收了,行吧?”   法禅大师心想:“‘血旗令牌’绝不可能在他们身上,若用武力相逼,对方也不可能‘生’出来。况且,这小伙子在蒙蒙谷,敢向一统帮挑战,且重创对方,显然武功不在我之下。而且刚才一味闪避,始终并未还手,摆明了是不愿伤我少林弟子,我若再不同意,岂不是逼他全力一拼?”   念及于此,老和尚终于把头一点,遥声道:“好!老衲就暂时代为保管这‘狗头令牌’,三月之内,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将‘血旗令’送上嵩山。”   杜小帅捉笑道:“一言为定!”   唐诗诗急忙阻止:“不……”   但晚了一步,杜小帅说好的事,哪能不算数,他的手向前一递,已暗用真力,将“狗头令牌”平平稳稳的,飞送到法禅大师面前。   老和尚一伸手,接住了“狗头令牌”,吩咐道:“放开那女施主。”   那边一名中年和尚恭应一声,蹲下去为范桃花解开了受制的穴道。   法禅大师双手合十道:“三月之内,嵩山恭候小施主!”   杜小帅刚说出一声:“安啦……”   只见法禅大法一挥手,已率领众僧浩浩荡荡而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三十九章     城外这两天,连续发生了七八条命案,早已震惊了全城。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不用人特地宣传,早就传遍全境啦!甚至连邻县也在议论纷纷,大有谈虎色变的恐怖。   但一般人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些江湖人物,才道听途说,风闻近几个月内出现在大湖一带,杀了一两百年轻力壮男子的女魔,就是“桃花教”的教主唐云萍。   出了这么多命案,难道官府装哑巴、聋子不闻不问?   那当然不可以,只是官府的那些捕头,凭他们的那点玩意,吓唬老百姓,抓个小偷扒手或地痞流氓,也许派得上用场,真要去缉捕“女魔”归案,那可就门儿也没有,还是吃饱一点,多作夜梦!   所以官府只是装模作样,又张贴告示,又遍发海报公文,还派出一批批官差到处查缉,其实谁也不敢认真去查,只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倒是武林中一些自命为“正义之士”的鸡婆,闻风纷纷赶来高淳县城,在固城附近一带展开了搜索。   少林派的人虽离去,但在湖的四周,却不断有身份不明的江湖上物出现,有的还乔扮成游湖的游客。   昨夜的铁老太君,及今日的法禅大师,把唐诗诗认做是唐云萍。这一带,使杜小帅必须换个法子,不能再让她背她娘的黑锅了。   而且范桃花这身花枝招展惹人打抬,也太嚣张了嘛,行动起来实在不太方便。   杜小帅歪头想了半天,灵机一动,选了一处稳秘的竹林相候,要范桃花去城里买三套乞丐装来。她本来就是乞丐帮的人,这种小事一点也难不到她。   等范桃花出了竹林,社小帅才做作轻松捉笑道:“教主,这会儿没事干,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唐诗诗可笑不出来,双眉紧锁:“帅哥,三个月之内,你有把握找到‘血旗令’?”   杜小帅耸耸肩,不太负责的讪笑:“谁有把握啊,反正三个月还早嘛,先把那批和尚打发走了早说!”   唐诗诗郑重其事:“可是那块‘狗头令牌’,是乞丐帮的信物。到事后交不出来‘血旗令,,看你怎么向人家交待?”   杜小帅一听,真是满面生灰,苦脸一张,沉恩一下,突然把耳朵一弹:“对啦!我真是‘呆’,竟忘了我娘这里,就有一线现成的线索。”   唐诗诗茫然问道:“什么线索?”   杜小帅拉她在一块石头坐下,弄笑:“我娘有没有告诉你,关于‘血轿’的事?”   唐诗诗摇摆头:“没有,不过我听师父的那几个侍婢说过,轿子原是她们护送一位老太去苏州时乘坐的,途中遇到猎击,她们和那四位大叔,全力保护那老太太,全都受了伤,鲜血喷淋了整个轿了,幸好遇见我师父,他们才把命保住,坐在轿子里的老太太去活活被吓死了。后来师父就把整个轿子漆成红色,出现江湖后,大家就称它为‘血轿’啦!”   杜小帅瞄眼:“你蛮有魅力的嘛,娘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不过那些侍婢并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临死之前,还说出‘血旗今’三个字才断气!”   唐诗诗诧异:“哦?这么说,那老太太可能跟‘血旗令’有关喽!”   社小帅眨了眨眼:“对!所以我说肉呆嘛,娘这里可能就是一条现成的线索啊!”   唐诗诗想了想道:“可是,那老大太临死之前,只说出‘血旗令’三个字又有什么用?”   杜小帅揉揉鼻子,笑道:“诗诗,你怎么比我还‘逊’!你想想,那位老太太临死前,说出‘血旗令’三个字,一定想告诉我娘什么,可惜没说完就断了气。   不过这可证明,老太太不但知道‘血旗令’。而且去苏州就是为了令旗。那四位大叔和八位侍婢,是奉命护送的,至少总该知道是去苏州什么地方吧?”   唐诗诗斥笑道:“你才‘逊’啦!她们既然聊天起来,我会不顺便问她们吗?   可是听她们说,只负责把老太太送到苏州城外,到事后会有人去接的。   至于接的什么人,她们就莫宰羊(不知道)了。“杜小帅猛敲自己额头,设想到会是这样……忽问道:“诗诗,去接那老大太的人,会不会就是你娘?”   唐诗诗听得一呆,斜瞄着他:“帅哥,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娘?”   杜小帅:“据说当年‘血旗令’由少林保管,是被‘阴阳教’第二代教主,‘飞鼠’秦欢所盗,因为他自知本身是邪教,拿出令旗来,九大门派也不会甩他,不反追杀就很偷笑啦!所以把它藏起来。藏的地方,除了自己知道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直到接掌‘阴阳教’的弟子选出,正式接棒时,他才告诉新的教主,这样一代传一代,而且严禁‘血旗令’出现。‘桃花教’就是以前的‘阴阳教’,而你娘既然身为教主,照说应该知道令旗的下落吧。”   唐诗诗沉吟了半晌:“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照你刚所说,‘血旗令’藏的地点,只有‘阴阳教’历代帮主一个人知道,那位老太太怎么会知道呢?”   杜小帅揪了个脸:“对啊!怎么会这样?嗯,那四位大叔和八名侍婢,既然奉命护送那位老太太去苏州,他们是奉谁的命?那个人一定知道老大大的身份,只要查出老太太的来历,多少也会有点眉目的!”   唐诗诗微微点点头:“这倒是条线索,不过要等师父来了,才能问他们啊!”   杜小帅精神上来:“娘大概得到我师父的消息,很可能目标是‘黄花岛’,咱们在这儿一定能遇上地老人家的!”   唐诗诗可没有他那么兴奋,沉默了一下,忽然泪光闪闪:“帅哥,我娘……”   杜小帅明白她的心情,只能用劝的:“诗诗,别担心啦,只要找到你娘,我会把她的病治好。”   唐诗诗忍不住想泪夺眶而出,泣道:“帅哥,就算你真能治好我娘的病,可是她已杀了那么多人,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武林中再也没有她立足之地了!”   这下子连杜小帅也头大了,把她拥在胸前,实在不晓得能说什么。   唐诗诗情不自禁,伏在他胸前大哭特哭起来。   这少女与杨心兰和李圆圆完全不同,李圆圆有一股踉她相似的地方是比较文静,不像杨心兰那样“野”,近乎放荡不羁。但李圆圆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有时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时又像一位公主,令人神圣不可侵犯,不敢贸然接近。   而唐诗诗的天真无邪,就像啥事都不幢的小女孩,尤其那楚楚堪怜的小模样,认人看了不但对她同情,忍不住要帮助和爱护她,更会整个人被她所软化。   也就是说,如果向你要求什么,即使你不能答应,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最后就不忍心拒绝她了。   像那天在云霄山的林中,这少女为了她踉娘“一较长短”,试探杜小帅会不会为她动心,竟不惜“牺牲色相”,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表演“穿帮秀”,脱得清洁溜溜。   当时要不是突然听到母亲病发,杜小帅无法想象接下去会有怎样的“限制级”,的镜头出现。   后来,钱如意要杜小帅先陪唐诗诗,去太湖一带找她娘,小伙子心里可真念个没完,担心这少女跟他单独相处时,万一途中再“重施故伎”,可就够他凄惨的啦!   不料这一路上,竟然都没事,也许是夹了个“电灯泡”的范桃花在当中吧?   这会儿见唐诗诗伤心欲绝,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杜小帅心知说什么都是废话,只有用行动表示,也许还能用点用。   没皮调,小伙子只得试试这最后一招了。   他突然双手捧起这少女的脸,低下头去,吻了她的小嘴儿。   哇噻!她的两片薄唇好冰凉啊!   杜小帅感觉得出,这少女全身一个大地震,又好像触电似的,不住的颤抖起来。   显然唐诗诗感到十分意外,想不到杜小帅会突然吻她,使得她又是惊又是喜,果然停止了哭泣。   只见她仰着脸,以便迎合杜小帅,而垂落的双臂,两手去握紧成拳头,看得出她是那么紧张和兴奋。   这少女唯一的一次经验,也是杜小帅“施舍”给她的,但那一次没什么意思,这次,刺激多了。   四唇相交,紧密的吻合在一起,不到片刻,便觉得唐诗诗冰冷的嘴唇,逐渐发起热来。   突然,随着一声轻微的几乎很难听见的声音,一条人影闪进了树林内,距离他们只有两丈左右。   杜小帅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功力在不知不觉中日增夜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几个月中,他的功力已足抵一般武林高手,百年苦练的修为。   功力愈深厚,听觉也愈灵敏,这些微的声响,已使他警觉到了。他在唐诗诗耳边轻声:“小心点,有人来了,就在我背后两丈的距离。你不要出声,我去抓他!”   唐诗诗暗自一惊,吓得动也不敢动。   杜小帅轻轻的放开她,突然猛地一转身,霍地跳起,但见一条绿影疾掠而去。   虽然惊鸿一瞥,未能看清那人的形貌,但已看出那是个身材高挑女子。   难道会是杨心兰?……李圆圆……甚至唐云萍?   小伙子才想追去,突然“飓飕飕”地一声轻响,连接七八条人影躲入林中。   来人都是三上十岁之间,一律身穿劲装,手中各持不同兵器,一看就知是江湖人物。他们一见杜小帅,不禁意外地一掠,像是见了凶神恶煞似的,掉头就逃出林外。   杜小帅瘪得他骂:“你娘咧,把我看成鬼哪!”   才骂这么句,等他再去追那绿衣女子,早就看不见人影啦!唐诗诗也追了下去,急问道:“帅哥,是谁啊?”   杜小帅贼眼横转道:“没看清楚……”   其实他心中有数,八成就是唐云萍!   很可能是唐云萍!   很有可能唐云萍被七八个人跟踪,避进竹林,无意中撞见他们的相吻情形。   她自惭形秽,不愿跟他们相见,只有急急悄然离去。可惜杜小帅怕唐诗诗吓到,必须先让她知道情况。否则如果不是说了几句话,赶快出其不已地疾身扑去,可能将那绿衣女子拦截下了。   偏偏还来不及去追,跟踪而至的那七八个人,又围入竹林,又一耽搁,这会儿还到哪里去追寻绿衣女子?   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你娘咧,这几个龟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捡这个时间闯来!”   唐诗诗可能会错意了,以为杜小帅发火,是为了正在热吻被他们搅局,不由得面红耳赤,满脸娇羞:“帅哥,别生气啦,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   难道她要说随时都可以免费服务?   杜小帅呆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来了个搅局的。   只见一个手提包袱的叫花婆,一头闯进了竹林。   定神一看,你娘咧,竟是穿上丐装的范桃花。   范桃花一脸诧异,气急败坏问道:“刚才我老远看几个人,好像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他们是什么人?”   杜小帅面有菜色道:“谁知道,一群神经病,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似的,掉头撒丫子就跑了!”   范桃花见他们没事,这才放心,搔首弄姿的转动身子,笑道:“你们看,我像不像个叫花婆?”   杜小帅捉狭:“还有什么像不像,你本来就是个叫花婆嘛!”范桃花尴尬的笑了笑,把包袱递上前:“这里还有两套,你们穿穿看合不合身。”   杜小帅接过了包袱:“又不是时装表演,管它合不合身,能穿就行啦!”   随即打开包袍,捡出一套较小的丐装,顺手抛给了充满好奇的唐诗诗。   ※※※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人多势众,而且帮中不乏武功高深莫测的人物。   尤其他们以“缠功”闻名江湖,既难缠又不好惹,一旦惹上他们,就根本缠个没完没了的。   就算你有够多时间跟他们磨,恐怕也没有对等的精力,和他们扯哦!   既然风闻“女魔”在高淳县城外出现,赶到固城湖来的江湖人物不在少数,丐帮的人也来凑热闹,那是当然的事。一个大开杀戒的“女魔”,怎地如此具有号召力,吸引了各路人马赶来呢?   大家心照不宣,说穿了不过是那“血旗令”。   他们倒下一定怀有野心,想以“血施令”号令武林九大门派,而是打算碰碰运气,如果能把“女魔”抓住,逼她交出令旗,然后拿出去卖人,就算是开价万两黄金,保证抢着出更高价的大有人在。哇噻!真要把令旗弄到手,那不等于挖到了金矿啦!所以这两天里,固城湖四周一带,随时可见一些身份不明的江湖人物出现,而闻风赶来的人似络绎不绝……这一男两妇三个乞丐才出现,很多人就敬鬼神而远之,尽可能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可不喜欢凑热闹,走得愈远愈好,正求之不得哩!唐诗诗穿上一身槛褛的丐装,觉得既新鲜又有趣。杜小帅以前跟杨心兰在一起时,也曾作过这样打扮,有种无拘束的自在,反而真叫化婆的范桃花,平时花枝招展惯了,一旦换上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心里上觉得怪别扭的。   范桃花心里的疑问,一直憋了很久,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教主,是不是有人冒充你老人家?”   唐诗诗一时啼笑皆非,干咳道:“这……”杜小帅暗里偷笑,抢着道:“这不用说,货真价实的教主在这儿,那个自然是‘仿冒品’。所以咱们非找到她不可,以免她继续乱搞,破坏教主的形象啊!”   由于昨夜的铁老太君,及今日的少林掌门法禅大师,都当面指认唐诗诗是“桃花教”的教主,这还假得了?   范桃花自然更是深信不疑,忙附和:“对对对,一定要把那个”西贝货“抓到,可不能让她破坏教主的形象!不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在这儿搅和,那女人怎么敢露面呢!岸判∷嗳啾亲樱孟窈苡械览淼牡溃骸八阅模勖堑眉佑土耍峡煺已剑 ?   找!说得好听,但上哪儿找?   唐诗诗此刻心情十分矛盾,既是急于想找到母亲,又担心真找到了,不知将是怎样一个局面?担心归担心,找还是得找。   他们三人穿上丐装,脸上身上还到处涂抹了泥灰,东一块西一块的,几乎“面目全非”但仍然被一些人认出,见了他们就赶快开溜。   杜小帅也认出他们就是追踪那绿衣女子,闯进竹林内,见到了他掉头撒腿就跑的那几个家伙。   小伙子终于好不容易的恍然大悟了,他们怕的不是“丐帮”,而是认出了他是杜小帅。   但杜小帅既非凶神,又不是恶煞,除了“一统帮”的爪牙,谁会见了他就怕?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在蒙蒙谷中,见到他力拼一统帮主,而且重创对方的江湖各门各派人物。   小伙子那有功夫去甩他们,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专向湖四周隐秘的地方搜索,一方面心里还念着今夜三更之约。可是,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唐诗诗的心情愈来愈沉重,也愈来愈焦灼,她不仅是为了没有发现母亲的影踪而忧急,更为杜小帅和宋一刀的三更之约担心,满脑子就在想,怎样把时间拖过三更,使杜小帅爽约。因为她已有预感,杜小帅去赴约,一定是凶多吉少。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偏偏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办法,能够使杜小帅打消赴约的念头。   最好是这时唐云萍突然出现!   唐云萍如果真的出现的话,这里都忙不过来,他哪里顾得去赴宋一刀的约?   可惜唐诗诗所期待的“奇迹”,没那么听话的及时出现,夕阳已经西沉了。   三人走下一处山头,忽然杜小帅叹口气:“算了,咱们明天一早再说吧!”   唐诗诗想拖延战术,央求着:“帅哥,天还没黑,再找找嘛!”   杜小帅停下来弹了弹耳朵道:“湖的四周,各处都找遍了,而且被这么多人一搅和的,你来我往,简直变成了莱市场,不可能还在这一带啦。”   唐诗诗眼一红,又哭了嗔声道:“哼,我就知道,你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只记得宋一刀的事,要去和他拼命,逞英雄!”   杜小帅当然不承认,忙道:“我哪有!是因为一刀这家伙太厉害,而且心狠手辣,又是一统帮主的左右手,一定要把他除掉,错过今夜这个机会,以后……”   唐诗诗才不管这些:“如果是个陷阱,你去自投罗网,那谁能救我娘,我以后又靠谁?”   哎呀,我的妈呀!竹林内那一吻,这少女已经赖上他啦!   杜小帅简直快苦出什么来,苦瓜脸一张:“这,这……”唐诗诗生气道:   “你不用这呀那的,我该说的都说了,懒得再废话,随便你!”   如果她以为发嗔就可以达到目的,那她就错啦!杜小帅不管这些,也不说话。   三人匆匆离开湖这,赶回城里。连身上的丐装部来不及换下,骑了马急忙往回赶。   回到漆桥镇,尚未到初更。掌柜的可忙了一整下午,好像办喜宴似的,早把山珍海味准备齐当,只等他们回来,上锅一炒,就可端上桌了。   掌柜的正等得坐立不这下,忽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急忙迎出门外,只见三骑风驰电掣而来,马上却是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没看清楚,杜小帅已飞马到了他面前,翻身下马大叫:“快准备吃的喝的,待会儿我还有事啦!”   掌柜的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定神一看,认出是杜小帅了们,简直就快吓到了:“公子,你们……”杜小帅骗人骗惯了,随口乱盖:“‘扛鬼’了,输得连衣服都被扒啦!”   掌柜的信以为真,刚“噢……”了一声,他们三人己进了客栈。范桃花穿这身玩意实在很别扭,等不及回房,就在两个小伙计张目结舌下,脱下身上的丐装。   原来她是那身蝴蝶似的服装穿在里头,只是挽了起来,尽量不使它露出,以免穿帮而已。否则,她虽我长得有够丑,毕竟总是个女人,那能当众宽衣解带,随便当作是“牛肉汤”,乱演“穿帮秀”嘛!!   杜小帅也把丐装脱下,抛给范桃花:“范大姐,请你把它收好,下次还要派用场哩。”   掌柜的原以为他们真“扛龟”了,系好马匹跟进来一看,不由地笑道:“公子,你真爱说笑话,我以为……”杜小帅一屁股坐下,邪笑:“掌拒的,快下厨吧!”   掌柜的恭应一声,急忙带着两个小伙计下厨房去了。   范桃花把杜小帅和唐诗诗脱下的丐装收好,连同她自己脱下的塞进包袱里,提着送回房去。   杜小帅见唐诗诗愁眉不展,坐在一旁低着头默默沉思。故意从筷筒里取出竹筷。在桌边上边敲边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唐诗诗一把将竹筷夺下来,娇斥:“你又不是荆轲去刺秦王,什么一去不复返,触自己霉头,无聊!!”   杜小帅呵呵惹笑:“既然不是‘一去不复返’,那你干嘛愁眉苦脸,好像我是肉包,要去打狗?”   唐诗诗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帅哥,你真的决心要赴约?”杜小帅捉笑道:   “废话,你以为我是赶回吃饭的吗?”唐诗诗瞄眼道:“我就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赶回来吃饭的!”杜小帅刚要反驳,两个伙计已送上酒莱。   伙计一脸巴结的笑道:“这是下酒的四道冷盘,你们先慢慢喝,热炒已经下锅了,随后就上。”   杜小帅掏出个银锭尝了伙计,自行动手打开酒坛,倒出酒来先干三碗,然后才替唐诗诗注满一小酒杯。   不料唐诗诗也拽起来了,把酒杯向前一推:“谁用这个,我也要换大碗!”   杜小帅捉弄虐笑:“少来,你又不会喝酒,一小碗就趴下了。”唐诗诗撒娇道:“不管,我要嘛!”   杜小帅耸了耸肩,只好替她换了大碗,倒出酒来斟满。唐诗诗双手捧起碗:   “敬壮士!”   杜小帅风凉笑着:“你还是敬‘肉包子’算了,待会儿我有好戏可看罗,看你表演‘贵妃醉酒’!”   唐诗诗可不服气,娇嗔地哼了一声,捧起碗就一饮而荆杜小帅看得猛眨眼:   “哇噻!玩真的啊!”随即端起碗也跟着干啦。   他们一连灌了三碗,才见范桃花出来。原来她去把脸洗干净,又涂沫一番,难怪蘑菇了老半天。   一见唐诗诗用大碗跟杜小帅对拼,范桃花不仅诧异道:“教主,你怎么……”   那知话没说完,唐诗诗已伏在桌上,醉啦!   范桃花忙过去扶住她:“教主,你怎么醉啦!让我送你回房去吧!!”   杜小帅已站起身:“范大姐,让我来吧!”   范桃花倒很知趣,不跟人抢“生意”,帮着小伙子把唐计诗扶起,换她坐下去喝酒了。   杜小帅把唐诗诗一条手臂搭放在他的肩上,伸手一揽她的细要,连架带扶的,将她送回了房间。   唐诗诗好像已烂醉如泥,全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劲儿,但杜小帅把她扶上床躺下,她另一只垂着的手臂突然抬起,跟搭放在小伙子肩背上的手一勾,正好勾住了他的脖子,梦呓的道:“帅……帅哥……亲我……亲我……”哇噻,这少女食髓知味,被吻上隐了,连醉成这样子还想着那回事呢!!   杜小帅反正不吻白不吻,又不会掉块肉,而且还挺爽的,便轻轻一吻。   杜小帅爽得好象腾云架雾,神魂有些飘飘然,愈来愈冲动时。突觉“玉枕”   “巫台”“命门”三处大穴,几乎同时一麻,如同被蜂刺扎了一下似的,顿时全身一软,伏压在唐诗诗身上。   小伙子呆呆的。还没想到穴道受制,一位双臂撑得太久酸麻了,以致一失神整个上身压了下去。   等他急忙要撑起来,才惊觉四肢已不能动弹。   这一惊非同小可,四唇仍然吻合在一起,使他连破口大骂都办不到。   唐诗诗身上向旁边一移,坐了起来,把他的两条腿抬上床,再将身体翻转过来,才幽幽地道:“帅哥,不要怪我,我是不得已的,不能让你去送死啊!”   杜小帅又气又急,才想逼她解开穴道,发现已经发不出声了。   唐诗诗叹了口气,接下去道:“这是师父传授我的,天下独门‘三魂锁七魄’的点穴法,即使你功力再深厚,也无法解开穴道,也无法运足功力,由丹田把受制的穴道冲开……”杜小帅可不信邪,暗自运足功力,由丹田升起,聚成一股激流冲向“命门穴”。   唐诗诗果然不是乱盖,真力一近“命门穴”部位,就像撞上铜墙铁壁,不但受阻,还被反震回来。   杜小帅这下可真急了,眼看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二更了,她怎么玩这种玩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着了这少女的道,所以才会根本毫无戒心。而且他只知道天下独门武功“红花血指”,却是有够厉害,却听都没听过啥叫“三魂锁七魄”。   尽管小伙子又急又气,惊怒交加,唐诗诗可一点也不理会,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安抚道:“帅哥,别生气嘛,我的功力不够深,最多两个时辰以后,你的穴道就会自然解开的。   杜小帅发不出声,心里瘪骂不已:“你娘咧!两个时辰以后,我还赴个屁的约!”   唐诗诗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在骂她,又叹口气:“帅哥,何必这样恨我,我也是为你好啊!”   杜小帅心中直骂:“鬼丫头,死丫头,你再不赶快替我把穴道解刀,以后我就不再理你了。”   唐诗诗坐起身来,从小伙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但她心意已决,不为所动。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章     夜色朦胧,一片静寂。   距离湖边不远的山坡上,倏地出现一条人影。   只见这人身上穿的,正是杜小帅那身华服,但由于她的身材矮小,使得衣服松垮垮的,就象‘挂着’,而不是‘穿’在身上。   二更已近。   山坡附近静得无杂音,甚至沉寂得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出现在山坡上的这条人影,正是穿上社小帅衣服的唐诗诗。   她骗范桃花说,杜小帅改变了主意,要好好睡一觉,派她去跟宋一刀另定约期。交待了一番,又向掌柜的问明昨夜弃尸的地方。便独自匆匆赶来。   宋一刀约的又不是她,她不睡觉跑来干吗?   唐诗诗根本无心住意四周的动静,抬头仰望着夜空,满眼的泪水,默默寻思:   “娘又成了淫恶的‘女魔’,帅哥又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我能杀死宋一刀,总算为帅哥除去了一个强敌。即使我不敌,被宋一刀杀了,至少也让帅哥今夜能平安无事,那我死也值得!   哇噻,这少女已抱定‘赴死’的决心啦!   就在她想泪夺眶而出时,背后响起了个冷森森的声音:“你果然来了!”   唐诗诗暗自一惊,并不回身,应道:“我来了!”   背后那人沉声道:“转过身来,我不愿从背后杀你!”   唐诗诗己蓄势待发,力持镇静:“正面你更杀不了我!狂笑声中‘嗖’一声轻响,背后那人已掠身到了她面前是。   唐诗诗仔细一听,只见这人一身黄衣,黄巾蒙面,腰旁佩挂一口黄色刀鞘的钢刀。   她微微一怔,问道:“你就是宋一刀?”   不料那人却冷声斥道:“但你却不是杜小帅!”   本来吗,这少女身材小了一大号,那像结结实实的杜小帅,就是缩了水,也没有这么离谱嘛!   唐诗诗淡然一笑:“有个人来赴约就不错了,那么挑剔干什么?”   那人怒问:“那小子为什么不来?”   壮小帅不屑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你这种‘傲卡’(小角色),我来已经是看得起你了!”   那人狂笑道:“好,好,既然你要做替死鬼,我就全成你,反正那小子也跑不了的,亮家伙吧!”   唐诗诗根本未带兵器,教她亮啥玩意?   她好象没听见似的,斜睨着:“喂!你该不是‘仿冒品’或是‘代打’的吧?”   那人呆了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诗诗:“我要先确定你是不是宋一刀!”   那人哼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唐诗诗又瞄眼:“你真有把握,一刀能杀了我?”   那人狂笑道:“嘿嘿,就象你刚才所说,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嘛,嘿嘿,我连刀都不须出鞘,凭我赤手空拳,就能送你上路!”唐诗诗耸耸肩:“这么说我是死定喽?”   那人断然道:“一点也不错!”   唐诗诗满不在乎:“既然我已死下了,你就不必顾忌,可以除掉脸上蒙面巾吧?”   那人问道:“为什么?”唐诗诗冷声道:“因为我怀疑,你根本不是宋一刀!”   那人一听,似乎被他说中了,不由得狂喝一声,扑来出手就攻。   唐诗诗不慌不忙,直等那人一拳猛向她前胸攻到,才施展出天山‘瑶池仙步’身法,一晃而开。   这种奇妙无比的身法,比杜小帅的‘幽灵十八扭’,似乎更高出一等。   等那人一拳走空,身子跟着向前冲出几步,猛一回身时,发现唐诗诗似在原地,就如同未曾移动过半步似的。   那人顿时大吃一惊,几乎以为站在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个虚忽飘渺,没有实体的幽魂。   不然,人家好端端站在原地不动,他那一拳怎么没有击中?   幸好这少女火候还不够,否则只要趁机出手,那人就没命啦!   但他可不信邪,一惊之后,随即身形暴进,再次向唐诗诗猛攻。   钱如意救下唐诗诗时,虽决心把她收为门下,却发现这女孩的武功根基实在是太差了,甚至谈不上武功,连最起码的自卫能力都没有。   这叫她怎么教嘛!   天下一派的武功独步武林,尤其那‘红花血指’,更是霸道无比,令人闻名丧胆。   ‘红花娘子’洪蔽已被逐出师门。钱如意便成了天山一派‘正字商标’的唯一传人。   但她可不是开的‘武功速成班’能在短期内,把一个武功很差的少女,造就成为一流的高手。   尽管“红花血指”,可走捷径,只须熟记练功心法和要诀,苦练一年半裁,即可派上用常但是这种武功太霸道,钱如意不想把唐诗诗训练成杀手,所以要她专练‘瑶池山步’及‘三魂锁七魄’点穴手法。   这两门功夫练成,防身绰绰有余,要伤她可就不那么容易得手况且,对手武功再强,一旦穴道受制,那还不任凭这小妞儿摆布?   嘿!那时她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煎煮炒炸,全凭她的高兴啦!   唐诗诗此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眼见那人似乎动了肝火,连连挥拳猛攻,仍然施展“瑶池仙步‘决心让对方先’挥奉落空‘再来个’三振出局‘。   那人的双拳可也不含糊,就象一时铁锤,出手势猛力沉,威风八面,真要挨上一拳,那还能活命?   不料他才攻出几拳,就被唐诗计识出了路数,惊语叫道:“你是铁拳东方明?”   那人一听,整个人都傻啦!   他果然正是以一双铁拳,享誉武林多年的东方明。   但他为何冒充宋一刀呢?   唐诗诗虽‘见多识广’可有一大段距离,因为那日在袁州城外,被东方明率领大批人马追,曾跟杜小帅交过手,一路追打到山上,才急告小伙子,要他们尽速设法通知丐帮帮主,‘一统帮’已鸠占鹤巢,以黄花岛作为大本营了。   东方明为了怕‘一统帮’的爪牙起疑,不惜假戏真做,挨了杜小帅一记重拳,受伤跌下山坡去。   当时唐诗诗穿的是女装,而且东方明根本没注意她,现在当然认不出她就是那个少女。   唐诗诗却凭这几拳出手,就认出他是谁,眼力倒也真够毒……厉害的。   东方明既已穿帮,不但被识破假冒宋一刀,还被指名道姓认出身份,不由地惊怒交加,顿时现出杀机,双拳左右开弓,卯足了劲一轮猛攻。   唐诗涛当然不明白,东方明为何冒充宋一刀,约杜小帅来到此处相见。   但他知道此人是佯作规顺‘一统帮’,实际上是在帮中卧底。   莫非他约在这里见面,是有什么重大消息告知杜小帅?既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唐诗诗怎么好意思出手,施展出了‘三魂锁七魄’的点穴手法。   说不定是暗中有人监视,所以东方明不得不假戏真做吧。   就这稍一疑虑,东方明可就得理不饶人了。   只见他一欺身,又到了唐诗诗面前,一招‘黑虎心’,狠狠照准她前胸捣去。   哇噻!他可是玩真的!   这一拳要是被他击中,就算‘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恐怕也只有被摆平的份儿。   何况他攻击的部位,以‘铁拳’东方明的身份,而且年纪一大把了,对一个小姑娘出手,似乎不太‘上路’。   看样子,岁月不饶人,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眼力不太灵光,尚未看出对方是个女娃儿哪。   唐诗诗心里暗骂一声:“老不修!”身形一晃,又使东方明的拳势走空。   东方明倒有自知之明,似已料道这一拳又是白费力气。   但他不愧是老江湖,临敌经验丰富,唐诗诗接连几次施展同样身法,他那会看不出门道。   这回他一拳走空,立即回身反扑,果然不出他所料,唐诗诗又退回原地,就象未曾移运过一样。   就在回身反扑的同时,东方明已算准方位,来了个先发制人,双拳齐发。   唐诗诗如同是用自己的身体,主动去找人家的拳头挨揍,‘澎’地一声,胸前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只听她“啊!钡匾簧校壳换希怎牡丝ァU庖蝗刹皇悄肿磐娴模剖倬跹浚硗芬惶穑趴谂绯隽艘坏姥?   本来呢,东方明就算未能看出唐诗诗是个查某(女的),既知她跟杜小帅是一伙的,就不该打得这么用力。   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非下重手不可埃   就在他扑上来,正待补上一拳时,一条人影疾掠而至,喝阻道:“够了,帮主要活的!”   “是!”东方明恭应一声,收回了拳头。   他已听出此人并非是宋一刀,而是四大护法之一的‘三眼天神’古大冲。   东方明心中不由一凛,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一统帮主命他冒充宋一刀的居心了。   显然一统帮主已对他起疑,如果杜小帅真来赴约,他要是不全力扑赴拼老命,或是杜小帅手下留情,那就是穿帮啦!幸好来的不是杜小帅,而他也没玩假的,否则哪能瞒得暗中监视的古大冲。   唐诗诗受的伤不轻,一听对方要捉活的,不禁惊怒交加,刚想跳起来跟他们拼了,却不去昏了过去……已近三更天啦,杜小帅受制的穴道仍未解开。   他己不再生唐诗诗的气,因为见她身上穿上自己的衣服,就知是要冒充他去赴约,那不等于去送死?   由此可见这少女已抱定赴死的决心!   小伙子尽管急得快发狂了,他又能怎样?   尤其唐诗诗去了将近一个更次,到此刻尚未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真是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啦!   同样的,掌柜的和两个小伙计,早就去圆梦了,独自猛喝酒的范桃花愈想愈不对劲,憋道:“教主说是下去改约的,那有去这么久的?”   虽然唐诗诗临走时关照,要让杜小帅好好睡一觉,不可去惊扰他。   但范桃花看已近三更,仍不唐诗诗回来,她可沉不住气了,担心唐教主发生了意外,决定去把小伙于叫醒过来。   带着几分醉意,来到杜小帅的房门口,迟疑了一下,才轻轻一推,房门竟然应声而开。   那知进房一看,床上根本没有。   小伙子上那里去了?   这也难怪她吃惊,因为唐诗诗临走时心慌意乱,只随便说杜小帅睡了,可没说清楚是睡在那个房间。   而当时唐诗诗装醉,杜小帅扶送她回房,当然是睡在她房间里嘛!   范桃花那想到这些,照常理,杜小帅既然要睡,自然是回他自己房间去睡啦!   一见床上没人,范桃花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赶到隔壁房间去,却见小伙子好端端的睡在床上。   她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也顾不得唐诗诗临走的交代了,走近床前一看,睡在床上的杜小帅竟然两眼大睁:“杜公子,唐教主去了快一个更次,到现在还没回来,咱们要不要去找她?”   杜小帅要是能说话就好了,他现在那还能开口说话。   范桃花觉得有点怪怪的,着急道:“杜公子,你怎么了,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唐教主去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恐怕失事了!”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还要你来告诉我?要不是穴道受制,我早就赶去了。”   范桃花见他仍然两眼大睁,连眼皮都不动一下,这才发现有问题了,惊问:   “杜公子,你怎么了?”   范桃花见他嘴皮都不动一下,一时情急之下,只好瞎猫抓死老鼠了。她还懂得一些点穴的门道,以为如果能查出是何处穴道受制,也许能够解开。   其实,她也别闹啦!   天山独创的‘三魂锁七魄’点穴手法,别说是她了,纵然同是出自天山神尼的门下洪薇,也照样没法度(没办法)。   因为四五十年前,洪薇离开天山时,这种点穴手法尚未研创出来呐!   范桃花不自量力,把屁股往床这一移,也不管杜小帅愿不愿意,就双手齐动,在他全身各处大穴摸索起来。   不料她双手触及的每一处穴道,都好象有一股强劲内力抵制,使她根本无从着手,不禁皱起眉头惊诧道:“怪了,怎么可能全身的穴道都受制……”正在这时,突闻蹄声雷动,喊杀声大作,仿佛千军万马冲杀进了小镇!   范桃花大吃一惊,她不加思索,急忙下床把杜小帅扛在肩上,顺手扯起床上铺的床罩,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她那敢怠慢,迅速由后门逃出,利用黑夜掩护,直朝镇外狂奔。   这时她已慌不择路,一口气狂奔了好几里,累得气喘如牛,实在已精疲力尽跑不动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定神一看,眼前是条小溪,流水潺潺。   小溪对岸有片树林,正好可以暂且躲一躲,以防大批人马追来。   范桃花连鞋袜都顾不得脱下,便扛着好几十斤重的杜小帅涉水而过。好在溪水不深,仅及膝盖。不过如今已是冬秀,溪水冰凉,比起她以前每晚要用热水泡上一泡,还要小叫化为她洗脚外带捏搓,那种骚的可以的滋味,简直是天差到地!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会儿她可顾不得两条腿冻得混身发抖,把杜小帅扛进树林内,走进了好几丈才停止,将他放在地上。   幸好这娘们带来条床罩,折叠起来为小伙子盖上,否则不把他冻成冰棒才怪!   范桃花一面喘息,一面静听林外的风吹草动,确定没有追兵追来,才松了口气道:“杜公子,制住你穴道的人手法真怪,好象你全身所有穴道都被封住了,我实在解不开……会是唐教主吗?”   真是废话,当然是唐诗诗!除了她之外,谁能出其不意地把杜小帅给制住?   范桃花瘪笑两声:“我真‘驴’!你全身穴道都都已受制,哑穴自然也不例外,怎么能回答我……这样吧,你的眼珠子还能动,我来问,问对了你就眨动一下,不对眨两下好吗?”   杜小帅眼睛眨动了一下,表示同意。   范桃花便问道:“你是不是被唐教主出手制住的?”杜小帅又眨动了一下眼睛。   范桃花继续问道:“她为什么……”   一想这个问题复杂了,无法用眨眼睛回答,忙改口“唐教主真是去通知对方,把今夜的二更之约改期?”   杜小帅这回眼睛眨了两下。   范桃花惊道:“那她是替你去赴约?”   杜小帅眨动了一下眼睛。   范桃花这一惊非同小可,情急道:“唐教主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出了问题啦!咱们……”不料话还没说话,冷不防一条人影疾掠而至,飞起一脚,把她喘得连翻滚滚地跌了开去。   范桃花来不及爬起,已失声惊叫:“唐教主……”不仅是她,边杜小帅也认为突如其来的‘少女’就是唐诗诗呢!但她不是。   只见这‘少女’穿的是一身紧身绿衣,使丰满的身材曲线毕露,脸蛋儿也比唐诗诗更娇艳。   她一言不发,手一甩,只见一个小包袱丢在杜小帅身边,转身就疾掠而去。   范桃花认定了她就是唐诗诗,简直被搞糊涂了,急叫:“唐教主!唐教主……”情急之下,霍地挺身而起,一路追到了林外。   就这一眨眼,那‘少女’已不知去向,却遥见数里之外火光冲天,方向正是漆桥镇。   范桃花既已失去那‘少女’影踪,忙不迭回身冲入林内,奔到杜小帅身边蹲下道:“杜公子,唐教主人已不见了……”杜小帅连连眨动了两下眼睛。   范桃花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一眼瞥见他身边的小包袱,忙拎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杜小帅那把‘心匕’,以及其它东西。   显然唐诗诗只穿上那身华服,却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用包袱包起来,放置在枕旁。   范桃花刚才急忙把小伙子扛起,根本没有注意它。   她也没时间一样一样看,一面将包袱包起,一面还把那‘少女’当作是唐诗诗,自作聪明道:“镇上起火了,唐教主大概是急着赶回去救……”不料杜小帅开口憋骂:“你娘咧!她不是……”小伙子自己都意料不到,一急一气这下,穴道竟然自行开啦!范桃花惊诧道:“咦?杜公子,你能说话啊!”   杜小帅霍地挺身坐起,才想到自己全身赤裸,急忙把床罩朝腰间一围,如同穿‘沙龙’似的,才跳起身道:“咱们快回镇上去!”范桃花应了一声,忙站起来把小包袱交还给杜小帅,两人冲出树林,便直奔小镇。   她的轻功那能跟上杜小帅,在后面死追活赶的,还得拼命大叫:“杜公子,等等我呀,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来了大批人马……”杜小帅根本有听没有到,遥见火光冲天,真是快要急死人了,疾奔如飞而去。一口气奔进镇外,只见整个小镇已陷入一片火海。   杀人小镇的大批人马,早已不知去向。   ※※※天明后,火势渐熄,整个小镇已被烧得剩下了灰。   杜小帅武功再高,也无法扑灭那一片火海,直等火热逐渐熄灭,才偕同范桃花入镇。   断垣残壁的余烬中,只见镇上遍地死尸,不是被杀就是活活烧死,全镇男女老少好几百口,竟然没有一个人逃得出来的!   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看在杜小帅眼里,真是快把他给憋死了:“你娘咧,‘一统帮’的手段也太残酷了,我要不把你们杀尽,决不甘休!?   范桃花早已吓得脸如土色,怯怯的道:“杜,杜公子,唐教主她……”杜小帅憋声:“不要提她!”   范桃花见他一脸瘪苦,一时也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不敢再多说话,学聪明些啦!   杜小帅打开小包袱,取出‘心匕’插在腰间。再把包袱打好,递交给范桃花:   “范大姐,这个交给你替我保管,最好暂时找个地方避一避。”   范桃花猛眨眼:“这,这……”   杜小帅问道:“范大姐,我可曾听过,近年出现江湖的‘血轿’?”   范桃花连连点头,听我老公说,那‘血轿’的主人……“杜小帅打断她的话:   “听过就好,其他的不是重点,‘血轿’近日一定会在这一带出现,请你把这包东西交给‘血轿’主人了。并且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她老人家。”   范桃花眼眨得更快:“杜公子,你……”杜小帅一弹耳朵:“我要去黄花岛,万一我不能活着出来,那就只好麻烦你,把这包东西交给‘血轿’的主人了。”   范桃花急问道:“杜公子,你是不是要去救唐教主?”   杜小帅耸耸肩,道:“也许吧!如果她还活着……”范桃花自告奋勇:“我也去,至少多个帮手呀!”   杜小帅截口讪笑:“算了啦,你去了只会让我更累,只要你能替我把这包东西,代为交给‘血轿’的主人,我和唐教主就感激不尽了!”   范桃花呐呐道:“可是,可是……”   杜小帅脸色一沉,故作生气:“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你可以走了!”   范桃花无可奈何,只好接过小包袱:“好嘛,好嘛,我不跟你去黄花岛就是了。   不过……“   杜小帅脸色马上转好,捉笑:“不过什么?”   范桃花很糗的道:“杜公子,昨夜的事情请千万别误会,当时我实在是急了,不是存心想……!”   杜小帅呵呵弄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啦,让你看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会少一块肉。好了,一切拜托了。”说完,他侧身一掠,又向镇外狂奔而去。   其实别看他好象无所谓的样子,坦白地说他也很糗的,只好赶快鞋底抹油,绕跑啦!   身后刚听范桃花叫道:“杜公子保重……”他已在十几丈外,直奔黄花岛而去。   身上只围着床单,要去黄花岛拼命,总不太象话吧?   况且,一旦动起手来,也太不方便。万一突我松脱开来,那才是糗大了呢!   小伙子中途找了一个隐秘的树林,进去把床单解开,撕成好几条,做成了一条“丁字裤”这样比较保硷,不致担心突然松脱开来。   可是他这条“丁字裤”,做的实在有够烂,看上去好象是在兜尿片。他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啦,把“心匕‘朝腰间一插,先席地盘膝运功调息,使身子缓和些再说。   天寒地冻的,一身等于赤裸,只兜了床单撕成的布条,那滋味可实在是不好受。   一面运功调息,一面想起昨夜的绿衣“少女”,他已可确定那是唐云萍!   那么在固胡边的竹林内,正当他和唐诗诗热吻时闯和,一闪而逝的绿影,也一定就是她了。   让他感到惊异的是,想不到短短一两个月之内,唐云萍竟能返老还童,变得如此年轻,甚至可说是容光焕发,充满青春与活力。   难道真是以“阴阳合功”,“采阳补阴”的神效?   果真如此,那可真是一两百条人命的代价!   也实在有够缺德的!   杜小帅可以想象得出,昨日唐云萍闯入竹林时,正被那几个江湖人物追踪,乍见小伙子正与她女儿热吻,自不免感到突兀和惊喜。   她正式为了寻找跷家的女儿,才遇上“骷髅七友”,以至“旧病复发”,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落得难以自拔,愈陷愈深。   当时见到女儿安然无恙,而且跟杜小帅在一起,她自然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惊喜。但她已变成了人神共愤的淫恶“女魔”,不免自渐形秽,又怎有脸与爱女相见?   当天,杜小帅他们三人在湖的四周,找了一下午,连唐云萍的影子都没有发现。而他们的行踪,却已被她掌握,所以才会暗中跟踪到漆桥镇来。   只是小伙子不明白,唐云萍母女是不是见过面了,又怎会去“临潮客栈”,取了那个小包袱,赶去送交给他而掉头就跑。   小包袱里全是他随身携带之物,包括血玉龙佩,记有他姓名及生辰八字的血书,阎王堡的令符,下山时师傅交给他的“心匕”,以及交代他见了杨小邪才能拆阅的锦囊。   还有至今尚未交还唐云萍的“辟水珠”,及一些银票及银锭。   唐诗诗只穿上杜小帅的那身华服,把所有的东西打在包袱里,留在枕边就匆匆离去。   唐云萍怎会知道枕边留有那个小包袱?   除非是唐诗诗告诉她的!   杜小帅这就更搞不懂了,唐诗诗穿上他的衣服,冒充自己去赴宋一刀的二更之约,怎会一去不返,却要她娘去取了小包袱,赶到溪边树林去交给他?   而且,她又怎知道“一统帮”会大举来犯,范桃花会扛了他逃出小镇,把小包袱忘了带走,那不是太玄了?   难道她成了半仙不成?“   小伙子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伤脑筋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漆桥镇的好几百名男女老少,等于因他而死,他非向“一统帮”讨回公道不可!   经过大约一柱香时间的运功调息,从丹田发出的一般热气,已遍及全身,不再感到寒冷了。   他立即将真力归纳丹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四腰,便直奔湖边而去。   上回他和李黑以及杨心兰,曾来过黄花岛,已是识途老马。   一路奔到湖边,竟未遭遇任何阻拦,甚至连明哨暗桩也未现身,这倒大出他意料之外。   遥望湖中的黄花岛,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出有啥异样。小伙子憋想:“你娘咧,今天我拚着小命不要,也得把这个岛搞个天翻地覆。   湖边既然没有船,那只好游泳过去了。   做完运动,正要行下水典礼,纵身入湖之际,忽左边的山头上,一连射起三支响箭,直冲天空。   杜小帅看了,揉揉鼻子惹笑:“你娘咧!我还以为你们不用我呢,原来还是要欢迎我一番啊!”   山头既已发出信号示警,岛上很快就会有动静,他也不急着下水了,干脆站在湖边,看他有什么“节目”。   毕竟,这么冷的天泡在湖里,并不好玩。   片刻后,岛上有了动静了,遥见那艘凤画舫,以极快的速度向湖边驶来。   画舫上回已被杜小帅击沉,这么快就捞起来修复?   嗯!工作效率蛮高的嘛!   不过,一柱香时间,画舫已在距离湖边四五丈外停住,杜小帅这才看清,船尾后尚用好几十丈长的长索,拖着一艘小船。   画舫由十六名黄衣壮汉划桨,船尾一人操舵,所以速度极快,而且操作灵活,进退自如。   船头上站立一名黄衣汉子,身后四个跟他一式装束,脸上蒙着黄巾,外人根本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   黄衣汉子向岸上的杜小帅打量一阵,才振声喝问:“你可是杜小帅?”   杜小帅揉揉鼻子,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大概是吧!”黄衣汉子一打手势,便见身旁的两人近入船仓,架扶出一个人来到船头。   杜小帅脸揪成一团,虽然这人头上蒙着面罩,但他一眼就认出,身上穿的华服,正式他被唐诗诗扒去赴约的!   这人会是唐诗诗!   只听黄衣汉狞声问道:“小子,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姐儿,你大概认识吧!”   杜小帅不信都不行了,如果不是唐诗诗落在对方手里,这黄衣汉怎知他女扮男装?而且这身华服,正是他自己所穿的啊!小伙子真是瘪苦了心,但他保持镇定:“你把她的面罩摘下,我才知道认识不认识!”   黄衣汉子摇摇头:“不!咱们‘统帮’的规矩,每个人都必须戴上面罩,连帮主也不例外!”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她又不是你们‘一统帮’的人!”   黄衣汉子干笑两声,又打出个手势,示意那两个人把架扶的人押回船仓,才冷声道:“这妞儿是不是咱们‘一统帮’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奉帮主之命,前来欢迎你光顾黄花岛,问题是你敢不敢到岛上去?”   杜小帅眼看唐诗诗已落在他们手里,哪能装聋作哑:“少废话,我本来就是要去岛上,谁怕谁啊!”   黄衣汉说声:“很好!”一打手势,另两个人便转身走向船尾。   只见他们将拖在船尾的小船拖近,牵引至船头,再合力用长杆猛一撑,小船使滑行向船边,距离杜小帅丈许停住了,因为绳索的长度已不够。   黄衣汉子以命令的口气道:“上船吧!”   杜小帅瞄眼:“你娘咧!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黄衣汉子有恃无恐,拽的象二百五,道:“因为你必须乘船到岛上,除非你喜欢游泳。”   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身形一纵而起,落足在小船上了。   船身纹风未动,这份轻功还真不是盖的。   定神一看,船上一支桨也没有,得由画舫拖着走。   小伙子可不喜欢听人随便摆布,用脚一勾一挑,伸手抓住船头的长索,双手一把接一把猛拉,小船便飞快地向画舫冲近。   黄衣汉子大惊,急忙拔出钢刀,将长索斩断,但小船的冲力未减,仍向画舫船头冲来。   两个手执长杆的汉子那敢怠慢,立即以长杆向站在小船头的杜小帅刺去。小伙子双手齐拨,反手一抄,抓住两根长杆猛一夺,两个汉子来不及放开手,双双被拖得冲跌出船舷外,“噗嗵”“噗嗵”掉进了湖里。   借这一把力,杜小帅身形一拔而起,直射画舫船头。   黄衣汉子抢刀就砍,刀法虽比不上宋一刀,倒也势猛力沉,很有点分量。   杜小帅一扭一闪,以“幽灵十八扭”避开了刀锋,反手回敬一张“君邪手”,根本不管击中没有,人已直往船仓冲去。   “君邪手”是神龙子研创出来的,专为对付杨小邪和小小君的一套掌法,随手一掌攻出,就有七十二变。任凭对方轻功再高,身法再灵活,想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小邪的“跑功”天下第一,小小君的“天人十八闪”也数武林一绝,所以神龙子才“对症下药”,苦研出这套“君邪手”,决心要报当年在亡魂谷,被他们点中笑穴,大笑三天三夜不止,闪了腰的大仇。   黄衣汉子跟他们两人比起来,可说是天差到地,哪能闪避开这一掌。   虽然他急以钢刀封住门户,仍被那变化莫测的掌势击中左肩,一个跟跄跌了开去。   杜小帅刚冲到船仓门口,架扶那女人回仓的两人刚好冲出,双方几乎撞了个满怀。   小伙子可不跟他们客气,双掌齐发,就听两声沉哼,两个壮汉倒退跌回舱里去也。   这时划桨的十六名黄衣壮汉,已持桨起来,抢桨就攻。   哇噻!桨也能当兵器?   定神一看,原来是铁桨啊!   杜小帅只好回身迎敌,嘲讪:“你娘咧!不怕死的,死不怕的都来吧!”   他对“一统帮”已恨之入骨,出手毫不留情,双掌运足七成真力,来了个左右开弓。   两名黄衣壮汉首当其冲,被掌力震得惨叫一声,只喷鲜血,一招不到,已被摆平。   其他人吓得根本不敢靠近,只敢挥动铁桨装装样子。   铁桨足有一丈七八长,重逾重斤,可见这些黄衣壮汉臂力相当惊人。   为首的黄衣汉子已爬起身来,自己不敢上阵,却站得远远的大吼大叫:“大家加把劲儿,拿下这小子,待回儿帮主有重赏啊!”   一听有重赏,众壮汉果然精神都来了,奋不顾身,卯足了劲儿发动猛攻。   杜小帅毛了心,霍地抽出了斜插在腰间的“心匕”,内力一推动,剑罡便电射而出。   一阵“叮叮当当”声中,十几支铁桨齐齐被剑罡斩断,变成了不到五尺长的铁棍,一改近身围攻。   杜小帅不跟他们玩假的,以“幽灵十八扭”,配合手中“心匕”,连连挥斩刺杀,就听一片惊呼惨叫,血雨飞洒,攻近的几名壮汉已趴下了。   狂喝声中,掌舵的飞掠而至,人一到就先来份“见面礼”。只见他双手齐扬,两把“铁爪子”已发出,向杜小帅背后射到。   小伙子就象脑后也长眼似的,身形一拔而起,数十枚“铁爪子”从他脚下射了过去。他是没事,迎面猛攻的几个壮汉可来不及闪避,被“铁爪子”射了一脸,顿时血流满面,一个个痛得又叫又跳,真是……好不热闹!   就在同时,杜小帅已凌空一翻身,挥剑飞斩,一道剑罡直取偷袭的汉子的咽喉。   掌舵眼见误伤了自己人,方自一惊,剑罡已到了眼前,吓得他魂都没了。   “膨”一声轻响,一道剑罡已贯穿咽喉,血箭并射,喷出七八尺远。掌舵的连惨叫都未发出,就仰面一个倒载,摔在舱顶上,去向阎王爷报到了。   为首的黄衣汉子倒很识货,失声叫一志:“剑罡!”一个倒纵,人已翻出船舷外,“噗嗵”跌进了湖里!   洗冷水澡也丢了命来得强上几百倍!   其他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儿已是群龙无首的局面,他们哪敢再跟杜小帅硬拼,忙不迭有样学样向船舷外扑出,纷纷跳水逃命啦!   杜小帅没空追杀这些小兵兵,耸耸肩,又揉揉鼻子,转回身,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走向,船舱门口,捉笑:“出来吧,没事了……”谁说没事,他的话尚未说完,冷不防一篷细如牛毛的飞针射出。   杜小帅及时拔身两丈来高,满足在舱顶上,破口大骂:“你娘咧,好心要你出来,竟然又这么恰(凶),是不是喜欢咬吕洞宾的那条母狗哪?”   小伙子正在气唐诗诗的自作主张,骂的话实在有够损人的。   船舱里面没有搭腔,也不见唐诗诗出来。   杜小帅又叫阵:“恰查某,你洗过澡没有,随便乱穿我的衣服,弄一身骚臭在我衣服上,我可跟你没完了。待会儿我非把你扒光,丢进湖里去好好清洗一下不可。”   船舱里仍然毫无声息,根本就不甩他。   杜小帅正好站在掌船的尸体旁,灵机一动,立即蹲下去,将他身上的黄衣扒下,揭开脸上的蒙面黄巾。   哇噻!想不到这掌舵的竟然是个中年和尚!   出家人居然也加入了“一统帮”?   和尚当然并不代表少林派,小伙子这时也懒得去研究他的门派了,口中大叫:   “你姐妈咧!恰查某,你不敢出来,我可要进去啦!”随即双手用力一推,将尸体推下舱顶。   果然不出所料,又从舱内射出一篷飞针,几乎全射在没穿衣服的尸体上。   “啊!毙』镒右簧医校浜系们〉胶么Γ娴南裾贫娣⒊龅囊谎?   由于掌舵尸体身上衣服被扒光,只留下条短内裤,乍看跟形同赤裸的杜小帅没啥分别,所以尸体被一篷飞针射中,“叭”的一声摔在甲板上的同时,那女子已从舱内射身而出。   而她的身事跟着冲出来的,尚有四名身穿黄色劲装,手中持剑的蒙面的少女!   五人一冲出舱,就听小伙在哈哈大笑:“缩头乌龟,怎么全跑出来晒太阳啦?”   她们这才心知上了大洋当,急忙回身一看,杜小帅双手叉腰站在舱顶上呢!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一章     身穿华服,头戴面罩,刚才由两名壮汉架出舱外,亮了一下,又被架扶回舱的女子,显然是她们几个的头儿。一见全船的黄衣壮汉,除了躺在甲板上的几具尸体之外,其他的人早已跳水逃命去了。   她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齐发,两篷细如牛毛的飞针,又向船顶上的杜小帅疾射去。   杜小帅施展“幽灵十八扭”,在船舱顶上好像跳“扭扭舞”,左一扭,右一扭地,使两篷飞针悉数落空,一支也未射中。   小伙子心情一爽,骚得可以,居然唱了起来:“酒干倘卖无,酒干……”竟把飞针当破烂。   那女子的飞针已射光,手中又没有兵器,气得把手一挥,喝道:“上!”   四名劲装蒙面少女明知不是杜小帅对手,但拼命可是稳死的,只好硬着头皮挺剑射身扑向舱顶。   小伙子自从下山后,已杀过了不少人,却从未杀过女的。这倒不是他对女子手下情,没有遇上女的要杀他。   没办法,谁叫他长得帅嘛!   即使是那赌国艳后金玉姬,也只不过是打算利用机关,将他们老少三人擒住而已。   眼看四名少女挺剑扑来,小伙子不愿用“心匕”,只以“幽灵十八扭”跟她们“玩”上了。   那知四名少女的剑法,虽称不上是一流的,但剑路和招式,却极为阴阴邪恶,专攻小伙子致命要害。   尤其她们个个奋不顾身,好像非把他大卸八块,那种“拚命三娘”的作风,简直比拚命三郎还凶悍。   趁着四名少女力拚小伙子,身穿华服的蒙面女子急忙溜回了舱里。   杜小帅一眼瞥见:“喂!别溜啊,要溜也得把衣服还我……”不料这一分神,险些被一名少女的剑刺中。   小伙子不禁毛火得很:“你娘咧!要玩真的吗?”   真爱说笑!这会儿谁这跟他玩假的?   四名少女剑势一紧,攻势更加凌厉,一个个好像要抓狂(发疯)了。   杜小帅已经不爽,也没兴趣再跟她们“玩”下去了,霍地拔出“心匕‘,一个大旋转,只听”叮叮当当“几声清脆轻音,四把剑已被他齐齐削断,她们手上握着的,只剩下了剑柄。   四名少女惊得像根木头楞住啦,如果不是蒙着面,一定是副目瞪口呆的糗相。   杜小帅把“心匕‘一晃,弄笑:”你们是自己往湖里跳,还是要我把你们全身扒光,一个个丢下去?“这答案太简单了!   四名少女都想甭想的,回身就向船外飞扑,“卟嗵,卟嗵”地全落入湖中。   杜小帅捉狭弄笑着,从舱顶落下,向船舱内憋问:“狐骚臭的,你出不出来”   船舱内那女子冷声:“有种你就进来抓我!”   杜小帅明知她可能有诈,但可不能输嘴:“进来就进来,谁怕谁啊!”   其实他嘴上说的英雄,心里还是不能不防,不知舱内的女子搞啥飞机。   除非是个大白痴,否则谁也不会她用话一激,就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他“就地取材”来个重施故技,他把那掌舵的尸体一脚跳起,踢送到舱门里去。   这回出乎意料,竟然没有突袭,大概是那女的飞针射完了吧?忽听舱内传来的讪笑:“喂!怎么还是老套,有没有更新鲜的?”   杜小帅被她糗得又窘又瘪,连声招乎也没打,突然射身闯进了舱门。这时他双掌已运足十成真力,只要一有异状,那就毫不客气地轰出。   咦,舱内毫无异动也!   从下舱一看,那女子已站在那里!   杜小帅抽翘嘴角:“哦?你们没打算要杀我?”   少女轻轻叹口气:“唉!其实派咱们接你去岛上,你又何必……现在你杀了好几个人,把事情搞僵了,这可就麻烦啦!”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   少女摇摇头:“你错啦,帮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杀你。他们跟我一样,只是奉命接你上岛上。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才不得不先礼后兵埃”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罚酒?你好像很有把握能‘罚’得了我?”少女挑道:“不信你就走到我面前看看!”   杜小帅刚说了声:“谁怕谁……”不料突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飘飘然起来。   小伙子吓得连动都不敢动,怒问:“臭娘们!你搞什么飞机?”   杜小帅这才猛然想到,舱内必然是充满了无色无臭的强烈迷药,少妇故意引他说话,使他不知不觉中已吸入。只因他曾服下龙血和内丹,才能支持这么久,否则早已昏啦!   连他百毒不侵的怪胎,居然也会被迷倒,可见这迷药有够厉害呢!   小伙子不由得惊怒交加,刚要扑向那少女,已摇摇欲坠,一个踉跄倒下。   少女的狂笑声中,他已昏迷了过去……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当社小帅从昏迷中醒来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不知置身在何处。   他伸手一摸。怀里怎么还依偎着一个女子,而且全身光溜溜的,好像啥也没穿呢!   小伙子立即想到船舱中的那少女,真是瘪透了心,双手猛将好推开,霍地挺身坐起,破口大骂:“你娘咧,不要脸的臭……”黑暗中,忽听被推到的女子轻呼:“帅哥!是我……”杜小帅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赶紧来个急刹车,住了口:   “是诗诗吗?”   同时摸索过去。   黑暗中的少女果然是唐诗诗,她忙爬近:“帅哥,你可醒啦,我一个人好怕啊!”   杜小帅忙把她拥入怀里,憋笑:“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是你,以为……摔痛了没有?”   唐诗诗哪里管得到痛不痛,迫不及待的问道:“帅哥,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杜小帅听出她是被抓来的,干窘直笑:“大概咱们是同命鸳鸯……不,我是说同病相怜吧!”   唐诗诗沮然的叹了口气:“都怪我,自作聪明,冒充你去赴宋一刀之约……”   杜小帅瞪眼:“是那小子把你抓来的?”   唐寺诗道:“不是他,是铁拳东方明。”   杜小帅睁大了眼:“怎么会是他?”唐诗诗便把赴约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忍不往伤心欲绝的痛泣起来。   杜小帅被她吓到了,一憋声急问:“诗诗,你可是受了侮辱?”   唐诗诗伏在他怀里泣道:“他们以为我是我娘,不敢碰我……,可是当我清醒时,才发觉全身功力已散尽!”   唐诗诗惊道:“帅哥,你昏迷不醒时,他们也强灌了你一瓶呀!”   杜小帅大惊,急推起唐诗诗,盘膝坐定,暗自一运功,除了略有不通畅之外,似乎并无异状。   想起上回与李黑和杨心兰,三人来到黄花岛,西门飞凤命人取出待客的酒坛中,也暗做了手脚,加入了“黄花消功散”。阴阳双剑就是误服毒酒,才落得功力尽失,不得不苟延偷生,成了岛主的哈巴狗。   但杜小帅暗将手指弄破,把绿血滴入了酒中,顿使毒性化解,李黑和杨心兰喝了酒屁事也没有。   “黄花消功散”虽霸道,他对这“怪胎”可一点用也没有。   功力既未消散,小伙子可安心啦,在她耳边声惹笑:“安啦!我的功力没有失去。”   唐诗诗叹笑:“真的?可是我的功力……”杜小帅劝慰:“不用耽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助你恢复功力的。”   唐诗诗想到了“阴阳神功”,可羞死她啦,幸好黑暗中看不出,她心里瘪道:   “我才不要呢!”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忙把话岔开问道:“帅哥,你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   杜小帅笑的有够“逊”的,把昨夜到今晨的全部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唐诗诗听毕又惊又喜:“帅哥,你真的见到我娘了?”   杜小帅应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见了面,是你要她去客栈,取了那个小包袱交送给我的。”唐诗诗沮然道:“我没有……唉!想不到我这样随便设想,害得全镇的好几百人……”杜小帅怒声道:“我就是为这个,才决心来找‘一统帮’算帐的!噢,对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是在什么地方?”   唐诗诗笑得好苦:“你可能不相信,事实上咱们是在地下的密室中,被关在一只大鸟笼里啊!”   杜小帅怪叫:“大鸟笼?你娘咧!把咱们当作大鸟啦!”   一气之下,霍地跳起身来,冲去双手抓住两条栅栏,运足真力一扳,却动也不动。   小伙子可不信邪,伸手要拔出“心匕”,才惊觉到全身光溜溜。   连那临时用床单做的“丁字裤”,都早已不知去向了。   幸好是在黑暗中,否则可真糗大了。   杜小帅羞窘直笑:“诗诗你上没穿东西吗?”   唐诗诗窘红着脸:“我,我……”   正在这时,忽听巨笼上方发出一阵“轧轧”轻音,两扇活动地板纷纷向西边移开,从洞口露出了光亮。   接着,一条钢管自洞口垂下,管端的铁钩,钩挂往巨笼顶上的钢环,将巨笼吊起,缓缓上升。   巨笼一出洞口,两扇活动地板使合拢,恢复原状。   当巨笼被吊起,距离地面数尺时即停止上升了。   杜小帅和唐诗诗久处黑暗中,突然接触强烈的光亮,使他们一时难以适应,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来。   过了片刻,小伙子才勉强睁开眼睛,定神一看,发现他们果然是被关在一只巨大鸟笼里。   布置美轮美矣的室内,灯火通明,使笼内的一对赤裸男女连躲都没地方可躲,一览无疑,脸丢大啦!   忽听一人沉声:“小子,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杜小帅一转身,只见一张铺著兽皮的大椅子上,坐的正是身穿华服,截着人皮面具的一统帮主。   他虽不能确定,此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但“一统帮”的所作所为,又使他深恶痛绝,必要时“大义灭亲”的好戏,恐怕是要登场的!   怒哼一声,小伙子破口大骂:“你娘咧!用这些下三滥的‘步数(方法),真不要脸,有种就放我出来,各凭本事,拚个你死我活!”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嘿嘿,我又不是下白痴,如今你小子已经落在我手里,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又何必跟你拚个什么劲儿,你的功力已失,怎样跟我拚呢?”   杜小帅憋想:“对呀,他以为我已经破功,我可不能穿帮啊!”   于是装的很像地吃惊道:“什么?你废了我的武功?”   一统帮主微微把头一点:“大概吧,你不妨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杜小帅很会演戏,装模作样的刚一运气,就一脸痛苦地跌坐下去,呼天抢地:   “天啊!我完了……”一统帮主哈哈大笑:“小子,你真应该感谢西门飞凤那娘们,要不是她出个点子,用‘黄花消功散’使你功力尽失。照我的方法,就只剁了你的双手双脚啦!”   杜小帅憋怒:“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道:“杀你?我还要用你做饵,来钓一条大鱼呢!”   杜小帅贼眼一转,明知故问:“你想钩那条‘大条’?”   一统帮主恨声道:“钱如意!”   杜小帅眨了眨眼睛,心想:“他可能还不知道,娘是‘血轿’的主人,我何不趁机试探他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爹!”   他打了主意,便故意愤声斥道:“你别做梦,用我做饵,恐怕你连虾都钩不到!”   一统帮主充满自信:“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如今你已落在我的手里,不怕她不送上门来!哈哈……”杜小帅白眼一翻:“拜托,她干嘛要为我来冒险?”   一统帮主哼声道:“因为你是她儿子!”   杜小帅怪笑:“哇噻!你还真不简单,居然比我自己还清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我娘呢!”   一统帮主不屑道:“我不知道的事还多呐!”   杜小帅趁机又道:“那借问一下,我爹是谁啊?”   一统帮主咬牙:“你没有爹!”   杜小帅揉揉鼻子,讪笑:“这可真鲜!你既然一口咬定,我是我如意的儿子,而我又没有爹,难道她是个‘未婚妈妈’?”   一统帮主怒斥:“你是那贱人‘野’来的野种!”   杜小帅挨了骂,非但不生气,反而嘻皮笑脸:“哦!既然我是我娘‘野’来的野种,那我爹不是戴上‘绿帽子’,成了活王八了!”   一统帮主霍地跳起来,怒骂道:“小杂种!你敢骂……”突觉出自己失态,只好哼了一下,坐下去。   杜小帅故意刺激他:“真鲜啊!我娘让我爹戴‘绿帽子’,关你屁事,何必要你生大的气,简直是个鸡婆!”   一统帮主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否则一定一脸菜色,非常难看。   虽然头上戴的帽子不是绿色,脸色铁定是发绿了。   他怒不可遏道:“小杂种!别以为废了武功,我就不杀你了。   嘿嘿,告诉你吧,让你多我活几天,是要等那贱人来自投罗网,当着她面前,要她亲眼看着杀你这小杂种!岸判∷男闹锌嘈Σ灰眩锵耄骸澳锏呐卸瞎徊淮恚庖煌嘲镏骱芸赡芫褪俏业》裨蛩稳绱撕尬夷缸佣耍孟裼胁还泊魈熘鹚频模 ?   小伙子一时冲动,几乎按捺不住,当场就想揭穿一统帮主的身份。还好理智赶紧抬头了,这是上一代的恩怨,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结让他们上一代去伤脑筋去解,自己做儿子的等着看好戏了,不,是结尾了……何况,万一对方不是自己父亲,那这个笑话岂不是惹大啦!   一统帮主见他沉思不语,冷冷一笑,沉声道:“小子,如果你不想死,也许咱们有个折衷的办法……”杜小帅接道:“说来听听着!”   一统帮主向唐诗诗一指:“只要你能说服她,乖乖地交出‘血旗令’”杜小帅眼睛一突:“要我说服唐姑娘?”   一统帮主不屑道:“哼!什么唐姑娘,她的年龄都可以做你妈了!”   杜小帅差点没笑出声来,憋想:“原来他真把诗诗当做是她娘啦!”   但他强自憋住笑,装出一脸茫然:“什么‘血旗令’?”   一统帮主斥道:“小子,你少在那里装蒜,你们不是答应了少林掌门,三月之内,亲自把‘血旗令’送到嵩山去吗?”杜小帅白眼猛翻,突然想了起来,难怪彩凤画舫上掌舵的是个中年和尚,原来少林派也有人被“一统帮”收买啦!   他瞥了唐诗诗一眼,见她正连连暗施眼色,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故作为难道:“这个嘛……”一统帮主沉声道:“我知道,这娘们对你很‘来电’,如果是换了别人,早就没命了。所以只有你能说服她,乖乖把‘血旗令交出来。”   唐诗诗这时也演上瘾了,将错就错怒形于色道:“哼!你使我功力散尽了,还想要‘血旗令’?告诉你,谁跟我说都没用!”   一统帮主狞声笑道:“唐教主,你不要不知好歹,如今你虽然功力散尽,至少还能活着。只要交出‘血旗令’,留在黄花岛,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如果落在别人手里,只怕死一百次也不够偿命呐!”   唐诗诗怒斥:“死一千次也是我的事,要你鸡婆!”   一统帮主也火了,伸手一按扶手上的机括,只听“滋滋”声中,笼顶上方的“莲篷头”,立即喷洒出冰冷的水,给他们当头来了个“淋员。   唐诗诗冷得惊叫起来:“啊!?   杜小帅气得跳起来怒声大骂:“你娘咧!这是搞什么飞机?‘三温暖’也不是这样……”一统帮主纵声大笑:“这可以使你们头脑清醒清醒,好好想一想,‘小俩口’商量商量吧,待会儿我再来听你们的答复。哈哈……”狂笑声中,他站了起来,迳向屋外走去。   杜小帅大声叫道:“喂!你忘了关水龙头啦!”   一统帮主充耳不闻,人已走出房门,笑声由近而远。   杜小帅气得骂了声:“伊祖母咧!”   头顶上的冷水不断喷洒,淋得他们真像两只落汤鸡。   唐诗诗的功力已失,无法运功御寒,冷得全身直发抖,尤其今天室内未生火盆,使她嘴唇都发紫了。   杜小帅忙扶她坐下拥入怀里,将两手的掌心,紧接在她胸前和背后,运起功力传达过去,以便助她御寒。   发自小伙子掌心的两股热流,缓缓输送到这少女全身,真比“电暖器”还管用,使她逐渐感到了温暖起来。   过了片刻,唐诗诗轻声:“帅哥,看来师父的判断没错,这个人很能就是你的……”杜小帅停止运动,截口憋道:“我的屁啦!”   唐诗诗耽心道:“你别这样激动,他们诡计多端,不知怎样算计师父,咱们得赶法警告她老人家呀!”   杜小帅笑得带苦,唱起了京戏“四郎探母”来:“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帅哥,这会儿你还乐得起来,正经一点好不好?”   杜小帅忙把仍按在她胸前的手收了回来,贼样道:“是!是!我怎么可以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唐诗诗忧急道:“那你就快想办法呀!”   杜小帅点头想了想,正经八百道:“我真搞不懂,他们既然把你当成‘桃花教’教主了,又散去你的功力,为什么不自己逼你交出‘血旗令’却要逼我来说服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唐诗诗两眼逼视着他,问道:“你刚才没听出来?”   杜小帅呆了呆,傻傻的问:“听出什么?”   唐诗诗道:“他们大概知道我娘是吃软不吃硬的,尤其功力已失,更豁出去了,但有可能听你的,所以……”杜小帅接道:“爱说笑!你娘都不愿见我,怎会听我的,把‘血旗令’交出来。何况,依我这个金头脑的判断,说不定连你娘都不知道‘血旗令’藏在那里。”   唐诗诗诧异道:“不是说,‘血旗令’的下落,只有‘阴阳教’的历代教主一人知道吗?‘桃花教’就是‘阴阳教’,而我娘就是最后一代的教主呀!”   杜小帅微徽点头:“话是这么说不错,但事实却未必如此埃我记得你娘说过,当年她是被你父亲所弃,一时想不开,决心寻死,无意间在一处山洞中,发现‘阴阳教’十二代教主沈阳的骨骸,以及用鲜血写成的秘芨。你娘练成了邪功,就自然成了他冥传的十三代弟子。实际上已相隔百年以上,你娘根本从未见过沈阳。而秘芨上只记载武功,百能并未提到‘血旗令’,又怎会知道秘芨的下落?”   唐诗诗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杜小帅把她拥进怀里:“诗诗,我的功力没有散失,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唐诗诗低泣道:“如果真能替我娘死……帅哥,你杀了我好吗?”   杜小帅听得诧楞了眼:“诗诗,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这种傻话?”   唐诗诗伤心欲绝的道:“我没有……你杀了我,一统帮主一定以为我不听你的,你一火就失手杀了我,这样他就对‘血旗令’死了心,也不会知道娘还活着……”杜小帅一拍额头:“原来是你自己告诉他们,你是‘桃花教’教主吗?”   唐诗诗点点头:“你还不算笨……一统帮主当时不相信,说我是冒名的,‘桃花教’教主不可能这么年轻,后来召来个蒙面人指认,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他才相信我是我娘。帅哥,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吧!”   杜小帅瘪怒道:“哼,我就知道你昨夜趁我不备,制住我的穴道,穿我的衣服去赴约,是存心死。不过,你的命真大,居然宋一刀也有‘仿冒品’!”   唐诗诗仰起脸来,企盼地望着他道:“帅哥,答应我好不好嘛!”杜小帅又不是三八,怎么会答应她!断然拒绝道:“门儿都没有!”   唐诗诗又悲痛地泣道:“帅哥,请你成全我吧,能死在你怀里,我已心满意足了。今生不能报答你,来世……”杜小帅瞪眼:“不许你再说什么死呀活的!”   唐诗诗激动道:“我为什么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我已经了无生趣,生不如死,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杜小帅头一低,吻住了她。   这一着真他奶奶的管用,不须争辩,更不用大吼大叫,就阻住了她说下去。   唐诗诗在意乱情迷中,突觉对方手掌按在自己的“丹田穴”部位发出一股强劲热力,传送到她体内,直入丹田。   她立即觉出,杜小帅是要将本身功力输入她体内,不由地大吃一惊,急欲阻止。但嘴被他吻住了出不了声。   心里去在惊叫道:“帅哥,不要……”   那知杜小帅输入的功力太强太猛,她心里一急,顿时承受不起,竟昏了过去。   杜小帅并未停止,继续将本身的功力输入她的体内……片刻之间,他已输出了一二十年的功力!   这在这时,一个高头大马的“女子”,偷偷摸摸溜了进来,杜小帅却都没发觉。   那“女子”神色慌张,回头向房门口看看,才迅速走到巨笼前,赶紧轻声叫道:“杜兄!杜兄……”杜小帅尚在运功,闻声暗自一怔,但不敢分神,憋想:   “这大娘们是谁?   怎么叫我杜兄呢?“   那“女子”没有看出他是在运功,忙道:“我是雷行啊!”   哇噻!把艚!崩仔性趺幢涑闪舜竽锩牵?   杜小帅急忙停止运功,气归丹田,转过身猛眨眼:“你是……”定神一看,认出真是男扮女装的雷行!   他不禁惊喜交加道:“雷兄,真是你啊!拜托,先把笼顶上那顶玩意儿关掉,这么冷的天,‘淋辕的滋味真娘的不好受!”   雷行茫然回头,问道:“怎么关?”   杜小帅指着那张铺着兽皮的大椅子道:“机括就在把手上。”   雷行急忙转身走过去,只见手上……哎哟我的妈呀!一排十几个机括,急问道:“杜兄,那一个?”   这可把杜小帅问住了,他那知是那一个,憋声:“青菜(随便)哪个试试,总有一个是对的。”   雷行只好应了一声,顺序将第一个机括一扳,不料巨笼上的喷水非量没有止住,反而如同倾盆大雨般洒落。   杜小帅大叫大嚷:“停!停!你想淋死咱们呀?”   雷行吓得手忙脚乱,急忙把机括扳回原状,才势才变小,跟刚才一样。   他可不敢再乱扳了,走回巨笼前:“杜兄,这室内机关重重,万一扳错了……”杜小帅苦笑不已:“算了,既然这么衰,咱们就多淋一会吧,老兄,是不是西门飞凤废了你的武功,又替你动手术‘变性’,把你变成了女人?”   雷行揪着张苦脸:“杜兄,别闹了,我是前些日子‘一统帮’大举来犯,趁乱换上女装,混在岛上洗衣烧饭的‘欧巴桑’中,才算保住了性命。”   杜小帅急道:“那你快离开这里,万一被人撞见,你就别想活啦!”   雷行愤声道:“在下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是一死,有什么了不起!”   杜小帅有点感伤:“雷兄,韩兄那日为了警告我,落得撞壁而死,我不能再害雷兄……”雷行接道:“杜兄不必为我耽心,我冒险溜进来,虽然想救出你们,可惜心有余而不足。是告知杜兄,无论受多大委屈,一定要忍耐。西门飞凤表面上虽已归顺‘一统帮’,但她心有不甘,暗中已连络她的手下亲信,准备向外求援,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消灭‘一统帮’啊!”   杜小帅瞄眼:“你怎么知道的?”   雷行道:“岛上男女有好几百人,那夜‘一统帮’突袭,奋战中伤亡了一大半,当时除了西门飞凤,剩下的人全部都投降了。   我混在他们之中,连他们都未识破是我,所以我才能偷听到这个消息。“杜小帅怀疑:”你居然能横冲直撞,闯到这里来,‘一统帮’的防范也太差了吧?   “雷行脸色一变,愤声道:“杜兄难道怀疑我?”   杜小帅就算真的这样想,可也不能说出来:“不是哪,我只是觉得……”雷行哼声道:“不瞒杜兄说,我和韩森那日误饮毒酒,功力尽失,又被西门飞凤在身上贴了‘勾魂符’,她对咱们已用不着防范。尤其韩森一死,那娘们就把我视同‘玩物’,要我随时跟在她身边,供她取乐羞辱。所以这‘寝宫’所有的秘密通道,我都一清二楚,刚才……”杜小帅突然警觉:“雷兄,有人来了,你赶快走吧!”   雷行大吃一惊,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赶紧绕跑啦!杜小帅见唐诗诗尚未苏醒,便把她拥进怀里,干脆自己也装睡。   悠而,脚声已来到巨笼前,只听来人冷笑一声:“嘿,你们倒真能随遇而安,淋成这样也能睡得着!”   杜小帅听出这口音不是一统帮主,偷眼一瞥,只见这人身穿儒服,一派洒脱,脸上却戴着跟一统帮主一样的人皮面具。   那人又冷哼一声道:“杜小帅,我知道你醒着,不必装睡啦!”   杜小帅甩都不甩,好像睡得很熟。   那人怒从心起,走到大椅子垒下,伸手一扳机括,巨笼顶上的“莲篷头”顿时喷水变大。   杜小帅这才装出从梦中惊重量叫:“哇噻!下大雨啦!”那人把机括连扳两下,喷水立即停止,原来是“两段式开关”啊!   杜小帅笑道:“谢啦!”   那人刺刺的坐在大椅上,冷声道:“杜小师,咱们来打个交道何?”杜小帅白眼:“你娘咧!黄鼠狼向鸡拜年,准没安好心!不过我想先知道你是什么狼?”   那人振声道:“宋一刀!”   杜小帅意外地一怔,憋道:“是你啊!你这小子昨夜约了我,为什么自己不去,却派了个冒牌货去赴约?”   宋一刀反问道:“你去了吗?”   杜小帅可也说不出话来啦!拔摇?   宋一刀置之一笑:“你去不去根本不关我的事,反正又不是我约你的。”   杜小帅斜睨着眼:“哦!是别人冒名约我?”   宋一刀微微点了下头:“这个不去管它了,我想跟你打个交道,你愿不愿意?”   杜小帅撇了撇嘴角:“哼!是不是你这小子也想打‘血旗令’的主意?”   宋一刀摇摇头道:“我要‘血旗令’有个屁用?不是啦!”   杜小帅再瞄着他:“哦?那你想跟我打什么交道?”   宋一刀直截了当道:“我要知道舍妹的下落!”   杜小帅眨了眼,憋想:“你娘咧!原来你这小子,尚未见到宋妙妙哦?”   灵机一动,他揉揉鼻子:“没问题,烧款代志(小意思)啦!但我有什么好处呢?”   宋一刀站了起来,走向巨笼前道:“我可以负责使你们安全离开黄花岛。”   杜小帅故意问道:“你敢背叛一统帮主?”   宋一刀道:“为了舍妹,我一切在所不惜!”   杜小帅心想:“这小子居然还有点‘人味’呐!”   他一直以为宋妙妙是被‘一统帮’骗去的,现在宋一刀这么一说,他倒有些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难道宋一刀在使什么诡计?   小伙子装模作样的犹豫一下:“这个交道嘛,听起来好像还说得过去。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诚心的,还是乱盖的呢?尤其跟你们‘一统帮’的人做生意,实在根本不保险哪!”   宋一刀认真道:“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   杜小帅一弹耳朵道:“很简单,如果你能把唐教主先送走,我当然就相信你的诚意啦!   宋一刀为难道:“这……”   杜小帅又揉揉鼻子:“你娘咧,连这个都办不到,还说什么负责使咱们两人安全离开黄花岛,膨风(吹牛)也不是这样!”   宋一刀沉下:“好,你等我消息!”说完便迳自走了出去。连机括也忘了去扳。   杜小帅望着他背影,不由地冷冷一笑。   打死他也不相信,宋一刀会为了妹妹宋妙妙,竟敢背叛一统帮主,私下把他们两人放走。   但是这小子是打什么歪主意呢?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二章     黄花岛宫院内,最后面用高墙围着一个大水池,占地足有半亩,深达两丈,有水道直接与湖相通,以闸门相隔着。   据说,这是西门飞凤的“秘密武器”之一。   池里分明饲养着数以万计的鱼,怎会是“秘密武器”呢?   这时一统帮主正坐在池边平台上,一只铺上兽皮的太师椅上,两旁分立着二三十名手下,每个人都跟他一样,蒙着同样的人皮面具。   恭立在他面前的,正是黄花岛总管弓弼。   如今他已归顺“一统帮”,对一统帮主那副恭敬巴结的嘴脸,就差趴在地上学哈巴狗了。   黄花岛总管可是一向很拉风的,除了岛主西门飞凤,就数他最有权威了。   如今连岛主都成了阶下囚,他还拉风,神气个屁!   一统帮主眼光一直注视着池中的鱼群,忽问道:“弓弼,你说这些鱼放入湖中,真可抵当千军万马?”   弓弼恭声道:“是的,帮主日前已亲眼见到,运回岛上来的那些尸体,一投入池中,不消片刻,就被这成千上万的”食人鱼“争食,只剩下骨骸啦!”   一统帮主沉声道:“投入池中的是尸体,如果是活人,尤其是武林高手恐怕就不管用了吧!”   弓弼忙道:“不不不,帮主有所不知,这种‘食人鱼’的产地是在很远的外国,叫甚么‘非洲’的地方。它的体形虽不算大,但生性残暴好斗,攻击性特强。   一旦放入湖中,整个石臼湖就不可能再有鱼类生存……”一统帮主斥道:“我说的是人,不是鱼!”弓弼吓得连声应道:“是是是,小的只是先向帮主说明,这种‘食人鱼’的凶性……”一统帮主不耐道:“好了,好了,废话不必说太多。   我只要知道,如果各大门派大举来犯,这些‘食人鱼’能派上多大用场?”   弓弼眉飞色舞道:“如果他们胆大来犯,绝不可能自奋船只带到石臼湖来,必然是洗派精于水必的高手打头阵。那可好,咱们这成千上万的‘食人鱼’,在湖中就可大打牙祭,饱餐一顿,啃得他们清洁溜溜啦!”   一统帮主又问道:“万一他们就地取材,利用湖边树木,编造木筏强渡呢?”   弓弼献计道:“帮主不用耽心,湖中可遍布‘刺椿’阻挡,万一被少林数木筏突破封销,再出动西门岛主精心设计建造的‘铁鲨’攻击,配合岛上的火箭阵势,包管他们全部落水,成了‘食人鱼’的‘营养午餐’,或者惠‘宵夜’!”   一统帮主沉吟一下:“那夜咱们的人来突袭,西门飞凤怎么不搬出这些‘秘密武器’?”   弓弼笑得有够诌媚的:“帮主洪福齐天,那夜事先毫无征兆,‘刺椿’没有布设湖中,‘食人鱼’也未放出,‘铁鲨’更为不及出动。加上那天正是岛主的三十大庆,岛上一片歌乐,以致疏于防范,才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埃”一统帮主干笑两声,不怀好意地道:“弓弼,你倒真是个鬼才,难道西门飞凤把你当做亲信,让你混上了个总管呢!”   弓弼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居然沾沾自喜:“帮主过奖,帮主过奖……”   一统帮主突然怒哼一声,冷森道:“西门飞凤待你不薄,你居然能卖主求荣,将来有一天你不出卖我才怪!”   弓弼大惊,急道:“不不不,小的是诚心诚意归顺‘一统帮’,愿为帮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一统帮主狞笑道:“真的吗?”   弓弼恭声道:“小的若的半句虚言,就……就遭天打雷劈!”一统帮主冷笑声道:“好!你不必万死不辞,只要一死就够了,现在证明给我看!”   弓弼一听,顿时魂飞天外,瘪惊道:“帮主,你……”一统帮主喝令道:   “跳下池去!”   弓弼吓得屁滚尿流,两腿一软,跪了下去大叫道:“不!不!帮主饶命……”   一帮主无于衷,手一招道:“古护法!”   古大冲恭应一声,已走向弓弼面前,喝道:“姓弓的!你敢抗命?”   弓弼心知求也没用,情急之下,霍地跳起身来,转身就逃。   不料一人飞身而至,挡住了去路。   这人出手快如电闪,“呼”地一拳,迎面向弓弼击出。一看这势猛力沉的拳路,除了“铁拳”东方明,还会是谁?!   弓弼已情急拚命,左掌急封门户,右掌同时以毕生功力所聚轰出。打算逼开对方,奋起全力冲过这一关。   但东方明的拳势太猛,跟弓弼的左掌击个正着,双方却被震得退了一大步。   古大冲正好赶上来,飞起一脚,使弓弼闪避不开,被踹得跄跌出两丈,“卟嗵”跌进了池中。   “啊!币簧敝戆悴医校患ㄋ慕Γ闳悍溆露痢?   弓弼手脚并用的想游向池边,但还没游出两尺,池中已成一片血红。   片刻之间,这位总管大爷已是皮肉无存,只胜下一副骨架,沉入池底!   ※※※黄花岛的岸边,仍然是以一统帮主为首的票人,只是少了个弓弼。   倏而,由六十四名壮汉,拖来三十二辆长形四轮矮车,车上各载一具长约一丈二尺的棱状铁筒,看似“火箭”炮弹,又像似大白鲨。   但它式样很怪,头部占了全长三分之一,似乎可以旋转,且布满尖锐齿状的钢刺,如同“狼牙棒”似的。   而它的背上,竖着三根两尺长的铁管,一前一后。向前的一根,顶端装有个水晶盆,好像“潜水艇”的潜望镜。向后的两根,只有洞孔,大概是通气用的吧。   每一辆矮车后,跟随着一名全身“水靠”的壮汉。   他们来到岸边,一字排开,仿佛受检阅的仪队。   一统帮主眼光巡视一遍,随即发号施令:“准备下水演练!”   九十六壮汉齐声恭应,声势实在有够雄垃的,唬人的!盎埔潞鹤趁窍冉疤琛碧е梁撸非拔埠螅婕囱杆偻丝慌浴?   三十二名穿“水靠”的壮汉便走上前,每两人一组,合力将“铁鲨”推入湖中。   “铁鲨”头部随着开始旋转,由慢而快,便直向湖中漂浮的巨木冲去。   巨大的浮木也是三十二根,每根有两个合抱粗,两、三丈长不等,漂浮在湖面上。   三十二具“铁鲨”各自认准目标,以极快速度冲去。   只见水花四溅,木屑碎块四散,浮木在“铁鲨”头部的撞击,旋绞飞斩下,刹时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哇噻!疤琛闭馔嬉夂么蟮耐Γ绻窃厝说哪痉せ蛐〈錾纤癫幌袢饪榻恕敖嗜饣保凰食闪怂槿猓踔脸闪巳饨矗?   岸边的一统帮主等人看在眼里,无不大为激赏,叹为观止,纷纷叫好!   表演完毕,三十二具“铁鲨”,便掉头驶回小岛。   当它们接近岸边时,头部便停止旋转,利用冲力滑行上岸。   六十四名黄衣壮汉立刻上前,将“铁鲨”拖回上岸,由里面的人打开背上活门,一个个爬出来,齐向一帮主抱拳恭然施礼。   一统帮主敞声大笑道:“好!好!实在棒极啦!哈哈……”他一笑,其他人就得跟着笑,以示帮主的乐就是他们的乐,帮主的忧就是他们的忧。   其中一人更谄媚道:“湖中有了‘食人鱼’、‘刺椿’和这‘铁鲨’,九大门派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只有望湖兴叹,没法度(没办法)啦!”   另一人却道:“段堂主,你有没有搞错。   咱们故意放出空气,就是要把各大门派的人引来,向黄花岛发动功击,如果他们只是站在湖边,望着湖叹气,那还有个屁的搞头!岸翁弥髅Ω目诘溃骸岸远远裕且环⒍セ鳎姓庑┩嬉舛团刹簧嫌贸×恕!?   一统帮主哈哈一笑,交代:“段威,你留在这里附近,把‘铁鲨’拖回去,随时待命!”   段威恭应道:“是!”   一统帮主便带着其他人离去,回到城堡中的大厅,只见另一票人,正围着大桌上一个“沙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他们一见一统帮主走至大桌前,眼光向“沙盘”一扫,一言不发的沉思起来。   “沙盘”是石臼湖及方圆数十里的地形,各处插满不同颜色的三角小旗,代表兵力分布的位置。   刚才那些人所争论的,便是兵力分布的位置,各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   一统帮主沉思了片刻,向其中一人问道:“章亮,你认为兵力这样分布妥当吗?”   章亮是四大护法之一,比较敢说老实话:“回禀帮主,依属下看来,石臼湖四周面积太积太广,而且四通八达,不像蒙蒙谷中的形势险恶。如果各大门派大举来犯,要是各处通路设下埋伏,咱们的人手实在不够分配……”一统帮主微微点头道:“不错!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撤回所有伏兵!”   章亮诧异道:“那不成了开门揖盗?”   一统帮主奸笑:“这不叫开门揖盗,而是要各大门派自投罗网!哈哈……”   章亮其妙:“帮主的意思是……”正在这时,身穿儒服的宋一刀走至他身旁,向他附耳轻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一统帮主敞声大笑:“好!好!”这一来,我不伯找不到钱如意那贱人了!八我坏队淘チ艘幌拢沼诒锊蛔。骸翱墒牵倚∶玫南侣洹币煌嘲镏鹘拥溃骸鞍怖玻〗罩冢腋涸鸢涯忝妹谜业剑媚忝切置眉妗!?   宋一刀虽然不太相信,但又不能拆他的台,只好点了点头,又问道:“养父,纵虎容易擒虎难,你老人家把那小子放走不担心吗?”   一统帮主冷哼一声:“他们功力已失,有什么好耽心的!令我耽心的不是他,而是他带路找到钱如意,你有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那贱人?”   宋一刀充满自信,简直自大:“养父,孩儿一定能把她活捉回来。”   一统帮主笑了笑:“如果要你去杀那贱人,我绝对相信你能办到,问题就是‘活捉’啊!”   宋一刀想了想:“孩儿想把‘红红’带去,那就万无一失了。”他说了“红红”,正是在画舫中,以无色无嗅的迷药,把杜小帅迷昏,活捉回来的那女子。   在“一统帮”中,红红是制造迷药的“专家”,在帮主面前十分吃香,连四大护法都得巴结她。   一统帮主心知宋一刀是怕失手杀了钱如意,所以想到带红红去暗中协助,这主意好象还不赖,便微微点头笑道:“好吧!毕旅娴幕吧形此低辏黾幻埔伦澈喝吮ǎ溃骸捌糍靼镏鳎髀啡寺硪言谖鳎绷嚼锇诜ツ靖显炷痉ば≈郏辞樾巫急盖啃卸珊缶倮捶改摹!?   一统帮主正中下怀,哈哈大笑:“来得好!古大冲,传令下去,立即布设‘刺椿’,然后开闸,将‘食人鱼”全部放入湖中!肮糯蟪骞вσ簧骸笔牵“便匆匆走出大厅。   一统帮主又狂笑道:“不怕死的就来吧!哈哈……”※※※唐诗诗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全身暖暖的,仿佛在春天和暖的阳光下享受着日光裕睁眼一看,发现原来被杜小帅紧紧拥在怀里。   杜小帅正在闭目养神,这时低下头惹笑:“你醒哪,这一觉睡够了吧?”   唐诗诗乱窘一把的:“我睡了很久?”   杜小帅“嗯”了一声,捉笑:“也没有啦!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吧。”   唐诗诗仍然依偎在他怀里,不安份的动了动:“帅哥,我怎么觉得你全身好热,是不是发烧了?”   杜小帅笑着把手伸出:“让我摸摸你的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那知把手朝她额上一摸,不由地吓了一跳,惊道:“哇噻!你的头好烫,好像是发烧了啊!”   唐诗诗急道:“一定是被水淋的,受了凉。”   杜小帅方才也感觉出,这少女紧贴着他的身体,如同取暖用的铜制“怀炉”   似的。   刚才他是在闭目养神,又在苦思宋一刀不知搞啥飞机,以致没有特别留意怀里少女的体温变化。   唐诗诗突然想到了什么:“帅哥,你是不是把本身的功力,输入了我体内?”   杜小帅才不会承认:“那有!”   唐诗诗望着他:“你不要骗我,记得当初师父说我功力太弱,无法练‘瑶池仙步’和‘三魂锁七魄’点穴手法,便把本身功力输入我体内,当时的情形就跟现在一样。   后来师父对我说,因为我本身等于毫无功力,突然被强大的功力输入,一时承受不了,才会有这种现象。   帅哥,你不要瞒我,是不是你把你的功力输给了我?“杜小帅见穿帮了,只好承认:”一点点哪……“唐诗良好眼圈一红,泪光闪动:“帅哥,你为什么这样做?”杜小帅耸了耸肩,轻描淡写:“我只是看你失去了功力,有些想不开嘛。”   唐诗诗热泪盈眶:“我连死都不在乎,失去功力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凭我那点武功和功力,又能派上多大用场?可是你不同,你还有很多事要做,甚至要靠你来消弥这一场武林浩劫,怎么可以轻易消耗自己的功力……   “杜小帅无赖地捉笑:“那我已经输给你了,又不是一件东西,给了你还能收回来。”   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杜小帅向她耳声警告:“有人来了!”唐诗诗急忙停止哭泣。   进来的两人脸型一模一样,好像一对双胎胞。   不过从服装上可以分辨出,一个正是一统帮主,另一个则是宋一刀。   一统帮主一见巨龙顶上的喷水已停止,不禁诧异:“咦?水怎么不喷了?”   宋一刀暗自一惊,想起自己忘了扳回机括,忙掩饰道:“可能是水喷洒完了,或是水管发生故障……”不料一统帮主冷哼一声,喝问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溜过来过?”   宋一刀矢否认:“没有!没有碍…”   一统帮主怒斥道:“哼!你还敢狡赖,这椅子上的机括,除了你之外,别人绝不敢乱动,也没有人敢溜进来。   说!你是不是溜进来过,想看这没穿衣服的女人?!八我坏肚榧钡溃骸懊唬挥校娴拿挥小薄芭尽钡匾簧嘞欤煌嘲镏骱莺莞怂欢猓獾盟怎牧丝ァ?   宋一刀连忙爬起,敢怒而不敢言。   一统帮主的怒气未消,哼声道:“你给我听着,这回饶了你,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宋一刀恭应一声:“是!”顿时噤若寒婵,退立在一垂头丧气。   一统帮主这才走近巨笼前,沉声问:“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杜小帅懒得甩他,来个有听没有见。   一统帮主怒道:“小子,你不要装聋作哑,想活命的话,这是唯一的机会。   否则,明晨日出时,就用你们两个活祭太阳神!岸判∷д飧銎ǘ疾幌敕鸥南耄骸昂撸≈灰怀龅拦砹樱蔷陀心闱频牧耍 ?   一统帮主这下可毛了心,咆哮:“小杂种!这可是你自找的!”气呼呼的转向宋一刀,喝令:“把笼子放下去!”宋一刀那敢怠慢,恭应一声,便去掣动椅把上的机括。   只听一阵“轧轧”轻响,巨龙下方的活动地板便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大洞口。   唐诗诗沉不住气了,正要大叫,却被杜小帅把她的口捂住,使她不能出声。   巨笼一降至洞庞,笼顶上的活环便与钢管与铁钩脱开,钢管一收回,活门即合拢。   地下室就成了一片漆黑。   唐诗诗不禁轻声惊道:“帅哥,我好怕……杜小帅拍着她的头:“没什么怕的,这只不过是个大鸟笼而已,又不是铜墙铁壁,有啥了不起,待一会儿瞧我的!”唐诗诗没有出声,伏进了他怀里。   杜小帅问道:“诗诗,你现在还有没有觉得体内发烧?”唐诗诗仍然未出声,好像已经睡着了。   杜小帅不禁笑:“假仙,那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又不是装上了睡觉的开关,一关就醒,一关就睡。   唐诗诗还是没有说话。   杜小帅心想:“你娘咧!我有办法教你装不了!”   于是把手着她的裸背,滑向她的细腰,轻轻搔起痒来。   腰是女孩繁感的部位,尤其唐诗诗最怕痒,那知杜小帅搔了几下,她竟没有丝毫反应。   这下了,就算是睡觉了,也该被痒醒了!   杜小帅觉得情况不对,急忙用力摇晃着她,轻唤道:“诗诗!诗诗!你怎么啦!”   连唤了几声,唐诗诗还是没声没息的。   杜小帅猛然想到,自己曾被那船舱中,无色无臭的迷药迷昏,不由地大吃一惊。   船舱有窗有门,迷药弥漫在舱中,药力尚那么强,居然能把他这百不侵的“怡胎”迷昏,只是时间超过出了那女子的估计。而这地下密室里,好象不透风,如果充满了迷药气体,那……杜小帅才这么一想已感到头晕晕的,摇摇欲坠起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已可以确定,密室里弥漫着迷药,唐诗诗才会刚说两就昏迷了。   可惜他连屏住呼吸都来不及,也昏迷了过去……※※※不知经过了多久,彷一阵倾盆大雨,把杜小帅和唐诗诗从昏迷中淋醒。   杜小帅惊呼一声:“啊!闭鲅垡豢矗⑾至训醭龅叵旅苁遥我坏墩呦蛄啊?   宋一刀手臂上搭着两套黄衣,另一手提着个包袱,上前轻声道:“他奶奶的!   小声点行不行?”   杜小帅斜睨着他:“你来干什么?”   宋一刀直截了当:“我来放你们出去!”   杜小帅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道:“喂!你有没有发烧?   我还没有答应告诉你,令妹的下落,你怎么……宋一刀笑了笑道:“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数,说一不二……”杜小帅截口苦笑:“这个我相信,你说杀一刀就可以取人命,绝不杀第二刀!”   宋一刀似乎听不出这是糗他,还把头一点,得意地:“不错!所以我先表示诚意,放你们出去,你总不好意思黄牛吧!”杜小帅耸耸肩,故意讪邪道:“这可难说啊!”   宋一刀也把两肩一耸,放下手上的衣服和包袍,走回大椅上坐下,先关掉龙顶上的喷水。   随即扳动椅把上的一个机括,巨笼便缓缓降至地面。   只见他又扳动另一个机括,笼顶上的钢管一转动,再向上升起,便将笼顶整个揭开,一条条的栅栏即向四周倒下。   哇噻!大鸟笼真的开啦!   杜小帅不禁大喜,一时冲动,几乎想跳起来直扑宋一刀,攻他个措手不及。   但继而一想,对方一定以为他功力尽失,才这么狂秋(嚣张),否则哪敢冒这个险。   外面的情况尚不明,他可不能轻举妄动。   这一迟疑,已听宋一刀笑道:“别爱现了,快把黄色‘制服’穿上,黄巾是用来蒙面的。   包袱里的两套衣服,等离开湖边就换上,免得被人以为你们是‘一统帮’的人,误杀了我可不负责。“杜小帅走出笼底,拾起丢在地上的西套黄衣,把一套尺寸较小的抛给唐诗诗:”唐教主,穿上吧!疤剖焓纸油掖野鸦埔麓┥稀?   杜小帅一面穿衣,一面况且:“姓宋的,你把咱们两放走,不怕你们帮主扒你的皮?”   宋一刀有恃无恐:“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早已有了万全的安排,到时候自会有‘替死鬼’的!”   杜小帅猛然想到东方明,不由暗自叫苦,但他又不能追问,只好不动声色:   “噢,想不到你真是神通广大,难道在‘一统帮’很罩得住呢。”   宋一刀自鸣得意道:“那当然!”   杜小帅已穿好衣服,又问道:“是你带咱们出去?”   宋一刀站起身:“我不带路,你们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这会儿帮主正忙着召开紧急会议,你们快蒙上眼跟我走吧!岸判∷肫稹逼ü暗募甘信际潜徽庹馑我坏端保胗胗瘢窬陀?   恨不得跟这疯狂杀手来个大车拚。   但这样一来,势必惊动整个岛上人,唐诗诗就很不安全了。   况且,毕竟一统帮主的身份尚未查明,必须要先跟他娘钱如意见过面,才能决定下一步棋,不能随便动手,以免当真造成终身遗憾。   于是他尽力的憋住满腔怒水,瞪眼:“姓宋的,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宋一刀很大方地道:“问吧!”、杜小帅也不拐弯抹角:“‘飘花宫’是你的杰作?”   宋一刀昂然道:“不错!”   杜小帅追问:“怎么就是不见柳苔青的尸体?”   宋一刀毫不隐瞒:“要活的!”   杜小帅惊道:“她被你捉来了?”   宋一刀微微把头一点,笑:“好吧,这不关你的事,废话不要那么多!”   杜小帅听说柳苔青被活捉,至少证实还没死,总算安了心,不知被关在何处?   心知问了也是白问,宋一刀才不会露口风。   他只好拿起黄巾,递了一条给唐诗诗,两人各自把面蒙上,提起包袱,光着脚,便跟着宋一刀向外走去。   这“寝宫”外四周,环着长长的走廊,四通八达,似乎布有重重机关,所以哪要守卫,根本没有人敢擅自闯进,除非是活得不耐烦。   雷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寝宫”,自然是因为曾跟西门飞凤进进出出。   听他的口气,这位嫁了七嫁,至今仍是“黄花闺女”的娘们,竟然把武功已废,且被贴了“勾魂符”的雷行当作“玩物”,大概她亦难耐寂寞,有时也想找点刺激和乐子,过过“乾瘾”吧?!宋一刀是一统帮主的义子,深得宠信,自是可以随意进出。   除了帮主之外。谁敢过问!   出了“禁区”,可就戒备严了,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一路上,岗哨见了宋一刀,都执礼甚恭地,没人敢盘问他后面跟着的两人是谁。   宋一刀一路通行无阻,带着杜小帅和唐诗诗出了城大门,才知是薄暮时分。   上回被杜小帅以惊人掌力震毁的桥身,如今早已修复,三人走过九曲长桥,竟然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   直到来至平台上,才见站着二三十名黄衣壮汉,守着唯一的那艘彩风画舫,连影子都不见,不知藏到了哪里去。   宋一刀果然很罩得住,向那些执礼甚恭的黄衣壮汉,大刺刺吩咐:“我要用船!”   壮汉们齐声恭应,便由其中十九人纵身上船,十六人坐上划桨位置,一人掌舵,另两人则站立船头,各自拿起一根两丈来长的竹篙。   宋一刀他们三人一上船,平台上的人便解开缆,将船身向前推出。   十六只铁桨齐划,画舫便向湖中驶去。   他们三人并不入舱,只是站在头上,看那两人一路用竹篙向湖中探路,好像怕碰撞到什么。   宋一刀一言不发,杜小帅又不能开口,以免穿帮,露出了马脚。   船过之处,只见湖中鱼群乱窜,仿佛是被凶神恶煞追杀,纷纷四散逃命。   杜小帅看在眼里,觉得问题很大,憋想:“你娘咧!这湖里有什么花招?”   尤其船头的两个黄衣壮汉,竹篙一碰触到什么障碍物,就用力把船头撑开,才继续边行边探索。   聪明的小伙子终于明白,湖中果有蹊跷,大概布设了障碍物,只是没想到,全石臼湖已成了“食人鱼”的天下!   画舫终于通过障碍,驶进了湖边。   距离尚有两三丈,宋一刀便一手抓住一人的胳臂,纵身一带,飞掠上了岸。   哇噻!毫不身轻功,真不是盖的!   湖边,宋一刀将两手放开,即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舍妹究竟在哪里了吧?杜小帅既已到了岸上,就不必顾虑唐诗诗无法脱险,存心和宋一刀胡扯:”还在苏州城那幢旧宅里!八晕我坏毒换嵯嘈牛谋匾肺剩ú换岣目冢揭谎圆缓匣岫执蚱鹄础?   那样一不,就算画舫上的黄衣壮汉,全部赶上岸来助阵,他也不放在眼里,自信绝对能对付得了。   不料宋一刀只说了声:“谢啦!”竟转身飞纵而去,回到了船头上,双手一抱拳:“后会有期。”   这是什么跟什么啦!   杜小帅整个人都傻啦!等他回过神来,画舫已倒驶出好几丈之处,要追上船也为不及了。   宋一刀这么精的伙,竟然如此好骗?   杜小帅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唐诗诗却挽着他的手臂:“帅哥,咱们快走吧!”   杜小帅不走也不行,只好偕同她匆匆离开湖边。   这时天色已愈来愈暗。   两人才奔出不到半里,唐诗诗已娇声道:“帅哥,我走不动了杜小帅憋心:”   你的功力没有恢复?“唐诗诗沮然道:“我的功力已散经…”杜小帅诧异得直眨眼:“我已经输入你体内一二十年功力,怎么没效啊?”   唐诗诗呆呆地道:“哦!你输给了我一二十年功力?”杜小帅瞪眼道:“是啊!你忘了吗?”   唐诗诗想了想道:“是吗?……可是,你也服下了‘黄花消功散’呀?”   杜小帅呵呵笑起:“我看你是被吓傻了,怎么得了健忘症。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个‘怪胎’,那种什么散不散的,根本就是垃圾,对我起不了作用,我的功力没有散失啊!疤剖锏溃骸罢娴模磕悴皇瞧衣穑俊?   杜小帅弹耳朵:“爱说笑!我干嘛骗你,不信我马上证明给你看。”   眼光一扫,附近正好有块几百斤的青石,小伙手走过去运起真力,沉喝一声,手起拳落,竟将巨石壁得四分五裂!唐诗诗失声惊呼:“哇噻!帅哥,你的功力真的没有散失啊!”   杜小帅得意洋洋:“当然!刚才那小子要不是溜得快,我就要他死得很难看!”   唐诗诗道:“怪事,你输入了我体内一二十年功力,怎么我好像没有一点感觉呢?”   杜小帅含笑:“你大概没有自行运功,尚未把我输入的功力吸收,化为已有。   我看咱们先找个地方,让你运功调息一下。“唐诗诗点点头:”帅哥,咱们快把这身黄衣换掉,免得撞上别人,还以为我们是‘一统帮’的人,那可真是衰三代了!岸判∷沧烊切Γ骸彼档囊彩牵“当即打开包袱,里面一套正是他自己的一套华服,另一套女装,居然还有内衣裤,肚兜及两双鞋袜,想的还真周到。   唐诗诗很快换上了女装,才回过身来,见杜小帅已穿好,问道:“帅哥咱们去哪里?”   杜小帅眼光瞄了瞄:“就在近找个隐蔽的地方吧!”唐诗诗却道:“我先去找我娘。”   杜小帅摇摇头:“她老人家不知到了没有,上哪儿去找,先把你的功力调息好了再说吧。”   唐诗诗不便坚持,只好顺从他的意见。   两人又走出大约半里,来到一片森林,杜小帅把手向前一指,便带着唐诗诗进入林内。   林内黑忽忽的,尤其距离石臼湖不远,地势潮湿,蛇虫特别多,一有人走近,就四散窜逃。   唐诗诗吓得惊叫一声,急忙紧紧抱住杜小帅的胳臂,央求道:“帅哥,咱们别进去了,找个别的地方吧。”   杜小帅拥着她讪笑:“你的胆子,怎么变得这样小了。”   唐诗诗嗔声道:“我的胆子本来就小嘛!”   杜小帅正想臭她,忽听林外人声沸腾,小伙子贼眼:“咱们快出去看看!”   两人急忙掉头出林,藉巨树掩住身形,只见为数不下五六百人,其中一半是衣褴褴褛的乞丐,抬着好几十具大型木筏,浩浩荡荡地直奔湖边。   哇噻!连丐帮也来凑热闹,居然跟各门各派打成一片,要想以木筏强行渡湖,全力攻打黄花岛啦!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三章     夜色朦胧下,大批人马抬着木筏,来到了湖边。   他们正将一个个木排列在湖边。   突见一条人影疾奔而来,立即被十几名壮汉拦祝奔来正是杜小帅,他只好来个紧急刹车,弹了弹耳朵:“哇噻!有够的,是不是举行月光晚会?”   一名锦衣壮汉喝问:“喂!你这小子是什么人?”   杜小帅斜睨着眼:“你娘咧!连我这个阎王爷的传令兵都不认识?”   锦衣壮汉一怔,诧异:“阎王爷的传令兵?”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是!阎王爷要我赶来通知你们,今夜阴曹地府已经客满啦,各位明日请早!”   锦衣壮汉怒斥:“他妈的!你这小子满嘴在胡言乱语,是不是想找死?”   古小帅嘻皮笑脸:“我要找死也得等明天,今夜鬼门关已经打烊……”怒喝声中,锦衣壮汉已扑向前来,抡拳就打。   杜小帅一闪身,捉弄着道:“你娘咧!不让你们去送死,这样也错了?”   锦衣壮汉连攻几拳,均被闪避开去,不由地怒从心起,霍地抽出腰间挂的厚背钢刀。   其他人也纷纷亮出兵器,正要来个“公捶”,合力围攻,忽听有人喝阻:   “住手!”众人刚一收势,只见正在湖边指挥,调动兵力的几个飞奔而来。   出声喝阻的不是别人,正是丐帮四大护法之一,人称“火爆浪子”的勾宁!   他老远已认出了杜小帅,奔近忙把双手一抱拳:“杜小帅,咱们找你好苦……”杜小帅笑声迎人:“有没有登‘寻人启事’?”   勾宁哈哈大笑:“那一招是你老弟发明的,咱们可不敢冒用。   你怎么也在这里?“   杜小帅白了那壮汉一眼,憋声:“哼!要不是为了有贵帮的人在内,我才懒得甩他们,就让他们去死!”   勾宁怔了怔:“杜老弟,如今各大门派的人马,都又包围了整个石臼湖,兵分三路,除了咱们这批人,另两批由望和护驾桥进攻,决心全力一举消灭‘一统帮’,老弟怎么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杜小帅笑憋着嘴:“我光说吉利话有个屁用,到时候把命送了,还吉利个死个人骨头啊!”   锦衣壮汉大概不知杜小帅是何方神圣,见他不过是个青少年而已,想必也不会有多大来头,上前怒斥:“他奶奶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牙来,你不会说点吉利的话吗?”   杜小帅嘻皮笑脸:“会呀,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说着把手向他一伸。   锦衣壮汉正要发作,勾宁忙阻:“马兄,这位杜老弟一向喜欢开玩笑,不必介意。   杜小帅斜眼:“谁跟他开玩笑!”   锦衣壮汉怒喝道:“小子!你……”   勾宁忙打圆场:“马史,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杜老弟,就是我曾向你提过,那日在蒙蒙谷中,曾力拚一统帮主,使对方身负重创的杜小帅!”锦衣壮汉一听,顿时一个大怔,一脸画满了问号:“杜,杜小帅就是你?怎么是个……”杜小帅截口讪笑:“怎么会是个‘破少年’!对吗?”锦衣壮汉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杜小侠如此年轻……?”   哇噻!连“小侠”都用上了,蛮会拍马屁的吗!   勾宁怕杜小帅又冒出一句,使锦衣壮汉太难堪,忙道:“杜老弟,这位马兄,就是名震大江南北,江湖中称‘翻江龙’的马飞……”杜小帅讪邪道:“吗啡不是毒品吗?居然有人叫这个名字,还自以为很拉风呐!”   马飞居然不生气,笑道:“在下是姓牛马的马,单名一个飞字,是飞上天的飞。”   杜小帅:“噢,你老兄既能翻江倒海,又能飞上天,那可真了不起,通吃了哪!”   马飞被臭面红耳赤,但又不便发作。   勾宁又从中打圆场:“马兄的水性功夫很厉害的,连他手下的这批弟兄,也个个精于水性。所以寒帮主这次特地亲往江北,请马兄出马相助,共襄盛举,为武林除去‘一统帮’这大害……”杜小帅没空听完这些废话:“你们今夜决心要攻打黄花岛喽??”   勾宁点点头:“这次行动以丐帮为主,各大派为辅兵分三路,寒帮主亲自在博望督阵,李长老则在护架桥指挥,只等咱们这边一发动,他们就立即接应,来个三面夹攻,使黄花岛顾此失彼。”   杜小帅猛摇头:“勾老哥,你们这样不行啦!最好大家再商量商量吧。”   勾宁为难道:“这个……恐怕不行了,咱们已经约定初更发动,箭已在弦上,势在必发,怎能临时变卦埃”杜小帅郑重警告:“他们在湖中不知是搞了什么鬼,你们去很冒险的哦……”马飞振声道:“翻江倒海都不怕,还怕这小小的石臼湖?   勾兄,更已经快到,咱们准备发动吧!”   勾宁望望杜小帅,有点犹豫地道:“晤……杜老弟是否能助咱们一臂之力?”   杜小帅眼皮一翻,讪言:“抱歉!我还没娶媳妇,打算多活几年,不想去送死。”   马飞气愤道:“哼!胆小鬼!”   杜小帅回敬一句:“爱现!”   马飞气得把手一挥,喝道:“咱们走,别理这小子!”勾宁无可奈何,只好抱拳道:“那就请杜老弟在湖边为咱们掠阵吧。”   杜小帅心知劝阻也没用,只有三声无奈,来个叹十声啦!眼见他们走向湖这,不由地唱了起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马飞等人充耳不闻,率众直奔湖边,指挥手下将木筏推进湖里,用绑有倒钧的长篙钩住待命,只等时刻一到,就发号施令进攻。   勾宁仰望夜空,一弯新月已升起山头,初更时分将届,终于忍不住又转身奔向杜小帅:“杜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小帅笑道:“我是天生看热闹的命,那里有热闹就往那里钻,这么热闹的场面,又不要花钱买门票,我能不来吗?!”勾宁笑皆非道:“杜老弟,我是说正经的……”杜小帅撇着嘴角:“怪了,怎么每个人都喜欢对我这么说,好像我这个人很不正经呢!”   勾宁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杜老弟,刚才听你口口声声说咱们去送死,想必是有所依据,不会是无的放矢喽!”杜小帅仍然一副吊儿朗当的神情:“依据是没有,灵感倒有一点。   依我看哪,那位卖吗啡的老兄印堂发黑,可能要倒大媚啦。“勾宁苦笑道:”   咱们是一致行动,齿唇相关的,他既然要倒大楣,那我也不可能走运喽?“杜小帅捉惹讪笑:“所以你别学他‘爱现’,充什么好汉嘛,活得久倒是真的!”   勾宁眉头一皱,面有难色:“可是,寒帮主有令,事关丐帮荣辱,甚至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我怎能……”杜小帅憋声道:“我听师父说过,妇人之仁,匹夫之勇都不足龋你们一定要去送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贵帮的人多,死儿百个也没什么了不起嘛!肮茨比绻系苣芨腋隼碛桑梦夷芩捣砝洗螅蛐矶判∷У溃骸昂冒桑揖透愀隼碛伞?   我刚从黄花岛出来,发现他们在湖中不知布设了啥玩意。   如果你们死心眼儿,非以木筏强行渡湖,恐怕要死得很难看喽!这个理由够不够!肮茨底砸痪淘ツ丫觯骸罢狻焙鎏叩穆矸烧裆溃骸肮葱郑背降嚼玻 ?   勾宁听好当机立断:“多承老弟赶来警告;但勾某身为丐帮护法,不敢有违帮主令谕,只好听天由命了!”说完又一抱拳,转身直奔湖边。   杜小帅歪着嘴。虽然不想他去“赴死”,却也没法度(办法)嘛!一条人影飞奔而来,杜小帅警觉一回身,见是唐诗诗,忙迎上前:“你怎么跑来了!”   唐诗诗娇嗔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树林里,我好害怕哦……!”   杜小帅拍拍她的头:“树林有什么好怕的,刚才我搞清他们的身份,万一认出你这‘唐教主’,可就有乐子啦!”   唐诗诗忙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一部份是丐帮的,另外那些是丐帮帮主请来助阵的。   哼!我看他们是活腻了,想用木筏强行渡湖,攻打黄花岛,白痴才做的事嘛!   疤剖熳∷氖直郏骸八Ц纾鹑ス芩牵甙伞!倍判∷疽樱骸罢獬∶嫒饶挚刹荒艽砉⌒章淼乃撬阑钍撬堑氖拢蛞回ぐ锏娜恕彼幕吧形此低辏<叽哪桥耍丫狭四痉ぁ?   夜色朦胧下,载满人的几十个木筏,浩洁荡荡撑向湖中,缓向黄花岛进发了。   杜小帅没时间再发表感言,一把拖了唐诗诗就奔近湖边。   这时正是初更时分,木筏上的人先以长篙,将木筏撑向湖中,随即蹲下,以短桨齐划,速度便逐渐快了起来。   不消片刻几十个木筏已离开岸边数十丈,浩浩荡荡向湖中的小岛快速前进。   到了湖上,一切可得看马飞的了,只见他站立在最前面的木筏上,双手各持一面三角形小旗,一黑一白,像打“施语”似左右地挥动着。   你娘咧!瞧他的神气,真有够拉风喔!   突然,木筏像是撞到水面下什么玩意,一声巨响,只见水花四溅,使木筏受阻停止前进,筏上的人则纷纷跌落湖中。   马飞的身手果然不弱,及时一个倒纵,满足在后距离两丈的木筏上。   但就在同时,已有几十个木筏,撞上布设湖中的“刺椿”,顿时一片惊乱,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只听最先落水的人,冒出水面大叫道:“老大,水面下布满了‘刺椿’啊!”   马飞惊怒交加,喝令:“清除障碍,理出一条水道来!”他们这票人都是水上讨生活,纵横长江下游一的“下江帮”,势力什么扩展到大江南北,是近年崛起的一股新帮派。   论武功,他们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卡斜(角色),成不了大气候,大局面,但帮众个个水中功夫不弱,所以在长江下游的两岸,“下江帮”都是一枝独秀。   清除湖中的障碍,在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算不了回事,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马飞一声令下,就见十几个汉子潜入湖底。   不料远没看清“刺椿”的位置,突然涌来一大群“怪鱼”,穷凶极恶地见人就咬。   哇噻!这群“小家伙”还真凶犯,不但嘴巴特别大,而且利齿如此钢锯,张口一咬就去了一大块肉!   他们水性再好,总比不上鱼。   况且,这群“怪鱼”数以千计,咬得十几名汉子在水中呼救叫不出声,一张口就灌进了湖水。   站在木筏上的马飞等,尚未看出湖底下的惊变,只见不断冒起无数水泡,远浮出一片鲜红的血。   马飞见状,知道出了问题,急向好十几个木筏,相继落水的几十名手下喝令:   “快下去看看!”   那些汉子不敢抗命,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游去。   还没游近,鱼群已涌来,像一群饿了多日的土狼,疯狂地向牛群发动攻击。   他们终日在江河中讨生活,什么样的鱼类都见过,可没见过这种凶猛的“怪鱼”。   鱼群见“宵夜”送上门来,那还跟他们客气,涌上来张口就咬,又嘶又啃的大饱口福。   只听一片惨叫声中,水花飞溅,鲜血迸射,刹时将湖面染成一大片红色。   哎呀呀,真是有够可怕!   马飞已吓呆了,站在木筏上都傻啦!   幸而另一个木筏上的勾宁叫道:“大家快退!快退……”其实不用大吼大叫,后面的好几十个木筏,已没命地向岸边仓皇划去了。   “食人鱼”虽凶悍残暴无比,但它只争食落水的人,并不攻击木筏,因为木头又不能吃。   丐帮和下江帮的那批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裤底一包,木筏尚未划近湖边,就等不及争先恐后地往岸上跳了。   惊乱中,不少人跌进水里。   鱼群立即追来,又是一片惊呼惨叫。   近湖边水深仅及腰部,丐帮弟子很多是“旱鸭子”,跌落水中只好涉水猛奔。   可惜速度太慢,随即被鱼群追上来。   这下他们可惨了,只觉两腿一阵剧痛,顿时腿上的肉便被鱼群争食,啃咬个清洁溜溜。   惨叫声不绝,一个个扑跌进水里,被鱼群涌上张口大咬,片刻间只剩下了骨架,沉入海底。   大难不死的人,已吓得神志不清,似乎怕鱼群追上岸来,跳上湖边就拔脚狂奔,随人顾性命哪。   杜小帅紧拥着唐诗诗,他只当湖中设有机关,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吃人的“怪鱼!”   也真是够绝的。   一眼见勾宁纵身上了岸,忙拖着唐诗诗迎上前去,拦住他急问:“勾大哥,有没有办法阻止寒帮主和老哥哥他们?”勾宁也吓昏了头,被小伙子一语提醒,七手八脚麻袋中取出三个“火箭筒”,分别是红,黄,蓝三色。   他取了其中中红色的一个,捧在手上,又摸出“火摺子”,迎风猛摇几下,便发出了火苗。   那还能拖,勾宁立刻点燃“引信”,便见“火箭筒”冲天而起。   射上几十丈高的空中,随即爆炸开来,飞射出无数讪烂夺红色焰花,在夜空中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煞是好看。勾宁这才惊魂甫定地道:“这红色信号,表示咱们这边情况危急,攻势受阻。只是不知是否来得及,阻止那两路人马,万一已经发动……”杜小帅双手一摊:“那他们也会一样的凄惨啦!”   勾宁沮然道:“可惜现在已没有办法通知他们……”突见马飞冲到面前,指着杜小帅怒不可遏道:“他妈的!你这小子明知湖中有凶险,为什么不向咱们说明?”   杜小帅回骂:“你娘咧,教你们别去送死,你们偏不信邪,现在还敢怪我?!”   马飞已形同疯狂,暴喝一声,拔刀就向杜小帅砍来。   勾宁也火了,转身飞起一踢,踢中马飞右腕,使他手中的钢刀飞了开去。   勾宁这“火爆浪子”可也不是好脾气的,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人家杜老弟特地赶来,好心好意劝阻,是咱们自己‘爱现’,怎么反而怪他来了。”   马飞怔了怔,哼声道:“至少他该告诉咱们,湖中有那群吃人肉的‘怪鱼’吧!”   杜小帅也冷哼一声瞪眼:“嘿!我要不是亲眼见到,就算你老兄告诉我,我也不相信鱼吃人呢!”   马飞仍然气呼呼道:“那你怎么知道咱们去送死?”   杜小帅习惯地揉揉鼻子讪嘲:“那还不简单,看你印堂发国赤,就知道你要倒楣啦!”   马飞气得脸都绿了,但他自知武功比勾宁差上一大截,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忍了口气。   杜小帅见他不“抓狂”了,这才捉笑:“老兄,你也不必吹胡子瞪眼的,老实告诉你吧,我只是看出湖中有名堂,并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飞机,更不晓理鱼居然还喜欢吃人,真是破天荒的听都没听过!”   马飞忙抱拳道:“杜小侠,在下刚才一时冲动……”杜小帅呵呵笑起:“算啦,代志(事情)过去就甭提了,勾大哥,现在你们打算……”他的话尚未说完,遥见夜空又有两道火焰冲天而起,随即在空中爆炸开来,飞射出两团光彩夺目的黄色焰花。   勾宁不由地庆幸道:“还好,还好,博望和护驾桥的两路人马,已经暂停攻击,按兵不动了。”   杜小帅弹耳朵:“好极了!勾大哥,我要赶去见老哥哥,你怎么样?”   唐诗诗来不及表示异议,勾宁已把头一点:“我要去向帮主报告这里的情况,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转向马飞道:“马飞,这里的善后就偏劳你了,最好先退出湖边,我会尽快回来。”   马飞道:“好,咱们等勾兄的消息请速去速回。”   唐诗诗见他们都打算好了,虽然不愿勾宁同行,也没有皮调啦。   幸好,没有人对她特别注意,也未认出她这“唐教主”,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大概已经习惯这位花心杜小帅身边是不少了女人的吧!   ※※※   从这里顺着湖边往护驾桥,不过三十多里而已。   臼石湖四周,方圆数十里之内,平时就很少有人,何况现在这么晚了,尽可施展轻功,也不会吓到活老百姓。   但杜小帅顾虑唐诗诗,耽心她输入体办的功力尚未化为已有,恐怕力不心,不得不助她一臂之力。   这样一来,奔行的速度被她拖累了,自然就较为缓慢了些。   途中,小伙子才想起替勾宁介绍:“勾大哥,这位是唐姑娘。”他认为没有必要,并未说明“唐姑娘”的身份,免得又要多费唇舌,浪费口水释个半天。勾宁也未追问,只是彼此打了个招呼。   奔行中,勾宁忽问:“杜老,那日在蒙蒙中,咱们见你受伤后被‘血轿’接走。当时各大门派的人正去追杀‘一统帮’,事后李长老和我接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你老弟上哪里去了?”   杜小帅贼眼一转支吾道:“这……这个以后再说吧,咱们赶路要紧。”   勾宁不便再追下去,只好默默赶路了。   三十多里路,用不着半个时辰,已来到了护驾桥镇外的湖边。果见湖边聚集着好几百人,其中除了以李黑为首的丐帮弟子,尚包括其他各大门派的人物。   李黑一见勾宁带了杜小帅和唐诗诗,不禁大感意外,来不及问战况,就振奋地招呼:“小兄弟,我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的!”杜小帅捶他一拳,斥笑:   “你娘咧!老哥哥,你是不是希望我死翘翘了,好没人跟你算帐?!”   李黑怔怔地道:“算什么帐?”   杜小帅睨眼笑:“你还跟我装,是不是捶得不够重?”   李黑幸好还不算迟顿,心念一转生活上伙子必是为了隐瞒杨心兰身世,要跟他算这笔他才一肚子苦水呢!一眼认出了低着头的唐诗诗,不禁诧异道:“咦!   唐教主……”老叫化曾见过云萍,却未见过唐诗诗,当然是把这少女人作是她娘了。   杜小帅刚要开口,突见二三十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指着唐诗诗喝令道:   “把这女魔拿下!”   唐诗诗大惊,吓得急依偎着杜小帅。   小伙子知道“代志双大条”(麻烦大)啦!只好充当护花使者,大叫:“你们想干嘛?”   围上来的二三十人,被他这一声大喝,吓得往前一步退之后,没人敢接近。   喝令那人四十开外,十分魁悟,长相也很威猛,挺身上前怒道:“姓杜的,不关你的事,最好站开一边去。这女魔最近连杀了一两百人,日前又跑到高淳县境来,在城外了批几个弟子,今夜非要她偿命不可!”   杜小帅一听,猜也知道此人必是在城内开武馆的武师,他还是故意问道:   “老兄是什么人呀?”   车黑忙介绍:“小兄弟这位是高浮城里,‘雄风武馆’的馆主,‘威镇八方’陈一峰也是华山派邵掌门的同门师弟。因为得知邵掌门在蒙蒙谷受了重伤,‘一统帮’占据了黄花岛,所以带了馆内一批弟子,前来为咱们助阵的。”   杜小帅弄笑:“哟,来头果然不小,难怪嗓门那么大呢!”陈一峰怒哼一声:   “小子,既然知我来头不小,还不快滚开!”李黑心知小伙子跟云萍“交情”颇深,赶快打圆场护航:“陈馆主,别这样啦,今夜咱们要对付的是‘一统帮’……”陈一峰断然:“不!煌嘲铩淙蛔锎蠖窦馀П人呛貌坏侥抢锶ァ=褚辜热蝗迷勖亲采狭耍蔷拖冉饩鏊 崩詈诩钡猛磐抛骸罢狻倍判∷д媸怯直裼挚啵缓梅呱溃骸澳隳镞郑∮忻挥懈愦恚馕还媚锸恰平讨鳌穑浚 ?   陈一峰喝道:“王冲!”   一名年轻壮汉恭应道:“弟子在!”   陈一峰指着唐诗诗问道:“王冲,昨日在固城湖边,被少林掌门他们截住的就是她?”   “是,正是。”   陈一峰冷哼一声,怒问道:“唐教主,你还有什么话说!”唐诗诗低着头……   她能说什么?   杜小帅却不能不说话,他装出嘻皮笑脸,捉惹:“老兄,这笔帐先挂上,咱们改天再算行不行?”陈一峰可不吃他这套:“不行!”   杜小帅吃了大瘪,一脸无奈地转向唐诗诗:“唐教主,人家是吃了枰铊铁了心,不肯放过你,我看只有用‘跑功’。”、“功”字刚一出口,就见他抓住唐诗诗的胳臂一带,施展“幽灵十八扭”,连连闪避过七八个人的阻挡突围而出,拔腿就溜!   陈一峰大喝道:“追!”领着他的弟子急起直追。   但怪事就在这时候发生了。陈一峰首当其冲,以及紧随在他身后的几名弟子,竟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连声怪叫,纷纷倒地不起。   杜小帅带着唐诗诗一眨眼已在十丈之外,回头一眼,见他们一个个扑倒地上,其他人也不追了,忙着去扶陈一峰等,憋想:“一定是老哥哥和勾大哥暗助咱们脱身,谢啦,改天好好请你们喝酒!”   大笑声中,小伙子也设空骚包道谢,带着唐诗诗就勇往直前!绕跑!   一口气奔出好几里,见山脚下有个破庙。小伙子才放缓脚步,停下来问道:   “要不要歇一会儿?”   唐诗诗噘着嘴,似乎惊魂未定,嗔声:“帅哥,教你别当鸡婆,你偏不听!”   杜小帅一脸瘪笑:“谁知道会遇上这批想不开的肉呆,简直……算啦,别提他们了。那个破庙大概不会有人,我赶快助你运功调息一下,万一再遇上这种情况,至少你可以保护你自己。”   唐诗诗娇笑:“有帅哥保护我,我才不怕呢!”   杜小帅拥着她向前走去,轻点她的俏鼻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两个双不能穿一条裤子,寸步不离,万一我要上‘一号’,正好发生情况,那……”唐诗诗接道:“那我就跟你上‘一号’!”   杜小帅嘲道:“你不嫌臭?”   唐诗诗“噗嗤”一笑,用力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娇斥:“讨厌!”杜小帅鬼叫连天:“哎哟!你手劲好大哦,是不是功力恢复了?”   唐诗诗嗔声道:“你少装,我根本没有用力!”   杜小帅怪叫道:“哇噻!没有用力就这么厉害,你要用力,我不就惨啦?!”   唐诗诗斜瞄着他:“我那有那么大本事,能择本你杜小侠?”杜小帅捉笑:   “那我昨夜在客栈房里的床上,一定是故意装的喽?!”   唐诗诗没有搭腔,好象是想起昨夜的情景,不胜娇羞似的。杜小帅没有想到别的,不再逗她。   两人加快脚步,走到破庙前一看,只见残垣断壁的,连庙门都不知去向,大概被人拿去当柴火烧了。   看情形,至少有十年以上没香火啦!   杜小帅故意大声嚷嚷:“咱们来烧香许愿哪!”其实他是试探庙内有没有人。   唐诗诗却惹笑:“帅哥,你许什么愿?”   杜小帅不加思索,顺口道:“只要能安安静静,没人来打扰,等我几时签中‘六合彩’发了财,就花钱雇人来修庙。”   唐诗诗臭他:“那你一定‘扛龟’!”   两人笑着走进庙内一看,真是有够旧的,不但蛛网遍结,到积处满厚厚的灰哇,连供奉的“土地公”,也成了“残障”,两条手臂断落在一旁,脑袋瓜只剩下了半边。   哎呀呀!土地公也有走运不走运的呢!   唐诗诗见状,眉头一皱:“帅哥,这地方好脏,怎么能……”杜小帅笑:   “附近又没有‘观光旅馆’,别那么‘九怪’(挑剔)啦!教主委屈些,将就点吧。”   唐诗诗也只是念一念,不将就得要睡外头,那就更惨了!杜小帅找来根带叶的枯树枝,先把蛛网清除,再打扫出一块地方,两人才能勉强的席地坐下。   小伙子一向随遇而安,“拉萨”(肮脏)也没间系很满足地逗笑:“还不错吧?”   唐诗诗苦笑道:“总比关在大岛笼里被水淋好些!”   不说也就算了,这一提,杜小帅火就上来啦:你娘咧!想起来就有气,白让他们看了钞穿帮秀’,还是男女搭挡演出!疤剖可ξ剩骸彼Ц纾氵却琢耍俊岸判∷ё欤骸胺匣埃∧闳砬褰嗔锪锏模凰橇礁龀裟腥四憧匆谎郏颐橐幌拢也坏却祝购冉从湍牛 ?   唐诗诗依偎着他:“看看有什么了不起,我又少不了一块肉,让他们看了长‘针眼’”杜小帅白眼一翻:“拜托!你当自己是‘屁股’啊?看了长‘针眼’!”   唐诗诗推了他一把:“帅哥!”   杜小帅憋声道:“他们要不把你当成‘桃花教’教主了,不敢碰你,否则早就……”唐诗诗脱口道:“我本来就是嘛!又不是假的!”   杜小帅可呆了,憋想:“怪事,你分明是冒充你娘,怎么在我面前,居然也承认是‘桃花教’教主啦?不要是假戏真作,台下台上分不清了吧!”   忽听唐诗诗柔声道:“帅哥,别去想这些了,你不是要助我运功吗!”   杜小帅漫应一声,诧异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变了,有些怪怪的……”   唐诗诗暗自一怔,忙道:“关在大鸟笼,没穿衣服,又被冷水淋了,大概有些感冒吧。”   杜小帅眨了眨眼:“说的也是……来吧,你先盘膝打坐,气纳丹田,自行动功一个周天……唉!真是废话,这些运功调息的方法。我娘早教过你了,何必我当鸡婆!”   唐诗诗傻傻地道:“你娘?你是说钱……”杜小帅眯着眼瞄她:“诗诗,你是怎么啦?好像被吓得‘短路’了,还是得了健忘症,连我娘是谁都忘了,她老人家就是你师父呀!”   唐诗诗忙掩饰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娘是我师父,我怎么会忘了。只是问你,是不是要用她老人家教的运功新法?”杜小帅歪头想了半天:   “这个嘛……我倒没想到,还是你细心,幸亏你想到这一点,否则说不定真搞出麻烦来了。娘的武功得自天山神尼,可能跟我师父教的运功方法不同,你不要尽全力,先略微运气试试,看看功力能不能运行自如。”   唐诗诗点点头,盘腿打坐,将两手放在膝上,闭起眼睛,作个深呼吸,将一股气纳入丹田,再缓缓运行起来。   小帅也盘坐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她。   唐诗诗煞有其事地运功调息着,只见她屏住呼吸,将丹田之气运集,缓缓提升通过了“海”,刚达“阴交穴”部位,就听她轻呼了声:“哎哟!倍判∷С粤艘痪蔽实溃骸霸趺戳耍俊?   唐诗诗皱起眉头:“好痛,气通不过。”   杜小帅眼珠了转:“唔……我的功力得自龙血和内丹,跟一般人苦练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搞不好你无法呼吸,把衣服解开,让我助你运功。”   唐诗诗惊问:“要我把衣服脱了?”   杜小帅捉弄嘘笑:“免惊啦!只要上衣撩起,不必表演‘穿帮秀’啊?”   唐诗诗娇斥一声:“讨厌!”便将上衣撩起,自行把裤腰褪下些,露出了整个小腹。   杜小帅也深呼吸两下,运气纳入丹田,再化为功力运聚掌心,紧紧按在她“气海穴”部位。   由于她是行功至“阳交穴”部位受阻,无法通过,所以小伙了须以本本功力,助她从“气海穴”开,向上运行冲破“障碍。”   这个嘛,就好象水管受阻一样,要以一股强劲水力,将阻塞的障碍物冲去,才能畅通无阻。   小伙子的功力由掌心发出,随着逐渐向上推动的手掌,缓缓达于她的“阴交穴”部位。但他感觉得出,自己掌心发出的功力,在通过这少女的“阴交穴”时,似乎并未受阻,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她是装的,故意找个借口,想要小伙子跟她亲热亲热!杜小帅虽然暗自起疑,但还是没拆她的台,仍然一本正经地继续把手掌向上移动。   杜小帅道:“准备,开始了。”   他重新深呼吸一下,力贯掌心,继续向上缓缓推动。杜小帅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听出一阵快速杂乱的脚步声,正由远而近。   脚步声尚在好几丈之外,唐诗诗又是正在“紧要关头”,居然能听出庙外的动静,哇佳佳,她不真不简单呐!   小伙子马上软了,霍地撑身跳起,憋声道:“你留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唐诗诗却不依:“不!我怕……”   杜小帅只好拖起她,等她匆匆把衣服整理好,一起掩向庙门口,向外看去。   哎呀!来的这批男女,抬着的赫然是“血桥”!   唐诗诗不禁声道:“是‘血桥’!”   杜小帅可高兴啦。“好极了,娘终于来啦!”   唐诗诗还来不及开口,已被杜小帅拖着行出庙门。   走在前面的八名宫装少女,手上虽各提着一盏宫灯,却未点头着,当然是不顾招摇,一路摸黑来的。她们一见破庙里行出两个人,一时未能看清来人形貌,立即散开身形,如临大敌地严阵以待。   杜小帅一奔近就兴奋地叫道:“娘!是孩儿和诗诗啊!”八名少女也已认出了他们,忙不迭恭然施声招呼道:“公子!小姐!”   四名中年壮汉也停轿放下,便见娇帘一掀,走出了身披血红大披风的钱如意!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四章     杜小帅拖着唐诗诗,直走到轿前才放开她的手,揉揉鼻子:“娘,你老人家怎么今夜才到?”   钱如意的眼光,去盯着唐诗诗,漫应道:“我本来早就来了,临时先去了趟九华山。”   杜小帅猛眨眼:“娘见到孩儿的师父啦?”   钱如意仍然漫应一声:“没有……”突向唐诗诗喝问道:“你是甚么人?”   唐诗诗暗自一惊,嘴才一张开,杜小帅已呵呵弄笑:“娘,你怎么连诗诗都不认识啦?”   不料钱如意脸色一沉,怒斥道:“大胆女子,在我面前居然敢玩这种把戏!   把她拿下!”   八名少女齐声恭应,一拥而上。   杜小帅一时莫名其妙,憋心道:“娘!碧剖榧敝拢蝗凰制胙铮参醇⑸涫裁窗灯鳎嗣倥找黄私头追椎沟夭黄穑透诤呤保乱环搴退哪切┑茏右谎?   就在杜小帅呆诧了眼,尚未回过神来,一条人影已疾掠而至,抡刀直扑钱如意。   钱如意这时尚未跨出轿杠,前面抬轿的两名中年壮汉,立即拔剑掩护。   但来人的刀法实在太快,也太厉害,只听连声惨叫,刀锋过处,带起一片血雨,两名中年壮壮已倒地不起。钱如意惊怒交加,随着身形暴起,“红花血指”   已出手。   只是唐诗诗已扑来,又双手齐发,迫使钱如意不得不闪身避开,让那抡刀扑来的黑衣蒙面人,幸而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事发生实在太快,如同迅雷不及掩耳。   唐诗诗双掌刘扬,使扑向她的八名少女,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   黑衣蒙面人疾掠而至,抡刀直扑钱如意,两名中年壮汉拔剑掩护,反被快刀砍倒。   以及钱如意以“红花血指”出手,再被唐诗诗发掌逼开,让黑衣蒙面人得以躲过致命的一击。   这一连中的动作,就好像是在同时发生。   真的是说时迟,那时快哩!   杜小帅心念一转,猛敲额头,难怪唐诗诗的体态,一夜间变得丰满成熟了,原来她是“仿冒品”。   可惜他一直呆呆地没发现,反被钱如意一眼就识破,姜还是老的辣啊!   小伙子实在是憋透了心!不由地怒从心起,狂喝一声,突向冒充唐诗诗的女子扑去。   那女子顾不及钱如意了,回身就向杜小帅双手齐发。   你娘咧!刚才还在热吻,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六月天变得快嘛!   杜小帅施展“幽灵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使她双手齐发射出的粉未,全都没有命中目标。   小伙子猛然想到,这个冒充唐诗诗的女子,可能就是在画舫船中,用诡计将他“活捉”的少女!   他眼光一扫,见钱如意又跟那黑衣蒙面人交上了手,且占了上风,似乎用不着他去助阵,便向那女子捉笑道:“是你啊,好!咱们再来玩玩!”   冒充唐诗诗的女子,果然就是红红。   “一统帮”中有好几位擅制人皮面具的巧匠,当杜小帅和唐诗诗在笼中,放入事先施放出无色无臭气体的密室,双双先后被迷昏后。巨和龙又升起,唐诗诗便被抬了出去,换进了戴上人皮面具的红红,她就成了唐诗诗。   杜小帅呆呆的没有注意到,竟然被她瞒过。   红红的任务,本来是要跟着杜小帅找钱如意,到时候由悄然跟踪的宋一刀出手,必要时由她暗助,以迷药把钱如意生擒,当然杜小帅也就回“笼”了。   一统帮主这欲擒故纵之计,确实高竿。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做梦也设想到,杜小帅的武功竟然还在。   难道西门飞凤还不明白,“黄花消功散”对怪胎发生不了作用!   当然不是!西门飞凤可奸诈了,她是因为明知自己无能为力,才想到利用杜小帅来对付一统帮帮主。   红红在获知杜小帅功力未失后,虽然随时可以其不意地下手,再把他迷昏,但尚未找到钱如意,还得利用小伙子带路,可让他昏不得。   连一统帮主也没收想到,钱如意就是“血轿”主人!   现在既然没戏唱了,红红也豁出去啦,把事先藏在包袱中那套女装里的迷药,一股脑全握在两手中,决心把这小伙子搁倒,再去助宋一刀对付钱如意。   可惜她不是“正牌”唐诗诗,否则用“瑶池仙步”,杜小帅的“幽灵十八扭”   就要吃瘪了。   小伙子可愈“玩”愈来劲儿,也不忙着出手,只是东扭西扭地,诱使红红连发射迷药,憋想:“你娘咧!就不相你能‘生’得出来,射完了就没得玩了吧!”   红红也注意那边的战况,眼见宋一刀的刀法虽凌厉,但苦于奉命要活捉钱如意,始终不敢使出杀手,以致放不开手力拼,反而处处受制,逐渐落于了下风。   她愈急,就愈乱,是被小伙子耍着玩喽!   唐诗诗身法愈来愈快,也开始伺机出手了。   只是他并无意伤这少女,同样也打算来个活捉,也好逼问出黄花岛上的情况。   红红突然扑近小伙子,将双手仅剩的两把粉未,全部发射出去。   杜小帅一个拔身而起,凌空一式“鸽子翻身”,落向红红身后,顺势一把抓住她,猛往下一扯。   红红整个人扑出,冲跌了出去。   红红还来不及爬起,不料宋一刀竟放弃钱如意,一个暴退,按着掠近到她身边,抡刀就砍。   杜小帅情急之下,突向宋一刀双掌齐发,两股掌力呼啸而至。   红红吓得魂都飞啦,机警地就地一滚,滚了开去。   宋一刀来不及再砍第二刀,杜小帅和钱如意已双双扑来,使他一看情势不妙,忙转身就逃。   他仍俊杰是也!识时务嘛!   虽然他的任务没能达成,但他已得知“血轿”主人就是钱如意,回去也勉强可以交差了。   只可惜未能杀得红红灭口,万一她供出岛上的机密,即可是件麻烦事儿。   杜小帅刚要追去,已被钱如意喝阻:“帅儿,让他去吧!”小伙子难得的听话,遥向远去的宋一刀大声叫道:“宋一刀,咱们的帐还没算清,你给我等着。”   才一眨眼,宋一刀人影都不见了。   杜小帅转身一看,红红居然未逃,伏在地上痛泣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钱如意就站在她身边,要不也逃不走!   杜小帅走近红红身边,讪言:“好啦,好啦,有什么好伤心的。”   红红仍然伏在地上,愤声泣道:“宋一刀好狠,我未能完成任务,又不是我的错,至少也得由帮主发落,他竟想杀我!”杜小帅憋声:“所以哪,在‘一统帮’里混,命早晚给混没了!红红哭得更伤心了。   钱如意和颜悦色道:“姑娘,你起来,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的。”红红不敢抗命,止住哭泣站了起来。   红红上前跪下:“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钱如意淡淡一笑:“起来吧。”   红红恭应而起,又谢了一声:“多谢前辈……”杜小帅懒得听这些废千方百计,斜睨着:“你脸上的面具,借我看看好不好?”   红红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顺着下巴至两边耳根,轻轻搓揉一阵,卷起一层薄薄的皮边,才慢慢向上揭。   等她将整片人皮面具揭下,露出本来真面目,果然正是画舫船舱里见过的那少女!   杜小帅不由地赞不绝口:“哇噻!这个人皮面具,做的有够好,是巧夺天工啊!”   钱如意对这玩意并不特别感兴趣,她只道:“姑娘,你可带有解药?”   红红摇头道:“一个时辰之后,几个姑娘就会自然清醒过来。”钱如意轻喟一声:“那我只好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了。”杜小帅瘪急得很:“娘!   不行啊,诗诗被他们抓了去,还关在黄花岛上呐!扒缫饩锏溃骸芭叮吭趺凑夤媚镉旨倜笆阍谝黄穑烤故窃趺椿厥拢俊?   杜小帅便将整个的事,从头屋尾,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钱如意听,沉吟一下:“哼!这样看来,‘一统帮’是想把各大门派的人全引来,来个一网打尽呐!”   红红忍不住道:“帮主已下令,除了钱前辈和杜公子要活捉,其他人一律格杀勿论!”杜小帅不屑地撇了撇嘴:“美的冒泡,他行吗?”   红红道:“杜公子,今晚已亲眼看到,姓马的他们想用木筏强行渡湖,结果死了那么多人,听说不但湖里遍设了‘刺椿’,还放了了成千上万的‘食人鱼’……”钱如意眨眼:“‘食人鱼’?”   红红点点头:“那是一种凶狠残暴的鱼,只要人一落水,它们就群起攻击争食,所以叫做‘食人鱼’。除此之外,还有几十具‘铁鲨’,形状很像大白鲨,是以精钢建造的,头部布满网齿,可以快速旋转,由人在里面操作,利用头部旋转使‘铁鲨’向前推进,尾巴就是它的舵。而它是潜在水面下前进,木筏或船只遇上它,就被绞打成肉酱,也会被‘食人鱼’吃光!”   杜小帅怪叫道:“畦噻!简直像科幻小说嘛!”   红红接下去道:“岛上还有两百名弓箭手,用的是火箭,想要强行登上黄花岛,还真的有得拼呢!”   钱如意急道:“那得赶快通知各门各派的人!”   杜小帅贼样弄笑:“娘,这个没问题,丐帮的护法勾大哥,他已亲自尝到滋味,这会儿早就去报告丁帮主他们啦。”   红红郑重其事道:“他们只见到‘刺椿’和‘食人鱼’,还不知道有更厉害的‘铁鲨’啊!”   钱如意想了想道:“我想他们的攻势受阻,吃了苦头,一定会从长计议,不敢再轻举妄动的。姑娘,你刚才说,一统帮主下令,要活捉我和帅儿!”   红红点头道:“是的……”   壮小帅憋道:“娘,孩儿忘了告诉您,一统帮主曾亲口对我说,要等把娘抓去,让您亲眼见到他杀我呢!”   钱如意全身一震,若有所悟地叹了口气,悲愤道:“帅儿,娘的判断果然没有错,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杜小帅心知他所指的是什么,一时心乱如麻,瘪样地望着钱如意,像个孩子地问道:“娘,那咱们该怎么办?怎么办……”钱如意更乱了方寸,沮然一声长叹,把杜小帅拥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头发!泪水却禁不住潸潸而下……※※※黎明,天色仍是一抹灰蒙蒙的,使得烧成一片焦土的桥镇,更显得凄凉,看上去惨兮兮的。   “临猢客栈”已成了一堆废墟,仍然穿得花枝招展的范桃花,坐在一个烧成黑色的石磨上发呆。   她两眼望着灰暗的天空,不停地喃喃自语:“叫我去找‘血轿’……到那里去找……”就在这时,镇头那边似乎有了动静。   范桃花警觉地抓起置于身边的包袱,急忙跳起身来,躲到断坦残壁后去。   向镇头看去,遥见一个身穿“寿衣”的人在前,后面跟了七八个人,走路居然连蹦带跳的,就像传说中的僵尸!   范桃花看得惊诧,憋想:“你娘咧!天都亮了,鬼怎么现在才出现?”   这一行人一进入镇内,领头的那人便东张西望,开始各处搜寻。   这家伙,难道是在瓦烁堆里,想找点“剩余物资”,发笔火灾财?似乎很失望,连连摇着头,一路搜寻过来。   距离愈来愈近,范桃花这下看清楚了,领头的家伙,虽然那张脸和一身打扮,都活像个僵尸,但更令她吃惊的,却是跟在这人身后又蹦又跳的,竟是她曾见过的“血怪”尹风,以及七个“骷髅”!尹风那夜已死在杜小帅手下,怎么又“复活”啦!   范桃花这一惊非同小可,真个是吓得屁滚尿流,“噗”地一个响屁,接着不但尿失禁,连屎也拉了一裤当!   哇噻!这屁还真响,使那领头的人猛然一惊,立时张开双臂,示意后面跟着的八“人”停止前进。   领头的人听觉真灵,居然能听出屁声从那里来,身形一掠,直射范桃花藏身断坦残壁前,冷声喝问:“什么人在那里躲着放屁?”   范桃花噤若寒蝉,吓得她全身颤抖,几乎暂时停止呼吸,偏偏肚子不争气,不跟她合作,又“彭”地放了个更响的屁。   那人一个蹦跳,直直地落在了那堵断墙前,手一伸,指着范桃花藏的位置喝道:“放屁能吓得了我?出不出来!”范桃花心知躲不住了,硬着头皮闪身跳出,虽然怕得快休克了,还是力持镇定:“哼!出来就出来,谁怕谁?”   那人打量她一眼,阴森森道:“原来是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丑婆娘!”   范桃花最恨人骂她饶,气得连恐惧都忘了,回骂道:“你自己才像个鬼!”   那人眼皮翻了翻:“我不是鬼!”   范桃花哼声道:“也不像人!”   那人干笑两声:“答对了,我是活死人!”   哇噻!他就是那古墓派掌门霍斯仁(活死人)!   范桃花这叫化果然是江湖通,一听活死人自报名号,吓得连声音都发抖:   “你,你就是古墓派掌门?”   活死人很神气地把胸一挺,昂然道:“如假包换!”范桃花连连摇手道:   “不必换了,不必换了,我跟你们墓派没交道好打,再见!”   说完扭头就要溜,却被活死人厉声喝阻:“站住!”范桃花只好止步:“干吗?我这不是站着的,又没坐下!”   活死人又打量她两眼,忽道:“唔……我好象在那里见过你这丑婆娘?”   范桃花暗自一怔,猛眨眼:“不会吧,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活死人想了想突然肯定地道:“对啦!你就是那骑小毛驴,跟姓杜的臭小子,还有个臭丫头在一起的那个‘三八’!”   范桃花气得回敬一句:“你才‘四九’!”   活死人怒问道:“那小子呢?”   范桃花怒问道:“你管不着!”   活死人干笑两声:“是吗?随即取出个小竹哨,连吹了三声。   只见停在数丈外的尹风及七个“骷髅”,竟直扑而来,各占个位,把范桃花包围住了。   范桃花定神一看,才发现那七个“骷髅”,只是脸上戴着个骷髅面具,身穿紧身黑衣,画出白色骷骸而已,幸亏天色已亮,要是深更半夜出现,真能把人活活给吓死。   她想到了,这是当年与古墓派齐名,相当有“拼头”的“骷髅七友”!   “骷髅七友”在太湖的西洞庭山小由、被唐云萍吸尽元阳死在山洞里,还割了他们“那玩意”,怎么又“复活”了,而且还听命于他们的死对头活死人?   范桃花尚不知“骷髅七友”乐极生悲的下场,但尹风被杜小帅所杀,却是她亲眼见到的!   这娘们平时虽是天不怕地不怕,出名的凶悍泼辣,这时心里也发起毛来,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传说尽中的“湘西赶尸”!但那是夜深人静时于的勾当,怎么天都亮了还“加班”?   活死人见她呆得似根木头,站在那里不吭气,不禁怒哼一声,喝问:“丑婆娘!我问你那小子人呢?”   范桃花这才回心神,鼓足勇气道:“莫宰羊(不知道)!”人影乍晃,活死人已到了面前,伸手就向她当胸一把抓去。   这娘们虽然丑,毕竟总还是个女人嘛。   女人的胸中属于“禁区”,尤其江湖中公认,攻击女子胸部和下体是犯忌的,只有下三滥的货色,才百无禁忌,照攻不误。   范桃花骂:“下流!”一个暴退,避了开去。不料活死人跟看欺近,而且手臂暴长一尺多,便身后破尹风守住的范桃花不敢再退,冷不防被一把抓个正着。   “丝……”地一声破裂响,她的胸襟已被撕开一大片,露出粉红色的肚兜。   哇噻!这娘们丑归丑,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肚兜倒是挺鲜色的!惊呼一声:   “碍…”她顾不得身涉险境,急忙双手抓着包袱遮挡在胸前。   你咧,真是丑人多作怪,就算脱光了,请人看还懒得瞄呢!看了还真倒胃口!   活死人更是对女人毫无兴趣,尤其这么丑的母夜叉。   只见他双臂齐张,向范桃花疾扑,口中还大叫道:“给我死!”   范桃花吓得忘了身后尚有尹风,一个暴退,正好送了上去,被尹风一把抱个正着。   血怪就是血怪,从她身后张口就朝脖子上咬去,大概几天没饮人血,想解解馋啦!   范桃花吓得快抓狂了惊叫道:“啊!你要干嘛……”幸好活死人及时大喝一声:“放开……”尹风倒比个龟孙子还听话,已经吸住范校花的脖子,闻声立即把口松开。   范桃花虽然“口下”余生,想起那夜尹风吸马血的情影,不禁吓得魂不附体,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痪了,吊挂在尹风的两条臂弯上。   活死人走上前,冷森森道:“丑婆娘,没什么好怕的,何必吓成这样,虽然你已经死定了,但老夫可以让你再活过来,就跟他们一样!”   范桃花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夜分明见到尹风被杀死,今天居然又“活”   了过来。   尽管她自认为江湖通,可也没听过这种怪事!但想来一定是吓死人的可怕!   她不由得惊叫:“不!不!我不要跟他们一样,我不要……”活死人趁机威胁道:   “那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姓杜的小子那里去了?”   范桃花不敢乱瞎拿,照实说道:“他去黄花岛了……”活死人喝问:“真的?”   范桃花可不敢说“如假包换”那俏皮话,记点头道:“真的!绝对不假,你不信可以……。”   活死人突然叹道:“唉!有够衰的,苦研多年‘再生人’,已经实验成功,只差龙血就可大功告成,仿偏……万一他小子落在‘一统帮’手中,我可就没戏唱了!”   范桃花憋声道:“我,我已经说了实话,告诉你杜公子去那里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活死人狞笑道:“我可以放你,不过你身后那位老兄,他已多日没尝到新鲜人血了,你得顺便问他,舍不舍得放弃这顿丰富的早餐埃”范桃花瘪急:“可是他听你的……”活死人摇摇头道:“我不能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   如今随时要他为我拼命,怎么能不让他把肚子喂饱?“范桃花都简直是歇斯底里嚷叫道:“他根本早就死了,又不是活人,还有什么命好拼!”   活死人耸耸肩道:“血怪,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范桃花刚惊叫出一声:“不……”尹风又低下头,张口就向她脖子咬去。   回身一看,遥见一顶血红色的宫轿,由八名少女抬着,轿前尚有一男一女开道,轿后跟着两名中年壮汉,正飞奔而来。   活死人失声惊呼:“血轿!”   他可惹不起“血轿”,急将竹哨一吹,马上开溜。   尹风还舍不得放下范桃花,把她挟在胁下,跟着活死人一人蹦一跳地逃走。   一条人影疾奔而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活死人定神一看,哇隹隹,竟然正是他要我的杜小帅!   杜小帅乍见这票人,个个都曾经见过,不由看得猛眨眼!   尤其认出尹凤是被他亲手杀死的“老怪物”,而“骷髅七友”也“已被唐云萍一一解决,怎么又出现在这烧成一片焦土的小镇上?   再一看范桃花不知是死是活,手上仍紧紧抓着那个包袱,斜睨着眼道:“活死人,你倒真是阴魂不散,又从太湖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了啊!”   活死人眼看“血轿”已近,情急道:“后会有期!”说完连尹风和“骷髅七友”也不要了,转身就逃,要“绕跑”。   杜小帅那能让他走,急施“幽灵十八扭”身法,又挡住了他的去路,嘲讪:   “想走?慢慢等吧。”   活死的情急拼命,狂喝一声,突向小伙子扑去,出手就攻。   杜小帅连闪两闪,贼笑道:“哇噻,玩真的?”   活死人没有他这么轻松,哪有时间斗嘴,只顾一味猛攻,打算全力一搏。   杜小帅仍然施展“幽灵十八扭”,好象闹着玩似的,并不出手还击,反正绝不让他逃走就是了。   活死人眼看“血轿”已停下,而杜小帅又来个死缠活缠,使他难以脱身,这才将竹哨放在口中,连连吹出短急的哨声。   这大概是攻击信号,只见尹风仍然挟着吓昏的范桃花,与“骷髅七友”齐向杜小帅疾扑。   小伙子还想多“玩”一会儿,却听“血轿”里发出钱如意的喝声:“帅儿,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别再抓狂(发疯)啦!”杜小帅应了一声,这下可不玩假的了。   只见他双手运定真力,配合“幽灵十八扭”身法,以“君印手”连连攻出。   掌力所及,只吸“轰轰”连声,七个骷髅已纷纷倒下。   血怪尹风仍然挟着范桃花,奋不身扑向杜小帅。   小伙子怕掌力伤了尚不知是死是活的范桃花,瘪得他不敢出手,急以“幽灵十八扭”扭开这老怪可是得理不饶人……没理也照样不饶人,反正是不饶人就对了。   只见他根本就抓狂啦,那全身毛茸茸活像只大猩猩的身躯,仍像上回一样只围了条深红色“迷你裙”,张牙舞爪地连连疾扑。   杜小帅又想来次“西班牙式斗牛”,但想到自己亲娘在场,把这老怪物的短裙一扯掉,来个原形毕露,实在太难看啦!尤其这会儿天色已明,不是在夜里,这家伙活像只大猩猩,赤身露体的又蹦又跳,大演“穿帮秀”,那样子,恐怕能叫看的人连吐三天哟!   偏偏这老怪毫不在乎,短裙随着他的连连疾扑,不断掀起飘动,穿跟没穿也差不多。   瞧他这副德生,哎呀呀,真他娘的有伤风化!   杜小帅正待伺同出手,把这老怪物搁倒,抢救下范桃花,不料活死人的一阵急促竹哨声中,被小伙子击倒的“骷髅七友”竟然又直挺挺地跳了起来。   哇噻!这是什么飞机呀,居然死了能活来,活了又打不死呢!可惜“心匕”   不在身上,否则用那张天师的遗物,必有有镇邪制魔的威力,让这些“异物”一个去安息了。   骷髅形同行尸走肉,似乎不惧小伙子的掌力惊人(他们根本不能称人),直挺挺地又蹦又跳,活象鹰尸般扑去。   杜小帅的“幽灵十八扭”,跟他们“玩”起来可带劲和了,只见他左一扭,右一闪,使“骷髅七友”,连连扑空,等到回转身过来,早已不知他的去向。   活死人看在眼里又惊又急,口中的竹哨猛吹,七个“骷髅”加上挟着范桃花的老怪物,连蹦带跳,扑来扑去的乱成一团。   这一下可热闹了,杜小帅就更来劲儿!像只穿花蝴蝶似的,在他们之间穿来穿去,其实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尹风,一心要从老怪物手中先把范桃花抢救下来。   “血轿”停在那边,始终按兵不动,钱如意这时坐在轿中,从轿帘后把一切看在眼里,虽觉这宝贝儿子太会胡闹,但见他施展的“幽灵十八扭”,能把双方八九个“人”,搞的阵阵脚大乱,倒也感到十分欣慰。   只是觉出这“幽灵十八扭”,跟天山派的“瑶池仙步”,比起来,实在差了大截。   如果对方轻功身法更高竿,那她的宝贝儿子可就要吃瘪啦!   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除非是她亲自出手。   他们母子相认后,杜小帅曾把一切告诉了母亲,只把“限制级”的部队省略,由于事关唐诗诗,小伙子不得不把唐云萍的情况说明,在太湖西洞庭山的山洞内,杀死“骷髅七友”的情节。   钱如意在天山时,曾听天山神尼述说洪薇的滥杀成性,自然也提及同为七大魔头之一的活死人。   记得天山神尼说过,古墓派的独门邪功,可说是天下邪功中最邪恶的一种,尤其活死人苦研多年的“再生人”,是要把活生生的人弄死,再“死”而复“生”,成为不知惧怕与痛苦,更不怕死的“敢死队”。   当然,他对“人驯还很挑剔,专要找林中有知名度的,或是江湖高手,“做卡斜(烂角色)根本看不上眼。   如果他的“实验”成功,大量制造“再生人”,那整个武林就是“古墓派”   的天下了。   可惜这魔头运气太衰,正在邛山古墓内加紧作“实验”,偏偏“骷髅七友”   跑来搅局,不但使他多年苦研的心血泡汤,古墓派也要歼灭,差一点连他的老命都报销呐!事隔多年,如今风水轮流转,“骷髅七友”死在唐云萍手下,没关仔还却变成了活死人的“再主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意想不到。   遗憾的是活死人未能获得“血龙”之血,功亏一旦,这几个“再生人”,充其量只是毫无生命的“机器人”,没有“灵性”,还不能真正的“再生”。   否则的话,活死人只要用“心灵感应”,发号施令,即可随心所欲,等于自己亲手迎敌了。   那样一来,纵然毁掉千百个“再生人”,他却连汗毛也未损伤一根,试想这种邪功有多厉害?   钱如意既看出“骷髅七友”成了“再生人”,又知他们是被唐云萍所杀,突然灵机一动,吩咐轿旁的少女,把看得差点没拍手叫好的红红叫到轿车前来,面授机宜一番。   并且吩咐一名中年壮汉,将被宋一刀砍杀的两人,遗留下的剑交了一把给红红。   红红依计,又戴上人皮面具,持剑疾掠去。   杜小帅这时正感毛火很,每次欺身近老怪物,刚要出手抢救范桃花,就被“骷髅七友”一个接一个的扑来,使他不得不大跳“扭扭舞”,差一点把腰都扭断啦!   那可好了,落得跟他师父一样,师徒两可真的是“克绍其裘”!突然一声娇喝,红红已来到面前。   “骷髅七友”现在既不是“活人”也不算“死人”但一见红红那张脸,竟仿佛见到索命鬼似的,不由地齐齐一怔,一个个僵立不动了。   红红想不到钱如意这一招还真管用,立即厉斥:“哼!你们难道不觉得已经被我杀?还不快快去阴曹地府报到,去迟了鬼门关打烊不收你们,那就成了孤魂野瓜,永不得超生!”   嘿!不信邪都不行,“骷髅七友”一听,竟一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活死人大惊,急将竹哨吹出一长两短的哨声,连软儿遍无效,只好取下竹哨大叫道:“你们已经是”再生人‘,永远不会’死‘的,快起来!快起来……   ““骷髅七友”身子刚一动,红红喝道:“你们已经死了,快去阴曹地府报到!”   随即念起了“金刚经”来。   活死人急得差点没吐血:“你们没有死啊!起来……”可惜“骷髅七友”不再动弹了,在他们的“潜意识”中的,只记得自己是被眼前这个少女所杀。   突见他们穿的“骷髅衣”,如同气球泄了气似的瘪了下去,随即化为一滩血水,发出一股腐尸般的恶臭。   只听活死人像死了爹娘的悲声痛哭:“完了!完了!我的心血全完了……”   杜小帅趁机以“幽灵十八扭”,身法出其不意地欺身而至,出手如电,一把夺去他手上的竹哨,放进口中就一阵乱吹,而且乱蹦乱跳。   哇噻!这下可热闹了,只见老怪物居然跟着他乱蹦乱跳,两人好像在比赛跳非州土人的‘战舞“。   杜小帅嘴里吹着竹哨,一张嘴真忙不过来,不时还得拿下竹哨怪叫几声,全身又左扭右歪,害得只能直行蹦跳的老怪物够怪了,身子僵硬不够灵活,还没扭两下就失去平衡,歪倒在地上了。   老怪物还真固执,人倒下去了还舍不得放开挟着的范桃花。   杜小帅回过身来,贼样笑着:“怎么不跳啦?”   老怪物瞪着一对失神的牛眼,直直地看着小伙子,那样子活像得“蒙古症”   的低能儿。   杜小帅现抄现买,也学红红道:“你难道不记得,那夜在竹林外吸马血,被我杀死了吗?还不快快去阴曹地府报到,去迟了鬼门关打烊不收你,那就成了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啦!”   老怪物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翘翘了,被小伙子这一提醒,才猛然记起那夜竹林外的情景!   “哇!钡匾簧纸校瞎治锵蚝笠谎觯錾碜拥瓜氯ァ?   直挺挺地躺着不动了。   就在这时,活死人抓狂啦,身形暴起,以捧球“盗垒”的扑势,直向小帅扑去。   红红惊呼一声:“杜公子当心!比艘餐狈善耍S蚶瞎治镏贝獭?   “铛”地一声,她的剑被活死人挥手震飞,身子也跟着跌了开去。   哇噻!活死人当年能跃身七大魔头之一,还真不是盖的,就凭这一徒手挡剑的功夫,便可看出他的功力果然深厚。   而他的扑势并未停顿,直扑杜小帅面前,双臂齐张,好像要把小伙子活活掐死。杜小帅哪会伸长脖子让他掐,身形一晃一扭,不但闪避开对方的扑势,反而欺他的背后。   小伙子一弹耳余,猛然记起在太平县城里的“留香院”,破了西门小郎武功的那回事,憋想:“练邪功的‘罩门’各有不同部位,那小子的‘罩门’在‘气海穴’。   巢芜老君的武功,似乎在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下,那夜兰疮发作,被我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当场就痛得昏死过去,可能是被踢中了‘罩门’,这活死人的‘罩门’也不知在里……不过没关系,我一向运气特别好,也许被我这瞎猫碰上死老鼠呢!靶哪罴榷』镒颖愠鍪秩绲纾驳慊钏廊吮澈蟆傲樘ā保Qā凹啊泵拧叭Υ笱ǎ獯ü缮虾莺菀唤拧?   这倒不是活死人太大意,他自恃一身“腐尸功”,经常故意露出破绽,诱使对手趁机抢攻,一跟他身体任何部位接触,那就上了大当,非中毒不可。   哪知小伙子是是百毒不侵的“怪胎”,这下可弄巧成拙,够他受的了。   三处大穴被点中,已经很难过,偏偏活死人的练功“罩门”正在“督脉”与“会阴”之间的“鹤口”穴部位,被小伙子一脚,踢了个正着。   “啊!哇……”惊呼惨叫声中,活死人全身向前扑跌了个狗吃狗屎,趴在地上不动了。   杜小帅赶上两步,一脚踩在他的后腰上,邪笑:“你娘咧!别装死,快起来继续‘玩’啊!”   活死人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臭小子!你也太狠了,竟然破了……破了我的……”话未说完已昏死了过去。   杜小帅又叫又跳:“哇噻!说签中‘特尾’啦!”   红红拾起被震飞的剑赶过来,双手握剑,照准活死人背心就要刺下,杜小帅一挥手惹笑道:“不必杀他,就让他变成个真正的‘活死人’吧!”   这少女不放心道:“杜公子,不行,待会儿他清醒过来又会作怪的。”   杜小帅捉笑:“安啦!他的邪功已经被我破了,醒过来发现自己已是废人,说不定不想活了,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呢。”   红红“噗哧”一笑道:“爱说笑!豆腐怎么可以撞死……”她的话尚未说完,“血轿”那边已传出钱如意的声音:“帅儿,你疯够了没有?”   杜小帅吐了吐舌头:“够啦!弊芬豢矗短一ㄈ员焕瞎治镄牛匆岩虏槐翁澹缓孟蚝旌烨笾骸鞍萃校彀逊洞蠼阃峡桑普饫瞎治锘股岵坏梅趴拧!?   红红已决心脱离“一统帮”,跟定了钱如意和杜小帅,自然对小伙子十分巴结,当下那敢怠慢,忙不迭过去从老怪物胁下,把范桃花拖了出来。   就这一会儿,老怪物已化作一滩血水,发出比“臭死鱼”更臭的异味!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五章     “血轿”停在山下的竹林内。   钱如意独自悠闲地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杜小帅指挥,大家忙着赶制风筝。   这个风筝可真够大,足可列入“金氏世界记录”。   它是一只大蝴蝶,光是展开的两对翅膀,就有三丈七八,身体也有两丈来长。   骨架是用竹子剖开,削成竹条绑扎成的,竹林里有的是竹子,就地取材,要用多少有多少,一点成问题就不知将用什么来“糊”它了。   杜小帅一面亲自动手绑扎,一面向身旁的钱如意轻声道:“娘,到底这顶宫轿原来乘坐的那位老太太,她究竟是什么身份?”钱如意问道:“你想追查‘血旗令’的下落?”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没啦,诗诗那天跟孩儿提到,她曾经跟几个姑娘闲聊过他们,她们和那四位大叔,是奉命护送老太太到苏州城外,约好到时候会有人去接的,诗诗猜想去接的人可能就是她娘。   这些姑娘虽不清楚是谁去接老太太,但她们总知道是谁派她们护送的吧。   “钱如意道:“我也问过他们,他们只是奉命护送那位老太太,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杜小帅眨了眨眼:“他们的师父是谁?”   钱如意笑道:“你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告诉你吧,他们的师父姓黄,是退休的老镖师,如今在京城开了间武馆是不是想去京城找他?”杜小帅揉揉鼻子有点糗:“以后再说啦,现在这里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钱如意沉吟了一下,忽问道:“帅儿,你想出的这个怪点子,真能管用吗?”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惹笑:“到时候就‘栽’(知道)了,不过,这”可在老天爷帮忙,诸葛亮在此没错,但得要能借到东风才行埃“钱如意眉头一皱,忧形于色:”帅儿,这样太冒险了吧?!岸判∷仕始绲溃骸蹦ǘ龋话旆ǎ├玻”纠次沂谴蛩闾旌诤螅蔚交苹ǖ荷先サ摹?   可是照红红说,根本不可能,大概游不到一半,就被湖中的‘食人鱼’啃光了,还嫌我肉少不够分呢!扒缫獾P牡溃骸本退隳隳芫鹊昧耸衷跄艽潘映龌苹ǖ海俊岸判∷О讯湟坏骸澳锬趺凑庋氩豢『⒍植皇茄钚⌒埃贰芄Α?   只要让我‘空降’到岛上,不把‘一统帮’搞他个天翻地覆才怪!扒缫庖⊥非崽荆骸鞍Γ∥艺婺媚阏夂⒆幽ǘ龋话旆ǎ……如果你遇上了‘他’呢?”   杜小帅笑得很苦:“你说一统帮主?”   钱如意微把头一点,正色道:“他已决心要亲手杀你,但你……你却不能杀他!”   杜小帅真是瘪透了心,不再说话了。   大伙儿默默绑扎,不一会儿已将整个风筝骨架扎好。   杜小帅亲自检查一遍,看看扎的够不够牢固,认为满意了,才命两名少女去把帐蓬取来。   哇噻!他还真会动脑筋,又来个就地取材,这下好好的一顶帐蓬可报销了。   “血轿”的底层,简直就是个小储藏室,又象百宝箱,里面包罗万象,连剪刀,针线这些玩意都有。   本来嘛,钱如意本身是妇道人家,又带了八名少女,经常置身深山密林中,从不投宿客栈,日常用品必须样样齐备,少了一样就麻烦啦!   可是没想到,竟会让小伙子派上了用常   他拿起大剪刀,先向钱如意逗笑:“娘,帐蓬先借给孩儿用,改天赔您一个又新又大的。”   钱如意还能说什么,只好报以苦笑。   杜小帅得到娘的批准,便指挥起来,大伙儿一齐动手,将帐蓬整个拆开,摊开成一片片的。   小伙子有板有眼,把拆开的一片片帐蓬,蒙在风筝的骨架上,照着适当大小剪裁。   但风筝面积大,怎么拼凑还是不够。   这下可伤脑筋了,临时上那里去找布啊?   不用担心,小伙子的怪点子多的是,只见他在钱如意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钱如意便斥道:“胡闹!”   杜小帅却嘻皮笑脸:“娘,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改天孩儿买新的赔她们就是了嘛。”   钱如意断然道:“不行!这么冷的天,要她们挨冻哪!”杜小帅一副撒娇相,噘着道:“娘,您看快起风了,东风就快来,我这个诸葛亮怎么可以没有准备好嘛……”钱如意仍然摇头道:“这个主意绝对不行,你可以把风筝改小一点呀。”   杜小帅揪成了个包子脸:“娘,知道孩儿有多重吗?好几十斤哪,风筝太小载不起我,掉进湖里可玩不起来啦!”   风筝终于大功告成,现在要试飞了。   八名少女分为两组,合力各抬起蝴蝶风筝的两对大翅膀站好,红红与范桃花则抬着尾部。   杜小帅由两名中年壮汉协助,在十余丈外紧紧抓索,大喝一声:“放手!”   抬着风筝的十人一放手,杜小帅他们三人就掉头拔脚飞奔,大蝴蝶便向空中升了起来。   巨大的风筝逆风而起,逐渐升高。   杜小帅他们向旷野飞奔,不断将手上长索放出,直到只剩下几尺才停止。   哇噻!大风筝的力量好大,要不是杜小帅功力深厚,加上两名中年壮汉协助,简直就要让他飞啦!   范桃花,红红及八名少女,看得忘了寒冷,一个个兴奋地鼓掌喝采。   连钱如意也眉开眼笑,为她这“天才儿童”的儿子伟大成就,感到无比的欣慰。   杜小帅更是爽到了极点,又跳又笑地大叫:“行啦!万岁!万岁……”钱如意突然眉头一戚,想到了个大问题,长索只有百来丈长,风筝如何能飞到黄花岛的上空的,让小伙子空降而下?况且,这么大的风筝,目标显著,岛上的人不都是瞎子,绝不可能有看没有见,只怕人还没降落,就成了他们的空中飞靶!但她见儿子这么兴奋,实在不忍心泼桶冰块让他凉啊凉的扫兴!   试飞成功,杜小帅便一声令下:“收!”   一名中年壮汉立即上前协助,帮着他将长索一把一把往下拉,另一个则将回的长索,在臂与肘上绕成一圈一圈的。   风筝逐渐落下,十个女子一拥而收,合力把它接祝钱如意忙过来问道:“帅儿,你有好几十斤重,这风筝吃得住吗?”   杜小帅充满信心,眨眼道:“安啦!我马上试给您看,飞不起来我就放弃。”   钱如意无可奈何,只好叮咛道:“千万小心啊!”杜小帅笑了笑,指挥十个女子把风筝抬回原来位置,自己把两脚套进大蝴蝶腹下的两个环索,再双手抓住前方的横架,交待十丈外紧紧抓住长索的两名壮汉:“我叫一二三,你闪就开始向前跑。”   然后吩咐十名女子道:“他们一跑,你们就快放一工,好了,现在准备,一……二……三…”“三”字一出口,就见两名壮汉向前拔脚飞奔,十名女子也同时放开了手。   就在钱如意提心吊胆时,风筝向空中升了起来。   杜小帅“呀呼!呀呼……”地怪叫着,风筝愈升愈高,看得下面的人更是齐声欢呼,鼓掌喝采。   长索将要放完时,突然吹起一阵强风,两个中年壮汉拉不住了,被拖得直向后退。   钱如意见状大惊,立即掠身赶去,助他们一力,施展出“千斤坠”功夫,才使空中的风筝稳祝但风力太强,拉得紧紧的长索突告崩断,只听众女吓得齐声惊呼!   “碍…”   这下小伙子可成了乐极生悲,尝到了断线风筝的滋味!只见大蝴蝶随风飞舞,愈飘愈远,片刻间已飘过山头。   钱如意大惊失色,带着众男女急起直追。   一转眼,大风筝已旋转着直坠而下,落向了山后。   钱如意他们翻越山头,一路追寻下去,却已不见了那只大蝴蝶的影踪。   幸好范桃花的那身花衣衫特别醒目,见它高挂在树梢上迎风招展,大个儿奔近一看,衣衫已成了破布条,挂在树上是没错,风筝却已掉落在山沟里。   杜小帅摔得鼻青脸肿,坐在地上看着破碎的风筝发呆!直到大伙儿到了他面前,他才抬起头来瘪笑不已。   钱如意忙趋前关心地问道:“帅儿,摔伤了没有?”小帅一脸臭相:“人是没伤,风筝……”钱如意斥道:“别再提风筝了,你又不是表演特技,想玩命哪!”杜小帅霍地跳起来:“大家快来帮忙,把风筝抬上去修理啊!”钱如意喝阻道:“帅儿,你……”杜小帅有听没有到,指挥着二男十女,合力把凤筝抬出山沟,气得钱如意直跺脚,却又对这宝贝儿子设法度哪!   唉!天下父母心啊!   这下大伙儿可被小伙子整惨了,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翻山越岭的把那大的风筝,抬回到原来的旷地上。   不过,这倒是御寒的好方法,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家都是满身大汗。   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但整修可又有麻烦了,折断的骨架可以接上,可是能用的布料全部用完,加大家的衣服都被拆开,这会儿修补上那里去找布嘛?钱如意连大披风也派上了用扬,她身为“血轿”主人,总不能把一身宫装脱下,只在“内在美”的内衣裤吧?!那太不象话!整修工作可不能停,范桃花马上表现出壮烈的一面……毅然脱下了肚兜。反正她也不在乎别人看。   其实,她就怕人家不屑一顾呢!   红红和八名少女一看她脱下肚兜,虽然很不意思,也只好硬着头皮照脱不误了。   这一来可了,十个女的全成了上身赤裸,仅留下一条内裤,那可不能再脱啦!   钱如意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拿这宝儿子没有一点皮调。   好在那两中年壮汉读过圣贤之书,深知“非礼勿视”的道理,连正眼都不敢“瞄”她们。   杜小帅当着钱如意面,更不敢露出“猪哥相”,还得装出一本正经的,忙着指挥大家进行修补。   忙活了整个上午,整修工作终告完成。   小伙子把断绳结处仔细检查一遍,才走向钱如意面前笑:“这回没问题啦!”   钱如意给他个大白眼道:“帅儿,你真是的是太不像话了,这会儿万一被外人撞见,成什么体统!”   杜小帅揉揉鼻子道:“安啦!这会儿各路人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谁还会跑来这里偷看!”   钱如意叹了口气,忽问道:“你有没有把握,用风筝一定可以把你送上岛去?”   杜小帅笑得很贼:“孩儿已算过风向,天一会由西南风转为东北风,到时候风筝升到空中,我只要把长索斩断,风筝便会飘向黄花岛上空,孩儿可以操纵蝴蝶翅膀,控制它向下降落……”钱如意截口:“万一控制不住,落进了湖里呢?”   杜小帅耸耸:“孩儿的运气不会这样衰吧?再说,爱拼才会赢啊!”   这时红红走了过来,反正她全身上下,早被小伙子看光光啦,也就不在乎了,她大大方方地道:“杜公子,我把岛上的情形说一说,你现在有空吗?”   杜小帅呵呵弄笑:“当然有空,我正准备要去问你呐。”   红红便蹲了下来,在地上画出黄花岛的整个图形,再仔细分出各处的位置,通道,以及所有的明哨暗椿,一一加以说明。   最后她指着一处小方格道:“这是我住的地方,杜公子如果能入这个房部,在床底下有个铁箱,里面全是我用的各种迷药,拿得到的话,说不定能派上用常”   杜小帅微微点了下头,瞄眼道:“红红姑娘,你知不知道唐姑娘被关那里?”   红红摇了摇头:“当时我戴上人皮面具,去把她换出大鸟笼后,就不知道她被送到那里去了。不过……”她指着一个大方格道:“这儿是后院,西门飞凤,还有那姓柳的女人,都被关这里,唐姑娘也很可能跟她们关在一起了。”   杜小帅眼睛一亮:“你说姓柳的女人,是不是当年的飘花宫宫主,芙蓉玉女柳苔青?”   红红耸耸肩道:“大概是她吧,我可搞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有这么个女人,连见都没见过她。”   钱如意忽问道:“红红姑娘,你有不同有见过一统帮主的真面目?”   红红眨了眨眼:“没有……”   钱如意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或者他的来龙去脉?”   红红摇头道:“连他的义子宋一刀,恐怕也不知道。”钱如意失意轻喟:   “帅儿,一切你只好见机行事了。   不过,千万记住,纵然他要杀你也绝不可杀他!岸判∷Э嘈Φ溃骸笆牵⒍峒亲〉摹!?   红红却诧异道:“钱前辈,这是为什么?”   钱如意避不作答,把话岔开道:“大家忙活了一上午,帅儿,轿子里有些备用的干粮,却教他们拿出来,分给大家将就吃些吧。”   杜小帅应了一声,即向“血轿”走去。   ※※※   太阳一落山,果然吹起了东北风。   天寒地冻,大伙儿冷得一个个直发抖。   钱如意当年拜在天山神尼门下,由于天山终年为冰雪所封,气温奇寒,所以必须先习“御寒心法”。   按照天山派的门规,一生只能收一个弟子,永远单传下去。   如果不是洪薇杀孽太重,被逐出师门,天山神尼也不会再收钱如意了。   这时钱如意见大伙儿被自己儿子整得惨兮兮的,一个个冻得缩作一团直发抖,看在眼里实在于心不忍。   她也就顾不得门规大忌,当即把“御寒心法”教会大家,以免他们全被冻成冰棒!   好在大家的武功都有相当的根基,“御寒心法”也不难练,只要懂了运功运气的窍门,经钱如意一番临时“恶补”,马上就能派上用场,而且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神效。   这一来,大伙儿总算身体暖和起来了。   直到二更时分,他们才开始行动。   巨大的蝴蝶风筝,又飞上了天空……   迎着风势,两名中年壮汉加上几名少女,合力拉着长索奔向湖边,幸而这一举不见一个人影。   风筝愈升愈高,顺着风向已到了石臼湖的西南方上空,距离黄花岛至少还有两三里以上呢!   杜小帅居高临下,整个石臼湖均一览无遗,奇怪的是岛上和湖的四周都毫无动。   连黄花岛的城堡中,也只有寥若晨星的光。   小伙子真是觉得奇怪,各大门派的人按兵不动,都在搞什么飞机啊?是昨夜勾宁和马飞的人吃了个大亏,落得伤亡惨重,吓得各大门派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还是……念犹未了,东北风已增强,使得风筝震动不已,摇摇欲坠起来。   杜小帅可不敢大牌,当机立断,腾出一只手来,挥剑斩断了拉得紧紧的长索。   哇噻!风筝断线,就顺着风势飘去。   小伙子就像腾云驾雾,失去了控制,在空中连翻带滚地打起转来。   他不由地大吃一惊坠落湖中可不是闹着玩的,铁定成了“食人鱼”的宵夜。   惊乱中一失手,剑便直直坠落湖中。   真是逊死啦!   小伙子急忙双手以抓紧横杠的拉杆,使两对蝴蝶翅膀保持平衡,把大风筝当作了“滑翔机”。他还真有一套,经过紧急应变,风筝己能控制,操作自如,顺着风势滑翔,逐渐接近了黄花岛上空。两对巨大翅膀一收合,加上他施展出“千斤坠”功夫,风筝立即直坠。眼看距离地面只有五六丈高了,他急忙再将巨翅张开,渐慢下坠之势,缓缓降落。   下面一片漆,也看不清降落在那里。   不过,只要不是掉进湖里喂鱼,他已经很满足了。   那知“噗通”一声,竟然还是掉进了水里。   杜小帅吓得大叫:“妈妈咪哦……”   差点连魂都飞啦!急忙运足功力护体。   幸好并未遭到鱼群攻击,定神一看,原来掉进了一个足有半亩大的水池里。   他可不知道,这水池原是养“食人鱼”的,如果不是鱼已全部放人湖中,他连塞鱼的牙缝都不够呐!大风筝“功成身退”,派不上用场了,杜小帅只有放弃,忙不迭游向了池边。   他上池边,估计一下位置,才判断出是城堡中最后面,临近大湖的“养鱼池”。   小伙子真是命大幅大,这降落地点还真选对了,“食人鱼”已全部放湖,这里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难得的是今夜天空乌云密布,星月无光,否则必会被人发现。那能让他安全上岸。   究竟是他吉人天相,还是“一统帮”气数已尽?   杜小帅不禁笑惹人得很:“真是天助我也!”   根据红红所说,鱼池的围墙外已是后院,既然关了西门飞凤及柳苔青等人,必然防范森严,可不敢掉以轻心了。   他不但全身只穿一条内裤,连剑也失手掉落湖里了,赤手空拳要对付人多势众的“一统帮”,不单是凭实力,还得靠智慧,要好好运用他的怪点子才行。水池里一泡,身上还真要命的有点凉飕飕的。   小伙子忙在池边打起坐来,先运功调息个周天,再以“御寒心法”使全身温暖。   片刻后,他已感到寒意全消,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便直奔围墙下。   围墙居然有三丈来高!哇噻!又不是皇帝老子的后宫中,里面住的年轻嫔妃,怕春光外泄不成?!   小伙子心里憋骂一声:“你娘咧!”运足功力,身形一拔而起,跃上了墙头。   居高临下,放眼看去,这后院还真大,占地也足有半亩,跟养鱼池的大小相仿。   不过空旷的地方较多,靠近鱼池的围墙这边,几乎种的全是奇花异木,建筑部位仅占全部面积的四分之一。   一排精致的房舍,照样是雕梁画栋,金壁辉煌,真有点深宫内院的架势。   这时早已过了二更,远远望去,遥见仍亮着几盏灯光,只是静寂无声,夜色正浓,房舍外边不时有人影走动,大概是守卫的人巡逻吧?   小伙子纵身而下,利用夜色掩护,悄然向房舍那边扑去。掩近一看,那些走动的人影,果然是几个身穿黄色劲装,手持不同兵刃的蒙面壮汉。   他最急的是要救出唐诗诗和柳苔青,自然得先查明她们是不是被关在这里,否则人没救出,反而打草惊蛇,惊动了全岛上的人,那就不好玩啦!   正在动脑筋,如何潜入房舍去查看,忽听一丈外的假山石后,发出轻声的谈话,使他吓了一大跳。差点不同大叫出声!哇噻!原来假山石后还“暗杠”,藏了暗椿,刚才他要糊里糊涂往前一丈多,岂不早就被人家发觉啦!其中一人轻声抱怨:“他奶奶的!这么冷的天,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蹲在这里真不好受!”   另一个笑道:“王三,咱们算不错耶,在这儿啥事不干,还有点老酒喝喝,比‘外堂’的人守在岸边,随时待命,注意湖上的动静,连眼睛都不敢眨强些吧。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房里的姑娘们,来几个陪咱们喝花酒不成?”   王三笑得很瘪样:“说的也是……”   杜小帅下意识地把一伸,又想索劝专利费”了,随即把手缩回,心里瘪骂道:   “你娘咧!我的这句‘说的也是’,怎么大家全学会?”   这时王三接着又道:“可惜你只带了一只酒葫芦,夜还长得很,怎么够咱们两个喝的。”   另一个笑骂道:“拜托,我带酒来只是为了御寒,你还想当真喝醉不成?”   王三叹口气道:“早知道我也带只酒袋来了。”   大概是他拿起酒葫芦在猛喝,另一个忙道:“王三,别这么大口,留点给我……”杜小帅灵机一地劝,用两指掐着鼻子,憋声道:“王三!王三王三听了,诧异道:”咦?好像有人在叫我耶。“另一个道:“见你的大头鬼?我怎么没听见?”   杜小帅又轻唤了声:“王三!”   这回另一个也听见,忙道:“是有人在叫你啊!”   王三身道:“我去看看。”   刚走出假山石,冷不防杜小帅欺身到了背后,出手如电地点中他的“灵台穴”。   王三连声都未发出,就应声而倒。   小伙子的动作真够快,左手将他拦腰一把,右手接住了刚要掉的钢刀,然后将他轻轻平放在地上。   这可不能拖,他急忙脱下王三的黄色劲装,匆匆穿在自己身上,再蒙起面,提了钢刀走回假山石后。   这一连串动作,总共花了不到半分钟。   有够快的吧!   另一个正在趁机喝,一见“王三”回来,忙收下酒葫芦问道:“谁在叫你?”   杜小帅憋着嗓门漫应道:“没人!”   另一个诧异道:“没人?……”   杜小帅一弯腰,好象要夺过酒葫芦,那人把手刚一挥,却冷不防被他点中了头顶“百会穴”。   “百会穴”又称“昆仑顶”,是人身百脉会聚之处,正是致命要害。   小伙子出手毫不留情,只听那沉哼一声,立时摆平,去向阎王爷报到了。   他谑笑不已:“抱歉,打扰了你老兄的酒兴!”   拿起酒葫芦,仰起脖子张口一倒,“咕嘟”没喝几口,酒已经没啦。   小伙子失望地骂道:“你娘咧!酒味还没喝出来就没了,不能多带些来吗?”   可惜那人已死翘翘了,否则他一定情愿回去抬来一大缸酒,换回他的一条命。   杜小帅既已知道,附近可能遍布暗椿,防范森严,可就不能太脱线了。   他走出假山石,眼光一发现从他站的位置,一直到房舍前,共有十几处假山石,每一处相距都在五丈左右,以扇形分布开来,形同包围着房舍这一面。   小伙子看在眼里,心想每一处假山石后,都可能布有暗椿,以便暗中监视房舍那边的一举一动。   而房舍前面尚有十几人站岗把守,更有些人在四周不断地巡逻。   防范既然如此森严,就甭说啦,被关在房舍里的,必定是重要人物!   杜小帅心想:“我如果硬闯,这些人是‘烧款代志’,但势必惊动整个城,还是动动脑筋吧?”   好在他定在生“怪胎”,满脑子装的都是怪点子,随便动动脑筋,马上就可派上用常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已经计上心头,比“易开罐”还方便。   只见他消然掩向五丈外的另一处假山石,轻声唤道:“王三!王……”果然不出所料,这假山石后也布有暗椿!   一个黄衣蒙面壮汉,闻声现身而出,轻声斥道:“他奶奶的!王三在那边,怎么跑到这里来找!你是谁……”杜小帅欺身上前,出手快如逾闪电,并指如战点中那人的“华盖穴”。   “我是你爸爸!”   “嗯!钡匾簧岷撸侨吮阌χ付埂?   这回不用衣服了,反正他们穿的是一律是黄色劲装,又蒙着面,乍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嘛!   杜小帅掠到那人,便若无其事地走回假山石后。   另一个正在假山石中,双手垫在脑后当枕头闭目养神,眼皮都是懒得睁开便道:“剑五,是谁呀?”   杜小帅也懒得回答,飞起一脚,踢中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哼都未哼一声,就不必养神了,可以从此长眠不醒!杜小帅一连“摸”   掉两处暗椿。   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心里忍不住自夸道:“小子,你真是天才啊!”   他黠笑不己,走出假山石。   现在他又尝到甜头,驾轻就熟,决心重施故技,仍然掩近另一处假山石,轻唤道:“剑五!剑五………”果见假山石后闪出两人,其中一个刚说:“剑五在那边……”小伙子出手既快又准,分点了两人的死穴。   两人猝不及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双双发出声沉哼,就呜呼哀哉喽!   哇噻!一箭双雕,这下小可乐歪了嘴。   他一兴奋,如法泡制,就这样一处接一处地,把十几处暗椿一一解决。   暗椿的布设,当然是为了暗中监视房舍那边的动静,同时防范外人从另一方面潜入。   由于“食人鱼”已放湖中,且已布设了“刺椿”,又有“铁鲨”随时待命,根本不可能有人偷渡上黄花岛,以致这些担任暗椿的壮汉,认为万无一失,只须应付公事似的,藏身假山石后做做样子就行了!   他们那会料想到,小伙子却是从天而降!   注定要死得很难看哪!   小伙子既已解决了所有暗椿,就没有后顾之忧,不用耽心,掩向房舍会被发现了。   利用夜色朦胧,及花木的掩护,小伙子迅速掩近了房舍,避开巡逻的人,掠上了屋顶。   他匍匐爬近屋沿边,居高临下,向对面亮着灯光的房舍看去,可惜窗上糊着不透明的棉纸,无法看到屋里的情景。   正在大伤脑筋,忽听一阵整齐的步伐声由远而近,小伙子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黄衣蒙面人,正朝房舍浩浩荡荡行来。大约在十人以上,前面四人提着灯笼,两盏写着“古”字,另两盏则写着“章”字。   这一队人,除了为首的两个戴着同样人皮面具,好像一对双胎。   其他的都蒙着面。   杜小帅不知为首的两个人是谁,因为上回在蒙蒙谷,一统帮主及宋一刀在内的好几百人,都是戴着一模一样,如同一个工厂的出品。他不由地暗骂道:“你娘咧!难道‘一统帮’里所有的人,都是见不得人的老鼠?!”   屋前把守的岗哨,一见他们到来,忙不迭执礼甚恭地齐声招呼:“参见两大护法!”   哇噻!原来是“一统帮”的两大护法,难怪这样拉风呐!   深更半夜,他们莫非是来查勤?   杜小帅眼见这一行人往房沿下走去,灵机一动,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当机立断,身子一滚纵落下地,小伙子落地无声,动作快得出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上了走在最后一人的身后。   那家伙也真够“驴”的,自己后面突然多出个人来,竟然感觉都没有!   简直跟死人一样!   由于夜色朦胧,只有前面四人提着灯笼,后面黑忽忽的,连走在最后的那人,也没发现,那些岗哨自然更是不可能察觉出来,还以为杜小帅这临时“插队”的,也是两大护法带来的人之一呢!   在“一统帮”中,除了帮主之外,四大护法是最有权威的。   这两位大护法突如其来,谁也不敢问他们来干啥,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名提着灯笼的汉子,一到屋前便分向两边站好,其中一位护法取出角匙,打开门上挂的在锁,门一开,他退开一步,向另一护法作个手势,谦让道:“章护法请!”   章护法也作个手势道:“古护法先请!”   古护法不再假仙,一摇三摆地走了进屋,章护法随后跟入,后面那批跟屁虫,也跟了进去。   杜小帅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精钢打造的,窗上均装的粗铁栅,简直比监狱还要牢固!房里只有两盏油灯,那够看的,等四只灯笼提进来始大放光明。   哇噻!屋子里二三十名少女,全被缚住双手,吊在横梁下,幸好脚尖还可着地,否则就像在荡秋千啦!   犯人也要睡觉啊!这是那门子的睡法?   她们虽然被吊着无法睡,还是一个个垂头打盹,有的居然睡着……也真难为她们啦!   突然被人声警醒,使她们全都面有菜色,不知又有什么大祸临头。   只见古护法走上前,亲自动手,从一名少女的“灵台穴”部位,揭下了一个象药膏大小的黄纸,瞄了半天,递向章护法师:“你看!”   章护法接过去一看,不由地愤声道:“哼!西门飞凤这鬼娘们好大的胆子,这哪是什么‘勾魂符’,分明是张普通黄纸!”   杜小帅一弹耳朵,想起阴阳双剑不但误饮“黄花消功散”功力尽失,而且被贴上“勾魂符”,才不得不听西门飞凤。   想不到“七煞女”是西门飞凤的心腹,照样也被贴了“勾魂符”!   但听这两大护法的口气,好象西门飞凤搞了什么鬼,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两大护法十分生气,双双动手,亲自将所有少女背上的“勾魂符”一一撕揭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全都是普通黄纸!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六章     大厅上,灯火通明。   一统帮主大刺刺地,坐在铺着兽皮的太师椅上,手上把玩着一柄带鞘的匕首,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却正是杜小帅的那把“心匕”!   宋一刀站在他身后,左右两旁恭立着两位护法,以及十来个黄衣壮汉,他们脸上都戴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厅内尚分布了好十几名蒙面汉子,简直可以称得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其实,厅中只有一个“犯人”,那就是被关在一只大鸟笼里,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西门飞凤!   她也已归顺“一统帮”怎么成了“笼中鸟”?   只见这娘们盘坐在笼中,好像一点皮调都没有了,一副狼狈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冻得浑身直发抖。   尤其几十双眼睛,贪婪地直在她身上打转,仿佛把她当成关在笼子内的猴子般看,真是叫她瘪透了心!   但莫法度,谁叫如今她已不再是岛主身份,人家爱怎么玩,她也只好随便啦!   忽听一统帮主冷声道:“西门飞凤!你还不承认姓杜的小子武功未失,是你搞的鬼?”   西门飞凤力辩道:“爱说笑!那瓶‘黄花消功散’,连酒都未渗,就直接灌进他口中了,是你在场亲眼看见的!”一统帮主喝问:“那么为什么他的功力既未消,也未散呢?!”西门飞凤翻了个大白眼:“那我怎么知道?”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你当然知道!有人告诉我,不久前你派人把那小子,还有个老叫化和姑娘骗来,他们曾饮了渗入‘黄花消功散’的酒,结果屁事都没有,是不是有这回事?”西门飞凤暗自一惊,力持镇定:“那可能是韩森和雷行,事先偷了解药,见面时就偷偷交给了他们……”一统帮主怒斥道:“你少在那里毛盖!解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藏在何处,他们那能偷到手?分明是你早就知道‘黄花消功散’对那小子毫无作用,却骗我说能散尽他的功力,故意使他们能伺机脱逃,是不是?”   西门飞凤咬牙道:“那小子把我弟弟武功废了,我跟他的帐还没算清,干嘛我要暗中助他脱逃!”   一统帮主断然道:“你想利用他来对付我!”   西门飞凤“哦!”一声,苦笑道:“他会受我利用?”一统帮主冷笑道:   “西门飞凤,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嘿嘿,你的岛被我占据了,心有不甘,所以想让那小子来对付我,是吗?可惜你打错了主意,那小子只求自己能逃命就不错啦,不会回头来救你的!”   西门飞凤耸了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话可说了!”宋一刀忽然弯下了腰,在一统帮主耳边轻声滴咕几句。   一统帮主听毕,微微点了下头,宋一刀便径自匆匆离去。   西门飞凤看在眼里,不知他们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来对付她,虽然都快被吓倒了,还是得产和没事一般。   一统帮主随即又问道:“西门飞凤!如果这事我不追究,你是不是真心真意归我‘一统帮’?”   西门飞凤瞄眼道:“我不归顺行吗?”   一统帮主手中把玩着“心匕”,抽出半截又插入,不停地抽插着,笑问道:   “那你的手下呢?”   西门飞凤眨了眨眼:“她们都贴上了‘勾魂符’,每日必须服用的解药在你手中,她们能怎么样?”   一统帮主带着怀疑的口吻:“你的‘勾魂符’,不会像‘黄花消功散’一样失效吧?……”西门飞凤刚说了声:“爱说笑……”突见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押着二三十名双手被搏,全身竟是光溜溜的少女进入大厅。   西门飞凤见状,差点没昏过去!   只见古护法快步上前,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那批有问题的小妞儿全带来了。”   一统帮主瞥了那些少女一些,沉声问道:“你们检查过了吗?”古护法恭声:   “属下与章护法已亲自查验过了,她们身上贴的根本不是什么‘勾魂符’,只不过是一方普通的黄纸而已!”一统帮主勃然大怒,喝斥道:“西门飞凤!你敢跟我搞这种飞机!”   西门飞凤愤声道:“我的‘勾魂符’,本来就是一方黄纸嘛!”古护法嘿然冷笑道:“不对吧?!听你那位‘忠心耿耿’的石总管说,符的背面不但画有符咒,而且用一根根针刺入‘灵台穴’中心。   如果自行将针符揭开,受符人必死无疑,可是这些姑娘们的符已被咱们揭开了,怎么没有一个当场死翘翘?“西门飞凤可呆了,尖叫:“你把她们身上的‘勾魂符’揭开了?”古护法气手一招,众壮汉便将那二三十名少女推上前,排成一列,背向着西门飞凤,好让她看到她们的背部。   西门飞凤仔细看了,果见她们“灵台穴”部位贴的典纸已被揭掉。   心知佯作归顺已经穿帮,只好“刷刷去”(算啦)!一统帮主冷森森道:   “西门飞凤,我是很看重你,才耐着性子劝你规顺,而且保留你的武功,否则早就全丢进池子里去喂‘食人鱼’,想不到你竟敢跟我耍这一手,是不是想来个‘绝地大反攻’,‘反败为胜’呢?”   西门飞凤怒哼一声,仍然保持沉默。   一统帮主又道:“其实,凭我‘一统帮’人多势众,而且人才济济,并不缺少你们这剩下的一两百人。   只是想到你苦心经营的黄花岛,能有今天的局面也不容易,却让咱们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如今各大门派的人马已聚集石臼湖四周,蠢蠢欲动,只要他们胆敢大举来犯,那就等于飞蛾扑火,自己找死,到了那时候,天下武林,唯我‘一统帮’独尊,让你当个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比你这小岛主强吗?   可惜你这娘们不知好歹,真是狗肉不上秤啊!拔髅欧煞锖崃诵模锷溃骸胺匣澳敲炊喔墒裁矗币校憔妥抛虐彀桑 ?   一统帮主狞笑着:“这么说,你是不怕喽?”   西门飞凤哼声道:“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一统帮主怒道:“好!我就成全你!”   他一施眼色,右边的那位护法转守身,击掌三响。   右边拱门里,立即应声走出一名年轻女婢,双手托着一只圆盘,盘中有一壶一杯,快步走了上前。   哇噻!耙煌嘲铩被褂邪逵醒郏ξ髅欧煞铮尤换垢缺靶糖熬啤蹦兀?   西门飞凤已经豁出去了,瞪眼:“不必来这一套,要杀就杀啦!”   一统帮主斥道:“你少臭美,这是送你‘上路’毒酒!”   西门飞凤瘪惊道:“毒酒?”   一统帮主道:“像你这么美,而且,虽然你已经嫁了七嫁,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随便在你身上那儿砍一刀,或是刺一剑,都是损你的完美。   待会儿去阴曹地府,阎王爷见了都会心痛,所以我决定给你个全尸!   哈……“   好死不如歹活,没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西门飞凤这样美丽又自负的女人!   她一向自认为是“女强人”,这时面临死亡,也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惧。   西门飞凤已经没有退路了,毛了心:“放屁,把毒酒拿来!”一统帮主一施眼色,年轻女婢便端着托盘走到笼前。   “七煞女”和其他少女,见西门飞凤伸出手来拿酒壶,忍不住齐声哭叫声:   “岛主……”她们要想过去阻止,但每人都被两个壮汉架住,根本无法挣脱。   一统帮主混在众壮汉中,由于落在最后,还轮不到他上前帮忙挟持那批女。   而且他站得较远,又被前面一些人接住,无法直扑七八丈外的一统帮主。   西门飞凤虽不是什么好女人,但她宁死不为“一统帮”所屈服,这点倒很令人敬佩。   小伙子顿时热血沸腾,正蠢蠢欲动,突觉被身旁的黄衣蒙面人,以臂肘轻撞了他一下。   他呆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只见那人微微摇头示意,似在止他别轻举妄动。   这人是谁呢?   杜小帅打量他的体型,猛然想到,极可能是“铁掌”东方明!幸好这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西门飞凤身上,没人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   只是杜小帅可吃瘪啦,就算这人是东方明,又怎会识破了他呢?   他哪会想到,当时从屋上落下,走在最后的就是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人存心掩护,他哪能半路上“插队”接在最后面?!他又不真是死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杜小帅这一尺疑,那西门飞凤已将酒壶抓起,拿进了笼中,只听二三十名赤裸裸的少女,呼天抢地的哭成一片。   西门飞凤却连酒杯也不用,干脆利落,就举起酒壶,将“毒酒”对着嘴一口气灌了大半壶。   哇噻!她倒是决心求死,一死百了啊!   杜小帅要抢救已经来不及,只好静观其变了。   一统帮主见状,不由地狂笑道:“好!好!想不到你竟视死如归,了不起!   哈……”西门飞凤一气之下,干脆把剩下的小半壶全部灌下,愤然将空酒壶掷了出去。抢声道:“姑娘们,不要哭,黄花岛的人绝不怕死!”众少女一听,果然停止了哭泣,齐声道:“咱们死也追随岛主!”西门飞凤深受感动,热泪盈眶:   “好!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一统帮主鼓掌喝采道:“好!真令人感动!”随即深深叹了口气:“唉!   虽然‘一统帮’里,也有不少人肯为我买命,可惜更多贪生怕死的饭桶,如果人人都象这些姑娘,我的大事已成了!罢龃筇铮偈毙叭肝奚?   西门飞凤仍然盘坐在笼内,她已双手垂放在身旁,不再遮掩裸露的前胸,反正人都快死了,也不差被人看啦!   现在,她静候着死亡的来临……   过了片刻,毒性似乎已发作,使她感到周身逐渐发热起来,像一团烈火在体内燃烧。   大概离死不远了吧?   她索性双目紧闭,等待着西方极乐世界派人前来接引……不料体内的烈火愈烧愈盛,而且向四肢百骸流窜,仿佛千万只蚁虫在爬动,使她感到无比的难受。   古护法上前双手一抱拳,恭声道:“启禀帮主,这娘们留着还有用,保不网开一面,给她个机会。”   一统帮主故意问道:“古护法,你有什么主意?”   古护法献计道:“依属下之见,如果她肯真心归顺,就请帮主饶了她吧。”   一统帮主慢条斯理地问道:“西门飞凤!古护法在为你求情呢,你怎么说?”   西门飞凤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昏乱地大叫道:“我,我受不了啦,你们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啊!币煌嘲镏饕皇┭凵驹谟冶叩哪俏换しū阌窒蛳蚶锩婊髡迫臁?   他们好像一切都排练过了,掌声一门里立即走出个年轻女,双手端着托盘,盘放着一只盖碗,一直走到巨笼前。   西门飞凤迫不及等地爬至栅栏前,双手紧抓住栅栏,以为送来的是解药,却见女婢双手端着托盘,放着一碗不知是啥玩意,不禁诧然急问道:“这,这是什么?”   女婢答道:“醒酒汤!”   通常“醒酒汤”都是用猪心,或是鸡鸭的肝,肾做的,多加姜和米醋,吃起来酸酸的有点像“酸辣汤”,确实具有醒酒的作用。   但西门飞凤并非喝醉,“醒酒汤”能解得了吗?   真是爱说笑!   不等她发问,一统帮主已黠笑道:“解药放进汤里,特殊毒药必须用特殊解法,不用怀疑。”   西门飞凤憋想:“汤里不可能有花样,他们想毒死我,刚才酒里就下了毒。   哼!就算汤里有毒我也不在乎,能毒死最好,免得活受罪!按蚨ㄖ饕猓闵斐鏊郑迅峭肱趿私?   揭开碗盖一看,果然是碗热腾腾的醒酒汤,看样子大概是用猪心切片‘川’的。西门飞凤毫不犹豫,端起来就喝。   虽然汤很烫,但她急于解毒性攻心之苦,也就不顾不得了,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碗。   一统帮主笑了笑道:“光喝汤没用,汤里的‘心’也得吃啊!”西门飞凤呆呆的信以为真,伸手从碗年抓起几片,塞进嘴里就嚼着吞下肚去。   她根本食而不知其味,也尝不出是否鲜美,一阵狼吞虎咽,把一碗醒酒汤连“猪心”干光。   杜小帅看在眼里,正觉得奇怪,不知他们搞什么飞机,忽听一统帮主笑问道:   “味道如何?”   大概汤里真放了解药,西门飞凤果然觉得毒气似乎渐消,已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便微微点点头。   一统帮主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汤是用什么做的?”西门飞凤茫然摇摇头心里似已预到有什么不对劲了,美目睁得大大的。   一统帮主哈哈一笑,向右边那位护法吩咐:“好了,把人带出来!”   那护法恭应一声,击了两下掌。   只见从右后方的拱门,首先走出了宋一刀,后面是两个黄衣蒙面壮汉,架着个上身赤裸,头已垂下,胸膛鲜血还在直流的男子出来。   哇噻!这个竟已被开腔破腹啦……真是死得有够惨的!一统帮主沉声道:   “西门飞凤,你刚才吃的醒酒汤,就是用这小子心做的!”   西门飞凤惊叫道:“什么?……”   一统帮主狂笑道:“哈哈,你看看他是谁吧!”   宋一刀正好走到巨笼前,回身等两名壮汉将那人架过来,伸手抓住他头发一提。只听西门飞凤一声惊叫:“小弟!倍偈闭趴谂绯鲆坏姥丫铺酪惨徊⑼鲁觯慊枇斯ァ?   原来这个被开腔破腹,挖出来做醒酒汤的小子,竟然是西门小郎!二三十名少女齐声哭叫道:“岛主……”个个不要命了,奋力撞开左右挟持的壮汉,直向巨笼冲去。   说在这时,一条人影暴起,直射太师椅的一统帮主,但被分立在两旁的两位护法挺身拦截住了。   这两人象是一统帮主的随身保镖,他们的反应也真够快,而且身手敏捷,一见有人突袭,立即挺身拦截,双双出手就攻。   突然发难的这个当然是杜小帅,他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西门飞凤和那二三十名少女身上时,冷不防向一统帮主扑去,东方明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他是打算先夺回“心匕”再说,眼看两位护法抢先出手,可真是瘪苦得很,就不跟他们客气啦。   小伙子施展“幽灵十八扭”同时,“君邪手”也已出手,只见他双掌齐发,左劈右切,分向两位护法的正面和腰部攻去。   两位护法也不是混假的,本来嘛,要没有两把刷子,那能在“一统帮”里搞上这个职位。   他们虽不会“扭”,闪功倒是一流的,各自分向左右一闪,使小伙子的凌厉攻势落空。   这两个家伙可不是挺身出来挨打的。   闪开小伙子的攻击,立即回身还以颜色,双掌两拳几乎同时攻到。   分列在太师椅两侧的十几名黄衣壮汉,不是站在那里摆派场,也不是摆好姿式,陪帮主等着照相的。   连两位大护法都出手了,他们还敢休息啊,不等帮主下令,已拔刀一拥而上。   这一来,杜小帅顿时成了背腹受敌……有够惨的!   他原想先夺回“心匕”再说,二看这情势,只好随机应变了。西门飞凤的死活,和他可没什么关系,虽然他“命犯桃花”,也不致“见色心动”,想当这娘们的第八任“小丈夫”啊!   灵机一动,小伙子又施出“幽灵十八扭”,左一扭右一扭地,连连避开了他们的前后夹攻,趁这个空档直向一统帮主扑去。   一统帮主还真能沉得住气,他居然大马金刀端坐在太师椅上,连动都不动,好像眼前发生的惊乱,跟他毫不相干,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热闹的。   眼看杜小帅已扑近,距离太师椅不到两丈,站得最近的古护法,非但不挺身上前拦截。反而双双暴退开去。   小伙子心里刚暗叫一声:“怪事!蓖晃乓簧尴欤桓隽秸杉降奈薜状筇崖湎拢皇撬词迸た招┍徽指稣拧?   哇!难怪一统帮主有恃无恐,两位护法不进以退居然想暗杠哇!   杜小帅暗叫一声:“好险!”   差点吃了个大瘪,但他尚未及绕过大铁和龙,再向一统帮主扑去,突见太师椅的四周,从地面上的一排排小洞孔,喷射出一股股浓烟,顿时弥漫成一片。   就这一迟疑,左边的宋一刀,古护法和章护法已齐齐攻到。   小伙子不敢贸然硬往浓为因中闯去,只得回身迎敌,抽出钢刀来跟他们干上了。   宋一刀的刀法果然厉害,那可一点都不是乱盖的,上前虚晃两下,第三刀就使出手,一刀直取杜小帅的胸膛。   古护法和章护法则是左右夹攻,双双挺剑刺来,正好形成一个“品”字形。   一刀两剑已攻出,忽听浓烟中的一统帮主喝道:“要活的!”似已认出了杜小帅。   宋一刀向来是杀手一出,绝对一刀摆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位古护法,正是当年一招摆倒东方明,使那以“铁拳”享誉武林的隐士,不得不加入“一统帮”,心不甘情不愿地干了个苏州分舵主的古大冲。   而章亮也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剑法出自青城派,只是功力稍逊于古大冲而已。   凭这三人的一刀两剑,又是联手同时攻到,纵观天下武林,能够死里逃生的,实在数不出几人。   偏偏杜小帅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正要以刀代剑,施展出“玄天三剑”,让他们尝尝厉害,不料浓烟中的一统帮主一声大喝,三人竟硬生生把攻出的招式一变,改为欺身进逼,似要击落他的钢刀,迫命他束手就擒。   小伙子没他们那种顾虑,爱拼才会赢啊!靶烊!敝械囊徽小耙跹舻棺币殉鍪帧?   只见一片刀影,如同江水倒悬,向三人冲激而下,那等气势与速度之外,别说是两位大护法了,就连刀法自负的宋一刀看了,也为之心惊不已。   幸好这三人都不是弱手,急忙收势暴退,才堪堪保住了三颗脑袋瓜,否则鬼门关又多三位不速之客。   杜小帅一招“阴阳倒转”,逼退了三大高手,他并不趋势追击,竟也一个倒纵,出其不意地回身向浓烟弥漫中扑去。   他虽未读过“孙子兵法”,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战略,眼前的情势,除非他能以“玄天三剑”中的“毁天灭地”,将整个大厅的人赶尽杀绝,否则终必落个寡不敌众,被他们活捉。   但他手中只是一把钢刀,可不是“断魂剑”,以刀代剑可不一定能发挥出那惊天动地的威力。   何况在场的除了一统帮主,尚有一宋一刀和四大护法,谁也不是省油灯,那会伸长脖子让他砍啊!所以他决心来个“王见王”,干脆去找一统帮主全力一搏。   小伙子在回身疾扑时,又屏住了呼吸,以免又被迷药摆平。   那知就这眨眼的工夫,等他扑进浓烟中,睁眼一看,非但一统帮主已不知去向,连那张太师也不见啦!   杜小帅可不敢再呆,急中生智,突由左侧倒射而去。   这时几十名黄衣蒙面壮汉,正手忙脚乱地,镇压着那二三十名全身赤裸,誓死效忠西门飞凤的少女,突被杜小帅闯来一搅和,顿时乱成了一片。   可真是精彩啦!由于他的这身打扮,跟壮汉们一模一样,一时很难分辨出谁是谁,加上小伙子很“绝”,并不出手伤人,却以“幽灵十八扭”身法,在他们之间一阵乱窜,专点壮汉们的“笑穴”。   这下子可热闹了,几十名壮汉狂笑不已,杜小帅也跟着大笑,好像一群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   今夜在场的这些人,可以明显的分别出有所不同,凡是与帮主戴着同样人皮面具的,只不过是次要角色,以及“一统帮”爪牙而已。   连东方明最近力求表现,都还得不到一统帮的信任。   其实,他是自己蒙上面具,混在那批壮汉中的。   这会儿大厅内一片惊乱,押那些少女的壮汉们,已是狂笑一发不可收拾,如同服了“红中”“白板”。   那二三十名光溜溜的少女,双手仍被反缚挣不开,倒在地上滚过大鸟笼,呼天抢地的哭叫道:“岛主啊!岛主碍…”分布四周戒备的几十名蒙面汉子,还没搞清杜小帅是谁,尤其这时大家已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出那一个是“窝里反”   的,一个个都不知所措,简真快哭了。   古太冲不愧是“一统帮”的首席护法,他一看这情形,立即抢声喝道:“大家听着,‘一统帮’的人立即除下蒙面,否则格杀勿论!”   这一着果然高竿,蒙面一揭开,便敌我分明,小伙子可跑不掉啦!   但几十名蒙面壮汉若痴若狂掩盖了古大冲的话音,根本没有人听见什么。   古大冲可不是唬人的,他说干就干,挥剑大喝道:“杀!”一声令下,四周戒备的几十名汉子那敢抗命,立时挥刀冲杀上前。   捧腹大笑的杜小帅霍地跳起,以刀代剑,运足真力一招“毁天灭地”攻出。   但见刀影滚动,如万马奔腾,似排山倒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向正面冲来的十几名汉子怒卷而去。   忽呼一片惨叫声中,一颗颗的脑袋爪满地滚,一条条的断臂断腿四处飞散,构成一副惨烈无比的骇人景象!   其他的汉子来不及收势,已被杜小帅回身挥刀乱斩,杀得惨叫连声,血雨飞洒,纷纷倒地不起。   宋一刀和四大护法看在眼里,也不禁惊得张目结舌。   他们虽然杀人不眨眼,可还没见过这种杀法!   即使杀人当家常便饭的宋一刀,刀法再快,也只能一刀杀一个,那能像杜小帅,一刀出手,就杀了一大片!   他们五人都曾听过死里逃生的人回报,说这小子的剑法和功力如何惊人,都以为夸大其词,吃了败仗灰头土脸地逃回,无法向帮主复命,不得不危言耸听,替小伙子“膨风”(吹牛)!加上红红出马,只不过略施小计,就把这小子给活捉了回来,难免对他有了轻敌之心。   现在他们可亲眼见到了,绝不是臭弹!   只是这五个人简直无法相信,天下会有这样霸道的刀法?!尤其宋一刀,更难以接受这事实,他绝不相信,天下竟有比“疯刀”更疯狂厉害的刀法!   古大护法猛然回过神来,疾喝道:“大家快退!”“退”字一出口,四大护法暴退。   除了狂笑不止的几十个壮汉,其他十几名戴人皮面具的,以及刀下余生的汉子,忙不迭跟着退出了大厅,连东方明也混在其中。   这时西门飞凤仍昏倒在大鸟笼中,那二三十名少女也被惊得停止了哭叫,躺在地上不敢出声。   而宋一刀却未退,他面对着杜小帅,惊诧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刀法?”   哇噻!这小子还真绝,连性命都不顾了,只想知道双方刀法的来龙去脉。   杜小帅脱眼斜笑:“我用的是剑术,手上没有剑,只好凑合合啦!”   宋一刀斥道:“来这套,刀法就刀法,剑术就是剑术,那能随便凑合!”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莫法度(没办法)!”   宋一刀一声:“姓杜的!一山不容二虎,我既要以刀法称霸武林,就决不容任何人的刀法胜过我。   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进招吧!?   杜小帅一副吊儿郎当地捉笑:“你娘咧!我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并不想杀你难道你非自己送死不可?”   宋一刀眨了眨眼,怒问道:“我妹妹跟你这小子有什么交情?”杜小帅贼笑不已,故意道:“说到交情,那可不浅呢,说不定你就快有外甥当舅舅啦!”   宋一刀怒骂一声:“放屁!”人已欺身而上,抡刀就向杜小帅连连猛攻。   杜小帅又施展出“幽刀十八扭”边扭边惹笑:“哇噻!说打就打,你这大舅子是怎么当的啊!”   宋一刀气得差点脑血中风,咆哮如雷地叫骂:“臭小子!快说,把我妹妹藏在那里?”   杜小帅仍然不急于出手,嘻皮笑脸地:“大舅子,你可真没记性,我不是以告诉你了吗,她还是在苏州城那个旧宅子里呀。再不快办喜事,她就要做未婚妈妈喽!”   宋一刀已经快抓狂了,挥刀一阵猛攻,连连施展杀手,却连杜小帅边也沾不上。   这对向来杀手一出刀取人命,从未失手的宋一刀来说,无异是奇耻大辱,等于砸了他“一刀”的招牌。   杜小帅连扭几扭,避开宋一刀的疯狂攻势,突然一个暴退,比个手势叫道:   “暂停!”   宋一刀的攻势一顿,怒问道:“你有什么屁要放?”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宋一刀!你很拽哦?你们的帮主已下令,任何人不得伤我一根汗毛,他要亲自下手杀我,难道你要跟他争?嗯!”   宋一刀果然为之一怔:“这……”   杜小帅逗惹道:“这个‘屁’虽然不臭,但很响,至少可以提醒你,违抗了你们帮主的命令,你可就没的混了!”   正在这时,不知从何时传来一统帮主的声音,狞笑道:“小杂种,你别在那里挑拨离间,如果再不束手就擒,我就送碗‘醒酒汤’给你吃。   那可是用唐教主的心做的,保证新鲜味美,保你吃得赞口不绝!哈哈……   “杜小帅这下可瘪了,怒道:“你听着,不管你是谁,胆敢伤害唐姑娘,就要你死得很难看?!”   一统帮主的声音又响起:“让我死得很难看?小杂种,你的口气未免太狂了吧!”   左一声小杂种,右一声小杂种,听得杜小帅非常刺耳,不爽到极点,回骂道:   “老杂碎!你不是要亲手杀我吗,怎么光要别人拼命,自己却变成缩头乌龟?”   这“乌龟”两字,紧骂人老婆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偷汉子让丈夫戴“绿帽子”的意思,似乎犯一统帮主的大忌,顿时怒斥道:“小杂种!你敢骂我?”   杜小帅憋声道:“骂都骂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一统帮主怒哼一声,喝令道:“一刀,把这小杂种带到‘寝宫’来!”   宋一刀恭应一声,向杜小帅挑道:“小子,你敢不敢去?”   杜小帅不在乎,一弹耳朵:“去就去!谁怕谁呀?”   宋一刀不敢再贸然出手,作个手势道:“跟我来!”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就向左边拱门走去。杜小帅瞄一眼笼中昏迷不醒的西门飞凤,以及被丢在笼旁,被开腔破腹的西门小郎尸体,还有那些吓呆了的少女们。   这时他已管不了她们,那些仍在狂笑不止的壮汉,更是没时间解穴,只能三步作两步地跟着宋一刀向那道拱门走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七章     杜小帅好是向天借了胆,啥都不怕,大步跟着宋一刀走向“寝宫”。   他原来的计划,是打算“空降”到岛上,潜入城堡,先救出唐诗诗和柳苔青再说的。   结果(摸)掉了十几处暗椿,却只混入那批蒙面壮汉的队伍中,跟随押着那二三十名赤裸少女,来到了正在“审问”西门飞凤的大厅。   虽然杀不了“一统帮”爪牙,把大厅搞得天翻地覆,却被“正点子”在惊乱中溜之大吉,使小伙子的原定计划整个泡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   这会儿唐诗诗和柳苔青两个人质,仍在对方手中,他就缚手绑脚的,能干什么?   杜小帅这时已经吃了秤铊铁了心,明知“寝宫”内机关重重,却毅然下了决心,要跟一统帮主面对面把“问题”解决,即使死在对方手里也认啦!   来到“寝宫”外,宋一刀居然还很有礼貌,地向旁一退:“请!”杜小帅也不跟他客气,手提钢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哇噻!这儿的场面,可比大厅里更精彩,更有看头!   只见一统帮主又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两旁分立着二三十名戴着人皮面具的壮汉,手上都端着弩弓,个个箭已上满了弦,蓄势待发。   悬挂的大鸟笼已不同,大概是垂放下地下密室了,一统帮主正对面约三丈的墙壁前,排列竖着十二块大门板,后面似有木架支撑着。   每一块门板上,绑着一个赤裸裸的少女,被绑成“大”字形,姿式实在不雅观。   她们好像是“活靶”?   杜小帅揉揉眼睛,哇噻!这十二个“活靶”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唐诗诗!   红红曾戴上人皮面具,假冒唐诗诗,使杜小帅被她骗得团团转,那么眼前这十二个“诗诗”可能只有其中一个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但哪一个是真的呢?   甚至可能十二个全是“仿冒品”。   杜小帅简直都看呆了,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统帮主只要一声令下,弩弓的飞箭就会射向活靶,而且,如果诗诗在其中,目标淘定是集中射向她身上。   忽呼一统帮主笑问道:“你能认出那一个唐教主吗?”杜小帅瘪得很,因为他认不出来,索性冷声道:“也许一个都不是!”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那你可错了,其中有一个绝对是她,如果你不信,敢不敢试试?”   杜小帅斜瞄着他:“怎么试?”   一统帮主沉声道:“既然你认为没有一个是唐教主,你就把她们全杀了!”   杜小帅猛眨眼,这他可不敢试,万一其中真有唐诗诗在内,他不当场吐血才怪!   他呆了呆,突然想到:“你要姓宋的带我来这里,是要亲手杀我,干嘛搞这种飞机?!”   一统帮主手上仍在把玩着“心匕”,嘿然冷笑:“小杂种!我看你还不是普通的笨,连这个还要问?!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岛上来的,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神通广大,也够大胆,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怪我低估了你。”   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知道:“过奖啦!老杂碎,你自己也厉害嘛!”   一统帮主冷哼一声,接下去道:“你冒死又回来,自然是为了唐教主,一心想把她救出去,所以我要你到这里来,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她救走?”   杜小帅又瞥了那十二名“活靶”一眼,眼珠子一转:“老杂碎,你可搞错了,她不是我娘,更不是我的老婆,我干吗要冒死救她?”   一统帮主“哦!”了一声:“小杂种,别嘴硬!”随即打出个手势。   听听连连一阵“咻咻”之声,弩弓已射出了箭。   哇噻!这批家伙的箭法还真够“神!”,二十四支弩箭,分射在十二名“活靶”的颈部两旁,每人两支,距离颈部不及一寸,钉在了门板上。   杜小帅看得脸都快成苦瓜了,还得一脸赞美道:“好箭法!”   一统帮主得意洋洋:“烧款代志(小意思)!这只是要你知道,如果想把唐教主活着救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同样的,要取你这小杂种的性命,也易如反掌!岸判∷Р恍嫉刳ㄐΓ骸澳悄阄裁床环匆幌抡疲伪赝芽阕臃牌ǎ啻艘痪伲 ?   一统帮主怪声笑道:“你知不知道,猫儿抓住老鼠有个习惯,舍不得一下把它咬死,先要玩弄个够?”   杜小帅瘪怒不已:“你娘咧!你把我当老鼠?”   一统帮主哼声道:“你在大枯已经亲眼看到,我要杀西门飞凤那娘们,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但我不用杀她,要她吃了自己弟弟的心,痛心悲愤而亡!岸判∷春蘼畹溃骸袄显铀椋闳肥涤泄缓荻荆 币煌嘲镏饔挚裥Φ溃骸肮阕芩忝靼琢恕?   我不能厚此薄彼,对你这小杂种,我也要一视同仁,只是方式不太一样罢了!   岸判∷д獠畔氲剑煌嘲镏魇且锰剖涝谒掷铮缓笤倮词帐八?   像这人这样毒的,实在也不多!   小伙子把心一横,瞪眼道:“老杂碎!你究竟想怎样?”一统帮主好笑道:   “反正时间迟早,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不妨先来个游戏。   我不要你猜那一个是唐教主,只要你提出那一个不是,这样你占了很大的便宜,只有十二分之一猜错的机会,你想不想玩玩?“杜小帅兴趣缺缺,揉着鼻子:   “这我有什么好处?”一统帮主笑道:“好处可大了,只要你猜对了一个,我就取下一个交给你。”   杜小帅憋:“你娘咧!这倒可以跟你玩玩,反正猜对不会损失,猜错了反而更好,等于知道那一个是真正的唐诗诗了。”一统帮主笑了一声,一打手势,就听“咻”地一声,弩弓的一支箭已疾而出,正中“活靶”心窝!   那少女哼都未哼出一声,就垂下了头。   杜小帅气得直跳脚:“你怎么杀了她?!”   一统帮主轻描淡写道:“反正又不是唐教主,你心痛什么!”杜小帅憋声:   “那不等于是我杀了这姑娘!”   一统帮主摇摇头:“不!她们是西门飞凤那娘们的死党,反正活不成了,你让她早些死早投胎,免得活受罪,她下辈子都会感谢你呢。”   杜小帅弹耳朵:“我不玩了!老杂碎,你是跟我一对一,还是你们一齐上?”   一统帮主又狞笑道:“小杂种,你只要敢再向前一步,剩下这十一个‘活靶’就全射死,其中一绝对是唐教主!”杜小帅毛了心道:“那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包括你这老杂碎在内……不管你是谁?”   一统帮主忽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小帅幽然道:“我管你是什么死人骨头!像你这种人,除了你的狐群狗党,人人可杀!”   一统帮主勃然大怒,喝令道:“射靶!”   这一声令下,二三十把弩弓齐射,箭如飞蝗射向那十一个“活靶”。   杜小帅明知道“寝宫”内机关重重,地下,梁上都可能设有陷井,但他唯恐这十二名少女中,当真有唐诗诗在内。   老杂碎心狠手辣,连西门飞凤都决心放弃了,那会舍不得杀冒牌的“唐教主!”。   虽然一统帮主对“血旗令”志在必得,但如今情势已过去不尽相同,即使没有那面令旗,只要使各大门派元气大伤,还怕天下武林不听命于“一统帮”?   所以,唐云萍的生死,对一统帮来说,已经不是绝对重要,只不过是用她来威胁杜小帅就范而已。   既是杜小帅不受威胁,“唐教主”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不射杀她还留着当姑奶奶啊?   杜小帅一见那批弓箭手的箭发射,顿时不顾一切地扑向十一个“活靶”前,回身一声狂喝,挥刀乱斩,将射来的弓箭纷纷击落。   果然为出所料,梁上一个钢丝巨网撒下,罩向杜小帅所站的位置。   小伙子急使“幽灵十八扭”,扭身避开当头罩下的巨网,再一扭,已直向一统帮主扑去。   始终站在近门旁的宋一刀。   突然飞身挥刀拦截,只听“当”地一声金铁交鸣,竟与杜小帅各被震退两大步。   双方硬拼这一刀,强弱立分,虽然各被震退两大步,看起来势均力敌,都差不多。   其实才不是这样,杜小帅只是随手一刀挥出,宋一刀却是使出了全力,决心跟他拼啦!   这一来,宋一刀已不是杜小帅的对手,但在他“客拍”(义父)面前可不能泄气,仍然硬着头皮瘪笑:“好功夫!”   杜小帅被他挡住,气得脸都绿了:“你娘咧!是不是想找死?”宋一刀横刀在前,不甘示弱:“少说废话,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小帅揉揉鼻子,捉弄谚笑:“好吧!反正跟你这种胳臂往外弯的大舅子,也没啥搞头,要死你死!”   宋一刀气得怒哼一声,转身向一统帮主一抱拳,声道:“义父,请允许孩儿杀了这小子!”   一统帮主沉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站开一边去。”宋一刀窘道:“义父怎么这样看不起孩儿?我要杀不了他,就从此不再用刀,即使被他杀了也绝不后悔!”   杜小帅臭他道:“大舅子,你真爱说笑啊!如果你被我杀了,死人怎么后悔呢?”   宋一刀已忍无可忍,连一统帮主禁令也不甩了,狂喝声中,欺身暴进,挥刀一招“横扫千军”猛向杜小帅拦腰砍去,想把人家一刀砍成两段。   一统帮主怒喝道:“住手!”   但宋一刀已收势不及,刀锋横扫而至。   杜小帅身形一扭一闪,接一个倒翻,钢刀却突从后协下递去,这正是“玄天三剑”中的“扭转乾坤”,只是用的不是剑而已。   宋一刀这一刀砍空,刀势刚尽,还来不及变招换式,突觉刀把的护手一震,已被杜小帅以刀背击中。   “当”地一声,宋一刀被震得虎口一麻,刀便脱手被挑飞开去。   这是杜小帅手下留情,不想伤了宋一刀,才以刀背向他的刀把护手部位,如果用刀口移高两寸,那他的整只右手就完蛋啦!宋一刀从出道以来,还没这样被臭过,尤其是败在比他小好几岁的杜小帅手里,这脸可丢大了。   羞愤交加之下,气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头就往外走。   杜小帅还故意糗他:“大舅子别恼火嘛……”冷不防人影一晃,一统帮主已直射面前,出手比闪电更快,寒光乍现,“心匕”已然攻出。   杜小帅急以钢刀硬封,“当”地一声响,他手中的刀已被削断,只剩了半截。   小伙子暗自一惊,暴退两丈,把舌头一伸:“哇噻!出手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不真要脸!”   一统帮主冷哼一声:“小杂种!你忘了上回在蒙蒙谷,不就是用这把破刀伤了我的吗?嘿嘿,今夜我就要用这把刀杀你!”杜小帅握着半截断刀,装出有恃无恐的模样:“谅你不敢杀我!”   一统帮主诧异道:“哦?我为什么不敢?”   杜小帅揉揉鼻子:“因为我娘不在场!”   一统帮主斥道:“我杀不杀你,关你娘个屁事!”   杜小帅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说的,要当我娘面杀我呀!”   一统帮主狂笑道:“哈哈,小杂种,现在我改变了主意,要像对付西门飞凤一样,让你娘吃下你的心!”   杜小帅睨眼黠笑:“我娘吃长斋哦,不沾荤腥……”一统帮主冷森森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要她开荤!”   杜小帅将半截断刀晃着:“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能把我的心挖出来呢!”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喝令道:“大家听着,我要亲手宰了这个小杂种,谁也不许插手!”众壮汉齐声暴应:“是!”   杜小帅心知这将是一场殊死之斗,不敢再打屁了,忙握紧半截断刀,暗自运足功力,严阵以待着。   一统帮主有恃无恐,手中有了“心匕”,更是如虎添翼,充满必胜的信心,一步步向对方逼近……就在双方距离已不到一丈,既展开立判生死的一搏时,突闻传来号角齐鸣,锣声急响。   一统帮主不由地一怔,停止向前逼进。   只见古大冲匆匆闯入,气急败坏道:“启禀帮主,各大门派的人大举来犯,正强行渡湖向黄花岛攻来!”   一统帮主狂笑道:“不怕死的就来吧!哈哈……”忽听“轰!轰!”连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   一统帮主顿时一惊,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古大冲忙道:“启禀帮主,他们用包有铁皮的大小船只,并且备有‘水雷’和‘火炮’,咱们的‘铁鲨’无法阻挡,湖中的‘食人鱼’也……”一统帮主不禁惊怒交加,喝令道:“通知各堂的人坚守本岛四周,多备火箭,绝不可让对方一兵一卒登岸!”古大冲恭应一声,转身夺门而出。   杜小帅这下可爽呆了,嘲笑道:“老杂碎,这下你有得乐子逗啦,快出手吧!”   这时又听“轰!轰”连声爆炸巨响,而且距离愈来愈近了。   一统帮主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好!先解决你这小杂种,再去收拾他们不迟!”   话声甫落,人已欺身暴进。   杜小帅手中虽然只握着半截断刀,但比“心匕”还长出几寸,双方等于是以短兵刃近身肉搏。   小伙子已运足真力,决心以“玄天三剑”迎战。就在他刚要出手的瞬间,脑际突然闪出一个意念,记起了钱如意的告诫:“他很可能就是你爹,即使他要杀你,你也万万不可杀他,以免造成终身的后悔和遗憾……”这一迟疑,“心匕”   已向胸膛刺到。   杜小帅急以“幽灵十八扭”,扭身闪避了开去。   一统帮主可不饶人,一刀刺空,回身又是连连几刀,出手毫不留余地。   杜小帅的“玄天三剑”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大跳“扭扭舞”,一面憋声道:   “你真的非杀我不可?”   一统帮主无暇答话,连连挥刀猛砍,简直就“抓狂”嘛!杜小帅被逼得火都升上来了;大叫:“你,你不要逼我……”一统帮主根本不理会,仍然一味抢攻,而且出手既狠又毒,专攻致命要害,似乎非把小伙子置于死地不可。   杜小帅心念一动,暗忖:“我只要把‘心匕’夺回,看你还有什么皮调?”   于是,他决定用“扭转乾坤”,来个出奇制胜。   只见他佯佯败退,使一统帮主趁势挺进追击,一刀向他胸膛猛刺时,突然一个倒翻,半截断刀反手由胁下攻出,直取对方左腰。   一统帮主果然收刀回封,荡开了半截断刀。   其实杜小帅是声东击西,趁机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右腕。   那知一统帮主猛一夺回,好死不死的,“心匕”正刺进了他的腹部。   “啊!辈医猩校煌嘲镏髌说瓜氯ァ?   不料那批弓箭手,一见帮主受创倒地,顿时沉不住气,急向杜小帅发射弩箭,如飞蝗射来。   杜小帅来不及抢救一统帮主,身形暴起,狂喝声中“毁天灭地”已攻出。   随着疾扑的身一菜,只见刀影翻滚,如万马奔,似排山倒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向那批弓箭手。“啊!邸本舨医兄校诠志页梢黄?   十几名壮汉首当其部,纷纷倒地不起,其他逃得快的,刹时逃得清洁溜溜。   杜小帅哪有时间管他们,急忙回向冲到一统帮主身边蹲下,把断刀丢开一旁,将他的身子翻转一看,只见“心匕”的刀身,整个刺进了他的腹部,仅留着刀柄在外。   一统帮主似乎受伤极重,咬紧了牙关,但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痛苦表情。   杜小帅本想趁机先揭开人皮面具,看看一统帮主的看面目,但这会儿救命要紧,也没这闲工夫,忙不迭拔出“心匕”,毫不犹豫地这割开自己手腕,将涌出的绿血,对准一统帮主的口注入。   一统帮主已力不从心只有任凭别人摆布。   缘血比神丹还灵,不到片刻,一统帮主的痛苦似已减轻,居然能开口说话了,惊诧地问道:“你,你给我服的是什么?”杜小帅捉笑道:“我的血!”   一统帮主便觉惊讶:“你的血?”   杜小帅点了点头:“不错,我的血,其实就是‘钱塘江血龙’的血,因为我的血就是血龙血!”   一统帮主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伙子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   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反而用的你血救我呢?”杜小帅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哪此,干瘪笑道:“我,我……”冷不防一统帮主霍地挺身坐起,顺手抓起一旁的“心匕”,猛向杜小帅胸膛刺去。   杜小帅蹲着去施展“幽灵十八扭”,急净身子向旁一倒,就地滚了开去,才未被刺中。   一统帮主自待过去追杀,忽呼外面传来一片呐喊撕杀声,显各大门派的人已攻上岛来。   他不禁大吃一惊,顾不及追杀杜小帅了,跳起身就冲了出去。   杜小帅也挺身跳起,可是来不及追出,只听连声重物坠地巨响,所有门窗通道已落下了铁栅,封住了全部的出路。   就在同时,四壁和顶上地下暗藏的无数洞孔,喷射出一道道浓烟,刹时弥漫一片,整个“寝宫”如同在烟雾中。   杜小帅大惊,心知喷出的不是毒气就是迷烟,他虽百毒不侵,但迷烟照样能使他昏迷。   尤其不知那些“活靶”之中,是不是真有唐诗诗在内,她可是经不起毒气的。   小伙子正在犹豫之中,烟雾却停止了。   这是怎么回事?   所听铁栅外有人招呼:“杜兄,快快找块布,撒泡尿把口鼻唔住!”   杜小帅一听,就听出是雷行的声音,真是乐昏了,急问:“是雷兄吗?”   铁栅外果然是男扮女装的男行,他情急道:“杜兄快呀,闻到可是会死人的!”   杜小帅听说是毒气,他反而不在乎了,哈哈一笑道:“安啦!毒不死我的……”突然想到,他虽不怕毒气,唐诗诗可不能跟这“怪胎”比,不由地一惊,憋笑:“雷兄,你能不能快把铁栅升起?”雷行道:“我正在找机关……”话还没说完,一阵“轧轧”声响,铁栅已一一升了起来。   杜小帅那敢怠慢,忙不迭去把那些“活靶”,连人带门板,一块块抢救出“寝宫”。   雷行不敢走近“寝宫”,只站在走道一只贫景旁,原来机关就在贫景后。   杜小帅放下门板就叫道:“雷兄,快替我把她们脸上戴的人皮面具除掉!”   雷行刚应了一声,他已忙着又冲进抢救了。   小伙子的动作还真快,不消片刻,已将十二个活靶(其中一个已成了“死靶”),全部抢救出来,在走道里排成一排。   雷行已把她们戴的人皮面具,一一除掉,最后一个由杜小帅亲自动手除下,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没有一个是唐诗诗!小伙子气得破口大骂:“你娘咧!   跟我搞这种飞机?”雷行指着那些赤裸裸的少女道:“她们都是西门飞凤的侍婢,有的连武功都不会,所以没跟‘七煞女’她们关一处,是跟西门飞凤她们关一起的。”   小伙子想李黑和杨心兰,上回在苏州城“如意赌坊”中了金天姬的诡计,掉下密室中毒昏迷不醒,被他带往桃花教求助,结果被唐云萍一语提醒,用他的血把她们救醒。   眼前这些少女,虽然跟他无关,看到了,总得要救嘛。   蹲下一一察看,她们不知是中毒,还是穴道受制,全昏啦。   难怪被弩箭射中的那少女,连哼都未哼声呢。   小伙子只好又做一次“捐血中心”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又取来断刀,割破手指,在每个少女口中滴几滴绿血,能不能救活她们,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滴完血,再一察看,果然是被点了昏穴。   小伙子只好替她们一一把受穴道解开,又为她们松了绑,但却一个也没清醒过来。   难不成,这次白捐啦?   这次呐喊嘶杀声更近了,杜小帅眨着眼:“雷兄,各大门派的已经攻上岛来了?”   雷行点点头道:“要不是各处的人都赶去迎敌,我那能从秘道溜进来,刚好看见一统帮主从‘寝宫’冲出,扳动盆景后的机关下所有铁栅,同时喷出毒气,我躲在暗处等他走远,才敢去找机关……”杜小帅没空听他从头讲,截口捉笑道:   “雷兄知不知道,前几天被抓来的一位姑娘,他们认为她是‘唐教主’的,还有一位柳苔青前辈,被关在什么地方?”   雷行摇摇头:“我知道她们是跟西门飞凤是关在一起的,那是一间密室,机关重重,可惜不知道在那里……”突闻走道的一端,发出个冷冷的声音:“姓杜的,你要的人在我这里!”   杜小帅抬眼一看,发话的人竟是宋一刀,被他挟制的少女,果然是唐诗诗!   唐诗诗似被制住了穴道,被宋一刀左手拦腰挟持,右手用刀架在颈旁,使杜小帅看得又瘪又怒。   虽然杜小帅无法确定,这个唐诗诗是真是假,但又不能不甩,总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只好嘻皮笑脸:“大舅子,咱们不是外人,有话好商量嘛。”   宋一刀怒哼一声:“姓杜的,别以为你刚才手下留情,没有伤我,我可不领你的情!”   杜小帅邪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哪,我也没打算要你领情,只是怕以后见了你妹妹……”不等他说完,宋一刀接道:“我跟你打个交道,用唐教主换回我妹妹,你看如何?”   杜小帅眼一转:“好哇!可是你妹妹又不在这里,咱们怎样交换?”   宋一刀道:“半月之后,咱们在苏州城见,我会去那旧宅找你!”杜小帅未置可否:“这……今夜各大门派的人已攻上岛来,你带着她能走得了?”   宋一刀充满自信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半月后苏州见!八低曜砭妥摺?   杜小帅这下可急了:“喂!盏!ǖ纫幌拢┌奔逼鹬弊罚返阶叩谰⊥罚Q壑湟巡患擞啊?   雷行追来道:“杜兄,有几个姑娘醒啦!”   杜小帅可不关心那些少女醒不醒,急着问道:“雷兄,这附近可有秘道?”   雷行点头道:“有,但我只知道通里的几条,其他几条不知道通往何处,可能那些姑娘比我清楚。”   杜小帅一听,这才急忙赶回去,果见已有四五个少女醒了过来。   她们还有些迷迷糊糊,似乎搞不清怎么会光溜溜地躺在这里。   一见杜小帅急步奔来,看他这身打扮,以为是“一统帮”的人,顿时吓得缩作了一团。   杜小帅灵机一动,索性将错就错,上前恶模样地喝道:“快些站起来,帮主有令,饶你们一死,赶快回去侍侯你们的西门岛主!”几名醒来的少女信以为真,忙不迭声应着,去推醒其他几个尚未清醒的少女。   当她们发现其中一个少女,尚绑在门板上,胸前插着一支弩箭,早已死翘翘了,不禁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杜小帅龇牙裂嘴,一脸狠样:“你们再不快些,就跟她一样!”少女们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身上光溜溜的没穿衣服,慌忙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怯生生的问:“岛,岛主在那儿呀?”   杜小帅没好气地道:“原来关在这里,就送回那里去了!”   那少女忙道:“那得走秘道,可是咱们不知道怎么进入……”雷行已明白杜小帅的主意,把手一招:“大家快跟我来!”幅地他是男扮女装,众少女也搞不清他是谁,只好跟着他向向一端急步走去。   杜小帅见计已集售,心里暗笑不已:“你娘咧!凭我这天才儿童,要唬不住你们才怪呐。”   他走在最后,见雷行如同识途老马,在道拐角的蔽处,推动一块伪装的石块,壁上一道活动暗门便迅速转开,领着少女们鱼贯而入。   当暗门迅速回复原状时,一大票黄衣壮汉匆匆奔向了走道,但他们迟了一步,啥也没见到。   秘道里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得摸黑前进。   好在雷行经常来来去去,已经摸清了方位,而且秘道又窄又长,只须摸着墙走,到了该转的地方就转弯,不会迷路。   秘道内已听不见呐喊杀声,不知双方战况如何,相信十分惨烈,一统帮主大概亲自赶去督阵,才会丢下“寝宫”的事不管了吧。   一统帮主真够毒的,所有出路均被落下的铁栅封住,又施放出了毒气,困在里面的还想活命?   偏偏小伙子的命大,谁也弄不死他!   走了很长一段,左转右拐,前面带路的雷行突然停止前进道:“杜兄,前面有好几条岔路,我从来未走过,不知道通往那儿埃”杜小帅拍一下走在他前面少女的光屁股,道:“该你们带路啦!”   少女们一个推一个,把走在最前面的推向前,摸了老半天才认出方向,选择其中一条,继续前进。   她们都是西门飞凰的近身侍婢,年纪都不大,是花银子买来,专门侍候岛主起居的,根本不会武功,只是闲来无事时,跟那些会武功的学着玩,学了那三招两式,其实一点也派不上用常正因为如此,她们才没跟那批会武功的关在一起,留在口头答应归顺的西门飞凤身边,以示对这有名无实的岛主特别优特,连被软禁的人还有人侍侯。   带路的少女总算摸到秘道尽头,上了几级石梯才到地面,显然密室是在地上,脚一滑,差点一头撞上一道厚重的铁门。   “啊!鄙倥岷粢簧嫉溃骸暗搅耍孛诺幕ㄔ谑谏希铱床患!倍判∷Ω系角懊妫焓忠徽舐颐幻绞谏贤怀龈鲎蹋睦镆凰实溃骸霸趺纯ǎ俊?   那少女道:“向左转动一圈,再往回转半圈,用力拉出转盘就行了。”   杜小帅憋骂道:“你娘咧,好像开保险箱这么麻烦!”   照着少女所说做了,便听一阵“轧轧”声响,厚重铁门缓缓向上升了起来。   难怪不须用锁,这可比锁更管用,要不知道开门的方法,就算本事再大,也开不了这道千斤重的铁门。   当铁门升上时,便见上面透出光亮,里面竟然点了灯呢。   铁门刚升起一半,杜小帅性最急一低头钻了进去。   只见正在打盹的四名高头大马女人,霍地从椅子上跳起,见了杜小帅这身打扮,误以为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迎上前,刚问了声:“你……”小伙子已看出她们是守卫,出手如电,以“君邪手”分向四个女人“眉心穴”点去。   她们出其不意,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几乎同时应声倒地,连哼都未哼一声。   杜小帅拍拍手,好像嫌她们脸太脏,沾污了他手似地谑笑:“各位辛苦了,躺一会儿休息吧。”   铁门这时已全部升起,那些少女见状,莫名其妙地怔住了,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杜小帅仔细放眼瞄去,密窒中间是条走道,约三丈长,仅五六尺宽。   走道的两边,均有铁栅相隔,如同大牢的监房。   但西边的铁栅内,却有天壤之别,一边是布置的美轮美奂,如同千金大小姐的香闺,一应家俱齐全,不过话说回来,管设备尽善尽美,被关进这里里面的滋味还是瘪得很,毕竟仍是失去自由的“囚犯”。这时坦克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另一边可大不相同了,里面啥都没有。天寒地冻的,不但不见一床棉被,连铺在地上的干稻草也没一根。是有够吝啬的!   可是里面却关了十几个女子,也像那批“活靶”一样,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以“大”字形绑在门板上。   由于灯吊挂在中间走道,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形貌,杜小帅便急向带路的少女问道:“有位叫柳苔青的女子,可关在这里面?”那少女茫然道:“我不清楚……”杜小帅也没法度,只好转向铁栅内大声问道:“柳苔青在不在这里?”   里面有人怒哼一声,却不知是谁发出的。   杜小帅心知是柳苔青,心下不禁大忙地迭除下蒙面,站近铁栅前叫道:“干娘,你在里面吗?我是小帅啊!”   果然听得一个惊喜的声音道:“真是小帅吗?”   杜小帅振奋地惹笑:“正字商标,如假包换!”   柳苔青急道:“小帅,不要往里看,我身上没穿衣服,快打开铁栅,机括在……”她的话还没说完,忽听一声重物坠地巨响,那道千斤重的铁门已落下。   惊鸿一瞥,只见外面一条人影疾奔而去。   杜小帅赶到门口,运足真力连推几下,铁门连动都没动一下,急向那些少女问道:“里面可以开吗?”   一名少女答道:“只有外面的转盘才能开……”杜小帅闻言,脸色发黑:   “你娘咧,老杂碎好阴险,看我出去饶不饶得了他!”   怎么出去呢?他一时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啦!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八章     除了少林寺的弟子,由掌门人法禅大师亲自率领,已返回嵩山,不愿参与围攻黄花岛,大开杀戒之外,其他各大门派的人,聚集在博望镇连夜招开“高峰会议”终于有所决议,决定第二天夜里三更行动,全力进攻黄花岛。   由于勾宁和马飞率领的人,在湖中吃了大亏,造成惨重伤亡,几乎全军覆没,使大家有了警惕。   既已知道湖中设“刺椿”,又有“食人鱼”,可不能送上门去“赴死”!   各大门派人才济济,其中更不失“鬼才”,尤其翻江龙马飞的“下江帮”,在大江南北可很得势的,这回竟在小小的石臼湖中栽了大筋斗,落得灰头土脸,实在有够瘪心的。   于是由马飞亲自出马,赶往数十里外当涂县,向沿江一带调借了几十艘大小船只,就地雇了大批人手赶工,在船壳外包上厚铁板以“陆地行舟”的手法,运到了距离最近的护驾桥。   各大门派的人,可也没闲着,尤其丐帮的人手较多,无形中成了攻黄花岛的主力,大伙儿在一些“鬼才”的设计和监工下,赶制了大批“水雪”及“火炮”。   最绝是“水雷”中,放剧毒药粉,一旦炸开来,不但威力惊人,足可炸毁设于湖中的水面下的“刺椿”,连带顺便毒死那一群群的“食人鱼”。   哇噻!一举两得,有够高竿!   天一黑,大个儿就开行动了。他们利用滚木,把几十艘大小船只,从护驾桥拖到了湖边。   三更一到,所有船只便推下水,各大门派的人纷纷登船,立即向黄花岛进发。   “水雷”首先发难,炸毁设在水面下的“刺椿”,开出一条水道,使船只能通行无阻。   今夜湖中的“食人鱼”,可拉风不起来啦,不是被炸死,就是遭“水雷”爆炸出的毒药毒死。   几十艘大小船只,浩浩荡荡直驶进湖中小岛。   突闻“轧轧”声大作,只见前面方花飞溅,流浪翻滚,一条条“铁鲨”快速迎面而来。   谁也没见过这种“怪物”不知它是啥玩意,不过,没关系,照炸!一声令下,顿时“水雷”飞掷,“火炮”齐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此起彼落,只见一道道水柱冲天,高达好几丈,在湖中蔚成奇观。   两条并驾齐驱的“铁鲨”首当其冲,被炸得支离破碎,一塌糊涂,瞬间直沉彻底,“咕噜”地冒起一阵阵大水泡。   后面的“铁鲨”群仍能勇往直前,有几条侥幸避开,未被“水雷”和“火炮”   击中,一直冲近带头的大船,展开了猛烈围攻。   但船壳包上厚铁板,“铁鲨”可对它莫法度了。   这艘打头阵的大船,正是由马飞在船着上指挥,因为他一向是在水上讨生活的,在湖中作战,有经验,几位“旱鸭子”的掌门人,包括丐帮的寒帮主在内,都经不上他这“翻江龙”,只好让贤,由他当仁不让地负责打头阵啦。   马飞昨夜“扛龟”伤亡了不少手下,这会儿还能不连本带利讨回来!?   只见他双手各抓一只“水雷”,由一旁的两人点燃引线,照准两条“铁鲨”   就扔。   轰然两声巨响,两条“铁鲨”被炸得支离破碎,直沉湖底,冒起了两大片水泡。   可惜还没有爽,不知道是赶工的关系,还是偷工减料,这艘大船包的厚铁板,竟被一条“铁鲨”头部的钢飞钻,钻出个大洞。   舱底一涌进水,立时开始下沉。   却没想到,距离太近,“铁鲨”被炸沉,大船也在轰然巨响中,被强烈爆炸力震得船身倾斜。   船舷边所十几名汉子,顿时站立不稳,惊呼惨叫地跌落湖中,又成了“食人鱼”的“宵夜”。   马飞及时拔身崦起,凌空一个倒翻,直向距离最近的一艘船射去,落足在船头上。   只见一个老叫化上前扶了他一把,急问:“马老弟,你没事吧?”马飞定神一看,原来是李黑,憋声道:“没事……他奶奶的!湖里不知是什么鬼玩意,铁板都能钻破啊!”   老叫化虽然见多识广,这回可把他问住了,一时也答不出来,露出一脸臭相。   正在这时,船身剧烈震动起来,两条“铁鲨”又钻这艘船啦!飞马给了这一句“国骂”,从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夺过刚点燃上线的“水雷”,冲到船舷,照准水花飞溅处用力掷下。   轰然一声巨响,又一条“铁鲨”被炸得四分五裂。   老叫化也不跟它客气,炸沉了另一条“铁鲨”。   附近几艘小船可没他们好命,硬被冲来的“铁鲨”撞翻,般上的人纷纷落入湖中,被“铁鲨”头部的钢齿飞钻,绞斩得血肉横飞,几乎成了肉酱。   “食人鱼”的“智商”一很低,只顾着争食,“水雷”的爆炸并未使他们惊逃,结果却被附近数十丈之内,遭剧毒污染的湖水毒得翘辫子,一条条翻了肚皮,飘浮在湖面上。   “铁鲨”共有三十二条,虽被“火炮”远轰,“水雷”近炸,片刻间消灭了十几条,但其余的仍然冲进了对方船队,发动疯狂攻击。双方短兵相交,这下可干上了。   只听“轧轧”声不绝,爆炸声连连,呐喊声更像千人组成的庞大啦啦队。   但见湖面水柱冲天,浪花飞溅,不时有小船被“铁鲨”撞翻,船上的人纷纷落水,虽没成“食人鱼”的宵夜,却被毒染的湖水灌进口中,照样死翘翘了。   哇噻!好一场惨烈的湖水激战!   老叫化真有一套,那可不是盖的,他眼看“水雷”消耗了不少,担心所剩数量不多。   而且“铁鲨”已冲近攻击,“水雷”爆炸极大,他们的船只也会被炸,可不能不小心些。   灵机一动,他急命船上的丐帮弟子,从舱里找来鱼网,撒向正在猛钻船底的一条“铁鲨”。   其实“铁鲨”的构造并不复杂,它是以厚铁皮打造成“鱼”身,里面的空间可容一个人睡进去。   它的动力在尾部,睡在里面的人用双脚踩动踏板,如同踩了“脚踏车”一样。   置于“鱼”腹下的踏板有齿盘,以特制的牛筋,可带动“鱼”头下方的大齿轮,经由接合齿轴,由直转变换成横转‘,使较小的齿轮带动头部的主轴,“鱼”   头的钢齿飞钻就快速转动起来了。   利用头部飞转之力,不但可作为攻击利齿,同时可使“铁鲨”向前推推,如果向后退,就用双脚朝向反的方向踏踏板,所以能进退自如。   而双手的拉杆,则是控制当作舵的“鱼”尾。   露出水面的三个管,两个是透气的,一个装有水昌折射镜,在“鱼”腹中可看到前方水面的景物。   妙的是平时它只能浮于水面,加上人的重量,刚好使它半浮半沉于水面下。   以现在的科学眼光来看,实是烧款代志,简直像儿童玩的玩具,可是在那个时代,能设计出这玩意,真可算得是鬼才了。   但鬼才碰上了酒鬼,也照样吃瘪!   鱼网一撒下,撒了个正着,“铁鲨”头的钢齿缠绞住,可就动不了啦。   老叫化几乎乐歪了嘴立即传话所有大小船只如法泡制。   除了小舟,大船都是鱼船,舱内至少备有一两个大鱼网,全部派上了用常这一来,那要多久,一条条的“铁鲨”全“抛锚”在湖中了。   船队虽损失了十几艘,伤亡的也不下百人,但他们已不去理会那些失去作用的“铁鲨”了,立即调整队形,破浪前进,浩浩荡荡地直驶黄花岛。   距离一近,岛上的火箭便如飞射来。   湖面上,夜空下一团团火球,如同流星飞坠,还真好看!船队上的人早备有铁制盾牌,足可挡箭护身,只是火箭落在船舱顶上,由于箭头上绑的火球沾松油,极易燃烧,船上的人不得不急忙扑救,忙乱中有的跌落湖里,有的被乱箭射中。   “轰!轰!”火炮也发威了,连连向岛上还击。   强大的火车掩护下,船队已逐渐驶近了小岛。   “火炮”连轰,使岛上的弓箭手伤亡惨重,惊乱成一片,已招架不住了。   号角,锣声急鸣中,弓箭手仓皇撤退,退回了城堡里去。   各大门派的一两千人,终于强行登陆,攻上了小岛。   一上岸,“旱鸭子”们可神气啦,一扫在水中的瘪样,个个精神大振,奋勇冲上九曲回桥,直扑城堡。   今夜真像一声武林“大拜会”,九大门派中,除了少林掌门法禅大师,已率众回嵩山去了,其他门派的人,只有华山派的九指剑客邵安,和昆仑派的飞云道长,两人身受重伤未能逢其盛,几乎全部来了,共襄盛举。尤其是丐帮,连寒帮主都亲自出马啦。   加上马飞率领的“下江帮”,威镇八方陈一峰带来的大批弟子,以及一批自告奋勇的武林人物,似已下定决心,今夜非一举歼灭“一统帮”不可!   “卡司”大,阵容坚强!   这么多江湖一流高手,城堡就算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恐怕也守不住了。   各门各派的人兵分三路,由丐帮寒帮主一马当先,亲率众弟子攻打城堡正同,其他几位掌门人,则各领自己门下弟子从两翼包抄。   一两千人似潮水般涌去,“卡司”大,场面更大!   城堡上站满弓箭手,刹时箭如飞蝗,全力阻止各门各派的人逼近。   三路人马均各持盾牌,在寒帮主和几位掌门人身先士卒,个个如同不要命似地,冒着箭雨勇往直前。   “冲啊!?   “杀!杀!?   呐喊,嘶杀声震天,三路人马直逼城堡下。   城虽有三丈来高,对这些江湖一流高手来说,真是烧款代志(小意思)。   “夜色苍茫下,只见一条条人影拔身而起,掠上城堡,见人就杀,简直都抓狂了。   弓箭这会儿已失去作用,众黄衣汉急忙拔刀迎战,有的特长矛向箭垛子外猛戳。   但能一跃三丈,掠上城堡的绝不是“傲卡斜(烂货色),凭他们这批爪牙那能抵挡得祝顿时惊惨叫声不绝,众黄衣汉子乱成了一片,被杀得溃不成军。   城堡内号角齐鸣,锣声大作,大批黄衣蒙面人,以及戴着同样人皮面具的赶来增援。   李黑见状,急向奋力杀敌的勾宁招呼:“勾宁,你掩护帮主,我下去开城门!”   李黑从三丈多高的城阙纵身跳下,以打狗棒把几个一拥而上的黄衣汉子,打得头破血流,冲天城门前,欲独力举起粗大的铁门杠。   哇噻!这根门杠可不轻,至少有好几百斤,居然举它不起……真够李黑又瘪又窘的!一个戴人皮面具的家伙,率领十几个黄衣蒙面壮汉赶来,李黑来不及放下门杠回身迎敌,突见城上两个中年乞丐,带着两个小叫化,替他拦截下了这票人。   其中一个中年乞丐双手齐扬,只见寒光连闪,几柄小飞刀疾射而出。   惨叫声连声,几个黄衣蒙面壮汉应声而倒,真是个刀无虚发。   只听戴人皮面具的惊惊叫:“小邪飞刀!”   李黑听得一呆,难道是杨小邪也赶来凑热闹了?!   另一个中年乞丐已到身边道:“李长老,在下助你一臂之力!”李黑头一看,见这人满脸涂了灰土,好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   虽然他一时认不出,声音也听不出是谁。   但杨小邪既然来了,这人八成就是小小君啦!另两个小叫化呢?   连猜也不必了,九成九是他们的两个宝贝女儿,杨心兰和李圆圆!   老叫化这一爽,运足真力一举,在那中年乞丐的协助下,竟把沉重的铁杠举了起来。   放下门杠,城门一开,外面的人便蜂涌而入。   可是等李黑再一转身,两个中年乞丐和两个小叫化早已不知去向。   他们“溜”的真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各门各派的人如潮水般涌入,“一统帮”那还能抵挡得住,只好急急向后边战边退。   双方展开浴血混战,呐喊,嘶杀,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刀光剑影中,拳脚也派上用场,直战得天地昏荡荡,日月暗无光,真是有够惨的。   不多时,已是横尸遍地。   “一统帮”的人,抵挡不住各门派的疯狂攻击,节节败退,只好随人顾性命了。   各门各派的人却一路追杀,攻入了大厅。   这一来,“一统帮”的人眼见大势已去,不得不纷纷举白旗,弃械投降啦!   尤其还有两三百人,原是西门飞凤的手下,黄花岛易主,为了保命只好归顺“一统帮”,如今各门各派攻破城堡,他们还卖鸟?   但直到目前为止,尚未见一统帮主现身,他这老小子躲在哪里?   这罪魁祸首可不能让他“绕跑”,几位掌门人各带了一批弟子,立即分头展开搜索。   李黑也带了二三十名丐帮弟子,东摸西摸来到一处内厅,正好与两个中年乞丐,和两个小叫化相遇。   老叫化忙把双手一拱道:“两位可是杨大侠和李大侠?”冷不防被一个小叫化踹了一脚,使李黑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小叫化可“邪”得很,还指着他瞪眼:“你娘咧,咱们明明四个人,你这老酒鬼只招呼两位,是不是没把我看在眼里?”老叫化一听,这不是那小姑奶奶杨心兰是谁?   中年乞丐斜脱着:“小狗子,怎么这样没规矩,快扶李长老起来!”   果然他就是杨小邪,其他两人不用说,一定是小小君和李圆圆你女了。   杨心兰可被她老爹吃得死死的,只好上前伸手一伸,要拉老叫化一把。   李黑哪敢啊!忙挺身跳起:“不用,不用,老叫化这把老骨头没摔断,自己能站起来……”杨心兰也是做做样子,她才懒得甩这老叫化,把嘴一撇,退了开去。   那丐帮弟子一见李长老吃了瘪,刚要一涌而上,却见老叫化以眼色制止,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他们看不出,对方这四人啥来头,连帮中唯一的九袋长老,被挑了个筋斗居然不敢发火,实在有够大牌的!   李黑一站起,这下可学乖了,忙问道:“四位可是在找那罪魁祸首?”   不料杨小邪眼皮一翻,不屑道:“找他干嘛?咱们是找姓杜的小子!”   李黑一怔道:“昨夜他带着唐教主去护驾桥,被陈一峰他们一搅和,不知跑到那里去了,一直没再露面……他也来了?”杨心兰怒声道:“他要是没来,咱们来干嘛?!”   李黑不敢多问,忙陪笑脸:“是是是……”心里却在想:“大姑娘家有够‘大面神’(不害臊)!难道你们不是为武林除害,却是混在各门各派的人之中,跑来找情郎的?”杨心兰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瘪怒道:“老酒鬼!你眼珠子转个不停,心里在想什么?”   李黑对这位小姑奶奶,一向如同老鼠见了猫,只好随机应变:“我是在想,怎么没见到杜老弟弟……”杨心兰嘟小嘴:“废话,你们还没发动,他就来了,当然见不到他!”   杨小邪瞪她一眼:“小狗子,找不到那小子,你怎么可以拿李长老出气?”   杨心兰刚要开口,小小君已催道:“咱们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快去找人啊!”   杨小邪贼笑道:“趁现在还没找到那小子,咱们可得先把话说清楚,谁先找到就是谁的!”   小小君同意:“一言为定!不过,咱们在一起找,如果同时找到,算是谁找到的呢?”   杨小邪脱眼斜笑:“你的意思是要分头找?”   小小君点了点头,惹笑:“这样才公平呀!”   杨小邪不假思索道:“好!咱们就这分头去找!”说完拉了杨心兰就走。   小小君那敢怠慢,忙不迭也拉了女儿,急急走往另一方向。   李黑心里不禁暗笑:“原来这两个老不正经的,是跑到黄花岛来,帮女儿争情郎啊!”丐帮跟小小君谈不上交情,寒帮主却是杨小邪的大舅子,关系可不一样。“胳臂总是向里弯的,老叫化自然得向着杨家父女。   他立即交待那些丐帮弟子自行去跟帮中的人会合,便独自朝杨家父女去的方向追去。   杨小邪和杨心兰一听脚步声,身一看,见是老叫化追来,父女两的眉头几乎都打结了。   杨心兰毫不客气地撇嘴:“老酒鬼!你跟来干嘛?”   李黑陪着笑脸:“我刚才忘了告你们,杜老弟可能已经知道,令尊大人是杨大侠了……”杨心兰把眼皮一翻:“知道了又怎样?!”李黑碰了一鼻子灰,仍然得陪笑脸:“小姑奶奶,我是怕他见了杨大侠,万一……”杨小邪捉笑道:   “安啦,咱们已经见到他师父神龙子,把当年的结解开了。”   李黑惊喜道:“真的?”   杨心兰瞄眼道:“蒸(真)的,还煮的呢!告诉你吧,咱们不见见过他师父了,还见到了他娘呐!”   李黑诧异道:“哦?杜老弟的娘是……”杨心兰截口憋声道:“就是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血轿’主人!”   李黑惊诧了:“杜老弟的娘是‘血轿’的主人?”   杨小邪微微点头道:“也就是当年江湖三大美人之一的钱如意!”   李黑失惊叫道:“哇噻!难道杜老弟与众不同,果然来头不小,帅得很!”   杨心兰斥笑:“老酒鬼!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李黑忙笑道:“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啊!”   杨心兰眨了眨美目:“你高兴什么,得什么意?”   李黑正经八百地道:“杜老弟的娘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令堂也是,将来一旦……那不是传为武林佳话,江湖美谈了吗!”杨心兰这可泼辣不起来,心里一爽,脸都红了,幸好脸上涂满灰土,看不出她的羞窘之态。   杨小邪听老叫化恭维他老婆,列入当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也东得哈哈大笑:“李长老,有那一天,我倒要跟你这‘醉龙丐’较量一下,看谁先喝得趴下!”   李黑可来劲了,不甘示弱:“一言为定,谁先醉就罚酒三大缸!”杨心兰黠笑不已:“真是老酒鬼!一听酒,还没喝就满口醉话了,谁醉趴下了还能再罚三大缸?”   杨小邪从容不迫,正准备从盘古开天地说起:“事情是这样的,说来也真巧……”杨心兰却急啦:“爹!能不能以后再说嘛,万一让李叔叔他们先找到帅哥,咱们就没戏唱了,只有干瞪眼喽!”   杨小邪笑骂道:“不害臊!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心里只有你的帅哥,就没你的帅爷了?”   杨心兰干窘笑:“爹!人家可是为您着想哦,你老人家怎么能输给李叔叔呢?”   李黑趁机奉承:“是啊!这江湖三大美女,你们两家就占了两个,那多拉风,可不能让李大侠抢去一个,跟你杨大侠平分秋色呀!”   杨小邪把头用力一点道:“嗯!这话有道理,咱们快去找那臭小子。”   李黑心里暗笑:“你骂人家臭小子,那又何必跟小小君争呢?”一见杨家父女径自走出走道,老叫化也不敢闲着,忙不迭也跟了去。   其实他并不喜欢做屁虫,而是也急于找到杜小帅,更想知道钱如意怎会是小伙子的娘,以及杨小邪和小小君,神龙子之间的宿怨,是如何化解开的。   太好奇的人,通常都要受点气的!   这时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陆陆续续遭到一批批戴人皮面具的,及蒙面的黄衣汉子负隅顽抗,最后才结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   各门各派的人死伤也不少,“一统帮”更是伤亡惨重,在这场惨烈的激战中,双方死伤的人,共计不下七八百人!   真是浩劫!   到处横尸遍地,令人惨不忍睹。   但除下“一统帮”的有被杀死的,以及投降的,脸上有人皮面具和蒙面的,却不知道一统帮主在不在内。   “一统帮”除帮主之外,尚有他的弟子宋一刀,虽无职位,等于个副帮主,并设有四大护法,“天”“地”“人”“长”“外”六堂,以及十二分舵,各人均在左手中指上,戴一不同形状戒指,以资识别。   偏偏所有活人死尸中,竟没有一个是戴戒指的!难道是这些人见没戏唱了,事先已把戒指除了,必要时可以混充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以求保命?   由于平时“一统帮”的重要人物,不是蒙面就是戴上人皮面具,对外采取行动时,则一律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连他们自己人都无法指认出,谁是帮主及那些护法,堂主和分舵主。   杨家父女和老叫化,三人一咱寻,东转西转地进了“寝宫”,只见满屋弥漫的毒气仍未消散,可不想死在这里。   在门外向内一看,不见一个人影。   三人只好退出走道,避开一批穿道装的昆仑弟子,又东摸西摸地,来到了后院。   闯进一幢精致的房舍,哇噻!好养眼的画面,只见地上躺着个姿色艳丽的女子,仔细一看,原来她是昏迷不醒。   她的身边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个少女,双手被缚,早已声撕力竭,哭叫不出声了。   杨心兰和李黑一眼就认出那女的,不由地齐声叫道:“是西门飞凤啊!”   杨小邪眨眨眼:“黄花岛岛主?”   李黑点头道:“是她啊!上回咱们应邀来黄花岛,还接受了她的‘特别招待’呢。”   杨小邪惹笑道:“原来是李长老的‘老相好’呢!”李黑忙解释道:“不是哪……”不等他说完,杨心兰已憋讪笑:“老酒鬼!你别在那里假正经,上回在太平县,你不是还常去‘留香院’?“李黑窘笑不已:“那是为了,为了……”   杨小邪使个眼色,制止女儿再臭老叫化,逐道:“小狗子,你快过去看看西门岛主是死是活,也许她知道那小子躲在那里。”杨心兰应了一声,忙过去在西门飞凤身边蹲下,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和脉搏,即道:“老爸是活的……”杨小邪作笑道:“废话,你老爸我当然是活的!”   杨心兰一本正经道:“爹,我是说这个女人没死,可是她的心脉很衰弱,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哦。”   杨小邪想了想,问道:“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及时以深厚内功助她疗伤,那她就死定喽?”   杨心兰道:“是啊如果帅哥在就好了……”杨小邪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年纪一把了,还是邪里邪气的,凡事都往歪处想在女儿面前也不例外。   他:“哦?”了一声道:“小狗子,你让那小子为这光溜溜的娘们疗作,心里不醋吗?”   杨心兰白眼道:“不是哪,爹,你想到那儿去了嘛!我是说如果帅哥在,他就可以做个‘快乐的摆脱血人’,用他的血救活这女人埃”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可是我那未来的‘帅婿’找不到他,只好用‘土法’以深厚力助她……”说完眼光瞄向老叫化。   李黑连忙瘪笑道:“老叫化的功力远不及杨大侠……”杨小邪黠笑道:“我已是名草有主,有妇之夫,当着女儿面前,虽然很想,但总得装一下,避点男女授受不亲之嫌,李长老却不同,不但功力深厚,还是位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除非李长老见死不救,否则这疗伤的事,就非你莫属了。”   李黑面有难色:“这……”   杨心兰邪媚:“老酒鬼!你少装纯情啦,上回在太平县的‘留香院’里,还左拥右……”李黑这下可臭大了,情急道:“我来助她疗伤就是了嘛!”杨心兰得意捉笑:“早说不就结啦,偏要我抖出你的风流史!”李黑无可奈何,只好走过去,在西门飞凤身边盘膝坐下,运起功力,把双掌分接在她“丹田”和“华盖”   两处大穴上,将功力传送过老叫化活这了一大把年纪,生平还没以本身功力,替女人疗过伤,尤其当着杨家父女面前,实在是瘪得可以!   无可奈何,他只好双目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杨心兰也没兴趣看老叫化为西门飞凤疗伤,过去向躺在地上的少女眼光一扫,认出其中“七煞女”,便蹲下去,向其中一个问道:“喂!谁把你们脱得精光,捆在这里的?”   那少女神志有些不清,像个大白痴似的:“你……我……他……”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什么‘你我他’,又不是卖杂志!我问你,你们双手被反缚,脚又没捆住,为什么不逃走,情愿光着身躺在这里挨冻?”   那少女似乎稍稍回过些神来,断断续续道:“岛……岛……主……他们杀……   杀了岛主的弟弟……让……让岛主吃……吃了少爷的心……”杨心兰可也吓到了:   “什么?那小子的心被他姐姐吃了?!”那少女好像突然想起当时的情景,惊得大声哭叫起来,如同抓狂地满地打滚。   杨心幸只好转向另一少女问道:“你们岛主被什么人打成重伤的?”   这少女比较清醒,怯生生道:“岛主知道吃了西门少爷的心,当时就喷出一大口鲜血,人就昏了过去……”杨心兰好奇地憋心道:“哇噻!她怎么知道吃自己弟弟的心?”这少女答道:“岛主吃的时候不知道,以为是加了解药的醒酒汤,喝了可以解掉酒中的强烈春药……”杨心兰眼珠子一转:“谁给她喝的?”   这少女愤声道:“一统帮主!”   杨心兰瞥了杨小邪一眼,追问下去:“一统帮主会给你们岛主喝了药酒,又给她吃了那小子的心?”   这少女把当时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最后加上一段:“后来赶来一批人,把那些点了笑穴,狂笑不止的人解开穴和把岛主和我们送到这里来……”杨心兰听完,忙又问道:“你说那个窝里反的蒙面人,知不知道他是谁?”   这少女道:“看他左扭右扭的身法,像以前来过岛上的杜小帅。”   杨心兰一听,来精神,迫不及待地连声追问:“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杨小邪讪笑道:“小狗子,她们怎么知道,问也是白问,既然那小子搅和了一场,证明他命大,已经用空降安全上垒,没掉进湖里喂了‘食人鱼’啊!”   杨心兰弹了弹耳朵(被杜小帅传染的):“这会儿各门各派的人已攻上了岛,破了‘一统帮’他干嘛还躲着呢?”   杨小邪道:“大概他也没穿衣服,一副瘪样,不好意思被人见到那副臭相吧!”   杨心兰瞪着她老爸:“人家跟您说正经的!”   杨小邪耸耸肩:“要说正经的那就赶快去找那臭小子吧!”这对父女真够邪的,也不替这些少女松开被缚的双手,更不管正为西门飞凤运功的李黑了,居然说走就走,老叫化运功正值紧要关头,不敢分神,急也没有个屁用。   杨小邪和杨心兰,以及小小君和李圆圆这两对父女,寻遍了全城堡各处,仍未发现杜小帅的影踪。   各门各派的人,也搜遍了各处,未能搜出一统帮主,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大将。   寒帮主亲自率领一批丐帮弟子,寻到后院来,发现李黑尚在运功为西门飞凤疗伤,可觉得奇怪啦!   那些丐帮弟子,尤其是年轻力壮的,见了这个难得一见的场面,一个个都是眼睛睁成两个大,猛吃冰淇淋,瞪着地上那二三十个光溜溜的少女,连口水都滚了出来。   寒竹见老叫化正在行功,不敢惊忧他,只好把弟子们轰了出去。   正在这时,勾宁匆匆寻来,执礼甚恭地上前道:“启禀帮主,各位掌门人判断,一统帮主很可能亲眼见大势已去,趁乱带着他的一批手下,从岛后乘船逃离了黄花岛,要属下来通知帮主,他们决定去追了。”   寒竹问道:“投降的那批人,各位掌门人打算怎么办?”   勾宁恭声道:“各位掌门人决议,把他们全部逐出黄花岛,放他们一条生路,并且要属下转告帮主,如果咱们丐帮最后离去,请代劳放火把城烧毁,以免日后再被歹徒利用,作为藏奸聚恶的地方。”   寒竹沉吟一下:“勾宁,你带一些弟子留下,为李长老护法。   我带其他弟子去跟各大门派的人会合,去追那罪魁祸首,绝不能让他们逃脱,后患后穷,等李长老为那女人运功疗伤完毕,你们放火烧了城堡,随后尽快赶来。”   勾宁恭应道:“是!属下遵命!”   寒竹立即带了一批武功较高的弟子,匆匆离去。   这些被带的弟子心里真够瘪的,早知如此,何必苦练武功,如果武功差劲,不就被留下,可以大饱眼福了吗?   可是留下的这批弟子,勾宁却不许他们进屋,分布在四周警戒,无法看到里面的春色无边,衰啊!   杨小邪和杨心兰,小小君和李圆圆这两对父女,可说是在勾心斗角。   他们是天塌下来也不管,只关心一件事,就是看谁先找到杜小帅。这小子为何始终未露面呢?   他们那里知道,杜小帅等一大票人,被关在密室里出不来,以为小伙子一定是去追一统帮主了。   两对父女既然这么想,也混在各门派的人之中,像来时一样搭了个便船,一登岸就分头直追,继续展开他们的一嘲帅婿”争夺竞赛。   这一来,岛上除了横尸遍地,只剩下了几院的那些人尚未走,而天色也微微露出光。   就在这时,突然有四个人来到了后院。   这四个人一个是神采飘逸的白面书生,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称得上是人中龙凤,挺帅的!   他的身旁像是个小剑童,以身材来说,只有十一二岁,也是长得白白净净,手上还捧屯剑。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人,则是一个俊美小伙子,及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潘安”与“钟馗”!戒备的丐帮弟子们,一见这突如其来的四人,立即一拥而上,将他们拦祝其中一名弟子喝阻:“什么人?请止步!”   这口气已经算客气了,因为把他们看成了各大门派的人,否则早就出手干上啦!   小剑童抢步上前,不屑道:“你们不配问,快闪开一边去!”哇噻!别看他小小年纪,口气倒大,大概是那白面书生很有来头,有点狐假虎威吧?!   勾宁闻声射身而去,以手势阻止了蠢蠢欲动的丐帮弟子,挺身而出,双手一抱拳道:“恕在下眼拙,不识各位是那一门派的?”小剑童仍然盛气凌人:“臭要饭的,就算你是丐帮帮主,也不配问!”   哎呀,这就太瞧不起人喽!勾宁这“火爆浪子”,可岂不是叫着玩的,“哦?”了一声,把脸一沉:“是吗?”   正要发作,白面书生已发话:“玲儿,不可无礼,退下!”小剑重恭应一声:   “是!”这才瞪了勾宁一眼,鳅着嘴退后两步。   勾宁不知道这四个的来头,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又把双手一拱:“抱歉,敝帮的李长老,正在里面为人运功疗伤,各位如果有事,可以跟在下……”白面书生问道:“阁下是谁?”   勾宁自我介绍:“在下勾宁,身为丐帮护法。”   白面书生微微点头:“原来是勾大护法!”   勾宁忙谦道:“不敢!在下泰帮主之命,在此为李长老护法,尚请各位不要惊忧……”白面书生道:“好吧,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人家既已让步,没有坚持闯入,你老兄就适可而止,别得寸进尺了吧。   偏偏勾宁是个死心服儿,脑筋转不过来,又一抱拳道:“抱歉,你们最好离开这儿!”   白面书生并不生气,置之一笑:“勾大护法,咱们在这儿站站都不行吗?”   勾宁断然道:“不行!”   白面书生仍不动怒,笑问道:“勾大护法把这儿当成了君山?”勾宁呆呆地道:“这儿虽不是君山,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决议,已将黄花岛交由敝帮全权处置!”   白面书生道:“哦?咱们不属任何门派,更不是贵帮的人,难道也要听你的?”   勾宁恼恼羞成怒,大声道:“不错!”   小剑重忍不住叫道:“错了!你不但错,还错得离了谱!”勾宁怒问道:   “小鬼!你说哪点错了?”白面书生微微一笑,也不阻止,任由小剑童理直气壮道:“因为你不过是个丐帮的护法,管不了帮外的事,就算鸡婆,喜欢多管闲事,也睁大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是什么人,够不够资格管埃而你这么不识相,不配管的也乱管一通,不是大错特错吗?”   堂堂丐帮的中大护法之一,又是号称“火爆浪子”的勾宁,竟被个小鬼头,贬得一文不值,他脸上那还能挂祝若不发怒,就不叫“火爆浪子”喽。   怒骂一声:“小鬼!”人已冲了上前。   他刚一把抓向小剑童,这小鬼头可机灵的很,身形一闪,已绕到白面书生身后,还向他抢了个鬼脸。   勾宁这下可毛了心,怒不可遏道:“你这小鬼,既然你主人失于管教,我就替他管教!”   “火爆浪子”名不虚传、脾气一发就不可收拾,也不管面前有白面书生阻挡,就一掌,劈出。   不料白面书生一出手,就吓得勾宁暴退一丈,失声惊叫:“红花血指!”   其实人家并不出手攻击,只不过把手一抬,但见手掌与掌人无异,而且细白娇嫩,如同女子的茅夷,五指手指却是血红手。   勾宁虽未亲自见主只过“红花血指”,可是没吃过猪肉,总也看过猪走路。   尤其丐帮弟子习武最后一课,就是要能识别天下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   “红花血指”是天山派的独门奇功,他哪会没有听过,所以一见白面书出手,就认了出来。   白面书生只是吓吓他而已,随即收手惹笑:“勾大护法倒识货啊!”   勾宁被臭得面红耳赤,但不敢再出手,憋想:“怪事!听说天山派是一脉单传,当年的‘洪花娘子’被逐出师门,如今毁誓复出,在苏州我已见过她,这会儿怎么有个男子也会施展‘红花血指’?”   他不禁惊诧问道:“阁下可是‘红花娘子’洪薇的门下?”白面书生嘲笑道:   “我不是她门下,是她‘门上’!”勾宁莫名其妙道:“啥叫‘门上’?”   小剑童走出道:“真‘驴’!连这个也不懂,门下的意思,是表示弟子。门上嘛,当然就不是弟子啦!”   勾宁实在有够呆的,自作聪明道:“我明白了,门下是某人的弟子,门上就是某人的师父,但‘红花娘子’的师父是天山神尼,这位小剑童鼻子一皱:”臭要饭的,你最好不要问,否则胆破了可划不来。”   勾宁可不服这口气,哼了一声:“小鬼!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勾宁虽然武功平平,好歹也是丐帮四大护法之一,不至于听了这位的名号,就会吓破胆吧?”   小剑童故意问道:“你真敢听?”   勾宁不甘示弱道:“我洗耳恭听!”   小剑童咯咯笑,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江湖中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是谁?”   勾宁想了想道:“是……”突然惊道:“难道是‘血桥’主人?”白面书生来不及阻止,小剑童已拍手捉笑道:“答对了……没奖!”   勾宁急向白面书生打量两眼,连声道:“不对,不对,风闻‘血轿’主人是女的……”小剑童“噗哧”一笑,道:“我还听说公鸡会下蛋呢!”勾宁若有所悟地道:“莫非这位是女扮男装?”   小剑童不耐烦道:“好啦,你别问个没完没了,真是鸡婆,外带‘长舌夫’!”   勾宁虽不知小剑童的话是真是假,但他刚才已亲眼见到,白面书生露的那一手,确实是传说中的“红花血指”,一点也假不了。   除非,是这人事先把五个手指染红,存心唬人!   但目前为止,还没人敢摆这种鸟龙!   “红花血指”太霸道,“血轿”的名气更不小,这两者加在一起,勾宁居然没有吓破胆,已经可以得个“最佳勇气奖”了,他那还敢多问。   “火爆浪子”没皮调了,只好瘪笑不已:“勾某真是有眼无珠,不知是‘血轿’主人驾到,有失远迎,但不知各位来此……”小剑童瞄眼讪笑道:“真罗嗦!   你到底有完没完?”   忽听一个悲的声音:“完了,完了,我完了……”来的四人闻声一抬眼,勾宁也转回头去,只老叫化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着,从屋里摇援晃晃地走了出来。   勾宁忙回身迎上前把他扶住,惊问道:“李长老,你怎么了?”李黑根本没发现来了四个陌生人,一脸好像人家倒了他多少会钱:“唉!我完了,一切都完了……”勾宁莫名其妙道:“李长老,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娘们翘啦?”   李黑摇头,又叹了口气,瘪透了心:“唉!想我老叫化活了这把年纪,一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谁知刚才为那娘们运功疗伤,居然一时把持不住,一冲动,竟情不自禁地一泄如注……”勾宁憋住了笑,慰道:“李长老,反正你又不是老‘在室男’,也不是练的‘童子功’,这也没什么……可是,刚才李长老不是穿的整整齐齐,盘坐在那娘们身边,没跟她‘那个’吗?”   李黑气恼道:“你懂个屁!我虽然没跟她‘那个’,可是我下面一泄气,上面就真元不聚失,失去控制,把毕生的功力,全部由双手掌心,传送到那娘们体内去啦!”   勾宁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下可惨啦,不由地惊问:“老长老已失去全身功力?”   李黑的声音几乎要哭了:“我,我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那四人忍不住憋笑出声,老叫化一抬头,才发现他们,不禁窘怒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小剑童天真无邪,对男女之间的事只是一知半解,并不真懂,嘻笑:“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去把功力收回来不就结啦!”李黑连怒道:“小鬼,你是不是存心臭我老人家?我的毕生功力已经输送到她身上,怎么能收得回?!”   小剑童耸耸肩逗笑道:“这还不简单,你能给她功力,她当然也熊送还给你,这叫礼尚往来嘛!”   李黑气得差点吐血:“小鬼!你……”   勾宁急忙拉住要上前的老叫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大概是告诉他那白面书生的来头。   李黑一听,果然大大地一呆,急向白面书生打量一阵,惊诧道:“你,你真是‘血轿’主人?”   白面书生淡淡一笑:“我姓钱……”李黑马上接道:“当年的江湖三大美人之一钱如意!”白面书生笑而不答,问道:“西门飞凤怎么样了?”李黑那敢拒绝,急忙退开一旁,做个手势,连说两声:“请!请!”   白面书生微微把头一点,便带着小剑童和身后的两人,径往屋里走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九章     密室内,杜小帅耗了一个多时辰,想了各式各样怪点子,包括以他惊人的内力轰击,仍然无法把那千斤重的厚重铁门打开。   密室不但筑在地下,而且像是一整块大坚石挖掘出来的除了正面的厚重铁门,其他三面石壁上,连个老鼠洞都没有。   一丈来高的顶上,四角各有两个饭碗大小的通气孔,不知通往何处。   幸好“一统帮”的人忙于应战,大概后来大势已去,又匆匆逃走,来不及“修理”他们,否则,如果从通气孔灌水,或是施放毒气进来,非把这些人淹死、毒死不可!   但外面的情况,他们全都莫宰羊,尽管整个岛上喊杀连天,快被拆啦,密室里一点声息都听不到,仿佛置身在“隔音设备”极佳的房间里。   杜小帅在“寝宫”内,已见过他们搞施毒气的飞机,怕他们再来一下,他这“怪胎”虽是百毒不侵,其他人可没有“防毒”的本事,那就惨啦!   于是他扒下地上一名地上女守卫的衣服,打开铁栅,命那些少女进去为柳苔青松绑,把衣服给她穿上,免得干娘赤身露体的,实在很臭。   其他的女子只能从门板上松下,没衣服给她们穿了!因为另第三个女守卫的衣服,已被杜小帅扒下,撕成一条条的布片。   这是搞啥飞机?   原来小伙子是就地取材,临时赶制“防毒面置”。   他想的真绝,居然要大家集体撒尿,把布片浸湿,以防万一通气孔中施放毒气,至少可以暂时防毒,多支持一阵哦!   如果是灌水,那他也莫法度,只好大家做同命鸳鸯啦!柳台青出了铁栅,没时间跟杜小帅闲嗑牙,也忙着想主意如何打开厚重铁门,不能在里面坐以待毙。   可是这道铁门非常固执,任你有千方百计,它有一定之规,不让你们把这打开!   杜小帅已累得精疲力尽,瘪样问道:“干娘,这鬼门打不开它,怎么办?”   柳苔青想了想,眨眼道:“你那把‘心匕’呢?”   杜小帅笑得很苦:“被一统帮主黑吃黑啦!”   柳苔青又问道:“我送你的‘断魂剑’,是不是也被他‘暗杠’了?”   杜小帅这才想起,那夜在苏州城的“如意赌坊”,把“断魂剑”交给了李圆圆,此后就一直未再见面。   他只好瞎掰:“我把剑借给了别人,没有带来。”   柳苔青大失所望,叹口气道:“唉!如果有这两件利器在手,你用‘玄天三剑’中的‘毁天灭地’,或许可以试试,现在……”杜小帅接口憋声道:“现在没戏可唱啦!”   这道铁门设计非常有学问,它不是开、关,而是外面的机括控制,由上面升起和落下。整个门的里外两面,光溜溜的连个门把都没有,纵有千斤之力也无从着手把它举起。   小伙子都认输于瞪眼,再也想不出点子,别人还有皮调?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准备要怎么死比较爽时,奇迹突然出现!只听一阵“轧轧”声响,厚重铁门竟缓缓升了起来。   杜小帅又惊又喜,急忙示意大家退后,由他手握半截断刀,以一夫当先的姿态严阵以待着。   门刚升起不两尺不到,突见一个小剑童伏地钻了进来。   杜小帅一眼就认出这女扮男装的小剑童,惊喜交加地大叫:“小师妹!”   原来这小剑童,竟是跟他从小在一起,由神龙子抚养长大的玲儿!   玲儿站起来,也不管小帅身后还站了那么多人,而旦几乎全是没有穿衣服的少女,冲上前就跳起来,抱住他高兴地叫道:“帅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杜小帅也当别人全是透明的,抱起她又跳又叫,笑声不断:“小师妹,师父是不是也来了?”   玲儿来不及回答,柳苔青已走上前问道:“小帅,这就是你师妹玲儿吗?”   杜小帅这才想起,没替这对母女介绍,忙道:“对!对!她就是这时铁门已整个升起,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正是那白面书生,身后紧随着”潘安“与“钟馗”   似的两人。   杜小帅一眼认出白面书生,来不及放开玲儿就放声大叫:“娘!被他叫娘的,自然就是钱如意了。   钱如意见爱子安然无恙,心中顿时一宽,她并不进来,站在门口急切招呼:   “大家快出来。”   杜小帅这才放下玲儿,一手拉着她,一手拉了柳苔青走出密室,其他人忙跟着出来。   小伙子一见扳动石壁上转盘的女人,竟是西门飞凤,可觉得奇怪了,眼道:   “你没死?”   钱如意催促道:“话别这么多,有事到上面去再说。”大伙儿由西门飞凤带路,好在这会儿提了提宠进来,一路拐弯抹角地走出了秘道。   西门飞凤这时又是主人了,她带着大伙来到“寝宫”后的起居室,向一名少女吩咐:“你带大家到里面去,各人自找衣服穿上。”这少女是她的近身侍婢,恭应一声,便带领那些没穿衣服的少女,走进里面的藏衣间去。   钱如意这才向杜小帅道:“帅儿,快谢谢西门岛主,要不是她想到,你们可能被关在地下密室里,带我们下去看看,还真不知道你们要关到什么时候呢?”   杜小帅揉揉鼻子,把手一拱,谢谢啦!拔髅欧缁嗣Υ鹄竦溃骸安挥每推皇悄愕哪俏慌笥丫攘宋遥乙丫缇兔幻恕!?   杜小帅弹弹耳朵:“我的朋友救了你?是不是东方明……”玲儿接道:“不是啦,是那个姓李的老叫化。”   杜小帅简直莫名其妙:“是他?”   玲儿眨眼惹笑道:“老叫化不但救活了这位西门岛主,还把自己的毕生功力也传给了她呢?!”   杜小帅瞪大双眼,向西门飞凰怒问道:“你也会‘阴阳合功’?”西门飞凰真是瘪死了:“不!不!我不会……”杜小帅哪里肯信,正待追问,忽听钱如意笑问道:“这位可是芙蓉玉女柳苔青?”   柳苔青微微头了下头,也笑问道:“刚才听小帅叫你娘,你大概女扮男装吧?”   她还没空听杜小帅讲古,所以还不知道,小伙子的娘就是钱如意,也就是“血轿”主人。   这时玲儿却惊喜地问道:“这位前辈,您真是芙蓉玉女柳……柳前辈?”   柳苔青又点点头,含笑道:“小帅叫你师妹,那你就是玲儿喽?”玲儿突然双膝一屈,自然跪下去,哭叫道:“娘!绷η嗝Π阉銎穑到忱铮部奚溃骸拔铱闪墓耘概嗳希偈笨拮髁艘煌拧?   赴小帅一旁像个呆子:“怪了!我还没介绍,小师妹怎么知道……”钱如意笑道:“是杨小邪带女儿去九华山,告诉你师父和师妹的。”   杜小帅这下可吃惊了,不等她说完,就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师妹来了,师父怎么没有来,是不是遭了他们的毒手?”   钱如意斥笑道:“哪有这么严重,他们两对父女去九华山见你师父,是为了化解当年”亡魂谷‘的误会哪!岸判∷偷洌骸盎饪嗣挥校俊?   钱如意道:“没有化解开,怎会一起出山……下山?”杜小帅高兴得像个孩子:“哇噻!师父也来啦,他老人家呢?”钱如意瞄了仍在拥泣的那对母女一眼,把杜小帅拉一旁,轻声:“你乘风筝飞上大,割断长索后,娘遥见风筝飘向这岛上来,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独自找一段树木渡湖赶来接应你,但红红极力劝阻,说湖内‘食人鱼’和‘铁鲨’,这样太危险……”杜小帅这时才注意到,那两个“潘安”和“钟馗”,原来是女扮男装的红红和范桃花。   接着听钱如意道:“娘不顾她的极力劝阻,正决心要冒险渡湖时,忽见来了一行人,其中两人还抬着我留在山边的‘血轿’!”   杜小帅惹笑不已:“谁有这么大胆把您的‘血轿’偷去?”   钱如意笑道:“他们不是偷,只是借用‘血轿’抬你师父啊!”   杜小帅还追问:“抬‘血轿’的是什么人?”   钱如意道:“杨小邪和小小君!”   杜小帅可意外啦,捉笑:“哇噻!大侠怎么改了行,干起轿夫来啦?”   钱如意笑了笑,正色道:“你师父虽已练成‘御风飞行术’,可以代替不良于行的双退,便不能远行,从九华山到石头湖,一路上都是要小邪和小小君,两人替换着背你师父,到了山边,无意间发现藏在林内的‘血轿’,干脆就暂‘借’一用,用来抬你师父,同时,杨小邪的女儿认出,那天在蒙蒙谷中,你昏迷时是由诗诗,以那‘血轿’带走的,猜想我可能就在附近,所以沿着湖边一一路找来。”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几个姑娘一见有人抬着‘血轿’行来,顾不得上身没衣服,就冲了上去。   娘急忙上前喝阻,问明双方的身份,才知道轿肉坐的是你师父。娘立即也表明身份,上前向你师父道谢,感谢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杨姑娘和李姑娘,却争着问你的下落,你可真有女人缘哦!我就把你想的怪点子,已经冒险“空降”黄花岛的情形告诉了他们。“杜小帅一脸好奇的脸色:“那娘是怎么上岛上来的?”   钱如意道:“当时各大门派的人,正从护驾桥方面发动攻击,咱们一商议,决定留下娘的手下,以及那个叫桃儿的小姑娘,守卫你师父,其他的赶造木筏渡湖。   幸好杨小邪他们是有备而来,带来几身乞丐装,他们两对父女扮成丐帮的人,以免惹人注意娘就穿了小小君的衣服,另外拿出三套给红红姑娘他们穿上……”   玲儿这时已经不哭了,提着一把剑过来:“帅哥,那李姐姐说这把剑是你的,交给我替你保管,现在还你。”   杜小帅接过剑,毫气于云:“哼!我正要需要它,把‘一统帮’杀个痛快!”   钱如意摇头道:“不用哪,已经没人可杀了。”   杜小帅还不知道激战已经结束,呆呆地:“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如意便将整个战况,大略说了一扁。   杜小帅听毕,真快气昏了:“你娘咧!要不是被困在地下密室里,也不会错过这场衰啊!衰到了姥姥家!”   钱如意问道:“帅儿,你怎么被困住了?”   杜小帅也把受困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一脸臭相:“唉!费了不少心机,又冒了九死一生的险,结果却全部‘杠龟’,还要娘赶来把孩儿救出来!”   柳苔青走过来笑道:“你要不闯进地下密室,干娘就是困死饿死在里面,恐怕也没人知道埃”钱如意接道:“当时西门岛主也不知道帅儿在哪里,幸亏她想起密室里还有柳姐,和她的一些手下被关着,带我们来救人,想不到帅儿真在里面。”   柳苔青转向西门飞凰道:“多谢西门岛主!”   西门风凰忙谦道:“不!不!不用谢我,应该谢那位丐帮的李长老……”杜小帅一拍脑袋:“啊,我忘了老哥,咱们快去看看他呀!”李黑一生游戏人间,放浪不羁,拿得起放得下,向来不知愁滋味,唯一令他发愁的就是没酒可喝。   但这时却独自坐在后院的屋内,一脸白痴样,没有任何表情,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个不停。   勾宁和丐帮弟子,都守在屋外,没人敢去惊扰他。   这时杜小帅走了进来,一直老到老叫化面前,他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杜小帅叫了声:“老哥哥!”   李黑这才抬起眼来,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呃……”杜小帅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搭上他肩头:“老哥哥,还没到世界末日啦,咱们去找些酒来,痛快痛快……”没等他把话说完,李黑已转身抱住他,大哭特哭:“小兄弟,我,我完了,一切都完了,今后就像废人一样,不能再跟你一起走南闯北啦!呜呜……”   杜小帅拍拍他肩膀,捉笑:“安啦,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把功力输送一半给你!”   李黑哭着脸:“小兄弟,别讲这些有的没的,难道不知道,我犯了运功的大忌?”   杜小帅还真朱知道:“什么大忌?”   李黑苦着一张脸,叹气问道:“小兄弟,你知道为什么运功疗伤时,必须有人在旁护法吗?”   杜小帅白了他一眼:“老哥哥,我又不是白痴,要连这个都不知道,连练个屁功?这是为了怕受外力惊扰呀!”   李黑又问道:“如果不幸受到惊扰呢?”   杜小帅不思思索地道:“正在运功为人疗伤时,万一受了惊扰,就可能导致走火入魔,可是,老哥哥,又没有人去打扰你。”   李黑声道:“受本身内魔攻心,比外力干扰更没救。尤其是在运功要关头,真元一泄如注,不但功力跟着狂泄而出,全身经脉血路也为之错乱,幸好老叫化功力深厚,才能把一条老命保住,否则就算没死,也走火人魔,真正成了个废人,但经脉错乱,血路走岔,就算你老弟把一身功力输入,老哥哥也接受不了啦。   “杜小帅也没了辙:”唉!老哥哥,你既然知道这种严重性,怎么还会搞出这种飞机?”   李黑头气:“那娘们实在太美了,太诱人了,尤其是光溜溜的没穿衣服,老叫化的两手,又按住她……唉!当时我只是不知不觉地,偷瞄了她一眼,警觉时已经来不及。   算啦!算啦!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反正我也活了这把年纪,废人就废人吧,至少救了她一命。“西门飞凤突然走了直来,上前双膝一屈,跪在老叫化面前道:   “妾身西门飞凤,拜见老前辈救命之恩!”   李黑忙站起来,避开一旁:“这,这是干嘛?老叫化承受不走,西门岛主别这样,快请起来……”西门飞凰仍然跪着道:“身一事相求,如果老前辈不答应,那我就长跪不起!”   李黑不知所措道:“我已功力尽失,形同废人,能答应你什么……”西门飞凰正色道:“正历为老前辈为了救我失尽功力,使妾身除了感恩之外,也深感于心难安,所以希望老前辈能成全,给妾身一个报恩的机会。”   李黑忙问道:“西门岛主,你要老叫化恭应什么?”西门飞凰恳切道:“答应让妾身终身侍奉老前辈。”   哇噻!这下可不应了那句老词,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啦!李黑惊道:   “不行!不行!这算什么?我不答应!”   杜小帅跳起来,指着他道:“为什么不行,现在很流行老少配呀!”   李黑斥道:“你少跟着起哄!老叫化这把年纪,足可做她老爸、甚至爷爷……”杜小帅臭他道:“老哥哥,你别假正经啦!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娘们实在太美太诱人了,尤其光溜溜的没穿衣服……”李黑情急喝阻:“小兄弟!   不要说了…”杜小帅揉揉鼻子,噘着嘴道:“我偏要说!老哥哥,你要是不喜欢西门岛主,怎会在运功的紧要关头,还不知不觉地偷看人家?”李黑脸早红得像颗熟苹果,甚至一直红到了脖子,也许连全身都红了,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门飞凤忽然泪光闪动:“妾身虽然连嫁七嫁、但至今仍属完壁,那七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别说碰触过我的身体,连看都没有看过,而前辈今夜……如果老前辈认为妾身是不祥之人,不愿接纳妾身,那我就把这条命还给老前辈!盎案账低辏舻卣酒鹄矗洳环腊研∷У慕3槌觯屯约翰弊由弦缓帷?   幸好杜小帅跟疾手快,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大叫遁:“拜托,死不得呀?   老嫂嫂这一死,老哥哥也话不成了,剑可是我的,不要闹出两条人命啊!”   西门飞凰伤心欲绝地道:“我吃了自己亲弟弟的心,根本就不想活了。只是念在李老前辈,为了救我功力尽失,才想到偷生报此大恩,既然李老前辈对妾身不屑一顾,就请小侠放开手,成全了我吧!”   杜小帅故意瞄眼问道:“老哥哥,让你自己说,是不是要我放开手,让她用剑一抹脖子算啦?”   李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西门岛主,老叫化一大把年纪,而且就这么一身光溜溜的,两手空空,我怎么能误你一生……”杜小帅接道:   “这人家愿意嘛!”   李黑为难道:“这……”。   正僵持不下,突见钱如意走了进来,逗笑道:“李长老,西门岛主是出于一片诚意,就让我来做个现成的大媒如何?”杜小帅捉弄笑道:“娘,老哥哥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拽得像二五八万似的,才不会甩您呢!”   李黑瞪眼道:“你少乱讲,老叫化一向对‘血轿’主人十分敬仰,哪敢在钱女侠面前托大……”杜小帅趁机捉狎问道:“那你给不给我娘一个面子,娘她当媒人啊?”   李黑瞥了仍抓住剑的西门飞凤一眼,又看看钱如意,再向杜小帅苦瘪笑道:   “小兄弟,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杜小帅讪笑道:“不!我赶的不是鸭子,是头鹅,而且是头假正经的呆头鹅!”   李黑一脸无奈:“小兄弟,你实在有一套,老哥哥一生从不服人,就服了你。”   杜小帅呵呵笑道:“老嫂子,老哥哥已经答应啦,你再不放手,他可要吃醋喽!”   西门飞凤这才破涕为笑,把抓住剑柄的手放开。   ※※※杜小帅好像自己要讨老婆似的,甚至比自己讨老婆更兴奋,要不是钱如意催他,快去湖边把他师父接上岛来,小伙子还要跟老叫化胡闹没完没了呢。   那艘美轮美奂的彩风凰画航,已经被轰得七零八落,一塌湖涂了,好在各大门派的人离去时,留有几艘小船,准备给丐帮的人放火烧了城堡以后,撤退之时之用。   勾宁和十几个丐帮弟子,陪同杜小帅乘船渡湖,去接候在“血轿”里的神龙子。   不料登上岸,赶到大风筝起飞的湖边,“血轿”早已不知去向,却见从枝林内奔出那护轿的中年壮汉。   杜小帅忙迎上前问道:“两位大叔‘血轿’呢?”   中年壮汉道:“被杨大侠他们借去了呀。”   杜小帅可呆,急问道:“轿内坐的那个老头……老人家呢?”中年壮汉似已知道神龙子是谁,恭声道:“杨大侠他们带着他人家,去追寻主人了。”   杜小帅“哦?”了一声,追问之下,才知道杨小邪和小小君两对父女急急赶回这里,向神龙子说明了岛上钱如意她们四人,在岛上也没找到杜小帅,一定猜想杜小帅是追一统帮主了,所以也追去了。   他们两对父女不能把神龙子留下不管,便赶来通知大伙儿一齐去找啦!”   但两个中年壮汉唯恐钱如意在岛上寻杜小帅,不敢离开这里,而且他们和藏在树林内的八名少女,身上都等于没穿衣服,哪能一路裸奔……妨碍风化嘛!所以决心留下等候。   杨小邪一想也对,便同意让他们留下等候,但得要借用“血轿”,好让不良于行的神龙子代步。   他们不敢擅自作主借出“血轿”,便又不便断然拒绝,真是瘪样得很,不料杨小邪和小小君手脚乱快的,两个人抬起“血轿”就飞奔而去。   说到这里,中年汉子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杨大侠和李大侠两位,在江湖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咱们又不敢得罪,只好……”杜小帅嘻嘻笑道:“烧款代志,我娘下会怪你们的,快把那些姑娘叫出来,跟我到岛上去吧。”   中年壮汉忙问:“主人呢?”   杜小帅惹笑道:“在岛上哪!”   另一壮汉已奔回林内,把那八名运功御寒的少女叫了出来。   哇噻!这下可把勾宁带来的十几名丐帮弟子,一个个乐歪了嘴,大喊:“解严万岁!唷呼!”   大伙儿来到湖边,分乘小船回到岛上。   既知神龙子他们已经走了,钱如意便把这事暂且搁在一边,吩咐两个中年汉子和八名少女,去找衣服穿上,决心先替李黑和西门飞凤办完喜事再说。   大伙儿都很起劲,聚在一起猛出馊主意。   喜事终于决定在黄花岛上办了。   李黑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地位仅次于帮主,实际上论辈份还比寒竹高。   他老人家的喜事,勾宁及留下的那批丐帮弟子,自是忙得不亦乐乎,格外起劲。   西门飞凰的手下,只剩下几十名少女及侍婢,她们帮着丐帮的弟子,将各处扁地尸体,全部抬到岛后空地集中掩埋,处理完毕后就开始忙着张灯结彩了。   岛上存的食物和酒多得很,足够几百人吃喝大半年的,可以尽量取用。   几个女红不错的侍婢,还特地连夜为李黑赴缝新衣,要当新郎官了,总不能还穿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吧?!   这时杜小帅、钱如意、柳苔青、玲儿、李黑、勾宁、范桃花、红红和雷行等人,都聚在厅内。   本来各大门派的几位掌门人决议,是要把黄花岛上的一切烧毁,以免日后再被江湖败类利用,变成为非作歹的根据地。   但杜小帅又有了新点子,他提出主张:“这黄花岛本来就时老嫂子的产业,别人凭什么烧它,如今老哥哥和老嫂嫂成婚,不妨就以岛为家,而且善加利用,保证财源滚滚,不久成了亿万富翁富婆呢!”   钱如意微微点了点头,笑问道:“帅儿,你不是已经有了腹案?”   杜小帅站了起来,一副发表演讲的气势:“过去人家一听黄花岛就吓得半死,谁也不敢走近,连附近的博望,漆桥,和护驾桥三镇都连带受到影响,市面萧条,谋生不易。   如果把这里改为‘观光乐园’、‘渡假胜地’,再想些新点子,譬如豪华大赌场,‘牛肉朝的‘穿帮秀’、‘泰国辕哪,‘马杀鸡’啦……“钱如意接道:   “慢着,慢着,帅儿,你说的除了赌场之外,其他的又是牛肉,又是马又是鸡的,怎么我一个也听不懂?”   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笑道:“娘,这些可是最流行的新鲜玩意,您不懂,可就落伍啦,不过也没关系,我是为老哥哥和老嫂嫂想,替他们想些生财有道的点子,对了,娘,有钱大家赚,咱们也可以投资呀!”   钱如意斥笑道:“小小年纪就成了钱奴!”   李黑也起哄:“小兄弟说得对,有兴趣大家一起来,欢迎在场的各位多多捧场,多多投资!”   西门飞凰倒很大方,捉笑:“投什么资,今日在场的每一位都算于股,本钱由我全部负责,赚了大家分。”   杜小帅睨眼斜笑:“哇噻!新嫂子就是新嫂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比老哥哥‘上路’多啦!”   李黑一脸臭相:“度法度(没办法)啦,小兄弟,老哥哥我是叫化子命,从小讨饭,讨到老了还在讨……”杜小帅接口道:“现在你不是讨饭了,是讨老婆!”   大伙儿听得哄堂大笑,老叫化是又乐又臭,不断拿眼光瞟着身旁的西门飞凰,直把她瞟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谈谈笑笑,已经到了饭口上。   吃完午饭后,大家昨夜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场面,都感到有些疲乏了,便各自休息。   钱如意和杜小帅,始终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会儿,母子俩到房间,不受干扰,钱如意便问道:“帅儿,一统帮主被‘心匕’刺心他自己,身受重伤,你为什么不杀他,反而用你的血救了他呢?”   杜小帅瘪苦道:“我,我当做突然记起娘的话,即使使他要杀我,我也不能杀他……”钱如意愤声道:“他确实决心杀你,虽然你用自己的血救了他,他还是照样要杀!”   杜小帅沮然道:“如果他真是爹,孩儿纵然死在他手里,是没办法的事,师父教过的书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钱如意深深一叹:“唉!你这孩子聪明绝顶,又心地善良,有孝心,重义气……只可惜生的这么个命,有了这么个老爸,否则真是人中龙凤!”   杜小帅皮笑脸:“娘,您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我有这么好吗?”   钱如意勉强扮出个笑容,正色道:“帅儿,我当初只是怀疑,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一统帮主就是当年的阎王堡主,也就是你老爸。”   杜小帅笑得很难看:“这我也感觉得出来,娘,孩儿……”孩儿有句话,可是不知该不该问……“钱如意似乎已看穿他的心意,微带怒容道:“你是想问我,究竟你是不是‘阎王堡’堡主的亲骨肉,对吗?!”杜小帅惶恐道:“孩儿不敢……”钱如意怒哼一声,激动道:“如果不是,我就不会阻止你杀他!”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杜小帅这下吓到了,忙跪下:“娘!”……正在这时,忽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奔来,钱如意急道:“快起来,有人来了。”   杜小帅刚站起来就听房门外有个娇柔的声音:“帅哥,你睡了没有!”   一听是玲儿的声音,钱如意使个眼色,示意杜小帅出去。   杜小帅走出房,只见玲儿已恢复了女装。   哇噻!真是女大十八变,十几个月不见,这小不点的小师妹,俨然是个少女啦!   尤其过去十多年来,住在九华山的深山石洞中,即使女装,也不过是普通粗布衣衫而已。   这时她换上一身宫装,且刻意打扮了一番,简直像个小公主。   小伙子看傻了眼,要不是她在门外已经先叫了声帅哥,真不敢相信她就是玲儿!玲儿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嗔声道:“看什么看!”杜小帅啧啧有声,惹笑道:   “哇噻!小师妹,卡水哦(漂亮),好像是你要做新娘子嘛!”   玲儿脸上一红,窘迫道:“喝喜酒,人家总要穿得像样些嘛!”杜小帅猛眨眼:“说的也是……”玲儿像模特儿表演似的原地转了一圈,弄笑道:“帅哥,你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杜小帅向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媚笑着:“小师妹,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但看起来长大了,而且变成了个小美人!”玲儿这才转嗔为喜,羞窘直笑:   “人家都一样啦,是这身漂亮的衣服不一样。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   一小师妹开始笑了,杜小帅道:“你来找我有事吗?”玲儿把小嘴一嘟: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一聊?”   杜小帅怕她又生气,憋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正想你,杨小邪他们找上九华山,去见师父的详细经过呐。”两人正好走过一个空房间,便走了进去,把房门顺手关上,在八仙桌前相对坐了下来。   玲儿便将杨小邪等人前往九华山的情形,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杜小帅听毕,笑得更甜:“赞!他们之间的仇恨既然没有了,那我就轻松啦。”   玲儿却道:“你才不轻松呢!”   杜小帅眨了眨大眼睛,怎么说呢?“   玲儿斜瞄着他:“我看杨小邪和小小君他们两个,对师父好巴结,一路上都争着背师父,本来我还以为是为了当年在亡魂谷,使师父两腿残废,心里歉疚,过意不去呢。   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他们在争,才知道讨好师父,是为了争你呀!岸判∷У纱笱劬Γ骸罢遥俊?   玲儿酸溜溜地道:“争你做他们的女婿呀!”   杜小帅翻了个大白眼:“拜托,别臭弹,哪有这回事!”玲儿哼声道:“不但两个老的争,两个小的也在争,一路上为了李姐姐带着的那把‘断魂剑’,杨姐姐冷言冷语,没完没了的,说是你送的定情物,李姐姐一气之下,才把剑交给了我,要我替你保管。”   杜小帅憋心解释道:“其实,其实我也没把剑给李姑娘,地次在苏州城一家关门大吉的赌场里,遭到‘一统帮’的突袭,后来杨小邪又闯来,我急着去追杨小邪,又怕没带兵器的李姑娘再次遭袭击,只好把剑当结她护身,等我追不上杨小邪,再转回赌场之时,李姑娘已经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再遇见,根本不是什么定情物,杨姑娘黑白讲!”   玲儿一厥嘴:“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跟我没有关系。反正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已经把剑当面交还给你了。”   杜小帅见她又要生气了,憋声道:“真的没有这回事……”玲儿接口道:   “好啦,我又不是要你招供干吗向我解释,帅哥,这大半年来,你遇上什么新鲜事儿,说些儿给我听听吧!”杜小帅正巴不得换话题,忙整理一下思绪,才把离开九华山后的一切,除了把有关“限制级”、“儿童不宜”的部分删掉,全部述说了一遍。   自然有关杨心兰和李圆圆,以及唐云萍母女的部分,还是尽量避重就轻,不是点到为止,就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免得又有人要“呷醋”了。   尽管如此,听在玲儿的耳里,还是一肚子酸味!这可是她从的神情和反应上看出。   听完,玲儿果然酸溜溜地道:“哇噻!除了杨姐姐和李姐姐,还有个唐诗诗,帅哥,你可是真‘花’啊!判∷Э嘈Σ患海骸逼涫担腋侵洌裁匆裁挥校峁茄蛉饷怀裕炊橇艘簧砩В“玲儿默了默,忽问道:“帅哥,如果由你自己决定,你会挑选她们哪一个?”   杜小帅揉揉鼻子:“小师妹,你真爱说笑,把我当成了谁?我又不是唐伯虎,还来个点秋香!”   玲儿一咬嘴唇:“如果师父一定要你选一个呢?”   杜小帅故意装出拿不定主意道:“……那……那我循…突然指着玲儿道:”   选你!傲岫桓龃蟠簦苦恋溃骸昂撸∷Ц纾惚鹣朐倨鄹何伊耍衷谖矣心镌冢刹慌履憷玻 ?   杜小帅惹笑问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我有这个胆吗?”玲儿一时也说不上来了,只了撇了撇小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杜小帅歪头想了想:   “啊哈,我想起来了,欠你的债还没有还!”玲儿反而茫然了:“欠我什么债?”   杜小帅邪笑道:“你记不记得,那天送我下山,你闭上眼睛,仰起脸来,要我……”玲儿猛然想起来了,当时她要杜小帅吻她,结果她闭上眼睛在等,她的帅哥却趁之溜之大吉,真瘪透了她的心!   她愤然起身:“不跟你说了,我去告诉娘!”   杜小帅忙跳起,蹦到她面前:“小师妹,别这样啦,让你自己说,要怎么罚都可以!”   玲儿美目一转,一本正经地说:“罚你先还‘债’!”杜小帅暗自一怔,憋想,“哇噻!我还当真命犯桃花啊?!”但又想到,以前他们是师兄妹,怎么玩都可以,如今他已拜了柳苔青为干娘,成了玲儿的干哥哥,怎么可以对于妹妹……   “正在伤脑筋,玲儿已催问道:”你还不还?不还我就去告诉娘,说你以前怎样欺负我!岸判∷ǘ攘耍晃糯印扒薰蹦潜撸匆黄疑恢⑸耸裁创笫隆?   “债”也不必还啦,两人立即冲了出去,急向“寝宫”赶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章     黄花岛自从被“一统帮”霸占,“寝宫”便被一统帮主占得死死的,身为过去岛主的西门飞凤,已经很久没有睡在这里的权利了。   她连作梦也没想到,今生还能有“重温旧梦”的福气和机会。   连日来,她都快崩溃了,尤其昨夜被一统帮设计,吃下她亲弟弟心脏的醒酒汤,使她悲愤攻心,当场心脉衰竭。   若不是老叫化以本身深厚功力,助她疗伤把命保住,此早也被掩埋在岛后了。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自愿委身老叫化,这也许是缘份吧?但她自己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连嫁七夫,都是在成婚之夜,莫名其妙地就无疾而终,死在了洞房里……碰都没有碰过她呢?难道她是“帚把星”。   西门飞凤独自在“寝宫”,一面更换宽松舒适的丝质睡袍,一面在默默想:   “李黑是我的救命恩人,即将成为我的第八任丈夫,今夜他会不会也……”这种想法太瘪了,她不也再往下想,赶紧上了床,希望能好好睡上一会儿,养足精神晚上好当新娘。   大概是太疲乏了,不消片刻,她已昏昏欲睡。   这时,走道上的通秘道的暗门,正在缓缓开动……奉命来“寝宫”外巡逻的儿名少女刚好走来,暗门立即自动关上。   当他们走过之后,过了片刻,暗门再度开了,从里面闪出个鬼鬼祟祟的少女。   哇噻!赫然是唐诗诗!   真是玄了,她不是被宋一刀挟持么,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又从秘道里冒了出来?   只见她蹑手蹑脚掩至“寝宫”门口,探头向内一张,似在查看西门飞凤是否已经熟睡了。   直到听出床上的西门飞凤,已发出轻微鼾声,她才闪身进房,先镇定心神,踞着脚尖又走近床边。   突然从袖中抽出预藏的锋利匕首,扑向床上熟睡的西门飞凤,照准她的胸膛猛刺。   西门凤突然从梦中惊醒,身子急向一旁滚开,似被匕首刺中胸侧,痛得她失声惊叫:“啊!来人哪……”同时负伤翻身而起。   唐诗诗一见没有刺中要害,让她一刀毙命,心知西门飞凤武功极高,纵然受伤,自己也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心中一惊,爬起来掉头向外逃去。   她刚夺门而出,几个巡逻的少女已闻声赶到。   少女们齐声喝:“站住!”   唐诗诗一看暗门正好被挡住,只得再回身往走道另一端逃去。   不料走道的另一拐弯,就是“七煞女”的住处。   她们虽然也是快累死了,但仍随时保持警觉,不敢全都上床,轮流四个先睡,三个坐在桌旁打盹。   一听走道传来喝叱声,打盹的三个立即惊醒,跳起来抓了剑就冲到房外。   唐诗诗刚好奔来,被堵了个正着。   情急之下,她再回身欲逃,巡罗的几个少女也追到。   这一来,左右夹攻,她成“三明治”啦!   唐诗诗把心一横,一头就向墙壁撞去。   突闻一声大叫:“诗诗!?   只见杜小帅推开挡在前面的几名少女,身如流星射到,一把拉住了唐诗诗,使他只撞伤了点头皮。   好险!如果迟了半步,她就脑袋开花了!   杜小帅紧紧抓住她双臂,愕苦惊心:“诗诗!干嘛呀!”   唐诗诗恨声道:“我要杀西门飞凤,为韩兄报仇!”   杜小帅听得差一点呆掉,再神一看,哇噻!这个“唐诗诗”的身材,居然跟他差不多,而且声音怎么变粗啦?   他猛然醒悟:“你是雷兄?!”   这个“唐诗诗”果然是雷兄,昨夜杜小帅从施放毒气的“寝宫”中,抢救出十二个维妙维肖的被当作“活靶”的少女,她们脸上都戴着跟唐诗诗一样的人皮面具。   当时雷行帮着把面具一一揭下,以便辨认哪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唐诗诗,他顺手藏起了一个面具。   这时他戴着人皮面具,穿上女装,除了身材变不了,乍看这下,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唐诗诗!既已被杜小帅识破身份,他便咬牙切齿愤道:“韩兄与我合称‘阴阳双剑’,情同手足。   不料被‘祁门八怪’掳上岛来,更由西门飞凰这帚把星,用毒酒散尽咱们功力,还贴上了‘勾魂符’。   韩兄一头撞死,我忍辱偷生,忍受符毒之苦,为的就是等候机会,为韩兄报仇。   如今既然被你们抓到,要杀要剐就看着办吧!岸判∷С榍探牵骸袄仔郑值乃溃涫凳俏宋遥偎担虑槭俏髅判±扇瞧鹄吹模芾凑宜憬闾嫠ǔ穑髅诺褐魑艿鼙ǔ鹨裁淮怼?   如今西门小郎都翘辫子了,而西门岛主也已痛改前非,马上就是咱们的老嫂子了,看在老哥哥的情份上,这事就……“雷行固执得很,断然道:“不!就算今天那扫把星不杀我,我只要有机会还是要杀她!”   西门飞凤已赶来,胸前一片红,手上拿着那把匕首,递向前道:“现在就请动手吧!”   雷行怒哼道:“你以为我不敢?”一时冲动,猛将杜小帅一把推开,转身伸手就夺西门飞凰递过来的匕首。   西门飞凰以刀柄向前,任由雷行一反夺过去,当真半眯起眼睛,一副从容不死的神态。   雷行可不玩假的,举刀就刺,但被杜小帅抓住他手腕,怒声道:“别这样!”   西门飞凤却神色自若:“杜公子,不要拦阻,让他杀吧!”忽听有人接口:   “要杀,连老叫化也得杀!”   杜小帅转眼一看,不但李黑赶到,连钱如意,柳苔青等人也被惊动赶了来。   他不禁怪叫:“哇噻!杀人也‘大落价’,买一送一啊!”雷行眼光向众人一扫,终于气馁地松开手,匕首便掉落在地上。   李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上前道:“雷兄弟,咱们哥俩找地方谈谈去。”   雷行还在考虑,已被老叫化不由分说,一把拖了就走。   杜小帅瘪叫道:“喂喂喂,不行抢生意啊!”   李黑有听没有到,拖了雷行就“绕跑”了。   这边钱如意和柳苔青,劝慰着西门飞凤,陪她回到“寝宫”里去。   杜小帅跟进来,见西门飞凰的刀伤虽不重,仍然割破自己手指,滴了些绿血在她口中,又做了一次“快乐的捐血人”。   一场惊乱,总算平息下来了。   这一来,瞌睡虫己被赶跑,大伙儿不必再睡啦。   忙活了一阵,天色己逐渐暗了下来。   天一黑,整个大厅顿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果然像办喜事。   吉辰一到……正堂供桌上一对巨大红烛高烧,鼓乐响起,充当喜婆的范桃花,引出一对新人。   李黑穿上一身新郎官服装,样子真是乱好玩的!   西门飞凰一点也不马虎,虽然是第八次作“新娘”照样是凰冠霞披,全身佩带,一丝不苟。   范桃花充当喜婆,可是最佳人选,身上穿得花枝招展,脸上不知涂抹了多少层胭脂花粉。反正岛上这些玩意儿多的是,又不花钱,不用白不用嘛。   司仪是勾宁,这位丐帮的大护法也很称职,拉开嗓门朗声宣布:“婚礼开始!”   观礼的人还是原班人马,但除了留了下来的丐帮弟子,杜小帅,勾宁,雷行及护轿的两名中年壮汉之外,其他几乎全是女的,形成阴盛阴衰的场面。   “一拜天地”之后,双方都没有家长在场,“再拜高堂”就免了,新郎新娘对拜完毕,接下去就是“送入洞房”啦!   杜小帅正想没事可玩,哪能放过闹洞房的机会,但被喜婆范桃花挡了驾,说什么也不通融。   钱如意也劝阻:“帅儿,就放你老哥哥一马吧!”   杜小帅捉弄谑笑:“娘,孩儿是一片好心,要保护老哥哥啊!”钱如意笑道:   “李长老要你保护什么,西门岛主又不是母老虎,你还怕他被吃了?”   杜小帅忙上前,在钱如意耳边轻声滴沽了一阵。   钱如意微微点了点头,便把范桃花叫到一旁,轻声交待几句。   范桃花连连点头恭应道:“是是是,我会留神的!”   这时勾宁来请大伙儿入席了,杜小帅眼看洞房闹不成,只好耸耸肩,随着众人回到了大厅。   哇噻!厅内席开近二十桌,场面还挺热闹的。   这一桌的首位,并坐着钱如意和柳苔青,玲儿粘杜小帅粘得死死的,不愿跟小伙子分开。   由于上桌的只有七人,坐得太空,才把护轿的两名中年壮汉召来凑数,让他们敬陪末座。   其余都是丐帮弟子,西门飞凤的手下少女,钱如意的八名护轿少女,她们可不能定下来坐着,看得轮流帮忙上菜,那能真像贺客似的坐着大吃大喝哪!   酒席都是“欧巴桑”做出的,鸡鸭鱼肉中独缺鱼,因为湖中养的各种鱼类,大部分已被“食人鱼”吃掉,剩下的昨夜又被毒死光光。   纵然还有“大难不死”,逃过两次浩劫的,谁还敢下湖去抓它来吃?   趁着酒菜尚未开动,好奇的玲儿,不住向身旁的杜小帅轻声问:“帅哥,刚才你跟伯母嘀咕些什么?”   杜小帅笑道:“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有耳没嘴别问啦!”玲儿嗔声道:   “哼!你以为自己有多大,不过比我大两岁,有什么了不起,不问就不问嘛!”   杜小帅扮了个鬼脸,忙向钱如意道:“娘,咱们可以开动了吗?”钱如意微微点头笑道:“开动吧。”   杜小帅兴奋地丫起来,大声宣布:“大家开动啊,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这一喝,大伙儿立即开动,毫不客气地大喝大吃起来,只有雷行始终闷闷不乐,红红沉默寡言,好像各怀心事。   他们这桌除了钱如意,柳苔青和玲儿不喝酒,勾宁和两个中年壮汉却是海量,只是不好意思大声干杯而已。   幸好钱如意不拘小节,向两位中年壮汉示意:“壮武,魏刚,你们替我多敬勾大护法几杯。”   两人齐声恭应,开始轮流敬酒了。   他们几杯下肚,就原形毕露,还管他什么主人下人,酒杯不过瘾,换上了海碗,一碗接一碗地猛敬。   勾宁也不甘示弱,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杜小帅反而被冷落在一旁,酒兴大发道:“喂喂喂,怎么没人找我拚酒呀?”   钱如意笑道:“帅儿,你敢与壮武和魏刚拚酒?!知不知道他们的外号?”   杜小帅眨眼惹笑道:“没听娘说过呀,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外号?”   钱如意一示意,壮武便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号叫醉不死!”魏刚也笑道:   “我叫死不醉!”   杜小帅弹一弹耳朵:“醉不死,死不醉?”   壮武道:“这表示我是醉不死的!”   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哇噻!有够厉害!那么死不醉的意思,就表示死也不会醉喽?”   魏刚把头一点:“正是!”   杜小帅揉揉鼻子嘲惹笑道:“你们的解释错了,应该是醉了不会死,但会醉得趴下,所以叫醉不死。   致于死不醉嘛,表示人生百年,总难免一死,只可惜不敢多喝,当然不会是死了还醉熏熏的,有没有道理?“不料两人齐声道:“没道理!”   杜小帅趁机挑雾:“那人欠敢不敢跟我喝?”   钱如意来不及阻止,两人己恭声应道:“有什么不敢!”杜小帅爽到了:   “好,拿酒来!”   壮武立即将身旁的酒缸捧起,放在了桌上。   一缸是三十斤,杜小帅瞄了一眼,谑道:“这够谁喝的?”壮武听得一怔,诧异道:“公子嫌不够?”   杜小帅呵呵弄笑:“够!够嗽口的!”   壮武与魏刚同时起身离座,便走去不远处排列的一堆缸,各提了两缸回座,连勾宁也算上,放在各人面前一缸,以示公平。   不料杜小帅摇摇头:“这一缸喝完了又要去拿,实在太麻烦,我有个好主意……”钱如意喝阻道:“帅儿,不许胡闹!”   杜小帅捉笑道:“娘,喝喜酒就是要闹嘛,拚酒更要闹,不闹多没意思!”   难道要我们安安静静的喝酒?也太逊了吧!   柳苔青一旁笑道:“钱姐,下不为例,今晚就让他闹个够吧!”钱如意这才笑了笑道:“既是你干娘说情,就通融你一次,可不许闹得太离谱啊!”   杜小帅嘻皮笑道:“安听!这两位大叔还要替娘抬轿,孩儿不会让他们醉死的。”   壮武已迫不及待问道:“公子,你要怎样喝法?”   杜小帅意气飞扬:‘到藏酒的酒窖里去喝!白澄浜敛挥淘サ溃骸昂茫≌庵饕庹娌焕担獾镁聘滋Ю刺ヌ量嗔耍膊藕鹊盟 ?   魏则和勾宁自然也不堪示弱,齐声道:“就这么办!”钱如意却喝阻道:   “不行!要喝就在这儿喝,那有跑到酒窖里去喝的,太不像话了!”   杜小帅像小孩子似的撒着娇:“娘,您刚才不是说,看干娘的面子通融一次吗?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嘛……”柳苔青直摇头道:“不不不,小帅,干娘可不知道你会想出这个怪点了,别拿我做挡箭牌啊!”杜小帅转向柳苔青噘着嘴:“干娘,这一次,好不好嘛,保证就这一次!人格担保,信用担保,脖子上的人头担保……”说到最后,已想不出拿什么担保,急得小伙子猛拍自己的脑袋!   柳苔青与钱如意相视一笑,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好吧……不过,如果今晚你喝醉了,从此以后就不许再喝酒!”杜小帅兴奋地跳起来:“醉不死的,死不醉的,大家一起来吧!”   玲儿也站起来起哄:“我也要去!”   杜小帅瞄着她:“你也要喝?”   玲儿瞪回去:“不喝就不能去?看你们喝总行嘛!”   杜小帅黠笑道:“咱们在地窖里喝酒,可是要把全身脱得精光喝的哦!”   玲儿鼻子一皱,不信道:“少盖!那有这样喝酒的……”杜小帅一把拉了她,故意道:“不信你就去看!”   玲儿吓得忙把手夺回,窘得面红耳赤:“不!不!我才不要看呢!”   这一来,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杜小帅趁此机会,赶快偕同勾宁,壮武和魏刚,由四名少女提着灯笼引路,带着几盘下酒的卤味,来到了藏酒的酒窖。   哇噻!这酒脚还真大,里面整整刘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酒坛,至少有好几千坛呐!   四人这下赚死啦!   杜小帅看在眼里,真是爽到心坎里:“哇噻!这下可够咱们喝的!”   壮武笑道:“大概我的外号,可以省掉当中一个(不)改成‘醉死’啦!”   魏刚也凑趣道:“那我就成‘死醉’!”   杜小帅哈哈大笑:“死罪(醉)可免,活罪难逃,咱们开始脱吧!”勾宁诧异地问道:“脱甚么?!”   杜小帅一谑笑不已:“当然是脱衣服,难道还脱皮不成!”勾宁莫名其妙:   “喝酒和脱衣服关系?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杜小帅一看四个少女还不走,笑问道:“你们是不是要留下看‘穿帮秀’?”   少女窘道:“咱们侍候公子和三位……”杜小帅故意道:“随你哪,喜欢看就看吧!”说完他就当真脱起衣服来。   真够豪放的!   四名少女互望一眼,这才忙不迭挂上灯笼,将卤味和空碗放在地上,匆匆“逃了出去。   杜小帅哈哈大笑,真够逗的:“别走啊,免费看的,不收门票!”勾宁笑问道:“杜老弟,你是故意把她们吓跑,还是当真要脱?”杜小帅一本正经:“当然是真脱!”   壮武不解道:“公子,咱们是来喝酒,干吗要脱掉……”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肥全身脱了个精光,这才弄笑道:“这酒窖里闷热得儿一喝酒就更热,而且酒喝多了要尿尿,咱们边喝边尿多方便!”   三人一听,不禁相顾愕然,差点没笑抽了肠!这是甚么论调嘛!   杜小帅催促道:“快脱呀,脱光了咱们就开始!”   三个中年大男人,遇上了这小伙子,可真一点皮调都没有了,你瞄我,我看你,最后无可奈何,只好也脱了个精光赤裸。   酒窖里的酒,为了长久贮藏,坛口都是用泥封。   他们四人各自搬了一坛到面前,席地坐下,伸手轻轻一拍,坛口的泥封便裂开脱落。   再撕掉密封的油纸,打开缸盖,一阵酒香便冲出。   四不约而同,齐声赞道:“赞!好酒!”   杜小帅已迫不及待,一声令下:“干杯!”   四人各自拿起空碗,便向缸里舀出酒来,一碗接一碗地猛灌。   他们谁也不服输,从一碗接一碗,喝成一坛接一坛……反正大家都光着身,没穿衣服,喝胀了就地撒泡尿,继续再喝,连裤子都不必解,有够“方便”。   小伙子这个主意真想绝了!   面前地上放的几盘卤味,根本没人去动它,只顾着猛喝酒,甚至连大碗也不须要,双手捧起酒坛,仰起脖子就往张开的口里倒。   四人愈喝愈起劲,各式各样的怪招也出笼,仿佛是在表演特技。   壮武存心露一手深厚功力,以单掌吸住酒坛,高举过头,将酒源源不断倒入口中!   魏刚可不让他专“喝”于前,站在酒坛前摆出骑马之式,低头对准口,运功一吸,一道酒箭便向他口中直射。   勾宁也不是盖的,整个人往地上一躺,双手平伸,用两脚高举酒坛倒酒,不时还将酒坛蹬起好几尺高,酒竟一滴不洒地继续倒入口中。   杜小帅更是绝了,搬来只百斤的大坛,从坛口将头钻进酒里,上面埋头猛吸,下面就不断猛尿,整个人好象成了一条水管!   这时大厅里也热闹非凡,而且个场面是阴盛阳衰,丐帮弟子可乐得心花怒放。   尤其李黑正在洞房花烛,勾宁又去酒窖拚酒了,他们更毫无顾忌啦。   他们好像幼稚园的小朋友,老师一走开,那可就闹翻了天。   只见丐帮弟子川流不息地,争向少女的桌上去敬酒,敬完就“插花”坐下不走了。   少女们除了钱如意护轿的八人,几乎全是西门飞凤的手下和侍婢,岛主在洞房里,她们自然也没人管啦。   留下的这批丐帮弟子,年纪都比较轻,一个个能言善道,耍嘴皮子的本事是一流的,还专爱说些荤笑话,逗得少女们不时咯咯娇笑,跟着笑闹成一团。   喝喜酒,本来就是愈热闹愈好!   可是这一点却不同了,钱如意和柳苔青是一见如故,而且,她们不但同是当年江湖上的三大美女之一,如今更结为干亲家,自然是有很多话可聊。   雷行虽已放弃为死去的韩森报仇,毕竟他们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心里还是很瘪,加上每夜得忍受符毒之苦,使他一点也爽不起来。   红红纵已“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毅然决然地脱离了“一统帮”。   但她毕竟跟在座的这些人都不太熟,无话可聊,只好呆呆地喝着闷酒。   最无聊的是玲儿,她既不会喝酒,钱如意和柳苔青的谈话她又插不上嘴,更一心想着酒窖里的杜小帅,可真使如坐针毡,恨不得酒宴赶快结束。   忽见范桃花勿匆走来,钱如意暗自一怔,忙问道:“桃花,你怎么不守在洞房外,有事吗?”   范桃花手上拿着个白瓷瓶,恭声道:“西门岛主刚才突然想起,雷大侠身上贴的‘勾魂符’还没解除,特地要我把这个送来。”   钱如意这才松了口气,笑道:“真难得,新娘子在洞房里还记得这事,快交给他吧。”   范桃花应了一声,转身将瓷瓶递给雷行道:“西门岛主交待,每晚午夜时服三粒药丸,连服七天,‘勾魂符’更会自行脱落了。”   雷行接过瓷瓶,这才笑得山来:“多谢范大姐!”   范桃花笑道:“你谢错人了,解药是西门岛主给你的,我只不过替她送来罢了。”   钱如意招呼道:“桃花,你今天很辛苦,快坐下喝两杯。”   范桃花恭应着坐下,眼光一扫,诧异道:“咦,杜公子他们人呢?”   钱如意还来不及回答,玲儿抓住机会,站了起来:“娘,帅哥可能已经醉倒了,我去看看。”说完就蹦蹦跳跳走了。柳苔青急加喝阻:“玲儿!不要去……”   玲儿却假装没听到,跑得更快。   到了厅外,才想起概不知酒窖在那里,忙又溜回去拖了个少女带路。   来至建在地下的酒窖,拉开厚重的木门,向下一看,哇噻!四人全身一丝不挂,作出各种奇形怪状在狂饮,大概已醉得天昏地暗啦!   玲儿惊呼一声:“啊!倍偈庇志接中撸诺盟治孀⊙劬Γ敉肪吞印?   她忘了身后跟着那带路的少女,两人撞个满怀,跌作了一堆。   杜小帅,勾宁,壮武和魏刚四人,整整醉了一天一夜!   本来钱如意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的,这样一来,只好留在黄花岛一天了。   杜小帅清醒来,眼睛一睁就向坐在床边的钱如意:“娘,老哥哥没事吧?”   他大概担心李黑娶了“七嫁夫人”,当上西门飞凤的第八任丈夫,又像以前一样,在新婚之夜就很好死(无疾而终)。   钱如意微微一笑:“没事,李长老好端端的,今天一早就来找你陪他喝酒,结果见你醉得瘫在床上,乱失望的,只好由范桃花陪他喝了。”   杜小帅这才松了一口气,仍然躺在床,双手垫在脑后,悠闲问道:“娘,为什么她以前嫁的七个丈夫都是在新婚之夜,就莫名其妙地就死翘翘啦?”   钱如意道:“李长老去喝酒时,她没事跑来找我和你干娘聊天,谈起这件事,她说当年才十二岁时,曾拜‘苗疆老人’为师,那老怪物非常好,尤其喜欢‘幼稚’,竟对她起了色心,企图非礼,她情急之下拔剑刺中老怪物致命要害。   当时她吓坏了,也不管老怪物的死活就逃走,远远地还听老怪物传来咒骂声,诅咒她将来嫁一个丈夫死一个丈夫……“杜小帅惊道:“那一定是老怪物在她身上放了虫啊!”钱如意微微点头:“我也听说,苗疆一带的人会放虫,但毕竟是传说,不过西门岛主的事,确实有些邪门,令人不能不信。”杜小帅眨眼斥笑:   “哇噻!这玩意还真有够厉害!可是,老哥哥怎会没事呢?”   钱如意道:“据西门岛主判断,也许是当时‘苗疆老人’并未死,只是身受重伤而已,所以他仍能放虫施展巫术。   如今他可能死了,巫术法力也跟着消失,李长老才能安然无恙。“杜小帅伸了个懒腰:“好极了,我去找老哥哥喝酒!”钱如意反脸一沉:“你还喝?你干娘已经说过,昨晚你如果喝醉了,从此以后就不许再喝酒!”   杜小帅涎着脸,贼媚道:“娘,孩儿跟老哥哥是生死之友也,如今他功力已失,心情一定很不好,我去陪他喝几杯……”钱如意眼皮一翻:“用不着,他心情好得很!”   杜小帅机灵得很,忙启:“那我去向他道喜,敬他两杯……”钱如意断道:   “不行!你的两杯会变成两大碗,再变成两大坛,最后就没完没了!”   杜小帅还想,忽听玲儿在房门口问道:“钱阿姨,我可进来吗?”钱如意应道:“进来吧。”   玲儿进房斜睨了杜小帅一眼,似乎在生气,不甩他,径向钱如意道:“钱阿姨,娘说太阳快下山了,让我来同一声,今天走不走?”钱如意当机立断:“走!   玲儿,麻烦你去通知壮武他们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就出来。”   玲儿应了一声,又给杜小帅一个大白眼,才匆匆出房而去。   杜小帅一弹耳朵:“娘,这么急干嘛,怎么说走就走?”钱如意正色道:   “不是你喝得烂醉如泥,今天一早就要走的,被你这一耽搁,不知追不追得上了。”   杜小帅一扬双眉:“追一统帮主啊?”   钱如意把头一点:“据红红说,‘一统帮’还有一部分人留在苏州城内,他们能会逃往苏州去。”   杜小帅兴奋得一拍掌:“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可以带路!”   钱如意站起身:“谢啦,红红已经告诉我了,那里叫‘醒园’,原是一退休御史苏大人的府第,‘一统帮’强占,并且把苏家上下三十余口赶尽杀绝!”   杜小帅掀被而起,迫不及待地穿上鞋:“娘,咱们快去苏州!”母子俩出了房,相偕来到大厅时,众人已经结束停当在等候他们了。   李黑虽然失去功力,却是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哪!   忙不迭迎上前:“钱女侠,别急着走,多留几天嘛,老叫化还没跟杜兄弟痛痛快快喝一场呐。”   钱如意道:“事不宜迟,咱们已经耽搁了两天,必须尽快赶到苏州去。”   杜小帅也上前道:“老哥哥反正苏州离这儿近得很,办完事我就会来的,到时候咱们还得好好计划一下赚钱的大买卖呢。”   李黑点点头,一脸无望又无奈地道:“正事不能耽误,那老叫化就不强留了。”   西门飞凤赶过来:“说的也是……”   杜小帅把手一伸:“拿来!”   李黑猛眨眼:“什么拿来?”   二小帅笑瘪着嘴:“老哥哥,你刚才这句‘说的也是’,是我申请了专利的口头禅,谁要冒用,就得付二十两银子专利费。   这样好了、昨天我没送贺礼,二十两银子你也不必给我了,咱们就算扯平“李黑却道:“不!咱们的帐扯不平的!”   杜小帅刚要问,西门飞凤已打个手势,只见两名少女各捧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到了母子俩面前来。   钱如意诧异这是干吗?“西门飞凰一脸诚:”这是咱们一点心意,请钱女侠笑纳!扒缫馕⑿Φ溃骸澳懿荒芨腋鍪账睦碛桑俊?   李黑瞥了柳苔青一眼,捉笑道:“当然可以,以前柳女侠认杜老弟做干儿子,赏了大红包,被我这没出息的老叫化,在苏州讹去输了不少,就算还债,杜老弟也该收呀!”   杜小帅一下笑道:“你娘咧!哥哥,你跟我还算得这么清楚?”李黑认真道:   “亲兄弟,明算帐,有借有还,再惜不难啊!”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好!要算是不是?这个我内行,我的血一滴值百万两黄金,上回在‘桃花教’,为了你中毒昏迷不醒,我捐出十八滴,昨天新嫂子……”钱如意喝阻:“帅儿,别胡扯了,他们两位的厚礼,咱们怎么能收。”   杜小帅把头一点:“对!绝不收!”   李黑见母子俩人要走,把他们拦住:“不收就不让你们走!”哇噻!头一回见到送礼还有霸王硬上弓式的!   柳苔青见他们双方收纠缠下去,干脆也别走了,只好上前:“小帅,干娘如今一无所有,就算我向他们借的,你替我收下吧!”她这么说,杜小帅可没话讲,只好把两个包袱接了过来,故意一个踉跄:“哇噻!好笪啊,是不是金砖啊?!”   众人见状,被他逗得忍不住瘪笑不已。   忽邮红红匆匆奔来,手上抱着个小铁箱,振奋地一路道:“找到了,找到,我找到啦……”杜小帅眨眼惹笑:“你找到什么了?”   红红拍拍小铁箱:“这个呀!”   杜小帅猛然记者,这是她的药箱,里面装的是各种迷药,忙道:“当心些啊,可别把大伙全迷倒了,那这个鸟笼就摆大啦!”红红笑道:“安啦,我会小心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钱如意他们尚有大事未了,这对老夫少妻也就不便强留了。   雷行功力已失,自知跟去反成了累赘,所以自愿暂时留在黄花岛,协助李黑他们筹划“观光乐园”。   李黑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勾宁便把那些丐帮弟子留下,协助重建城堡,自行去向寒竹覆命。   去苏州的这一行,实际上是以钱如意和杜小帅母子为主。   但家丑不外扬,总不成要他们大声嚷出来,所以他们与一统帮主之间的恩怨,以及微妙关系,在柳苔青母女面前绝口不提。   同样,柳苔青的心里究竟作何打算,在这对母子面前也秘而不且。   于是,这一行包括一对母子,一对母女,尚有勾宁、范桃花、红红、壮武、魏刚及八名少女。   孪黑和西门飞凤,亲率众男女,一直送他们登船。   夕阳已渐西沉,款乃声中,两艘小船逐渐去远,岸上的人乃在频频手……※   ※※“血轿”已被“借”走,这倒也好,免得目标太大,也太拉风招遥由石臼湖南行,经由长兴和吴兴两县,绕太湖过吴江县境,是往苏州最近的一条捷径。   杜小帅他们这一行,当然不会绕远路。   离开石臼湖不久,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   钱如意之所以急着要走,就是为了夜里好施展轻功赶路,尽快赶往苏州。   玲儿不知在生那门子的气,一路上不甩杜小帅,只是紧随着范桃花,跟她聊个没完没了。   杜小帅看眼里,憋想:“小师妹跟范大姐有啥好聊的?哎呀呀!八成是在问唐诗诗的事儿!”   因为离开清江县后,杜小帅,唐诗诗和范桃花三人,就一直在一起。   而范桃花始终把唐诗诗当成了唐云萍!   其实,到目前为止,范桃花仍然地没搞清楚,唐诗诗是不是她最崇拜的那位“桃花教”教主。   她所能提从给玲儿“情报”,也仅限於一路上所有发生的种种事情而已。   就这些片断的“情报”,听在玲儿的耳里,已经很不是滋味啦!这关她甚么屁事?   杠小帅眼一瞪,瘪笑起来!想到小师妹长大喽!   时近三更,这一行到山边。   钱如意收住奔势,向紧随身旁的柳苔青问:“柳姐!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好吗?”   柳苔青并不感到疲乏,但考虑到那八名少女的体力,便停下笑道:“好呀!”   大伙儿没吃晚饭离开了黄花岛,幸好西门飞凤已想到这点,让八名少女带了不少食物和饮水。   一口气奔了两三个时辰,确实感到又累又饥渴,大伙儿便席地而坐,由少女们从包袱里取出食物和饮水,分送给大家吃喝。   柳苔青吃了几口冷馒头,忽向小帅道:“唐教主一直没找到她女儿?”   杜小帅一听,心知道是玲儿从范桃花口中探得“情报”,不禁惹笑道:“不是唐教主一直没找到她女儿,是她女儿一直没找到娘!”   柳苔青一怔,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我简直听不懂啊!”   杜小帅斜瞄了坐在远处的范桃花一眼,讪笑不已:“其实是范大姐搞错了,跟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是唐教主的女儿唐诗诗,咱们这位范大姐自己没搞楚,竟认定了唐诗诗就她娘。”   柳苔青从未见过唐诗诗,可惊讶了:“哦?她们母女长得一模一样?”   杜小帅认真得很二百五一样:“嗯!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看上去年龄都分不出大小!”   玲儿忍不住插嘴:“骗人!既然是母女,年龄至少相差十几二十岁,那会看不出来。”   杜小帅耸耸肩:“不信就拉倒……噢,对了,娘,您没告诉于娘,已经收了唐诗诗做女弟子?”   钱如意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说甚么,但却欲言又止,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杜小帅并未察觉,又问道:“刚才玲儿听范桃花说,近来有人冒充唐教主,杀了不少人,会不会是‘一统帮’干的?”杜小帅瞥钱如意一眼,笑得有点瘪:   “这个……”能说实话吗?   玲儿接口道:“当然可能是‘一统帮’干的,他们不是做了好多唐教主的人皮面具吗?”   杜小帅曾经把唐云萍“旧病复发”的情形,告诉了钱如意,但为了唐诗诗,尽管江湖上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到达谈虎色变的程度,他却不好直截了当就出来。   所以他这个那个,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也许……很难说……”钱如意犹豫之下,忽道:“柳姐,不瞒你说,这不是‘一统帮’干的,而是唐教主本人!”   杜小帅苦着脸:“娘!?   但柳苔青已惊诧道:“哦?小帅不是用他自己的血,把唐教主医治好了吗?   上回我见到她时,她都和常人一样哪。”   钱如意叹了口气,向杜小帅示意:“帅儿,你干娘不是外人,知道了没关系,你把一切实情告诉你干娘吧。”   杜小帅莫法度,只得从太湖寻找唐云萍母女,在西洞庭山的山洞里,发现“骷髅七友”被杀,唐云萍避而不见逃走说起,一直说到听说她大开杀戒,以及铁老太君亲自出马,率众为她死去的孙儿寻仇,少林掌门法禅大师,率弟子在圆城湖边拦截,误认唐诗诗是唐云萍,是后被迫交出“狗头令牌”,答应三月之内,交出“血旗令”才能脱身为止。   最后又补充说明:“我被范大姐抢救到林内时,唐教主把我遗留在客栈里的一包东西,送去后就一言不发的走了,以后就没有再见她出现过。”   柳苔青听毕,不由地深深一叹:“这样看来,恐怕唐教主已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杜小帅坚持地:“不!用我的血,也许还有救,上回她人都快断气了,就是用我的血把她救的呢!”   钱如意摇摇头道:“希望不会太大……”杜小帅激动得可以:“不!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是不会放弃的!”   钱如意沮然道:“帅儿。不是娘浇你冰块,也不是阻止你救诗诗的母亲,事实上唐教主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自我振奋,无可施救了,如果你的血真能救得了她,为什么见了你就逃开,把那包东西送交给你后,连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由这一点可以看出,她已明白你救不了她啊!”   杜小帅不以为然,撒嘴道:“娘,孩儿认为唐教主还不到没药可救的地步。   至少,她心里仍然很清楚,能分辨敌友和善恶。否则去林内送那包东西,怎会把我放过?”   玲儿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她不懂“放过”,所代表的意义,天真地道:“她跟你又没仇,而且你还替她照顾女儿,她当然不会对你下手啊!”   杜小帅心里一急,口无择言地冒出一句:“你懂个屁!”   玲儿小嘴一嘟:屁你懂啊!?   柳苔青差点笑了出来,忙喝斥:“玲儿,对你帅哥怎可如此无礼!”玲儿不服道:“是他骂我的嘛!”   杜小帅瘪透了心,是陪笑道:“对不起,行个礼……”玲儿大叫:“娘,帅哥又骂我了!”   柳苔青笑道:“小帅已经向你陪札了,你怎么说他骂你?”玲儿气得脸都涨红了:“娘,您不懂哪,他说‘行个礼’,下两句就是‘放个屁,臭死你’啊!”   柳苔青和钱如意一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玲儿撒娇道:“娘!钱阿姨,帅哥欺负我,你们还笑!”杜小帅故意逗她:   “不笑,还要她们两位老人家哭不成?”玲儿一气之下,跳起来就向杜小帅冲去。   杜小帅大叫一声:“妈妈救哦!币桓龉錾恚榔鹄淳吞印?   钱如意沉吟了一下,忽道:“柳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柳苔青可会错了意,以为是要问她关于一对小儿女的事,便笑道:“钱姐有话请尽管说。”   钱如意几乎又想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问道:“柳姐,你有没有想出,或者是怀疑到,一统帮主究竟是什么人?”   柳苔青暗自怔,她没料对方会突然有此一问,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讷讷地道:“这……钱姐,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钱如意不动声色问道:   “柳姐,你是不是已经怀疑……”柳苔青突然爆发似地恨声道:“他们就是同一个‘阎王堡’堡主杜林!”   仿佛晴天一个大霹雳,震得她整个人呆住了,热泪立即夺眶而出。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一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即是指的苏州。   苏州地面不但山明水秀,景色易人,城内更是繁华热闹,园林处处,小桥流水,居家闹中取静,真是洞天福地。   最近几天,可就更加热闹啦!   形形色色的人物,好像来赶庙会似的,陆陆续续涌到了苏州,还有不少人络绎不绝于途。   这一行看似丐帮的人物,简直又像是逃难的,但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听说那儿有旱灾,闹饥荒呀!   谁知道那里来的难民!   他们六人有老有小,带头的是个小叫化,紧随着他是个中年人,那一身打扮实在有够寒酸,就算不是讨饭的乞丐,大概也是口袋空空,一毛也没有的落魄人。   走在中间的是个中年文士,虽然衣衫褴楼,却是红光满面,一脸福相,但这并不表示他比别人有福气,实际上他最衰,背上还背着个小儿麻痹……该说是不良于行的老人。   最后面是两个小叫化,年龄差不多,最多只相差一两岁,两个人一路窃窃私语,吱吱喳喳个没完没了。   当他们经过大街时,在一家临街的酒楼上,坐在靠近窗口的两个江湖人物,正相对而酌,一面注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他们居高临下,一眼发现由那中年文士背着的老人,其中一人不由地一惊:   “老罗,你看那是谁?”姓罗的猛眨眼:“那不是神龙子吗?”   先发言的那人道:“可不就是他!老家伙十几年不知龟缩到那里去了,突然跑到苏州来,该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   姓罗的问道:“老石,你有没有认出背他的是谁?”   由於姓石的只注意神龙子,没有留神仔细看其他人,这会儿人已经走过去,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他那知道是谁。   他只好摇摇头,耸耸肩:“我没有看清楚,你认出是什么人了吗?”   姓罗的轻声道:“很像小小君李小小!”   姓石的一怔,诧异道:“怎么可能呢?神龙子跟李小小和杨小邪两上仇可大了,绝不可能走在一起,而且李小小还背着神龙子……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姓罗的道:“说不定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个,正是杨小邪呐!”姓石的把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奶奶的!这真有点邪门!老罗,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春?”   他们一路悄然尾随,跟踪到达一个巷口,遥见那一行人进了一座书宅。   姓石的甚觉间外:“奇怪?他们怎么不去‘醒园’或‘如意赌坊’。   却跑到这地方来?“   原来这一两天内,来苏州的各路人马,目标几乎全是“醒园”和“如意赌坊”。   而这一行六人,竟然“不按牌理出牌”,难怪姓石的会感到意外了。   姓罗的摸摸下巴,一脸不解的神情:“难道他们不是为‘一统帮’……”忽听身后有人接口:“黑皮奶奶!煌嘲铩匚腋銎ㄊ拢 绷饺瞬畹忝贿昊瑁腿换厣恚患媲罢咀鸥龅醵傻钡闹心耆耍刹徽茄钚⌒埃?   人们刚才分明亲眼看见,一行老少六人进了那书宅,怎么会一眨眼反来到两人的身后?   杨小邪一见这两人,似乎也甚觉意外,而且对姓石的有些面熟,抓抓耳朵:   “咦?这位老兄,咱们好像在那儿见过哦?”   姓石的心虚道:“不!不!咱们从来没见过,杨大侠一定认错人了……”杨小邪左眉一挑,讪嘲道:“有够厉害的!咱们既然不认识,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姓羊(杨),而不是姓牛或姓马?”   姓石的暗自一惊,随机应变:“噢!噢!因为阁下长得很像那位鼎鼎大名的杨大侠,所以……所以……大概我认错了人吧!”   杨小邪精得跟鬼似的,马上抓住他的话柄“这么说,你一定见过了杨小邪,不然怎么知道我很像他?”   姓石的自觉失言,急道:“杨大侠是人中龙风,名满天下,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下虽然无缘亲见,总听人说过杨大侠的宝相……”前面说的头头是道,把个杨小邪听得心花怒放,后面却说溜了嘴。   杨小邪把眼一瞪:“黑皮奶奶!宝相的意思,就是骂我长的一副宝里宝气之相喽?”   姓石的哧得又摇脑袋又摇手:“不不不,不是啦!宝相通常是种佛像庄严,所谓神仪内莹,宝相外宣……”杨小邪斥道:“少在我面前卖弄,我没念过几天书,不必跟我拽文!”   姓石的忙顺从道:“是是是,这年头‘之乎者也’已经不吃香,流行白话文……我的意思是说,杨大侠的相貌与众不同,谁见了他都知道是杨大侠!”   今天他大概起身后记了刷牙漱口,反正说什么都有问题,杨小邪白眼一翻道:   “我有那点跟别人不同?是多和了一个鼻子,还是没长耳朵?那不成了怪胎!”   姓石的惟恐又说错话,简直恨不得将嘴缝起来,只好闭起嘴巴,一面摇头,一面暗向姓罗的连使眼色,示意赶快开溜。   杨小邪很邪气地道道,瞄了姓石的两眼,突然把手几乎指到他的鼻尖上:   “嘻嘻!你也嗖一个长得很像……像十几年前,替神龙子下战书给我的那个人!”   姓石的大惊,矢口否认:“不不不,我根本不认识神龙子,也没替他下过什么战书……”杨小邪冷哼一声:“你当然不认识神龙子,因为他并没有要你代下战书,而是别人授意要你这样做的!”   姓石的情急道:“那有这事,你不要黑白讲……”姓罗的心知不妙,趁着杨小邪没有注意他,撒腿就朝巷外狂奔。   他一口气奔出两条街,回头一看,杨小邪没有追来,也不见姓石的人影,憋想:“哇噻!好险哪!幸亏我跑得快,老石一定被杨小邪抓住啦!”   那知再一转过来,却发现杨小邪和他肩关肩则跑,好像两个人在比赛!   这一惊,哧得他差一点屁滚尿流,裤底一包,急忙拔脚狂奔起来。   他忘了杨小邪的“跑功”,号称天下第一,要想把这位老兄抛掉,下辈子吧!   杨小邪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不快不慢,如影随形地跟在他旁边。   街上行人看在眼里,不知道是怎么事,纷纷向他们行注目礼,还以为这两人在练习“马拉松”赛跑,准备参加“奥运”呢!   姓罗的一直奔至城门脚旁下,实在跑不动了,只好收往奔势,高举双手,气喘如牛地道:“我……我……我投降了!”   杨小邪讪笑着道:“继续呀!我还没跑过瘾呐!”姓罗的急喘道:“杨……   杨大侠……不……不关我的事,放我一马吧……“杨小邪睨眼斜笑道:“什么不关你的事啊?”   姓罗的只求自己能脱身,可不在乎出买姓石的,忙道:“冒神龙子的名,下战书给杨大侠的是老石。   不是我呀!?   杨小邪“哦!”一怕,两眼逼视着他:“既然不关你的事,那你为什么要逃?”   姓罗的一呆,呐呐道:“我……我……”杨小邪似笑非笑:“嘿!我猜冒名向小小君下战书的,大概就是你老兄吧?”   姓罗的急道:“不瞒杨大侠说,咱们实在是没得混了,为了一百两银子,才……”杨小邪怒哼一声,喝问道:“是谁指使你们的?”   姓罗的沮然道:“那个人咱们不认识,当时他先付了咱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要咱们分别去找杨大侠和李大侠下战书,问起来就说是神龙子派咱们去的,咱们一想,这银子太好赚了,不赚的是白痴。”   但那个人当场露了一手惊人武功,伸手轻轻一按,就把一双装酒的铜壶压扁,警告咱们说,如果拿了银子不办事,或是战书送不到两位大侠的手里,就让咱们的脑袋像酒壶一样!把钚⌒爸辶酥迕纪罚骸闭媸钦庋俊靶章薜牧阃罚骸扒д嫱蛉罚谘锎笙烂媲埃蚁蛱旖璧ㄒ膊桓蚁贡啵潞竽歉鋈司瓜肷痹勖敲鹂冢υ勖钦庑┠暌恢倍阄鞑亍毖钚⌒把壑樽幼俗挚冢骸澳敲疵拔液托⌒【拿ハ蛏窳酉抡绞槭遣皇悄忝牵俊?   姓罗的忙摇头:“不!不!不是咱们……”“那是谁?!”姓罗的一脸呆样:   “在下实在不清楚……”冷不防杨小邪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笑穴,顿时他狂笑不止起来。   杨小邪瞄着他,一把拖了就往回飞奔。   这一路上可就热闹了,不但行人看得莫名其妙,店家连生意不顾了,纷纷跑出店外来争看,以为是疯人院的病患跑出来被抓回去。   街上的儿童,跟了一大群在后面起哄,又叫又笑的。   杨小邪不甩他们,把性罗的一直拖回那书宅前,才回身赶走那些一路跟来的儿童。   一进大门,就听得大厅内传出狂笑,跟姓罗的笑声一模一样,好像有人也被点了笑穴。   答对啦!   大厅里笑得快断气的家伙,正是那姓石的!   他真衰,眼看杨小邪去追姓罗的,以为丢下他不管了,正心中暗爽,还没来得及脚底抹油开溜,却被赶出来的小小君逮个正着,点了他的笑穴。   原来杨小邪他们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却不动声色,一进书宅,杨小邪就从后门绕了出去,小小君则伺机而动。   难怪杨小邪可以自顾自地去追姓罗的,丢下姓石的不管,交给小小君去收拾啦!   杨小邪把姓罗的拖进大厅一看,只见姓石的笑得满地乱滚,就像神龙子当年在亡魂谷中一样。   三个扮成小叫化的少女,一见杨小邪又扑回个狂笑不止的,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倒是坐在椅子上的神龙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闭目默默沉思着,仿佛老僧人定似的。   小小君这时站了起来,迎上前惹笑问道:“你们的‘马拉松’赛跑,谁得到冠军?”   杨小邪嘻皮笑脸地道:“比‘跑功’要让他拿了冠军,我就没得混啦!”   小小君已认出了姓罗的,哼声道:“当年跑去向我下战书的,就是这家伙!”   杨小邪点点头:“地上这个已招了吧?”   小小君斜笑道:“他说是为了一百两银子,我可不太相信,所以让他笑够了,看他说不说实话!”   杨小邪耸耸肩道:“免啦!他们说的是事实。”   小小君瞄着他:“你怎么知道?”   杨小邪把姓罗的向前一推:“这家伙也是这么说的。”   小小君有点瘪小:“虽然他们说不出主使人是谁,至少证明了一点,咱们告诉神龙子老哥的话不是乱盖。”   杜小帅笑了笑:“这就够啦!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笑个没完没了吧?”   杨心兰突然出声道:“爹,我倒有个主意!”   杨小邪瞥了她一眼:“虽然你的主意一定很馊,不过我可以听听看。”   杨心兰似乎不好意思当众说出,上前在杨小邪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   杨小邪一听,不由地讪笑道:“小狗子,大姑娘家想出这种怪点子,也不害臊!”   杨心兰红着张脸:“又不是我要看!”   小小君忙问道:“小邪,是什么怪点子哪?”   杨小邪谑笑不已,两手像拎小鸡似地叱喝道:“清场!清场!这是‘限制级’,‘儿童不宜’哪!十八岁以下少年不易观看,快到里面去!快到里面去……”主意是杨心兰出,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圆圆和枫儿虽莫名其妙,但她们看杨心兰转身人内,也就跟了进去。   杨小邪即道:“歪歪,动手吧!”   小小君眨了眨眼:“动什么手。‘修理’他们吗?”   杜小帅一剑邪笑:“‘修理’一顿太便宜他们了,把衣服全扒光,赶出门去,让他们凉快凉快,当街表演裸奔!”   小小君真有点笑不出来:“这是你宝贝女儿想出来的主意?”杨小邪可得意非常:“天才!真是天才!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啊!哈哈哈……”小小君直摇头,但心里不得不服,他自己的宝贝女儿圆圆就绝对想不出这么“绝”的点子。   神龙子不知在想啥,想出神,甩都不甩这一对宝。   杨小邪和小小君立即对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狂笑不止的两人全身扒光,拖起来轰出了大门。   ※※※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一丝不挂的大男人,居然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大声笑着在大街上“散步”!   这在苏州城里,真是破天荒的“鲜”事!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争着看热闹时,一个小伙子拖了个小姑娘,连推带挤地排众人而入,挤到了人群前面。   可却听有人怪叫:“啊!那是杨小邪的飞刀!”   小伙子听,急忙循声看去。   急忙循声看去。   既然攫上了杨小邪,小伙子可不能不管,非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可了。   他趁着一片惊乱,冲到了倒地不起的两个家伙身边,蹲下一看,只见他们喉间各插一柄锋利的小飞刀。   哇噻!这份劲道和准头,那真不是盖的。小伙子憋想:“江湖中以飞刀为暗器的大有人在,只是‘小邪飞刀’特别出名而已。刚才并未见到出手的人,自动会有人大叫‘那是杨小邪的飞刀’?而这两个当街裸奔的家伙,又是什么人……   正在大伤脑筋,忽见小姑娘奔来叫道:“帅哥,有人来,快走!”原来这个小伙子正是杜小帅,小姑娘就是玲儿!   杜小帅转间一看,就见一个捕头模样的汉子,正带着四名捕快赶来。   开玩笑,被捉到可麻烦大啦!   小伙子加快动作,伸手拔出一柄飞刀,跳起来拖了玲儿就绕跑。   捕头大概把他们当作了凶手,急起直追,一面大声喝令:“站住!站篆…”   杜小帅当他在放屁,拖着玲儿狂奔如飞,一口气奔过两三条街,转进僻静的菜市场后,见捕头和捕快已被摆脱,才停了下来。玲儿气得把被拉着的手甩开,小嘴一翘:“叫你别看你偏要看,这下可看出麻烦来了吧!”   杜小帅没有答腔,把那柄飞刀仔细一看,果见刀柄上刻有一个“杨”字。   他子不禁揉了揉鼻子:“哇噻!这飞刀真是杨小邪的?!”玲儿斜瞄着他:   “是又怎样?关咱们个屁事!”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谁说不关咱们的事?小帅妹,你别忘了,帅父可跟他们在一起啊!”   玲儿美目眨了眨:“那……那被杀的两个家伙,一定是‘一统帮’的人喽?”   杜小帅点了点头,又揉揉鼻子:“看那两个家伙当街裸奔,很像是杨小邪父女的杰作,当街杀人,而且还用自己的‘注册商标’的飞刀,这也太大胆了吧!”   玲儿接道:“帅哥,我看是有人栽赃,故意让杨小邪背黑锅。”杜小帅惊讶道:“哇噻!小帅妹,你真不简单嘛!”   玲儿耸耸肩,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了不起,除非是白痴,谁都会想得到!”   杜小帅一下子说溜了嘴:“我就想……”一想自己想不到,那不成了白痴?,还来不及改口,已玲儿抓住了小辫子,大笑道:“哈哈!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白痴啦!”   一路上这位小师妹都在赌气,对他爱理不理的,这会儿让她嘴上捡了个便宜,乐一乐也无妨,何况自己又少不了一块肉。   杜小帅扮个鬼脸:“不容易,小师妹可笑了。”   不说还好,一说玲儿就收起了笑容,板着脸:“不喜欢看我笑,不笑就是了嘛!”   杜小帅急忙又陪着笑脸,可真够他累的:“爱说笑!我怎么不喜欢看,小师妹一笑百媚生,连杨贵妃都不够瞧的!”天残子瞄眼道:“你看过杨贵妃笑?”   杜小帅怔征地道:“我…我…当然…没看过!”   玲儿哼了一声:“你才离开九华山大半年,就学得油腔滑调,专会耍嘴皮子,一定是交友不慎,才会好的没学到,坏的学了一箩筐!”   杜小帅真是伤透了心,憋想:“哇噻!小师妹的口气,简直像师父教训徒弟嘛!”   但他可不敢说废话,以免祸从口出,忙把话岔开:“小师妹,杨小邪他们既然在苏州,咱们快去找师父,娘和干娘她们还在城外等消息呢!”   玲儿问道:“你猜他们会在哪儿落脚?”   杜小帅想了想:“他们以为我在追一统帮主,一路追来,自然是以‘一统帮’那批龟孙为目标,‘一统帮’在苏州虽有好几处据点,但‘大成客栈’和‘如意赌坊’都关门大吉,‘醒园”也烧了,不知这些龟孙还有什么地方可窝藏……   “玲儿接道:“红红姐不是说,那个叫金玉姬的女人一直留在苏州,而且神通广大吗?如今‘一统帮’如同丧家之犬,逃出黄花岛的人数也不太多,来苏州自然是由那女人负责替他们安排地方藏身,只要打听出她的下落,就等于知道一统帮主藏在那里,师父他们八成就在那附近了。”   杜小帅把大拇指一竖,赞道:“有一套!凭小师妹的脑筋,可以说推理小说啦!”   玲儿把嘴一嘟:“你少臭我!”   杜小帅惹笑道:“我哪敢,不过,小师妹忘了一点,师父追到苏州来是找我,可不是等着咱们去找他老人家哦!”   玲儿给他个大白眼:“哼!我又不是大白痴,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呐!   不但是师父急于找你,连杨小邢他们也在急着找,尤其是杨姐姐和李姐姐呐!   岸判∷б坏洌骸笆Ω竿炔环奖悖亲匀坏冒镒耪摇绷岫涌诘溃骸八晕腋詹潘担灰蛱鲂战鸬呐讼侣洌Ω杆呛芸赡芫驮诟浇蛭遣⒉恢溃缶俳セ苹ǖ旱哪且梗惚焕г诘叵旅苁依铮挂晕阍谝宦方糇芬煌嘲镏髂兀 ?   杜小帅想起那夜被困的事,实在是很臭:“小师妹,你怎么老喜欢‘哪壶不开提那壶’哟?别说这些了,咱们快去找师父吧!”   玲儿把头一点,刚走了几步,就问道:“你不是说,那几处据点都关门大吉了,这会儿咱们上那里去找?”   玲儿一听,马上停步,追问道:“你见过?”   杜小帅已领教了这位小师妹的醋劲儿,哪敢说实话:“我是听李黑老哥哥说的,当年那娘们跟杨小邪比赌技,结果她连连‘杠龟’,只好遵守约定,剃光头发和眉毛,赌十年不穿衣服。”   玲儿忍不装噗哧!”一笑,随即又皱起眉头:“这就麻烦了,一个没有头发和眉毛,又不穿衣服的女人,总不会公然露面的,上哪去找她呢?”   杜小帅捉弄谑笑:“人怕出名,猪怕肥,金玉姬既然知名度很高,总会有人知道,‘如意赌坊’关门后她去哪里了。   而且,你不要不相信,瞎猫有时候会遇上死老鼠的。“玲儿耸耸肩:“好吧!   咱们快去找那只死老鼠!”   两人绕出菜市场,社小帅突然想到了什么,猛伸手一拍脑袋:“我真‘驴’啊!”   玲儿奇怪的瞪着他:“你干嘛骂自己?”   杜小帅兴奋地道:“我真二百五,竟忘了宋妙妙租下的那幢旧宅,杨心兰去过,他们很可能就在那儿落脚啊!”   玲儿急道:“那咱们快去看看呀!”   杜小帅把头一点,刚要赶往那旧宅去,却被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夹杂着呼吆喝六之声所吸引。   这声音对他充满诱惑力,使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玲儿敲了他一记:“帅哥,你怎么不走啦?”   杜小帅没时间答话,拖了她就往回走。   循声来到菜市场旁的墙角,只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叫化,正蹲在上围成一圈掷骰子,赌得乱起劲一把的。   其中一个大概输光了,只有蹲在一旁看热闹的份儿。   他一眼认出走来的杜小帅,忙跳起身来,迎上前振奋的问道:“杜大哥,是不是又要‘寻人’了?”   杜小帅见是上回“招募”的那批小叫化,吃吃笑道:“这回不用穿上‘寻人启事’的衣服满街跑啦!只要你们认能打听出,以前开‘如意赌坊’的那些人,如今在哪里,我就有重赏!”大伙儿一听,也不赌了,一个个站起来围着杜小帅和玲儿,急着问道:“赏多少?”   “可不可以先付点银子花花?”   “打听到了怎样通知杜大哥?”杜小帅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一个年纪较大的说道:“一有消息,你们就去上回那幢旧宅找我。”   小叫化接过银锭,嘴巴都快笑裂了:“咱们这就去!”另一个急道:“杜大哥,前两天我还见到赌坊的那位胡二爷啦!”   杜小帅急道:“你在那里见到他的?”   那小叫化眨了眨眼道:“就在‘如意赌坊’嘛!”   杜小帅左眉一扬:“赌坊不关了门吗?”   那小叫化点点频:“是呀!那天我经过门口,看见胡二爷站在外面东瞄西看的,好像在等人,我正想向他讨几文钱花花,刚即有向个人过来,他就急忙转身进去了。”   “后来呢?”   那小叫化又道:“那十几个人也追了进去,好久都没出来,我就走啦!”   杜小帅马上作了决定,向玲儿道:“走,咱们去看看!”玲儿虽然已经不是小女孩毕竟还没见过世面,只好让她的帅哥牵着鼻子走。   杜小帅向小叫化们交代儿句,便带着玲儿,匆匆赶往“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门前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而且门环上还挂了一把大铜锁。   玲儿看了门上那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忙问道:“帅哥,这家赌坊起的名字,怎么跟伯母的名字一样?”其实杜小帅早已想到这问题,而且有了答案,但却不能说啊!只好随便就道:“我……我也搞不懂……”说着已走上前,伸手去扭门环上挂的大铜锁。   玲儿瞪着他道:“帅哥,你要干嘛?”杜小帅贼笑道:“呼们又不是来看招牌的,不弄掉锁,怎么进得去?”   玲儿刚说了声:“可是……”   杜小帅已用力一扭,扭下了铜锁。   两人迅速推门而入,又把门关上。   虽是大白天,整个赌场里仍是一片昏暗,而且阴森恐怖。   玲儿心里宜发毛,不自觉地挨近杜小帅身旁,双手抱住他的胳臂,胆层地轻声道:“帅哥,我看这里不会有人,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快走吧!”   杜小帅来了好多次,已是识途老马,眼光一扫,拍了她的手背,安抚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咱们各处看看。”   玲儿既害怕,偏又好奇心重,只好不吭气了。   赌坊已关门多日,场子里除了一张张的大赌桌,连赌具都没有,。   到处都是灰尘,有的墙角已结起了蛛网。   专供赌客“休息”找乐子的那些房间,这会儿绝不可能有人躲阒,在里面胡搞瞎搞,实在没啥看头,大呆不必浪费时间。   杜小帅只向场子里各处查看一遍,便带着玲儿,迳往那晚跟金玉姬见面的专用赌室。   室内一切布置依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社小帅知道活动地板下有密室,从秘道可通达两条街外的巨宅,只是找不出机关在何处。   好在带着“断魂剑”,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干脆来个蛮干,用剑乱砍来破坏地板下的机关。   赌桌四边的高背太师椅下,每块五尺见方的直条地板四周,若不仔细查看,很难看出它的缝隙。   杜小帅和杨心兰及李黑三人,上回在这里吃过亏,自然知道其中玄机。   地板虽然足有三寸厚,但“断魂剑”是断金削玉的利器,加上小伙子运足真力,一剑就刺穿地板。   再顺着四周的缝隙,将顶承地板的活动铁架斩断,整块地板连同太师椅,便掉了下去。   这一来,露出了个五尺见方洞口。   玲儿见状,看得有点傻了:“帅哥,你怎么知道地板下有名堂?”杜小帅大刺刺地买弄道:“这就叫江湖经验啦!等你将来多在江湖上闯闯,也会像我一样‘神’了!”   玲儿才不信他这一套,鼻子一皱:“少盖!你一定以前来过这里,否则怎么敢横冲直撞,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似的?”杜小帅摸摸鼻子,捉笑指着洞口:“我要下去看看,你是留在上面,还是……”玲儿靠着他紧紧的道:“不!不!我不要一个人留在上面,可是……下面会不会有危险?”   杜小帅耸耸肩:“谁知道呢?要下去看了才知道啊!”玲儿向洞口下瞄,大惊小怪地道:“下面好黑,什么也看不见,帅哥,咱们还是别……”好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蹲下身,双手攀住洞口边缘,一个倒悉,以翻“单杠”的姿式翻落下去。   玲儿吓得大叫:“帅哥!当心……”   下面距洞口大约三丈,杜小帅稳稳地落足地上,抬头向上面招呼:“小师妹,快跳下来吧!”   玲儿胆怯道:“我……我好怕!”   杜小帅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在下面接着你嘛!”玲儿哼了一声:“我就是怕你在下面接!”好像怕这命犯桃花的师哥不坏好意,趁机乱吃她豆腐。   杜小帅白眼一翻道:“那我不接好了!”   玲儿说声:“你敢!”   人已向洞口纵下。   杜小帅哪敢真的摆这鸟龙,双手一拱,把她的娇躯托抱了个正着,一面取道:   “哇噻!小师妹,你好香啊!应该节食减肥啦!”   玲儿娇嗔道:“少臭我,快放我下来!”   忽听杜小帅惊叫道:“妈妈噗呀!满地都是蛇……”玲儿以为他在放屁:   “别想吓人,这一套早就不新鲜了,我才不怕呢!快放我下来!”   杜小帅争道:“我骗你干嘛?你快把我怀里的‘辟水珠’取出来,照照看就知道了。”   玲儿见他如此认真,还不太相信,伸手到他里怀模出个黑布袋,取出‘辟水珠’一照,吓得她魂飞无外,几乎昏了:“哇!我的妈呀……”不但是她,连杜小帅也大吃一惊,只见整个密室里都是蛇,至少有好几百条。   由于小伙子曾服龙血和内丹,百毒不侵,毒蛇不敢攻击他,只在四周乱钻动。   再一看,上回被他以掌力轰出个缺口,通秘道的那堵墙,已被石块封死。   杜小帅故意道:“准备好,我要放你下来喽!”   玲儿吓得尖声大叫:“不要!”   杜小帅讪弄道:“不是你自己要我放下你的吗?”   玲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我……帅哥,这些蛇好怕人,咱们快上去吧!”   杜小帅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样:“没啥好怕的,一条条抓回去,煮上一大锅美味可口又营养的蛇汤,够大伙儿吃上好几天,来个冬令进让大家补补身体。”   玲儿都快歇斯底里了:“好帅哥,求求你,快抱我上去好不好嘛!”   杜小帅又故意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玲儿窘道:“我……我……我叫你好帅哥。”   杜小帅把脸一偏,竖起耳朵:“我没听清楚,再叫一遍。”玲儿只好对着他耳朵大叫:“好帅哥!”   社小帅的耳膜差点被震破,居然眉开眼笑道:“叫得好,叫得妙,比黄鸳儿唱歌还好听,再叫两声。”   玲儿赌气地噘嘴道:“不叫了!你抱不抱我上去嘛?”杜小帅抬头望望洞口:   “拜托!地面离洞口至少有三丈高,抱着你怎么上得去,你当我是‘太空超人’呐?!”   玲儿急问道:“那怎么办?”   杜小帅想了想,慢条斯理道:“唔……办法倒是有,可是得耗去我不少真力,你打算怎么谢我?”   玲儿推了拴他:“你说嘛!”   杜小帅趁机威胁:“亲我一下!”   玲儿扭了一下“帅哥!你……你简直是趁火打劫!”杜小帅得意道:“那当然!亲不亲随你,我可绝不勉强。”   玲儿瞪了他一眼,只得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杜小帅却摇头道:“不得,要亲这里!”说完把嘴一噘。   玲儿羞愤交加:“我不要!”   杜小帅有够毒的:“那我就放你下地,你自己上去!”说完当真把手一松。   玲儿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更搂紧了他的脖子。   也怕她的脚一落地,万一被毒蛇咬伤,那可不是玩的,虽然他的血可以解毒,这个玩笑还是少开为妙。   就在玲儿双脚落下时,他急忙一手在她腿弯处,一手搂住细腰,把她又托抱了起来。   杜小帅笑着拍拍她屁股:“好啦!你骑到我脖子上来吧!”玲儿莫名其妙:   “骑到你脖子上干嘛?”   杜小帅又拍了下:“你要不要离开这里?要就别多问!”玲儿双手向上一托,玲儿藉力把腿一抬,便跨骑上了他的脖子。   不料杜小帅却道:“小师妹,把‘辟水珠’拿出来替我照着。”   玲儿应了一声,自怀中取出‘辟水珠’,高高举起,只见满地的毒蛇四下游窜,似乎怕这玩意儿。   “杜小帅一步步移向被石块封的那面墙,关照道:”小师妹,坐稳啦!傲岫恢闵斗苫钟α艘簧皇志僮拧氨偎椤保皇纸艄醋∷牟弊印?   杜小帅走到距墙五尺处站定,先调息一下,运足功力,猛然发掌向那堆石块轰去。   轰然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倒塌声,那堆堵死缺口的石块,已被震得向秘道内倒塌。   玲儿被震落的尘土,弄了个灰头土脸,样子真够瘪的:“帅哥,你这是干嘛呀?”壮小帅惹笑道:“行了,你可以下来啦!”   玲儿眼光一扫,见那几百条毒蛇惊得到处乱游乱钻,她那敢下地,急道:   “我不要!我不要!帅哥,快带我出去……”杜小帅猛翘嘴角:“出路已经打开,你还要骑马,骑在我脖子上出去吗?”   玲儿央求道:“好帅哥,好人做到底嘛!待会儿我再好好谢你杜小帅逗惹道:”你刚才不是说,侍会儿要跟我算帐吗?“玲儿眼珠子灵活地一转,道:”   算帐归算帐,谢还是要谢嘛!岸判∷П锷溃骸蔽铱匆槐使聪桑?   你别跟我算帐了,我也不要你谢好不好?“玲儿猝然道:“随你!”   杜小帅这才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缺口,跨入秘道,由玲儿举起“辟水珠”   照着,一直向前走去。   那几百条毒蛇显然被困久了,一旦有了出路,竟然比他们行动更快,争先恐后地游入了秘道。   幸好玲儿没有下地,否则不被咬死,也会被吓昏!杜小帅虽然是识途老马,使仍怕秘道内又有别的花样,不得不拔剑在后,一路小心翼翼地提防着。   走到秘道尽头,已是那口枯井下了。   那几百条毒蛇早已先到,却由于找不到出路,乱钻乱游地纠缠在一起。   杜小帅定神一看,真是瘪透了心!   原来枯井也被一大堆石块封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二章     各大门派的大批人马,一路急追猛赶,并未发现敌踪,这倒大出意料之外。   几位掌门人会商之下,根据种种迹象研判,一统帮主和他的手下残余亲信,极可能是逃往苏州暂避风头了。   于是大伙儿浩浩荡荡地,一直追到了苏州。   由于人数众多,万一被官府误为草寇作乱造反,那可真是衰死了!   一到苏州附近,大批人马便分攻在城外一带等候消息,只选派了一二十人入城。   那知等了两天,入城查探的这些人,竟然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娘咧!这是怎么回事?   几位掌门人猜也知道有问题了,觉得这事可大大的不妙,便决心亲自出马,各带了几名弟子,分批入城。   虽然他们已从丐帮获知,“一统帮”攻占寅花岛后,便将苏州城内的几处据点放弃,但仍然分头前往暗中一查,以免漏掉了什么。   丐帮设在苏州的分舵,自从被“一统帮”挑了,至今尚无暇另行派人前往主持,以致城内的大大小小的叫化子们,这些日子没人管,简直都玩疯了。   除了各自讨生活,讨到几个钱,不是喝酒就是聚赌,天塌下来也不管。   寒竹不想惊动他们,心想反正也问不出什么重大消息,又何必多此一举。   丐帮的跟踪术和查探一事,那可是一级棒的,其他门派哪能比得上。   寒竹领着几个得力弟子,不往热闹的地方走,专查那些冷僻不惹眼的地方,尤其是久无人住的古宅书院。   “大成客栈”是李黑首先发现可疑的,“如意赌坊”则是事后才知道,它也是“一统帮”在苏州的据点。   如果不是勾宁向丁帮主复命时,说出在苏州遇见杜小帅的一切,谁都下会想到“醒园”也会被“一统帮”利用,退休御史苏大人一家三十余口全部翘蛋。   可惜李黑为了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在“如意赌坊”中了金玉姬的诡计,与杨心兰中毒昏迷不醒,由杜小帅把他们从秘道救出的臭事,否则寒竹就会去“如意赌坊”,查明那条秘道的出路了。   他们转来转去,正好发现这座好像没有人住的巨宅。   既觉可疑寒竹当然不会看过就算了,立即带着几名弟子,飞身越墙而入进入宅内,迅速分头展开搜索。   寒竹可是很厉害的,见厅内家俱上的灰尘只有薄薄的一层,心知不久前曾有人住过。   尤其在一间房的墙角,散乱的堆了一大堆空酒罐,罐内残留的酒底,酒味尚未散发尽,更足证明这旧宅不但最近住过人,而且是住了不少酒鬼。   哇佳佳!   这可找对了地方!   正在各处继续查看,忽听从后院传来惊呼:“帮主!快来碍…”寒竹忽忽赶到后院,只见一名弟子站在柴房外。手指着推开的门大叫:“帮主!你看……”   这时其他几名弟子也己赴到,随着寒竹冲到柴房门口一看,顿时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哇噻!房里堆看一二十具尸体,赫然正是两日人城查探,结果全部失踪的各门派的弟子!   寒竹惊怒交加,即命两名弟子去通知其他几位掌门,并且继续各处搜索。   一名弟了刚走近枯井,就听出井中发出异声,往井口一看,只见封井的石块,正逐渐下陷,不由地惊呼:“帮主快来!”寒竹闻声赶到井边,见状急向留下的几名弟子一施眼色,示意他们守住井口,准备应变。   石块继续缓缓下陷。   突然“轰隆卤一阵巨响,如同山崩地袭,井中的石块整个陷下法!   井边守着的人吓到了,忙不迭退后几步,如临大敌地严阵以待着。   过了片刻,忽听井底有人说话:“我先上去,找根长绳放下来救你。”   接着一个少女的声音:“快点啊!我好怕……”男的刚应了一声,便见从井口射起个小伙子。   寒竹一打手势,示意几名弟子散开,自己则冲向井口,打狗棒一抡,已向小伙子拦腰扫去。   小伙子想不到井边有人在守株待兔,一出井口就遭到突击,差点冷不防挨了一棒。   幸好凌空一个倒翻,避开寒竹的攻势,落身井边大叫:“哇噻!臭要饭的改行了,干起打闷棍的强盗啦!”   寒竹挥棒落空时,已认出了小伙子,笑得乱瘪的:“杜小帅?!”杜小帅揉揉鼻子,邪笑道:“你好像是叫化子头儿嘛!”寒竹把打狗棒一收:“老叫化正是……”忽听井底的玲儿急声叫道:“帅哥!快点呀!好些蛇又游过来啦!”   杜小帅想起玲儿还在下面,忙道:“叫化子头儿,底下还有人,等我把她接上来,咱们再打交道吧!”   说完眼光一扫,见井边正好有条系着破水桶的井绳,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一端,就把另一端连桶一起往井中放下,一面招呼道:“来啦!”   井底的玲儿眼看毒蛇已近,吓得抓住放下的井绳惊叫道:“帅哥!快!   快拉……“   杜小帅哪敢慢啊,一面应着,一面急忙用力将井绳往上拉。   那知才拉了几把,井绳竟然崩断!   只听玲儿一声惊叫:“碍…”重重跌回了井底。   杜小帅大吃一惊,忙不迭从井口纵身而下。   其实玲儿并没有摔痛,反而压死了几条毒蛇,却被游到她身边,乱钻乱窜的蛇吓得又哭又叫起来。   杜小帅气倒了,扑向她身边,双手乱抓,抓一条就向上方井口抛一条,憋叫道:“叫化子头儿,给你们加莱,打牙祭吧!”守在井口边的几个小叫化突见井下抛出一条条的毒蛇,这下可乐了,如获至宝地忙着抓蛇。   而杜小帅这“怪胎”,曾经服过龙血和内丹,正是毒蛇的克星,一闻出他身出的特殊气味,就不敢再游近。   这时井口的寒竹已探头问道:“小兄弟,下面要不要帮忙?”杜小帅仰起脸来,苦笑道:“你找条长索放下来吧!”寒竹应了一声,便吩咐弟子去找长索。   “杜小帅忙扶起玲儿:“有没有被蛇咬伤?”   玲儿哼声道:“要你管!”   杜小帅碰了个大钉子,真是有够衰的,幸好井口已放下了长索。   寒竹向下招呼:“绳子来啦!”玲儿又哼了一声,才迳自双手抓紧长索,由井口的人合力把她拉上去。   这几个丐帮弟子都很年轻,一见拉上个灰头土脸,但体态婀娜的少女,不禁齐声吹出了口哨。   玲儿尚不知上面的情况,乍见井边这些丐帮人物,不由地一怔,眨眼道:   “你们……”杜小帅刚好拔身而起,射出了井口,忙向寒竹一指道:“小师妹,这位就是丐帮的头儿。”   玲儿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寒竹已是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怎么被困在这枯井下的?”杜小帅弹耳朵:“拜托!什么困不困的,我是杜小帅也!我们是从秘道过来,谁知道枯井出口已被封死。”   寒竹惊诧道:“秘道?”   “就是从‘如意赌坊’通到这里的嘛!”   寒竹愤声道:“这里果然是‘一统帮’的!”   杜小帅憋想:“废话!不是‘一统帮’的还是我的不成?”但他对这位天下第一帮的帮主,说话总是客气点,正经八百地问道:“叫化子头儿,你在这里干嘛?”   寒竹正色道:“咱们从石臼湖一路追来,未见那一统帮主的影踪,两天前,由各大门派选派了一批人人城,结果一去不回,所以今天几位掌门亲自出马,各带了几个弟子进城来查看究竟,没想到竟在这里发现他们的尸体,全部遭了毒手!”   杜小帅揉了揉鼻子:“尸体在那里?”   寒竹向紫房一指:“在那柴房里!”   杜小帅摇头晃脑,若有所悟:“我明白了。”   杜小帅心问道:“小兄弟,你想到了什么?”   杜小帅又揉揉鼻子:“咱们来这里之前,遇见一群小叫化,据他们说,两天前见到‘如意赌坊’一个姓胡的家伙,在赌坊门口东张西望,看见有十几个人来了,就赶快进去,那些人也追了进去,但一个也没有再出来……”寒竹怒声骂道:   “他妈的!这是诱敌之计。”   杜小帅道:“赌坊里一定早就有埋伏,他们大概出其不意遭了暗算,被人把尸体从秘道移到这里来,姓胡的家伙怕被人发现秘道,所以在地下密室放了几百条毒蛇,再把人口封死,最后又用石块堵住了这枯井,封死出口。”   你娘咧!这一来,可害苦了我和小师妹;在下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块一块块移开,死了我不少细胞呢!   寒竹怒形于色道:“哼!各大门派虽然损失了一二十人,至少证实一统帮主确已逃来了苏州!”   杜小帅憋不住了,可不管他是一帮之主,照样臭他:“我说叫化子头儿,你这笔帐可没算对吧?用一二十条人命,来证实这一点,实在不划算,况且,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那一票人是躲在苏州城里啊!”   寒竹一脸尴尬,忙把话题转移:“小兄弟、日前各路人马大举围攻黄花岛,怎么没见到你?”   这回轮到杜小帅臭大了,他可不顾说出因为被困在地下密室,才错过了那场热闹,那也太逊啦!   杜小帅道:“嘻嘻!我那会儿正忙着替老哥哥做媒,那有时间当鸡婆,管那些闲事呀!”   寒竹心想:“一场关系天下武林的大事,你这小子居然当成小事,还比不上替人做媒的!”   但他嘴上却问道:“那个老哥哥?”   杜小帅惹笑道:“就是你们化子帮的酒鬼李黑嘛!”   寒竹可傻了眼,诧异道:“小兄弟替李长老做媒?”   杜小帅黠笑道:“其实也不是算是做媒,他们是自己很来电,王八看绿事,看对了眼!”寒竹“哦!”了一声,追问道:“那么女方是谁呢?”   杜小帅一本正经道:“就是黄花岛的西门岛主呀!”   寒竹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忙咬了下舌尖,才算忍住,正色道:“小兄弟,你真爱说笑,李长老那么大把年纪了,足够资格当西门飞凤的爷爷,他们怎么可能来电?”   杜小帅习惯地弹了弹耳朵:“哈!叫化子头儿,你的思想太落伍了,跟不上时代潮流啦!这是目前最流行的‘老少配’……”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的玲儿,终于按捺不住:“帅哥,你有完没完?城外还有好多人在等咱们的消息呐!”   杜小帅只好向寒竹拱拱手:“叫化子头儿,咱们还有事要去办说完一把拖了玲儿就走。   寒竹来不及挽留,他们已掠身越墙而出。   ※※※   杜小帅带着玲儿,一路直奔往宋妙妙以前租下,大张艳帜,经营“幼齿俱乐部”的那幢旧宅。   刚到巷口,便见一个线民模样的汉子,领着捕头和二三十名捕快,正向宅前掩近,使小伙子看了乱头大的。   只见那线民比手划脚道:“他们老少六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杨小邪,绝对错不了!”   杜小帅听得脸都歪了,急向玲儿问道:“小师妹,你练过‘跑功’没有?”   玲儿莫名其妙:“练‘跑功’?”   牡小帅笑道:“你在这里等着!   玲儿还没来得及追问,他已奔入巷内。   杜小帅奔近那批捕快,破口大骂道:“你娘咧!你们这些饭桶不是宴抓凶手吗?来抓呀!”   捕头回身一看,认出正是追丢了那小子,立即振声喝令道:“快抓住他!”   杜小帅舌头一伸,扮个鬼脸,掉头撤腿就跑。   捕头喝令:“站住!别跑……”   杜小帅当然不会甩他,冲出巷口,拖了玲儿就狂奔而去。   捕头也不管那带路的线民了,率领众捕快就追了上去。   玲儿这才明白,杜小帅为什么问她练过“跑功”没有了。   这会儿“跑功”真派上了用场,杜小帅似乎故意要把捕头和那些捕快引开,一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既不把追的人摆脱,也不让他们追到。   路上行人见到这嘲官兵捉强盗”,急忙纷纷避开,谁也不愿自告奋勇,当鸡婆多管闲事——小心挨揍啊!只是驻足街边看热闹。   小伙子的怪点子一箩筐,他拖着跑得娇喘不已的小师妹,东奔西跑一阵,居然转回了“如意赌坊”。   捕头眼看两个“凶手”逃进赌坊,一声令下,挥众追了进去。   “如意赌坊”正属他的“管区”,自然知道不久前已关门大吉,主持人和管事的早就溜啦!   冲进空荡荡的场子,捕头立即下令:“搜!”   众捕快齐声恭应,分头向各处展开了搜索。   其中两个误打误撞地,摸进了那间“特别赌室”,发现桌边地上一个五尺见方的洞口。   两人互望一眼,露出得意之色,表示他们找对了地方。   当他们从身上摸出“火摺子”,用力摇了几下燃着了,向洞口下一照,顿时吓得失声大叫起来。   捕头闻声赶来,跟夺门而出的捕快,正好撞了个满怀,三人跌撞作一堆。   这下捕头可火大了,破口大骂:“你奶奶!见了鬼啦!”两名捕快一看撞倒了顶头上司,那不了得,搞不好连饭碗都会砸啦!吓得忙不迭爬起身来,双双上前扶起插头,连声赔罪:“对不起!对不起!不是咱们的错……”捕头牛眼一瞪,怒道:“那是我的错喽?!”   一名捕快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您的错……是……是另一捕快手指房门道:”您……您自己看了就知道……“捕头怒哼一声,从捕快手中夺过”火熠子“,冲了进去一眼瞥见那个洞口,也不由地暗自一怔。   他自以为是苏州城的“名捕”,上前大喝道:“两个小鬼头听着,你们跑不了的,别躲在下面,快出来束手就擒吧!”   洞口下毫无反应,好像根本不甩他。   一名捕快在门口道:“蔡捕头,他们没有手……”搏头哼声道:“没手就绑脚!”   那搏快道:“他们也没有脚啊!”   捕头还呆呆的,一时未能会过意来,怒哼一声,用力摇燃了“火摺子”,走近洞口向下一照,吓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惊呼一声:“碍…”手一松,“火烟子”便掉了下去。   原来地下密窒里,尚有近百条毒蛇找不到出路,在那里乱窜乱钻地游动!   就在捕头失声惊呼,两个捕快在房门口窍笑时,壮小帅又背着玲儿,到达了秘道那端的枯井下。   玲儿一路在嘀咕:“帅哥,你发什么神经,又回到这里来,是不是尝到了甜头,又想占我便宜?哼!没那么好的事,这回我从出口上去!”   杜小帅吃瘪得很,只当有听没看见,一直到了秘道尽头,才一整脸色,正经八百地道:“小师妹,我解释给你听吧!我不是闲着没事干,吃饱撑了在赛跑,自我这个麻烦。   引开那批捕快,是怕师父他们真正在那个旧宅子里。“把他们引到赌坊里来,是让他们发现秘道。这样‘一统帮’以后就不能再利用了,至于说想占你便宜嘛……”玲儿捶了他一下:“好啦!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上去!”原来她已看见,井口上垂下的长索仍在,所以才神气起来了。   杜小帅故意问道:“你不怕蛇了?”   猛眨眼,急忙拿着“辟水珠”向四下一照,果见尚有不少毒蛇在游动。   这一来,她可拽不起来了。   不过小姑娘很精,她把“辟水珠”向四下一照,果见尚有不少毒蛇在游动。   这一来,她可拽不起来了。   不过小姑娘很精,她把“辟水珠”揣入怀中,双手在杜小帅两肩上一按,身子向上一窜,已站在了他肩头上。   杜小帅刚叫道:“小师妹,你别玩特技……”玲儿已两脚一蹬,拔身而起,双手抓住井口垂下的长索,迅速向上攀去。   杜小帅这下没皮调了,只好眼睁睁地看她出了井口,这才运足真力拔身而起。   两人出了井口,眼光一扫,竟已不见半个人影儿。   整个后院静悄悄的,不但没见几位掌门人,连寒竹和那几个丐帮弟子也走的光光了。   杜小帅急忙冲向柴房,那有什么尸体。   哇噻!不愧是大门派的高手,行动真有够快!   玲儿跟过来,往柴房里一瞄:“咦?那个叫化子头儿不是说杜小帅接道:”   移走啦!傲岫蹲潘囊滦洌骸八Ц纾窃勖且沧甙桑】烊ゼΩ浮!?   杜小帅头大猛摇:“还不行,会儿那批捕快可能还在附近一带搜索,咱们不能又把他们引回那旧宅子去。”   玲儿皱起眉头:“那……那他们万一搜到这儿来呢!”杜小帅弄笑道:“安啦!洞口下有那么多毒蛇把关,他们那有那个有胆下去,发现不了秘道可通这里啦!”   玲儿瞄眼道:“咱们就在这儿耗着?”   杜小帅曲样邪笑道:“有什么不好?咱们玩了半天‘官兵捉强盗’也玩累了,正好在这儿休息休息,也许待会儿还要练‘跑功’呐!”   玲儿娇嗔地哼了一声,不再搭腔。   两人进入宅内,各处察看了一遍,选中一间看来是主人的上房,里面居然寝具齐全,只是被褥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尘。   杜小帅上前拿起被来丢开,又将床上的灰尘用双手掸去,然后往床上一躺,拍拍身边:“小师妹,你出来躺一会儿吧!”   玲儿俏脸一红,啐声道:“谁要跟你躺在一起,臭美!”杜小帅嘻皮笑脸:   “好吧!你不躺,我可要睡一会儿了。”玲儿气得大叫:“帅哥!”   杜小帅假装没听到,故意发出了鼾声。   玲儿把脚一跺:“好!你去睡,我走了!”杜小帅睁眼一看,玲儿竟当真向外走去,他只好一把跳起:“别走碍…”不料突闻冲出房的玲儿一声惊呼:   “碍…”杜小帅情知有异,刚挺身跳起,就见房门口出现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   定神一看,哇噻!竟是金玉姬!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心知房外可能还有人,而且出其不意地制住了玲儿。   他可有顾忌了,只好故作轻松地笑道:“嗨!光脑袋没眉毛的娘们,自们又见面啦!”   金玉姬似乎有恃无恐,冷笑道:“小伙子,你真有一套!上回那个小妞儿玩了没多久,就玩腻了,又换了个‘幼稚’的来玩啦?”杜小帅耸耸肩:“没什么啦!换换口味而已嘛!”杜小帅不动声色,等她一走近,突然施展“幽灵十八扭”,闪过她夺门而出。   那知冲出房外一看阄然不见一个人影,玲儿早不见啦!只听金玉姬放浪形骸地大笑:“小伙子,你慢了半拍啊!”杜小帅一脸瘪苦,回身冲进房,喝问道:   “你把她弄到那里去了!”   金玉姬装出一脸无辜:“我把她弄到那里去了?小伙子,你可不以冤枉好人,我不站在这里,哪儿也没有去嘛!我看呐,大概是你想‘欺侮’她,她一气之下,去告诉她娘了吧!哈哈……”杜小帅一听,憋想:“你娘咧!   这地方一定也有机关秘道,小师妹刚才说的话,才会被这鬼娘们听见!跋匀涣岫咽苤疲蝗舜影得琶氐婪龀侄ァ?   杜小帅怒哼声中,‘君邪手’已向她攻出,杜小帅憋想:“你娘咧!把你这娘们制住,不怕你不交出小师妹来!”   一气之下,他连连出手猛攻。   江湖上只知金玉姬是“赌国艳后”,似乎没人提起她会武功,就算知道,也搞不清她师出何门何派,或武功的来龙去脉,师父是哪位高人。   神龙子传授的“君邪手”。是苦心研创,专为用来对付杨小邪和小小君!   这两人比活泥鳅还“滑”,要想制住他们,出手就必须以快制快,招式更要以“滑”制“滑”,否则还是拿他们没皮调。   为了万无一失,神龙子更创出了“幽灵十八扭”,配合“君邪手”,那就如虎添翼了。   但杜小帅这时连攻七八手,居然连金玉姬的边都未沾上,不知这娘儿施展的是什么怪异身法?   好像还有“两步七”(本事)哦!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暗含极为诡异奥妙的身形和步法,竟与“幽灵十八扭”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杜小帅当然不会比她差,随即也施展出“幽灵十人扭”。   这一来,两人就像在大跳“扭扭舞”,只差来点热门音乐伴奏了。   杜小帅一面猛扭,一面暗中注意金玉姬的一举一动,憋心:“这娘们绝不会是舞瘾犯了,一定是在伺机出手!”   小伙子突然发现这娘们的双手与众不同,人家为了爱美,是把寇丹涂在十个指甲上,而她涂的却是绿色,且隐约散发着磷光。   他终于明白,玄机就在她的指甲上!绿色而带磷光,表示她的指甲上染有剧毒。   杜小帅这下可爽呆了,因办他是百毒不侵的“怪胎”!杜小帅装出一个失神,被她抓了个正着。   哇噻!娘们好大的手劲,一把抓下,竟如同钢爪般,五指全抓进了他肉里。   要不是及时肩头一塌,肩骨几乎校这娘们抓断!   小伙子痛呼一声:“碍…”   其实还真是痛哪!倒不完全是装的。   他干脆来个跛子拜年,就地一歪,顺势倒地不起,而且两眼一闭,好像昏死了过去。   金玉姬反而一呆,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她不相信自己指甲上涂的毒,竟有这么厉害。   “难道这小子是装的?”   她既生疑心,那敢走近,冷笑一声:“别装啦!我指甲上又不是血封喉的剧毒,不会没命的!至多不过是昏迷……”你娘咧!他这不是昏迷了吗?真是“一元捶捶”(笨)哦!金玉姬暗自一笑,还是不敢大意,笑道:“小伙子,我还没玩够,再起来陪我玩玩嘛!”   社小帅躺着动也不动,似已暂停止呼吸。   金玉姬不由地一惊,心想这可糟啦!万一这小子真死了,如何向帮主交代?   情急之下,她只得急忙走近杜小帅身边,蹲下伸手去探他鼻息。   冷不防小伙子出手如电,点中她的“华盖穴”!   金玉姬拱手不及,只觉全身一麻,惊呼一声:“碍…”人已倒在地下,摆平啦!   杜小帅一挺身,坐了起来,捉弄谑笑道:“骚娘们,现在咱们怎么玩?”   金玉姬惊怒交加道:“你……你果然是装的!”   杜小帅黠笑道:“废话!骚娘们,我可没那么多外国时间逗你消遣,快说吧!   刚才那个小姑娘在那里?”   金玉姬哼声道:“你找不到的!”   杜小帅揉揉鼻子:“这么说,你是不肯告诉我喽?”杜小帅是下定决心以酷刑逼供,金玉姬见杜小帅脸色不对头,心中一吓,道:“我说。”   杜小帅逼问:“那姑娘在那里?”   金玉姬支吾道:“在……在……”   杜小帅喝令道:“说!”   金玉姬吓得急叫:“我说,我说,在……在密室里!”杜小帅轻扯:“密室在那里?”   金玉姬哭着脸:“你找不到的,要我带路……”杜小帅怒哼一声,起身过去把她脱下的大斗逢,撕成一条条的布条,再绞结在一起,拿了过来。   他蹲下把金玉姬的身子翻转,两手扳到背后反缚,绑得结结实实,才拍开她的穴道,一把提起:“好了,你就带路吧!”金玉姬已吃到苦头,心知这小伙子不解风情,凭自己的动人胴体诱惑不了他,还是放老实些比较安全。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这”歹女“自然也不愿吃亏。”无可奈何,她已莫法度了,只好乖乖地带路。   她被杜小帅多出的布条牵着走在前面,走出房外,就把嘴向前一噘道:“暗门的机括,就在那根柱子后。”   杜小帅瞄眼道:“你最好别动歪脑筋,否则我只要轻轻一掌,定要你这光溜溜的脑袋开花!”   金玉姬愤声道:“既然不相信我,何必要我带路!”杜小帅讪笑道:“因为这里没有别人!”   金玉姬气得怒哼了一声,不再吭气。   杜小帅把她推到柱旁,伸手向柱后一摸,果然摸到突出下个短木条。   金玉姬又道:“向下扳!”   杜小帅依言下一扳,柱旁立时现出一道暗门。   不由地一喜,捉笑道:“骚娘们,你好像没骗我嘛!”金玉姬毛开了:“小鬼!你别左一声骚娘们,右一声骚娘们的,我哪点骚?!你闻过吗?”   杜小帅伸手在鼻孔下挥挥:“没这种嗜好,你带路吧!”说完又把她推在了前面。   金玉姬仍被他牵着,进入暗门,也不关门了便一直向前走去。   “辟水珠”在玲儿身上,无法用来照明,墙壁的平夹层秘道中又长又黑,但金玉姬不知是识途老马,还是练过夜视目力,既然放心大胆向直往前走。   走了大约两丈,只听她叮咛道:“要下阶梯了!”   杜小帅漫应一声,憋想:“你娘咧!这知大嗓门,是要警告下面的人,准备突袭我吗?嘿嘿!要突袭你就会死得很难看!”紧随着金玉姬,走下约二十级阶梯,已到了地下。   又走出两三丈,突见狭长的秘道中,隐约现出一道绿色光芒。   杜小帅眉头一皱,心想:“这不是‘辟水珠’发出的光芒吗?”金玉姬刚说道:“前面就是……”杜小帅已从她肩旁看到,果然是那颗“辟水珠”,掉落在敞着门的密室门口地上。   小伙子急将金玉姬向前着走,才到门口,就看到了玲儿。   小伙子突然想到了室外的金玉姬,霍地跳起身来,回身夺门而出,那娘们竟不知去向了。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三章     苏州城外数里。   一处废弃的祠堂,丐帮设在苏州的分舵。   丐帮的人有所顾忌,这次未加利用这地方,正好被钱如意他们用来落脚。   杜小帅带了玲儿入城找到神龙子,顺便探听各大门派追踪一统帮主,以及残余份子的消息。   他们已去了大半天,到现在还没见人影。   勾宁急于向丁帮主复命,便骗得钱如意和柳苔青的同意后,也独自进了城。   壮弄和魏刚正在祠堂外把风遥见杜小帅同玲儿终于回来,不禁大喜,立即由壮武迎上前去,魏刚则飞奔人内报讯。   不一会儿,祠堂里的人全迎了出来。   寒喧了一会,众人各自回房。   杜小帅刚进房中,忽听范桃花叫道:“柳前辈,柳前辈她们走啦!”   社小帅一听,霍地跳起身,就要冲出房。   钱如意这时进来喝阻:“帅儿,让她们走!”   杜小帅瞪大双眼:“娘,为什么?”   钱如意深深一叹,沮然道:“你干娘已经怀疑,一统帮主极可能就是当年‘阎王堡’堡主!”   杜小帅搓鼻头:“那又怎样呢?咱们不也同样怀疑吗?”钱如意一脸菜色:   “帅儿,难道你忘了,当年毁了飘花宫的是谁?”   杜小帅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干娘查明了?”   钱如意微微把头一点:“听你干娘的口气,她已确实那个黑衣蒙面人,就是炸死‘阎王堡’堡主,也就是你爹!”杜小帅“噢!”了半声,惊愕住了。   钱如意接着又道:“如果一统帮主真是你爹,他就是杀你干娘丈夫,算你小师妹父亲的仇人,就算我同意,你干娘会让她的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吗?   嗯!?   杜小帅胸子里一轰,震得他全身如遭雷击,半晌才回过神来,激动叫道:   “为什么干娘和师妹,说都没有限我说一个字?”钱如意语音像冰一样地冷:   “在我面前却提过!”   杜小帅苦着脸:“哦?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钱如意道:“就是离开黄花岛那晚,在途中歇脚时……”杜小帅截口急问道:“干娘怎么说?”   钱如意平静地道:“是我试探问你干娘的,她坦然表示,根据种种变象判断,当年毁了飘花宫的黑衣蒙面人,就是‘阎王堡’堡主,而如今的一统帮帮主,极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社小帅嘴角一垂:“小师妹知道吗?”   钱如意摇了摇头:“你干娘可能一直瞒着她。”   杜小帅憋声问道:“那干娘为什么还跟咱们走在一起?”钱如意沉吟一下:   “她虽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你干娘一心要扫当年的大仇!”   杜小帅觉得真是要哭没眼泪,连话都不知该说什么。   钱如意深深叹了口气:“你干娘是个非常冷静,又坚强的女子,为了她已收你做干儿,你和玲儿是师兄妹,所以她不让玲儿知道真相,但如今你……她就不得不把真相说明,带着玲儿走了。”杜小帅激动道:”我去追她们回来!”   钱如意喝阻:“帅儿!不许……”但是杜小帅不理她,已夺门而出。   这在房外的范桃花,被他撞得跌了个四脚朝天,红红和八个站得较远的少女看在眼里,想笑不敢笑。   杜小帅冲出祠堂,急起直追,不料追出一两里路,竟然未见柳苔青和玲儿母俩的影踪。   这条路是去苏州城的,以杜小帅的轻功全力追赶,不可能追不上。   难道她们走了别的路,不是去苏州城?   杜小帅这会儿要再回头去追,那就更甭想啦!   他不禁又是失望,又是烦乱,望望去苏州城的路,又望望回祠堂的路,他该往哪里走?   她们母女俩,为何匆匆不辞而去?   杜小帅愈想愈烦乱,心情坏透了,他不顾急着转回祠堂,去看娘那张苦脸,只想找个地方独自清静一下。   突然间,他想直了数月前,曾经救助过的丁老头和丁文康父子。   由于无意间掸见了丁老头被吊在树上,遭三名壮汉毒打,一时路见不平,出手摆平了那三个家伙,救下丁老头,因而当夜前往“桃花教”赴约,才结识了唐云萍和诗诗母女。   如今唐云萍“老毛脖犯了,唐诗诗又被宋一刀掳去,才不过几个月,世事的变化实在有够大的。   杜小帅感慨万千,深深叹了口气,决心去探望一下这对与事无争的父子。   在他们那里,也许可以获得片刻心灵上的安宁吧?   好在丁老头他们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只不过几里路而已,能够暂时抛开烦恼,跟这对父子聊聊,跑一趟也是蛮值得的。   想到就做,小伙子立刻施展轻功,宣奔丁老头家而去。   他惟恐丁家父子因以前的事,会被他吓到,所以才到山坡下,就拉开嗓门大叫:“丁老爹!丁老爹……”那知一路叫到屋前,却未见这对父子出迎。   莫非他们搬走了?   这当然也有可能。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杜小帅独自前往桃花教的结果,说不定连夜就逃之夭夭啦!   杜小帅在门外又大声问道:“丁老爹在家吗?”   大门敞着,屋里毫无声息。   杜小帅一弹耳朵:“奇怪……”   反正他又不是来“闯空门”,想趁人不在家来个“大搬家”的,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这里不是深宅大院,除了厅堂之外,只不过两间耳房而已,两眼就眶完了。   杜小帅向两间耳房一看没人,浑身蛮失望的,正想走人,猛然想起丁文康房里的床下有个小密室。   当时他就是躲在下面,才逃过那三个家伙的搜索,却害他老爹吃足苦头,挨了不少的皮鞭。   会不会是听到人找上门来,父了俩吓得躲进了床下的密室?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工夫,杜小帅便回身走进了丁文康的房间,走近床前一看,发现进口的木板竟已掀开。   杜小帅急忙取出“辟水珠”,蹲下去向密室里一照,顿使他大吃一惊。   丁文康却是全身清洁溜溜,“那玩意”已被割掉!   杜小帅失声惊呼:“碍…”   这景角看在他眼里,猛然间想,难道这又是唐云萍的杰作?!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四章     今天神龙子等一行老少六人,进了苏州城就由杨心兰带路,跑到那旧宅落脚。   先是由杨小邪和小小君,把一路跟踪的两个家伙抓住,逼问当年冒名下战书的事,结果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让他们也尝尝狂笑不止的滋味,外带裸奔。   这两上家粉也真够衰的,当街裸奔出尽洋相不算,还被飞刀穿咽喉丧命。   不但上了黑锅,更有线民带路,领了捕头和一批捕快赶来抓人,幸好被杜小帅把他们引开了,才让老少六人在旧宅里安下心来。   宅内除了还藏有不少坛酒,找不出什么可吃的,小小君使命枫儿上街去买下酒菜和食物。   小姑娘提了大包小包的回来,刚到大门口,就听得身后有人叫她:“枫儿姐姐!枫儿姐姐……”枫儿回头一看,却不见人影。   正觉得奇怪,一只可爱的白色小鸟,已落她肩上。   啊哈!原来是“小乖”。   这只乖巧的九官鸟在她肩头上又蹦又跳,好像非常兴奋地叫着:“帅哥!   帅哥!小乖看到帅哥了……“   枫儿大喜,急问道:“小乖,你在那里看到的?”小乖叫道:“小乖带枫儿姐姐去!”   枫儿看看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想了想:“小乖,你在这儿等着,别让老爷看到你,我去叫小姐出来。”   小乖又叫道:“枫儿姐姐快啊!快碍…”枫儿赶紧进了大门,匆匆进入大厅,把买回的热菜和食物,一样样取出,放在了早已置于桌上的空盘里。   神龙子、杨小邪、小小君三人,等不及下酒菜买回,早就喝上了。   杨心兰和李圆圆则是各怀鬼胎,默默坐在一旁,谁也不理谁。   有了下酒菜,神龙子他们三人就更开怀畅饮起来。   杨小邪在女儿面前,从来不拘小节,把手一抬:“小狗子,来陪老前辈和李叔叔喝几杯。”   杨心半正中下怀,倒了一大碗酒,双手端着站身道:“老前辈,晚辈敬您!”   说完一饮而荆神龙子哈哈一笑:“好,好,有其父必有其女,好酒量!”老人家当然不能示弱,她端起大碗就喝。   枫儿趁着他们在敬酒,暗向李圆圆一使眼色,径自先出了大厅。   这主仆二人很有默契,李圆圆心知必定有事,便故意用手按按额头,装出头痛的模样。   小小君正好看到,当然关心地问道:“圆儿,你怎么啦?”李圆圆表情逼真道:“爹,我头好痛,想到院子里去透透气。   小小君还没点头,李圆圆已起身离座,走了出去。   等在院子里的枫儿,一见李圆圆走出大厅,忙不迭上前附耳轻声:“小姐,小乖找到杜公子啦!”   李圆圆喜出望外,问道:“在哪里?”   枫儿也说不出杜小帅在那里,一把拖了李圆圆就走。   主仆二人溜出大门,便由小乖带路,出了长巷,直奔大街而去。   小乖虽然极通灵性,又会说话,但它毕竟还是只鸟。   其实,天还没黑,官就发现杜小帅进了“香妃院”。   但“香妃院”太大,厅房又多,等它飞进去,已不见杜小帅的人影。   偏偏大客院里祠养有几只羽毛艳丽,也会说话的鹦鹉,悬挂在大门前的屋沿下,一有客人上门,它们就会齐声叫道:“欢迎光临,请进!请进!   客人临去,它们则会叫:“慢走,慢走,有空请再来!”这下可吸引了小乖,飞近悬空高挂的鸟笼,跟它们打上交道,闲话家常聊了起来。   鸟总归是乌,虽然用人语交谈,聊的却是飞禽之类的话题,绝不是风花雪月。   这一聊,可忘了正事。   物以类聚,话一聊开呵就没完没了啦!   等小乖想起是追踪杜小帅而来,早已过了半近半个时辰。   它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几只鹦鹉也齐声叫道:“慢走,慢走,有空请再来。”   你娘咧!把它也当成嫖客?!   每晚华灯初上之后,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客人川流不息,那会注意一只小乌飞人?   小乖飞来飞去找呀找,终于发现杜小帅由一群姑娘,前呼后拥地进了一个大房间。   它还没来得及飞进去,房门已关上了。   既然进不去,它只得急忙飞出,赶回那旧客去通知小主人。   这时由小乖带路,领着李圆圆和枫儿,来到了“香妃院”前。   李圆圆的江湖阅历和见识,虽比不上杨心兰丰富,但这是什么地方,只要不是白痴,一看门前的排场和招牌就知道。   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竟然跑进这种地方来找女人?   李圆圆一气之下,往门里就闯。   龟奴欲阻不及,主仆二人已闯了进去,情急大叫:“快拦住这两个臭要饭的……”听外檐下的几只鹦鹉,一见有人来,习惯地齐声叫道:“欢迎光临,请进请进……”“香妃院”雇有保镖,一听龟奴的鬼喊鬼叫,忙不迭从房门赶出来。   但他们慢了半拍,主仆二人早已闯进大厅,顿时引起一片惊乱。   几个保镖追进大厅,被回身反扑的枫儿,打得落花流水,李圆圆则由小乖在前面带路,一路横冲直撞,没人能拦得住,直奔那间大房。   杜小帅这时正在大圆床上,她的悲愤和痛心,可想而知。   枫儿迎面奔来,主仆二人几乎撞成一团。   只见李圆圆满面热泪,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枫儿。你在这儿等着,待会儿替我告诉杜小帅,我恨他,永远不要再见他!”说完就哭着走了,丢下枫儿不管啦!   枫儿真不知怎么办才好,要跟着追出去嘛!李圆圆已交代她等着,有话当面转告杜小帅。   留在这儿嘛!跋沐骸钡娜丝刹换崛盟取?   一时好奇,她决心闯进房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亭,竟把小主人气成这样?   小姑娘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一个倒退,差一点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突见人条人影疾掠而至,惊怒交加之下,竟以“红花血指”出手,疾点小伙子背心“灵台”重穴。   只听小伙子沉哼一声,扑在枫儿身上昏了过去。   出手制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娘钱如意。   随后又一条人影掠至,竟是神算子方杰。   他见状不由地惊遭:“钱女侠,你下手也大重啦!”钱如意痛声道:“我只用三成真力,以这畜生的行为,我应该毙了他才是!”   方杰叹道:“唉!不能怪他,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只怪我来迟一步,未能及时替他化解。”   这时红红、范桃花、壮武、魏凤及八名少女也已赶到,他们一见这情形,赶紧后退十步,开始“悠闲”的散步,假装没见到。   方杰正色道:“幸亏钱女侠以重手及时制住令郎‘灵台穴’,如果再迟一步,欲火攻心,纵然能保住一条小命,只怕也走火入魔,终身残废了。”   钱如意诧异道:“欲火攻心?”   方杰点点头,神色凝重:“令朗定是误饮了掺有强烈春药的酒,而且过量,才会有这种现象,如果不把体内欲火发泄出来……”说到一半,他似乎有所顾忌,不肯爽快说出。   钱如意追问:“你的意思……”   方杰轻声道:“在下不便宜说,但好有一比,洪水犯滥,宜疏道而不宜强堵,令郎误饮药酒过量,体内的欲火如同洪流,正到处流窜,如果找不到出路泄洪,必然泛滥成灾,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就见红红也不“散步”了,自告奋勇:“晚辈可以吗?”   钱如意意外地一怔:“红红姑娘,你……”红红上前道:“晚辈的这条命,是杜公子救的,可惜晚辈无以为报,如果能救杜公子,就请钱前辈成全晚辈一番诚心诚意吧!”钱如意皱着眉头:“这……这……”方杰一旁纵恿:“钱女侠,令郎快没救啦!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方法可救,这位姑娘既有这番心意,不如就成圭了她吧!”钱如意叹道:“唉!   红红,这太委屈你了……“   红红略带窘惹笑:“钱前辈别这样说啦!这是晚辈心甘情愿的。”   钱如意犹豫了一下,深深叹口气,终于微微点头,上前紧紧执住红红的双手:   “红红姑娘,我保证帅儿不会辜负你的。”红红顿觉脸部热热地,窘迫地低下了头,其实心中暗爽……长期饮票有着落啦!   ※※※杜小帅醒来时太阳早已晒到了屁股。   他睁眼一看,好像是回到旧祠堂的小房间,躺在一张竹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的一切,他只觉得一片混乱,一点记忆也没有。   房内静悄悄的,但隐约可以听见,从房外传来的说话声,只是听不清是谁,也听不出说些什么。   小伙子霍地撑身坐起,掀开厚厚的棉被一看,身上穿得整整齐齐,他那把剑和“辟水珠”,都置于枕旁。   他下了床,穿上鞋,蹑手蹑脚走近门旁,附耳在门上一听,听出一个既像熟悉,又似很陌生的男子声音:“华山派的人赶回去,恐怕也来不及!”   接着是钱如意声音:“华山与嵩山相邻,由石臼湖前往,除非是绕道。   否则必须先经嵩山才到华山,他们怎会舍近求远?“那人又道:“少林掌门人已率众回了嵩山,他们自然不敢去踢铁板,而华山掌门和门中精英,如今尚在苏州,正好趁虚而人啊!”   钱如意哼声道:“既然如此,灭了华山派又有何意义?就算被他们赶尽杀绝,华山派仍可重新开始。”   那人不以为然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攻占华山,不但灭了九大门派之一,说不定像黄花岛一样,想据为东山再起的基地呢?”杜小帅终于听出这人的口音,竟是他见过的师叔,神算子方杰。   他立即开门走出,只见方杰与钱如意面对而坐,其他人都恭立一旁,可是红红不见啦!   钱如意一见他也房,问:“帅儿!你醒啦!觉得怎么样?”杜小帅逗惹道:   “我很好呀!您是怎么把我‘抓’回来的?”   钱如意斥道:“小命才捡回就贫嘴了,还不快来叩谢你方师叔!”   杜小帅还傻的,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才姑既然这么说了,只好上前双一屈,跪下道:“多谢师叔……”方杰笑道:“不用谢我,该谢的是红红姑娘。”   杜小帅一怔,莫名其妙道:“谢她?”   钱如意神情肃然道:“为了救你,她自己几乎把命送掉,这份救命之恩不该谢吗?”   杜小帅猛弹耳朵:“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几乎送掉……”他似乎记不起,自己带玲儿进入苏州城后,曾遇过什么凶险,即使是在“如意赌坊”的地下密室,困了几百条毒蛇,或是秘道尽头的枯井被封死,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倒是废客里,由于一时大意,致使玲儿出其不意地受制,被胡老三挟持到剥光了。   没想到没说清楚,反而使柳苔青母女不辞而别,匆匆离去,等他追出数里,早已不知她们去向。   一时心烦意乱,他急干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才想到以前救助过的那对父子。   结果却发现丁氏父子早就死翘翘了,下文刃的死状,竟与“骷髅七友”,以及近月连续丧在唐云萍手中的一两百人如出一辙。!还用想吗?这又是唐云萍的杰作!   小伙子承受不起这一路来的双重打击,才决心去苏州城里买醉,而且要好好地“骚包”一番。   于是,他挑中了“香妃院”。   杜小帅逐渐想起来了,记起了。   记起了自己灌下整壶掺有强烈春药的酒,使他欲火难禁,兽性大发。忽听钱如意:“帅儿,你先去看看红红姑娘,谢过她之后,就到房间来,我有重要话对你说。”   杜小帅恭应一声,便由范桃花带着他,来到另一个小房间。   进房一看,真把小伙子吓了一跳。   只见红红躺在竹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也才一天不见,她竟变得形容憔悴,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如同患一场重玻红红似乎睡得很熟。杜小帅刚要上前叫她,范桃花忙把他拉住,轻声道:“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范桃花抿嘴一笑,神秘兮兮地道:“还不都是为了你!”杜小帅抓了抓头皮:   “为我?我又怎么?告诉我好不好?”范桃花似乎难以启齿,呐呐道:“这……   这……”杜小帅瞄眼道:“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阿哈!这叫化婆居然也会脸红呢!   只见她窘笑:“杜公子,还是等她醒来,你亲自问她吧!”他只好耸耸肩,把鼻子一揉,走了出去。   范桃花却留在房内,负责照顾红红。   堂上的人已散,方杰也不知去向,杜小帅来到小房间,见钱如意默默坐在床边,若有所思,便上前叫一声:“娘!”钱如意这才回过神来,拍拍床边,示意他坐下后,说道:“帅儿,红红姑娘醒了没有?”   杜小帅摇头晃脑:“还没……娘,她好像病得很重?”钱如意叹了口气道:   “她那有什么病,还不都是为了救你,这可比大病一场更严重呢?”   杜小帅笑得很瘪:“娘,别再打哑谜了,快告诉孩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如意与杜小帅虽是母子,这码子事也个好意思直说,但她还是把情形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重点不在描述,而是说明当时的严重性,以及红红不惜“舍命”   相救的经过。   杜小帅听毕,终于明白范桃花为什么支支吾吾,不便当面相告想不到红红为了救他,竟不借以她自己的身体,还得采取主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使出深身解数,一到快天亮,才逼使他发泄出体内旺焰的欲火。   杜小帅真是哭笑不得,窘透了心,羞死了:“唉!真难为了红红姑娘……”   钱如意责道:“你这孩子,跑到哪儿去喝了这种歹酒?”   杜小帅苦着脸:“我,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喝酒,谁知道……”钱如意深深叹了口气,道:“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受不了一点打击,就想供酒浇愁,当年你爹……算了,不提过去的事了,现在你打算给红红怎样个交代?”   杜小帅还能说什么:“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啦!”   钱如意沉吟一声,问道:“玲儿怎么办?”   杜小帅眨了眨眼:“小师妹?”   钱如意正色道:“虽然你干娘不会同意,但你对玲儿做出的事,却不能不负责啊!”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忽道:“娘,没有啦!我什么都没做………钱如意脸色一变,斥道:”畜生!昨天你已经承认了,怎么今天就推得一干二净!岸判∷П裥Φ溃骸靶∈γ弥皇潜话饬艘路鼻缫獬亮艘幌拢实溃骸傲岫缆穑俊?   杜小帅耸耸肩道:“那就不清楚了,”当时小师妹已昏迷不醒他已不能隐瞒,只得把实情说出来。   钱如意听毕,抱怨道:“哼!你这孩子,要你带着玲儿去苏州,是要找你师父,干嘛放着正事不办,到处去乱闯,否则怎会遇上这事?”杜小帅耸了耸肩:   “所以事情不是孩儿做的,孩儿自愿对小师妹负责。”   钱如意叹道:“唉!你方师叔说的没错,你是命犯桃花,让我替你算算,除了儿小小君的女儿。还有诗诗、玲儿,现在又加上红红……”杜小帅都快成苦瓜脸了,忙把话岔开:“娘,孩儿忘了告诉你,诗诗的娘也在苏州。”   钱如意“哦?”了一声,诧异道:“你见到她了?”杜小帅摇摇头:“没有,但城外又出了两条人命,看情形绝对是她干的。”接着便说出了前往丁家,发现父子俩尸体的经过。   最后为自己找了个藉口:“孩儿就是为了这个,才心情烦乱,想喝酒嘛!”   钱如意的气叹不完了,神色凝重道:“唐教主已是善恶不分,杀孽深重,就算你能治好她的旧疾,恐怕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了。”杜小帅急道:“娘,无论怎样,为了诗诗,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钱如意苦笑道:“怎么救?”   杜小帅想都不必想:“只要能找到唐教主,用我的血绝对可以治好她,然后劝她走得远远的,找一处深山隐居,人家就找不到她钱如意不置可否:”这……   “杜小帅对唐云萍有种特殊的感情,苦着脸求道:“娘,看在诗诗的份上,咱们一定要尽全力救助唐教主啊!”   钱如意瞄眼道:“你能找到她吗?”   杜小帅信心满满:“只要唐教主还在苏州一带,孩儿一定能找到她。”   钱如意面有难色:“可是,那得花多少时间,目前咱们还有更重大的事呢!”   杜小帅皱鼻子:“你方师叔刚得到消息,昨夜特地赶来通知我,现一统帮主逃出黄花岛后根本未来苏州,而是用了声东击西计,派了少数手下,把各大门派的人马引到苏州来。同时故布疑阵,命人制造事端让人误以为是他在兴风作浪,其实,他带了一批逃出的高手,直奔华山,决心趁虚而入,攻华山派个措手不及。”   杜小帅一听,顿时脸都绿啦!   ※※※   华山派以剑术闻名天下。   所以“华山论剑”,是武林中一大盛事。   很多人想打知名度,每年都跑来凑热闹,一旦能技惊群雄,那就扬名天下,红啦!   不,光凭剑术高明,不见得就能称霸下林,天下无敌,须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像华山派的掌门人,“九指剑客”邵安,曾经接连三年拿第一,以剑术夺魁,结果在蒙蒙谷还不是照样吃瘪,伤在一统帮的手里。   一为了十一月十三日的蒙蒙谷之约,邵安抱定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心,亲率华山派大批精英前往,命他师弟“追魂官”叶明留守,暂代掌门人职务。   邵安在蒙蒙谷受伤的消息,一传回华山,叶明就选派了一批弟子赶往增援,这批弟子在途中与受伤的掌门人会合,攻破黄花岛后,自然也跟着邵安追往苏州去了。   这一来,留守华山的人,只剩下了叶明和几十名弟子,好在华山派是武林九大门派之一,除了“一统帮”,谁也不敢来找倒媚。   但如今武林正值多事之秋,叶明可不敢掉以轻心,仍命众弟子轮流日夜戒备,以防发生意外。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五章     华山位居西岳,以其西有少华山,故又名太华。   山高五千仞,地占十里广,峰顶与嵩山透相对峙。   由于嵩山正点,但它山势险峻,在五岳之中,别有一种朴实不华,深沉稳重的庄严风貌。   今夜,月黑风高,山中一片静寂。   刺骨的寒风吹个不停,冻得散布半山中戒备的那些弟子,一个个缩着脖子,两手不断搓着取暖。   好在他们已有经验,各自带了一小瓶烈酒,必要时拿出来喝上两口,可以暖暖身子。   正在这时,放明哨的几名弟子,突然遥见山下出人影幢幢,定伸一看,哇噻!   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直奔山上而来。   弟子们立即全神戒备,一面派人飞奔上山报警,一面发出暗号。   通知散布附近的明哨暗椿,赶来严阵以待。   山下来的这一行人,足有三十人,其中四人合抬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人好像身受重伤,已经快没气啦!   弟子们不等他们走近,就一拥而上,拦住了去路。   由为首的弟子喝问:“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华山重地。”   对方一人破口大骂:“你娘咧!瞎了你的狗眼,连咱们都不认认啦?”   那弟子一听这口音和语气,不是二师兄“大嘴巴”田冲吗?   再一看那魁身材,虽然夜色朦胧,也可看出果然是田冲,忙不迭双手抱拳,上前执礼甚恭:“抱歉,天色太黑,没认出是二帅兄。”田冲哼一声,大刺刺吩咐:“掌门人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快招集本门所有弟子,集合练武场听命,掌门人有重要大事宣布。”   大家一听,敢情是邵安活不成了,要在死之前,当众宣布继任的华山派掌门。   他们哪敢怠慢,立即分头去告诉大家,再通知散布各处戒备的明蛸暗椿,赶回山上去集合。   这一行人继续上山,还没到大门,叶明已领一二十名弟子迎出。   叶明一向心细,做事谨慎,所以邵安才放心派他留守华山,暂代掌门人职务。   他虽认出田冲没锗,但其他的都不是本门弟子,可就怀疑了,奔势一收,朗问道:“田冲,随行同来的这些是什么人?”   田冲恭声答道:“师叔,咱们的人攻打黄花岛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这些是少林俗家弟子,奉命护送咱们掌门人回华山……”叶明“哦?”了一声,似乎还不敢深信,一个箭步上前,来到担架旁一看,只把头露在毯外的果然是掌门邵安,那可绝对错不了。   不料刚叫了声“帅兄……”   冷不防毛毯一掀,担架上的邵安出手如电,手中握的短匕已刺入叶明胸膛。   叶明惨叫一声:“碍…”踉跄急退几步。   还没站稳,田冲和几名弟子已一拥而,刀剑齐上,使身受重创的叶明,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惊怒交加的叶明,连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槁懂,就不明不白地丧命在刀剑之下……真真够他瘪心的。   由于变生时腋,华山派弟子全惊得呆住了。   只见邵安从担上霍地坐起,一个翻身落地,身手利落的很,好像根本没有受伤。   一声令下:“杀!”让送他的三四十人,立即出手,杀向出迎的那批华山弟子。   分明是本门的掌门人,怎么突然发起狂来,手刃同门师弟,还下令攻杀?!   华山弟子真呆了,既不敢出手抵抗,又不能束手待毙,真教他们无所适从起来。   但冲来的这批人却毫无顾忌,一拥而至,见人就砍。   等到华山弟子猛然省悟,想到这位“掌门人”可能是冒牌的“仿冒品”时,可惜已慢了半拍,那还来得及应变?   实际上,既使来得及,也抵挡不住对方疯狂攻势。   这一迟疑,先机已失,被那批冲杀来的人,刀剑齐攻,砍杀得他们惨叫连声,纷纷倒地不起。   冒牌邵安一马当先,率领众人一路冲杀,势如破竹,锐不可挡。   一直杀进建在山腰的山门。   从各处赶回山门的众弟子,刚排列在门前,准备恭迎掌门人,却听得喊杀声震天,夹杂着惊呼惨叫,由远而近,一路传来。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弟子跟叶明他们一样,还没想明白,冒牌邵安已率众杀到。   冒牌邵安居然做贼喊贼,怒喝:“大胆狂徒,竟敢假冒华山弟子,杀!”   众弟子急叫道:“掌门人,弟子们……”“杀”字一出口,哪批人根本不由分说,抡剑挥刀地冲杀上前,出手毫不留情,见人就杀,管你是谁?   华山弟子仓惶应变,那能抵挡得住对方的疯狂攻势,不消片刻,已是横尸遍地,被赴尽杀绝。   一片乌云飘过,遮掩了当空明月,似乎不忍看这一幕怵目心惊的惨剧。   但冒牌邵安和他的手下,却是爽到极点,齐声发出了狂笑……※※※各大门派的人尚在苏州,分头搜索敌踪。   尤其是丐帮寒竹,在那废宅的紫房内,发现各派的一二十名弟子尸体,更断定一统帮主逃出黄花岛后,领了一批残余手下潜来了苏州。   不料方杰来了个惊人的消息,当各大门派合力攻击黄花岛时。   一统帮主根本来不及邀出。   他与手下的一批亲信重要干部,在混乱中戴上事先备好的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由于罪魁祸首是一统帮主,既然树倒猢孙散,几位掌门不愿落个心狠手辣,赶尽杀之绝之名,便决定网开一面,放那些弃械投降的小角色一条主路。   那知一念之仁,竟让一统帮主和他的重要干部,得以成了漏网之鱼,混在那大批小角色中,保住了性命。   当各大门派的人马,被误引一路追住苏州时,一统帮主却亲率那“大难不死”   的手下,直奔华山而去。   消息是由东方明设法传出的,绝对错不了。   伤势未愈的邵安听到都快昏了,急率本门弟子赶回华山。   其他门派的人同仇敌忾,既知一统帮主和他的残余手下,志在华山,企图趁虚而入,那就没有留在苏州的必要了。   于是,各大门派的人马,便决定随邵安赶往华山,这回绝不再让一统帮主溜掉。   惟恐远水救不了近火,寒竹即以飞鸽传书,通知丐帮开封分舵前往驰援,同时请嵩山少林就近相助一臂之力,以解华山之危。   由苏州到华山,即使走最近的捷径,也有八九百里路,尚须绕过大别山,进入桐柏山区,再穿过伏牛和熊两座大山才能到达。   就算他们避开官道,以免途中引起路人大惊小怪,走僻静山路可以施展轻功,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到,还得日夜马不停蹄的赶路,还得劳弟子们轮流前他。   一路上,邵安都快急死了,无奈腿伤未愈,还得劳弟子们轮流背他。   风吹日晒,披星戴月,连赶了三日三认的路,直到第四天黄昏时分,峰顶矗入云霄的华山,终于看见啦!   各路人马直奔下,却未见丐帮的人出现,这是怎么回事?尤其他们好几百人,浩浩荡荡而来,居高临下,几里外就可看见,除非是华山重地已被“统一帮”攻占,否则华山弟子那能毫无动静……又不是死人!   就算如此,丐帮的人也该守在附近,以便得向赶回来的人示警呀!   邵安已觉出不太对劲,急向其他几位掌门道:“咱们先别上山,先派人上去探探动静。”   这里属华山派的地盘,几位掌门人总得给他个面子,只好听他的了。   邵安即命几名弟子上察看,大批人马则留在山下。   不到一柱香时间,上山几名弟子,已飞奔下山来复命。   一名弟子上前恭声道:“启禀掌门人,弟子们一登山,未见本门的明椿暗哨,也未遇拦阻,山中的大门敞着,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弟子们不敢贸然闯入,只好回来复命,请掌门人定夺。”   邵安闻报心往下一沉,似已预感大事不妙,也不征询其他几位掌门的意见,便振声喝令:“华山弟子随我上山!”   华山众弟子齐声恭应:“是!”   寒竹忙上前劝阻:“邵掌门,我看有点不对劲,只怕……”邵安意气飞扬:   “寒帮主不用担心,如果敝派已被‘一统帮’入占,咱们正好来个围攻,使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万一敝派留守的人已悉遭毒手,被‘一统帮’赶尽杀绝绕跑,那咱们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寒竹婉转道:“邵掌门,老叫化不是怕,而是觉得事情很奇怪,咱们从苏州出发时,我已以飞鸽传书,通知敝帮的人赶来驰援,并且商请嵩山少林相助,但一路未见敝帮和少林的人,这不是很不寻常吗?”   邵安轻描淡写道:“也许是传书的飞鸽途中有失吧!这又有何分别,反正咱们已赶回,就得面对现实,决不能什么事都不做,站在山下吹西北风吧?!”   青城派掌门玄真子提议:“邵掌门,依贫道之见,咱们不如把华山山门围困住,使他们插翅难飞,同时派人火速赶往开封,查明飞鸽传书是不是飞错了,往返至多不过一日……”不等他说完,邵安已不以为然道:“道长也太过谨慎了,在下方才已说过,无论山门是否仍被占据,敝派弟子必已凶多吉少,在下既已赶回,岂能再耽搁一日?不如请大家暂留山下,由在下亲率华山弟子,登探虚实吧!”   玄真子见他执意甚坚,一脸无奈道:“既然如此,贫道就率青城弟子相随,陪邵掌门一同上山。”   邵安忙抱拳道:“多谢道长盛情。”   华山与青城两派,皆以剑术闻名武林,他们经常派出弟子切磋剑术,交往频繁,自然够得上这份交情。   但其他门派不然,不原被邵安牵着鼻子走,彼此交换一下眼色,都不说话。   只有寒竹热心得很:“咱们这群要饭的,大用场派不上,只能帮个人场,摇旗呐喊,凑凑热闹,走吧!”   邵安爽到了,少不得又谢了两句,便由一名弟子背着,领了七八十人登山,直奔华山山门。   华山山门的建筑形式,如同一座大庄院,朴实无华,与嵩山少林寺的庄严雄伟,简直没的比,但别有一番情趣,令人有毫无拘束的亲切感。   夜色蒙胧下,果见大门敞着,没有丝毫动静和声息。   哇佳佳!莫这是诸葛亮摆的“空城计?”   邵安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不敢贸然闯入,便召了几名弟子到面前吩咐道:“你们先进去看看,有情况立即退出。”   、几名弟子那敢说不?各自亮出兵器,小心翼翼地向大门掩近。   从敞开的大门望进去,看不出任何异状,但见大厅关着的正门上,好像贴着一大张白纸,写有两行不知什么字。   为首的弟子迟疑一下,把手一抬,示意其他弟子跟着他进入大寨。   走近大听向前一看,贴在门上的白纸,赫然写着:“先灭西岳,再歼八门”   八个大字。   为首弟子刚骂了声:“他奶奶的!绷硪坏茏右殉敛蛔∑咭簧殉迳狭颂ń住?   为首弟子来不及阻止,那弟子已纵而起,一把扯下那张大纸条,飞起一脚将门踹开来。   哇噻!厅内的景色有够吓人的,竟然倒挂着几十具赤裸裸的尸体。   那弟子吓得失声惊叫:“碍…”一个暴退,把正要上前察看的为首弟子,撞得两人跌作了一堆。   其他弟子早已惊得魂飞天外,还没等他们两个爬起,就已冲出山门,好像见了鬼似的。   邵安知道一定出了问题,急问道:“有人?”   一名弟子结结巴巴道:“有……有……不是活人,是死人哪!”邵安惊问:   “什么死人?”   那弟子定了定神:“启禀掌门人,好像是师叔和留守的师兄们,全都被……”   邵安真是又惊又怒,喝令道:“华山弟子跟我进去!”紧随在后的玄真子急叫道:   “邵掌门……”才到台阶前,已见到了厅内骇人的景象。   你娘咧!这种“穿帮秀”可真没看头,不看也罢,看了真教人倒胃口。   背着邵安的弟子,吓得两腿一软,师徒两人跌坐在地上了。   两名弟子忙不迭上前,扶起了掌门人。   邵安目睹厅内的骇了景象,一时悲愤填胸,再也按捺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惨呼不已:“师弟,是我害了你们,才会死得这么惨……”扶住他的弟子劝道:“掌门人请节哀,善后事宜尚待处理啊!”另一弟子恨声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咱们华山派有一个活着,这个大仇非报不可!”   邵安强自镇定一下,怒哼道:“一统帮主你老匹夫,等着好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玄真子也赶到了身边,目睹厅内的情景,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惊怒交加:“哼!真有够心狠手辣,只怪咱们攻陷黄花岛时太疏忽,没有仔细辨认弃械的那批人,才被那老匹夫有机可趁,混在其中成了漏网之鱼,想不到咱们当时一念之仁,放了他们一条生路,结果……”他的废话还没说完,邵安已大喝:“扶我进去!”   两名弟子哪敢怠慢,一左一右,扶着他就走上台阶,直往大厅里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里距地面仅半尺高,横拉着一条细钢丝,两端系上机括,若不低下头察看,根本不易发觉。   邵安与扶着他的两名弟子,同时绊得向前冲跌,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摔一跤是烧款代志(小意思),牵动机括麻烦可就大啦!师徒三人还没爬起,就听轰然巨响连起,埋设大厅各处的炸药,几乎同时爆炸开来。   接着,整个大寨内,爆炸声连连响起,不绝于耳。   只见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不但师徒三人首当其冲,被炸成了肉酱,连尚未进入大厅的华山弟子们,也走避不及,被炸得血肉模糊。   玄真子紧随在后,一听大厅内发生爆炸,急忙向后暴退。   可惜已经慢了半拍,整个山门内均埋没了炸药,几乎同时爆炸,他们那还能逃得出去?   一片惊乱和惨叫声中,哇佳佳,简直就像世界末日来临。   尚在大寨外的寒竹,以及一群丐帮弟子,虽然吓得四散逃开,也被强烈爆炸力四射的火烧伤,痛得一个个满地乱滚。   哇噻!好一个惨烈骇人的场面。   其他门派的人一听爆炸声连起,火光冲天,就知道糟了,再也顾不得危险,急忙冲上山去。   等他们赶来,整个山门已陷入一片火海,浓烟弥漫中,丐帮弟子们连跌带爬地逃了出来。   几位掌门人也没办法,只有急命自己门下弟子抢救逃出来的丐帮弟子,一面大骂一统帮主心狠手辣。   寒竹总算命大逃出,背后却灼伤了一大片,好像“铁板烧”牛排……人排!   昆仑掌门云道长忙迎上前,急问道:“邵掌门和青城掌门呢?”寒竹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还管得到他们:“两位掌门只怕是凶多吉少!”   飞云道长一听,不禁咬牙切齿地恨骂道:“杜森老匹夫,我……”寒竹奇怪道:“杜林?!你说的是当年‘阎王’堡主?”   飞云道长一怔,自知一时激动说溜了嘴,忙掩饰道:“噢,噢,贫道只是怀疑而已……”寒竹却追问道:“不知道长是根据那一点,怀疑如今的一统帮主,说是当年的杜林?”   飞云道长迟疑一下,始道:“这……贫道是那日在蒙蒙谷,看他的出手和武功路数,虽然极力掩饰,仍然被贫道看出些破绽,而且,寒帮主难道忘了,据传闻,杜林的武功出自‘千面怪叟’元坤,而那元老怪物一生杀人如麻,善恶不分,只为剥取人皮制面具为乐哪!”   寒竹这才猛然想起,在蒙蒙保健中,出现“一统帮”好几百人,戴上一模一样人皮面具的场面。   各大门派攻破黄花岛时,一统帮主又是靠人皮面具,混在投降的那批人之中,得以漏网逃出的。   那么突袭华山派,想必也是重施故技,以人皮面具扮成邵安,使留守的人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寒竹不由地赞道:“道长高明,看来一定是他!”   飞云道长颇为得意:“寒帮主过奖了,贫道只不过是随便猜猜罢了。”   寒帮主沉思一下,突然想到什么,惊道:“不好!煌嘲铩认蚧脚上率郑豢赡芊殴渌排桑挡灰欢ㄒ丫≈辛讼乱荒勘臧。 ?   飞云道长虽未见到大厅门上的字条,也有同感地把头一点:“不错‘一统帮’志在报复,绝不会单挑华山派一处,但不知下一目标会是那个门派……”寒帮主顾不得背上的伤痛,情急道:“咱们不必全耗在这里,只须留下些作处理善后,其他人尽速各自赶回,以防万一,如果发现敌踪,立即互相呼应,火速赶往围剿,必须将‘一统帮’一举歼灭,永除后患,不知各位掌门意下如何?”   飞云道长首先赞成:“寒帮主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其他几位掌门毫无异义,事实上各人都怀有私心,惟恐自己的门派,遭到华山派同样的命运。   只是各大门派此番共襄盛举,抱着同仇敌忾的决心,合力对付“一统帮”,合为武林消除大患。   总不好意思强敌尚未除去,就各自忙着回家去抱老婆了吧?   既然寒竹提议,飞云道长又附和,其他几位掌门自然正中下怀,谁也不会反对啦!   于是,各路人马就在山下分道扬镳,连夜急急往回赶,惟恐被“一统邦”趁虚而入,又重施故技,来个赶尽杀绝。   寒竹率领一批丐邦弟子,连夜绕过嵩山,直奔开封。   他之反以过少林而不入,主要是为了处事谨慎,必须先向开封分舵查明,为何未能及时赶赴华山驰援的原因。   否则,怎能莫名其妙地,跑到嵩山去兴师问罪。   华山距开封,相去三四百里路,第二天深夜才能赶到。   果然不出所料,传令的飞鸽不知野到那里去了,开封分舵根本没有接到消息,那怎能怪少林派按兵不动?   但第二天凌晨,从好几百里外的清凶分舵,以飞鸽传书带来了噩耗,北岳恒山派被突袭,遭到了华山派同样的命运。   五狱中,华山与恒山派相继遭殃,下一个目标将是谁呢?   ※※※   杜小帅还在苏州城,陪着他的是范桃花和红红。   当他听到方杰带来的消息后,立即赶往城里的那处旧宅,可惜去迟一步,神龙子、杨小邪和小小君两对父女,不知又到哪里去了。   钱如意从枫儿口中问出,那夜在“香妃”院中的情形。   李圆圆眼看心目中的偶像,竟然跑到风月场中寻欢作乐,不伤心才真是怪事?   她可不知道是那强烈春药的酒作怪,使小伙子乱了性啊!   悲愤之下,李圆圆才撂下话,要枫儿转告杜小帅:“我恨他,永远不要再见他!”   难道她奔回旧宅哭诉,使杨小邪父女,连他师父神龙子都不齿他所为,一气之下,全都跑掉了?   杜小帅愈想愈衰,怎么会跑到“香妃院”去卖醉,偏偏又一时逞强,一口气灌尽了整壶强烈药酒。   这一业,不但“花心”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还险些玷污了枫儿这小如娘的清白,更让红红为救他差点没把命送掉。   唉!真衰啊!   小伙子心里一烦,又想喝酒了。   偏偏留在桌边地上的酒坛,一个个全是空的,喝得连酒底都不留。   小伙子气得用脚把空酒坛乱踢,憋声骂道:“你娘咧!我走的什么衰运,尽遇上些不顺心的鬼事,连想喝酒都……”话炎还没说完,忽听一个冷声道:“我来陪你喝!”   杜小帅抬眼,使他几乎不敢相信,无声无息出现在面前的,竟会是不良于行,躺在石床上十几年的师父神龙子。   他不由地惊喜叫道:“师父……”   神龙子脸色铁青“如今你已经出了名,凭我这点武功,还配做你杜小帅的师父吗?”   杜小帅揪着苦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老人家永远是弟子的师父啊!”   神庞子不屑道:“哼!我可不敢有你这种弟子!”   杜小帅心知李圆圆回来,一定告了他一状,识相的双膝一屈跪下:“师父,你老人家别生气,弟子知错了,但不是弟子的错……”神龙子斥道:“这叫什么外国话?你既知错,又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杜小帅也自觉语无伦次,瘪笑:“不不不,不是师父的错,是弟子错了,弟子不该跑到那种地方去喝酒,喝了那种,那种……”神龙子喝问:“你究竟喝了什么酒?”   杜小帅一脸苦窘,臭相道:“弟子也搞不清楚,听娘说,那是一种让人乱性的酒,喝上一小杯就受不了,弟子糊里糊涂喝了一整壶。”   神龙子已明白那是啥酒了,脸色缓和下来:“你见到你娘了?”杜小帅点点头,便将母子相会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接着又道:“师父,弟子自从出山……下山……”神龙子作个手势:“我都知道,起来吧!”   杜小帅忙站起来,眨眼道:“师父怎会知道的?”   神龙子道:“杨姑娘已经把一切告诉我了,看情形,她和那李姑娘,都对你很有意思,可是,现在却对你非常失望,两个都被你气跑啦!”   杜小帅急死了:“师父,她们去那里了?”   神龙子却答非所问,深深一叹道:“唉!你师叔说的一点也没错,你还真是命犯桃花!”   杜小帅脸又一红,但是不放弃:“师父,她们……”神龙子反问:“你师妹玲儿呢?”   杜小帅有点呆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呐呐地道:“小师妹,她……她……   “神龙子眼神一变:“快说!玲儿怎么啦?”   杜小帅只好硬着头皮,把实情全说了出来。   神龙子一听,脸都绿了,但他随即叹了口气道:“唉!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师叔上回去九华山,就跟我说过,要我小心点玲儿,因为杨小邪他们找上山去,为了化蟹当年亡魂谷的旧隙,坚邀我一同下山查明真相,我为放心留玲儿一人在山中,只好……唉!”杜小帅瞄着神龙子:“师父,你老人家的腿……”神龙子袭嘴一笑:“其实,在你离开九华山不久,我的腿就渐渐复元了,只是为了防杨小邪和小小君,所以连玲儿都不知道。”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弄笑:“哇噻!师父也会‘暗杠’哪!”神龙子道:“那是你师叔上回去,为我带去一瓶灵药,还有一部医书,要我自行运运复健,想不到真有神效,不到两个月,我就能行走了。”   杜小帅一弹耳朵:“那杨小邪他们找上九华山时,有没有看出师父的腿已复元?”   神龙子摇摇头:“他们看不出的,不过,我倒看出他们的心意,各自带着女儿找上九华山,为化解当年的旧隙倒在其次,主要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女儿,不得不跟我套交情,所以一路还争着轮流背我呢!”   杜小帅揉了揉鼻子:“他们害师父躺了十几年,背一背也是应该的,不过,如果他们以后知道,师父自己能走,却故意要他背,不气炸了才怪!”   神龙子轻喟一声:“不用等以后,为了你,他们已经气得快抓狂了,大概已不打算争取你做女婿,所以也不再甩我,丢下我不管就气呼呼地走啦!”   杜小帅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表示才不在意他们呢,干笑道:“师父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神龙子道:“这是杨姑娘说的,你一定会来,所以我才留下在这里等啊!”   杜小帅歪头想了一下,眨眼:“噢,我告诉你老人家,师叔也来苏州啦!”   神龙子喜出望外道:“哦?他在那里?”   杜小帅正色道:“师叔特地赶来见我娘的,据他老人家得到的消息,‘一统帮’是故布疑阵,把各大门派的人马引来苏州,他们却溜到华山,打算趁虚而入呢!”   神龙子惊问道:“各大门派知道吗?”   杜小帅点了点头:“师叔已去通知他们了。”   神龙子沉吟一下,当机立断:“帅儿,咱们快到华山去。”   杜小帅笑得有点干:“不行啊!弟子在这里还有重要个约会……”神龙子瞄着他:“什么约会?”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娘新收的女弟子,也就是唐教主的女儿唐诗诗,被‘一统帮’的头号杀手,叫宋一刀的抓去了,他以为他的妹妹宋妙妙在我手里,所以在黄花岛被攻破的那夜,约定我半月后在这里见面,互相交换人盾,现在距约只有十来天了,我走不开啦!”   神龙子又问道:“宋一刀的妹妹在你手里吗?”   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笑道:“连他姐姐都不在我手里。”神龙子斥道:“胡闹!到时候你拿什么交换?”   杜小帅耸耸肩:“我还没想到,到时候再说嘛!”   神龙子脸色一沉:“华山危在旦夕,比这重要,咱们必须……”正说之间,忽听一阵车轮和蹄声由远而近,停在了大门外。   杜小帅急道:“有人来了!”   说完就冲出厅外,奔向大门。   开门一看,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只见赶车的车把式旁,正坐座位上跳下的,竟然是范桃花。   杜小帅奇怪地猛眨眼,忙问:“范大姐,车里是什么人?”范桃花神秘地一笑:“你自己看就知道。”   杜小帅忙去打开耳门一看,在车内的竟是红红,更觉莫名其妙:“红红,这是怎么回事?”   红红裹着厚厚的毛毯,似乎仍很衰弱,还不能说话。   范桃花已上前道:“她的身体还没复元,不宜远行,钱前辈交代,送她来这里休养,要我帮着你好好照顾她。”   杜小帅眉头一皱:“我娘去那里了?”   范桃花道:“钱前辈要我转告杜公子,上一代的恩怨,由上一代去自行了断,公子只须做好两件事,一是好好照顾红红姑娘,一是务必救出诗诗姑娘,至于其他的事,你就不必管了,一月之内,钱前辈自会回苏州来与公子见面。”   杜小帅猛弹耳朵:“这……”   忽听跟出的神龙子接口道:“帅儿,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赶往华山了,一月之内,我再回苏州。”   说完,只见他身形一掠,已直奔巷口而去。   范桃花不禁失叫道:“哇噻!好俊的身法,杜公子,这位老人家的腿不是……”杜小帅耸了耸肩,上车去把红红双手托抱起来,由范桃花上前帮着下了车,一直抱进宅内去。   范桃花等车把式钭车驶走,才进内把大门关上。   跟进大厅已不见杜小帅,不知他把红红抱到哪里去了,忙大声问道:“杜公子,你在那儿呀?”   里面传来杜小帅的声音:“‘家啦’(这里)!”   范桃花循声穿过厅后走道,到一个布置像模样的房间,只见杜小帅已将红红放在床上,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这房间是宋妙妙当时大张艳帜,搞“幼齿”把允时,以“大姐头”自居时住的,所以选用了原来主人的上房。   其他房间都是“幼齿”用来接客的,只要有地方“乐乐”,不太注重排场,陈设就有差多了。   红红既须休养,杜小帅自然选了最好的房间给她。   杜小帅见红红似仍很衰弱,没有力气说话,看了她片刻,转身走向范桃花,轻声道:“范姐,麻烦你照顾她,我去替她买些补品,再配两副补药。”   范桃花郑重其事叮咛道:“杜公子,钱前辈临行交代的,你可千万不能再去喝‘花酒’啊!”   杜小帅微微点头,瘪笑着走了出去。   这回他倒很安份,在街上一家大药铺里,选购了一些老参、鹿茸、虎骨等珍贵补品,并且当场开了个药方,配了两大包补药。然后又买了些热莱和食物,就勿匆赶回旧宅。   红红已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杜小帅便把大包小包的食物放在桌上,径自找来两坛酒,和范桃花在房里吃喝起来。   他不时地看看床上沉睡的红红,心里对她实在有够的歉疚和感激。   看到她那衰弱的模样,小伙子真是瘪上加窘,不禁想起了他娘的话:“现在你打算给红红怎样个交代?”   钱如意安排红红留在苏州休养,有什么特殊用意?   小伙子猛然若有所悟,心里憋叫道:“原来娘要我娶红红啊!”这个玩笑可开大了,红红虽然已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但她毕竟曾是“一统帮‘的重要人物,就以她善于使用各种迷药及大胆的作用,猜也知道,这娘们不知阅历了多少个男人了。   说不定跟宋一刀,甚至一统帮主都有过“亲密关系”,上过床呢!   小伙子虽已不是“在室男”,但他怎能娶一个能跟自己父亲上过床的女人为妻?这……也太离谱了吧!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范桃花察觉他神情怪怪的,忙问道:“杜公子,你怎么啦?”杜小帅这才拎回心神,掩饰道:“没事,没事,咱们喝酒!”范桃花刚端起碗,又放下道:   “不行啊!钱前辈临行交代过……”杜小帅白眼一眼,笑骂道:“你娘咧!这又不是‘花酒’,有什么不能喝的?”   范桃花道:“不是这个哪!一统帮主虽然不在苏州,但城里仍不少他的手下潜伏着,我怕万一……”杜小帅左掌击右掌:“不怕死的尽管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杀几个人解解闷!”范桃花惊道:“杀人解闷?”   杜小帅喝了一大碗酒,揉揉鼻子道:“有什么不可以?不信你杀几个试试看,爽得很哪!”   范桃花龇牙裂嘴地干笑着:“不,我不想玩……”忽又接道:“杜公子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问你又始终没机会……”杜小帅一面倒酒,一面问:“‘暇买代志’(什么事)?”范桃花呐呐道:“我,我实在搞不清了,被宋一刀掳去的那个姑娘,她究竟是不是桃花教的唐教主?”   杜小帅暗中偷笑,反问她:“你说呢?”   范桃花一脸迷惑:“我就是搞不清,才问你呀!一会儿你称她唐教主,一会儿又叫她诗诗,最后她又成了钱前辈的女弟子,而且最近又出现了个到处滥杀,闹出一两百条人命的桃花教教主,这究竟是一笔什么帐,真把我给搞糊涂了。”   杜小帅弄笑:“范大姐,你就继续糊涂吧!这笔帐就是请‘会计师’来,用‘电子计算机’,恐怕也不容易算清呐!”范桃花问不出所以然,不禁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小帅不甩她了,只顾一碗接一碗地灌。   好小子,又在借酒浇愁哪?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六章     一连三天,书宅里平平安安,一点事也没有。   红红在补药与补品又管齐下之下,身体慢慢好起来,脸色也开始恢复了红润。   但杜小帅反而不敢多留在房里尤其不想单独面对红红,似乎有所顾忌。   他倒不是不信任自己,怕面对红红把持不住,突然见色起意,又想胡搞瞎搞,而是不知该向她说些什么。   总不能“那壶不开提那壶”,老提那夜的臭事,向她抱歉:“红红,那夜你为了救我,害你累得差点送命,我实在……”你娘咧!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不说这个又说什么嘛?   同样的,红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脸色红润,虽是补药与补品的功效,和见了杜小帅难免不太好意思,至少也有点关系,而且还不只一点吧!   两人都无话可说,只有呆呆相对了。   杜小帅以配药为由,独自又上了大街。   “一统帮”兴风作浪,把整个武林搞得天翻地覆,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苏州城的繁华和热闹。   该吃的照吃、该喝的照喝、该嫖的照嫖、该赌照赌……反正,该干啥的就照旧干啥,也没差。   命中注定该讨饭的,也只有继续讨饭,认命啦!   杜小帅又买了两大包补药,刚走出药铺,就见守在店外的一名老叫化,低着头把发抖的手向他一伸,有气无力地声道:“好心的大爷,老叫化三天没吃了,赏两个小钱吧……”刚好买药找了块碎银,杜小帅见老叫化可怜兮兮的,便随手丢给了他。   不料才走出几步,老叫化却跟上来:“就赏这一点?不够老叫化买酒喝的!”   你娘咧!没听说乞丐讨钱,居然嫌少,还跟施舍的人讨价还价。   尤其刚说天天没吃,给了他银子,竟说不够买酒喝的!摆明是找碴的嘛!   杜小帅这几天心情本就够瘪的,一气之下,回身骂道:“你娘咧!嫌少就……”伸手正要把老叫化托在掌心的碎银收回,不料老叫化手掌一翻,竟然使出“小擒拿”法,一把扣住小伙子的腕穴。   哇噻!这一手“小擒拿”干净利落,真不是盖的!   杜小帅惊怒交加,急忙运功冲向腕穴,同时左手丢下药包,掌已向老叫化当胸推去。   不料老叫化惊叫一声,撤手掉头就绕跑。   杜小帅当然不肯这样就算,跟在后面猛追。   街上行人见状,以为老叫化扒了这小伙的钱包,被失主发觉追去,这种事最好是自己管自己的,免得帮了倒忙,强出头当鸡婆多管闲事。   杜小帅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僻静的小街口上,突见老叫化止步回身,好像中了“六合彩”爽得狂笑不已。   小伙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仔细一看,哇噻!想不到竟是才做了几天新郎的李黑呐!   他不由一搓鼻头,捉笑:“老哥哥!你怎么跑到苏州来,是不是逃婚跷家啦?”李黑止住了笑声,脸一秋,叹口气道:“唉!一言难尽啊!”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那你就多说两句好了。”   李黑瞪了他一眼,沮然道:“小兄弟,这老少配实在配不得啊!你想想,老叫化年纪这么一大把,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西门岛主才三十郎当,正值‘狼虎之年’,我这把老骨头那吃得消她啊!”   杜小帅一听,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禁逗惹笑道:“老哥应付不了咱们的新嫂子?”   李黑深深叹口气:“唉!人老了啊,心有余而力不足,力不从心啊,一点皮调都没有!”   杜小帅眨了眨眼:“老哥哥就为这个跷家?”   李黑一脸臭相:“我那有!我是来苏州,想买些壮阳补肾的药物,不料刚要跨进药铺,一眼发现你老弟在里面,只好守在店外,跟你开个小玩笑,苦中作乐嘛!”   杜小帅突然想起“香妃院”的药酒,把耳朵一弹:“有了!老哥哥,我带你去买壶酒,带回去每晚一小杯,保证你老当益壮,金枪不倒,越战越勇,欲罢不能,让咱们的新嫂子对你又爱又怕,愈怕愈爱,最后吃不消只有求饶,向你无条件投降!”   李黑听他连珠炮似的,好像在作广告,莫名其妙:“小兄弟,你是拿老哥哥寻开心,还是真有这种酒?”   杜小帅黠笑道:“老哥,信不信由你,这酒找不到门路是买不到的,服下之后,你当‘午夜牛郎’都没人敢嫌你,而且绝对是第一流的!”   李黑喜得眉飞色舞:“真的吗?”   杜小帅嘻皮笑脸地道:“骇你我会死!不过,每晚只能一小杯,否则咱们的新嫂子就要倒大楣了!”   李黑迫不及待道:“那就快带我去买呀!”   杜小帅谑笑着:“没问题,不过咱们先说好,除了买酒,一切开销也得由你买单。”李黑穿的仍然是乞丐装,拍拍背挂的麻袋,笑道:“安啦!如今老哥哥别的没有,银子最多!”   杜小帅这几天真是有够烦的,一见老叫化可就乐了,早把他娘叮咛的话殷到九霄云外,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老一少几天前才分手,却像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两人一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直奔“香妃院”。   只见老鸨三步当两步,从大厅里冲出,迎上前装出一副笑脸:“哟!什么风又把公子爷吹来啦?”   杜小帅翻了个白眼:“大概是‘急惊风’吧!”   老鸨仍然陪着笑脸:“真抱歉,上回侍候公子爷的小西施、小嫦娥那些姑娘,全累得病倒了,到今天还不能起床。   其他姑娘都在‘当班’,接了客人,公子爷还是改天再来吧。   哇佳佳!财神爷上门,竟然往外推!这老鸨也太想不开了吧?杜小帅捉弄谑笑:“没关系,咱们是来喝酒的,不需要姑娘!”老鸨不能说酒卖完了,急中生智:“真不巧,今儿个不知是什么好日子,所有厅房都客满……”杜小帅指着地上:“咱们就在这里喝!”   说完当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黑是更不怕弄脏衣服了,跟着也坐了下来。   这种随遇而安的客人,倒还真没见过!   老鸨没皮调了,在大院里待客也太难看啦,只好把他们往里请。   杜小帅进了花厅便吩咐:“先来两大坛酒,随便配几样下酒的菜,酒菜钱爱怎么算就怎么算。反正咱们这位老哥哥是土财主,炒地皮发了,银子太多没地方花,你们尽量敲好了。   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嘛!不过老鸨一听,不禁心花怒放,忙恭应道:“是是是,我这就交待下去。”   说完一施眼色,领着几个丫环匆匆出厅而去。   李黑不由地斥笑道:“他奶奶的!小兄弟,你真不够意思,把我当‘凯子’?”   杜小帅讪邪道:“你本来就是个老‘凯子’嘛!”   老少两径自坐了下来,李黑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小兄弟,咱们不是要那种酒吗?”   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别急呀,这酒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咱们要让那老鸨自己来兜生意。   否则,她以为咱们是来查案的,一口回没有,还买个屁呀!袄詈诘阃返溃骸八档囊彩恰倍判∷О咽忠簧欤坏人冢詈谝阎浪谕缝淖ɡ选?   如今的老叫化,已不是过去苦哈哈的穷酸了,随手向麻袋里随便一摸,就抓出七八个金元宝,每个足有十两,往桌上一放,推向小伙面前:“笑纳!   笑纳!?   杜小帅憋声讪!巴坂纾±细绺纾阏庀驴墒钦娴亩镀鹄蠢玻 崩詈谛Γ骸吧湛畲荆ㄐ∫馑迹┠模 ?   老鸨正好领着各捧一只酒烟的壮汉进来,一眼瞥见桌上几只黄澄澄的金元宝,眼睛顿时睁的一个变成两个大。   小伙子故意骚包,反正是慷他人之慨,随手抓起两只金元宝,抛向桌边:   “两位大哥辛苦了,赏你们喝茶!”   两名壮汉惊得呆住了,只不过送烟酒进来,一赏就是各人十两黄金,出手如此大方的豪客,不要说他们从未见过,就是整个苏州城里,恐怕也没有人听过!   眼前这小伙子,不是当今太子,也是小王爷了!   他们忙不迭放下捧着的酒坛,双双跪下,连连叩首称谢:“谢太子爷厚赐!   多谢小王爷厚赐………这两人原是走镖的镖师,身手马马虎虎还过得去,由于“香妃院”树大招风,经常有当地的混混上门找麻烦,敲诈勒索,贪得无厌,老鸨才不惜重金,把他们“挖角”挖了过来,果然从此相安无事,钱没有白花。   老鸨以为他们常走江湖,见多识广,认出了这小伙子的身份,吓得也忙跪下,恭声道:“恕民妇有眼无珠,不知是太子爷,小王爷驾临,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杜小帅乐得过过干瘾,大刺刺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吧,恕你们无罪!”   老鸨如释重负,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道:“多谢太子爷!多谢小王爷……”一时她也搞不清,究竟是太子还是小王爷,干脆两个称呼都用上,比较保险。   两名壮汉也站了起来,却不敢去拿桌边的金元宝。   李黑快笑抽了肠,看面却一本正经:“小王爷赏的,你们还不快收下!”   两名壮汉连声恭应,这才上前拿起两只金元宝,又要向“小王爷”叩谢,却被杜小帅作个手,阻止道:“免了,免了。   这儿不用你们招呼,喝茶吧。“   老鸨一施眼色,两名壮汉立即退出。   杜小帅睨眼斜笑:“老板娘,坐呀!”   老鸨仍然恭立一旁:“不敢,不敢,民妇不是老板娘,小王爷就叫我金大妈好啦。”   杜小帅不便开门见山就要买药酒,耐着性子和她麻菇:“哦?谁是这儿的老板?”   老鸨似乎有所顾忌,很不干脆:“这,这……”杜小帅瞄着她:“怎么,不能告诉我?”   老鸨面有难色:“请小王爷原谅,这是老板交待的,不愿让人知道‘香妃院’是她出钱开的。”   杜小帅瞄眼道:“开妓院又不犯法,为什么怕人知道?除非是有前科,或是通辑犯。”老鸨情急!安徊徊唬颐妹么永床弧蓖痪跛德┝俗欤泵σ桓龌爸棺6判∷春敛环潘桑肺剩骸罢舛睦习迨悄忝妹茫俊崩橡敝缓玫阃罚骸笆堑摹倍判∷в治实溃骸澳撬残战疣叮俊?   废话!金大娘的妹妹不姓金,难道还姓银?   除非是金大娘从夫姓。   金大娘这个二百五也没有反驳杜小帅的话,只是又点点头:“是的……”李黑的嘴刚一张,还没来得及开腔说话,正好又进来四名壮汉,送上了下酒菜,摆下碗筷匙碟。   这回老鸨可很知趣,不等杜小帅开口,已向他们吩咐道:“你们退下去,叫阿娟她们来侍候小王爷!”   四名壮汉唯唯应命而退,一个个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大概是没拿到“小王爷”   的赏赐。   李黑则心里干着急,不断向杜小帅眨眼,催他赶快言归正传。   杜小帅会意地抿嘴一笑,向老鸨比个手势:“金大娘,坐下陪咱们‘老王爷’喝两杯吧。”   李黑干咳两声,摸摸被杨心兰拔得稀落落的胡须,好像他真是“老王爷”似的。   杜小帅是随口说的,说出口才觉得要死啦!称李黑“老王爷”,“小王爷”,那不成他的儿子?!   不过又想想,老叫化那么大把年纪,做自己的爷爷都没问题,让他占点便宜也吃不了什么亏,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   老鸨一听可当了真,忙道:“老王爷和小王爷在,那有民妇坐的……”杜小帅抽翘嘴角,揉揉鼻子:“青菜(随便)!不过老王爷的脾气可不太好,你不坐下陪他喝两杯,老人家生起气来可不关我的事哦!”老鸨吓得赶快坐下,杜小帅已打开酒坛封口,用碗一面舀酒,一面问道:“金大娘,这酒是你们自己酿的吗?”   李黑也帮脏:“还没喝就闻到了酒香,喝起来一定很够劲儿!”   老鸨听老小两位王爷夸奖,得意得笑开了嘴:“不瞒老王爷和小王爷,这可是咱们金家的祖传秘方,以古法酿制的。   每烟酒都得在地窖贮藏五年以上,市面上可不容易喝到呢。“杜小帅舀了三碗酒放在桌子,起机问道:“那么上回小嫦娥给我喝的那壶酒呢,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老鸨脸色大变,急道:“不不不,咱们不会酿那种酒!”   杜小帅一弹耳朵:“买来的?”   老鸨支吾道:“是……是是是,是买来的。”   李黑已迫不及待地追问:“上那里去买?”   老鸨面有难色:“这……没地方买埃”   杜小帅瞪着大眼:“真爱说笑!既不是自己酿的,又无处可买,你们是偷来抢来的?!”   老鸨可真急了:“不不不,是我妹妹……”杜小帅截口讪笑:“噢,原来是你妹妹偷来抢来的?”老鸨急辨道:“不是哪,是我妹妹配制的啊!”   杜小帅双掌互击:“好哇,快请你妹妹再配制一壶,老王爷定有重赏!”   老鸨一听心里直发毛,其实酒有现成的,却故意眉头皱:“真不巧,仅有的一壶,上回被小王爷一口气喝完了,如今我妹妹又不在……”李黑急问道:“你妹妹上地里了?”   老鸨叹口气:“她开的赌坊关了门,人就不知跑到那儿去了,大概是躲债……”杜小帅和李黑都一呆,不由地交换一下眼色,心照不宣,似乎都想到了“如意赌坊‘!   开赌坊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经常是一开就好几代,哪有那么容易倒闭的。   如今苏州城里,宣告关门大吉的只有一家“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的主持人是金玉姬,而金大娘的妹妹正姓金,不是金玉姬还会是谁?   你娘咧!实在有够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爽到啦!   杜小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桌上的几只金元宝,推向老鸨面前,笑道:   “金大娘,这个你先收下,赶快派人去找你妹妹,请她配制一壶,让老王爷带回京城去,老王爷一高兴,另有重赏!”老鸨望望李黑,诧异道:“是老王爷要服用?”   杜小帅揉揉鼻子:“莫法度(没办法)哪,老王爷的年纪大了,妻妾又一大把,应付不了,只好靠药酒帮忙啦!”   老鸨信以为真,憋想:“一定是小王爷上回灌了整壶药酒,大发神威,回去把老王爷带了来。”   黄澄澄的金元宝看在眼里,诱惑力还真大,老鸨心中真是“乒砰彩”(跳得很快):“民妇可以试试,立即派人各处去找她,可是没把握能找得到……”杜小帅邪笑道:“没关系,反正咱们不急,可以边喝边等。”   老鸨立即起身,贪婪伸手一把抓起几只金元宝,眉开眼笑地道:“民妇这就派人去找她,两位王爷慢慢喝……”等她一出厅,李黑就把身卫挪近,轻声道:   “小兄弟,你看这老鸨子的妹妹,会是那光头没眉毛,不穿衣服的娘们吗?”杜小帅兄弟牙切齿:“错不了,铁定是她!”   李黑耸耸肩:“她不过是‘一统帮’的一条小鱼,抓住了也没啥意思。”   杜小帅却恨声道:“这鬼娘们害我小师妹被人剥光,我绝不会轻易饶了她!”   李黑诧异道:“你小师妹……怎么回事?”   杜小帅便将全部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李黑听毕,不由地愤声道:“他奶奶的!玲儿才多大,这鬼娘们真饶她不得!”   杜小帅想起来还是毛火得很,不禁怒从心起:“哼!我可不像杨小邪,光剥她的毛发,非挖出她的眼珠,割掉她的耳朵和鼻子,教她永远见不得人!”   李黑沉吟一下道:“唔……说不定那鬼娘们,就躲在……”正说之间,门口有人探头一张,随即离去。   杜小帅哧哧讪笑:“老哥哥,我真带你来对了地方,待会儿就有好戏可看了!”   李黑大声叹气:“有戏看,买酒大概就泡汤啦!”   杜小帅捉笑道:“安啦!老哥哥,挖眼睛、割鼻子耳朵之前,我一定让那鬼娘们交出酒来,给你带回黄花岛去‘威风’啦!”李黑这才高兴道:“那我可以了老‘炮王’啦!哈哈……”杜小帅也跟着他爽,端起碗:“来,敬老‘炮王’!”一老一少连干了三碗,才见两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带着几名丫环,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这倒不是两个姑娘勇气可嘉“不怕死”。   而是几只金元宝的魅力,加上“王爷”的身份,老鸨可不敢怠慢了这老少两位贵人,何况,只要不喝药酒,怕什么!   两个姑娘一屁股坐下,一个坐在社小帅身旁,一个坐在李黑身边,先妩媚地嫣然一笑,随即自我介绍:“老王爷、小王爷,奴家叫‘小心肝’,请多指教。”   另一个道:“我是‘小宝贝’,招待不周,还请两位王他多包涵!”哇噻!   靶母巍薄氨Ρ础保饷痔司徒倘诵难鳎《判∷胶芩窳耍骸昂妹郑⌒母伪Ρ矗炫阍勖呛染瓢桑 ?   丫环不待吩咐,忙上前斟酒。   杜小帅突然表情地失声叫道:“糟了!皇上交待的事,刚才我忘了对金大娘说……”你娘咧!吹牛也不打草稿,吹得简直太离谱,今当皇上也扯上啦!   李黑一怔,一时没听懂,呆呆问道:“皇上交待的什么事?”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老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皇上不是最近要微服来江南一游,要咱们替他安排此乐子吗?这‘香妃院’很够水准,皇上一定会喜欢。”   李黑这才会意过来,很有默契地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事得跟金大娘商议商议,说不定皇上一乐,还会选几个姑娘,带回宫去当纪念品呢!”   杜小帅更正道:“不是啦,带回宫去当宠妃!”   他们一拉一唱,听得姑娘们真当回事,小心肝忙道:“娟,快去请大娘来呀!”   阿娟哪敢拒绝,忙带了杜小帅出厅,勿匆来到后楼。   金大娘住在后楼上,她只不过是个老鸨,而且还不是真正的老板,居然派头不校楼梯口站有两个壮汉把守,没有她的允许或召唤,任何人也不敢擅自乱闯。   两名壮汉一见阿娟带着个陌生小伙子走来,立即上前拦阻,喝问:“干什么?”   阿娟答道:“这位小王爷要见大娘……”壮汉打量杜小帅两眼:“等着,我上去通报一下。”   杜小帅知这一通报,金大娘绝不会他上楼,要见也是下楼来见。   他当机立断,突然出手如电,点中两名壮汉昏穴。   两壮汉应声而倒,滚在梯口,吓得小娟失声惊呼:“啊!倍判∷б换厣恚鍪殖⒕晖芬慌模慊璧乖诘厣狭恕?   这可拖不得,杜小帅一个纵身窜射上楼,只见走道两边各有两个房间,不知哪一间是金大娘住的。   掩近右边房门口,附耳在门上一听,里面静寂无声,显然没人在房内。   再走近另一间,才到房门口,就陷约听见房内有人说话,似在争论什么。   附耳门上一听,听出说话的女人正是金大娘,只听她急道:“不行啊,这里闹出人命,以后生意怎么做……”杜小帅想都没想地,退后一步,飞起一脚踢向房门。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开,他也冲了进房。   房内一男两女,正围着一张八仙桌在密商,背向房门的正是金大娘,另两一个是长发披肩的妖艳女人,及一个獐头鼠回的汉子。   三人出其不意地一惊,同时跳了起来。   金大娘回身一看,惊道:“小王爷!你怎么……”杜小帅眼光一扫,似觉那妖艳女人很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她是谁,冷哼一声:“心肝宝贝向咱们告密,说你想谋财害命,我不太相信,所以跑来看看!”   妖艳女人一使眼,那汉子突然双手齐扬,两杯小飞刀已向杜小帅疾射去。   哇噻!看不出这家伙貌不惊人,一手冰刀的手法,劲道和单势,倒蛮厉害的!   小帅急施“幽灵十八扭”,避开迎面射来的两柄刀,人已冲至八仙桌前。   金大娘不会武功,又首当其冲,被社小帅一脚踹出飞出一丈开外,一头撞在床脚架上,顿时头破血流,昏了过去。那汉子飞刀落空,立即拔出腰间的两把短匕,但他未及出手,已被杜小帅迎面一掌,劈得他仰面一个倒栽,翻了大筋斗。   妖艳女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从宽大袍袖里伸出纤纤玉指,一把向小伙脸上抓来。   杜小帅头一偏,闪身避开,虽只惊鸫一瞥,已看清这娘们的指甲涂成绿色,且发现磷光。   妖艳女人一把未抓中,似乎自知不是小伙子对手,一刀将“蝴蝶装”似的宽袍一脱,露出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直向房门口冲去,就要逃啦!   杜小帅射身拦阻,一把抓住她的长发。   妖艳女人大惊,用力一挣,假发竞被扯掉,露出五百烛光,可不正是金玉姬!   杜小帅那容她逃出,就地一滚,扑身扯住她的右脚,使她一跤摔倒在房门口。   金玉姬惊叫一声:“啊!?   来不及叫救命,已被杜小帅拖回到房里。   那汉子虽被小伙子一掌劈得差点昏过去,但他还经得起揍,爬起来甩甩头,一见金玉姬被拖回房,立即奋不顾身地扑去,双手各握短匕就向杜小帅背后猛戳。   杜小帅还拖着金玉姬的右脚,一个大施身,竟拖她当兵器,使那汉子欲避不及,被扫得踉跄冲跌开去。   偏偏被金大娘的身体一绊,一跤扑跌倒地,双手握着的两柄短匕,好死不死正好进他自己腹部。   只听一声惨叫:“啊!蹦呛鹤臃诘厣喜欢幻睾衾玻?   杜小帅的“旋转飞车”可还没停,拖着金玉姬的右脚猛转,直转得她头昏眼花渐渐感到吃不消了,大叫:“停!停!我受不了啦!我投降……”小伙子这才由快而慢,逐渐停止旋转,但抓住她右脚的手仍不放,瞪着她:“你也有讨饶的一天!”   金玉姬喘个不停:“我,我已经认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我怎样嘛?”   杜小帅冷声道:“那我问你一件事,刚才玩飞刀的家伙是谁?”   金王姬答道:“他叫‘鬼手飞刀’张松,是‘一统帮’的四大护法之一。”   杜小帅“哦?”一声,又问道:“那天录街马飞刀射杀两个裸奔的男人,嫁祸给杨小邪的是不是他?”   金玉姬不敢再鬼扯,应道:“是的。   他原是奉命把各大门派的人引来苏州,再故布疑阵,使人误以为一统帮主在这里。我也得到消息。得知杨小邪一行来了苏州,想起当年栽在杨小邪手下,被迫剃光毛发,十年不穿衣之恨,我就商请张护法替我找机会报复,正好在黄花岛混战中,他捡到几把小邪的飞刀,又偏那天在大街上,遇上那两个没穿衣服裸奔的倒楣鬼……“杜小帅耸了耸肩:“这不关我的事,就算啦,但有件事却是由你而起……”不等他说完,金玉姬已急道:“那也不关我的事,谁知胡老三那龟孙,会突然见色起意,把那小姑娘弄到密室去……况且,你已经勒死了他,出了气呀!”   社小帅怒气冲天:“要不是你缠住我,龟仔子有机会下手!”   金玉姬惊道:“你,你要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   杜小帅斩钉截铁:“不错!我已发过誓,除非永远找不到你,否则要你好看!”   金玉姬吓得全身发抖,惊问:“那……那你打算把我怎样?”   社小帅的声音,冷得几乎冻成冰:“我一向是有样学样,没样自己想,杨小邪修理你,是剃光你的毛发,我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   所以决定挖出你的眼珠,割掉你的耳朵和鼻子,让你永远见不得人!敖鹩窦е男』镒硬皇窍湃耍档贸鲎龅玫剑唤ㄈ菔械溃骸安徊徊唬悴荒芏晕艺庋锌岚。 ?   杜小帅揉鼻头:“你们能一个个心狠手辣,坏事做尽做绝,我只是和你们一样,有什么不能的?!”   金玉姬沮然道:“我……我也是被迫的,在一统帮主和淫威之下,不服从他只有死路一条……”杜小帅冷哼道:“如今你落在我手里,大概也不会有第二条路由你选择了!”   金玉姬哭了起来:“杜,杜小侠,我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杜小帅抽翘嘴角:“哼!跟你这种臭娘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金玉姬急了:“只要杜小侠高抬贵手放过我,我可以交出一个姑娘……”杜小帅一听,以为是唐诗诗,眼珠子转:“谁?”   不料金玉姬却道:“宋一刀的妹妹!”   杜小帅虽觉失望,但还是很奇怪:“宋姑娘怎会在你手里?”金玉姬不敢隐瞒,只好照实说:“咱们是奉一统帮主之命,由胡老三把宋姑娘骗来,一直藏在这里的。”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宋一刀知道吗?”   金玉姬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一统帮帮主生性善疑多忌,他虽收了宋一刀为义子,仍然怀有戒心,怕宋一刀是混进‘一统帮’卧底的。   所以得知宋姑娘在找寻她哥哥时,灵机一动,命咱们把宋姑娘骗来挟持在手上,必要时可以威胁宋一刀,使他不得不为‘一统帮’卖命埃“杜小帅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宋妙妙会突然失踪,从此好像石头沉入海中,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而宋一刀也被蒙在鼓里,为了她妹妹宋妙妙,不惜挟持唐诗诗,跟他定下交换之约。   唉!毕竟是手足情深啊!   想不到宋一刀这“一统帮”的头号杀手,也有人性善良一面呢。   本来杜小帅还担心,到时候宋一刀来换人,他可不知用谁来交换唐诗诗。   现在问题可解决了,有了宋妙妙,不怕宋一刀不交出人质?!   杜小帅不禁暗爽,当然一口答应,以交出宋妙妙为条件同意放金玉姬一马,不使她面目全非,永远见不得人。   但附带有个条件,就是得给老叫化一缸特制的药酒。   ……够意思吧!   ※※※   旧宅里又多了两个人,李黑和宋妙妙。   宋妙妙这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说她头脑少根筋嘛,她居然能混进赌坊干三只手,还能独当一面,搞起“幼齿”的花样,当起“大姐头”来。   要说她聪明嘛,简直笑话,否则会被胡老三骗去,被他们软禁在“香妃院”   的后楼上。别说下楼自由,连房门都被反锁不许出房一步,竟还能把金大娘和金玉姬当成好心。说什么这是她哥哥宋一刀交待的,办完事就来跟她兄妹团聚。   你娘咧!这种三岁小孩的鬼话,她居然能够信以为真,还真是有够纯(蠢)   的!   金大娘是金玉姬同父异母的姐妹没错,只是大了十几岁。年轻时也颇有几分姿色,可惜命太衰,被嗜赌如命的老子金大顺,输得顷家荡产,把她卖身青楼,从此注定了一生在风月场中打滚的命运。   金玉姬是她老子后来姘上个江湖女子生的,有其父必有其女,从小就嗜赌如命,不过她天生有赌的细胞,终于“行行出状元”,在赌的圈子里混了名堂,还被捧为“赌国艳后”,可真有够拉风的。   偏偏刚荣登“后座”不久,就遇上了克星杨小邪,落得剃光毛发,还得受约十年全身一丝不挂!   后来无意间发现金大娘在苏州,已是人老珠黄不值钱,沦落到当私娼湖口,还有一顿没一顿的。   念在同父异母的份上,金玉姬便出资开了这家“香妃院”,交由金大娘出面主持,从此姐妹俩财源滚滚,在苏州城里抖了起来。   宋妙妙直到被救出,由杜小帅和李黑把她带回旧宅,还糊里糊涂,呆呆的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当然,更不知道她老哥哥宋一刀,是‘一统帮’的头号杀手!   李黑获得一缸药酒,恨不得立即赶回黄花岛,在西门飞凤面前,一展他“老当益壮”的雄风。但诗诗尚不救回,他决定留在苏州,要助杜小帅一臂之力。   宋妙妙天性活泼好动,好像一头花脚猫,喜欢到处乱跑。以为这下恢复了自由,又可以随便她玩了。   那知杜小帅管的更严,非但不许出大厅,还要李黑负责,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搞得她莫名其妙却又找不到答案。   杜小帅更不敢掉以轻心,离开宅子一步,惟恐宋一刀随时会找上门来,万一趁他不住,李黑已和普通人一样,红红尚未复元,范桃花武功平平又不怎么样。   凭他们三人如何能守护宋妙妙,真被宋一刀把宋妙妙抢走,那可没戏唱了。   搞个不好,非但救不回唐诗诗,连老叫化他们三人的命都要送掉。   杜小帅心知自己责任重大,只好天天呆在旧宅里,吃的喝的全让范桃花上街去买回。   这是宋妙妙获救的第二天黄昏,范桃花采购食物回来,也顺便带回了些听来的消息。   “香妃院”关上了大门,门上贴着:“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字条。   甭说了,金玉姬是为了保全“花容”,交出了宋妙妙这下子可没法向一统帮主交待,受起罚来只怕比挖眼睛,割耳朵鼻子更残醋,所以不得不远走高飞,逃之夭夭。   这是意料中的,杜小帅对这消息并不感到兴趣。   另一个消息可就令他震惊了,据说近来连续闹出一两百条人命的“魔女”,又在苏州境内出现,目前在城内发现四五名壮男子遇害,尸体赤裸,下面“那玩意”被利刃割掉。不知是带因去做“纪念品”,还是故意要留下她独特杀人手法的“标志”?!   魔女,指的就是“桃花教”教主唐云萍!   杜小帅那天发现丁氏父子的尸体时,就料到唐云萍仍在苏州附近一带,但想不到她已“入侵”到城内。   李黑听了急问道:“范桃花,你有没有听说,那几具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范桃花对老叫化十分尊敬,恭声道:“回禀李长老,听说就在最近被烧毁的‘醒园’哪。”   杜小帅一弹耳朵,憋声道:“醒园‘?被害的是些什么人?”范桃花道:   “听说都是些江湖人物,好像是从外地结伴来苏州的。”   杜小帅喃喃自语:“几个江湖人物,从外地来苏州,怎么在‘醒园’遇害?”   他们跑到烧毁的‘醒园’去干什么?怎么遇上她……“李黑接道:”依老叫化分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被诱去的,另一个可能就是双方都去‘醒园’,在那里撞上了。“杜小帅微微点了点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双方跑到烧毁的‘醒园’去干啥?“李黑想了想,若有所悟:“可能是去找寻什么玩意吧。”杜小帅揉一揉鼻头:“对啊!说不定就是寻的那‘血旗令’!”除了宋妙妙不知‘血旗令’是什么东西,其他老少三人齐齐一个震惊。   李黑更是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醒园’的主人是那位告老还乡的御史苏大人,他又不是江湖人物,‘血旗令’怎么可能藏在那里?!”   杜小帅又弹了弹耳朵:“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很多事情都是出乎意料之外,‘血旗令’在少林寺被盗去,那是将近两百年前的事了,咱们最好能打听出,‘醒园’建造之前是什么地方,也许可以理出个头绪来。”   李黑自告奋勇!罢馐吕辖谢ゴ蛱彼蚊蠲钰ㄐΦ溃骸拔倚δ忝钦妗俊獾阈∈禄挂√獯笞觯艹鋈サ酱Υ蛱饰乙簧痪徒崂玻 ?   杜小帅睨着她:“你知道?!”   宋妙妙轻描淡写道:“你们问住在城里的人,十个至少有九个半知道:‘醒园’是苏家的祖产,建造至少两三百年了,只是苏大人告老还乡后,又全部重新翻修一次。”   杜小帅忙问道:“苏大人回苏州有多少年?”   宋妙妙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得那么清楚。”   杜小帅想了想,忽道:“老哥哥,今夜我想去‘醒园’看看,只是……”李黑谑笑道:“安啦!我的功力虽失,但外人并不知道。   凭老叫化这块招牌,唬唬人还是管用的。“杜小帅不以为然道:“那小子是个拚命三郎,他连当年的七大魔头之道:‘红花娘子’洪老前辈都敢惹,只怕你这‘醉龙丐’唬不住他哦!”   李黑瞥了宋妙妙一眼,灵机一动,起身走过去,在杜小帅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杜小帅听完,犹豫了一下,终于拿定主意道:“好吧,那就看你老哥哥的了!”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七章     一场大火,把“醒园”烧得面目全非。   夜色朦胧下,只见到处断坦残壁,如同一处废墟。   尤其日前这里出了几条人命,连大白天都没人敢来,夜里就更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如果有人胆子长毛,敢深更半夜跑来,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杜小帅!   他根本没啥好怕的,最好是能遇上“魔女”,只是不放心那几个“老弱残兵”   而已。   但老叫化的主意不错,万一宋一刀真突然闯去,他们只要制住宋妙妙,那小子投鼠忌器,绝不敢乱来的,除非是把唐诗诗带去交换。   杜小帅一听,这才放心大胆地留下他们,单枪匹马跑到“醒园”来,而且脸上抹了锅底烟灰,让人认不出他。   夜深人静,眼前只见断坦残壁,一片凄凉景象。   小伙子并不打算搜寻“血旗令”,即使有这个打算,也不知怎么找。   况且,纵然令旗真藏在“醒园”,那夜一场大火,恐怕早已把它烧掉啦!   只是他不明白,一位当朝退休的御史,家中怎会藏着“血旗令”?   可是不知道这位苏大人的祖先,究竟是干什么的,否则,也许可以探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一统帮”杀害苏大人一家三十余口,目的是看中这座大宅院,可供他们暂时藏身苏州城内,并不一定是为了搜索“血旗令”的下落,那唐云萍被害的几个江湖人物,又怎会突然跑到“醒园”来?   那几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跑来难道真是为了……正在胡思乱想,突见一条人影疾掠至。   虽然距离七八丈外,但夜色朦胧下,仍可看出是个身材玲珑的蒙面女子。   真会是唐云萍?!   籍着半倒的墙垛,杜小帅急忙掩藏身形,暂时停止呼吸地暗中注视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蒙面女子并不发现已有人先来,也许根本料不到,日前刚出了几条人命,还有不怕死的跑来送死!   只见她站定方位,东看看,西望望,似在测算自己所站的位置。   好像觉得不对,微微摇了头,又开始重新算。   杜小帅看在眼里,已确定这女子是在找寻什么目标。   但他无法确定,蒙面女子究竟是不是唐云萍。   蒙面女子这时站在后院中,由被大火烧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倒塌的断垣残壁,以及烧焦的残柱断梁,使她辩认方位十分困难。   杜小帅终于憋不住了,突然现身而出,一个疾掠,接连两三个起落,到七八丈外那女子的身后。   蒙面女子大过聚精会神,专心辩识方位,以致杜小帅落足在一丈之内,才猛然惊觉蓦地回身,发现小伙子已站在她面前。   杜小帅不管对不对,冒出一句:“唐大姐……!”   蒙面女子不由地一怔,转身就疾掠而去。   这一来,杜小帅更认定她是唐云萍了。   因为唐云萍自从“旧脖复发后,每次都是见了他就开溜,似乎自渐形秽,没有脸再见他。   小帅这回再让她溜掉就太逊了,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以囡仔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的姿式,双臂齐张,拦住了她的去路。   蒙面女子情急之下,掉间又逃。   但杜小帅身表一扭一闪,又把她给拦住,噘着嘴:“唐大姐,我是帮助你,为什么不愿见我?”   蒙面女子心知遇上这小伙子,打是打不过他,想脱身也不容易,急得大声求援:“太君快来……”“太君”是谁?   杜小帅猛眨眼,还没转过念来,只听“飕飕”连声响起,黑暗处射出一八条人影。   哇噻!全是蒙面女子呐!   杜小帅这可傻了眼,因为唐云萍“旧脖复发后,一直是独来独往,显然判断错误,最先出现的蒙面女子并不是唐云萍。   那么这批蒙面女子是什么人呢?   小伙子刚才听那女子求援叫了声:“太君快来!痹僖豢此堑娜耸移渲幸蝗耸种戳饭照龋偈比粲兴颍唤锝械溃骸疤咸 ?   手执龙头拐杖的蒙面女子,尚款认出杜小帅,不料反被识破她们的身分,不由沉声道:“好小子,真有眼力。既然你已知道是我老太婆,那就留不得你活口埃上!”   一声“上”字出口,就见几个蒙面女子剑已出鞘,不由分说就围攻上来。   杜小帅施展“幽灵十八扭”,在她们七八口剑围攻下,如同穿花蝴蝶似地窜来窜去,一面捉谑道:“你娘咧!你们这些寡妇,就算太久没男人,想男人想疯了,也不能这样急嘛,一个个排队慢慢来啦!”   几个蒙面女子气得加紧猛攻,偏偏小伙子身法既快又滑溜,她们的剑还没刺到,早已悄见人影。   “呼”地一声,铁老太君已出手,抡杖向杜小帅拦腰横扫而至。   别看她年纪这么大,这一杖扫来,竟有力逾万钧之势。   杜小帅拔身而起,避开扫来的龙头拐杖,身形尚未下,嘴上已不饶人道:   “老太婆,你这么大年岁了,怎么也……”一想老人家的年纪,做他祖奶奶都足足有余,才把溜到嘴边的话止住,不好意思说出口。   今夜龙头拐杖又告失灵,未能一杖击毙。   铁老太君当年一杖力毙“关外七凶”,扬名天下,可见这根龙头拐杖的威力。   想不到不久之前,亲率几个寡媳及大批人马赶往漆桥镇,为孙儿报仇,竟奈何不了杜小帅,结果只好知难而退,鸣金收兵。这满脸抹了锅底烟灰的小子,难道真是功力大不如前了?铁老太君可不服老,她不信这个邪,抡杖连连猛攻,似已怒不可遏。   几个蒙面女子一见老太君毛开啦,她们立即收剑退开,以免碍手碍脚。   杜小帅始终不拔剑,只以“幽灵十八扭”身法,跟老人家好像闹着玩似的,愈扭还愈起劲。   铁老太君突然杖势一收,沉声问道:“你可是那夜在漆桥镇见过的杜小侠?”   杜小帅也停止了乱扭,把鼻子一揉:“哇噻!老太婆的眼力也不赖啊!”   铁老太君干巴巴地一笑:“那就难怪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太老,杖法失去了威力呢。”   杜小帅捉:“我一向敬老尊贤,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喘过气来咱们再玩。”   铁老太君道:“不用了,那夜在漆桥镇上,实在是出于误会……”杜小帅怔了怔:“误会?”铁老太君微微把头一点道:“只怪消息不确,原来跟杜小侠在一起的那姑娘,并不是那‘女魔’,才会引起那场误会。”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你是怎么知道的?”   铁老太君竟然卖起关子:“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总之,我已知道跟你在一起的姑娘,绝不是那”女魔‘。“杜小帅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有啥了不起!   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铁老太君道:“杜小侠请问!”   杜小帅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前些天有几个人在这里遇害,大概是你们干的吧?”   铁老太君把头一点:“不错!”   杜小帅冷哼一声,抽着嘴角:“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故意和唐教主的杀人手法,是存心嫁祸于她吧?!”   铁老太君又把头一点,赞道:“全对,一百分!”   杜小帅毫不保留道:“那么你们是自己对付不了唐教主,无法报仇,所以想出这种歪点子,把那几条人命也算在她头上,让别人找她算帐喽?”   铁老太君微徽摇头道:“这回不及格,只给你五十分!”杜小帅左眉一扬,道:“怎么说呢?”   铁老太君冷声道:“我们对付不了那‘女魔’,或许是事实,但要假手别人找她算帐,我们可不干,有办法报仇!”   杜小帅憋声道:“既你们自信有办法向唐教主报仇,又何必滥杀无辜!”   铁老太君干笑两声道:“杜小侠,你的智商怎么像股票市的‘跌停板’,一路往下滑,这回竟得了个零分啊!”   杜小帅不服气!拔宜荡砹耍俊?   铁老太君道:“大错特错!因为不是我要杀他们,是他们自己来送死!”   杜小帅晃了晃大头,把耳朵一弹:“我明白了!你们是来这里找什么东西,他们也跑来凑热闹,撞上你们,结果嘛,当然是他们不但送了命,还断了‘命根子’,对不对?”   铁老太君强自一笑:“这回勉强及格!”   杜小帅趁机试探:“那么你们双方都要找的这玩意,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喽?”   铁老太君沉声道:“杜小侠可必明知故问!”   杜小帅抓抓尖皮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故作吃惊!啊炝睢俊碧咸溃骸澳阌帜昧烁雎郑 ?   杜小帅怪声叫道:“哇噻!想不到‘血旗令’竟藏在这里,大家快找,谁人找到谁人要啊!”   他还真能耍宝,当真低着头满地乱找起来。   铁老太君突将龙头杖,朝地上重重一拄,喝道:“慢着!”杜小帅把头一抬,贼媚道:“老太婆,别紧张好不好,我找到了绝不独吞。见者有份,咱们现在这儿有一、二、三、四、五……一共十个人,我把它撕成十份,每人各拿一份总可以了吧。”   你娘哽!这是什么话,“血旗令”撕成十份,那还成令旗吗?!铁老太君怒声道:“杜小侠,咱们是在谈正经事,请你不要乱开玩笑!”   杜小帅耸耸肩道:“好吧!我一向敬老尊贤,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好啦。”   瞧他一副“假仙”样子,好像真自愿让步,少分一些了。   真是的!把炝睢庇植皇墙鹨票Γ跄芩嚎捶郑空媸前敌Γ?   铁老太君并不跟他胡扯,倚老卖老道:“杜小侠,听说你年纪虽轻,倒很‘正点’,不失为一个有为的‘青年俊才’……”杜小帅又怪叫:“哇噻!那好呀,我可以参加十大杰出青年选举啦!”   铁老太君懒得理他,继续道:“所以我深信,你绝不会自甘堕落,与那‘女魔’为伍,跟她一鼻孔出气,对不对?”   杜小帅呵呵弄笑:“老太婆,少来这一套,别尽拍我的马屁,有话就直说吧!”   铁老太君仍然从容不迫地道:“杜小侠,如果你寻得了‘血旗令’,真打算送回少林寺?!”   杜小帅认真道:“那当然!丐帮的‘狗头令牌’给了老和尚,我总得换回来呀,东西又不是我的。   只是,‘血旗令’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呢。“铁老太君道:“杜小侠有没有想到,如果有‘血旗令’,就可持旗令命少林寺交还‘狗头令牌’?”   杜小帅眨巴着眼:“唔……这个我倒设想到,老太婆,你不愧姜是老的辣啊!”   铁老太君又干笑两下,忽问道:“杜小侠,你想不想当武林盟主?”   杜小帅翻了个白眼:“我当武林盟主?老太婆,别开玩笑啦,凭我这块料……”铁老太君接道:“有了‘血旗令’,就可号令九大门派,那不就是武林盟主了吗?”   社小帅耸耸肩,两手一摊:“问题是我手里没有‘血旗令’哪!”   铁老太君以为武林盟主的诱惑力,使小伙子终于心动,振奋道:“安啦!   ‘血旗令’我一定可以寻获,并且以铁家的全部人力财力,支持杜小帅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杜小帅对武林盟主毫无胃口,倒是对这批寡妇充满信心,好像“血旗令”她们要就跑不掉颇感兴趣,便问道:   “哦?不知道要答应那两个条件?”   铁老太君郑重其事道:“第一,我铁家只有一脉单传,如今我孙儿遭那‘女魔’毒手,已无子孙继承铁氏香烟,所以,杜小侠必须改名换姓,做我的孙儿!”   杜小帅贼眼乱转:“嗯……第二个条件呢?”   铁老太君恨声道:“杀那‘女魔’为我孙儿报仇!”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你这老太婆想得真美,不但要我做你孙儿,还想要我为你孙儿报仇!我就真的那么想当武林盟主?”   但他故意问道:“你们真有把握,能找出‘血旗令’?”   铁老太君道:“不瞒杜小侠说,那夜咱们从漆桥镇回去,庄里已有几位不速之客在候。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奉一位老武师之命,查访他们师母的下落……”   杜小帅暗自一怔,猛然想起壮武和魏刚等四男八女,护送好位前来苏州,途中遇“一统帮”拦截,吓死在宫轿中,临死前只说出“血旗令”三字的老太太?   他没有插嘴,继续听铁老太君说下去:“那位老武师的妻子,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提起她的父亲,却赫赫有名,他就是当年‘阴阳教’的十二代教主沈阴!”   一听“沈阴”两字,小伙子不由地全身一个大地震。   关于唐云萍寻死未成,绝处逢生,在深山的岩洞内,发现沈阴的遗骸,及他临死前用鲜血写成的一本武功秘芨,终成为“阴阳教”冥传十三代弟子的经过,小伙子曾听他的“唐大姐”详述过。   这会忽听铁老太君提到沈阳,他自然特别感兴趣竖直耳朵听下去。   铁老太君接着又道:“据说沈阴在壮年时,风度翩翩,加上他常‘采阴补阳’,所以青春常驻,四十岁时看上去还象个年轻小伙子,有一次他亲自往京城采购药物,无意中被他看中了药铺的年轻老板娘,当夜就潜入把劫持而去,掳到深山中加以非礼。由于那年轻老板娘确实太美,使沈阴非但不忍杀害,反而动了真情,竟然男欢女爱,彼此都乐不思蜀,在山中只羡鸳鸯不羡仙,一住就住上了半年!”   杜小帅愈听愈带劲了,那还有时间开口打岔!   铁老太君顿一顿,又道:“这半年中,年轻老板娘有了身孕,沈阴不能把她带回‘阴阳教’,好说歹说要送她回京城去。   但她已深爱沈阴,说什么都不肯答应,最后沈阴只好点了她昏穴,趁夜把她送了回去。“杜小帅忍不住问道:“她老公没找她?”   铁老太君瞪眼道:“怎么会不找,上那里去找呢?发现她带着身孕回来,她老公虽然看得脸都绿了,但由于不顾家丑外扬,而且那年轻老板娘的娘家,是京城很有声望的富豪,她老公只好一切不加追穷,何况事实上也不是她的错。为了怕遭人背后议论,闲言闲语,药铺老板生意也不做了,回城外老家去,几个月后她生下个女儿,就是后来那位老武师的妻子!”   老人家大概口都说干了,吞了两口口水,才继续往下说道:“当年沈阴被九大门派围剿,负伤突围逃出,曾逃至京城,想看看他与那年轻老板娘的爱情结晶,究竟生是男是女。但药铺已关门大吉,后来打听出他们已返回城外老家,居然找上门去,表示非见年轻老板娘一面不可。   由于沈阴已如同亡命之徒,药铺老板又不会武功,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沈阴倒很守信用,单独见老板娘和她生的女儿后就离去,从此不知去向。   “杜小帅歪头道:“沈阴后来不是死在一处深山的山洞中吗?”   铁老太君微微点头:“那是多年以后的事了,当时那药铺老板,只求妻女平安无事,也没追问沈阴说了些什么。   后来女儿长大了,嫁给当年在京城颇负盛名的年轻武师,那就是‘神威太岁’黄大昌。“这名号杜小帅没听过,只是耸了耸肩。   铁老太君见他毫无反应,诧异道:“杜小侠不知道这号人物?”   杜小帅揉揉鼻子,有点臭道:“没听过!”   铁老太君道:“杜小侠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反正这不是重点。   而多年相安无事,黄大昌年老时中风半身不遂,不能行动,却不甘寂寞,在京城广收了一批男女弟子,以传受武功自娱,而他的老妻也患有严重心脏病,似乎自知不久人世,竟突然要去苏州一趟,却坚持不肯说明原因。“黄大昌拗不过老妻,只好派了四名男弟子,八名女弟子以宫轿护送她去苏州,结果竟一去不返!   杜小帅忍不住想问,老太婆是怎会知道这些的,但他尚未开口,铁老太君已接下去说道:“黄大昌久候老妻不归,连那十二名男女弟子也毫无消息,心知一定出了事,要派他晚年收的义子赶往苏州去,才发现在老妻出发离京前,他的义子早不知野到那里去了。这一来,他更觉事有蹊跷了,在老妻的房中各处时查看,希望能查出些眉目,终于在床角的木板下,发现一封遗书!”   杜小帅讪嘲道:“他妻子旱就知道去苏州是送死?!”   铁老太君摇摇头:“不对,你又拿了个零分!”   杜小帅可臭大了:“遗书不是那老太太留的?”   铁老太君道:“是她母亲,也就是当年那药铺年轻老板娘,临终前留给女儿的遗书,关照她要藏妥,不能给任何人见到。”   “遗书上说些什么?”   铁老太君郑重道:“遗书上说明女儿的身世,并且说出沈阴最后去见她对,已自知多吉少,可能不久人世。   所以要求她,万一从此永无相见之日,必须好好把女儿抚养长大,拜名师学武功,艺成之后,再去当年他们藏身半年的山洞中,并且绘了一图,以便寻找他留下的武功秘芨,重振‘阴阳教’,继承十三代教主之职。   同时说明,‘血旗令’藏于丸中,由于奉尊历代教主遗命,‘血旗令’的下落只能让继承的教主一人知道,所以连那年轻老板娘也不便明告。“杜小帅弹耳朵:“真鲜啊!去苏州的那位老太不是不会武功吗?”   铁老太君道:“没错,她是不会武功,因为当年的年轻老板娘,已知道沈阴是武林公敌,不愿女儿再步她生父的后尘,所以并未照沈阴的话去做。   非但不让她学武,甚至绝口不提往事。直到临死前,才交给女儿那封遗书。   她女儿也不愿涉及江湖事,后来嫁给了黄大昌,也未把遗书让丈夫看到。   但黄大昌结交的,全是武林中人,对江湖上的事时有所闻。做妻子的当然知道,桃花教‘就是’阴阳教‘的化身。   所以她在自知心脏病严重,而且已是风烛残年,不久人世时,便想到临死之前,必须为早已死去多年的生父完成遗命,就私下派义子前往‘桃花教’,约那‘女魔’在苏州城外相见,以便当面告知一切,那知他们一行尚未到达苏州,途中就出了事。“杜小帅啧啧称奇道:“这可奇怪了,‘一统帮”怎会知道,那位老太太去苏州是干吗的呢?“铁老太君道:“据我判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一统帮’一直在监视”桃花教‘的一举一动。黄大昌的义子去送口信见过那女魔后,离开’桃花教‘时落在了’一统帮‘手里,被酷刑逼差别出一切,所以才会派人在途中拦截黄大昌的妻子。“杜小帅点了点头,似觉得这判断跟他想的一样……瞄眼问道:“那你们又怎会知道这一切的呢?”   铁老太君并不隐瞒,坦然道:“黄大昌发现那封丈母娘的遗书后,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即派出两批弟子,一批按照地图赶往山洞中搜寻蜡丸,另一批则赶来苏州找他失踪的老妻。先夫曾与黄大昌是莫逆之交,所以来苏州的那批弟子,奉命来拜会我,要求我就近全力协助。   那个弟子口风很紧,起先不肯说出实情。但事情既然牵涉到那‘女魔’,我就非得问个明白不可了。软硬兼施下,他们才不得不说出一切。为了找那‘女魔’报仇,我只好强把沈阴遗骸的骷髅口中,找到了那个蜡丸!岸判∷П锵耄骸疤拼蠼阌泄淮中牡模蹦曛环⑾治涔γ剀福词韬隽索槛每谥猩泻欣瑁裨蛟缇偷玫健炝睢玻 ?   只听铁老太君冷哼一声:“那几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起了野心,不回京城去向黄大昌覆命,擅自跑到苏州城来搜寻‘血旗令’,正好被咱们堵个正着,那不是他们自寻死路吗!”   杜小帅嘲弄笑道:“这回我准拿满分!你们一定是以酷刑,让他们吃足苦头,被迫交出虹丸中的纸条,才送他们‘上路’的吧?”   铁老太君沉声道:“这是替黄大昌惩罚他们!”   杜小帅又揉揉鼻子:“老太婆,你‘讲古’也讲完了,现在言归正传吧。   你们既已有了蜡丸中的纸条,怎么找了几天,还找不到‘血旗令’?“铁老太君轻喟道:“纸上只有四句,是‘醒园后院中,月移中天时,梅下花划影,摇拽东八步。’第一句的意思是‘血旗令’藏在‘醒园’的后院中,第二句表示必须在月移中天时,才能有所发现。第三句和第四句指出要根据一株梅花树影,向东方走出八步,就可找到了。问题是,整个宅院烧成了一片虚虚,花草树木全烧光了,怎知那一株是梅树呢?”   杜小帅一时也记不起,那夜来探“醒园”时,哪会注意后院内种了些什么。   铁老太君忽道:“杜小侠,我已将一切坦诚相告,表示我的诚心诚意。   关于我所提出的两个条件,你不会不答应吧?“杜小帅眨了眨大眼睛,贼样笑道:“老太婆,这些是你自己要告诉我的,我可没有强迫你……”铁老太君一听,不由地怒道:“哼!你敢不答应,日前那几个家伙就是你的榜样!”   杜小帅故作吃惊,和她们瞎扯:“哇噻!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说变天就变天。刚才还要我为你们铁家传宗接代,这会就要我的小命,还要剥光了吊我的……”铁老太君断喝道:“住口!你只要说一句,答应不答应?”   杜小帅尚未及答话,忽听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接道:“他答应,你们就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在场的一男九女老少十人,杜小帅是“怪胎”,铁老太君是功力深厚,自不必说,就连那八个铁家壮的中年寡妇,任挑一人,在武林中也可算得一流高手,居然有人来到了附近,他们全都“莫宰咩”!老少十人全呆听,不约而同循声看去,只见断墙垛上,不知何时巍然站着个身穿绿色劲装,身材婀娜多姿的年轻女子。   定神一看,哇佳佳,简直无法分辩得出,她究竟是唐云萍还是唐诗诗?!   唐诗诗尚在宋一刀手中,绝不可能是她!   但唐云萍……也年轻得太离谱了吧!   杜小帅突觉血脉贲张,失声叫道:“唐大姐!”   那女子未加理会,径向铁老太君冷森森道:“钱老婆子,你们不是要找我报仇吗?”   哇噻!果然是唐云萍那“魔女”呢!   铁老太君怒哼一声,突向杜小帅问道:“杜小侠,你站在那一边?”   杜小帅犹豫一下,揉揉鼻子道:“杀人的不是我,我也不是铁家庄的什么人,那我只有靠边站了。”   铁老太君哼声道:“好!那你就一边凉快去,看我收拾了这‘女魔’,再跟你小子算帐!”   杜小帅邪笑道:“老太婆,你的算数不及格,要不要我替你找个算盘,或是‘电子计算机’来?”   铁老太君大概气得人都绿了,但她蒙着面看不见。   这时她不敢再树强敌,因为在漆桥镇那夜,已经领教过小伙子的身手了。   只听她冷冷一哼,接着一声狂喝,身形已暴起,直向数丈外的唐云萍疾扑而去。   这老婆子报仇心切,身犹未近,已抡起一片杖影。   唐云萍站墙垛上,如玉树临风,眼见铁老太君形同疯狂地扑来,居然不闪不避,随手一掌向雷霆万钧的杖影中劈出。   铁老太君可是识货的,明明见对方仅单掌劈出,穿过她不透风的杖影,竟化作一寒一灼两股劲道,向她迎面击至。   老婆子大骇,疾扑的身形凌空一个倒翻,暴退出两丈,失声惊呼道:“阴阳夺魂掌!”   杜小帅也大吃一惊,因知一旦练成“阴阳夺魂掌”,唐云萍的“阴阳合功”,必已练至十三层最高境界了!   当初他以本身的绿血,救活奄奄一息的唐云萍,她的“阴阳合功”才练至第八层。   想不到短短数月,唐云萍已突飞猛进,练至了十三层至高境界,难道说那一两百条人命发生的奇效?!   武功一道,必有极限,到达一定的“临界点”,不突破升华为返朴归真,就是走火入魔!   如今的唐云萍,究竟属于何种情况呢?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是后者才好!   铁老太君身形一落时,龙头拐杖已回旋猛扫两个大圈,似乎惟恐唐云萍趋势追击。结果人家仍然站在墙垛上,根本连动都未动一下,真臭啊!   幸好老婆子蒙着面,看不出她的窘态。   只听她怒哼一声,强自镇定道:“想不到你这‘女魔’,竟然超地了当年的‘淫魔’沈阴!”   唐云萍仍然是冷森森地道:“老婆子,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们,如果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们还不快滚,那就怪不得我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铁老太君就是真想开溜,听她这么一说,也忍不下这口气。   怒道:“哼!我决心要杀你这‘女魔’为孙儿报仇的主意,可永远也不会改变!”说完身形已动,一步步向墙垛移近。   唐云萍好像脚下生了根,纹风不动,但脸上已隐隐现露出杀机。   八名蒙面的中年寡妇也暗中蓄势待发,只要铁老太君一发动,她们很可能就一拥而上。   这是剑拔弩张的紧张一刻……   杜小帅却像是没事人似的,谁死谁活都跟他没关系,居然低着头各处走动查看地上,嘴里一面喃喃自语的念道:“醒园后院中,月移中天时,梅下花弄影,拽……你娘咧!走就走嘛,还又摇又晃的卖什么风骚!”   他虽是故意耍宝,自言自语的,但最后两句话,却是在暗示铁老太君,要她们赶快走吧。   偏偏这群寡妇只当耳边风,根本没人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也没人理会他,只顾全神贯注在唐云萍的身上。   就在铁老太君一步下移近,距离唐云萍不足一丈,正提杖要出手的一刹那。   杜小帅总不成见死不救,突然身形一扭一晃,挡在了双方中间,大叫:“老太婆,快走!”   铁老太君已运足毕生功力,决心豁出去了,要唐云萍全力一拼。这一出手,只怕比当年力毙关外七个番僧更具威力。   但她心里仍然打着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要收杜小帅做孙子,为铁氏门中继承香烟。   小伙子突然挡在双方中间,这一杖出手,他必首当其冲,毙击了可就玩完啦!   老婆子这一迟疑,未及出手,唐云萍那边可火了,怒问:“杜小帅!你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逼退铁老太君,回身向唐云萍大吼大叫:“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许你再杀任何一个人!”铁老太君被逼退两步,先是怒不可遏,以为小伙子在帮唐云萍。   把心一横,连传宗接代的事也忘了,决心一杖毙了杜小帅,再与八个媳妇联手跟唐云萍来个“大车拼”!   那知小伙子回身又向唐云萍乱叫,才知他的用意,原来是想掩护她们开溜。   这一来,铁老太君非但不走,反而向杜小帅怂恿:“杜小侠,今夜绝不能放过这‘女魔’,咱们合力为武林除害!”   唐云萍怒喝道:“老婆子找死!”身形突然一拔两丈,打算凌空飞越过杜小帅,发掌向铁老太君。   不料杜小帅也同时腾身拔起,凌空双掌齐发,与唐云萍发出的“阴阳夺魂掌”,两股阴寒火灼掌力撞个正着。   只听“乒”“乓”两声响,双方都被震得倒飞两丈,一屈股跌坐在地上。   哇噻!双方的功力,竟然差不多呢!   唐云萍惊怒交加。霍地挺身跳起,气昏了头:“杜小帅!你竟帮她们来对付我?”杜小帅也跳了起来,垂着嘴角:“唐大姐,我……我只是阻止你再杀人啊!”   唐云萍冷哼道:“杀一个也杀,杀一百个,一千个也是杀。我杀的人已够多,再多杀几个还不是那么回事,有什么了不起的!”杜小帅瘪苦道:“到此为止,你不能再杀了!”   唐云萍不屑道:“你凭什么管我杀不杀人?!”   杜小帅挺身上前,一副很神勇的样子:“如果你还想杀人,那就先杀我?”   唐云萍怔了怔,问道:“你这话可当真?”   杜小帅昂然道:“难道还当‘煮’不成!不过,你在动手之前,最好先衡量一下自己,杀不杀得了我。”   唐云萍狂笑不已:“哈哈,杜小帅,你实在狂得……可爱!”杜小帅咬牙切齿:“可惜你却让我觉得失望,痛心,可恨!”唐云萍横了心,怒问道:“杜小帅,今夜的事你非插手不可吗?!”   杜小帅断然道:“非插手不可,而且插定了!”   唐云萍眼皮翻了两下,也以他刚才的同样语气:“很好!不过在你决定插手之前,最好也询一下自己,插不插得了手。现在,你仔细看着!”   杜小帅不知在她要搞啥飞机,睁大眼睛:“好!我看着!”只见唐云萍横跨两大步,突然一转,缓缓将左掌向前推出。这一掌丝毫看不出威力,好像打“太极拳”的出手架式,有气没力,软不溜溜的。   但在掌力缓缓接触地面时,突觉四周散发了一片阴寒之气,令数丈外的八个中年寡妇,都感到了寒气逼人。   站得较近的杜小帅和铁老太君,更是冷得牙齿直打架。这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寒气过处,竟如同狂风扫落叶,把满地的破砖碎瓦,残柱断梁,烧焦的花木,以及灰烬中的乱七八槽的玩意,全部卷扫得清洁溜溜,比清洁工打扫的还干净。   顿时,地上铺的一块块五尺见方青石板,几乎全现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唐云萍右掌已推出。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火灼的掌力,挟雷霆万钧之势,震得一块块青石板四分五裂,连下面的土地都翻了起来。   哇噻!这石破天惊的掌力,还真不是盖的,有够吓人的!如果请她用这掌力犁田,那倒真可节省不少人力。   杜小帅和九个寡妇,惊得张大了嘴巴,但并不是完全被唐云萍的吓人掌力所慑,而是大家都看到了,从一块被震裂的青石块上,翻起的泥土中,赫然呈现着一只约三尺长五寸宽的白玉匣!难道匣中藏的就是“血旗令”?!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八章     铁老太君一眼瞥见白玉匣,不假思索就疾扑过去。   但唐云萍反应更快,她哪容铁老太君夺到手,娇叱声中,已双掌齐发,已“阴阳夺魂掌”轰向了老婆子。   杜小帅叫了声:“老太婆……”   已来不及抢救,设法子了,全力一掌攻向了唐云萍。   她只顾攻击铁老太君,根本不防杜小帅会出掌攻来,更料不到这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小兄弟,竟会突然出此重手,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只听她一声惊呼:“碍…”已被小伙子的掌力,震得口喷鲜血,斜斜地飘跌出两丈开外,倒在了地上。   八个中年寡妇哪能错过报仇良机立刻一拥而上。   八支剑齐向受伤倒地的唐云萍刺下。   杜小帅狂喝声中,断魂剑已出鞘,身形疾掠而至。   寒光过处。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八个寡妇手中的利剑,便齐齐被削断,吓得她们八人魂飞天外。   小伙子厉声喝道:“还不快滚!难道非逼我杀人?”八人寡妇大概没穿“纸尿裤”,吓得屁滚尿流,裤裆湿了大片。   她们哪敢再留下,掉头就四散逃开,随人顾性命!   唐云萍虽身受重伤,倒地不起,却不忘大叫:“快!炝睢倍判∷ё芬豢矗咸炎テ鸢子裣唬烁龉迅镜乃阑疃疾还肆耍艋裰帘Φ丶猜佣ァ?   如果要追,小伙子绝对有把握可以追上,但他担心唐云萍的伤势,竟不去追铁老太君,急忙来到唐云萍身边,蹲下:“唐大姐,我决不是有意要伤你,实在是一心要阻止你再杀人,一时失手……”唐云萍截口尖叫:“不要管我,快去追回‘血旗令’!”杜小帅猛摇着头:“不!炝睢晕乙坏阋膊恢匾拼蠼悖梦铱纯茨愕纳耸啤碧圃破计喑实溃骸叭缃瘢沂俏已巳缏榈摹А慊瓜刖任遥俊?   杜小帅苦脸一张:“唐大姐,你请相信我,我一直在找你,就是为了帮助你,治好你啊!”   唐云萍苦笑道:“太迟了,你已救不了我!”   杜小帅急道:“不!无论你受了多重的内伤,用我的血一定可以救得了!”   唐云萍深深叹了口气:“小帅,纵然你能医得好我的伤,能救得了我的‘帛吗?”   杜小帅信心一百:“救得了!救得了!一定救得了!上回不是……”唐云萍截口:“上回我的‘阴阳合功’,只练到八层,现在你知道我练到了几层吗?”   杜小帅睁大眼睛!罢庥蟹直穑俊?   唐云萍干瘪沮然道:“分别太大了,如今我已练到十三层最高境界,超越了‘阴阳教’过去所有的教主之上。   也就是说,层次越高,中毒越深,已经到了不可自拔,万劫不覆的地步!   即使以‘阴阳合功’,吸尽你的真元和精气,再吸干你的血……“杜小帅不怕死地勇敢道:“只要能救得了唐大姐,吸尽我的真元和精气,甚至吸干我的血,都没关系!疤圃破季溃骸澳悴灰耍俊倍判∷б涣痴娉希骸拔颂拼蠼悖铱梢粤疾灰 ?   唐云萍深深叹了口气,欣慰道:“有你这两句话,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杜小帅激动得很:“不!你不能死,救人如救火,不能拖的,咱们这就开始吧!”   唐云萍笑得开心:“小帅,你是当真的?”   杜小帅反问道:“我几时在唐大姐面前‘假仙’过?”唐云萍一阵激动,使伤痛加剧,但她强自忍住了:“小帅,谢谢你对大姐这番心意,但我杀孽太重,如今已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就算你能救得了我,天下武林的人能放过我吗?“杜小帅早就替她想好了:”   你可以远走高飞,找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隐居起来,那就没有人能找到你了。   “唐云萍凄然苦笑:“那诗儿靠谁救她呢?”   杜小帅几乎忘了唐诗诗的事,不禁有点瘪样:“这……宋一刀的妹妹已经在咱们手里,到时他必须把诗诗带去交换,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唐云萍勉强忍住加剧的伤痛,不愿被杜小帅看出她的伤势严重,装出笑容问道:“小帅,说真的,你喜欢不喜欢诗儿?”杜小帅想不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有点傻住:“大姐,咱们先救你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嘛!”   唐云萍却固执得很:“不!你一定要现在告诉我!”杜小帅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伤了半天脑筋,才道:“只要是女人我都喜欢,不,我是说当然喜欢,连我娘也很喜欢她……噢,对了,大姐还不知道,我娘已经收诗诗作女弟子呢!”   不料唐云萍微微点头道:“我已经知道,这是诗儿的造化,但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只关心她的幸福。小帅,告诉大姐真话,你们相处这一段时日,关系到了怎样的程度?”   杜小帅笑得很窘:“大姐说的是什么关系?”唐云萍对他毫无顾忌,有够干脆:“男女关系,就象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杜小帅猛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唐云萍似乎并不太相信,追问道:“真的从来没有碰过她,连吻都没吻过?”   杜小帅窘笑道:“这……说到吻……倒是有过……”唐云萍毫不放松,又问道:“只是吻而已?”   杜小帅窘红着脸,幸好脸上抹了锅底烟灰,一点也看不出。但他嘴皮牵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唐云萍道:“年轻男女在一起,绝不会吻吻就算了,说实话!”杜小帅只好承认:“我……我看过她的光身体,不过她也没吃亏,我也被她看光光了呀……”   唐云萍哼声道:“你还说没碰她,鬼才相信!”   杜小帅瘪急道!罢娴拿挥邪。〈蠼悖铱梢苑⑹模悦挥信龉 ?   唐云萍惊异道:“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同性恋’!”   杜小帅为了表示清白,只好照实说了:“不瞒大姐说,第一次是她自己脱衣服要我看的,刚好我娘的病发作,我就赶到帐逢里去了。   后来,在漆桥镇的客栈房间里,被她出其不意地,用我娘交的独门点穴法把我制住,剥光了我全身的衣服,她自己也脱得清洁溜溜……”唐云萍不等他说完精彩的部分,就打断他的话:“那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诗儿太随便,看不起她的大胆作风,所以不愿碰她?”   杜小帅哪敢说是:“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唐云萍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杜小帅不能装傻,把头一点:“第一次是她问我,为什么跟大姐那么亲近,而不愿跟她……所以,她要证明自己,是不是她不能让我动心。”   唐云萍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在客栈那次呢?”   杜小帅笑得甚苦:“当时她制住我,是不让我去送死,准备穿上我的衣服,冒充我去赴宋一刀的约。大概她已抱定赴死的决心,认为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想让我留下一些回忆,所以……唉!谁知道那夜她就落在了‘一统帮’的手中!”   唐云萍的伤似乎加剧了,只见她咬紧牙关,强忍了一下,才能说出:“小帅,难道你还看不出,诗儿为什么拿自己跟她娘比?为什么决心赴死前,不惜把清白的身子献给你?你是真的这样‘驴’,还是装糊涂?”   杜小帅因窘瘸笑,无言以对。   唐云萍憋声道:“你不爱她,我不怪你,因为你命犯桃花,接触过的姑娘太多,比诗儿更美,更……”杜小帅忙把话岔开:“大姐,别讲这些了,什么事都比不上救治你的伤重要,有话以后再说吧!”   唐云萍也不拂逆他:“好,不过,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能答应替我照顾诗儿吗?”   杜小帅迟疑一下:“这……我答应大姐就是,但你不会有什么万一万二的,又不是打麻将,还听边‘三万’呐。”   他说两句俏皮话,原想博唐云萍一笑。   但唐云萍已经笑不出来,嗔嗔气道:“那我就放心了……”杜小帅截口急道:   “好啦,大姐,咱们快开始吧……”唐云萍突然紧张道:“有人来了!”说着向杜小帅背后一指。   杜小帅反射性的回头一看,啥也没有看见。   不料再回头时,只见唐云萍正双手紧握他丢在一旁的剑刃,而剑身已有一半刺进她的胸膛右侧,正好刺在心脏部分。   小伙子真快吓死了:“大姐!你……”   唐云萍脸上毫无痛苦的表情,平静而衰弱地说:“小帅,你真正救了我,使我得到了解脱……”杜小帅不敢贸然替她把剑拔出,他知道剑一拔出真元立泄,当场就翘辫子,只能痛声嘶喊:“大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唐云萍强自振作:“小帅,你大概不知道,‘阴阳合功’练到十三层最高境界,不但能永保青春,而且等于成了金风不坏之身。不畏刀剑,百毒不侵,更不怕水火,可说想死都死不了。   但必须不断吸取男子的真元和精气,就象吸毒上了瘾一样,毒瘾会越来越大。   一但不吸,受不了就痛苦万分,让人感觉生不如死!岸判∷Ъざ溃骸按蠼悖抑滥悴幌不渡比恕V灰阌芯鲂模涂梢钥酥谱约海蠹父鲈虑啊碧圃破继镜溃骸澳鞘蔽也帕返降诎瞬悖司鲂目酥谱约海咽茄傺僖幌ⅰH绻皇悄慵笆备先ノ夷幕褂忻凇0Γ〉笔彼懒硕嗪谩倍判∷Ю峁馍炼骸按蠼悖饣匚也皇怯指侠戳寺穑磕愀陕锓撬啦豢砂。俊?   唐云萍笑得好苦:“如今我已练到了十三层,就算你愿意为我牺牲,让我吸尽你的真元和精气,再吸尽你的血,也只能治标,治不了本,如同毒瘾大的人,痛痛快快过足一次瘾,顿觉精神百倍。但下次犯瘾时,毒瘾更大,到时候那里去找你这样的人让我‘过瘾’呢?”   杜小帅没话可说了,一把鼻滋一把眼泪的:“大姐,你不是说,已经练成了金风不坏之身,不畏刀剑……”唐云萍道:“没错,所以近几个月来,我不想杀人,却情不自禁,身不由己。想死却死不了,使我越来越痛苦,甚至想找个能杀了我的人都找不到!”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练任何武功,却有一个破功的‘罩门’。而‘阴阳合功’却不同,它有两处‘罩门’,一在头顶‘百会穴’,一在肛门前的‘会阴穴’。   一旦练到十三层,全身诸穴都有阴、阳两股元气相护,阻止任何外力破功。   刚才你的两股掌力向我攻来,使我突然灵机一动,把你的掌力吸入,配合我自己全身的功力,上冲‘百会’,下冲‘会阴’,终于自行冲破了两处‘罩门’,散去全身功力。“杜小帅泪流满面:“那不等于是我杀了你?”   唐云萍摸摸他的头,甚为爱怜地道:“不!你是救了我,使我终于散去了邪功。但是,你虽救了我,别人却不会放过我。如今我功力一旦尽失,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置我于死地,想到这一点,与其终有这一天死在别人刀剑之下,不如自我了断,至少可以死在你面前!”   杜小帅大哭出声:“大姐,你干嘛要这样做嘛,既然邪功已尽,我可以负责保护你的……”唐云萍的全身突然一阵抽搐,急道:“不要说了,小帅,快……   快……”杜小帅惊问道:“大姐,你要我做什么?”   唐云萍弱声断断续续地道:“快!快抱紧我……吻我……”杜小帅不用她说第二遍,毫不犹豫地双手抱紧了,低下头去,吻上她不住哆嗦的嘴唇。   四唇相交,仿佛是一个永恒的长吻……   唐云萍已失去了往常的热情,妙舌不再卷动翻腾,散发那种足以令钢铁般男子也会被熔化的媚力。   杜小帅却形同疯狂地,展开他的‘舌功’,仿佛要回报她以前对他所付出的热情,又象是要以热,温暖她逐渐变冷的身体。   吻!吻!吻……   直到怀里的唐云萍双手垂落,全身余温已攻尽,杜小帅才猛然惊觉,放开她冷冰冰的嘴唇,撑起身一看,他的‘唐大姐’已香消玉殒。   唐云萍安祥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欣慰和满足的笑意,如同甜睡中的娇美少女。   ※※※   自从杜小帅决心夜探‘醒园’,独自离开旧宅后,留下的老少几人,就好像把心提在手掌心上,坐立难安。   他们倒不是担心社小帅,而是怕‘一统帮’的人突然闯来,尤其是怕来的正是宋一刀!   当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妙妙,她是一点也不怕,在床边跟一见如故的红红又说又笑。   最不安的是范桃花,如今老叫化功力已失,红红的体力尚未完全复元,万一真有情况发生,那就得看她的了。   哇噻!平时只是‘烧卡携(小角色)的叫化婆,今夜可挑起大梁来啦!   可惜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拉风,反感到瘪得很,不时走出房外张望,又回进房间向李黑暗使眼色,示意他随时在宋妙妙左右,不能离开太远,必要时非得用这姑娘做挡箭牌不可的。   如果宋一刀突然闯来,见到宋妙妙受制,加上不知老叫化功力已散,自然顾忌很大,绝不能轻举妄动。   时间在紧张中溜过,不知不觉,又将近四更,仍不见杜小帅的人影儿。   大家正等得焦灼不安,尤其是范桃花,更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出去走进来,突然有了动静。   那时快速的脚步声,已从院中直奔大厅。   来人不太可能是敌人,敌方派来的必然是高手,行动经不会出这么大声。   如果是宋一刀,除非是存心突袭,否则一到院中就会大叫:“杜小帅,我来赴约啦!”   那知一定是杜小帅回来了。   范机花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不敢大意,急向老叫化一使眼色,才提剑冲出房去。   刚出拱门,就见杜小帅双手托抱着唐云萍的尸体,已经进了大厅。   范桃花如释负重地弄笑着,迎上前:“阿弥陀佛,杜公子总算平安回来啦!”   那知定神一看,不由地惊问:“啊!唐教主怎么了?”这回她可叫对了……   可真不容易……杜小帅双手托抱的不是唐诗诗那“冒牌货”,而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唐云萍!只见杜小帅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这就是你最崇拜的唐教主,可惜她已经死了!”   李黑也闻声赶了出来,后面跟着由宋妙妙扶住的红红,三人均惊愕地一怔。   老叫化没听清楚前一句,刚好只听到后一句,睁大了双眼!疤乒媚镌饬硕臼郑俊?   杜小帅脸上仍然毫无表情:“她不是唐姑娘,她是唐教主!”李黑急忙上前一看,他曾见过唐云萍,简直无法相信,这么年轻貌美的少女会是近数月来连杀了一两百人的“女魔”。   而且,她已经死了。   死在杜小帅的臂弯中,难道是他杀的?   李黑不知该怎么问,范桃花却恨声问道:“杜公子,是谁杀了唐教主?”   杜小帅仍然双手托抱着唐云萍的尸体,似乎舍不得把她放下,痛声道:“是我杀了她!”   此言一出,大伙儿全呆诧了眼,谁也说不出话啦!   杜小帅似乎不愿意说任何一句话,他双手托抱着唐云萍的尸体,默默向拱门里走去。   其他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只好跟在他的后面后面。   进了房,杜小帅走向红红刚才睡的床前,回过头问道:“红红,你不睡了吧?”   红红已明白他的意思,忙道:“我不睡了。”   杜小帅这才把尸体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如同熟睡中的少女一样。   老少几人看在眼里,都觉得怪怪的,但没有人敢抢第一发问。   床边有张椅子,是宋妙妙搬进过来,坐下跟红红聊天的。杜小帅坐了下来,就这样一言不发,傻傻地凝视着床上的尸体。   李黑实在憋不住了,上前道:“小兄弟,你是想痛哭一场,还是狂饮一番?   哭,老叫化是没兴直到,你就痛痛快快地一个人去哭。   喝酒嘛,老叫化可以奉陪!?   杜小帅不加思索道:“拿酒来!”   李黑功力已失,力不从心,只好带着范桃花去,合力抬来个装了五十斤的大酒坛来。   范桃花知道他们喝酒从不用酒杯,那太逊了,又出房去取来几只海碗,准备大家陪杜小帅大醉一常不料杜小帅却下起逐客令:“我只想跟李长老对斟,天都快亮了,三位姑娘请到别的房间去休息吧!”   范桃花、红红和宋妙妙,三人互瞄一眼,只好退出了房去。   杜小帅动手启开坛口泥封,用海碗舀出酒来,老少二人就一碗接一碗地,默默猛灌起来了。   一阵狂饮,哪用多久,坛里的酒已去了一大半。   杜小帅突然放下了碗:“老哥哥,我不想喝了,我……我想哭!”   李黑捉笑道:“这我就没有法子了,恕不奉陪,你哭你的,我喝我的好啦!”   杜小帅又改变了主意:“一个人哭没意思,我不想哭了!”李黑斜瞄着他:“那你想干嘛呀?”   杜小帅瘪哭骂道:“你娘咧!老哥哥,我抱回来的是个死了的人咿,而且又是唐教主!难道你连问都不问,她是怎么死的?”李黑耸了耸肩:“范桃花刚才间过了,你也回答啦!是你杀了她的嘛。”   杜小帅更生气了:“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杀她?”   李黑眨了眨眼:“好吧,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杀了唐教主?”杜小帅突然抓狂地大叫:“我没有杀她啊!”   李黑一伸手,摸摸他额头。   杜小帅愤然把老叫化的手甩开,没好起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黑正经八百道:“看看你有没有发烧呀!怎么说话已经乱七八糟,黑白讲啦!”   杜小帅也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瘪苦的干笑两声,定了定神,终于把今夜前往‘醒园’的全部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李黑听毕,摇摇头道:“小兄弟,你不必自责,唐教主根本不是你杀死的。”   杜小帅痛声道:“可是,如果不是我以双掌全力攻去,她的功力就不会散尽,也就不可能夺剑自行了断啊!”   李黑又摇摇头,非常的不以为然:“你难道情愿她生不如死,终日活在痛苦之中?而她多活一天,也就多受一天痛苦哪!况且还有不知多少无辜的人,将丧命在她的手下?”   杜小帅喃喃道:“今夜要不是我去‘醒园’,至少她还活着……”李黑白眼:   “你难道不知道,她多活一天,别人要为她付出多大代价?”   杜小帅愤声道:“老哥哥,你也认为她该死?”   李黑坦然道:“如果我的功力未失,被我撞上了,我是会干掉她的,虽然不一定能杀得了她。   而她能够这样自行解脱,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最幸运的死法了。“杜小帅没话说了,又拿起碗来舀酒猛灌。   李黑突然起身道:“酒只剩下这些,你一个人留着慢慢喝,老叫化要去找地方睡觉啦!喝完酒,最好能够痛痛快快哭一场,把情绪发泄出来,心里就会舒坦些,想喝,明天咱们再喝。”   说完,他就径自走出房去。   杜小帅突然将手上的海碗,猛向地上摔下,砸了个粉碎,随即扑向床上唐云萍的尸体,抚尸痛泣起来。   天一亮,杜小帅连眼睛都没合一下,就去大街上,选购了一具最好的捕木棺材,为唐云萍盛殓。   并且把一直带在身边的‘辟水珠’放入棺中,停枢在大厅,把它布置成灵堂。   他毫无顾忌,甚至不甩李黑的劝阻,坚持在灵牌上刻了“桃花教教主唐云萍灵位”。哇噻!小伙子为了唐云萍表示对他的最好一片心意,竟甘冒天下人之大忌不惜犯众怒,可见他对死去的这位“唐大姐”情意之深,实在不是盖的。   中午,李黑就近去了趟吴江县城,向设在城内的丐帮分舵,打听各大门派赶往华山弛援的消息。   结果令老叫化大为吃惊,据丐帮吴江分舵日前刚得到的消息,五岳中的华山派已遭灭门。   不但使赶回来的邵安及多名华山派弟子再中伏,被埋设的炸药悉数炸毙,连青城派掌门玄真子,和他的一批弟子也遭了大殃,垫背去了。   甚至丐帮弟子也有伤亡,寒帮主及时逃出,背上也被烧得不轻,还好死不了。   除了华山派,北岳衡山及东岳泰山,不到数日之内,也相继被“一统帮”挑了。   所幸这两派的人马要赶回时,又有华山派的前车之鉴,未再中伏,使“一统帮”枉费心机,埋没的炸药没再“发作”一爆炸!中岳嵩山是少林重地,人多势重,寺中高手云集,法禅大师又已率人回寺中坐镇,使“一统帮”不敢乱来。   衡山派则位居南岳,路途较远,总算逃过一劫。   由于“一统帮”留的字条,扬言要歼五岳,再灭九门。使得各大门派的人马,急急各自赶回,表成了鸟鲁散。   把当初各门各派共襄盛举,联手围巢“一统帮”,为武林除大害的宏旨,只好暂时搁下了。   李黑得到这惊人的消息,以丐帮九袋长老的身分,命江舵主带了十几名弟子,随他匆匆赶回苏州城,必要时人手多些好办事。当他们一行回到旧宅时,不料新婚燕乐的西门飞凤,竟率手下的“七煞女”追踪“逃夫”而至,找到了旧宅来。   哇噻!这一来,旧宅可热闹啦!   西门飞凤一见李黑,劈头就问:“你溜到哪里去了,疯狂到现在才回来。”   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啊哈!一辈子无拘无束,放荡不羁的老叫化,如今可有人管啦!   李黑虽觉当众被训很糗,但心理又感到甜蜜蜜的,理直气壮道:“我是去办正经事哪,你瞧,江舵主他们不是跟我一起来了吗?”江舵主忙上前行个人礼:   “属下江福,拜见李长老夫人!”西门飞凤只好敛衽答札:“不敢当,江舵主请起。”   江福谢了一声,刚站起又被李黑拖开:“来来来,见过我的杜老弟……”不料定神一看,杜小帅坐在灵枢旁,不知想什么想出了神,连眼睛都不眨动一下。   李黑走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   忽听杜小帅憋声道:“我没瞎,看得见!”   李黑弄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变成了‘植物人’呢?”如果是往常,杜小帅非顶回他几句不可,但这时只是懒懒地揉揉鼻子道:“嘿嘿,我猜他们又折回苏州来了!”   李黑忙问道:“谁是‘他们’?”   杜小帅这可逮住了机会,斥笑道:“你娘咧,真‘逊’,除了‘一统帮’还会是谁?”   李黑斜睨着他:“小兄弟你凭什么猜他们又折回苏州来了?”杜小帅手一指:   “根据老嫂子带来的最新消息!”   李黑忙走回西门飞凤面前,问道:“什么消息?”   西门飞凤郑重其事道:“‘一统帮’已灭了华山派,扬言将先歼五岳,再灭九门,如今……”不等她说完,李黑已怪叫:“他奶奶的!害我老人家辛辛苦苦跑到吴江县城去,得到的竟是最旧消息!”   西门飞凤糗他:“这消息早已震惊了整个江湖,连苏州城到处都可听到,你居然特地跑到吴江县城去打听。   杜小侠骂你的一点也没错,你真‘逊’啊!岸判∷о袜挖ㄐΓ骸傲仙┳佣妓的恪贰悴怀腥隙疾恍欣玻 ?   李黑只好一脸糗想:“唉!唉!逊就逊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杜小帅起身走近,向他附耳轻声道:“老哥哥,昨夜才出土的‘血旗令’,可能落在宋一刀手中!”   李黑眉头一皱:“哦?你不是告诉我……”杜小帅“嘘”地一声,阻止他说下去,招他拖过一旁:“小声点,宋姑娘她们在里面,别让她听见了。这也是老嫂子带来的最新消息,铁老太君的尸体,今晨被人在太湖南方的南浔发现,胸前一刀毙命,除了宋一刀,谁能有这么厉害的刀法?关于‘血旗令’的事,我在老嫂子面前可没提到一个字,你千万别说溜了嘴啊!”   李黑微微点了下头,若有所得:“所以你猜‘一统帮’又折回苏州来了?”   杜小帅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跟真的一样:“宋一刀是‘一统帮’的头号杀手,既然扬言要先歼五岳,再灭九门,绝对少不了他。宋一刀有重要任务在身上,怎么可能把一个人质唐姑娘带在身边?所以,如果不出我所料,唐姑娘即使不在苏州城里,也一定是被藏在城外附近什么地方。”   李黑又点点头:“有道理!”   杜小帅继续道:“由一统帮主把宋妙妙骗去,藏在‘香妃院’不让宋一刀知道,必要时当作手里的王牌,以便逼他卖命这一点看来。一统帮主对这个义子,大概总有什么可疑或不信任的地方,否则何必留这一手,你说对不对?”   李黑笑道:“你说对就对,何必问我,那你岂不是‘肉呆’了!”   杖小帅愈说愈带劲了,弹了弹耳朵:“同样的,宋一刀手足情深,一心要见到分别几年的妹妹,不惜私下跟我打交道,定了交换之约,这事他也瞒着一统帮主。虽然半月之约只剩下几天了,但有重要任务在身,他绝不敢独自溜回苏州来。   况且,一统帮主诡计多端,他既然能用疑兵之计,把各路人马诱到苏州来,实际上却带了人去华山。那他为什么不可能故意扬言,要先歼五岳,再灭九门派,使人人自危,纷纷赶回自己的门派,他却带着人马悄悄溜回苏州来呢?“李黑想了半天:“晤……他们已经用武力吃了瘪,只好回头再动‘血旗令’的念头!”   杜小帅又反耳朵一弹:“不错,宋一刀一定是找个藉口,先行潜回苏州,结果在南浔附近,遇上了‘血旗令’得手,急急赶回广德铁家庄的铁老太君。”   李黑想了想,竟得有点奇怪:“但宋一刀不可能知道,白玉匣中装的是‘血旗令’呀!”   杖小帅瞄眼道:“事先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杀死了老太婆,夺取到了白玉匣,打开一看,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啦!而且,能够使老太婆毙命的除了宋一刀还有谁?”   牵黑又点点头:“说的也是……”   杜小帅习惯地刚要伸出手,那边西门飞凤已经不耐烦地道:“喂!你们这一老一小,鬼的色祟祟的,在说什么悄悄话哪?”李黑忙应道:“来啦!   来啦!?   杜小帅咬着嘴唇:“老哥哥,‘血旗令’出土的事,千万不可露出口风啊!”   忽听厅外院中一阵骚动,使他们都呆了一下。   杜小帅一个剑步,射出了厅外。   只见江福带来的十几名丐帮弟子,正在院中围着一个黑布包袱,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杜小帅忙上前问道:“这包袱是从那里来的?”   一名丐帮弟子答道:“刚从院墙外抛进来的,不知里面是啥玩意……”杜小帅猛然想到华山派中伏的惨剧,憋急道:“大家快退开,可能是炸药!”   十几名丐帮弟子一听,吓得急忙分向四下退开。   杜小帅也不敢走近,站在两丈外,打量着地上的黑布包袱,见它的大小和形状,好象包了个大西瓜。   可是不对呀!真要是西瓜,从院墙外势进来,在地上这么一摔,那不摔个稀烂!   如果真是炸药……   忽听到厅外的李黑,站在台阶上纵声大笑道:“啥!咱们这里怎么这样多的‘驴’,我看可以组织一个‘驴帮’啦!岸判∷Щ毓肺实溃骸崩细绺纾闳衔だ锊豢赡苁钦ㄒ俊袄詈谛β畹溃骸庇泄淮舻模绻钦ㄒ庖凰げ辉缇捅耍“杜小帅眨了眨大眼睛:”说的也是……“既然不可能是炸药,小伙子就没啥好怕的了。”   他弹耳朵:“你娘咧!我倒要看看,里面包的是啥玩意。”说着走上前去看。   李黑提醒他:“小兄弟,要小心些……”杜小帅一摇三摆地走近包袱前,用脚轻轻一踢,包袱使滚动了几下,真象是西瓜或皮球。   既然没有发生爆炸,已可确定不是炸药。   但小伙子还不敢掉以轻心,先蹲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   这时,不但西门飞凤和“七煞女”出了厅外,连范桃化、红红和宋妙妙也闻声赶了出来。   大家都有点紧张,暂时停止呼呼地看着杜小帅打开包袱。   他奶奶的!里面不知包的是什么宝贝,竟然用黑布一层又一层的,包裹了七八层。   最后一层还没打开,杜小帅以它的大小和形状判断,似已看出里面是什么了。   他忽然停下手,回过头一搓鼻子:“老哥哥,咱们来大个赌!”李黑站在台阶上,距离远又被小伙子的身体挡住视线,根本着不清楚,笑问道:“好哇!怎么赌?”   杜小帅道:“如果打开最后这一层之前,我能猜对里面包的是什么,你输我一百两银子。”   李黑道:“猜错了呢?”   杜小帅充满信心道:“绝对错不了,错了我输你一千两!”李黑觉得赚到了:   “好,咱们赌了,你猜吧!”   杜小帅不加思索:“我猜里面是颗人头!”此言一出,可真是语惊四座……   四站!   李黑急道:“快打开来看……”   杜小帅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打开最后一层……众人凝神屏息……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怎么头上光秃秃的,是个和尚?   不对呀,分明是个女人,而且剃光了眉毛呢!   杜小帅一眼认了出来,怪叫不已:“哇噻!是金玉姬那娘们啊!”   李黑冲下台阶,赶来一看,果然是金玉姬!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五十九章     谁杀了金玉姬?   她的光脑袋,怎么会被割下送到这里来?   房间里只有杜小帅、李黑和西门飞凤三人,他们研判的结果,似有两种可能:   一是金玉姬救出了宋妙妙,决心远走高飞,逃之夭夭。   连夜携带细软逃出山庄,却被‘一统帮’潜伏在城内的人发觉,甚至是被“香妃院‘的保镖追杀。   另一个可能,则是宋一刀已得到消息,知道宋妙妙是藏在‘香妃院’,赶来苏州的途中,撞上了金玉姬。逼问出实情后,一怒之下杀了她,再割下她的脑袋瓜送来。   讨论了半天,凭老叫化的江湖经验和阅历,他认为第二个情况的可能性较大。   他分析道:“如果是‘香妃院’那些保镖干的,他们必是见财起意,目的只是杀了那娘们,夺取她携带的金银珠宝。又何必割下人头,冒险送来,早就分了赃,各走各的啦!”   杜小帅摇晃着脑袋:“有道理!”   李黑一听他夸奖,更得意洋洋道:“当然有道理!我老叫化可不是老盖仙,随便信口胡说,乱盖一通的。”   西门飞凤瞪他一眼:“得了!别说你胖,就喘了起来。   你倒看,根据那一点,认定宋一刀干的?“李黑又分析道:“很简单,他把那娘们的人头割下送来,表示他全知道了,更晓得宋妙妙在你老弟手里,那夜才从‘香妃院’把她救出,送这颗脑袋来不但是示威,还通知咱们准备换人,他随时会到!”   西门飞凤撇嘴道:“来就来,反正宋妙妙在咱们手上,他要不交出唐姑娘,就别想把人带走!”   忽见杜小帅伸手一拍桌面,兴奋道:“哇噻!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黑童心未泯,忙问:“是‘布袋帮’,还是‘歌仔戏’?”   杜小帅嘲谚捉弄:“你娘咧!┌镄恪灰矗俊?   老叫化刚应了声:“要……”发现西问飞凤正在瞪着一对美目,忙氢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杜小帅只当没看见,接着说道:“我说的好戏,是指一统帮主和宋一刀这对养父养子。,本来他们就各仆鬼胎,现在宋一刀知道妹妹早就被一统帮主派人骗去,藏在‘香妃院’,却一直瞒着他,这一来不要窝里反了吗?”   李黑连连点头:“对对对,这点我倒没想到……”杜小帅神秘兮兮地一笑,糗他道:“老哥哥一心一意只想着一试‘宝刀未老’、大展‘老炮王’雄风,那会想到这些嘛!”   李黑瞥了直笑的西门飞凤一眼,情急叫道:“哎哎哎,小兄弟,你可把话说说清楚些,你这‘炮王之王’是公认的,把人家红红姑娘搞得……我可是清清白白,‘老炮王’是你乱叫的,可别破坏我的形象,害我羊肉没吃惹身膻啊!”   西门飞凤白了他一眼:“你还有形象可破坏?”   真衰啊!老叫化当了一辈子‘单身贵族’,结果临老交上了桃花运,以致‘晚节不保’,娶了这第八嫁的‘黄花闺女’,变成‘怕老婆俱乐部’会友,害他在娇(骄)妻面前老抬不起头。   他表面上忙赔着笑,心里却哼声道:“你‘钳不了多久啦!等我喝了药酒,搞得你死去活来,向我讨绕时,你就知道‘老炮王’的厉害了!”   杜小帅邪媚道:“老哥哥,你是不是……”西门飞凤心知这老少二人搅和在一起,说话百无禁忌,愈说愈露骨,她虽已由“七嫁夫人‘荣升到第八嫁了,毕竟总是妇道人家。   忙把话贫开道:“杜小侠,别跟你哥哥乱盖了,咱们还是谈谈正经事吧!   如果宋一刀突然闯来,你是不是真打算交出宋姑娘,跟他交换唐姑娘呢?   ““那当然喽!”   西门飞凤道:“可是,你跟用宋一刀约时,唐姑娘本不在他手里。   如果没有唐姑娘,你打算怎么样?“   杜小帅揉揉鼻子:“船到桥头自然直呀!到时候只有见机行事了,说不定是把那小子制住,逼他交出唐姑娘吧!”   西门飞凤眉头一皱:“问题就在这儿,宋一刀当时跟你约定,可能是为了他妹妹宋姑娘,是把交换人质看得很认真的。可是现在发现你是骗他,一定很不甘心,说不定送来那颗人头,就是给你一个警告,到时候他也要玩点花样,向你报复!”   杜小帅耸耸肩:“谁怕谁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我绝对照单全收!”   李黑也学杜小帅,揉揉鼻子道:“还有一个问题,宋姑娘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宋一刀是‘一统帮’的头号杀手,呆呆地直说她哥哥是好人。到时候如果非用武力解决不可,他是一心一意要杀你,你能下得了手杀他吗?”   杜小帅瘪苦笑意:“我什么下不了手?老哥哥,你昨夜不是说过吗?如果你的武功未失,唐教主一旦被你撞上,你照样会杀她!那宋一刀为虎作怅,他杀悼的人可不会比唐教主少,我为什么不杀他?”   李黑叹口气:“这该怎么说呢?虽然我不知道,你老弟对宋姑娘怎样,但我看出她对你很来电呢!”   杜小帅吐了吐舌头:“她对我很来电?少跟我开玩笑啦!当初咱们是怎样结识的,你最请楚了,我跟她之间根本没什么嘛!”   李黑道:“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爪葛,这我那里知道,不过昨夜我看见她一直缠着红红猛搭,话题老绕着你和红红打转,想套出红红的口风,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小老弟,就算再‘驴’的人也会看出,她为什么对你和红红的事这么关心吧!”   杜小帅自我解嘲:“也许我就是那只‘驴’吧!”   李黑叹口气:“唉!这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不过这样也好,那你就不必有所顾忌,可以放手跟宋一刀大干一场啦!”   杜小帅笑得甚自负:“安啦!老哥哥,我跟宋一刀照面不止一次了,他有多少斤两我很清楚,除非他有出奇制胜的绝招,否则就占不到便宜,不信咱们来打赌。噢,对了,提起打赌,我倒想起来了,你输给我的一千两银子还没有付呢!”   李黑惹笑道:“先欠着,回头一起算好了,这回我打赌你一定胜过宋一刀!”   杜小帅斥笑:“你娘咧!老哥哥,你给我来这套,除非我故意败给宋一刀,那你就赢定了。”   李黑一脸贼样:“打赌要公平,上回由你猜包袱里是什么,这次自然该由我猜你们谁胜谁岁呀!”   杜小帅争辩:“不行,我要赌自己胜,才会全力以赴。如果为了打赌的彩头,故意败给宋一刀,搞不好还得把命赔上。可是,玩真的嘛,拼了命却让你捡便宜,那头这种赌法,不行不行……”李黑得意道:“不干也不行,这个赌咱们打定了!”   这时天色已渐暗,西门飞凤去点了灯,拿来放在桌上,老少二人还在争个没完没了。西门飞凤不禁笑着摇头:“真没过你们这种人,老的不象老,小的不象小!”   杜小帅瘪样:“老嫂子,你来评评理,说句公道话,打赌哪有这样打法的!”   李黑讪笑道:“怎么没有,咱们现在就是这样赌法!”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忽听房门轻敲两下,传进范桃花的声音:“李长老,长老夫人,杜公子,开饭啦!   请三位用饭!”   杜小帅整天滴水未进,一听开饭了,肚子马上发生‘咕噜咕噜’的声音,好象提出了抗议。   他立即起身,走到房门口,突然回身笑道:“老哥哥和老嫂子就在房里吃饭,小别胜新婚嘛,这样比较有情调,我请范大姐帮你们送进来。”   西门飞凤窘红着脸,急道:“免啦……”杜小帅嗤嗤笑着,就往外闯。   不料范桃花尚站在门外未走。   冷不防被开门而出的小伙子一撞,撞得她跌了个元宝翻身。   范桃花痛得直叫:“唉哟!唉哟………   杜小帅忙上前扶她,发现她身旁放着一封信,以为是被他撞掉的,随手拾起一看,信封上写着‘杜小帅亲启’五字,字迹可不大高明,歪歪扭扭,实在有够难看的。   他不禁诧异地问道:“范大姐,这封信是谁交结你的?”范桃花刚坐起来,茫然道:“什么信?”   杜小帅更觉得惊诧:“这封信不是你拿来,被我撞掉的?”范桃花看看地上的信封:“我没拿信来呀!”   杜小帅一听,必知必是范桃花来到之前,信早就放在房门口的。   他立即撕开信封,抽出信笺一看,只有歪歪扭扭的两行字:“今夜三更,穹窿山边,飘花宫旧址见,知名不具。”   李黑和西门飞凤也跟出房,看到了信上写的,不约而同问道:“是宋一刀!”   杜小帅当然也想到是他,一弹耳朵:“怪事!这封信怎么会留在房门口?”   李黑一听,也皱着眉头:“谁送来的?”杜小帅歪头,想了想:“如果是他亲自送来,那么‘乞高胆大’四字,还真的可以形容他呢!但他既有这般身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房门外,趁机救走宋妙妙便不成问题,他为什么留信就走?”李黑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这回杜小帅没有伸手要专利费,只是截口道:“难道咱们这儿有人卧底,暗中接应,替他……”李黑瘪急道:“除了咱们原来的几人,我老婆和她带来的‘七煞女’也绝大问题,那么只有我从吴江县城带来的江福,和那十几个丐帮弟子了!”   西门飞风道:“不太可能吧!江舵主事先并不知道你会去,更不晓得你会把他们带来苏州呀?”   杜小帅押了押手:“不去管他了,既然约定了时间地点,咱们准时去赴约就是啦!”   李黑道:“咱们都去?”   杜小帅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信上并没有指明,也许我带宋姑娘去交换,咱们当然可以一起去。”   李黑振奋道:“好,现在还早,咱们酒足饭饱再出发不迟。”   杜小帅微偏着大头:“最好准备一辆马车……”李黑一拍胸脯:“没问题,这事交给老叫化去办!”   ※※※   夜色苍茫下,久已荒芜的飘花宫山庄,显得一片凄凉,沉寂。   数月前,李黑陪同社小帅,往访天残寺主持天残子,得知玲儿的身世,途遇‘宇内四魔’中毒昏被柳苔青所救。   杜小帅清醒后,始知救了他们一老一少的红衣美妇,竟是玲儿之母,当年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芙蓉玉女”柳苔青。   于是,老少二人被带回穹窿山边,重建的‘飘花宫’。   在这外表看来并不怎么样的山庄里,杜小帅依照柳苔青所赠秘芨,在练功室里苦练七日夜练成了‘天玄三剑’,使他从此终身受用无穷。   ‘飘花宫’中,他拜了柳苔青为干娘,或赠‘断魂剑’,并且开洋荤享受了那几名少女的‘泰国辕……当杜小帅最后一次再来‘飘花宫’时,全庄已被血洗,数十名男女惨遭赶尽杀绝,没留一个活口,只有柳苔青的生死下落不明。   而数十具尸体排列成的,赫然是‘一刀’两字!   真是往事只能回忆——今夜!   三更将近,一辆马车的蹄轮声,冲破了深夜的静寂,风驰电掣而来。   这是一辆双辔大型马车,赶车的前座上,正是杜小帅和李黑。   老叫化虽然功力己失,赶马车只须挥挥长鞭,拉拉缰索,这点力气还有的啦,况且,他对赶车很拿手,那可不是盖的。   距离山庄二三十丈外,李黑已一勒缰索,收住夺势,减速缓缓继续前进。   杜小帅遥望逐渐接近的山庄,心中实在感情万千,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马车在数丈外停止,杜小帅转身轻敲两下车顶,通知车厢内的人准备。   车厢内回应两声,表示已经知道。   杜小帅这才跳下车,在前后领着马车缓缓前进。   虽然车厅内有宋妙妙,对方绝不可能象对付华山派那样,重施故计埋设炸药。   杜小帅仍不敢掉以轻心,一路边走边看,稍有可疑,立即以手势示意马车停住,等他趋前仔细察看后,确定没有问题才继续向前走。   终于,平安无事地抵达庄院前。   杜小帅独自进入庄内,眼内四下一扫,看来似很平静,但他不敢大牌地往住宅里闯。   刚站定,一条人影从宅内射了出来。   啊哈!果然是宋一刀。   宋一刀在一丈外,身影一收,冷声道:“你果然来了,不过来得好象早了一些吧?”   杜小帅弹耳朵:“你好象比我来得更早一点哦!”   宋一刀抽翘嘴角道:“是我约你的,自然应该来得早些,以便恭迎啊!”   杜小帅抓抓头皮:“废话少说!你妹妹已经带来了,唐姑娘呢?”   宋一刀道:“我要先看人!”   杜小帅瞄眼道:“你娘咧!好象不相信我?”   宋一刀不屑道:“不错,因为你不值得我信任!”   “你自己呢?”   宋一刀冷冷一哼:“我说出口的话,一向是不讲二价的。   不象你,跟我定约时,我妹妹根本不在你手里!岸判∷崂碜疃啵慌麓是睿骸暗笔蹦愣ǖ氖前朐轮迹疚叶判∷У比挥邪盐眨诎朐轮诎涯忝妹谜业剑歉笔痹诓辉谖沂掷锲ǜ龉叵担 ?   宋一刀怔了怔,气愤道:“好吧,算你有理。现在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双方都把人带出来,总没问题了吗?”   杜小帅毫不犹豫道:“就这么办!”   两人同时打出手势,就见李黑转身在车顶上连敲三声,车门开处,首先跳下西门飞凤,随即由红红和范桃花,一左一右挟持着宋妙妙下车。   那边从宅子的大门里,也走出了双手被反缚,眼睛蒙着黑布的唐诗诗。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矮得可以,却又肥又壮,如同侏儒,更象疯子的怪老头儿。   矮老头儿人怪兵器也怪,提在手上的是半把断刀!虽是断刀,但照样可以杀人。   唐诗诗眼睛被蒙住看不见,是由矮老头儿推着她走出来的。   双方人质已亮了相,验明正身。   杜小帅首先发问:“咱们怎么换?”   宋一刀轻描淡写道:“那很简单,双方同时放人,让她们自己走回去不就结了!”   好象很有经验的样子嘛!该不会是干多了绑票的事吧?杜小帅却不赞成:   “不行!你们会搞人皮面具的飞机,上回我在黄花岛上就见识过,一下子出现十来个‘仿冒品’。现在,你带来交换的,谁知是不是真的唐姑娘!”   宋一刀耸耸肩:“好吧!你们那边人多,可以来一个验明正身。”   杜小帅本想要西门飞凤查验的,不料李黑却跳下车,迳自奔了过来,一面叫道:“让老叫化来瞧瞧!”   李黑奔到杜小帅身边时,停下轻声道:“小兄弟,小心那个矮冬瓜,他可能就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疯刀’武三郎啊!”杜小帅眨了眨眼,猛然想起洪薇曾经怀疑,宋一刀极可能是‘矮冬瓜’的传人。   想不到果然被她料中,而且今晚还亮了相哪!   小伙子微微点了下头,李黑才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了唐诗诗面前,老叫化一言不发,伸手在她脸上、颈部、耳根各处摸摸,又搓又搓地一阵,最后才回到杜小帅身旁道:“没带人皮面具,是唐姑娘本人。”   杜小帅这才放心,斜瞄宋一刀:“你派谁来验明正身?”宋一刀道:“我不用验,虽然已好些年没见到我妹妹了,但我认得出是她。现在咱们各自退回去,我数到三,双方就同时放人,不能骗人!”   杜小帅同意:“一言为定!”   两人都假仙,彼此一抱拳,各自退了回去。   宋妙妙一见杜小帅走近,就急切问道:“杜公子,那个人就是我哥哥吗?”   杜小帅讪笑着:“是不是你哥哥,难道你自己认不出?”   宋妙妙噘着嘴道:“好几年没见了嘛,以前他好象没有这样壮,不过,脸型还是很象……”杜小帅笑道:“他既然说你是他妹妹,那就错不了啦!”   宋妙妙欣喜道:“杜公子,谢谢你为我找到了哥哥,使我们兄妹能团聚在一起,改天我会和哥哥一起来向大家道谢的。”照她说的,倒象杜小帅和宋一刀两人是好朋友似的。   杜小帅瘪笑着,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已听那边宋一刀朗声道:“准备!   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只见松了绑,除掉蒙眼黑布的唐诗诗,已向庄外飞奔而来。   这边也同时放开宋妙妙,让她向庄内奔去。   就在他们中途交错而过时,突见唐诗诗错步横跨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一把挟起宋妙妙就跑。   宋一刀惊怒交加,但已措手不及。   矮老头儿大怒,狂喝一声,与宋一刀双双向庄外扑来,却听杜小帅喝斥:   “诗诗!你在干什么,快放宋姑娘回去!”唐诗诗以为自己小兵立大功,不料反被杜小帅责怪,气得尖叫:“上回他们能这样对付我,我为什么不能……”这时,车厢内又跳出了‘七煞女’,原来车上还有‘暗杠’呢!杜小帅上前一把推开唐诗诗,接近宋妙妙道:“宋姑娘,你快走吧!”   李黑也过来阻止:“小兄弟,你……”   杜小帅大声道:“今夜咱们是来换人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李黑无可奈何,只好让开一旁。   杜小帅喝斥:“还不快走!”   宋妙妙也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只呆了一下,便向冲来的来一刀和矮老头迎面奔去。   宋一刀迎上前拥抱了宋妙妙一下,就把她交给矮老头,双手一抱拳:“谢啦!   杜小帅,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守信的君子!”   杜小帅这回可不来礼多人不怪那一套了,冷声道:“不必谢,今夜的事到此为止。不过,我要跟你另定一个约会,明夜同时同地,你我单独一会。   如果这个矮冬瓜有兴趣,也欢迎他一起来!八我坏独淅湟恍Γ骸焙伪氐让饕梗褪窍衷诎桑“杜小帅笑得比他更冷:“宋一刀,你别不知好歹,我是给你一天时间,好让你安排宋姑娘!”   宋一刀毫不领情:“不用你当鸡婆,我的时间很多,可以慢慢安排她!”   杜小帅憋声道:“你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吧!”   宋一刀上前道:“杜小帅,本来今夜我已决心非杀你不可,但刚才看你很守信,而且对我妹妹不坏。所以改变了主意,想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接受?”杜小帅翻了个白眼:“哦,是不是‘跳楼大拍卖’?机会难得,你不妨说出来听听吧!八我坏段实溃骸澳阒恢溃椅裁淳鲂姆巧蹦悴豢桑俊?   杜小帅故意做个很潇洒的动作,捉谑道:“大概是嫉妨我长得比你帅吧!”   宋一刀不屑道:“臭美?老实告诉你吧!炝睢乙训檬帧!?   杜小帅装出惊奇的样子:“哦?”   宋一刀哼声道:“你别给我永仙花不开——装蒜!铁老太君被我杀了,你当然知道”血旗令‘已落入我手中!岸判∷Φ溃骸啊炝睢诓辉谀愕氖种校灰蔽沂裁垂叵担俊?   宋一刀道:“当然有!有了‘血旗令’,就可号令武林九大门派,成为武林盥主。但一山难容二虎,纵观天下武林,我真正的对手只有你杜小帅一人,所以我非除掉你不可!”   杜小帅贼笑道:“难道除了我,你连你客伯(义父)也不着在眼里?”   宋一刀自负道:“以前我对付不了他,还有我师父。但现在不同了,我就可以摆平他!”   杜小帅睁大眼睛:“哇哇哇,原来你投靠‘一统帮’,拜一统帮帮主为客伯(义父),你是去卧底的啊!”   宋一刀狂笑一声:“不错,‘一统帮’人多势众,而且已有‘血旗令’的线索,等他们找到今旗后,再伺机除掉那老匹夫。那样一来,我不但唾手可得‘血旗令’也拥有了现成的‘一统帮’,不须再招兵买马了。”   杜小帅揉揉鼻子:“这点子真下错!那你刚才说愿意给我个机会,是不是要让我捡便宜,做个现在的武林盟主?”   宋一刀斥道:“哼,你的胃口倒不小!”   杜小帅笑得甚甜:“我每顿吃五大海碗饭,酒和菜还不算,胃口当然大啊!”   朱一刀正色道:“杜小帅,你少在那里打哈哈,我说的机会,是让你当武林副盟主,干不干?”   杜小帅依旧是吊儿朗当样:“哇噻!副盟主,好象官不小嘛,待遇好不好,是拿月薪,还是象外国人算周薪?”   宋一刀大方道:“只要你同意,还谈什么待遇、薪不薪的。   我不但让你做副盟主,还要你当我妹夫,今后咱们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分什么彼此!八蚊蠲畋纠淳昧侄疾幌猛嵌挪藕茫惶我坏兜募妇浠埃偈毙幕ㄅ牛薏坏枚判∷Ц峡煲豢诖鹩Α?   但社小帅仍在装疯卖傻:“哈!这可是人财两得的好机会,提着灯笼也找不到呢!”   宋一刀欣喜道:“你同意了?好,所有的亲朋好友,将来我一律重用!”   杜小帅白了他一眼:“我有说同意吗?”   宋一刀脸色一沉:“不同意你就死定啦!”   杜小帅讪笑:“哇!翻脸比翻书还快呢……不过,你吹牛也不打个草稿!   说什么一刀毙命,杀人从不用第二刀。我看你跟我交过几次手,用了一百万刀也不止,却没有一刀碰到我的汗毛,不知道怎样能杀得了我?“宋一刀怒哼声中,刀已出鞘。   宋妙妙大惊,急叫道:“哥哥你不能杀他!”   但她被矮老头紧紧抓住,无法挣脱上前劝阻。   杜小帅也拔剑在手,根本不当回事:“这回是你发口号,叫一二三,还是我叫?”   宋一刀已经气得脸都绿了,狂喝一声:“看刀!”抡刀就向杜小帅攻来。   杜小帅仍嘻皮笑脸,从容挥剑迎敌。   不料才一交手,小伙子就觉出,对方的刀上布满强大真力,与以前大不相同。   几个照面下来,更使杜小帅暗惊在心,发觉自己的剑招尚未使出,竟已被对方的刀势抢先封祝杜小帅心知神龙子传授的剑术,已经不管用,压制不住对方的刀法,急忙改用‘玄天三剑’。   那知宋一刀的刀法也跟着一变,刀法与杜小帅的剑法,路数竟然极为相似。   好象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用刀,一个使剑而已。   杜小帅大感惊异,猛然想到,飘花宫遭血洗后,藏在练功室的‘兰花手’和‘玄天三剑’,两部旷世武功秘芨都不知丢到那儿去了。   当时就怀疑,如果不是柳苔青带着逃命,就是落在‘一刀’手里。   这时看宋一刀的刀法,不但证实秘芨果然落在他手中,而且已练成了‘玄天三剑’的剑招。   只是他习惯用刀,把剑改成了‘玄天三刀’吧?   杜小帅这下可吓到了,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以那诡异奇妙的身法,扰乱对方的攻势,再伺机出手,才能出奇制胜。   李黑还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大叫道:“小兄弟,你不能为了打赌想羸我,故意败给他啊!”   但杜小帅那有空再和他耍嘴皮子,‘车拼’(斯杀)都来不及哦!他以往遇上再强的对手,也从未象这时的全神贯注。总喜欢边打边逗乐子,找机会还会损上他两句。可见宋一刀给他的威胁很大。   夜色朦胧下,只见刀光剑影中,不时发出金铁交鸣声。   每当两件兵器相撞,击出火星四溅时,两条人影便一合即分,似乎双方都被对方的真力震开。   但随即分而又合,再展开激斗。   杜小帅手持‘断魂剑’,锋利足可断金削玉。   而宋一刀用的这把钢刀,看似一点也不起眼,却布满真力,即使‘断魂剑’斩不断它。   双方用的是同样路数,以致谁也不敢轻易使出‘毁天灭地’那一招。   只以‘阴阳倒转’和‘扭转乾坤’,两招中演变化出的招式,各显神通,在那里缠斗,一进要分出胜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他们心里有数,一旦使出‘毁天灭地’,极可能造成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这种局面下,双方只有全力以赴,比耐心和功力,尽量抢得先机,才能伺机使出杀手锏,干掉对方!   哇噻!这可真是一场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龙虎之争!刀光剑影中,只见人影翻飞,看得这边老少几人眼花了乱,心惊胆跳。   那边矮老头儿却已看出,宋一刀的功力不及杜小帅深厚,久耗下去,可能会输的。   宋妙妙是根本不会武功,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双方谁强谁弱,最后将是鹿死谁手。   但一个是她阔别数年的哥哥,另一个是她心目中的偶像,任何一人伤亡,她都会哭死的!   可是,她被矮老头儿抓住不放,没办法过去劝阻,急得她只有又哭又叫。   眼见宋一刀败象渐露,矮老头儿心中大惊,情急之下!突将手中断刀,向杜小帅背后飞掷而去。   这把刀还真有点邪门,掷出时无声无息,一见杜小帅背后,竟突然快速旋转飞转起来,同时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声,足以扰人心神。   杜小帅刚逼退宋一刀,正可趁势追击,不料突闻背后怪声大作,不由地暗自一惊。   回身一剑劈出,不料断刀竟受空气震荡之力,落地一弹一跳,改攻杜小帅下盘,向他右腿疾射而至。   杜小帅拔地而起,避开了‘怪刀’。   宋一刀见机不可失,身形向前一掠,钢刀已由右侧向杜小帅拦腰砍到。   宋妙妙简直快吓昏了,情急拼命,低头张口就向矮老头儿的手臂上狠狠一咬。   矮老头儿痛得一声怪叫:“哇!钡プ∷氖秩晕捶拧媸怯泄还讨吹模?   宋妙妙能一个人在苏州城混,经常在‘如意赌坊’大显神通,施展妙手空空绝技,可也不是混假的。   发一发狠,提脚就向后倒踹,而且算准了部位,踹中矮老头两跨之间要命的地方。   矮老头儿痛得杀猪般惨叫,不由地手一松,宋妙妙趁机脱身向前冲去。   但她刚冲出两步,就被怒不可遏的矮老头儿赶上,跳起来当头一掌劈下,口中喝骂:“贱丫头找死!”   宋妙妙被打得间破血流,惨叫一声:“啊!北愕沟夭黄稹?   宋一刀突袭来得逞,反被杜小帅逼得手忙脚乱,又听到来妙妙发出惨叫。   这一分神,已被“断魂剑”刺进胸膛。   杜小帅瞄见宋妙妙倒地不起,连剑都来不及拔出,就转身向矮老头疾扑。   矮老头一见杜小帅扑来,立即双掌齐发,卷起两股狂风,仿佛卷风似的。   杜小帅已豁了出去,也以全力迎去。   轰!轰!两声巨响,真同势如石破天惊,只见双方均被震得倒飞两丈。   杜小帅只觉得胸部如遭千斤铁锤猛击,张口喷出一道绿色血箭,一屁股跌在地上。   矮老头儿更是连翻带滚的,如同一个皮球在地上滚动,继续滚出丈外才勉强停祝可惜来不及起,一条人影已疾掠而至,手起剑落,剑锋刺进了他的咽喉!   矮老头儿连惨叫都发不出,就双目一睁,口喷鲜血,无声无息地断了气。   双手从他喉间将剑拔出的,竟然是西门飞凤!   那边宋一刀也已倒地不起,被摆平在地上,“断魂剑”还笔直地捶在他的胸膛上,好像竖立的旗杆。   只是他并未当成武林盟主,旗杆上也未升起他的盟主旗帜。   杜小帅顾不得受了内伤,跳了起来,冲到宋妙妙身边,只见她已出气多,吸气少罗!   宋妙妙视觉已模糊不清,口中在轻哼:“哥哥,不要杀他,不要杜小帅忙执起她的手,泪光陷现:”妙妙,你哥哥不会杀我的,我们只是发生一点误会,现在误会已解开,没事啦!八蚊蠲钭旖欠浩鹨凰刻鹈鄣奈⑿Γ骸岸牛殴印闶遣皇谴鹩ξ腋绺缌耍俊?   杜小帅只好答着:“是的,我答应你哥哥了。”   宋妙妙气若游丝:“我……我好累……好想睡……等我醒来了,再……再告诉我……”话未说完,她已“睡”着了,永远不会再醒。   杜小帅来不及用他的绿血救她,心中一阵悲痛和激动,牵动了内伤,他也昏了过去。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六十章     杜小帅果然是“怪胎”,一般人就算功力深厚,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就算不死,至少也得躺上一年半载。   而他不到半个时辰,就醒来啦!   睁眼一看,已睡在床上,身边只有红红一人守护着。   小伙子撑身坐起,急问:“其他人呢?”   红红扶着他,温柔地道:“你的伤很重,快躺下,唐姑娘在带着大家找东西。”   杜小帅一听,晓得他们我的是那只白玉匣,眼珠子一转:“我去看看!”   红红按住他:“不行啊,你的伤……”   杜小帅又翻个身,下床惹笑道:“我那有受伤,不是好端端的吗?”说着又一蹦一跳的,以示正常。   红红只好笑了。   杜小帅眼光一扫,这才想出,是在当日柳苔青的“寝官”,立即抓起竖靠在床边的剑:“走吧!”   两人出了房,不见一个人影,一直找到大厅,才发现大家正分头搜寻。   李黑刚好一转身,见红红陪着杜小帅进来,惊喜得很:“小兄弟,你没事啦!”   杜小帅眨着眼戏谑道:“事可多着呢!”   唐诗诗也左来过来,她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上前把杜小帅一抱,热情地叫了声:“帅哥!”杜小帅想到唐云萍,不禁一阵心酸,看来他们还没有告诉她实情,他也只好装出笑容,关切地间:“诗诗,你没受委屈吧?”   唐诗诗小嘴一撇:“还不够委屈吗?这些天来一直绑着我,又蒙住我眼睛,看不能动又看不见!”   杜小帅只想逗她开心,故意问道:“那你吃喝,拉尿,尿尿怎么办?”   唐诗诗一听脸都红啦,给他个白果眼,窘迫道:“那当然放开我的手,可是那矮冬瓜比鬼还精,雨步不离,除下蒙眼睛的黑布,想逃走,连门都没有!”   杜小帅挑她语病:“不对呀!既然你眼睛看不见,怎么知道守住你的是矮冬瓜?”   唐诗诗道:“宋一刀把我送交那个矮冬瓜之后,才被蒙上眼睛的嘛!”   杜小帅“噢‘了一声,又问:”矮冬瓜的窝在那里?“唐诗诗摇摇头:”不知道,一路上我被点了昏穴,到了以后才解开,那地方好象是个山洞,又象破窑。   我听宋一刀说,那里可能会被人去搜寻,必须换个离苏州不远,又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他们叽叽咕咕商量之后,就捆绑起我,蒙上眼睛,把我带到了这里来。“杜小帅露出瘪样:“你娘咧!这里真正是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李黑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被‘一统帮’血洗过的飘花宫,还会被人利用藏‘肉票啊!   杜小帅白眼一翻:“幸好没有撕票!诗诗,你在带他们找什么?”   唐诗诗道:“找宋一刀今天刚带回来一个白玉匣嘛!”   杜小帅眼光向李黑一瞄,他一脸无辜纯洁的样子,忙问道:“白玉匣里装的是什么?”   唐诗诗摇摇头:“不知道!宋一刀一见矮冬瓜,就兴奋大叫:‘师父,我得到啦!’矮冬瓜急忙阻止他说下去,两人就走到一边去说悄悄话,好象怕被我听见似的。”   杜小帅一弹耳朵:“怪事!宋一刀又没说出得到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他带回的是只白玉匣?”   唐诗诗嗔声道:“帅哥!你怎么老挑我毛病嘛?本来见作伤重昏迷不醒,西门岛主就主张赶快用马车载你回苏州城的。可是李长老说要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是个白玉匣,我才想到一定是宋一刀今天带回来的,所以带着大家一起找嘛!   杜小帅故意瞄着李黑:“老哥哥,白玉匣里什么?”李黑表情逼真:“我也不太清楚……”范桃花突然冒出一句:“可能是‘血旗令’!   除了杜小帅和李黑的吃惊状是装出来的之外,其他人还真被吓了一跳。   红红立即附和:“范大姐猜的很有道理,不是听说在‘醒园’被杀的几个江湖人物,也可能是去搜寻‘血旗令’的吗?那宋一刀带到这里藏起来的,一定就是‘血旗令’!   西门飞凤点点头道:“嗯!很有可能是这样,铁老太君……”杜小帅忙把她的话打断:“再猜下去就没完没了的,咱们赶快找,找到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啦!”   唐诗诗皱眉头道:“处处都找遍了,只有大厅……”杜小帅敲了敲脑袋瓜子:   “嗯……他们一定是藏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李黑把头猛一点:“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杜小帅忙问道:“诗诗,这些日子你被关在哪里?”唐诗诗抓抓头道:“好象……好象往下走……“社小帅一弹耳朵,振奋得大叫:“练功室!”   李黑接道:“我第一个就想到练功室,可是里面乱七八糟……”杜小帅笑问道:“老哥可,我打个比如,如果强盗遇上个刚被洗劫过的旅客,连衣服都几乎被剥光,还会不会抢他?”这一发现,使杜小帅喜出往外,忙不迭拖过小矮几,够上去伸手一勾,正好可以勾到洞口下的网罩。   卸下网罩,伸手进去一摸,果然摸到里面塞有什么东西。用力拉了现看,是个三尺来长,用黑布包裹成方形的玩意。不用打开,小伙子已料到什么了。   他不禁欣喜若狂叫道:“我找到啦!找到啦……”大伙儿再也沉不住气,齐声发出欢呼,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室内。   杜小帅已顾不得‘血旗令’曝光了,迫不及街地跳下小几,打一包着的黑布一看,果然是只白玉匣!   西门飞凤兴奋得象个小孩子似地:“杜小侠,快打开白玉匣,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血旗令’呀!   杜小帅突然有些犹豫起来正在考虑要不要打开玉匣时,突闻从走道口传来一阵笑声:“好极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哈哈……”大伙儿大惊失色,不禁相顾愕然,都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杜小帅急忙将玉匣交往李黑手上,冲出门口喝问:“什么人?”走道口那人沉声道:“小杂种!快把那白玉匣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炸毁这地道,把你们全部活埋在里面!”   杜小帅一听是一统帮主,又气又瘪,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他老爸了,破口大骂:”   老混球,交你个死人头!就算把咱们全部炸死、活埋,也休想得到这只白玉匣!”   走道口又传来一统帮主的狂笑:“哈哈,不要嘴硬,好死不如歹活,天下没人喜欢选择死的。我让你们考虑考虑,数到十,还不交出白玉匣,我就要炸了,现在开始,一……二……三!”杜小帅没时间犹豫了,霍地拔剑出鞘,回声小声道:“大家准备,我先冲上去,你们紧跟着我!”   唐诗诗可不想让他去送死,刚叫出声:“帅哥……”杜小帅已冲向走道,使她来下及阻止。   那知刚冲近石阶,突闻‘哗啦啦’一阵巨响,从出口滚下了一大堆巨大石头,逼使杜小帅急忙暴退。   一统帮主又在狂笑道:“哈哈,别打逃出的歪主意,那是枉费心机,现在我继续数了,四……五……!”   杜小帅真快被气死了,张嘴就骂他十八代祖宗,一统帮主根本不理会,继续道:“六……七……八……!   “九”字刚要出口,突闻一阵骚动,喊杀声大作。   守住出口的一统帮主,及戴着一模一样人皮面具的十几名壮汉,齐齐一怔。   一统帮主把心一横,引燃了手上一大包炸药。   正在抛下出口,突见一名站得较近的壮汉,奋不顾身地疾扑上来,抡拳就身分了攻去,只见此人的出手,和拳势的威猛凌厉,就知他是“铁拳‘东方明了!   一统帮主大怒,翻掌劈出,一股雷霆万钩的掌力,震得东方明扑势一顿,接着一个迎面倒栽,喷出一大口鲜血。   几乎是同时,几名壮汉已一拥而上,刀剑齐下,把东方明连砍带刺的,剁成了十几二十块。   一统帮主受到这一阻,等他突然想到手上的炸药已引燃,顿时惊得魂飞天外。   来不及抛开,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炸药已爆炸!   哇噻!好惊人的威力,竟使守主口的十几人,无一幸免,全被炸成了肉酱。   不但出口上的走道,被炸得墙倒柱折,连屋顶都被震得掀起一大片。   而整个宅院内外的斯杀,也被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惊得全部停止。   但随即又继续展开了更残烈的“大车拼!”“一统帮”方面足有近百人,对方人数虽不多,却个个武功高强,其中赫然有钱如意,“神龙子”方杰以及未露面的洪蔽,及矛山派赤发老道太乙上上在内。   钱如意情急之下,施展“红花血指”,一路冲杀,势如破竹,如无人之境,冲向了走道。   正好杜小帅一马当先,领李黑等人从出口上来,一见钱如意,真是高兴得几乎说不出后来,奔上前叫道:“娘……”钱如意见爱子无恙,更是喜极而泣,拥抱住扑来的杜小帅泣着:“帅儿!帅儿……”李黑一听外面喊杀声还在闹热滚滚,自己功力已失,帮不上忙,急向西门飞凤叫道:“老婆,快去帮外面的忙呀!”   西门飞凤把手一举,领着“七煞女”就向外冲。   唐诗诗来不及招呼钱如意,也随着范桃花和红红跟了出去。   李黑手上拿着白王匣,不敢跟出去看热闹,以防万一有失,眼光四下一扫,只见到处是炸碎的血肉和残肢,不禁咋舌道:“哇噻!好大的威力,炸得有够彻底,都认不出谁是谁了……”杜小帅猛然想到,急问:“娘,您知不知道,一统帮主究竟是谁?”   钱如意热泪盈眶,凄然叹道:“帅儿,谁也没有见到他的真面目,就当他是个陌生人好了。”   杜小帅会意道:“有道理。”   钱如意深深叹了口气,又道:“人死为大,不管他是谁,咱们就做做好事,把这些混成一块的残肢碎体,全埋葬在一块,也算积个阴德吧!”   杜小帅明白她的心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的喊杀声已渐弱,终于完全停止。   ※※※果然不出所料,一统帮主又率众折回苏州城来,志在必得地寻获“血旗令”。   由于人多势众,惟恐惹人注意,一百多人化整为零,分成了几路向苏州进发。   宋一刀是一统帮主的干儿子,在帮中身份不同,且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单独行动和执行特殊任务。   途中他自告奋勇,单枪匹马先行,赶往苏州城一探虚实。   一统帮主虽然没反对,却已起了疑心,即命四大护法之一,轻功最好的“飞毛腿”陆健跟踪,暗中监视宋一刀的一举一动。   金玉姬可真衰,好不容易以放出宋妙妙为条件,使杜小帅答应放她一马,连夜带了细软和全部家当逃出苏州城,却被“香妃院”雇的两个镖师,带了一帮保镖和打手一路追杀。   他们是见财起意,想黑吃黑,夺取她的金银珠宝瓜分,然后远走高飞,各跑各的,以免被“一统帮”追究失职,那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途中金玉姬被追上,只好踉他们拼了!   这娘们的武功虽不算高,狠劲倒是十足,尤其她的十指涂有迷魂剧毒,使这些穷凶恶极的家伙一时拿她无可奈何。   偏偏在战得难解南分明,憧上急急赶往苏州的宋一刀。   这些家伙一见宋一刀,急忙恶人先告状,不说他们追杀金玉姬是为了夺金银财主,反咬她私放宋妙妙,要抓回她向一统帮主请功领赏。   宋一刀一听,先还莫名其妙,追问之下,才知妹妹早就被一统帮主骗去,交给金玉姬关在“香妃院”,却一直瞒着他。   瘪怒之下,他出手杀了金玉姬,那批财迷心窍的家粉也赔上了命。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宋一刀割下金玉姬的脑袋,剥下保镖的衣服包起,提了就向苏州,飞奔而去。   嘿!天下的事就有这么巧……所谓“无巧不成书”嘛……当他经过南浔附近时,发现一个老太婆,正蹲在湖边不知清洗啥玩意。   好奇心,人人都有嘛!他悄然掩近,躲在数丈外的树后偷看,只见老太婆正将一只白玉匣,用湖水洗外的泥土,迫不及待地打开匣盖,取出里面带有银旗杆的暗红色三角旗。   老太婆一时得意忘形,拿着小旗左右挥舞,一面狂笑不已:“哈哈,想不到‘血旗令’终于到手!”   宋一刀一听“血旗令”三字,连想都不用了,出其不易地向老太婆疾扑而去,拔刀就杀。   老太婆乐极生悲,在毫无防备下,被杀得措手不及,连置于身旁的龙头拐杖都没抓到手,就当胸挨了一刀。   这回可是“金子招牌”,当真一刀毙命!   宋一刀轻而易举夺得“血旗令”,真比答中了“六合彩”还兴奋,但不敢把它带着进苏州城,立即折回穹窿山边,交给在庄内看守唐诗诗的矮东瓜师父。   藏妥之后,师徒二人密商之下,决定由宋一刀带着金玉姬的人头,去把杜小帅诱来,先交换宋妙妙,再动手除掉这可能妨碍他们大事的小子。   除非他愿意娶宋妙妙,并且同意将来屈就副盟主。   其实那封信就是宋一刀,神不知鬼不觉亲自送去的。   当时不知宋妙妙在那间房,而且要把杜小帅诱到飘花宫旧址去,才未惊动正在房内密商的男女三人。   结果,都是人算不如天算!   悄然跟踪监视的陆健,亲眼遥见一切,急忙赶回向一统帮主复命。   一统帮主一听“血旗令”到了宋一刀手上,哪还用说,立即召集几路人马,亲自率领赶往夺血旗令。   而这时追踪“一统帮”的钱如意,一路追到苏州,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钱如意觉得很不对劲,领着男女十余人,急如星火地直奔那旧宅。   一听江福说,杜小帅等人带着宋妙妙去穹窿山边交换唐诗诗了。钱如意大喊不妙,事不宜迟,急忙带了所有人赶去接应。   螳螂捕蝉,不知后有黄雀。   “一统帮”的行踪,一路始终未能逃过另外三人的耳目,那就是神龙子、洪薇和太乙上人。   他们三人各自扫门前雪,各顾各的,并未走在一起,目的是要跟踪“一统帮”   的落脚处,再就近求援,我帮手来围剿。   “一统帮”的几路人马,突然集中折向穹窿山,颇出三人大感以外,不知他们又搞什么飞机。   由于他们人多势众,三人可懂得猛虎难敌群猴,好汉架不住人多的道理,不敢轻举忘动。   当一统帮主率领众赶到时,只见庄外仍停着那辆双辔马车,庄内却静寂无声,见不到一个人影,也没有丝毫动静。   他们那里知道,杜小帅刚清醒不久,正带了大伙儿进入练功房搜寻“血旗令”。   掩入庄内一看,赫然发现地上躺着宋一刀、矮东瓜和宋妙妙三具尸体。   一统帮急命大批手丁在外面戒备,亲率十几名亲信,包括身边的两大护法及各堂堂主。   这是刚好钱如意率众赶来,一见庄内外的情况,当即一声令下,挥众冲杀入庄。   藏身暗中监视的神龙子、洪薇和太乙上人,可不是来表演的,也现身杀出。   于是,庄内展开了惨烈的激战……   当杜小帅、钱如意和李黑三人走出时,壮内的激战已结束,只见横尸遍地,惨不忍睹哪!   丐帮弟子虽有几个武功较差的,在混战中丧命,还有几个身受重伤。   但“一统帮”的人,却已伤亡殆尽!   杜小帅眼光各处乱瞄,发现宋妙妙的尸体,忙过去双手抱起,再找到来一刀的尸体,把两具尸体放在一起。他喃喃自语:“宋姑娘,我会把你们兄妹葬在一起,以后你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钱如意了解爱子的心情,走进他身边:“很好,就照你的意思做。   这里的善后,我会交待壮武他们处理,其他人都先回苏州再说吧!岸判∷蝗幌肫穑剖共恢锼懒耍厝ゼ颂圃破嫉牧槭啵衙庥质潜从薜盟廊セ罾础?   尤其,怎样向这姑娘说明呢?   难道承认是死在他手里?   小伙子实在不愿见到那一幕,揪着一张苦脸:“娘!你们先回去,我要亲自料理宋姑娘的后事。”   钱如意尚未置可否,不料唐诗诗也走过来:“帅哥,我留下陪你。”   杜小帅简直快苦出汁来:“不不不,你被关了好多天,须要回去好好休息,我把这里的事料理完了,就回苏州城来。”唐诗诗小嘴一厥,有点不高兴,转向钱如意撒娇:“师父,让我留下来陪师哥,好不好嘛?”   钱如意一进旧宅,就见到大厅里唐云萍的灵枢,她虽不知详情,但已看出爱子的心意,便轻叹一声:“诗诗,先跟我回去,我有根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唐诗诗还算聪明,似以觉察出事态严重,惊问道:“是不是有我娘的消息了?”   钱如意犹豫了一下,才微微点了点头。   唐诗诗更是一惊,追问道:“什么消息?”   钱如意瞥了杜小帅一眼,不动声色:“回去再告诉你吧!”唐诗诗又转向杜小帅:“帅哥,我娘究竟怎么了?”杜小帅毫无表情,干涩地道:“你回去就知道了。”   唐诗诗娇嗔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稀奇什么。要撵我走,我走就是了嘛!”说完就扭头向庄外走去。   范桃花和红红追了上去,钱如意不禁又叹了口气,问道:“帅儿,回去要我怎么跟她说?”   杜小帅实在不愿再说一遍经过,向站在一旁的李黑道:“老哥哥,麻烦你陪我娘先回去,把一切告诉她老人家吧!”李黑点了点头,捧着白玉匣走上前:   “钱夫人,请!”钱如意当即把壮武等人留下,李黑也留下江福和一些丐帮弟子,胁助处埋善事。   于是,除了神龙子和方杰,其他人全跟着钱如意走了。   神龙子这才走近杜小帅,问道:“唐教主死了?”   杜小帅木然点了点头。   神龙子又问道:“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杜小帅仍然点了点头。   神龙子终于明白了,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一直忙到下午,由江福带了杜小帅交付的银票,领着丐帮弟子去苏州,选购了三具上好棺木,及大批薄板棺材回来。   杜小帅将宋一刀和宋妙妙合葬在一块,把炸成断肢的尸体,放入一个棺木中,另葬一处后,便偕神龙子和方杰先行离去,其他交由江福等人处理。   赶回旧宅,一进大厅,就发现停置的灵枢已不知去向。   杜小帅不由一怔,急向迎出的李黑问道:“老哥哥,唐大姐的灵枢……”李黑神情肃然道:“唐姑娘备车载走了。”   杜小帅惊道:“诗诗走了?她上那儿去了?”   李黑摇了摇头:“不清楚,红红走了不久,范桃花就随同她将灵枢用马车载走……”杜小帅眼镜睁得更大,急问道:“红红也走了?”   刚好钱如意偕同西门飞凤闻声从拱门出来,接道:“红红有一封信给你,你自己拿去看吧!”说着把手上的信向前一递。   杜小帅忙上前接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杜公子,红红自惭形秽,不敢以残花败柳之身,追随陪侍左右,有辱公子清誉。今将终身皈依佛门,以赎前非。   请恕不辞而去,情非得己,来生愿变犬马相报。红红敬留。”   看完信,小伙子怅然若失,发起呆来。   只听钱如意深深一叹:“唉!红红这姑娘本性很善良,只可惜命运多变,又误入歧途,糊涂加入了‘一统帮’,否则倒真能成为一位贤妻良母呢!”   杜小帅听出统外之音,却又无言以对,只好把话岔开:“娘,诗诗知道她娘是怎么死的了嘛?”   钱如意微微点头道:“李长老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不怪你,只是悲伤过度,万念俱灰,决心把娘的灵枢运回老家安葬,从此不再涉足江湖了。”   杜小帅忙问道:“她的老家在那里?”   钱如意道:“她的心意很坚决,不愿再见任何认识她的人,包括我这师父在内。她没说,我也不好追问,帅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杜小帅黯然伤神,又沉默下来。   方杰忽道:“小帅,这些儿女之情,暂且搁在一边。   现在有个最麻烦的问题,就是你服了龙血和内丹,每年中秋节之夜,必将狂性大发,比那夜饮了整壶强烈药酒更严重!岸判∷貌畹慊枇耍骸芭叮磕恰俏腋迷趺窗欤俊?   方杰着重其事道:“据我所话,只有勤练少林‘易筋经’上所载真功,才能使你体内的龙血逐渐淡化,恢复成正常人。   不过,那样一来,你因龙血和内丹所获的功力,也将逐渐随之消失。“杜小帅耸了耸肩,无所谓得很:“消失就消失,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一统帮’已消灭,只要能保有防身武功就行了,何必一定非‘怪胎’不可,像这位老哥哥,功力尽失,还不是照样活得很快乐!”李黑不由瞥了西门飞风一眼,面露得色:   “说的也是……”想到要付专利费,急忙把最后一字止住不说了。   神龙子却把眉头一皱道:“但‘易筋经’是少林至高武学之一,从不传授外人……”杜小帅弹了弹耳朵,一派潇洒:“没问题,反正死了死了,走了走了,当尼姑的去当尼姑了,那我就去少林寺当和尚!”钱如意斥道:“胡说!一人不拜二师,当着你师父的面前,怎可……”神龙子置之一笑:“只要能使帅儿恢复正常,别说他去拜少林门下,就是要我陪他去拜,我也干!”   杜小帅感动得几乎流鼻血了:“师父,你老人家真爱说笑,那怎么可以……”   神龙子正色道:“有何不可,总不能以后每年中秋,又出现一个‘男魔’吧!”   李黑突然大叫:“有了!”   杜小帅忙道:“恭喜恭喜,老哥哥,老嫂子几时请我吃红蛋?”西门飞凤听得面红耳赤,李黑却正经八百地道:“小兄弟,我在说正经的,你扯到那儿去了!”   钱如意也斥道:“帅儿,别打岔,听听李老有什么高见。”   杜小帅眨了眨眼:“是!不再打哈哈了。”   李黑遂道:“小兄弟,你不是约定三月之内,用”血旗令‘去换丐帮的’狗头令牌‘吗?如今“血旗令’已在咱们手上,唐教主也死了,少林和尚要不答应传授你‘易筋经’所载真功,‘血旗令’就不交,看他们留着‘狗头令牌’有啥用!”杜小帅揉揉鼻子捉弄谑笑道:“谁说没用,用处可大呢!   万一他们以‘狗头令牌’,命所有丐帮弟子不许吃喝嫖赌,尤其不准吃狗肉,那丐帮可不就惨啦!袄詈诿÷浼父拥溃骸八档囊彩恰倍判∷О咽忠簧欤忠ɡ蚜恕!袄詈谛Φ溃骸澳愦蚨氖涞囊不姑桓叮勖橇降至恕鼻缫庵V氐溃骸啊炝睢巧倭质铮蘼鬯谴鸩淮鹩Υ谒Ф捉罹婀Γ勖腔故且谎榛乖鞯模 ?   于是,经过一番讨论,一致通过,由大家陪同杜小帅,即日动身前往嵩山,将‘血旗令’送不少林寺——顺便当和尚去!   ※※※已经是暖花开时节了。   杜小帅来嵩山已经将近三个月,在交还“血旗令”时,法禅大师差点乐歪了,当场一口答应钱如意等人的要求,不但交还“狗头令牌”,还同意传授杜小帅“易筋经”真功,来个买一送一。   但少林门规森严,本门武功绝不得传授外人,所以杜小帅必须拜在少林门下。   莫办法,他只好出家当和尚了。   剃光头都没啥了不起,两三个月不沾荤,不沾酒,这种日子可不太好受。   这日他实在憋不住了偷偷溜下山,想找条野狗来宰了煮他一大锅,好好解解馋。   突然间,一阵狗肉香味随风飘来。   哇噻!难道少林和尚想偷开萤的不止是他,还有别人也偷偷溜下山干这勾当?   要不就是他吃狗肉想疯了,产生幻觉,否则那会刚想吃狗肉,就闻到了肉香!   他的嗅觉可真比猎犬还灵,一路嗅着肉香味,找到了一座山头的半山腰,果然遥见有人蹲在火堆旁,默默守望着火上的锅罐。   你娘咧!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跑到这里来炖狗肉,风一吹,肉香飘向漫山遍野,那不是存心吊人胃口?   夭寿哪!   常年吃素不沾荤的出家人,对这香肉可能早已“麻木不仁”,闻不出它的香味了。可是他不同,老远就能闻出,还是令他垂涎三尺的狗肉香味!   奔近一看,他奶奶的,守在火堆的,还真是个光脑袋的小和尚呢!   杜小帅含骂了声:“小秃驴……”一想不对,自己不也是小和尚吗?那能自己骂自己。   小和尚闻声猛一抬头,露出一脸惊喜之色。   杜小帅一弹耳朵,似觉得这小和尚非常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面。   少林寺的老和尚、中和尚、小和尚外加小沙弥何止千人,也许是经常见面,却未彼此打过招呼的吧?   小和尚眉清目秀,长得非常俊悄。简直不像小和尚,倒很像个小尼姑呢!   杜小帅只想分一杯羹,管他是和尚还是尼姑,揉揉鼻子:“好香!小和尚,你……”不料,小和尚却道:“我不是小和尚!”   杜小帅一呆,诧异道:“那你是……”   小和尚嗔笑:“我是尼姑!”   杜小帅更奇怪啦:“小尼姑?嵩山方圆百里之内,根本没有尼姑庵,你是从哪里跑来的?”   小尼姑眼皮一翻:“你能跑来当和尚,我为什么不能跑来当尼姑!”   杜小帅定神一看,赫得也大叫:“哇噻!你是杨心兰?”小尼姑果然是杨心兰,她正经八百地,单掌竖胸:“阿弥陀佛,贫尼法号忘不了,请你别乱叫!”   杜小帅做梦也想不到,杨心兰会出现在这里,不但剃光头扮尼姑,还在这半山腰炖狗肉,忙问道:“你,你这是搞什么飞机?”   杨心兰大大叹了口气:“唉!莫法度(没办法),谁叫我起了个‘忘不了’的法号,我只好‘你丢我捡’,人家丢掉不要的,才轮到我来捡,还不一定能捡到呢!”   杜小帅也叹了口气,蹲下道:“现在一切都大迟了,我已经出家当和尚……”   杨心兰哼声道:“瞎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根本不是真的出家当和尚,只是为了要练练‘易筋经’所载真功,不得不拜在少林门下!”   杜小帅一竖拇指:“哇噻!你的消息有够灵通!”   杨心兰得意洋洋地:“那当然!消息不灵通,我那会跑到这里,守了半个月,宰了十几条狗来炖,才能把你引来,我还以为你伤风鼻子闻不到呐!”   杜小帅憋声道:“你故意把我引来?”   杨心兰厥起小嘴:“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再等你两天不来,我就把狗肉带到大雄宝殿去炖!”   杜小帅急道:“拜托!这个玩笑开不得!”   杨心兰笑得甚甜:“那你得答应我,每天溜下山,吃两碗狗肉再回去。”   杜小帅一拍额头:“你不打算走了?”   杨心兰深情地:“等你呀!你哪天还俗下山,我就哪天跟你一起走!”   杜小帅啼笑皆非,露出苦脸窘笑道:“你这是干嘛?”杨心兰嗔声道:“我就是这个死心眼儿,所以法号取了个‘忘不了’,表示忘不了你,跟定了你!”   杜小帅苦笑道:“可是,我在少林练功,可能三年五载,也许更长,要十年八年……”杨心兰断然道:“我就等你十年八年!”   杜小帅没辙了:“唉!这叫我说什么呢……”杨心兰捉笑道:“什么都不必说,狗肉已炖好了,咱们吃吧!”说完,打开罐盖,顿时肉香四溢。   她倒准备得很齐全,顺手拿起木构,舀了一碗,笑得好开心:“可是没酒哦,免得喝了害你回去穿帮受罚,以后就没戏唱了。”   杜小帅也对她露出真诚的笑容,端起碗来就吃。   和暖的春风,轻拂在两张充满憧憬和希望的笑脸上,彼此都感到受到无限的欣慰。   仿佛,即使是比十年八年更长的时间,那也是值得他们期待的幸福未来。   (全书完)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