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第 一 章 大漠起风云 第 二 章 散功露 第 三 章 初试身手 第 四 章 神经老人 第 五 章 横扫铁蹄帮 第 六 章 收复铜城山 第 七 章 发财有术 第 八 章 奇人村中访奇人 第 九 章 劫 囚 第 十 章 诡诈夫妻 第十一章 再中奸计 第十二章 青春之泉 第十三章 美人计 第十四章 “猪哥”部队 第十五章 血战天音河 第十六章 雪中之爱 第十七章 九鹰红城 第十八章 再结情缘 第十九章 走火入魔 第二十章 遇 刺 第二十二章 武当山 第二十三章 巧脱牢笼 第二十四章 恋 爱 第二十五章 狂侠被困 第二十六章 一统大漠 第二十七章 仙泉劫       第 一 章 大漠起风云     一匹黑骏马驰骋于大漠无边无际之草原。   马壮,蹄宽,奔驰起来,直若飞箭,欲追回天际劈出那道快速闪电。   或许快下雨了,乌云不停从身后天空卷来,马匹就是奔驰带劲,永远抢在乌云前头奔去。   骑在马上的是位相貌豪迈年轻武士,他正挽着长弓,在那飞驰如电的奔驰下,仍能从容不迫抽箭欲射天空那黑点。   “是鹰?”   年轻人发现那黑点原是盘飞空中的老鹰。   他不射鹰,碎然把长弓抽偏.猛往左侧三百丈远那灰点射去。长弓弹出时声,利箭一闪而逝。远处传来叭响,飞骑头也不回奔去,眨眼没人草原尽头。   他方逝去,忽又见及两匹快马追来。   两人大汗淋漓,仍猛催烈马狂奔,一人突指灰点处,两人赶忙策马追去。   那灰点正是凸出地面硬岩,此时竟然嵌着那把利箭。一人下马猛揪,抽之不动,另一人下马帮忙,还是揪不出。   “****,天上鸟不射,竟然射起这玩意?整死人啦!”   一名骑士面带苦笑,莫可奈何之下,只好合两人力道将利箭折断半截插入地泥中以灭迹。随又抽出一把利箭朝那岩石磨个四五下,始黠笑地说:“将就啦!”   两人会心一笑,赶忙跨身上马,挤出老命直追那年轻武士。   叭啦啦雷电闪至,大地闪青闪白,乌云如鬼掩来,骤雨倾盆,淋得两人面身尽湿。除了叫倒霉,两人已不知如何发泄倒霉情况!   但叫久了,竟也换来自嘲笑声,两人同是想着--不知公子是否也中奖?   那武士公子果然了得,一口气血冲山腰处。那里正有天然石林躲雨最是恰当--其实这地方,早在六岁时他就已知道,否则又何必拼小命冲奔过来呢?   他刚下马,冲入里头,此洞竟然早避着三数十名游牧百姓。   “不好意思!“   武士觉得冲得太快,很似乎可能吓着他们,赶忙躬身为礼,迎着这群一脸惊诧的自姓目光,他避向洞口,拭着汗,准备瞧瞧背后两个浑跟班追到哪儿了?   眼前一道闪电劈来,骤雨急扑而至。   武士赶忙跨退几步,避开骤雨溅湿,心头暗自得意逃过一动.脸面不禁露出促狭笑容:   “两个准是中奖了……”   正得意之际,忽闻背后刚叭叭连响,武士惊觉,猛转身,猝见三数十名男女百姓全部下跪,方自惊觉这群人本就在此等他到来。   一名满脸悲戚瘦瘠老头哽咽道:“南宫公子,您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   他一开口,后头立即同口祈求,并磕头不断,瞧他们如此悲愤神情,显然受了极大委屈。   南宫鹰急道:“有何事,慢慢说,只要我能帮忙,我一定帮。”   瘦瘠老人立即说道:“公子,你可曾想过,一个人为了想试试他的剑利不利,随便可以砍下别人脑袋?更让人发指的是,他想看看妇人胎儿是男是女,竟然当街开膛破肚.抓出婴儿验身!那是血淋淋惨剧啊!”   想及如此惨状,百姓泣不成声。南宫鹰更是头皮发麻:“真有此事?”   “鹰岭百姓哪个不知。”瘦瘠老人泣声道:“而且还不只一次,已有三个妇女遭此毒手……”   “会是谁?”南宫鹰脸容抽动。   瘦老人强忍痛楚,还是说了:“是堡主啊!公子的爹啊!”   “我爹?”南宫鹰脸容大变:“怎会?我不相信:”   由不得他不相信,百姓早让至两旁,洞角躺着一具翻着怒白眼睛的妇人尸体,她小腹暴裂,烂皮污红翻开,死状奇惨。任谁一眼也能看出,那正是怀胎十月之后被剖开的肚皮。   南宫鹰全身发抖,久久不能自己。   瘦瘠老人强忍悲切道:“草民不祈公子亲身杀父,但多么希望能将堡主身上魔鬼驱逐出境。否则草民日后将无宁日……”   “我不信!不信!”   “公子,您一定要相信……”   “事实已摆在眼前,公子您要将堡主驱逐出境,不是驱逐他,而是驱逐附着在他身上的恶魔……”   百姓们泪水横流,挤命祈求。现场一片哀乱,随后赶来两名护卫石刀、石木见状,以为乱民骚扰,顾不得一身湿,赶忙抽出短枪,掠欺过来:“你们敢扰我公子!”石刀挡了过去,就要出手教训。   南宫鹰却忍受不了父亲罪行,狂吼尖叫,没命夺步冲出,掠身上马,不顾倾盆大雨,飞骑而去。   石刀、石木两兄弟摸不清头绪,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顾得再理老百姓,急急上马,紧追后头,免得大公子有所失闪。   百姓们一阵泣叹,泪水渗流,唯瘦瘠老人较能自制,安慰着诸人:“会的,大公子会替我们做主的!”   望着外头倾盆大雨,他们多么希望此时被放逐的是南宫豹而非大公子。   倾盆大雨虽大,也打不掉南宫鹰心头那股间悲。   老早,他就知道父亲变了,而且从他懂事以来,就没得过父亲任何一句赞赏的话。他那一双红浊昏散的眼神,只会对弟弟充满着溺爱,只要一转向自己,立即变成不屑神情。   “胆小鬼.有什么用!”   这是自己十六岁那年攻破敌人老巢,只身杀了叛徒恨天魔,而放走其手下数十人,父亲就不断如此谴责自己,还说自己那么怕死,不如去当和尚算了。   尽管自己已十九岁,而且行过加冠之礼.他却一直不让自己参加任何堡中秘事。   当帮中长老看不过去,想加以劝解,父亲必定大怒,还指责长老无礼,硬是利用种种方法整倒长老,几年来,死在他手中者已不只三、四人。   难道就因为怀疑母亲不贞而将她逼死之后,将所有罪状都往自己身上推?   这倒也罢了,都已忍了几年,几乎都已习惯,可是今天,就在谣言满天飞之际,竟然活生生亲眼见着被父亲暴行杀害的怀胎妇女尸体!   天啊!这还算是人吗?   天啊!他竟然是自己亲生父亲啊!   南宫鹰疯狂策马狂奔,任由怒雨打在脸上,打乱满头头发,打烂乱飞衣角,更恨不得将自己打昏、打死、打入十八层地狱以逃避这永远洗脱不掉—   —疯狂凶手的儿子!   不知狂奔多久,只觉得忠马累了,蹄慢了,雨歇了,乌云渐渐退去了。   西山映出一道火红霞光,已是一日将尽,夕阳西斜时刻。   南宫鹰收回心神,落寞地摸摸坐骑,马儿引嘴轻嘶,始终对主人的忠心.更惹得南宫鹰感恩而感伤。   看来,父亲眼晴已浊,心早已失常,然而他却仍掌握着飞鹰堡生杀大权。   虽然如此,他又怎能手刃父亲,落个大逆不孝罪名?   “那,我该如何呢?离开父亲,亡命天涯?或着把他……”   一股寒意掠过心头。尽管已有不少长老要自己接下飞鹰堡,但自己又怎能对父亲动手呢?   想及父亲,他就烦,不禁又策马狂奔。寒风掠过耳际,他却多么希望自己不是南宫豹的儿子啊!   渐渐地,马儿累了,速度也慢了。半山腰那栋白石居已蒙上一层雾地现在眼前。   南宫鹰再次恢复理智,直喊着要沉着,要适应,十九岁的人已不是小孩,不能如此情绪化。   他一面调匀急促呼吸,一面回忆方才那瘦瘠老人所言,不禁叹声:“好可怕!”   石刀、石木顶多比南宫鹰多长两三岁,几乎和少主人一同捏着泥巴长大,那份交情自不必话说,否则在老堡主特别感冒之下,他俩又怎敢死跟少主人不放?   “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南宫鹰问。   两人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点头。   “为何不告诉我?”   两人仍不答话,其实一就算事实,也不便告诉少主人吧?   “这么说,方长老也知道了?”   南宫鹰虽问,却不在意两人答案,毕竟他认为此事不但老百姓知道,恐怕飞鹰堡上下都有耳闻,他应该是最后少数几个获知消息者。   “老爹未免太过分了!”   南宫鹰暗自嗔斥父亲,如此有若禽兽行径,他都做得出来,要是传遍整个大漠,甚至中原,飞鹰堡日后将如何混下去?就算混,也是毫无颜面的丢尽面子!   “大公子该想个办法解决!“一向忠厚不多言的石刀终也出言相劝。   南宫鹰凝向他:“你也赞同我收拾我父亲?’”   石刀道:“不是收拾,只是让堡主休息,他似乎不正常,让他掌权,不知多少冤情又要发生。”   石木则较为顽皮:“请老堡主去修道出家如何?他不是时常说您胆小鬼,不如去当和尚?”   南宫鹰冷目瞧来,石木但觉失言,一张脸涌红带窘,脑袋低了下来。   “不准再说这种活,要是被人听去,准要你脑袋!”   南宫鹰虽斥责,却是关爱居多。随后,他要两人回去换衣服,以免受寒,自己则驱马,渐渐往那白石居行去。   白石居位于半山腰,乃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白石所砌成之小殿堂,或而白石本身那含有磷砂中水晶之类东西,夜晚瞧来,仍自闪着白石光似的,落于青山绿草间,洁亮得有若月上!”   寒宫,醒目非常。   居前有湖,湖边设有跑马场,十数匹健马悠游其间,好一幅世外桃园。   然而,屋外景色幽雅,屋内庭园却因梅花刚林春花又未开之际,景象显得十分寂寥萧瑟。   偌大庭院未掌半盏灯火,阴暗充斥各角落,就连南宫鹰心灵深处亦暗得发冷,那被开膛破洞女尸阴影仍扣绕脑门,挥之不去。   左厢房传出推门声,南宫鹰视线迎了过去,房间比庭院更昏暗,默然立在门口的女人脸色白得比她那身白罗裙还要白。   南宫鹰从未幻想过,自己的妻子怎会胖得活像三个串在一堆的滚动的圆球(脸蛋一个小路、上身和下身本是一个大圆球),她偏偏用力缩腰带,硬要绑香肠般绑出腰身,终于变成两大球,然而,这女人却千真万确是自己妻子。   “好暗!”   南宫鹰但觉那庞然身躯挡住门口光线,不暗都不行。   他想点灯,但想想,还是不点的好,免得更觉得某人变成一座大山。   “你的脸色更暗。”水牡丹发现丈夫不但衣服湿透,而已脸色失去已住笑容,已看出必有心事:“发生何事?看你忧心忡忡!”   虽然表示关心,但脸面却毫无表情,甚至带点看好戏地走入屋内。   “今天碰上一件十分不愉快之事。”南宫鹰淡声说。   水牡丹冷目瞄来:“不愉快的事?如果是这样,我可每天都遇着,住在这里,没有一件事是令人开心的!”   这本就是一场错误婚姻。   要不是南宫豹想巴结洛阳王水百万,硬将他那名闻天下的胖丑女儿要过来嫁给自己游洒英俊的儿子,南宫鹰根本不可能看上这么位肥猪,她也根本不可能流落到他乡异国遭受折磨。   水牡丹刚过门时,的确为自己嫁个如意郎君而百般谢天谢地,甚至收起大小姐脾气,百依百顺地想洗手做羹汤。然而,渐渐地,她不习惯大漠物质缺乏之生活,尤其是南宫鹰不满这场政治婚姻而刻意对她冷漠,这让她简直难以忍受,每次吵架,她总是忘形地抬出父亲,摆出中原高贵小姐不屑于蛮邦野民姿态。逼得南宫鹰干脆将她丢在一边,准备让她老死也沾不上丈夫的床。   水牡丹挣扎过,哭泣过,狂闹过,任何方法都施展过,就是要不出一套可行方法。终于,她采消极抵抗,也不想离婚了,准备拖死丈夫始甘心。   两人就此冷战地度过三个年头,至于未来,两人根本不去想,全抱着走一步算一步心态。   “能不能告诉我实情?”   水牡丹说是想报复,但老实说,在她内心深处,仍死爱着南宫鹰。   她知道,就算自己再修八辈子福,也未必能嫁着这么一位浓眉、亮眼、悬鼻,武功又高得出奇的英雄豪客。   她多么希望丈夫能对她稍微好一点,哪怕是一丁点的虚情假意寒喧问暖,她也心满意足。   “有什么好说,说了令人恶心!”南宫鹰面对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他来此,只不过想找件衣服替换.另外,他也想看看不知比这肥猪漂亮几百倍的陪嫁丫头阿灵。   阿灵果然赶来,一身娇娇瘦瘦单薄身子,像个病美人。眼神却有一股灵动的坚毅,隐现出那任劳任怨中,她仍有一股韧性般的执着。   她提着灯笼赶着来,急急拜礼之后,很快地点燃屋内烛台,然后默默立于墙角听候使唤。   南宫鹰喜欢瞧她那张清秀甜美而毫无心机的脸容,以及那络披肩秀发,虽只简单缠着青布发带,照样掩不了她那特有脱俗气质。   南宫鹰虽想尽情欣赏,但他意识到胖肥猪不怀好意的反应,为免让阿灵添麻,只好收回目光,直落水牡丹脸容,心情当真   如若天堂掉落地狱。   这比他大三岁的中原王公贵族,本以为是个漂亮大闺女,应该是细皮嫩肉,身材苗条而面目姣好模样,哪知除了肤色较白之外,跟他事先幻想完全不同,那肥身、肥头、细眼,简直叫他难以忍受。   “喂,夫人,你不觉得你很惊人吗?”南宫鹰心血来潮一总想对她身体消遣几句。   “我?”水牡丹不解:“我怎会惊人?我又没做出惊人之事?”   “这种事,不必做,用看就行了!”   水牡丹忽而想通,登时斥来:“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吃得更胖,让你更没面子!”一张脸气得通红,却强捺怒意。   南宫鹰故作无奈状:“我已经没面子得被赶出来,哪怕你再耍何花招?我倒是担心你吃得过胖,连门都挤不出去,将来如何,去找食物?”   “你管!”水牡丹斥道:“饿死也不必你管!”   “好极了,否则我还想不出要到哪里找这么一号大棺材呢!”   “你……”水牡丹气得全身抖颤,却再也吭不出半句话。   南宫鹰不理她,径自往衣柜翻去,想找衣服。   阿灵见状,急忙迎来:“少爷要哪件,小的帮您找……”   “随便,有得换就行了。”   “哦……”阿灵还是想找件最中意者。   水牡丹看在眼里,更不是滋味,喝道:“不必帮他找!”   阿灵一时吓着,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鹰冷目瞪来:“别以为你是中原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只要我不高兴,照样把你体掉,叫你回家吃自己。”   “你敢!”水牡丹怒斥:“你敢!我就叫爹踩平你们飞鹰堡!”   “叫他来啊!”南宫鹰不由大怒:“我就不信有谁能踩平飞鹰堡!”   突然抓起阿灵右手,叫声“走”,气冲冲地跨门而去。   任由水牡丹厉叫你敢,给我回来,南宫鹰仍自不理不睬,抓着阿灵回到自己英雄已避开这只无理取闹的母老虎。   阿灵双手不停抖颤,习惯地替主人点亮烛台,静默立于书桌旁,神情显得惊窘。   “你怕吗?”南宫鹰静静地说。   瞧着阿灵这张楚楚怜人脸容,他总有一股不自禁之情怀。   阿灵点头:“大小姐她……好像真的生气……”   “不要理她!”   其实,阿灵也早已习惯,只是每次发生争吵时,她竟然也会害怕,这怕,似乎并非因大小姐可能而来的责备,而是担心发生某种事情的莫名怵意。   南宫鹰仍抓着阿灵右手,凝目深深注视着她。这张脸好熟,以曾在何处见过似的?   他思索着,忽而想起十五岁那年,虽然只是十五岁,但大漠男儿早就长得人高马大,父亲已强迫他接受另一桩政治婚姻,和差他一岁的喜翠结婚。喜翠是个爱哭的女孩,虽然她家人曾教她丈妻之道,但毕竟她只有十四岁,哪懂的这么多?   当时,两人就此莫名其妙凑在一起,也胡乱办起周公之礼,然而喜翠每次必定低声哭泣,这种哭泣大约持续三月之久,她才渐渐转忧为喜。然而好景不常,喜翠活不到年余即因难产而死。   南宫鹰一直对喜翠有种特殊情怀。如今喜翠已去世数年,他却发现自己所要找寻的女人,正是属于喜翠这一类型。   眼前阿灵不就是如此楚楚怜人?   阿灵但觉被抓得过紧,一时窘羞,就要退下。   “不要怕,有我在……”   南宫鹰抓得更紧,甚至将她拥入怀中,一股心灵相吸感觉触逾两人全身。   “少爷,饶了我吧……”   阿灵是有挣扎,却哪挣得过男人有力臂膀,终于,她认输,从命地伏在男人坚实胸膛,抖颤身躯竟也传来几许甜意。   一早在陪嫁时日开始,她心灵已把深情寄托在南宫鹰身上。对竟陪嫁丫鬟已等于送过门的小妾,主人是有权占有她的。   等了那么久,阿灵甚至以为她根本让人看不上眼,更哪改有此非分之想?   如今,一切似乎都已水到渠成。然而,第一次,总是让人惊心动魄,阿灵喜中仍带着惊惶。   然而,在两片热唇深深相吸后,一切变得自然而甜蜜许多,于是,像对相识无数年代的千古恋人,幻化成情蜂爱蝶般纠缠中。纠缠得血肉碎揉成一团烈火,熄不了,烧不尽……   翌日清晨。   南宫鹰向水牡丹说:“我决定娶阿灵为妾。”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水牡丹出奇冷静,不屑地说.但那双细眼却涌现一股怒火般的血丝。   南宫鹰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地前来传活,答案如何,对他并不重要。   “以后希望你好好照顾她,至少别为难她!”   水牡丹冷哼一声,未再作答。   南宫鹰瞧着她那张自命不凡而又肥丑不堪的脸面,比起阿灵的乖巧漂亮,何只差上十万八千里?   他倒是笑了。   这场婚姻,无一是处,唯一好处,该是水牡丹把阿灵带来,他得好好感激她才是。   飞鹰堡位于鹰岭最高处,三面倚崖而立,形势险要,易守难攻。   城堡尖高,唯一通路只有蜒蜒山脉,倚势而下,有若万里长城般之奔马石道。   老堡主最喜欢和一大堆英雄好汉设宴于奔马道上,城门前头的大平台,从此处高望而下,百里开外皆可一览眼中,大有征服天下之意味。   今晨,他又设宴招待中原来的诗客,一为玉剑书生颜海,一为五湖秀士朱青云。两人同是三十上下,一身书生打扮,显得秀气,比起南宫豹头发半秃,两眼凸红,活像盘古野人的长相,两人更是斯文得多。   两位中原客和南宫豹也没什么交情,只不过受邀之下,盛情难却地凑合赴此一年一度的诗词大宴。   宴会上另有两位长老,方君羽、康九奇,以及甚受宠爱的二公子南宫剑。却独缺大公子南宫鹰。   南宫豹俨然皇帝般自身穿着黄色鹰袍,霸坐长桌中央,一手抓起血红烈酒仰头猛饮,血洒渗溢出口,顺着灰白山羊小胡滴落,他左手甩袖直抹,右手钢杯猛砸地面,敲得酒杯吟吟作响,神情极为不悦:“南宫鹰到哪儿去了?连我的宴会.他都敢缺席?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南宫豹吼向稍带书卷气的总管方君羽。   跟了堡主三十余年,鬓角都已斑白的总管,他当然知道如何应付,闻言立即拱手回话:   “大公子昨夜淋雨,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胡说,昨夜哪来的雨!”南宫豹想斥,突又觉得不该在外客面前失态,语气转为较温和,却仍感觉出怒意:“我看他是为女人生病吧!好一个迷恋女色的色鬼!”   他毫不客气在外客面前贬损自己儿子,竟然还带着得意。方君羽闻言只能暗暗低头轻叹,想必昨晚大少爷和阿灵之事已传人堡主耳中。然而白石居上下口风皆紧,否则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困守大少爷身边,如此一来,又有谁会走漏消息给堡主呢?   大概只有水牡丹吧!   毕竟要水牡丹进门的原是堡主一手安排,而水牡丹也一直把堡主当作在此地的唯一靠山,她不向他说,要向谁说?   “这小子,简直白痴!只会找女人,一点用都没有!”南宫豹仍不停斥骂儿子:“要他作首诗,比什么都烂!上次在诗会的那首,简直不堪入目!不知他到底在鬼混些什么名堂!”盯向南宫剑,“你可不准跟他一样,否则我第一个劈了你!”   南宫剑默然点头。虽然父亲瞧不起哥哥,但他却十分欣赏哥哥豪迈行径,尽日策马狂奔,似在征服世界,比起他读诗书,外带练不完的功夫,不知要惬意几百倍。   方君羽又自拱手:“堡主教训极是,属下必会转告,此时贵客在场,莫要失了雅兴才好。”   南宫豹霎时被点醒,如此狂妄下去.自是有失幽雅风度,始敛起狂态,声音仍自不甘地说:“今天就此饶他,你现在去转告他,要是明天还不出场参加,我抽他一百鞭!”   方君羽应声,恭敬拱手退去,直往白石居方向行去。   南宫豹这才转向两位见怪不怪的贵宾,猛装幽雅地敬酒、敬肉,进行他那附风会俗之吟诗作乐。   方君羽则如脱离苦海般快步行往山腰白石居。   南宫鹰正在书房潜修经书。忽见方君羽掩门而人,他起身拱手,对于这位精明总管,他十分敬重,若非他平日打点一切,飞鹰堡早就不知乱成何种局面了。   “堡主已经大发雷霆了。”方君羽莫可奈何地说。   “因为我没参加他的宴会?”   “嗯”   南宫鹰笑的邪中带得意,就像小孩捉弄人家似的。   “你不喜欢吟诗?”方君羽本想说明知故犯问会拖累别人,但想及堡主心性已变,就算不如此,他照样随时会出状况,遂改了话题。   南宫鹰耸抖肩头:“吟两句有何不可?我只是看不惯我爹那种凡事都是中原好的想法。   他如此,我何必读这热闹!”   “司是,你明天若不参加.可能会被罚。”   “他想怎么罚?”   “说是抽一百鞭.但他是不会抽你,恐怕会抽到我身上来。”   方君羽苦笑地说:“老爷最近特别不正常。”   “那……你要我参加了?”   “倒不在意。”方君羽道:“堡主大概只想叫你去作首诗,然后大大贬损这里差,那里差;他本就对你感冒非常,不过你也不能装疯卖,而且太过于迷恋女色之中……”   “什么迷恋女色?”南宫鹰立即截口:“如果你说的是阿灵,我不接受,因为我是玩真的,她比起那朵肥牡丹,简直天差到地,我真的爱她!”   方君羽没想到少主人反应如此激烈,已觉得自己表现太过火些。干声一笑,道:“你若真心,我也无话可说,但总不能忽略了牡丹吧,该是她告密老爷的。”   本想要求他也该和牡丹套套感情,但想起这自命不凡的胖女人,方君羽已开不了口,这似乎是对男人的一种致命虐待!   “管她去说,除了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好告密!”南宫鹰不想再谈此事,岔开话题,道:“你听过我爹把孕妇开膛破肚之事?”   “听过,却不敢确定。”   “我亲眼看见!”南宫鹰道:“就在昨天,三十几名百姓抬着孕妇尸体向我喊冤。”   方君羽闻言不禁动容,如此恶行,简直令人发指。   “这事好像传得甚快……”南宫鹰有感而发。   方君羽轻轻一叹:“百姓言,快如风,何况到处都有秘探,传到对头敌人,并不困难。”   “事情似乎十分棘手!”南宫鹰道。   “不错,只要敌人反攻,那些受难百姓必定倒戈,飞鹰堡很可能毁在堡主手上。”方君羽道:“其实堡主已老了,神智又错乱,他已毫无能力掌管一切。”   南宫鹰认真道:“你也赞成我接位?”   “不是我赞成,而是飞鹰堡上下一致如此想。”方君羽道:“就连你弟弟也觉得你才有资格接掌飞鹰堡。”   “可是……要对亲生父亲下手……”南宫鹰总觉得太过于无情。   方君羽道:“人在江湖,有时不能一厢情愿,就像我,跟你爹出生人死数十年.到头来还是支持你的一切,这不是背叛,而是顾全大局,老爷实在无法胜任一切,只有让他退休,否则本派岌岌可危,甚至有灭亡之虞。”   南宫鹰苦笑道:“搞到后来,竟然儿子打老子,实在荒唐,这事暂且不谈,北边的红灯教呢?”   “飞鹰堡是只肥羊,他们哪肯放弃并吞机会?”   “马群飞呢?”南宫鹰问及南边的怒马堂   方君羽道:“你姐姐嫁给马群飞,他该能安分些。不过,马群飞大概也希望飞鹰堡能安定,否则必定给予红灯教壮大机会。何况怒马堂有意入侵中原武林,他当然更希望大漠越平静越好。”   “这家伙倒是野心勃勃!”南宫鹰斥了一句。   接着又问:“东边的青龙党有何动静?”   “暂时没有。”方君羽道:“不过,大家心里明白,他们都在等机会,只要一有动静。   谁也顾不了谁!倒是西边的七星门,那段七星不知从武当派何人手中弄来七星剑法来壮大自己功夫,是个棘手人物。”   南宫鹰道:“其实,如果把东西南北四大帮派的武功加以中和,想必能练出天下第一神功吧?”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却大难了。”方君羽道:“‘你爹要不是从洛阳王那里得到弥陀功,他哪能嚣张到四处撒野地步,只是少爷似乎不热衷这门功夫?”   为了这神功,南宫鹰竟然被牺牲,他当然特别排斥,冷道:“别人的功夫,再怎么练也赢不了人!”摆明的不受水牡丹控制。   方君羽自知他心情,淡声笑道:“不过少爷天赋过人,似乎从他处学得不少招式,武功该甚了得吧?”   这许多年来,南宫鹰早意识到靠父亲倒不如靠自己,是以,他不断找机会看他人决斗或练功,尤其是四面强敌之功夫。一方面加以吸收,一方面加以破解,多年努力,竟也小有收获,这正是他最感欣慰之处。   “如果你跟马群飞较量,你有几分胜算把握?”方君羽问。   南宫鹰道:“没有八分也有七分吧。”   如此信心语气,让方君羽颇为高兴,想来他武功该不会差到哪儿去了吧?   “其实,若能得到东北方朱铜城的炼剑方法,飞鹰堡将更能如虎添翼!”方君羽道:   “可惜二小姐嫁给朱铜城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南宫鹰冷道:“不要逼她,她已够可怜了,未满十八岁就被我爹嫁掉,为的就是想得到朱铜城那把赤阳剑。”   方君羽道:“我也知道二小姐可怜,但朱铜城也算一表人才,他要不是自恃母亲是华山派掌门秋海棠之女,总现一股傲气,二小姐将会好过些。”   南宫鹰冷哼一声,心下老早决定,迟早要会会他:“这小子也够狂,为了守他那朱铜山,简直霸占铜城十八村不还,还自认主人,我爹竟然也纵容他!”   方君羽道:“朱铜城也是号人物,隔着他,那铁蹄帮才不敢轻兴妄动。如此一来,朱钢城成了本门天然护卫使者,何乐不为。   南宫鹰道:“反过来说,我们要攻打铁蹄帮,也得借道朱铜城,他凭什么?”   方君羽淡笑:“日后再说吧,只要少爷有心,何怕不能一统如山?”   南宫鹰似笑非笑道:“那得玩命,我可没那股劲!”   然而从他笑态表情,正隐露一股雄霸天下气势。   这正是方君羽足以安慰之处,他也不多说,转为正题:“明天的诗会?”   “管他的!你去告诉我爹,我正和阿灵大谈恋爱!”   说完,南宫鹰狂声大笑,甩袖而去。   他大步跨往阿灵住处,享受人间浓情蜜意去了。   方君羽摇头直笑,大白天也来这套?但想及少堡主自幼即受政治婚姻压迫,如今长大了,也该有个自由感情归宿吧!   他只能消极的回报,并替少堡主隐瞒事实,以免老堡主抓狂,演变成决裂地步。   南宫鹰似乎故意纵情肉欲。   一连三天三夜,不断纠缠着阿灵,两人如蛇般扭在一起,早不知外界是展是晚。   他对阿灵之爱,似乎是被压抑二十年后的奔泄。他爱她那乖顺、温柔、善体人意,那种为丈夫不惜牺牲一切的奉献精神,正是勾引南宫鹰心头那把烈火主因。每当高潮时,阿灵会不断呼唤丈夫名字,紧紧抱着他,然后泪水滚滚流下,那是她一生中唯一的爱,而他却如此深爱着自己,她只能以泪水洗面,那是感激而无法克制的泪水。   南宫鹰喜欢她那喜极而泣的泪水,这是水乳交融之后的结果,他深深舔着它,正如他舔着阿灵心灵最深处一样,交融感觉使他痴醉,比起水牡丹那行尸走肉,何只强上千百倍,千万倍啊!   有一次,南宫鹰更将阿灵带上马匹,两人光裸全身,引着月光,策马狂奔于偌大草原,那夜风啸脸,发丝乱缠,直把两人缠得死去活来。一时把持不住,滚落马匹,两人仍扭泥滚草,天昏地暗,尽把内心深处揪贴得紧紧,再紧,恨不得揉碎成一团糊。   追在后头保护的石刀、石木兄弟,总会无奈感叹的不已。   石刀道:“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石木道:“用不用向方总管报告?”   “这种事,怎好向方总管报告?”石刀左右为难。   石术道:“不说也不行,因为我们已没什么好说……”稍带羡慕:“其实,老实说,有这种恋爱可谈,我也要。”   “少说废话!”石刀笑斥:“这岂是人人能谈,还是叫总管劝劝少爷。免得咱们天天没事干!”   两人无计可施,只好据实回报方君羽。   方君羽当然劲过,却不甚认真,毕竟此事就如蜜蜂见着蜜糖,想赶走,谈何容易,待他把蜜吃完,自然就走人了。   果然,纠缠七天七夜之后,在阿灵劝他要以正事为重之下。   南宫鹰方始振奋精神,暂且把浓情捺下。   今天,一大早,他已招来石刀和石木,问些堡中事,在得知父亲不断骂自己无用,沉迷女色之际,他不禁仰天长笑。   石木但觉大公子沉溺七天七夜之后,两眼竟然更炯神。哪像个纨绔弟子?他甚至看出,每当大公子露出这种发光精亮眼神之际,那将是决定某件事,而且常常做出惊人之举。   现在,他又想做什么呢?   “走,很久没操马,咱们奔它一段!”   南宫鹰策马冲前,气势凛凛,石刀、石木立即跟去。两人同时想及大公子沉溺七天七夜,很似乎是故意让老堡主认为他是无可救药之人。如此,他将获得更大自由。   烈马驰骋于天音河畔。   南宫鹰似有意追探河源,不断打得水花溅飞,直冲上游。及至山口,已无平坦地形,他不得不放慢,改为技骑,奔行于险谷陡径之间。   他自认骑术不差,自不在意山路崎岖,哪知奔行之间,辟有一青马掠扫侧身而过。他还以为是石刀、石木两兄弟,猛地回头,却又觉得不对,他俩骑术根本不是自己对手。果然,两人仍在二十丈开外喘息,他心下一惊:“会是何人?”   赶忙再转头,只见得马尾隐没树林间。   南宫鹰一时好奇,或而怀着不服输,立即喝道:“追他去!”   当下策马疾追过去。   此时,他不但对人好奇,更对那匹青龙马感到动心——竟然几乎能无声无息擦身而过,不是宝马是什么?在这方圆百里,他竟然不知有此宝马?   泄气中,他更想知道,是谁养了这匹马?   当下卯劲直追。   山径似乎离不开水源,转来转去,总能见着流水深漏。   那年轻人似也有意引人,总会在快追丢之际暗露身形,以能让人追跟过来。   此举让南宫鹰惊觉,对方是否另有用意,或设下陷讲?然而,他实在禁不了对马匹诱惑,又在艺高胆大之下,终于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如此若隐若现追行十余里。   穿过一崖谷,眼前豁然宽广起来,直若进入另一桃源世界,鸟语花香,马群闲散,离大追逐,草原青葱,另有一茅屋坐落水畔。   “这是什么地方?怎会如此神秘?”   南宫鹰从没想过山区还藏有其他族群,实是一山另有一山人,寻不胜寻。   石刀、石木也已赶来,忽见此景,亦是张口结舌,猜不透会是谁隐藏于此。   “去看看!”   南宫鹰见不着半个人,准备直间茅屋一探究竟。   石木道:“小心埋伏……”   “该不会吧,人家都引咱们到他老巢……”   照理说该是如此,但是南宫鹰仍自小心翼翼,驱马行于小径,直往溪边那四合院式的茅屋行去。   人未到,突见屋内奔出几名庄稼汉打扮壮丁前来迎接。   “在下左无忌,恭迎少堡主光临。”   “你……你认得我?”   左无忌正是驭马引导南宫鹰前来那位年轻人,只见他脸面稍带四方,相貌堂堂,劲中带秀,若非嘴唇稍厚,倒是十分帅劲,瞧他模样,该不超过二十三四岁吧?   左无忌拱手为礼:“少堡主英勇,大漠草原无人不知。”   南宫鹰见他豪迈,自是好感,当下爽声畅笑:“岂敢,比起左兄,在下骑术不知又差上几截!”   想瞧那匹宝马.却不知被藏在哪里。   左无忌笑道:“小的哪敢居功?全是马匹通灵,您请进,另有一人想见少堡主。”   “哦?还有人?我认识的吗?”   左无忌笑而不答,引着南宫鹰下马,行往茅屋。   此屋搭盖甚久,茅草皆己洗白,但窗口却常换新,丑传来淡淡兰花清香味。   里头光线充足,四墙养着许多兰花,屋中则为矮脚四方茶桌,正坐着一位白发白眉慈祥老人,他含目而笑,深深注视进门少年。   南宫鹰本是觉得眼熟,仔细瞧来,忽见老人左耳红痣,一时激动,双膝落地,急喊道:   “海师父!真的是您!真的是您!”   海老含笑道:“不就是老头我嘛!小鹰儿长大变雄鹰啦,该有十来年没见面了吧?”本想伸手摸摸小鬼的脑袋,但因过远,且小鬼已长大,只好缩手,改为眉目传情。   南宫鹰一时热泪盈眶,差点滚落脸面,还记得小时候,父亲从不教导自己武功骑术,幸好遇上海老暗中传授,始有今天。他虽未正式拜师,却早把海老当成师父,直到十二岁那年,海老突然失踪,他追寻不着,以为海老已化古,谁知道过了七八年,又自重逢,其心头激情可想而知。   “海师父,您也真是,躲在这里,也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以为您……”南宫鹰一时觉得不祥,不敢说出。   海老淡笑:“这不是见面了?人生如戏,何必太过于认真?来,过来坐,跪在地上不好看,别把老朽折煞了!”   南宫鹰迎笑地依言坐于方桌的左侧,相隔数年了,一时也不知从何谈起,只能一笑再笑。   海老则是不断欣赏这似乎已成为自己徒弟的年轻人,不断点头:“果然一副英雄豪侠气息,老朽何德何能,竟然教过你功夫啊!”   南宫鹰笑道:“多亏海师父,否则我还跟不了左兄呢?他的骑术也是您教的吧?难怪这么厉害。”   转瞧一旁站立的左无忌,两人视目而笑。   海老叹声带笑:“老啦,没啥好现的,现在该是你们年轻人天下啦!”   “怎会,您身体仍壮得很!”   “或许还可多活几年吧……”   两人为之闲话当年,传来阵阵笑声。及至茶饮三杯过后,海老方自叹声,想说出心头重事。   南宫鹰自也觉得海老不可能平白无故引人来此,遂问道:“海师父您有何事,直说无妨,我能办到,必定帮您解决。”   海老轻叹:“时局不安,总是让人可叹……”感伤中,还是说了:“你可知道老朽为何不告而别?”   南宫鹰道:“我正想问您呢?”   “为了你爹。”   “我爹?”南宫鹰惊愕:“他发现你我的秘密?”   海老点头:“不错,当时他派人四处追杀,甚至……”   “甚至什么?”   “他还想杀掉你!”海老道:“自从你娘被逼死后,他一直对你没好感,又得知你练武,当真想把你杀掉。这事被我发现,我才联合几位弟兄阻止你爹行凶。当时把他打败,并扬言你若受损,必定毁他飞鹰堡,你爹有所顾忌,始让你活到现在。”   南宫鹰心下一愣,没想到自己和父亲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秘事。感恩之余,又自拱手道谢海老救命之恩。   海老道:“其实你爹也非甘心受威胁,他不断打听我们是谁,以能复仇。为此,我只好躲起来,让他找不着而顾忌仍深,何况躲在这里,随时可以支援你。还好,近年来你武功大进,你爹似乎也奈何不了你,我始放心。”   “多亏海师父教导,让我能顺利学会武功。”   海老安慰一笑,随又叹息:“其实,此次招你前来,并非想看看你武功精进多少,而是为了你爹,你没听说你爹心性已失,连孕妇都敢开膛破肚?”   南宫鹰不禁低头:“我看到了。”   海老轻叹:“早在七八年前,他想杀你时,我已看出你爹心性已失,没想到几年后,他真的变本加厉,做出疯狂之事,他已不适合接管飞鹰堡了。”   南宫鹰道:“海老希望我接下飞鹰堡?”   “这正是老朽找你来此的原因。”海老轻叹:“已经牺牲不少人,莫要再让他遭殃才好,你若怕兵力不足,无忌可以帮你,这里有三十勇士,足可供你打天下。”   显然海老七八年前隐居于此,即有心训练兵马,准备为南宫鹰所用,如今时机成熟,他自该招来南宫鹰,将一切说明,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南宫鹰虽然早已下定决心,然而一时间要潇洒说出口,他仍觉得无法说出,只能闭起眼睛,以默认态度回答海老。   一时屋静无声,外头流水淅沥清晰。   “我想这一切,少堡主都已有个决定了吧。”海老道:“只希望少堡主及早放逐你爹,这才是解救飞鹰堡唯一方法。”   南宫鹰不禁自嘲一笑:“儿子逼老子,天下第一遭……”   话未说完,忽间外头怒马尖嘶。   左无忌登时惊愕:“是青云!”   正是那匹宝马,它本在尾后草原悠游,若无惊吓,怎可能尖嘶?   他顿觉有异,几乎和南宫鹰同时穿窗而出.突见一道灰影倒掠山林,敢情就是他惊动宝马之后始逃脱。   “奸细!”左无忌惊道:“快追!”   南宫鹰心知要是走漏消息,此处将不保,于是掠展苍鹰追日绝顶轻功,只见他身形直若猎鹰掠空,快逾电闪般直射林区,一点枯枝,再点松尖,连翻十数筋斗,倒迫金钟而下,像那流星般殒坠下冲,叭然一响.打得灰衣人倒滚七八丈,跪身而起。   南宫鹰但觉他武功并未如想象高,而且此处又非他地盘,不愿再出重手,但见左无忌先后之差赶来,斜劈一掌,打得灰衣人踉跄跌坐,口角为之挂血,已面如死灰。   “说,你是谁?”   左无忌猛点数指,已将双手制伏。   那人看来四十上下,身形稍瘦,一张脸瞧不出奇特之处,就像混在街上老百姓模样,任谁都不会对他有特别印象。若有,只是他此时那对惊慌落魄的眼神吧!   其实,这种让人毫不起疑的脸,不就最适合当奸细、秘探吗?   左无忌瞧他不吭声,又自逼言:“快说,是谁派你前来?否则要你狗命!”   南宫鹰道:“看来他是不会招供的,不如将他斩首算了,一了百了,省得麻烦!”   左无忌道:“用点刑,不怕他不说!”说着,五指已往奸细背脊抓去,准备使出分筋错骨之术。   奸细不由冷汗直冒,祈求目光不断瞧向南宫鹰。   南宫鹰心念一闪,道:“你也不必装模作样,看你方才迎我一掌,手指泛出红色,分明是学过烈火神掌,你一定是怒马堂的人,却不知我姐夫派你前来这里做什么?”   那奸细更是惊心,脸色阴睛不定,分明已自承身分。   南宫鹰冷道:“看在姐夫分上,就饶你一命,回去转告马群飞,我再笨,也不会笨到背叛父亲地步!你这秘深白跑一趟了。”   左无忌急道:“小堡主要纵虎归山?”   “我犯不着得罪我姐夫吧!”   左无忌无奈,只好解开这人穴道,放了他。   那奸细死里逃生,竟也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跌跌撞撞逃之夭夭。   在奸细逝去背影之后,左无忌始道:“放了他,恐后患无穷。”   南宫鹰道:“那也不一定,他若是我父亲派来的,大概不妙,但是马群飞的手下,在我们飞鹰堡未乱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毕竟他也是老狐狸一只。”   “可是,这地方已曝光……”   “你不是想跟在我身边革命?”南宫鹰道:“顶多把海师父安排别处即可。”   左无忌但觉自己顾虑大多,未免失了豪气,立即更正,当下喘出大气,爽声道:“既然少堡主决定,属下无话可说,一切照办。”   南宫鹰一时相惜,猛拍他肩头,不必再说客套话,英雄交心,对一眼就行了。   “回去吧,少堡主对那匹青云宝马一定很喜欢,它本就要送给你的。”左无忌领前行去。   南宫鹰登时亮眼:“真的?这未免太……太贵重了吧!而且夺你所爱,还是别想的好。”   左无忌拱手道:“它是海师父寻来的,我只负责训练,怎敢据为己有,而且这是大家意思,公子怎可拒绝?除了您,谁又有资格跨骑它呢!”   闻及是海老寻得,南宫鹰稍带希望,干声直笑:“还是看看马儿意思吧,它若看不上我,我又怎么好压逼它呢?”   “公子要是不行,普天下已没人能让它顺眼了!”   “少拍马屁,去看看!”   南宫鹰满怀期待直奔草原,左无忌紧跟其后,追掠五百丈,青云宝马已近。南宫鹰一时紧张,想抚前摸摸又觉不妥,遂站立当场摆出威武模样,弄声道:“你唤它过来如何?”   左无忌当然从命,口哨一吹,骏马轻嘶,掠奔过来,直舔着左无忌手掌。左无忌拍拍它鼻头,笑道:“去吧,你的新主人来了,去,在那边,站得很神气那个!”   南宫鹰一时想笑,自己真的站得很神气吗?可惜没镜子,也就由他去了。只见得青云宝马似能通灵,闻言后,灵目转瞧过来,南宫鹰登时敛起轻浮笑意,莫要让宝马留下一坏印象才好。   他以关爱眼神直送过去。人马几乎瞧眼三分钟,马儿方敢试探地走向南宫鹰,却害臊地轻嘶不断。   南宫鹰自懂马性,见状,不再摆架势,轻轻走前,伸手摸向主马鼻梁,它害臊躲了几次,终也认可地让新主人摸摸,前蹄仍不断打跳,总想排遣羞窘。   南宫鹰见状,先挑逗它前蹄更跳高,就在它似要奔飞之际。   南宫鹰猛地技巧掠身上马,马儿顿时豪嘶,配合得天衣无缝般举蹄狂奔,刹时百丈,千丈,又折回……   南宫鹰不禁掀喜万分,毕竟通灵之物贵在感觉,此时他和宝马直若心心相连,飞驰起来简直如行云流水,就连转弯,不必策缰绳,只要心念一动,马儿立即照办,那感觉简直妙极了。   宝马越奔越豪,嘶声更狂,直若脱缰野马,自显出它心灵喜悦,很似乎天地再无困琐心灵之处,那股奔放情怀正是它期盼已久之感觉啊!   嘶声传来,不但惊动附近马匹同时奔驰,更把在场所有人引来观看,见及南宫鹰马上雄姿,自是不断频频赞许,宝马赠英雄莫过于如此完美了。   连奔十数圈,南宫鹰始跨马落地,满心高兴叫着好马、宝马。   只见他脸面贴马,像在说悄悄话地说个不停,然后轻拍马背,宝马喜嘶,跳蹄走去,南宫鹰始迎向左无忌,想谈谈正事。   左无忌猛点头:“公子果然是驭马高手,训得青云驹如此高兴”   南宫鹰道:“诚如你所说,全是它的功劳啊!”   海老此时亦走出屋外,见着两人一团融洽,想必事已成功,遂笑道:“一切就看你们年轻人打天下了,老朽先祝福你们。”   南宫鹰敬声道:“多亏海师父,否则哪有今天的我?”   海老道:“全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顿了顿又问:“对了,方才那奸细呢?”   南宫鹰道:“放了,他是怒马堂的人。”   “怒马堂?”海老皱眉:“他们为何派人前来?”   “除了探我作何打算,还有啥事好探?’南宫鹰道:“海师父放心,此事我自会小心应付,倒是您,可能要换地方了。”   海老点头:“将无忌交给你,我已无事一身轻,该一偿夙愿,云游四海去了,希望日来时,能看到飞鹰更形壮大。”   南宫鹰道:“我会努力,决不让您失望。”   海老满意直笑,直道拭目以待。   随后,双方再谈些锁碎事,南宫鹰已准备告辞。左无忌和三十壮汉仍暂留此处,待要用兵时再现身即是。   依依不舍中,南宫鹰终也骑着青云宝马离去。石刀、石木紧跟其后,至于南宫鹰先前坐骑,仍被牵回,毕竟它也是万中选一,且伴主多年,南宫鹰怎忍心弃它于不顾。   他甚至想妥,平时以此马操兵,战时再带青云出场,如此两相兼顾,最好不过。   而那马儿只懂得忠心,又怎会争风吃醋相忌呢?   等三人走出山区时,已是日落时分。   南宫鹰又自策马狂奔,以试试宝马威力,果然快步如飞,不到半里路已把石刀、石木丙兄弟甩开数十丈远。如此爆发力可说绝无仅有。   “好马!”   南宫鹰不禁雄心大发,再次猛驰,一口气连冲二十里,已见白石居在望。却也发现山坡下另有骑士。   他一眼看出那人喜穿白衣,不就是自己弟弟南宫剑?于是招着手,驱马前去:“弟,找我有事?”   南宫剑差哥哥一岁,也已人高马大,可惜不同母亲所生,见不着双下巴、挺鼻头。不过名人之后,总有一股气质,他又好诗书,虽是匈奴种,却仍文绉绉,说他俊秀书生,一点儿也不为过。   “爹在生你气,你没参加诗会。”   南宫剑连说话都彬彬有礼。   南宫鹰笑道:“他什么时候不生我的气,那才有问题。看我这匹马,送你如何?”   南宫剑早就注意这匹鬃毛绿得快发亮的骏马,虽欣赏有加,却不敢试骑。   “算了吧,上次试你那黄马,差点摔断腿,等你装上马鞍,我再骑!”   南宫鹰斥笑:“别老土了,宝马装鞍?你要叫它憋死是不是?看来你是天生读书的料子。”   青云宝马只不过套着软缰绳,这已让南宫鹰心生不忍,又怎敢再套马鞍,杀了他,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动他宝马。   “呢……”南宫剑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说嘛!虽然我跟爹不好,可没跟你绝交、”   “就是为了爹的事。”   南宫鹰一时煞住马匹:“你听到什么了?”   南宫剑早下定决心模样:“其实,我也认为爹不再适合掌理飞鹰堡……”   南宫鹰一时沉默下来。   “哥……”南宫剑鼓足勇气说出心中意思:“我支持你当堡主。”   “爹早有意传位于你……”   “不要顾虑我。”南宫剑道:““我知道自己斤两,玩玩风花雪月还有办法,叫我带兵打仗,保护疆土,那是万万不可。哥你就接受吧,飞鹰堡除了你,已无人能扛起这重任。”   南宫鹰自觉弟弟宽宏大量,懂得此时表明心意,兄弟早无芥蒂可言,只有手足情深。他不禁伸手拍拍弟弟的肩头:“我知道你的用心,但是……如此对付老爹,总叫人过意不去。”   南宫剑自知哥哥痛处,叹声道:“要是我,也会不知所措,但是,再不做,飞鹰堡恐怕就要灭亡,或许该把爹送去道院,让他心性有所潜变……”   “你是说,叫爹去出家?”   南宫鹰想笑,大概自己前日戏言传入他耳朵了。   南宫剑道:“那可能是唯一减少爹罪孽的方法。”   “好吧!我去劝劝他!”   南宫鹰心下一横,倒真的想逼父亲去当和尚。   南宫剑闻言甚惊:“你要亲自见爹?”   “对啊,他不是急着想见我?”南宫鹰笑得捉黠,并带点自嘲:“再怎么说,也该探探他的慧根,看适不适合出家吧。”   南宫剑不禁跟着轻笑起来,对于哥哥睿智,他一向佩服,既然哥哥已打算找爹去,自有其自己主张,遂点头:“会的啦!”   当下,南宫鹰和弟弟并肩而行,及至白石居,始落马入内,抱了一大本红色秘籍之类册子,始神秘莫测边笑边让弟弟载往飞鹰堡。沿路守卫倒是毕恭毕敬,俨然把大公子当作救星般。这让南宫鹰感到欣慰。   及进飞天阁,乃是城堡最高最尖之秘室。   南宫豹平日皆在此阁练功或咆哮,从此尖楼四望,大有征服天下气势,或而也因此养成他狂妄自大心性之原因之一吧!   阁内空无一物,唯见六口大铜鼎置于六扇窗口前,南宫豹高兴还可将铜鼎翻过来当钟敲。飞鹰堡深夜传出沉钟声,那是常有之事。   南宫鹰在弟弟警告小心之后,独自爬向此阁,也不必通报,一脚跨进碧黑色冷硬大理石,只见父亲盘坐正中央,似在练功。   他故意弄出脚步声,南宫豹突有反应,怒喝一声谁,根本不回头,反手即是霹雳一掌,想执行擅入者死命令,硬要将人劈死当场。   南宫鹰自有防备,斜身一闪,猛躲此掌,南宫豹一掌落空,咆哮跳起,反身又是两掌,却因血红眼珠发现来人,硬将掌劲又加强三分,怒吼:“你敢擅闯禁地!”   瞧他模样,简直想把儿子打得肉碎骨裂。   南宫鹰早知父亲花招,不想硬接掌锋,顺着斜身之际,猛抓左侧铜鼎挡来。当地暴响,震耳欲聋。南宫鹰双手发麻,但觉父亲狂劲又增加不少,该不会又练了什么邪功吧?   南宫豹一掌劈出,但闻震耳暴声,似乎带劲过病,立即哈哈狂笑·未再做第二波攻势。   怒斥道:“这是给你小小教训,下次不请自来,我饶不了你!”   南宫鹰放下铜鼎,似笑非笑道:“爹不是请我请了三数天?我现在来了。”   “畜牲!”南宫豹想及儿子抗命不参加诗会.又自大怒:“翅膀硬了是不是?连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不听就不会来了!’”南宫鹰抓出红色秘籍:“孩儿是给您求得无上秘籍.才耽误时间的。”   “秘籍?什么秘籍?”南宫豹闻言惊心动魄.猛欺过来,一手抢着红册子,猛翻又翻:   “什么秘籍?”   密密麻麻厚厚一本,他激动非常,两眼快凸得掉在地上。   “太极无上真经!”南宫鹰暗自好笑,那只不过是一本平常修佛的金刚经,他得吹得天花乱坠,方有可能渡得父亲理光头出家当和尚:“这是五百年前太极真人留下之秘本,如果悟通或练会此神功,准能脱胎换骨,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自能天下无敌!”   南宫豹两眼更亮:“能天下无敌?我试试看!”立即顿坐地面,猛翻猛念其中句子,一副欲吞之而后始快模样。   南宫鹰但觉效果那么好?有点意外窃笑不已,道:“您研究看看,若悟不通,可到太极山上太极洞,那儿有个小师父,可以替您解释。”   “我哪有悟不通的秘籍!滚开,别再烦人!”   南宫豹一掌逼得南宫鹰落退数步,兀自紧念佛书不放。   南宫鹰但见父亲反应良好,正是打铁趁热之时,又怎肯退去,遂闪在一边引言诱语:   “绝世武功不是三天两天即可悟通,我看爹不妨到太极洞瞧瞧,说不定会有更大收获,而且太极洞也不远,就在姐夫怒马堂附近,那里很安全……”   南宫豹不理背后言语一大堆,状若疯子般猛翻猛念秘籍,哺哺自语:“什么内功心法?   这么厚一本?”   “金刚不坏心法,当然不同于一般心法!”   南宫鹰不断开话引导。   “金刚不坏?金刚佛陀说……心法也要佛陀说?……”南宫豹甚是迷惑:“太极是道家,金刚是佛家,两者怎会混为一谈?”   南宫鹰登时惊觉,吹牛可能吹到牛角上,竟然如此大意,把佛道两家给搞混,但见父亲疑惑脸容,他急忙开道:“那是太极真人从佛家秘籍中悟出金刚不坏之秘法,其实佛道两宗合并,那才是最高境界,爹只要彻底了解,自能明白一切。”   “哦……”南宫豹似懂非懂,仍自仔细查看下去.却越看越心浮气躁,不禁开骂:“什么太极真人?弄这什么秘籍?可恶!”   南宫鹰道:“或许爹该潜修佛、道两学一阵,才能悟通其中奥妙吧。”   “佛、道两家?……这里有个海阔天空……”南宫豹翻往最后一页,那本是盖有少林寺藏经阁印章,此时却被南宫鹰撕去。   至于那“海阔天空”四字似是某人签名。南宫鹰但觉此句可能隐含悟通之后自能进入此境界,故而未除去。   然而突见父亲表情,南宫鹰似觉不妥。果然,南宫豹连念几遍,眉头一挑:“海阔天空不就是少林长老天空老家伙常用口头禅?”他想及二十年前,还曾挨老家伙一掌,当时他即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送自己。   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现在又见着天空老家伙字眼,他心神猛颤:“这会是他的东西?”急忙乱翻经书,发现重要句子皆签上“海阔天空”四字。越瞧越是怒火高涨,猛将经书碎散地面,血丝怒眼刺向南宫鹰,厉吼:“你敢串通那秃驴,想暗算我吗?”   南宫鹰眼看计谋失效,也不惊慌,淡声道:“天空禅师已得道,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你跟他一起出家,不就可以跟他一样,刀枪不入?”   “畜牲,你敢叫你爹出家当和尚!”   怒不可遏,南宫豹猛然烈掌连连劈来,南宫鹰不吃眼前亏,拔腿即跑,还不停地戏言道:“出家有什么不好,脑袋发光,可以照亮别人!”   南宫豹想及自己半秃脑袋,不禁更怒:“你敢骂我秃头?畜牲,给我回来——”狂怒追杀不停。   南宫鹰倒是身手矫捷,东溜西窜,硬是不让父亲沾上衣角。   如此更惹得南宫豹戾气横生,不但对他出手,就连附近守卫照样宰杀。   南宫鹰但见数名守卫遭殃,心神一凛,敢情带罪予人。心下一横,不再逃避,猛地顿身,硬接父亲两掌,砰砰暴响,他闷见一声,人如弹丸倒冲十余丈,撞向广场另一墙头。   南宫豹仍想追杀,方君羽和师爷杜九奇疾拦过来。   方君羽急道:“堡主不可,怎么说,他也是您儿子!”   杜九奇道:“身在堡中,不宜让外人见笑吧!”   “什么儿子!”南宫豹连两位长老都打:“他竟敢叫我出家当和尚,简直无法无天!我宰了他!”   南宫鹰窝在墙角,分明受伤,还有心情惹嘲:“当和尚本来就无发(法)无天!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还好,说的甚小声,否则不气死老爹才怪。   方君羽和杜九奇功夫并不弱,勉强挨掌拦人,猛劝又劝地始将南宫豹给拖住——尤其南宫鹰装成伤势沉重模样,始让南宫豹泄去不少怒火,斥道:“滚!我永远不想看到你,快滚——”   南宫鹰爬起,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走人。   南宫豹还在发疯,直骂:“可恶,可恶,敢叫我出家当和尚!”   足足劈碎十数块硬石椅,才被两位长老功回大厅。   虽然,南宫鹰受伤并不重,但父亲的那两掌竟也打得他口角挂血,胸口闷痛,并不好受。   南宫剑早偷偷追出城门,迎向哥哥急道:“你的伤如何?”   南宫鹰苦笑:“还好,没事!”   掠上马匹,让它载着走。   南宫剑虽觉他在安慰自己,但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问明原因:“你怎么劝爹的?怎么惹来挨揍?”   南宫鹰想及此事,但觉颇为得意:“请他当和尚念经啦,没想到半途冒出一名天空法师,事情就穿帮了。”   “法师?”南宫剑惊诧:“有法师潜入飞天阁?”   “是闯入金刚经!”南宫鹰自嘲道:“那天空老秃驴,啥花样不要,却要个‘海阔天空’,我还以为是偶语,哪知老头却认得这号人物,就此念不下经书,而且痛恨和尚,早知道也叫他当道士!”   南宫剑不禁想笑:“你当真拿经书要让爹去当和尚?”如此天才哥哥,实让人哭笑不得。   南宫鹰挑着眉头:“不然,还有更好方法度他吗?可惜度错方向,应度他当道士才能成正果。”   “哥,你别再打此主意行不行?”南宫剑憋笑道:“爹是不会再上当的!”   “所以说,只好从长计议了。”南宫鹰道:“你回去把方总管找来,我好跟他商量商量!”说完跨身落马。   南宫剑自是从命,当下点头,策马回奔。   南宫鹰则径自走回白石居。一点小伤,不敢惊动阿灵,自行躲入书房,弄点丹九服下,但见桌上熬有香热稀饭,当下囫囵吞食殆尽,哈出香气,直道阿灵体贴,心头不禁更爱几分。   稀饭吃完,立即盘坐运功,催化丹药以疗伤。当未功行一周天.方君羽和弟弟已匆匆赶来。他想伤势不重,也就不急于治疗,遂泄功接人入坐。   方君羽直道他不该冒这险。   南宫鹰只能淡笑,反正已经做了,多说无益,逐提及正事。   “我想你们大概不知我如何得到那匹青云宝马的吧?”   方君羽、南宫剑当然不知。南宫鹰于是将如何遇上海老及伏兵之事说出,然后说道:   “后来我碰上了怒马堂派出之秘探。马群飞虽是我姐夫,但事已被人发现,迟早会传向我爹耳中,而且传言可能说我勾结秘党谋叛……”   南宫剑惊心道:“这可十分不利,爹可能先对你下手……而且四边强敌可能也会乘机作乱……”   方君羽道:“我早知堡主行径残暴,迟早会让人推翻,却没想到早在几年前即有人作此打算,看来天意已定,公子得早日作决定才行。”   南宫鹰道:“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讨论大计,爹已无可救药,得把他带到他处才行。”   方君羽道:“少堡主早想过将他如何安排?”   南宫鹰道:“还是老问题,请他出家,不过这次用强迫手段。”   南宫剑道:“爹不会受人强迫的!”   “所以要使点功夫。”南宫鹰道:“第一,不能在本堡之内发生,否则其他帮派必趁本派混乱之际入侵。第二,得找人看住爹,否则他准会再溜回来兴风作浪。第三,得把爹弄成自愿出家模样,以减少不必要之麻烦。”   方君羽道:“依公子意见呢?”   南宫鹰道:“我们先把父亲引出飞鹰堡,然后找机会叫马群飞把爹请回怒马堂出家,如此一来,三样条件皆可解决。”   南宫剑道:“马群飞会答应帮忙?”   “这件事,我得亲自去谈。”南宫鹰道:“马群飞也是聪明人,他该知道局势才对。”   既然哥哥亲自出马,南宫剑自无话可说。现在他只想着将如何把父亲骗出城。   方君羽却如此发问:“无缘无故,怎能叫堡主出城?你要他去攻海老那伏兵?”   南宫鹰淡笑:“怎可乱泄伏兵?那还叫什么伏兵?”反问:“总管可知五年前有位大漠凶僧李铁头?当时他在西绝岭和我爹打斗,结果两败俱伤。我爹自不肯忍下这口气,伤好之后,仍不断打探李铁头下落,谁知他却如泥牛沉海,音信全无,日子久了,他也忘了,不过,只要我再提及,他准会蹦蹦乱跳,哪憋得住。”   方君羽道:“公子知道李铁头下落?”   南宫鹰点头:“他在钢城十八村东北方的伏龙山据山为王,自己还把伏龙山改为铁龙山,大概有十几名手下吧!”   方君羽皱眉:“靠近朱铜城?若出兵,岂不引起他误会?”   南宫鹰道:“我爹也不笨,何况朱铜城是他女婿,说什么也得睁一眼闭一眼,让他借道吧!”   “倒是有此可能……”方君羽频频点头:“可能的活,堡主还会邀他同行,不是当助手,而是请他去看自己威风……看来方法全有了,只剩怒马堂是否前来请人了?”   南宫剑道:“要是爹临时变挂呢?或者姐夫请不动他,岂非前功尽弃?”   “这事不必你多心,端看事情安排是否顺利。”南宫鹰道:“现在总管负责把李铁头消息传给我爹,弟你负责传出我可能谋叛消息,我则亲自到怒马堂找马群飞。至于我的行踪得千万保密!”   南宫剑面有难色:“我怎传得出这种消息?”   “那你就默认好了。”南宫鹰不想为难弟弟,转向方君羽:“两件事全由您代劳如何?”   方君羽点头:“我自会小心,倒是公子只身前去,更须小心应付。”   南宫鹰满怀信心回应,当下会议已定,两人立即散去。南宫鹰待至三更,始唤来石刀、石木保护阿灵,且交代将出远门,两人必须尽力掩饰。   一切交代完毕,他始趁夜溜出白石居,直往南方怒马堂方向奔去。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 二 章 散功露     两日后。   南宫鹰已抵怒马堂势力范围。   但见怒马庄矗立于险坡上,直若建筑在火山口之四合院,其四周另有两条河川境蜒围绕,格局虽不及飞鹰堡险峻,却也凛凛生风。只见四处奔掠健壮马群,可知马群飞所拥有势力不可忽视。   南宫鹰照例先拜见姐姐南宫玉。她乃居于迎花阁。人未至,一股鸟语花香隐隐传来。   “姐还是一样,爱花……”   南宫鹰欣然一笑,想起童年,头上老是被姐姐插上红花绿叶,还扮新郎,那时无忧无虑,好快乐啊!   方入庭院,见及姐姐最喜欢之芙蓉和山茶,四处绽放,朵朵争艳,直觉上姐姐活得还算不错,否则这花不会开得如此美丽。他找向荷花亭,坐了下来,没事数着去年送给姐姐生日礼物——鲤鱼,已多大了?是否有死去?亦或生小鱼。南宫鹰算得起兴,可是游鱼就是活泼乱窜,不容易算清。   忽而一声弟弟传来,南宫鹰猛转身,但见一身素白衣裙,长得清新,浓眉,双下巴,轮廓几乎和自己一样的漂亮姑娘快步奔来。   “你终于来了,姐好想家!”南宫玉笑得甚甜,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其实三十一岁女人,又怎能见老,见风霜呢?每次见及姐姐花容月貌,南宫鹰老是会叫屈,便宜马群飞这小子,都已是三十七八岁,而且死过一次老婆的中年人,哪有资格娶自己漂亮姐姐?然而嫁都嫁了,后悔何用?还好姐过得不错,马群飞更如宝一样对待她,自己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算了,否则准扯他脚后跟,替姐姐报仇。她倒是本会抱怨爹如此安排。   南宫玉紧紧抓住弟弟双手:“你变壮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帅.而且调皮。”她目光盯向弟弟手中摘着几片绿叶,且被撕成一条条,不知又想玩何把戏。   南宫鹰干笑着:“没有啦,想替鱼儿编号,数一数,到底有几条?”绿叶揉搓后,稍带粘性,打入水中,该可暂时贴在鱼儿身上,借以区别数过抑或未数。   南宫玉嫣然一笑,眼睛迷成月弯:“真是,亏你还想出这方法,没少啦,一百条,一尾不少。”   “哦?姐对我这么照顾?”   “少来!要是姐不用心,稍出个差错,到时啊……南宫鹰又要作怪罗!”南宫玉最是了解弟弟,不但聪明绝顶,而且把戏特多,任何问题到他手上,准研究得莫名其妙,就如鱼儿来说,偶而死亡目是正常,他则会钻牛角尖研究那鱼儿为何会死去,进而想出完全不死方法。当然,这方法准让人累个半死,害得自己不得不特别小心照顾。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弟弟有这毛病,在他影响之下,自己也不会对花卉或某些东西下过苦功,而延至今天的小有收获局面。   南宫鹰倒是欣然接受姐姐拍马屁,呵呵笑道:“好功夫,一尾不缺,还长大许多,下次来,可能小鱼一大堆啦!”   “生过了,只是池塘太小,抓到河边放生去了。”   南宫鹰频频点头:“生了就好,否则我得怀疑雌鱼到底下不下蛋呢!”   “你就是牵肠挂肚的!”南宫玉斥笑:“大老远突然跑来,准有事,说是不说?”南宫鹰脸容一时转为正色:“有关爹的事……”“爹?他怎么了?”   “你没听过爹最近精神不大正常?”   “是有一点……”   “他到处杀人,还把……”南宫鹰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他连孕妇都杀……”南宫玉闻言,脸色顿变:“怎会?爹怎会变得如此之糟!”虽然她偶会打探家中消息,得知父亲行径,却没想过会如此严重。   “你已想好如何处理此事了?”   “嗯”   “要把爹关起来?”   “想请爹到你这里住……”   南官玉听得出,这即是罢黜父亲,她当然也明白弟弟苦心。   轻叹道:“爹是个老顽固,他可能不肯轻易离开飞鹰堡待在这里。”   “我知道,我来此,就是想请姐夫把他带来此看管。爹再这样下去,整个飞鹰堡都完了。”   南宫玉轻叹:“这事不小,我可能无法劝得了你姐夫……”她明白,自己嫁过门,政策意昧居多,纵使马群飞对自己不错,但节骨眼之事,他往往坚持己见,任谁也无法说劝他。   南宫鹰道:“我会说服他,来找姐,只是先让你明白我的苦处,而且将来爹若来此,你也好有个照顾。”   “我会的……只是……’南宫玉感伤轻叹,对于这个父亲,就像他对弟弟一样,她也未必受到欢迎。   南宫鹰自知此点,紧抓姐姐肩头:“其实,能照顾爹三餐也就够了,他心性已失,不必太在意他说什么话。”   “我知道……”姐弟俩深深相互鼓励过后,南宫玉始将弟弟引往撼天楼。   瞧这楼阁挑高十余文,龙柱盘顶,倒像中原大殿,可想而知马群飞念念不忘征服中原野心。南宫鹰独自坐在大厅铺有豹皮太狮椅上,南宫玉则前去找寻丈夫,莫让弟弟等得太久了。   其实,马群飞不过躲在大厅后院隐秘书房,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扰罢了。因为,他正巧也接了一封极为重要秘箴。   他小心翼翼拆阅。   这是一封南宫豹发出的秘信。信中写着:“南宫鹰这畜牲,竟然逼我去当和尚,我准备把他驱逐到你那里,免得看了生气。”阅信后,随时准备接人!”看来南宫豹竟也早儿子一步,打此主意。   然而马群飞却挑起眉头,这个岳父未免太狂了,信中语气,好像自己是他属下,连个请字都不用?“叫我去,我就去,那我算什么?”马群飞直觉地反感,但此事十分棘手,他得仔细考虑才行。   于是回过头想想亲自登门拜访的南宫鹰,他虽先去找他姐姐,但最终目的可能也是为此事而来。“先听他意见再说!”  马群飞收起信件,轻轻推开房门。南宫玉已等在那里,简单说明弟弟求见,他含笑点头,送走夫人后,立即走向大厅。南宫鹰但见头发梳理整齐,留有短髭,一副王公贵族打扮之中年人,立即起身拜礼。寒喧,心头却想着这家伙果然修得一副中原味.看来不久即会攻打中原吧?   马群飞眯着细小而精明眼睛,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小舅子一天比一天威猛,气势不凡啊!”气势只能用感觉,马群飞已感觉出这小子有股霸气,是块材料。然而他一向自视甚高,连南宫豹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把他儿子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中原偌大武林。南宫鹰自也相互谦恭几句,两人坐定后,始开始谈及正事。   “我是为我爹而来。”   “哦?老丈人他最近传言好像不少?”   “我爹心智恐怕已失。”   “怎会?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另有原因?”   “不清楚,不过,他行为已乱,全飞鹰堡的人都希望他能好好养病。”南宫鹰开口直接道:“我们商量后,决定将爹送到姐夫境内的太极洞中,希望他从修行中得到解脱。”   马群飞暗道篡位便是,哪还这么多藉口,然而事不关己,他也不便挑明。“你是要我接他过来?”   “希望如此。”   “这个……可是岳父愿意吗?”马群飞想试探小舅子到底是一人主意,还是真的经过大家支持:“他的武功可厉害得很,我未必接得了人。”   “家父当然不怎么愿意,但我会劝导他。”南宫鹰道:“师爷、总管和我弟弟都一致希望姐夫能帮这个忙。其实您只要负责接人,其他之事,我们自会处理。”   马群飞暗觉他可能得到支持,若真如此.他将有可能接掌飞鹰堡,如此一来,倒该把他当未来飞鹰堡主人了。   “如果不这样,飞鹰堡将会万劫不复!”南宫鹰强调事情严重性。   “我知道。”马群飞心想小舅子手段或许残忍些,但飞鹰堡若出问题,四处帮派必定乘虚而人,怒马堂又得分出心思去对付,倒不如稳定飞鹰堡,如此不但作个顺水人情,自己也好全心全意往中原武林发展。然而南宫鹰真的能完全掌握飞鹰堡吗?这倒是个未知数,何况接来棘手的南宫豹,也不知妥是不要?   “你准备好一切,再通知我即可!”考虑过后,马群飞还是决定先押宝,毕竟南宫鹰是飞鹰堡大公子,由他接掌机会相当大。何况他既然亲自拜访,除了表示有完全把握之外,自也不便当面拒绝吧,只有先答应再说。   南宫鹰心下一喜:“姐夫答应帮忙了?”   马群飞含笑点头:“岳父既然有病,自该治疗,你我都是一家人,我又怎可袖手旁观呢?”南宫鹰欣笑:“说的也是,在此先谢过,尔后全看姐夫照顾。”   “说哪儿话,如此说,未免见外了。”马群飞摸着短髭,笑道:“一家人,该互想帮忙才是,如今倒是该解决如何安排岳父大人的方法吧?”   “我想过了。”南宫鹰道:“把我爹送往太极桐,让他修佛,日子一久,心性自会平静下来。”   “倒是个好方法。”马群飞频频点头:“何时行动呢?”   “快了,该是最近吧,到时,我会再通知,姐夫只要派人去接即可。”   “没问题,等你消息。”马群飞爽声笑道:“难得来一趟,住个几天如何?”   “不了,情况颇急,我还得再赶回去。”   “那,我送你一程如何?”   南宫鹰虽想拒绝,但马群飞却有意试试他功夫深浅,执意送人。南宫鹰自知他心态,也就不便拒绝。随后在姐姐陪进午餐之后,他匆匆告辞。   马群飞特地选来两匹快马,准备和南宫鹰较量高下。须知大漠儿女,除了武功之外,骑射更是重要,而且往往骑射佳者,武功自是不俗。马群飞以马试功,自有他道理存在。然而南宫鹰也非省油灯,早猜出他心态,心想自己若表现太突出,未免引得他疑种疑鬼,若是表现太差,恐怕他又会觉得自己毫无资格接管飞鹰堡,衡量之下,他倒是想出办法。   只要马群飞狂奔三十里,他二十九里即叫累,对方射箭百丈,他就射个百八十丈,永远差这么一点。此招倒让马群飞觉得满意——这小子不错,却未必见得比自己高明,于是安安心动将人送走。待他策马返回怒马庄之际。斜道奔出一名瘦瘠中年人。   “范通!”   他即是上次在桃花源被南宫鹰抓着之秘探,此时已专程赶回来报消息。一张平凡脸容,此时也露出笑意。“你回来正好,我正想问问有关飞鹰堡之事!”马群飞策马迎上去。   范通告礼后,说道:“南宫豹遭天怒人怨,他很快会被修理。”   “他的手下反应如何?”   “上次有个海无尘,已聚集手下准备叛变。”   “这么说,飞鹰堡将会内乱了?”马群飞道:“南宫鹰呢?他在此事,角色如何?”   “属下虽见着他跟海老在一起,但他却当面表明不会背叛父亲,我想他暂时没这胆子。”   “你错了!”马群飞冷目瞪来:“他刚才已来过!”   “他来过了?”范通不由脸色一变,尤其马群飞眼神似乎看穿自己什么。   “你是去刺探军情,南宫鹰怎么会当面跟你表示意见?”   范通脸色反白,咬着牙,终于还是说了:“属下泄了行踪,是他放过我,属下罪该方死,没替堂主办好事情!”求情之下,冷汗直冒。   马群飞一脸闷怒,派人打探之事竟然曝光,实在丢脸,当下猛驰快马直奔回庄。范通沉默跟在后面,老想着人头不保,心情不由更加沉重。马群飞奔及庄口,掠身下马,直往书房奔去。范通紧紧跟上,进入书房,立即下跪,脸面汗水流不止,擦了又流,流了又擦,湿透全身。马群飞似乎恢复冷静,道:“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范通遂把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马群飞听后觉得南宫鹰敢情还顾及怒马堂面子,冷漠一阵,问道:“今后你将作何打算?”照规矩,秘探要是泄密,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但马群飞似乎不愿结束他性命,始如此发问。他甚至有些感慨,十余年来,范通不知替他办过多少要事,而且屡建奇功,该是个聪明人,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安心派他前去刺探军情,如今为了一次失误,即将要处置他,未免太苛责他了。   范通闻言,心知自己死不掉了,然而又怎敢再待在怒马堂呢?“我想回老家,看看妻女吧……”告老还乡之意表明。   马群飞忽有意念:“你到飞鹰堡去如何?”   范通脸色顿变,以自己秘探身份回到飞鹰堡,岂非自寻死路?   “放心!”马群飞不愿他多想,立即解释:“南宫鹰亲自前来,已表明心意,他跟我算不上什么仇敌,把你介绍给他,是想借你功夫帮他一点忙,我想他不会拒绝才对。”   范通心绪稍安:“可是,南宫鹰必定会怀疑我的用心,他会用我吗?”   “会的!”马群飞道:“我们算不上什么仇敌,他自也不必为难你。”   范通犹豫道:“那属下是否……是否还要回报堂主,有关飞鹰堡之状况?”   “有重大消息,通知我一声也就可以!”马群飞拍拍范通的肩头,摆明了下放,也只不过是做个幌子,事实上范通还是在替他工作。范通当然明白堂主的用意,于是不断地叩头谢罪,耿耿忠心模样,倒让马群飞安慰了不少。   “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出状况。”马群飞道:“至于你家人,就留在怒马堂如何?免得到时飞鹰堡找他们麻烦。”范通虽然知道,家人有留下当人质意味,但不管如何,有人保护总是较安心,只要自己不出差错,他们自是无忧无虑,又自谢声不断。马群飞满意直笑,随即坐上乌檀木书桌,写封介绍信,准备把范通推荐给南宫鹰。“记住,你现在已是飞鹰堡手下,得随时替他办事才行。””   “属下省得。”   范通明白,除了攸关怒马堂种种,否则他大可不必背叛南宫鹰。   待范通走后不久,他又写一封答复南宫豹之信,表示愿意收留南宫鹰。如此一来,就算临时有了变局,也不会开个不足无措,得罪人家。写完信,加封血漆后,命飞骑传送过去。   马群飞已立在厅前暗自狂笑——飞鹰堡只不过虚有其表,不足恃也!他还是憧憬争霸中原之美梦。   当南宫鹰回到白石居时,已将消息传给方君羽等人,众人一阵欣喜后,已着手准备如何说动南宫豹出征。当然,此事得由方君羽和师爷杜九奇去办最为恰当。   南宫鹰则在交代事情之后,心想久日未操青宝马,遂起兴唤来,飞奔下山,狂掠于宽阔草原间。待他驰骋十数里后,抵往小溪处,始放开宝马,让其解渴解热,自己也蹲身溪旁,舀水洗面,大呼凉爽之际,忽见溪那头似有人影,他惊心猛抬头,果然见及农夫打扮,看来三十上下之中年人。   “是你!”南宫鹰一眼即已认出,这相貌不扬者,正是被自己放生的怒马堂秘探。范通早就找及此地,好不容易才碰上南宫鹰单独现身,他自是不肯放弃机会,立即赶来拜见新主人。“少堂主您好!”范通一脸奉承模样。南宫鹰道:“你专程来找我的?”   四处无人,且宽广,若非专程,又怎能碰在一起?   范通干笑点头:“是怒马堂主介绍小的前来拜见少堡主的,他有一封信要给您。”   “信?快拿过来!”南宫鹰心想大概和父亲有关,等不及,立即掠过十余丈宽小溪,一手抓过此信,急急拆开。范通见其如此紧张,心知他可能误会了,遂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是小的介绍函。”   “你的介绍函?”南宫鹰一时未想通,更是不解,急忙拆阅,开口即念:“范通是谁?”“正是在下……”“哦?’南宫鹰这才有所了解,复念下去,越念越想笑:“没想到你这‘饭桶’功夫倒是不赖?”   “是范通,不是饭桶……’他也想笑。   “差不多啦!”南宫鹰黠弄着:“你学过茅山术?会隐身?”   “雕虫小技,怎能跟大少爷相比。”   南宫鹰对茅山术起了兴趣,急又说道:“耍两招看看如何?”   范通犹豫,还是耍了:“通常茅山术只是障眼法,就像烟雾弹一放,便径自找地方藏身。”他将随身烟雾弹打出,叭嗒一响,白烟乱散,掩去其全身。南宫鹰立即发拳将烟幕拨去,范通已消逝无踪。   “真的不见了?”南宫鹰急于找寻地面是否被挖过之际,范通已从浅浅小溪中之泥沙下钻出来,一张脸面已黑。   “这么神奇?’南宫鹰觉得新鲜刺激。   范通干笑:“实在雕虫小技,我利用烟雾掩身,本想就地钻洞,但你必定看出破绽,遂决定落水,然而水中沙土被挖动,难免产生混水,遂一钻不动,剩下的就是拿出黑粉膏抹向脸手,以能和水中沙混为同色,你一时不察,将被蒙混过去。这即是茅山障眼法,隐身术。”   南宫鹰有所了解,频频点头:“不简单,在短短时间之内即要判断地形,而且挖洞落水,还要抹黑粉,实在不容易。”范通干笑:“耍耍把戏罢了,要是像少堡主这种身手,耍起来更是天衣无缝,准是神不知鬼不觉。”   “下次教我几招便是!”南宫鹰欣笑中,开始思考范通这个人:“你上次为何不用茅山术躲?”   “太慢了。”范通道:“没想到少堡主武功出奇之高,我还来不及使招,即已挨掌,注定要现行踪。”   南宫鹰目光再次盯来,范通直觉那是一双锐利鹰眼。瞧得自己裸身相见般,哪还有秘密可言。“你当真有意当我秘探?”“属下都已来了,自是真心……”范通跪下。他心知安危决定在此刻,要是对方认为有假,可能一掌要他小命。   “你该不会是马群飞派来的反间谍吧?”“小的不敢!”范通道:“小的自知您会如此想,又怎敢怀此心投靠大少爷呢!”说真的,他此时已被南宫鹰气势所慑,早忘了马群飞暗中交代之事。“只要少堡主收留小的,无论任何多危险任务,小的必定全力以赴!”   “好吧,今后你就跟着我吧!”   范通一时欣喜欲昏,死里逃生感觉让他拜谢不停。直觉上,南宫鹰比马群飞更精明豪迈得多,这正是他期盼已久的主人,跟着他,必前途无量。然而想起马群飞,他竟然显得痛苦——两面间谍竟是如此难当,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南宫鹰将那介绍函撕去,一手撒向溪中,他爽声道:“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全是看中你本领,纵使马群飞想跟你要点什么,你告诉他便是,我不会在乎这些。因为对你,我应该没什么秘密了吧!”范通不敢多言,如此胸怀主人,平生仅谨见,他觉得心头更乱。   南宫鹰道:“为了表示对你的重用,我派你前去铜城十八村,调查朱铜城冶炼宝剑之秘密,老实说,我一直想得到这秘术,因为能够炼出精利武器,才能在沙场上尽展雄风!你可愿意接受?”范通愣住了,南宫鹰竟然一开口即说出心头最深秘密———要是让朱铜城知道,不兵戎相见才怪。何况朱铜城又是他妹婿,如此家务事更不便告诉他,他却说给自己听!除了推心置腹之外,谁肯说呢?“你愿接受此任务吗?”南宫鹰再次追问。   范通登时感激拜礼:“属下受重用,岂敢放弃机会?自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有你的,这句话最让人中听!”南宫鹰笑道:“以后全靠你了,记着,朱铜城贼得很,你不要行险,能偷多少算多少,当然,偶而也要探探他在干些什么事,免得你无聊死了。”   “小的遵命!”范通拜礼,笑态掬人。“事不宜迟,你快洗把脸,就此出发。”   南宫鹰抓出两片金叶子,交予他,道:“一时带的不多,你省着用,若不够,我回去再拿。”“够了,够了!”范通激动接过金叶子,想起马群飞从未对自己如此慷慨过,他不禁暗暗决定,得好好表现此次任务不可:“当秘探,又不是去花钱,带的太多,反而让人起疑。”南宫鹰淡笑:“那就以后当奖金吧,你先去,大概不到半个月,我也会去。”范通怔愕:“少堡主是去逛逛?”   “不是,可能绕道吧!”南宫鹰道:“我爹和大漠凶僧李铁人有仇,他又在伏龙山;从这里到伏龙山,得经过铜城十八村。”“我懂了!”范通欣笑:“到时若有消息,必定告知公子,属下这就去办事!”连黑脸也不洗了,凡事请究速度的秘探,果然犯了职件病,刚闻声,立即拱手谢礼,一劲儿直奔山头.眨眼不见。   南宫鹰感触一笑:“若能真的将他收为己用,自也是一大助力。”他考虑的还是马群飞那头。虽然他是自己姐夫,但利害冲突之下,谁又不为自己打算呢?瞧瞧宝马,总是深情望着自己,南宫鹰掠飞马背,摸摸爱马鼻头,欣然而笑:“青云,只有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好友!”宝马轻嘶,相通心灵,使得它感受那股喜悦,轻蹄一扬一又自驰骋于蓝天草原上。绿野处处,风迎草香飞,何等怡人景色。   忽见飞鹰堡上有人奔骑而下,南宫鹰一眼即已认出是总管那匹黑马,立即迎向前去,两人交会于山脚下。方君羽面露喜色:“成了,堡主闻及李铁头行踪,急得直跳脚,恨不得马上出征。”   南宫鹰自也高兴:“如此一来,倒是进行十分顺利。他还说什么?”“他硬要你同行,大概怕你在背后搞鬼吧!”方君羽道:“堡主要我通知你,明天准备五十骑,当先锋,前去扫荡伏龙山,而后将李铁头留给他即可。”   “五十骑?”南宫鹰不解:“我爹每次出征不都是浩浩荡荡,非得找一大堆人壮声势?”方君羽道:“属下问过,堡主已捎信给朱铜城,要他派兵百骑以助阵,他的威风并不减。”“朱铜城?”南宫鹰直觉想笑:“他会答应?”“我看会吧!”   方君羽道:“朱铜城也是堡主女婿,多多少少得顾点面子。”南宫鹰却不这么认为,这个朱铜城自恃母亲是华山派掌门女儿,对大漠这些化外之民老是放不在眼里,他未必会买父亲的帐。然而,话出于总管之口,他自不便反驳,遂道:“我已联络马群飞,到时派人把我爹接走便是。倒是爹武功甚高,得想个法子制住吧!”   方君羽轻叹,从怀中拿出一白玉瓶:“就用它了,苗疆的散功露,当年用来对付昆仑双魔,还剩下一点点,大概可以减去堡主七成功力。唉,搞到后来,却得用它对付自己人。”   南宫鹰何尝不是心有凄凄焉:“不知爹是中了什么邪,弄得大家一团糟!”勉强挤出笑意:   “算啦,引他度佛,说不定还是造化他呢!”接过散功露,道:“一切事由我承担,这个毒也由我下,怎么用?”   “调酒喝下即可。”方君羽道:“喝下之后,无症状,倒是每运一次功,功力即减几分,和人打斗,尤其明显。”“如此甚好,只要挨到伏龙山,纵使他发现,也是回不了头。”方君羽道:“最好是让堡主动手消耗武功,否则他若知道自己中毒泄功,很可能不会安分而遍寻天下找解药。”“这东西有解药?”“说是没有,但一物克一物,谁也不敢保证。”   “我自会处理。”南宫鹰有了盘算。   方君羽想已把事情交代妥当,为今之计只有祝福一切计划顺利成功。   随后,两人并肩行至白石居后始散去。   南宫鹰找来阿灵,想告知出征之事,竟然发现面带病容。   “你病了?病多久了?”   阿灵还是露出那股无怨无悔笑容:“没事,只是受点风寒而已,很快就会好的。”咳嗽使她未再说话。南宫鹰急忙伸手贴她背面,运功替她疗气:“怎会这样?你该多休息,有些事交给别人做吧!”阿灵含笑点头,虽然表示答应,但心头大概只是不敢违背丈夫意思的答案,她那稍带倦容之病美人神态,直叫南宫鹰疼不释手,猛拥着她亲吻,再吻。那心灵交错如蜜感觉深深相互吸引对方。南宫鹰本想让阿灵好好睡一觉,但触及爱人滑亮肌肤.他终又忍不住炙灵之火,一时缠绵开来,又是一场欢欢爱爱,极尽似水之欢,而后两人终于累倒床上奄奄而睡。   那水牡丹早就发现丈夫回来,却偏偏进门不入,甘愿去找那肺痨鬼,尤其那缠绵排恻声音,直若利箭,声声刺得她体无完肤,猛咬着牙冲出庭院,让那寒露冻身整夜。堂堂中原洛阳王女儿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她根本不甘心。   第二天清晨。   南宫鹰甚至本告知一声,立即引领五十骑迎向飞鹰堡。如此举止,更惹得水牡丹大怒,一大早即已揪掉偌大一片梅树林,逼得阿灵失魂落魄赶来安慰,且把梅树给栽种回去。“你有什么资格安慰我!”水牡丹怒斥阿灵,骂得她面色苍白,凄愣当场,水牡丹始悻悻离去。   阿灵不禁滚下泪水,这么多日子以来,不论她做什么,准会挨顿骂,她甚至不知嫁给丈夫是做对?亦或是错了啊?还好,若非南宫鹰新找一名阿月女仆陪着她,阿灵将不知如何生存在这极尽压迫环境之中。南宫鹰虽知道有此状况,但他却没想过事情糟到如此地步,否则他不会将阿灵放在这里受苦受难。每以为找来稍壮的阿月,即可抵挡胖肥猪,他哪知肥猪已变态到这种地步?   他还是满心高兴前去会见发狂的父亲,想解决最棘手事情。南宫豹亦是满心高兴想把儿子摆平,尤其在收到马群飞回信之后,他更是军心大定,心想儿子准出得了门,进不了城,铁定完蛋,今后将无障眼之人了。为了配合马群飞,他故意要南宫鹰先行一百里,他方准备大摇大摆出征。   飞鹰堡正城门已聚集近五百名将士,准备欢送堡主出征。那南宫豹早换上活像中原皇帝所穿之鹰袍(若非属飞鹰堡,他将绣上龙纹〕,当真以为自己君临天下地站在征道前。那里摆了两杯鹰头金杯,将是父亲欲敬儿子之烈酒。““别怪爹瞧不起你,今日出征,你若立战功回来,爹就把掌门职位传给你!”南宫豹虽如此说,却一脸不屑讪笑,让人很难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甚至于觉得他有股送子入牢之快感。   南宫鹰不以为意,拱手敬声多谢父亲看中,他不想理这疯子。他只知此时此地正是偷偷将散功露放人酒中而不被起疑之最佳时机。但众目睽睽,又该如何下手?他甚至后悔睡太迟,因而失去事先做手脚之机会。“来,爹敬你一杯征前酒!”   难得南宫豹开心,抓起酒杯就要敬人。   如此一喝,不就什么都完了?南宫鹰急声道:“等等……”“等什么?爹敬你,你敢不喝?”南宫豹一脸怒意。南宫鹰心急一转:“孩儿不敢!”立即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红如血,渗向嘴角,他悍然抹去,随即说道:“孩儿觉得受重用,一杯怎够,三杯才够味!”   心想有了倒酒机会。自然更有下毒机会。   南宫豹闻言狂笑,直道好好,猛把狂酒灌完。心头却暗骂受重视个屁,三杯下肚,准叫你一辈子回不了城!“来人,倒酒!’南宫豹忽而发现桌上只有酒杯,登时大怒:“还不快拿酒来!”方君羽早知南宫鹰计划,闻声立即应声,急奔内堡.快速抓来一坛美酒,他心下暗悔,要是药物在手,此时岂非顺利得很。容不得他思考,南宫豹怒伸右手,直叫拿来,方君羽只好乖乖交出,连动手脚机会都没有。“莫说三杯,就算三大瓮都陪你喝!”南宫豹想倒酒,南宫鹰立即出言:“爹,不可,身为堡主,岂有替他人倒酒之理?让孩儿来!”   “哦,差点忘了!”南宫豹赶忙交出酒坛,耸起威风,差点忘了中原皇帝身份。   南宫鹰接过酒坛,暗自窃喜,立即动手脚,在开封之际,已把暗藏散功露抓于手掌间,他先倒满两杯,陪父亲饮尽之,始倒最后一杯,技巧地拨开玉瓶塞,在左手抓起父亲酒杯时,已暗中配合酒坛注入美酒,由于动作甚快,根本毫无破绽可言。随后,他又注满自己酒杯,暗自欣慰想敬酒。“等等!”南宫豹突然盯着酒杯不放,似发现什么?   南宫鹰暗自叫糟,莫非他发现破绽不成?瞧他弯身猛盯酒杯,根本就在找破绽。南宫鹰暗道完了,如此找下去,准出差错,若父亲逼自己喝下那杯酒,岂非要当场翻脸?一切计划将泡汤!方君羽亦是心跳如鼓,自始至终,他都未发现少堡主如何下药,怎么这老堡主会起疑?或许他天生就不信任少堡吧?若真被发现下药一事.看来今天将有突变。他不禁瞅紧在场任何状况,任何人,只要一出问题,立即发难。南宫豹把酒杯举高,像检视珠宝般瞧着杯面,那看来早已沾湿之处,随即发现什么,自得黠笑,猛将酒杯推向儿子:“这杯才是你的!”   南宫鹰直道完了,父亲分明已发现,在试探自己,他故作不解:“爹你不是喝得好好的?”“喝错了,我才不上当!”南宫豹笑声转狂:“拿去,这杯才是你的!”南宫鹰无奈,接过酒杯,额头已冒汗,父亲若再逼,只有先下手了:“爹,换个杯子吧!怎能让您用孩儿用过的杯子?”“鹰王杯只有两尊,哪得换!”   南宫豹自得黠笑:“别以为我分不出来.以左为大,那酒杯鹰嘴向左,是我专用,竟然有人摆错,来人,把那家伙拖出去斩了!”没人在意他喝吼,尤其南宫鹰闻言,简直再世为人般猛嘘真气,额头冷汗更冒,原来父亲发现的是酒杯等卑之分,跟下药完全无关。这疯子实在整死人!眼看父亲还在狂吼要拖人问斩。南宫鹰暗自运劲迫得酒杯加大几分。随即说道:“爹,你搞错了,这年头,哪有人以酒杯左右分尊卑。”   “少欺我不懂,明明是左尊右卑!快把那人拖来软了!不出来是不是?我斩到你出来为止!”南宫豹但想见一个杀一个,两眼发红直冲左右惊惶守卫,疯狂举止就要展开。南宫鹰登时道:“分清楚点,在大漠,尤其是飞鹰堡,早就以大小鹰之分以区别尊卑,爹用的是大杯,哪来小人一等?”酒杯往桌上一摆,果然把另一杯给比出大小。南宫豹一楞,直盯酒杯不放。   南宫鹰知道打动他心坎.接口说道:“爹也明白,小鸠怎能跟大鹰相比.您的杯子大,难道要换小的喝吗?这里又不是中原,你干嘛分出另一种方法?”南宫豹终于还是抓向大酒杯,毕竟大者尊,比起左者尊来得历史悠久,他可不愿当小鸠鸠,然而.又怎可当面认输,诉向手下:“以后记着,本王所用任何东西,一定要最大,而且向左不向右,知道没有?若再出差错,通通处斩!”话方说完,怒红着眼睛,猛大口将酒一饮而尽。   南宫鹰这才欣慰暗喜,终于完成第一步计划。当下毕恭为礼:“请爹息怒,且为出征尽喜,孩儿这就先走一步!”照样狂放饮酒而尽,放下酒杯一掠身上马.引着五十骑狂奔而去。那股万马奔腾气势,震得在场请人血脉贲张,直道大漠男儿该当如此,大漠男儿该属于沙场,他们甚至后悔未被挑上.只有期待下一批了。南宫豹早被奔腾声吸引,忘了左右杯之怒,见及讨厌鬼终就快中计,他比什么都快乐,笑得口沫横飞,烈酒浇头,活像地狱钻出来之乱发厉鬼。绿草绵延,蹄印犁弯成河,一泄无尽。   三日后南宫鹰已领军踏入铜城十八村势力范围。   但见平原、高山绵延无际,和风吹掠,传来一股肥沃泥土气。这本是飞鹰堡地盘,如今却被朱铜城占据。就算当作是妹妹的嫁妆吧!可是,若朱铜城不肯善待妹妹呢?   南宫鹰暗道:希望不要如此,否则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望着山间类似矿坑坑洞及山道,南宫鹰不禁想起范通这家队是否已潜入此区,准备窃取冶炼技术?也好改良飞鹰堡兵刃。当他想驭马进入山区,以拜访朱铜城,事实上却是想见见妹妹之际,山径奔马道已驰来一队大约五十骑人马,一律黑马、黑衫,倒是独树一格。   领头者身形稍壮,该不会是朱铜城本人。南宫鹰如此想,已放缓速度。果然,黑骑队驱近,那较壮领头者两眼突大,本该是一副雄壮武士脸容,他却打扮得光鲜洁净,反而跟他气质格格不入,倒是有了娘娘腔意味。南宫鹰去过铜城村几次,也见过此人,乃是朱铜城手下跟班,或许负责帐房的吧。   “恭迎少堡主大驾!!”三十几岁,还想装出二十来岁气质的武长照,虽然想装得一副恭敬模样,但眼角总露出中原人对待蛮邦之鄙视。南宫鹰不大想理他,冷道:“朱铜城呢?   生病了不成?”虽然他已经料到朱铜城必定不会前来接人,却也不必派个帐房,未免太藐视飞鹰堡了吧!   武长照还是一副恭敬:“公子已经先行出兵前往伏龙山,少堡主可以前去会会即可。”   “什么话,我是他大舅子,连到铜城村坐坐都不行、’南宫鹰直觉朱铜城有意不让自己进村,始先行发后。而且如此一来,可算是易客为主.他反而成了支援朱铜城之队伍了。武长照面无表情,道:“公子并无此意,少堡主若想进入铜城村,小的替您引路便是。”敢情朱铜城交代过,南宫鹰冷道:“不必了!替我问候妹妹一声,来日再见!”   猛挥手,南宫鹰领着人马绕道铜城村,直奔伏龙山方向。武长照但见人已走远,始露出狂妄笑态:“纵使是少堡主,也难脱蛮邦野味.怎配得过铜城村气质?等作修得一身人味再说吧!”沉湎于阻挡野人成功滋味下,他风风光光撤骑回返,一眼笑声不断。   南宫鹰日夜赶路,他想弄清楚,朱铜城先行发兵用意何在?难道纯粹只是为了表现自己身份不同?   奔骑经过沉天峡、鬼哭岭、万石谷,终快抵达伏龙山脉之际,已见着山区散散落落伏有黑骑兵,敢请朱铜城早将此山给团团围住。南宫鹰下令找往小溪边,让奔驰两天两夜马匹稍作休息,也让手下清凉一番,各自落水洗澡。“今夜在此扎营,朱铜城这么厉害,就让他表现表现!”南宫鹰卯了心,故意让自己手下休息,也好让黑骑队因奔波而得到抱怨。   被征调而来的左无忌道:“朱铜城从未去过飞鹰堡吗?”“一次!”南宫鹰道:“就是娶我妹妹那次,他鼻子长在额头上,傲得很,他看不惯我们这群野人,我也看不惯他那做作的假公子。”“他的出身……”“来头可大喽!”南宫鹰道:“他姐是华山派掌门秋海裳的女儿.叫什么秋静荷。偏偏秋海棠生不出儿子,拼命生就是没得生,搞了二十几年,才有了个宝贝儿子。可惜秋海棠已快七十岁,儿子才六岁半,秋海棠才把女儿叫回家照顾他儿子,我看秋静荷八成想让自己儿子接掌华山派,传了朱铜城一身华山剑法,朱铜城似乎也以华山掌门自居,可神气得很。”   左无忌道:“既然如此.他何必待在大漠?”南宫鹰道:“至少得等他外公秋海棠翘辫子,他才好意思接掌华山派吧?照我看来,他是个野心家,想在大漠表现自己功力不俗,回去之后也好服众人,哼哼,若不是那把削铁如泥的赤阳剑,他想守住铜城十八村,可难得很。”   左无忌道:“他会替堡主攻下伏龙山的李铁头?”“不会!”南宫鹰道:“他只想表现他随时可以拿下李铁头,却不愿替南宫家动手,所以我才和他比赖,谁赖得久,谁就有面子。”南宫鹰想到此处,随即转向手下:“今晚大家赖得舒服些,搭帐铺床,或来个营火晚会,跳舞,唱歌,除了喝酒以外,随便都行!”奇怪的命令,倒使士兵傻眼,但想想这位常有神来之笔的少主人,必有其目的,也就乐得暂时放下紧张心情,准备过个逍遥夜。连哨兵都不必派出,有朱铜城代替站岗,他们安全得很。   消息很快传入山区的朱铜城。他正位于临时搭建之挑高了望台,从此处可观及方圆数十里之动静。   当入夜时分,他发现远处火堆闪闪,始叫来手下问明原因,在得知南宫鹰下令士兵解甲欢乐之际,他脸色变得冷白。“连卫兵都没派出?”朱铜城问。他身边的六旬光头喇嘛,也是朱铜城信任的军师千元和尚点头:“不错!南宫鹰一向懂得胡来!”暗示对方挑衅只不过小孩玩意,不必加以理会。和尚乃父亲至交,自从父亲死后,他一直辅佐自己,倒让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朱铜城瞧着和尚圆亮脸容那额头及眼角允满智慧且在跳动的皱纹,他频频点头:“是的,不必理他。”心头虽如此想,却懊恼自己围得太近,如今就算撤退,也换回不了被消遣局面。他望着台边火把,火光将那颇为帅气容貌映得发红。虽然那是一张值得炫耀的脸,然而却被那股过于高傲而修饰得太过做作的公子哥儿神态给破坏殆尽。几乎已快接近纨绔弟子地步。不过,他眼睛犀亮阴沉,一着即知,乃是工于心计之人。   “明天你就会明白!”朱铜城还是决定给予南宫鹰一点儿教训,他想趁夜派出人马偷营,让对方没裤子穿。秘命已传向手下。他似乎见着南宫鹰明日糗态,暗自冷笑。营火已熄,只剩红炭透红生光。   南宫鹰拨着红炭,虽火堆旁插着溪边抓来鲜鱼,他却无心烤鱼,静静地揣测朱铜城心态。“你认为朱铜城会忍下这口气?”南宫鹰问向左无忌。左无忌道:“照他高傲性格,一定会有所举动。”   南宫鹰道:“若有,他会如何做?”   “偷营!让我们出糗!”   南宫鹰点头:“可能,他可能发难,若真如此,他们最想偷什么?”   “当然是我们的裤子。”左无忌道:“可惜裤子穿在身上,照理说.他们将偷去我们的战马,没了马,军队根本像断腿一样!”“这正是我找你商量原因。”南宫鹰道:“你训马甚久,觉得这群马被偷后,会再回来吗?”左大忌道:“当然会,只要不被绑着即可!”南宫鹰神秘一笑:“那咱们就把缰绳环扣弄松。”   左无忌已明白主人意思,虽然马匹被偷,但吹个口哨即奔回来,偷马者脸面可就丢大了。他跟着笑道:“现在该是顾虑青云宝马了,它根本不让人近身。”瞧着左侧灵眼直放过来的宝马,南宫鹰觉得它或许也在站岗保护自己吧?当下含笑走前,摸着爱马鼻头,细声说着悄悄话,大约告知暂时让人带走,等到天亮再听口哨回来。宝马似能会意,轻嘶几声,杨蹄轻跳,似乎迫不及待完成此任务。南宫鹰安抚它,并替它松开缰绳扣,始放它随处行走,对于宝马灵巧聪明,他简直受死它。左无忌笑道:“其实不必解扣.它照样能挣断缰绳。”   “何必让它痛苦呢,只不过举手之劳!”南宫鹰还是疼心,倒让左无忌受用多多,毕竟马匹是他所赠,疼马不就等于疼他:“传令下去,把所有马匹环扣解松,然后不必理会偷马贼,安心睡吧!”左无忌立即执行命令。士兵们闻言虽感意外,却也带着几许凑兴意味,配合进行。在解完绳扣之后,各自休息,边聊边笑中终也进入梦乡。三更已过。弦月半斜西山,夜色更为阴暗。   小溪边果然出现黑骑队人员,大约二十余名,身手矫捷溜过飞鹰堡禁区。命令本是偷裤子,亦或劫马匹,黑骑首领见不着裤子可偷,暗声指示劫马。于是众人转解马缰绳,暗自牵离营区,其中虽有马嘶及轻微碰撞声,但在南宫鹰指示下,众人只好假眠。黑骑队果然顺手劫去马匹,个个神采飞扬前去邀功。飞鹰堡弟子更是窃笑,明日将有好戏可看。   终于,天色已亮。   南宫鹰要部队东钻西窜,做做早操。然而从远处望来,则若失魂野狗般在找失马,这状况惹得朱铜城满心谑喜,已待好戏上场。他下令准备列队欢迎某人。南宫鹰自也招集手下,列队而行,大摇大摆走向伏龙山。   但见此部队抓着长枪,提着大水壶,抓着平日盥洗衣物、用具,活像草地兵,连自己都快笑翻天。步行七八里,已是满头大汗,还好,山脚已近,但见一匹白马领前,数十黑骑两旁掠来。领头者正是朱铜城,瞧他一副白衣白马,连脸面都嫩得发白,直老白马王子现身,惹得飞鹰堡手下睁眼冷目直瞧,想不出大漠男儿,怎会是如此斯文得简直弱不禁风?   南宫鹰对他那高傲公子哥儿调调,一点儿好感也没有,尤其那双女人似的双手,连指甲都修得发亮,简直像个卖屁股的小白脸。他不禁为妹妹叫屈,嫁了这么一位午夜牛郎。   “南宫兄久违了,怎生步行而来?您的马呢?”朱铜城虽是拱手为礼,言词却充满椰榆意味。南宫鹰暗斥:“谁跟你称兄道弟,论辈分,我还是你大舅子,简直没大没小!”故露潇洒状:“被偷了,不知哪个贱贼,不长眼睛,敢偷我宝马!”朱铜城讪笑:“会偷宝马的贼.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你不觉得吗?”   “一点儿也不。”南宫鹰暗骂对方自抬身价,谑笑道:“那人不但贱,而且笨,走吧,我没心情跟你讨论失马之事。”“当然,失马如失脸,不谈也罢!”这话显得过火了,南宫鹰本想要耍花招即罢了,哪想到这混蛋敢当面贬损自己,他冷目瞪向朱铜城,德声狂笑,声震山峰,黑骑为之惊动跳蹄,遍得对方极力稳定马匹。   朱铜城自恃白马功力深厚,根本不为所动,仍表现出揶揄态度:“南宫兄笑的太过火了吧,马匹都被吓着了。”“所以说,偷我马者,根本就是笨贼,因为飞鹰堡的马,根本不怕偷!”南宫鹰突然啸出尖音,声到山峰,猝而应来群马嘶扬,半山腰际似地龙滚动,树摇尘飞,直泻而下。蓦见青云宝马引领大群马匹直冲过来,那狂放奔姿,帅中带劲,瞧得黑骑兵两眼发直,怎么想都想不通,绑着的马匹怎又脱缰而出?   青云宝马猛冲过来,似要撞及朱铜城那匹白马,或而马群之中只能见及一王,白马已然浮躁轻嘶,青云宝马又自故作示威状猛冲过来,突然停在白马前六尺处,吓得白马以为被撞上,尖声大叫,嘶起双蹄,差点把人甩落地面。幸好朱铜城骑术了得,两腿一夹,稳住身子。他却面红耳赤,丢下一字“请”,企图想掩饰白马吓蹄之事,立即策马反冲向上。这个脸,他丢大了。黑骑队个个面色冷青,默不作声跟在后头走人。   南宫鹰讪笑着:“想偷飞鹰堡马匹,下辈子吧!”喝令手下上马,不必缰绳,照样骑得顺手。及至临时营区。朱铜城默不作声坐于太师椅左侧。千元喇嘛立于身旁,不断安慰少主人要沉住气,道:“老臣早说过南宫鹰诡计多端,然而事已发生,也犯不着跟他斗气,毕竟你们仍有亲戚关系,看开点,别失了风度!”“迟早要让他抬不起头!”朱铜城摆出狠话后,深深吸气,拿出白玉扇扇风以解怒气。   南宫鹰已掠马奔来,朱铜城连站起相迎都免了,只伸手示意,道声“坐”字即解决,摆明的不屑与对方在一起。南宫鹰倒是落落大方跨身下马,走向茶几,抓壶即灌,不多说,只切要害:“感谢帮忙,围了伏龙山这么久,不知凶增李铁头可在山区?”“当然在,正等着你去取他人头。”“要他人头的是我爹,还有得等。”南宫鹰放下茶壶,冷道:“如果你等不及,可以换我接下任务。”朱铜城冷道:“泰山大人命令,我哪敢不遵。”“那,我在西侧,有事通知一声。”   南宫鹰拱手,却拜向千元喇嘛,表示敬老,随即掠马,转身离去。   千元喇嘛不禁暗叹:“英雄,将是个难缠角色。”   朱铜城摸着腰际那把赤阳宝剑,冷谑斥道:“光耍雕虫小技,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真本事!”两天等待,相安无事。   第三天,南宫豹大队人马赶来,闻及大漠凶僧还在山上,他哪受得了,猛声大喝,驭马直冲山头。及近山寨不远,只听得狂笑如雷,山寨突然冲出一团黄影,直扑南宫豹。   “有种,胆敢等在这里!”南宫豹闻到血腥味般的疯狂喝吼,凌空飞扑而起,真气提至极限,暴掌即轰。但见双方你来我往,连劈十数掌,身形有若两团皮球撞撞弹弹,劲风啸得周遭草木簌簌乱飞,猝又轰声大作,掌影重重,双方倒掠开来,纷纷坠地。   南宫豹血脸通红,两眼突亮,气喘如牛。李铁头脸面更红,更喘,竟然还后退半步,这让南宫豹怒喜:“你死定了!”鹰爪功猛扣出去,只见爪影罩大,任何角度皆可伤人。   李铁头怎肯认为落退半步即是内力不足?当下猛咬牙根,哇哇大吼,内家真功铁布衫布满全身,硬碰硬罩打过去,任那鹰爪扣来,照样挥拳猛打对手全身要害。   南宫豹猝地掠身翻高,倒打金钟挂下,在那不可能角度里猛探右手,五指直扣金光头顶。照他想法,李铁头厉害就在这脑袋,若能五指抓碎,那才过痛!岂知他狂,李铁头也不甘示弱,干脆运功猛冲头顶罩门,直若弹丸反冲而上,头、爪猛触,突然暴响,或而南宫豹身在空中,失去借力,竟也被冲弹落退,翻落地面,手掌隐隐生疼。   李铁头则哈哈狂笑,这一撞,果真扳回颜面。南宫豹不甘相信自己怎会被击退?而且还落个手掌生疼局面?此事或而只有赶来一旁掠阵的南宫鹰明白,该是散功露起了作用,父亲功力正在减退之中。南宫豹不肯认输,摔而双手凝力,再次欺身攻击,照样来个硬打硬拚。   李铁头头方才一招得胜,哪把他看在眼里?哈哈狂笑之下,猛又运劲铁头,相准目标即撞冲过来。照理来说,那脑袋是对方最佳利器,南宫豹该避开此人而改攻其他地方,岂知他就是喜欢玩硬的,怒掌猛轰过来,眼看就要印头,李铁头劲道猝加三分,可见及脑顶端气暴涨三寸,心想该可震断对方手掌。   哪知劲道过处,南宫豹手掌竟然变软,软得跟面团一般,劲道冲来,全部着不了力,他正惊心直喝“弥陀神功”想躲退之际,南宫豹狂声大笑,硬功又自劈来,打得李铁头暴退七八步,脑袋现出五根红指印,受力不住,猛呕鲜血,若非头顶已有五六十年功夫,此时准被打得脑浆四溢。   南宫豹一招得手,尤其证明弥陀神功和神鹰真气配合之下,竟然有此威力,那种独霸天下.武林第一高手的自我陶醉滋味,使他得意忘形哈哈狂笑。李铁头万万不知这死老头竟然学得弥陀神功,自己已遭伏击,受伤在身,此时不走,恐将老命不保,心想定,哪顾得面子,猛声啸来手下十二僧人困住对方,一个抽身想逃之夭夭。   南宫豹但见仇家溜逃,岂肯放过,狂啸如豹扑来,就要不刃敌人。岂知十二僧人猛逼过来,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相抗,这一差错,李铁头得以全身而退。“你敢!有胆别走——”南宫豹怒狂厉吼,直若发疯野豹,双爪猛如猛抓,一个照面,已抓烂三颗脑袋,脑浆和血喷射在空中,激得他更形疯狂,又扣杀三名僧人,吓得僧人不敢恋战,连连退去。   南宫豹猛追过去,及至山寨,一掌劈开大门,里头杀来一堆盗匪,南宫豹两掌扑杀过去,一时如若豹入羊群,任宰任杀,捣得盗匪毫无招架余地。然而盗匪为数不少,一波倒下,一波又来。南宫豹又因遭受散功之毒,功力渐渐弱退,盏茶工夫一过,他开始气喘如牛,却仍未见李铁头踪影。他突然怒喝:“南宫鹰你战死不成?不会过来杀敌!”   南宫鹰本有意让父亲尽量消耗内力以能将他引往怒马堂,但此时被喝,不便再躲闪,登时掠往战区,道:“我以为爹想杀个过瘾,所以不敢插手……”“我只想宰李铁头——”南宫豹怒道:“杀光,不准一个脱逃!”斜掠左侧,想翻塞而出以追杀李铁头。   盗匪想追人,南宫鹰怒喝,拦下几名,却故意放走几人去缠父亲。战局一时又陷入胶着状态。赶来一旁观战的朱铜城见及南宫鹰和南宫豹身手,颇觉不屑,暗道两人除了蛮力过人之外,根本跻不上绝顶高手之林,若和自己对恃,百招之内将可击败对方,若用宝剑,大概只要五十招吧!   南宫豹此时已冲破防线,翻墙追凉山区。南宫鹰已无牵制必要,喝来左无忌和手下应敌,大批人马冲来,盗匪们哪还敢恋战,纷纷落荒而逃,眨眼已攻破土匪山寨。南宫鹰道:   “四处搜查,值钱东西全带回,并把囚困人质全放出来!”   一声令下,飞鹰堡弟兄动作迅速搜遍山寨,金银财宝足足五大箱.可见李铁头干的坏事不少。然而最让人兴奋的是,从地牢里传来一阵欢呼,正待众人目光迎去时,七八名女子惊惶逃出之后,复有一名长发年轻漂亮女子漫步踏出地牢。这女子年约十七八,长得浓眉大眼,一身健美,复穿紧身黑衣,尖挺胸脯耸耸扣人,尤其那张快喷火的红唇,稍厚地这么一努,不知勾尽多少男人心。   她就像一匹脱缰的惊艳野马,早扣住在场所有男人心扉。“是银月姑娘?”难得朱铜城自动开口。   银月美目一旋,已注视着这位骑在白马上的王子,她似笑非笑地,不知如何作答,却问一句:“我的脸黑了吗?”狱中没镜子,她甚是在乎。南宫鹰望她更近,只有丈二距离,闻言立即说道:“黑了一大片!”   “真的?”银月惊急,赶忙想找清水清洗。   朱铜城却笑道:“他骗了你,银姑娘一点儿都不黑,仍旧明艳照人。”   “哦?”银月转身瞧向这位和自己一样有道浓眉的家伙,白了一眼:“你为什么要骗我?”嘴角露着笑意。南宫鹰倒回答够绝:“高兴啊!”耸着肩头,颇来真的。“你高兴就可骗人?”银月更瞄双眼。   “不,我只骗漂亮的女人!”   这话哄得银月反嗔为笑。   岂知南宫鹰仍有下文:“别高兴太早,我话还没说完,我只骗漂亮而没脑的女人!”   此话引来群众一阵窃笑,银月姑娘再怎么大方,此时竟也脸红,想嗔斥什么,就是斥不出声音,她后头又走出一名类似员外之稍胖中年人,他急急脱下外套罩向银月,责声道:   “叫你别穿得那么野,老是不听!”长袍一罩,美妙身材消失,银月看来温顺多了。   朱铜城此时飞身落马,迎向中年胖子,拱手为礼:“银前辈怎会在此?”那小胖子分明是银月父亲,名为银万金,对于勘察金矿颇有独到之处,并且经营古董买卖,倒是大漠少有之富翁。虽然他一向经商,但为了保护自己,多少和江湖门派有所挂勾。他就住在铜城十八村附近,当然特别眷恋朱钢城,但见靠山前来,他喜不自胜:“朱公子终于来了,老朽得救啦!”   朱钢城含笑道:“银老怎么会被抓来此地?早就该通知在下前来救人,看你,熬到现在!”银万金苦笑:“都是小女惹的祸,老是东溜西溜,没事骑马乱窜,结果被李铁头和尚发现,一把抓去当押塞夫人,老朽得到通知,带来两箱珠宝想换回女儿,没想到珠宝变嫁妆,人也被困在这里,这几天想尽办法要传消息给公子,就是无法可想,还好老天有眼,您就这么现身了。”   朱铜城直道应该帮忙,要老头别放在心上,目光却老瞄向银月姑娘,该想博得女人青睐吧!   站在一旁的南宫鹰看的甚是不顺眼,一手将银万金扳正,含笑道:“黄金先生,请你把谢意留给别人行不行?攻打李铁寨的可是另有其人,你别误会才好。”   银万金忽见这位器宇轩昂男子,似有跟朱铜城一别苗头之势,他乃好好先生,又怎敢得罪任何人?闻言之下,猛打哈哈:“少侠说的是,老朽通通感激……”目光游走于朱铜城之间,希望他别见怪才好。   南宫鹰道:“不必把他放在眼里,因为救你的人是他的老丈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南宫豹,你该谢的是他。”“堡主?是堡主!”银万金再也笑不出来,打从自己立身大漠之际,拜的就是飞鹰堡,只是近来朱铜城崛起武林,且又是飞鹰堡女婿,他始见风转舵,这件事一直未向飞鹰堡报告,此时堡主亲自前来,他未免心虚,直嚷道:“堡主在哪儿?在哪儿?”   东张西望,就是不见人。   南宫鹰笑道:“不必找了,他还在替你报仇,赶去追杀铁头僧,等他回来,你再谢他便是。”“一定,一定,少堡主吩咐,老朽必定照办。”   “那,把你女儿叫过来,大家认识认识吧?”   银万金猛点头,却见及南宫鹰一副邪样,心想莫要又碰上小色鬼才好,终究还是把女儿叫过来:“快拜见少堡主,是他赶走盗匪救了我们。”银月眼睛瞄得甚邪:“谢啦,少堡主!”   嘴角挑起邪笑,大概还想为被骗之事报仇。   南宫鹰弄笑道:“要谢就甘愿些,否则请你去谢朱铜城,我还得分赃,暂时没时间骗你,再见!”招招手,他转向手下,交代如何收拾残局,以及分配那些珠宝。   银月冷目瞄着南宫鹰,暗道一声好傲,但他的傲和朱铜城又有所不同,那是接近耍赖又认真的傲,和朱铜城高高在上的傲样完全不同。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 三 章 初试身手     这男人很特别!   银月如此想,甚至开始欣赏南宫鹰翻箱倒柜寻宝之粗俗模样—-就像贪婪盗贼.哪像一帮之少主人?   朱铜城一直保持风度,虽然风头先被抢去,但见及南宫鹰粗俗举止之后,他又信心大增,暗道:“狗改不了吃屎!”胜利将属于自己,乃叫手下找来椅子,先让银万金父女坐下,自己也落落大方坐在椅子上,以欣赏态度,直瞧南宫鹰贪婪模样。   其实南宫鹰贪婪岂能相提并论,就像练武者痴迷于高深武功秘籍一样,那是一种深陷不能自拔之喜爱。   银万金已经看出南宫鹰非但不土,而且道行高深得几乎要让自己佩服,他所挑者竟然都是自己喜爱之精品,尤其那只看似散乱红花般的玉环,乍看之下,比翠玉环何等差上十万八千里,毕竟翠中见红点,已有瑕疵,他偏偏瞧得仔细而频频称奇。   银万金暗道:“千万别放入口袋里!”只怪自己一时心急,连这宝物都丢入宝箱而沦落此处,害得他额头冒汗,猛擦仍不止。   南宫鹰意识到他紧张动作,转头过来,瞧瞧他,瞧瞧坐在椅子,冷眼看人的朱铜城,以及美貌的银月姑娘。   “怎么?没看过盗匪打劫啊?”南宫鹰表现的比他们还自在。   银月姑娘立即应声道:“有两箱是我爹的,你想劫吗?”   “劫?’南宫鹰弄笑:“有没有搞错,这是你爹用来孝敬李铁头,换回你的婚姻,现在你没得嫁,那表示万幸之极,你还敢要回它?”   银万金登时陪笑:“少堡主误会了,小女无知,小的早就想拜见堡主,带些礼物也是应该,小的还怕堡主不收呢。”   发现坐在椅子上,颇为失礼,急忙拉起女儿,想谢罪。   南宫鹰起身而笑:“坐,坐,不必客气,我妹婿赏座,你们又何必拂他美意,姑娘说的也对,我现在倒像在抢劫。这样好了,你跟你父亲商量,珠宝是否要拿回去.你父亲大概不在意,不过你胆子不小,你也可能自行决定。”   “算你还有良心!”银月姑娘嫣然一笑,终和父亲商量,银万金本是坚决送人,但拗不过女儿,终于表示想要回那只玉环。   “只要那玉环?”银月莫名盯向南宫鹰手中不起眼东西。   朱铜城亦冷目盯来,他自认品味不差.却也瞧不出此环奇特之处。   银万金一时窘困:“它是你娘遗物,所以才……”   南宫鹰凝眼:“真是如此?”   银万金做贼心虚,只好稍作改口:“是她娘找到的东西……’”   南宫鹰会意直笑,心照不宣,说道:“既然如此,就还给你……你女儿吧!”   亲自走向银月姑娘,抓起她玉手,轻易将此环套向手腕。   银月稍羞,却落落大方接受,待玉环套上,觉得粗糙晦光,还是看不出奇特处,她甚至觉得不舒服想摘下。   银万金登时急叫:“不要摘它……”   南宫鹰笑出声音:“银老头,别再瞒你女儿啦.要是她真的看不上眼,胡乱拆拆裁戴.迟早有一天会掉在地上,到时你准欲哭无泪!”转向银月.笑道:“别小看这玩意,它有个名堂,叫冷月飞花雪,雪跟血通用。因为玉环红点部份亮红如血的缘故,尤其是在月光下,那晶莹剔透的碧玉绽亮其光彩之际,即可见及朵朵红色雪花浮现,就像天上星星般闪亮,让人爱不释手。相传已在王昭君出寨时失落,十几年前曾出现在中原慕容侠女手中,现在却套在你手上。”   银月突然惊心动魄,她怎料到这东西如此贵重?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朱铜城虽惊诧这传言,但他老是看不出玉环独特处,总认为南宫鹰大有胡诌之态。   南宫鹰道:“玉是滑的,它却粗得可以,原是被你爹动了手脚,将其外表抹上一层东西,如果将它除去,准可现形。”   银万金无奈,拿出一瓶药水抹往玉环,只见得一层薄膜软化而搓撕殆尽,但见碧玉绿如深水,红花清澈欲血,就如绿天空里面的闪亮红星星,竟然如此剔透得让人惊心动魄。   银月愣住了,那感觉,好像真的把星星抓在平上一样,简直难以形容。   朱铜城终于看出奥妙,却慢了半拍,在脸面受损之际,总想扳回,立即赞言:“好宝物,配给银姑娘,最好不过,至于夜晚冷月之玉的奥妙,还得姑娘赏个光,让大家见识见识,我看不如晚上来个赏月诗会,也好庆祝今日胜仗如何?”   “好啊!”只能有得玩,银月姑娘从不放过。   “南宫兄呢?”   南宫鹰根本不在乎,闻言立即点头:“有何不可,到时大家都来凑兴,还有一批比珠宝可奖赏呢!”   这是士兵们最喜欢听者,虽然他们忠心主人,但若能领赏回上照顾父母、妻女,何尝不是更计人欢欣?   欢呼中,飞鹰堡弟兄已准备庆祝诗会,铜城派也在朱铜城命令之下,配合准备东西,但那份喜悦比起飞鹰堡可少了几分。   在众人皆喜中,唯独银万金紧张万分,心想一大堆全是男人,唯有自己一个女儿赴宴,简直是不像话,硬把女儿拉到旁边要她装病,她就是不听,大方得让人咋舌。银万金只好请她举止端庄些,免得出差错。   就在众人兴高采烈之际,墙头跳进一散发狂人,正是南宫豹去而复返。   他怒叫着:“他娘的!混蛋!瘪三!烂和尚!”双掌凝力见着就打,几个倒楣鬼受击,当场毙命。   一时起骚动,众人急闪一边。   南宫鹰急忙跳掠过来,冷道:“爹怎能滥杀无辜!”   “都是你.谁叫你放走那秃僧!”   南宫豹一连数掌,打得儿子闷哼,节节落退,南宫鹰却暗喜父亲掌力弱了四五成,该是药性发作,计划又接近成功一步。他仍装出受伤模样,闷红脸面:“我去抓他回来便是!”   说着就想翻墙出去。   “给我回来!”南宫豹突然大喝,他之所以放弃追逐李铁头。   最终原因还是怕儿子走脱,坏了他大计,是以才折回看管,如今又怎能让南宫鹰前去追人,要是在马群飞起来抓人之前没回来,一切计划不就泡汤。   “李铁头准溜到红灯教,不必你找人,我自会找他算帐!”   南宫鹰心念一闪,莫非李铁头往北走?自该投入红灯教势力范围,看来父亲疯而未疯.倒还有几分智慧,他转过身,冷道:“朱铜城在那里,今晚要开庆祝诗会!”说完转头离去。   “凭你,也敢跟人吟诗作乐?”南宫豹斥笑几声,转瞧朱铜城,传来爽朗笑意:“你来得正好,这座山寨以后就由你代管!”   分明是赏给朱铜城,他虽不屑,但在美女面前,也得表现高雅风度,遂频频道谢。   两人嘘寒问暖之后,南宫豹为等马群飞人马,而且想避开嫌疑,遂领着人马直登另一处山头,也好利于办事。   不多时,山头已布置妥临时桌椅,供南宫豹休息之际,银万金已拜山求见。   南宫豹一眼认出这胖老头.哇哇斥叫道:“你这家伙,好几年都没带珠宝到飞鹰堡拜山,敢情吃了能心豹子胆!”   银万金呐呐道:“小的转交朱公子,想必他已交给堡主了吧!”   “有这回事?”南宫豹疑惑:“他敢独吞?”但想及朱铜城那把剑,进贡已算不了什么,当下摆摆手:“随你去,要给他就给他,我懒得理你,下去吧!”   “多谢堡主!”银万金感激直拜礼。“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哪有这么多烦事?”南宫豹斥道:“快说!”   “有关小女之事……”银万金道:“她是一个黄花闺女,怎好单身出现男人诗会,还请堡主做主……”   南宫豹一时想起山寨所见那名长发野女人,那尖耸乳房抓起来实在够味,不禁也有染指之心,急道:“她就是你女儿?”   “正是……”   “既然不让她参加诗会,那就留在我身边好了!”   银万金顿觉不妙,南宫豹邪样眼神,分明不怀好意,他暗恨自己越弄越糟,现在又将如何回绝这老色狼?   “怎么?你不敢把你女儿带来此?”   “不,不是如此……只是……”银万金实在找不出理由。   就在为难之际,跟着南宫豹一起来此参战的方君羽已现身,拱手即退:“禀堡主,有急事。”   “急事?”南宫豹斥道:“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此时出事?”不敢大意,还是喝退银万金,要他将女儿带来。   银万金支吾应声后,庆幸退下,心想堡主若为事离去,将一切太平,若仍找麻烦,自己只有带女儿去求南宫鹰了。   南宫豹转瞪方君羽:“快说,有何急事?”   方君羽道:“北方有消息传来,红灯教人马巴绕道伏龙山东侧,大有逼近飞鹰堡之态。”   “他们敢?”南宫豹脸色大变:“他们敢攻打飞鹰堡?”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虽然方君羽知道红灯教徒众可能志在接收李铁头等人,并非想攻击飞鹰堡——否则不会只派出十数人。自己说及一大票,乃是想骗得南宫豹稍作调头,毕竟从怒马堂到此,非得七天以上行程,何不引军返行以缩短时间,而且还可避开朱铜城,免得分生枝节。是以,他才撤此谎言。   南宫豹虽骂声不停,却仍传命众人,立即拔营,准备截住红灯教人马。   “顺便把银万金女儿带来!”他仍念念不忘这够味女人。   “堡主要带走她?”方君羽凝视南宫豹。   “她受人骚扰,我把她护在身边有何不可!”南宫豹显得心虚。   方君羽道:“照银万金意思,是不想让她参加诗会,如今拔营,诗会也没了,她根本不会受人骚扰,而且以堡主身份,护着一个妙龄少女去作战,总是格格不入。或许堡主基于爱心,但看在部下眼里,他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他们敢!”南宫豹金怒斥,随又心乱如麻,怒挥双手:“去去去,叫银万金父女快滚,拔营拔营!烦死了!”   方君羽这才恭敬告退,前去传令。   南宫豹却两眼失神,似乎仍念念不忘野女人,想至深处,一掌打烂桌子,狂笑吼着迟早要弄到她,拣上马匹,追杀下山。士兵早知他嗜杀成性,赶忙躲向两旁,免得遭殃!   当拔营消息传开之际,士兵们不禁感到失望,然而在南宫鹰犒赏珠宝之下,才勉强提起劲,收拾东西,准备转进他处。   其实,谁不因失去晚上这场宴会而感到可惜?毕竟像银月这般出色女子并不多。能多看两眼,自是过瘾许多。   尤其是朱铜城,本想借此奚落南宫鹰,可惜机会已失,他怎甘心?报复不成,仍想表现才气,他还是找机会写首诗,送给银月姑娘,这消息当然很快传入南宫鹰耳朵,他冷斥这家伙原来一副花心,娶了妹妹还作怪。   然而写首诗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也不愿小题大做,落个争风吃醋闲话,于是装作没那回事,驭马飞奔,追向父亲前头,执行开路先锋责任。   对于银月姑娘,他是觉得不错,但比起阿灵,总是自己老婆好。   想起阿灵那张含带病容的脸,南宫鹰不禁心头浮动,尤其阿灵曾在不自觉中说出让人惊心话。“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那副认真模样,直叫人牵肠挂肚。   一股不祥预感掠向南宫鹰心头,他极力驱逐,直道不会不会,不愿相信地策马狂奔,不自觉已奔出数十里,天色渐暗,西天彩霞已沉入山头,换来一片褚红,今夜该会下场大雨吧?   南宫鹰喃喃自语,转瞧背后,已不见石刀、石木两忠心护卫,或许该等等他们。   南宫鹰于是找个小山丘,立马独仰,显得一副傲岸。不久,忽见一道黑影伏掠而来。   “范通!”南宫鹰一眼即已认出来人。   他正是被派去打探朱铜城秘密的范通大侠。只见他一身黑衣,身手矫捷奔来。但觉站在丘顶,容易透光,遂在凹处招手:“少堡主,有事相告。”   南宫鹰自知重要,立即掠身过来,留着宝马当警戒,落于凹处道:“何事?”   “有关于朱铜城!”范通道:“他之所以围着李铁头不攻,原是串通好了。”   “他跟李铁头有勾结?”南宫鹰简直不敢相信。   范通很快拿出一张灰白绢纸:“这是垫在正式宣纸下边吸墨的纸张.淡淡还可看出几字。”   南宫鹰摊开纸张,淡淡墨痕中见及李铁头名衔和准备攻打字样,他不禁脸面抽紧:“他敢!”   “或许暂时不敢.但朱铜城是个野心家。”范通道:“他炼了大批武器,而且,在秘室设下飞鹰堡、怒马堂、七星门、青龙党和红灯教地形模型。他故意摆得散散乱,但小的一眼即看穿。”   南宫鹰冷冷笑起:“好一个野心家,连老丈人的主意,他都敢动脑筋。”拍拍范通肩头:“谢谢你,这该是大功一件,哪天一定好好赏你!”   主人鼓励,最是受用,范通为之笑不合口,直道是本分。   “难怪他围困伏龙山那么久,李铁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南宫鹰串连一些事件,以获得合理解释,随后又道:“你再替找办件事如何?”   “只要少堡主交代,小的在所不辞。”   “你连夜赶回怒马堂告知马群飞,说可以派人前来接人了。”   “接谁?”范通道。   “你只要照此说即可。”南宫鹰心想此事还是保密些好。   范通不敢再问,他想,这该是两面间谍的后果吧,节骨眼里两个主人都会防着点,然而,信任是慢慢获得的,他二话不说,立即点头:“属下这就去通知。”   “难为你了。”南宫鹰歉意拍拍他肩头,范通感受一股真诚,不再那么责怪主人,打起精神,立即奔走下山。   南宫鹰暗自盘算,以他身手,连夜赶路,该在三日内可抵达怒马堂,对方派出人马,也该是七天后之事,自己还得想办法拖上几天。   幸好红灯教徒出现北山区,他只搜而不捕,折腾了三天,始在南宫豹宣布放弃之下,撤兵调头回返。   南宫鹰但觉奇怪,已往父亲完全赶尽杀绝,如今怎会自动放弃?莫非他另有重事?最近他又不时冷眼对自己猛邪笑,看来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难道他也想摆道?”   南宫鹰忽而想起,父亲也有可能通知某人前来将自己抓走,如此他自能高枕无忧,而这人会是谁呢?朱铜城?或是马群飞?   瞧那朱铜城最近总是假张笑脸,若即若离靠近自己想刺探什么?倒是个有心人,得多多提防他才是。至于马群飞,都已暗自说妥,他会临时倒戈?   南宫鹰不愿多想,这事将等范通回报再说。   他招集石刀、石木、左无忌等人,尽量靠近自己,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之突变。   又过两天。   钢城十八村地盘已近,看来明天朱铜城将告别回家,若有状况,该是今夜了。   南宫鹰特别提防,但来者竟是去而复返的范通。   他全身汗酸臭味,敢情为了赶路而没时间洗澡,他已经打扮成商人模样,若非在路旁示意,南宫鹰几乎认不出。   两人约定路边隐秘处相谈。   “马群飞答应前来接人了?”南宫鹰最想知对方动作。   “答应了,并派出百位高手,由总管带队,可能这两天即可赶来。”范通低声道。   “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了,就这些。”范通低下头,似有意避开南宫鹰眼神。   这并非他正常反应,照理说,这是大功一件,而且表现出秘探独到之处,范通应该邀功或精神抖擞才对。然而他此时却是一副心事重重而想极力装出不在乎模样,虽只是一点点不同,南宫鹰已感受出不对劲。   “他一定隐瞒了什么事!”   南宫鹰冷静瞧着范通,他虽低着头,但似乎意识到,这是逃避行为,遂也触向主人目光。他干笑,表示只弄得这些消息,有违主人意思。   “能带消息回来已是大功一件,我还得感激你呢!”南官鹰道:“看你是累了,回去休息吧,改天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范通拜礼退去,心头却越显沉闷,直觉南宫鹰已看穿自己心意,然而,又能如何?马群飞毕竟是自己真正主人,而且自己妻儿子女都在怒马堂,当马群飞问及有关飞鹰堡之事,自己又怎可隐瞒什么呢?   他知道,他已渐渐喜欢南宫鹰,否则此时不会觉得如此痛苦。   “南宫鹰似乎是个角色!”   马群飞听得范通通知飞鹰堡消息后,说出这句话。他已猜出,南宫鹰此次出征,虽为解决父亲麻烦,但另一个目的该是试试朱铜城的野心吧?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叫人颇为不安。   而且,南宫鹰在飞鹰堡声望之高,简直一把抓揽所有大权。   他的智慧又高出南宫豹甚多,将来威胁怒马堂的人不就是他?   马群飞不断思考,万一局面真的如此演变,倒不如现在把南宫鹰抓来,好让他弟弟接掌飞鹰堡,如此一来,怒马堂将高枕无忧。   至于南宫豹,他已是个发疯老头,迟早都会报应,不足为恃。   想通此点,马群飞于是答应范通派出一百名精英前去接人。   其中还包括总管这位得力助手,再加上南宫豹的助阵,要拿下南宫鹰并不难。   范通从马群飞眼神中已猜出他意图,他挣扎着是否要告知南宫鹰。然而南宫鹰已走远,他还未挣出一个结果,或而该希望南宫鹰也是敏感之人,已看穿种种阴谋转变吧?   南宫鹰当然想及种种可能性,尤其,他在认为马群飞也是老狐狸一只之后,已下命手下:“分散方圆五十里,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立刻逮捕搜身!”   他想,对方若和父亲串通,必定先设下埋伏,这埋伏还得先让父亲知道才行。唯一方法,该是派秘探传送吧!   本来范通是最佳人选,但马群飞已叫他投靠自己,自不肯将此重要消息交代予他,必会另派他人。   果然,在第二天傍晚,石刀、石木兄弟已抓到一名百姓模样的中年人,他自称是铜城十八村村民,但却无一张粗糙双手——十八村民大都挖矿为业,且口音不对。   石刀逮捕他,在抓往觐见南宫鹰途中,他已承认是替马群飞送信—一毕竟信在身上,迟早会被搜出,倒不如事先承认算了。   南宫鹰在一处隐秘小山谷中接见这秘探,并将秘信拆阅,终于证明马群飞暗中倒戈,竟然准备计算自己。   “这老狐狸不守信用,哪天看我拆了他老窝!”   骂归骂,南宫鹰还得处理危机。   “把这家伙捆妥,丢在小村,明天一早,自有人发现,然后招集方总管。”   石刀应声,立即办事,在捆及秘探时,他冷道:“算你造化,少堡主放你一条生路,别不识相玩花招,到时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那秘探哪敢玩命,频频说道知恩知恩,不敢乱来。   石刀这才扛起他,和石水合力,将人送往小村丢弃,并将左无忌、方君羽找来,和南宫鹰会合于村外迎送亭内。   “马群飞临时背信,准备抓我回去,将有一场变数!”南宫鹰把事情概略说明,并公开信件。   方君羽冷冷道:“老狐狸可能感到少堡主日后必将对他产生威胁,始想趁早断你双翼!”   “恐怕他已来不及了!”南宫鹰冷笑:“是他先背信,将来莫怪我无情,现在该先处理怒马堂总管胡不归,他要是不肯配合,事情必定棘手。”   方君羽道:“胡不归素有怒马堂第一高手之称,凭他武功,必定自视甚高,而且可能不买帐,因为马群飞派他前来,大概已料到要用他押您回去,也就是说,他将以武力制服公子。”   南宫鹰冷笑:“谁制谁,还不知道,如果他真的不肯接受计划,只有先下手为强。”   左无忌道:“不如杀一敬百,以免怒马堂气焰高涨!”   南宫鹰凝目盯来,在考虑这句话,左无忌一向忠心耿耿,也不喜欢多话。   方君羽道:“左护法说的不错,不除胡不归,怒马堂弟兄必定不把本门放在眼里,他们很可能半途变卦,也就是说,带走老堡主之后,随时可能将人再放回。虽然杀了胡不归,有点儿得罪马群飞,但这也是在他背信之后。”   南宫鹰点头:“我来处理,拿把利刀给我!”从石刀身上抓来一把防身短刀,准备亲自解决胡不归,他冷笑:“看我如何一招打败怒马堂第一高手!”   冷笑中传着自信,那股劲道使得方君羽、左无忌等人心神凛然。自看着少堡主长大到现在,方君羽从未见过他狠命斗武之局面,也不知他武功高到何种程度,如今,他竟然说出一招之内打败胡不归,那分明已是绝顶高手之林,很可能连马群飞都难以抵挡。   然而少堡主能办到吗?胡不归号称怒马堂第一高手,曾经一刀砍下北虎七寇而声名大躁,十余年来未曾逢过敌手,如此厉害角色,岂是容易对付?   秘函指出胡不归隐伏于五克坡,大约尚有一天行程。   南宫鹰虽急于处理此事,却也不能行踪过快,以引起父亲疑心。   倒是朱铜城但见自家已近,遂向岳父大人告辞,南宫豹此时只想计算儿子,无心理他,只道过几天再去走走,朱铜城一口欢迎,也就带着千元喇嘛及手下分道而去。   此行,他唯一遗憾的是没整着南宫鹰,好让他在银月姑娘面前出丑,还好银姑娘和父亲离去时,投来那含情笑意,使他受用无穷,心想大概是情诗发挥作用了吧?这让他回味无穷。   千元喇嘛却唤住他:“你不觉得南宫鹰最近行径不大正常?”   朱铜城凝视过来:“怎么说?”   千元道:“南宫鹰引马作先锋,他却不断奔快,走慢,有时还遣人,抓人。据手下回报,他还抓过一名好细,虽然他可能对本村有所防备,但如此小心翼翼的,似乎过过于特殊吧。”   朱铜城本是不屑,且满脑子银月影子,倒忽略此状况,如今经和尚一提,终有所觉,急道:“他在耍何花招?”   “不清楚,不过,跟下去,必能了解一切。”   “可是,我们已撤军……”朱铜城心念一转,或许可改为暗中监视,这和千元喇嘛意思相通。当下又将人马分成两队,只留了十名跟班,其他照样取道回家,如此将可避人怀疑。   南宫鹰无暇理会朱铜城,日夜赶到五鬼坡。   及抵目标时,已是次日傍晚时刻。   此坡山丘起伏连绵,又如堆难坟墓雌伏,尤其入夜,阴暗笼罩之下,远远观来,更形逼真,或而阴风吹过,树摇草动,嗦嗦苦泣,阴魂乱飞情景油然而生。   起伏山凹处,藏匿千万伏兵,亦不为人知。   南宫鹰人马方抵山区,胡不归自动迎上来。   瞧他一副冷眼森森,虽是一身总管打扮,却也掩不了目空一切之态。   南宫鹰早见过这位中年人,头发微白,身材适中,留了两撇八字胡的黑皮厚脸总管。他觉得,除了犀利的眼光之外,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一流高手,但人不可貌相,他还是小心应付。   “阁下该是胡不归总管吧?”   南宫鹰下马拜礼,跟班一同下马。   胡不归冷口回话:“不错!”连礼数都免了,在他眼中,南宫鹰无异已成阶下囚:“怒马堂堂主要我接你回去。”   “不是说好接我爹的?”   “就是接你!”胡不归冷眼肥来,更形高傲,一字字说清楚:“是接你,不是别人。”   “我还是希望总管改变心意。”   南宫鹰对他态度已起反感,话声放得甚冷。   胡不归突然冷笑:“你敢抗命不去?”   “笑话,我堂堂飞鹰堡,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   “好,够狂!够狂的下场就是死!”   胡不归碎然发难,但见他身如电光石火扑杀过来,那移形幻影之快速,简直已达心动意至之妙,就只一触眼,已扑至南宫鹰身前不及三尺,手掌更逼前七八寸。   眼看就要手到擒来,后头方君羽、左无忌想拼命救人之际,南宫鹰却在毫不可能角度里闪向左侧。对方手掌切发而过,只差半分,脑袋必定穿。   “好功夫!”   胡不归冷喝,一招抓空,他并未发怒,只道是自己托大,未展全力,现今测出对方斤两,再次出手已是全力以赴。他也想一刀收拾目标.端看那两尺利刀似若遭受魔鬼诅咒,猛劈而出,寒光大作,早拖开视线追踪,见之不着,瞧之无物,唯感受那股锋利刀锋快得匪夷所思切向南宫鹰左大臂,要是一刀砍落一南宫鹰只有投降命运。   局势猝变,南宫鹰顿陷断臂之危,眼看刀锋已不及三寸,除非他化成烟雾散去,否则任他如何闪掠,挨刀准是免不了,又哪还能施展一招击败对方功夫?瞧得众人惊呼,想挽救都来不及。   岂知南宫鹰不避反挡,不退反进,硬将身躯欺前,右手猛刺利刃。如此打法,唯有比对方快速,方能转败为胜,但可能吗?胡不归手中利刀已快切上那条手臂,南宫鹰却才刚刺刀反攻,两者相差数尺,但高手相争,这无异已相隔十万八千里。   胡不归但见胜利已定,一段谑气正想叫着躺下之际,顿觉南宫鹰手中那把刀竟然着了魔般,似若流星撞地而弹出那道烈光,快得莫名奇妙让人不敢相信地戳向自己心窝。他震惊更是抢快砍。但刀却像砍在硬铁板上,咔地一声,砍不下去。   他还怀疑,还想再砍,还喊出:“你耍诈……”   话声未喊完,目光余角已发现胸口插着一把刀,一张脸为之变色,嘴角直抖着不可能,若真是受击,为何一点痛苦都没有?   难道对方刀法已快得连让自己感觉痛苦机会都没有?目光往下拖,真的,一把刀插在胸口,直没刀柄。但是,怎可能?怎么不会痛?   他全身发抖,这一抖,原凉感觉渗向胸口,真的流血了!他一张股已扭曲:“你……你用何方法?……你……不是人……”   遭遇魔鬼感觉使他更形抖颤,手中利刀已掉落地面。双手抓向匕首,不敢相信地抽出来,鲜血渐渐渗出,心窝都被戳破,他还能说话:“你的刀法竟然比我快!”   “不清楚!”南宫鹰冷道:“我只知道,要杀你,一招就够了!”   双手负于背后,冷漠瞧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家伙。   此话引得怒马堂弟兄脸色大变,南宫鹰武功简直莫测高深,与他为敌,无异是自寻死路。   胡不归两眼充血,他仍不信,一手拎刀,一手抚住了胸口,急忙幻想着这只不过是一道细小刀伤,要不了命。他急于逃开.但逃不了七八步,终于呕出浓血,倒地不起,一命归阴。   “如你所说,够狂,就得死!”南宫鹰冷漠瞧向怒马堂弟兄:“他的死,是因为对我侮辱,和你们没有关系,也请你们回去转告贵堂主,从今而后,飞鹰堡由我掌管,请他不必再多心,现在请你们帮忙,把我爹带到怒马堂,谢谢!”   怒马堂弟子齐声应是,毕竟王者之争,跟他们扯不上关系,他们只要依命行事便是。   此事方了。后头已传来奔马声,该是方才胡不归狂声引得南宫豹注意,策马前来,想看个究竟。   他已奔上山丘,目标甚是明显。   “我爹就在那里!”   南宫鹰赴忙掠上马匹,另找一座山丘站去,如此父子遥遥相望,大有各据山头为王之态。   南宫豹对儿子没什么兴趣,远远直盯游动的黄色队伍,两眼突然放光:“那不是怒马堂人马?马群飞在哪里?”激动得哇哇大叫:“一定是来抓南宫鹰的,你们快退开!让他们把人带走!”   他不断喝向附近军队,甚至发现方君羽而命令他。   “道命!”   方君羽遥遥拱手,立即引领手下,直往南宫豹撤退。如此听话手下,使得南宫豹更形狂妄,笑声震天,直觉儿子这次准是永难翻身了。   “快过来,靠近一点,别碍着怒马堂抓人!”   南宫豹不停向手下招手,果然把士兵全部招来,然而尖枪全指着自己,未免刺眼,又喝道:“枪口向外,不准向内!”   士兵一动不动,仍盯死老头。   “你们想造反不成?”南宫豹怒喝着,忽见怒马堂人马渐渐逼来,哪像在逮捕对头那混蛋儿子,他不禁冷心而发狂:“你们敢?我是大堡主,你们敢造反?方君羽给我出来——”   人影乱窜,哪还见得着方君羽身形?   他一时狂怒,猛地欺身下马,直扑士兵,笑的更狂:“造反者死!不要命就给我反叛!”   每以为一掌下去,必定死伤遍处,哪知却被左无忌给挡下,甚至方君羽都拦过来。   “还请堡主息怒,暂前去修身养性如何?”方君羽道。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谋反!”南宫豹龄牙咧嘴想吞人。   方君羽轻叹:“堡主心胜已乱,属下不得不出此下策,以维飞鹰堡基业。”   “谁心神错乱!”南宫豹厉吼:“叛徒该死!”两掌奋命劈杀,直若疯豹,杀红了眼,还抢来来手下长枪猛戳猛刺。   南宫鹰见状,轻叹一声,策马过来,尚五十丈已腾掠而起,落身战区,一手抢过父亲手中长枪挤出笑意道:“为了让爹及早悟通生死玄关,只好将您送去太极洞参佛,希望爹能答应。”   “叛徒,逆子,该死,通通该杀!”   南宫豹根本不听,照样猛攻烂打。   南宫鹰无奈,说道:“为了爹您幸福,孩儿只好施展吸功大法,将您功力吸去,待您悟通佛理,自能恢复。”   突然要出钟馗降妖模样,气势十足。   南宫豹忽闻吸功大法,心头一愣:“你当真学过此功?”突又觉得不可能,怒吼不信劈尽全力想一掌杀死儿子。   南宫鹰相准对方手掌,硬贴过去,还装出猛抖猛吸模样,由于南宫豹内力早失大半,怎是儿子敌手,在悬殊差距下只能任其摆布地跟着抽抖。   而那南宫豹又怎知内力早失,在突然受制而挣脱不得之下,方自感觉出功力大不如前,而且似乎真的被儿子吸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从未惊骇的脸,此时亦吓得苍白,冷汗直冒:“你敢?你敢吸光你爹内力?放手,放手——”   他猛甩,却甩不掉,南宫鹰那只手简直已生根似地粘在手掌心,他更恐慌,竟然张嘴咬来。   南宫鹰唉呀急叫,赶忙撤掌,害得南宫豹倾身过猛,为之落地打滚。南宫鹰不想再拖,登时欺前,凌空数指,戳中父亲数处要穴,封住其功力。始淡声说道:“爹您就多忍忍,挣扎已无用,我已吸去您七成内力,你现在连一个武士都打不过,还是束手吧!我如此做,也是希望您有时间修练大乘金刚经,如此不但可以修身养性,也可以增强功力,以达到最高境界。”   南宫豹已使不出劲道,困坐地上,两眼怒火通红,一句话都不吭。   “爹,您可知道您最近做些什么事?连怀孕妇女,您都想杀啊!”南宫鹰沉痛说出此话。   或而扬威发狂不了,南宫豹突闻此话,不由心头一颤,怀疑自己真的做过此事!   他轻轻一叹,满眼怒火转成感伤,如斗败公鸡,锐气尽失。   “只要爹能恢复本性,孩儿随时会接您回来……”南宫鹰感触良多,亲手将父亲放逐,滋味并不好受。   南宫豹默默起身,默默注视在场诸人,虎死余威在,瞧得众人低头避开目光。然后,默默等着怒马堂人马将他带走。虽然他不吭一声,但瞒珊步伐的背后,不知充满多少英雄末路之悲凉。   这和一时辰前的耀武扬威,何止差上十万八千里?   如梦人生,莫过于如此。   南宫鹰瞧着父亲渐逝身形,暗自轻叹,虽是战胜此局,但认真说来,又是谁赢了?   方君羽走来,想说些安慰的话,然而触及南宫鹰目光,他已觉得此时此景,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毫无济事。   “走吧,就当我父亲闭关修道去了,如此一来,大家心情会好过些!”   还是南宫鹰打破沉闷气氛,引着人马离开这不怎么顺心的五鬼坡。   待众人渐渐放开心情之际,方君羽始又说道:“听消息传来,朱铜城去而复返,似乎在刺探本军之事。”   “他本就是个野心家。”南宫鹰道。   “他会对飞鹰堡下手?”   “最好不要!”南宫鹰冷笑:“否则,倒媚的一定是他!”   方君羽想及他一招击败胡不归之事,不禁对他敬佩有加:“公子武功竟然如此之高,看来飞鹰堡有福了。”   南宫鹰暗自叹笑:“我动了手脚……”从左手臂衫内抓下一块铁蹄般铁条。“我是用此挡去胡不归一刀,否则手臂准不保!”   方君羽恍然,接过铁条,果然见及一道深深刀痕,虽然,这表示南宫鹰武功可能较弱些,但相对的,他的智慧却可弥补一切。   “不管如何,公子那一刀,和应变事情之能力,仍是让属下心服口服。”方君羽仍相信,就算不用铁条,少堡主照样可以打败胡不归,毕竟那刀刺得太漂亮了。   南宫鹰自嘲一笑:“希望把把成功,否则怎能对付四面强敌呢!”   他又补了一句:“若能将五大门派武功混合,想必能独霸天下吧!”   方君羽不禁想起老堡主利用鹰爪功和弥陀神功以打败李铁头那幕,当知少堡主用心良苦。暗暗期盼有这么一天到来。   三天后。   人马已回到飞鹰堡势力范围。   一路上,传来不少百姓欢呼相迎。   南宫鹰却啼笑皆非,放逐父亲,本就担待一股不孝罪名,这群老百姓却把它当成光荣事?或而父亲真的把人欺虐太过,可是自己又怎能任意招摇呢?   他将此事交予方君羽处理,绕着山道,暗中潜回白石居。   空空荡荡庭园,似乎已长出杂草,而且落花处处,一副苍凉景象,又岂是往昔住处?   一股空虚袭上心头,这并非因为父亲之事,而是那股不祥预兆——白石居似乎出了什么事?怎会丝毫不见欢笑声,甚至人气?   自己征战回来,或许水牡丹莫不关心,但阿灵一定不会!照她善良温柔个性.自该倚门而望,等待如意郎君早日归来才对。此时怎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她出事了?”   不祥预兆更浓,南宫鹰马上推门而入,急叫着阿灵,回答只是空旷回音。他更焦急,找遍所有房间,就连女仆阿月都不见了。   准是肥胖猪搞的鬼!   南宫鹰怒喝:“肥牡丹给我出来!”   等不及,直奔牡丹居,一脚端开水门。   肥牡丹已打扮得光鲜夺目在等丈夫回来,她摆出稍减肥肉姿势,想赢得丈夫不同眼光,但青黑丝袍下的肥肉纵使减肥成功,可惜一百斤减成九十斤,照样胖得吓人,若非特别在意者,又怎会发现t!   南宫鹰根本不吃这套,怒道:“你把阿灵藏到哪儿去了?”   水牡丹对于丈夫正眼不瞄一下,话头又是别个女人,一把怒火又被勾起,冷斥道:“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管她死到哪儿去!”   “你敢把她逼走?”南宫鹰欺身过来。   水牡丹感觉他真的会揍人,急忙缩至一角,泪水不由滚落:“你这是什么心?就算找丑,也是明煤正娶过门的妻子,你连问声好都吝于开口,还大吼大叫地想揍我,我算什么?   你打死我算了!”哭得更伤心。   南宫鹰一时怔愕,自己倒是做得过火,勉强敛起怒气,冷声道:“对不起,我只是关心阿灵为何突然失踪?”   “她哪失踪,她得了肺痨,搬到后山天泉池养病去了。”   “阿灵真的生病?”   “自己不会去看!”   水牡丹还想奚落.但抹去泪痕抬头之际.哪见得着丈夫身形?气得她满脸通红,怒吼着全部去死算了!一件罗裙被撕个稀烂,又自蒙头大哭。   南宫鹰很快掠往后山那天泉池。   只见得热气迷蒙,温泉清澈见底,本该是休息养病最佳地方,却见不着阿灵、阿月主仆。   南宫鹰急声叫着,泉边木屋果然应出声音。   “是少堡主回来了……”夺门而出是阿月女仆,她竟然也是一脸病容,一个月不到已瘦得不成人形。   “怎会?你也得了肺痨?”   南宫鹰心头滴血,撞入木屋。   简单棉被铺罩瘦成皮包骨的阿灵,她还想挤出笑容,却哪禁得了病痛,猛咳出声。   “不要动,我来……”   南宫鹰难忍心头苦,泪水滚落双腮,立即伸手抵住阿灵胸口,源源真气逼去。   “怎会如此?没找大夫吗?”   阿月感伤:“有啊……可是越看越糟……大夫说……说没救了……”悲由心起,她也泣不成声。   “哪有这回事?是哪个笨大夫?他一定看错了!”   南宫鹰哪肯相信,急忙奔出木屋,仰天长啸,准备唤人前来,随即返回,照样运功替阿灵疗伤。   “一定会好的,就算再糟,我亲自上少林要来九转续命金丹,一定可以治好你们的病。”   阿灵经过推拿,觉得舒服许多,始笑出甜蜜:“其实.只要能见公子一面,阿灵已心满意足了。对不起,阿灵没化好妆,让公子看到丑样了……”   自责之下,泪水源源渗出,又急忙想抹去,想挤笑脸。   南宫鹰何曾见过如此善良至性女子,一时激动,悲心更疼,急拥阿灵不放,直道:“你不丑,不化妆也漂亮……”   哽咽难声,泪水直落。   阿灵轻轻推开文夫,轻轻抹去丈夫泪痕,南宫鹰勉强挤出笑意:“等你好转,我们还想遨游中原,别忘了喔!”   阿灵含笑点头,泪水盈眶,却不敢眨眼,免得渗出,一个强忍,牵动病情,猛咳不停,呕出鲜血,急得南宫鹰和阿月抓来绢巾拭个不停。   “怎么搞的,人还不来!”   南宫鹰急忙大叫,山腰传出回话,方君羽和师爷杜九奇,连同南宫剑十余人急惊风似地奔掠过来。   他们以为少堡主出事,但见真实状况,始嘘口气,然而,却也为两女子病容所吓。   “怎会如此?”方君羽道:“二夫人怎会如此严重?”急忙蹲身替阿灵把脉。   他虽身为总管,但平日喜欢阅读,且又喜爱花木,对药花药草颇有研究,二十余年下来,倒成了飞鹰堡准大夫,只要病情不太糟,找他抓个药,倒也能药到病除。南宫鹰目的也是想唤他前来替阿灵治病。   南宫创见状,一脸自责:“怎会?嫂子您生病,怎不告诉我一声?没找医生吗?”待在家里,让哥哥疼爱的女人病成这副德行,他简直比自己中毒还难过。   杜九奇亦是叹声:“老朽只顾防范可能敌人而忘了夫人病情,实在不该。”   南宫鹰来不及责怪两人,因为方君羽说出莫名话:“怎会?夫人虽有疾病,但也不可能严重到五脏尽弱地步啊!”   常人要是坏了肺部即能夺命,何必五脏全坏?其严重性可想而知。   南宫鹰心如针刺:“不管多严重,快想办法医治!”   “我是在想……”方君羽却一脸难处:“属下却诊断不出是什么病,夫人似乎连血液都坏去……”   “那就换血啊!”   南宫鹰催得更急。   “属下得找我师父前来才行!”   方君羽很快吩咐外头守卫前去请人。   阿灵此时开口了:“公子别为小妾担心,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大概可以复原吧……”虽是一身疼痛,她还是尽量隐瞒.然而技术却不高明,让人瞧得心酸。   南宫鹰不想再让她难过,极力装笑,安慰道:“当然会好,在飞鹰堡没有治不好的病,就算情况再差,我也会上少林寺找得续命金丹救你!”   “多谢公子……”阿灵难得泛起些许红晕。这么多人,她似乎害臊,南宫鹰立即把弟弟和师爷请出去,只留总管替她及女仆阿月治伤。   方君羽也替阿月把脉,照样疑惑不解:“怎会?阿月五脏六腑并无病状,怎会消瘦如此?你何时觉得不舒服?”   阿月道:“大约一月前开始吧,为了照顾夫人,我想大概被传染了。”   她稍有怨言,毕竟她只是临时聘来,和阿灵感情并未深厚到生死与共地步。然而,以此交情,且碰上此状况,她仍寸步下离,那忠仆心性说其伟大而让人尊敬也不为过。   “没有医生看过吗?”方君羽问。阿月道:“看啊,大夫人叫来的,先是说风寒,洗个温泉即会痊愈,几天后又说肺炎,后来都不说话了,只给药……”欲泣出声:“看来是治不好了!”   方君羽急忙说道:“没那么严重,一定治得好,你们好好休层,待老大夫诊断过后,自能对症下药。”   这话给了两女子莫大希望,南宫鹰更不停替两人推拿,期能减轻两人痛苦。   方君羽诊察许久,一直找不出病因,眼看半时辰已过,外头起了骚动,紧跟着一名白发苍苍,年近百岁老大夫抓着木箱匆匆赶来,方君羽立即拱手叫师父,老大夫却一脸正经:   “先看病再说。”   他想徒弟看不了的病,自是相当棘手,不能耽搁时间,立即放下木箱,一手一抓,替阿灵和阿月把脉。   南宫鹰素知老大夫为大漠神医,虽然不懂武功,但医术却是大漠之冠,一生救人无数,且行踪不明,若非方总管偶然机会和他有了师徒之缘,想要临时请来,恐怕难如登天。   如今他来了,再棘手的病,他都有办法治,南宫鹰心情不禁宽慰许多。   神医把着双脉,眉头不停跳动,时而做沉思状,或而疑惑状,却是越诊越皱眉,甚至动容。   方君羽自知师父反应,急道:“她们两人……”   神医伸手制止,放弃把脉,打开木箱,拿出三小瓶东西及金针一支,刺破两人指头,挤出血液滴落三瓶中,摇了又摇,闻了又闻,但见三瓶渐渐变成红、绿、紫三色,神医将三色混为一瓶,顿时发出三色烟雾。   神医脸色大变:“快避开!’种手拦退南宫鹰及方君羽,直喝:“果然是冰花玉雪露!”   方君羽怔愕:“夫人是中毒?”   “不错!”神医道:“中的是无色无味的冰花玉雪露,此毒乃是收集十数种毒物之液调配而成,然后养在冰天雪地里头一种叫冰花的毒花根部,让它吸收之后,再从它花瓣淬取出来的毒露,毒性温和却难缠。”   南宫鹰惊心动魄道:“阿灵根本没有仇人,谁会对她下毒?”   忽而想及水牡丹这胖肥猪,不禁脸色抽白,几乎快病狂尖叫:“死肥猪你这毒女人……”   忍不住一把心头火,直冲外面,想找肥猪算帐。   南宫剑早闻及此事,非常内疚,拦向哥哥:“你留在此陪阿灵,我去抓她。”   南宫鹰这才止步,怒道:“她敢反抗,绑过来,什么洛阳王,照样打得你变落水狗!”   南宫剑自知哥哥怒意,当下快马加鞭直追下山,以逮泼妇。   “死了算了,这毒女人!”南宫鹰做梦都没想到水牡丹心肠如此狠毒,一时怒火攻心,竟也咳嗽连连。   神医和方君羽快步行出,见及南宫鹰咳嗽,神医赶忙拿出红色药丸要他服下。   南宫鹰脸色更变:“难道我也中毒?”   神医点点头:“可能吧,尤其,你替夫人运过功,行过气,那毒可能因此而传入你身体。”   “这毒女人!’南宫鹰气得脑门发涨。   方君羽怕他中毒太深,急着催他服下药丸,急问师父:“如何解此毒?”   “无解!”   “什么?无解?”这话如刀捅得方君羽全身发寒,少堡主是飞鹰堡新希望,怎能让他就此……   南宫鹰更形激动:“不可能,一定有解,阿灵怎会如此不幸,一定有解,少林续命金丹一定可解!”   为着阿灵,他忘了自身可能也无解。   他多么希望逼神医说出有解两字!   神医叹声道:“老夫行医多年,从未碰上解去此毒病历,且有三人因中此毒而毙命……”   方君羽急道:“或许他们来不及找到解药即亡,却不能因此说此毒无解。”   神医点头:“不错,无解有三种,一种是真的无药可救,一种是不知何药可救.另一种是找不到药可解!”   方君羽道:“一定是后两者,若用少林续命丹,能解吗?”   神医道:“或许能,或许不能,没试过,谁也不敢保证,可惜夫人可能挨不到那时候了。”   “阿灵还能活多久?”南宫鹰急问。   神医道:“她血液全被毒性破坏,老夫顶多能维持她七天到十天性命。”   南宫鹰一颗心直往下沉,从此处到少林,光是前往就得半月以上,再加上返程,除了孙悟空斤斗云,谁有此能耐:“我背她去少林求药!”   他不得不舍命一搏。   神医叹道:“可能来不及,你本身亦中此毒,连夜奔命,必定加快发作,这不是最佳方法。”   “我有日行千里宝马!”   “不要作此想法。”神医道:“纵使你行,夫人也禁不了折腾!”   “我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啊!”   绝望之余,南宫鹰快急出泪水。   神医叹息:“或许你可能到天山雪地碰碰运气,若能找到雪莲,抑或是冰花,或许能挽回夫人性命,照老夫听得传言,雪莲乃冰中至温,可解至寒之毒,冰花乃至寒,又是玉雪露制造者,该可以毒攻毒,除此两味,老夫已想不出何药可解。”   此去天山,日夜赶路,七天自可来回。南宫鹰不禁升起一丝希望:“我这就去!”急于向阿灵告别,急于赶时间。   神医道:“大概在天山北麓,月光高照时,可见冰花踪迹,它若郁金香,只是通体透白。”忽而想到什么:“或许制此毒药者知道何处可采吧?老夫发现冰花踪迹已是十几年前之事,本是想采,却滑了一跤,跌得过远,回过头已不知去向,大概被雪给掩埋了吧。”   南宫鹰急又想追下山逼问水牡丹,却见弟弟冲冲返回,他急怒地道:“胖猪逃了,我已派出三十骑前去追人。”   南宫鹰急忙道:“务必逮着,我得赶去天山求药!”   南宫剑心知耽误不得,立即拱手转身离去,早将文弱书生形象抛向九天外,隐露武将风范。   南宫鹰怀着沉痛心情转入屋内,装出笑脸,倚向阿灵床头,欣笑道:“已知解药,我这就去取,务必等我回来!”   阿灵含笑,苍白脸面现出纯真:“我等你……好好照顾自己……”双手却不自禁紧抓丈夫,深怕这一别就再也见太着了,她极力忍着盈眶泪水。   “一定要撑下去,我一定回来!”南宫鹰深深吻向阿灵额头.虽不舍,终得离去:“还有阿月,你也要照顾自己。”   阿月感恩而泣。   南宫鹰再次抓紧阿灵双手,终于夺门而出。阿灵泪水滚落,她多么希望自己完好没病,免得丈夫如此奔波啊!   方君羽见南宫鹰冲出房门,忙道:“属下率人护送少堡主前往天山。”   “看着办,我得先去!”   南宫鹰等不及人马,他得以自身轻功先行奔至天山。拱手面对神医,说声“多帮忙”,已掠身山区,疾射而去,看是采直线奔驰以缩短时间。   神医轻叹:“世间多情男子莫过如此,希望来得及!”转身入内,专心照顾两病人。   方君羽找来手下,将两人移往白石居,换个较舒服环境,并拜托师爷杜九奇掌理飞鹰堡诸事,他亲自领着二十名手下,追往南宫鹰,一方面是代寻灵药,一方面也可照顾可能中途毒发的少堡主。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 四 章 神经老人     南宫鹰哪想到这些,他一心只想管阿灵治毒,连夜不停奔往天山,沿路有河掠河,有峰攀峰,有崖纵崖,为的全是争取那少得可怜的时间。   从飞鹰堡到天山,最快也得三天三夜,他却三天两夜即已赶至。   虽然过于疲累,引得他毒情较重,不但全身显得酸痛欲软,咳嗽不断,他仍急入冰天雪地高峰。   尤其北麓,因常年背着阳光,不但特别冷,且险山险岭遍处,想找那区区一朵小花,何等困难啊!   南宫鹰望着茫茫白雪,一颗心急痛如刀割,直叫着怎么办?   已经找过三高峰,两深崖,莫说奇花,连普通青草都见不着。   他极力呼唤自己要冷静,照着神医所言,当冷月升空时.即可见及冰花闪闪发光。   于是他登向最高峰,好不容易挨到冷月高悬,在月光下极目按去,他不禁苦叹,在此冰天雪地,除了耸立出雪面的古松不发光外,到处都是闪亮如水晶之结晶冰雪。就算冰花在其中,也像天上星星,隐藏干无数颗之中的一颗,又该如何寻得?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以最笨方法,一一找向发光处。眼看时辰渐去,月已西斜,双手都快冻僵,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从来不求天的地,此时也跪在雪堆中,流下两行热泪,乞求上天赐予奇迹,如此善良的阿灵,怎可就此毁在毒女人手中呢!   他连祈求上天时间都缺乏,只跪三拜,又自奋力找寻。   眼看天色欲亮,一夜又过去,那股英雄毫无用武之地的无力感,逼得他恨不得肢解自己。   他开始后悔,若当时断定直奔少林寺,至少有个目标,总比在此茫然找寻来得好吧?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采取奇迹方式,猛往斜坡跳去,虽借轻功可点石点冰以借力,但最终仍滚如雪球下撞,终究落于深坑处,勉强爬起.带着疼痛身躯四处找寻。   然而这方法谈何容易碰上奇迹。   他已连跳数处高崖、深坑,甚至撞得头破血流,呕出鲜血,仍碰不了冰花踪迹。   “天啊!助助我吧!”   南宫鹰卯起心,直往万丈深崖顶面爬去,若此次再不行,大概也就别想再跳什么高崖了,毕竟如此下撞,跟自杀已无差别。   他勉强盘算深崖下有多少落脚处,纵使跌倒,也得找较厚的雪堆滚去,以争取活命机会。   在盘算和祈祷过后,正想往下跳之际,背后已传来淡淡轻声:“这么年轻就想死?”   南宫鹰猝有所觉猛转身,只见一单臂、布衣、满头灰发糟老头立在十丈远处,正以看猴戏眼神瞧着自己。   突见人踪,南宫鹰泛起莫大希望,急忙追前:“老前辈你一定知道冰花下落,告诉我,它在何处好吗?”   “冰花?”糟老头讪笑:“雪花片片我倒见过,可没见过白冰开花,你是不是神经有毛病?以跳崖当乐趣?”   “我没有,我在找冰花救人!”   南宫鹰一时呛及,咳嗽不断。   “看来你倒是因病厌世想自杀。”   “我没有,我还要救人,糟老头你知道冰花下落?快告诉我可好?”   “精神倒是伟大,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人?”   南宫鹰连求数次都得不到回话,他不禁失望,还是回头,准备跳崖碰运气。   那老头却因被冷落而不甘:“你敢不理我老人家?”   “我没时间理了,我要救人!”   说完.南宫鹰掠身而起,直往崖下跳。   糟老头突然喝道:“想死啦!不理我老人家?”   左手猛探,那似乎能伸缩自如的手臂突地暴长许多,外带一股吸劲,硬将坠落十余丈深的南宫鹰给揪上崖。   他仍嗔叫着:“你敢不理我老人家?”   “我没时间,我要救人!”   南宫鹰神魂已失,挣扎地想走人,糟老头始终缠身不放,他不由怒从心来,一掌疾扫过去,打得糟老头唉唉痛叫,倒滚七八丈。南宫鹰趁机复往崖下跳。   “不准跳!”糟老头就是缠,故技重施,又把南宫鹰揪回来。   南宫鹰怒脸发红,斥道:“我要救人,分秒必争,老头你再缠人,休怪我宰了你!”   “这正是老头我的意思。”糟老头竟然更来劲:“请你杀了我吧!”挺着胸口,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南宫鹰怔愕:“你不想活了?”   “答对了,老头我活得够烦,早就想到天庭或地狱瞧瞧啦!”   糟老头兴趣浓浓:“你有一天时间把我整死,因为天已亮,冰花得在晚上才看得见。”   “前辈看过冰花?”南宫鹰升起无尽希望。   “当然!”糟老头道:“老夫混遍天山二十年,啥东西没见过,我还可以带你去找呢!”   “当真!在哪里,快带我去!”南宫鹰见着救星,也不必再跳崖.急急退步过来。   “跟你说,白天找不着,急什么?”糟老头道:“要我带你去可以,不过得先杀了我才行!”   南宫鹰纳然不解:“杀了前辈,你如何带我去?”   “呢……这倒是个问题……”   糟老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鹰瞧他行径怪异,心想莫要碰到神经老头才好,不禁泄气,焦心又起:“老前辈,您莫要跟我开玩笑行不行?我真的要救人!”   话方说完,咽喉酸痒,咳嗽连连。   糟老头讪笑:“老头玩真的,只要你宰了我,我就告诉你位置。我想过了,我可以把地点写在胸口,等到我死了,你摊开我衣衫瞧瞧不就得了?”   越想越得意,不禁哈哈畅笑,哪像个想死之人?   “老前辈,您为何要寻死?”   虽然,照老头所言,杀了他,即可获得冰花下落,但如此无冤无仇,南宫鹰又怎能对他下手呢?   糟老头心情特别好:“活得不耐烦啦,死了也好。”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自杀?”   “自杀?多没面子。”糟老头道:“我天生注定要死在别人手中。今天看你特别顺眼.就死在你手中好了。”   这是什么论调?一个人当真会活得如此不耐烦?南宫鹰实在想告诉自己遇上了个大疯子。   糟老头却满心高兴:“能知道自己死在何人手中,而且如何死,的确是一件快乐之事,你不觉得吗?怎么,下不了手?”   南宫鹰点头:“在下从没杀过像前辈这种人。”   “看来你是参不透生死玄关,又怎能活得开心?”糟老头道:“都怕死,但对一个想当神仙的人,死,反而是种超脱,我就是那个神仙。简单的说,你知道死后的世界更精彩,更有趣,你一定很想死死看,对不对?”   “有一点,可是性命只有一条,怎能死死看?”   “活够了就会啦!”糟老头得意一笑:“像老头我,今年足足百岁,无啥遗憾,只想挑个人,死在他手中而已。”   南宫鹰瞧他灰发苍乱,顶多也是六七十,怎会百岁年龄?想来无忧无虑之结果吧?对他的论调,似是而非,就像悟禅一样,谁悟透玄机,谁就可高兴死去,然而,再怎么说,自己还是没办法对他下手。   “敢问老前辈名讳?”   “问我名字?……太久了,该忘都忘啦!”糟老头自得一笑:“不过,我还记得有人称老头我为神经老人,这名词儿我喜欢,你也可以这么叫。”   “神经老人?”南宫鹰哭笑不得,搞了老半天,竟然跟个神经病在鬼扯,一时激动,咳嗽连连。   糟老头见状哈哈大笑:“说神经,闻神经,见着神经变神经,哈哈哈……我还有更神经绝活,你想知道?看我的手,右手,哪来断臂?我只是嫌右手老占左手风采,硬把右手绑起来,一绑就是十几年,终于替左手出口气啦!”   突然震力,衣内绑索已断,糟老头伸出右手,由于十数年未经日晒,白得发嫩,他则不断邪谑笑骂小白脸,不要脸,状若疯子。   南宫鹰见及此,哪堪焦切万分之下,又碰上神经病者,一时哀怒攻心,猛呕鲜血,体力不支,跪蹲下来,脸色苍白吓人。   糟老头见状,一敛笑意,猛摇脑袋:“瞧你病成如此模样,看是杀不了我了,再见,老夫另找他人。”   “等等!”南宫鹰虽泄气,然而想及他已住此十数年,就算疯疯癫癫,说不定真的看过冰花吧:“前辈当真见过冰花?”   “早说过,知道地头哩!”   “前辈能否……”   “不行,除非你杀了我!”   “那,晚辈试试……”   “真的要试?”   “嗯……”   “好,就给你一次机会!”糟老头突地蹲稳马步:“来啊,越快越好,我迫不及待想升天!”兴奋之下,连鼻头都发红。   南宫鹰勉强提及全身劲道,希望一掌奏效,看来这疯子真的想死,就一掌成全他吧。为了阿灵,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老前辈您已把冰花地点写在胸口?”   “写啦!”   “可是,在下怎没看您写?”   “真是!”糟老头斥道:“老夫想试试你第一掌再决定写不写,你就是牵肠挂肚,好吧,为了守信用,我写便是!”   找不到墨笔,他挖出灰石,划在胸口衣衫,勉强看出痕迹,才道:“现在可以安心出手了吧?”   南宫鹰点头:“前辈准备就是!”   当下功凝双掌,一时劲气泛生,虽然身受毒害,又日夜奔波,但提及七成功力仍无问题。但觉劲道已足,道声得罪了,人如飞虎扑来,相准老头胸口,两掌猛印过去,叭然一声,就如打在铜墙铁壁,那劲道吐之不出,竟然反冲,轰得料之不及的南宫鹰口吐鲜血,暴弹十余丈,掉落雪堆,奄奄一息。   “怎会如此罩不住?”精老头疑惑:“莫要自己先翘了才好!”   敛起架势,疾掠过去。   他将南官鹰翻正,但见此人呕血带青,分明已中毒在先:“看来真的是冰花玉雪露之毒……”他考虑是否要替人治伤,想了又想,还是点头:“治他也好,否则我神经老人将来找谁替我结束性命?”   想定后,遂凝掌印向南宫鹰命门穴,劲道源源逼来,未多久,南宫鹰因体内劲道乱窜而被惊醒,立即发现有人替他治伤,甚是心急:“前辈不可,此毒会传染……”   “废话少说,老头我想死都来不及,还怕毒?”糟老头斥道:“静静坐好,老头我免费替你打通任督两脉!”   南宫鹰若非中毒,当会欣喜若狂,可是此时只惦记冰花一事,也就任由摆布了。但觉老头内力源源惊涛骇浪逼来,几乎冲垮体内脉路,逼得奇经八脉全疼,不由得他额头冒汗,不断闷吟。   “不对!先冲紫宫穴再转巨阙穴,少冲脉上冲,少商脉下涌,凝于会阳穴!”   糟老头不断纠正南宫鹰运气脉路,迫得他心法大乱,分明已散去神鹰秘功运气口诀,这如何是好?要是出差错,岂非走火入魔,功力尽废?   “老前辈,在下练的不是此内功心法……”   “少说废话,我的神经功更管用,给我专心,想走火入魔不成?”   南宫鹰内劲已被霸占,根本自主不得,只能任由对方催动迫转,若是少林易经神功,倒也心甘情顾,然而听及是这疯子自创的神经功,他本鬼头皮发凉,要是被迫如此运气,若无作用倒也罢了,若当真变得疯疯癫癫,那该如何是好?   然而,他毫无选择余地,这疯子劲道实在太强,逼得他不得不顺从其口诀,任由劲道越来越强,他还是默默祈祷千万别出现副作用才好。   浑噩中,只觉劲道火辣辣直冲任督两脉,而且每运行一周天,劲道即加强三分,及至后来,直若两把烧红利剑猛钻猛刺,那烙痛感觉几乎让人休克。那剑仍不止,仍钻不停,就在血液都快被烫得滚沸之际,猝觉任督两脉暴裂开来,烈血冲泄,直若热水淹往冰山雪海,霎时传来冷却快感。   南宫鹰这才嘘喘大气,全身虚脱般抓着不了力道,任由内劲分崩离析乱窜。   “成了!小子功力不弱.只花了老夫半天时间,了得!了得!”   糟老头此时已收手,不自禁抹向额头汗水,爽声直笑,很似为自己成果感到高兴:“多运几次,越练越舒服,老夫独创神功可爽穴活身,保证让你像喝老酒,越练越过瘾!”   南宫鹰虽感觉体内痛苦渐失,代而起之是脑门隐现微醺快感,心想此功莫非对脑神经有所副作用?再也不敢运行,赶忙撤走,以免走火入魔。功力一辙,疼痛立即上身,但比起来治伤前好了许多,至少内力充沛,不再有了病恹恹感觉。   “多谢前辈相救……”南宫鹰拱手拜礼。   糟老头却跳开:“少来,我才没心情救你,我只试验神经功对你是否有效?你是不是觉得很想笑,或像喝老酒的感觉?”   南宫鹰的确有过,急问:“此功会叫人发神经?”   “看我就明白啦!”糟老头疯癫直笑,又一本正经道:“这功夫对脑门玉枕和百会穴特别关照,尤其是玉枕穴,经此劲道冲击越久,越会放出美酒(类似分泌物)。整个人也就快活得以为自己是神仙啦!”   这和发神经有何差别!   南宫鹰暗自苦叹,屋漏偏遭连夜雨,节骨眼儿里,竟然被迫学此秘功,瞧及疯癫老头,他似乎已见着自己日后模样。当下暗自决定,莫再运行此功才好。   “你不快乐?”糟老头察颜阅色已看出,急道:“运此功,保证让你快乐!”   亏他发明这莫名邪功!南宫鹰暗叹在心,不敢再练,道:“我只为冰花忧心……”   “对对对!”老头恍然:“你毒性未解,该服冰花,放心,你现在已是老夫试验品,到了晚上,我带你去摘冰花。”   忽闻冰花有下落,南宫鹰真的见笑容,心想这也是奇遇一般,当下感激地地拜谢神经老头。   两人相视而笑,糟老头为见效果,又逼着南宫鹰运气,他装模作样练着,仍不停发问:   “前辈当真叫神经老人?没有正名?”   “忘啦!别人皆称老夫神经有问题,我才觉得他们不止常!”   糟老头得意之下,又自大笑。   南宫鹰暗叹,问:“这功夫真的会让人神经错乱?”   “当然,否则岂非辱及老夫威名!”   瞧他说的飞扬跋扈,南宫鹰重下决心,莫沾此功,免得万劫不复。   他得引开话题,避及“神经”两字,以免又被逼练,道:“前辈可知,普天之下,谁会炼制冰花玉雪露之毒?”   “除了九阴毒叟还有谁!”糟老头谑声道:“三十年前,他毒过少林笨蛋和尚,遭人追杀,从此消失江湖,怎么,他暗算到你头上?不会吧!年龄差那么多!”   南宫鹰轻叹:“也许是他传人吧!”   聊了一阵,还是觉得糟老头疯疯癫癫,遂装痛,找机会骗得老头先移至目标处,始再运行自家武功心法疗伤。   好不容易挨到夜晚。   当冷月升起时,四处又是寒星点点局面,糟老头掠向一处高峰,照着月光,不停测量角度,一边指挥南宫鹰左行右转,几乎耗去两更次,糟老头始叫停,随即掠来。   南宫鹰但见此区位于两山斜谷间,且又冰笋林立,地形颇为奇特,就算早知地头,想要找此小花,也得花费一番工夫,想想时日已耗去四天三夜半,又自焦切起来,不自禁想翻找石笋以寻冰花。   “不要动!”糟老头急忙喝来,声落,人至,要他蹲伏地面,细声道:“冰花可灵得很,仔细观看这附近冰笋,只要月光增强,有冰花的石笋上就会闪出状如星星的亮光,但是如果被惊动就会溜掉。”   南宫鹰为之苦笑不已,自己昨夜猛撞一夜,岂非自己找苦吃?然而,在未了解冰花习情之下,谁又知该如何处理?不禁感恩谢过糟老头后,集中精神猛盯周遭矗立冰笋。   一时沉静无声,待见得弦月越升越高,银光越亮,照得雪山一片洗青。   南宫鹰忽而见及半山壁那尊稍成牛角形冰笋突然闪出亮光,状如星星,而且越长越突出,心头登时怦动:“前辈,那是不是……?”   糟老头嘘了一声,点头表示,低声道:“采它花瓣,莫伤茎叶,以后还有得采!记住,别惊动它。”   南宫鹰会意,立即运起内功,轻掠过去,他虽中毒在身,且疲累不堪,但经老头打通任督双脉,功力增强不少,此区又有石笋落脚,自能顺利攀高。及至那冰笋前,始见及冰花真面貌,果真如神医形容,状如透明郁金香,迎闪月光,分外漂亮。   深怕冰花溜掉,南宫鹰不敢欣赏太久,赶忙伸手拈那花瓣,触手冰凉如冰。一连采下六瓣之后,只见花叶缩合渐渐退入冰笋,眨眼不见,南宫鹰心情为之宽慰,阿灵该有救了。   他立即掠回,感激道:“多谢前辈帮忙。”   “先吃下两片解毒,然后找冰盒把它镇住,否则遇热,此花将溶化。”   糟老头竟然开始懂得关心。   南宫鹰依言照办,服下两片冰花,但觉芬芳冰凉,甚是爽口,冰花人口即化清流入腹,已将腹中那股侵埋已久之灼闷毒性渐渐冲淡,该是对症下药了。   想及阿灵,他赶忙切下冰笋挖洞,将花瓣埋入里头,以免化去。   “多谢前辈帮忙,恩情来日再报,在下得赶去救人,来日再见!”   拱个手,不等糟老头回话,他已掠向高处,取道欲回,任由糟老头惊诧直叫喂喂喂!他还是不回头,毕竟他对此疯老头仍有一股忌讳感,能避则避。   “神经病,说走就走!”糟老头急追百丈,忽觉这小子行径怪异,竟而欣喜不已:“莫非神经秘功奏效,这小子开始发神经了?”   想及今后天下将多个伴,糟老头竟然笑得开心非常,还跳起天女散花般舞蹈,看来他想上天堂争夺仙女职位,而在凡间先练姜女舞姿,以免到时被淘汰吧?   幸好南宫鹰未见着此幕,否则他准不想活了,他实在不敢想一个大男人变成娘娘腔之态到底有多恶心?若自己变成如此.他宁可自杀!   或而糟老头也是因此才想结束自己性命吧?然而南宫鹰又觉得不对。老头那股莫名高兴模样,他一直猜不透。   脱离冰大雪地,南宫鹰也把老头抛出脑后,一心惦记阿灵安危.不禁猛加劲道奔驰山岭丛林间。   或许毒性渐渐解去,或而任督两脉被打通关系,他越奔越来劲,体内精力绵延不断,甚至已达心随意动地步,敢情功夫又精进许多。   直觉的,他认为糟老头所传内功心法的确有独到之处,但碍于可能引起神经错乱之嫌,他始终不敢加以使用,还是用本家功夫来得安全,虽然差了些,但日子一久,照样可以登堂入室。   一连两天两夜奔驰,眼看大漠已近,希望不由更浓,他始终没碰上前来助阵的方君羽,如此却让他更形快速完成任务,实是老大帮助。   眼看包得密不透风的冰块已从水桶大,溶为脑袋般,他不敢耽搁,极力又往飞鹰堡方向奔回。   及至黄昏,终于抵达地头。   霞光下,飞鹰堡直若仙城般隐伏于云层间,幻化成几许神秘及沉静,那霞云更厚得像铅层,渐渐往下压,任由孤伶寒鸦穿掠,霞云终究不断下沉。草原不见马儿,山区不见人群,一切似乎将知山雨欲来之态。   一股不祥预兆升向南宫鹰心头,他急叫:“不要,千万不可!”   他极尽全身力冲往后山温泉,又觉不对,反冲白石居撞进门即叫阿灵。   然而,慢了,真的慢了。   厢房前已站着一排两眼感伤的伙伴,就连神医也叹着气息。   “怎会?你不是说七天之内吗?今天刚好第七天……”   南宫鹰不敢听,又不得不问,两行泪水挂下,捧着冰块,颤着步代行来。   神医叹道:“老夫没料到夫人如此之弱……只差一个时辰“你没告诉她,我就要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您看,冰花,真的带回来了!”南宫鹰嘴角抖抽,直把冰块推向神医,泪水直流:“只差一下下,一定还有救,您快救救她!”   拉着神医疾奔入内,一旁诸人瞧得鼻酸眼湿,伸手遮脸,痛失亲人之拗,使人难掩泪水。   阿灵静静躺在床上,虚瘦如骨脸容仍呈一股认命而又想掩饰,而露着不想让丈夫瞧得心酸之笑容。   若她还能开口,是那么地想告诉丈夫,她只是熟睡,不要紧的,没事的,只是熟睡一会儿,不久就会醒来的。您不要为我则心,我什么苦都能忍,能吃得下,这病算不了什么,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然后替你弄早餐,弄点心,替您暖棉被,然后我们再一同策马尽兴游遍高山远水好吗?   南宫鹰抖着双手,抚向阿灵纯真容颜,轻喊着我回来了,药回来了,你听到了吗?快快醒来,药回来了!白石居的梨花开了,你不是等着要看它结出累累果实吗?   神医将两片冰花放入她嘴中,轻轻替她催化,不断替她按摩,推穴,从不希冀眼神也闪出一丝希望。   南宫鹰推着她,搂着她,不断替她打穴,甚至用尽全力催动她心脉,一次一次又一次!   天啊,醒醒吧,然而……   “阿灵,你听见没有——”   天空突然劈出闪雷,叭啦啦,闪得屋内一阵青一阵白,骤雨倾盆扫至,阿灵还是不醒,还是以那认命的感伤笑容在回答。   南宫鹰突然尖叫,状若疯子猛往外冲,冲向骤雨,冲向雷电,冲向山峰高处,任由骤雨灌顶,雷电暴击,他双手揪扣,指中陷插嫩肉,鲜血挂着雨水下滑,为何苍天如此残酷,阿灵只不过是个苦命的弱女子啊!为何让她如此痛苦一生?就连人生最后一刻都得受百毒缠身,亲人不见,爱人不在之苦啊!老天!   老天依旧下着倾盆大雨。   或许大雨是老天泪水,但那又于事何补?阿灵终究是去了不知过了多久。   雨终于停了,一切归于沉静。   杜九奇、南宫剑、左无忌、石刀、石木静静迎向山峰,想劝劝他节哀顺变。   南宫鹰已恢复出奇冷静,摆摆手:“好好安葬她,我想静一静……我没事!”   此时,他就如丧妻孤鹰,寂寞停立夜空高岭,任谁也不愿打扰他。   众人心知他仍悲恸欲绝,但总算熬过来,该没事了,始返回,发落阿灵丧事。   神医在救活仆女阿月之后,已告退。   白石居变得空空荡荡,昔日欢笑荡然无存。   阿灵葬在南宫鹰淋雨那山峰,从此处可一览白石居以及天音河全景,她曾说过,那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所以,南宫鹰把她葬于此,算是为她尽尽最后丈夫责任。   南宫鹰一连七天都守在坟前,他从未说过一句话,头发已乱,胡碴冒长许多,落寞形态让人心酸。   第七天后的傍晚,赶回来的方君羽前来拜见。   “公子,阿灵在天有灵,她并不希望你这样。”   “我知道……”南宫鹰似已准备将阿灵之恸,埋于内心深处,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如此属下即放心多了。”方君羽沉吟一阵,还是说了:“磨刀亭分舵被挑了。”   南宫店一愣:“谁挑的?”   “铁蹄帮。”   “他们敢?”事实上已经做了,南宫鹰目露杀机:“带人马,准备出征!”   “已经派左护法先行。”方君羽道:“如果公子身体若未复原,属下前去处理即可,属下前来,是想告知,铁蹄帮敢挑我们分舵,可能跟朱铜城煽动有关!”   “他早就有野心。”南宫鹰道:“我没关系,一起去。”   方君羽道:“记得上次放逐老堡主一事?朱铜城原是去而复返,他得知公子计谋成功之后,由于不屑你有能力领导飞鹰堡,才煽动铁蹄帮出兵。他大概想着公子应付不了之后才出面,如此可以名正言顺接管飞鹰堡,毕竟他也有资格继承飞鹰堡掌门一职。”   “他是有资格,那还得等我跟弟弟倒下,以及你们这此老臣走光之后才行!”南宫鹰冷笑。   方君羽道:“公子似乎该先继位堡主,否则……虽只是形势,却也该正位。”   “不了,我已改变主意!”南宫鹰道:“我决定还是由弟弟接收掌门一职,毕竟南宫家人丁单薄,容不得他当书生,何况他最近表现,已有武将之风,他也是个可造之才。”   “可是他比公子年少啊……”   “所以才露时放着堡主空位。”南宫鹰道:“只要放出风声,弟弟会更加努力,届时自可水到渠成,我无生好战,总不能老待在堡里吧!”   方君羽已悟通他意思,总要有人打天下,南宫鹰自是抱着征战四处以保江山命,如此一来,做不做堡主已是其次问题了。   “那就暂时用大堡主,二堡主身份吧。”   “随你。”眼看白石居已到,南宫鹰道:“我得整理一番容貌,免得手下看得垂头丧气,你叫弟弟准备,全城出动,一定要来个迎头痛击!”   方君羽怔愕:“放空城?”这是从未有过惊人之举,连他都心惊肉跳。   南宫鹰道:“出奇方能制胜,铁蹄帮欺负本门太久了,唯一的原因是他们根本不把本门放在眼里,这或许跟我爹战法有关,攻之不下,即派人和谈,甚至把妹妹嫁给人,这是本门耻辱,要洗刷它,只有迎头痛击!”   方君羽还是胆颤心凉,没了根,他似乎不习惯。   南宫鹰道:“这事,我盘算已久,我并非为了阿灵之死而想借此泄怒,这怒该找水牡丹那肥猪要,我之所以准备全城出动,除了出奇之外,还可以训练弱兵及所有将士胆量,须知出兵唯一目的即是战胜。   “当然,你必定顾及,要是敌人偷袭怎么办?理由很简单,铁蹄帮离我们只有五日路程,若快马加鞭,三天到四天即可赶回。   “在如此短距离之内.就算走漏消息,我想没有任何帮派敢倾巢而出,他们甚至疑神疑鬼而不敢乱动,就算有人敢乘机偷袭,我们从铁蹄帮赶回来,只要三天时间照样足足有余挡着敌人。我们唯一要做的是出兵前五天的保密工作而已。”   方君羽闻言,已有所了解南宫鹰计划,不错,铁蹄帮是离飞鹰堡最近一个帮派,就算他们偷袭,也得三天时间,若飞鹰堡部队在那时,不就等于和他们共同比赛谁跑得快?其他更远帮派自不必说了,少堡主计策似乎可行,他道:“照公子计划,是否在一天之内就要攻下铁蹄城?”   “不错,否则立即撤退,因为计划已失败,只有回身自保。”   方君羽终于笑了,表面看来,飞鹰堡是冒大险,其实也只能说是例行行事,一有状况还是全力回身自救,风险并不高:“只要咱们保持退路畅通,一切将极为可行。”   笑声中,已对南宫鹰计策大为钦佩。   南宫鹰道:“只要是突袭,必定所料不及,自无人阻去退路.除非泄密,所以此事除了你我之外,谁都不便知道。”   “自是当然!”方君羽频频点头。   南宫鹰忽有所觉:“我忘了,还有杜师爷,他毕竟是军师,让他知道也好,否则总有冷落他之嫌。”   方君羽颔道:“全由公子安排。”   “那……半时辰后,我会过去,再秘谈。”   方君羽得命,拜退下去。   南宫鹰则进入白石居,草木已被整理过,还是阿月病愈感恩之下,特别效忠工作,南宫鹰安慰她后,却触景伤情,情绪低落走回书房,一切整齐,全如阿灵摆饰,甚至还留有她那桂花体香,虽然那是庸俗常用的花香味,此时闻起来却特别亲切。   阿灵倩影历历清晰。   不能如此,阿灵不会希望我如此丧志吧!   南宫鹰勉强盘坐地面,极力不再回忆阿灵事,可是记忆就是如此深刻,迫得他想麻醉自己,不自觉运起神经老头所传之怪异心法。   这一运行,脑门果然传来微酸感觉,它似乎有松散情绪效果,越是运行,越是舒畅,就像饮酒催眠,眨眼忘却阿灵影子,代而起之是幻起一幕幕已往有趣事情,倒如小孩在屋顶撒尿,偷溜游泳被母亲抓着并处罚事……等等,竟而能治伤痛般使人发出会心一笑。   南宫鹰突然清醒——乃意识此功危险之反应,暗道好险,及时煞住,否则幻想下去,真的会精神错乱而玩起那种把戏。   他立身而起,意外地感觉疲劳消除泰半,心请亦好转许多,当下暗道此功果然有门道,若非有错乱神经之虑,否则该是难能可贵的绝世神功——连心病都可医,实是绝活。   探看外头天色,时辰该近,南宫鹰乃进入浴堂洗个澡,并刮净短须,换回原来面貌,随后挑件黑色夜行衣,一方面便于行动,一方面则算是守丧吧!   一切准备好,方走出门,石刀、石木两兄弟立即迎来,庆祝主人重生目光直送。   南宫鹰拍拍两人肩头,直道没事了。三人随后跨上坐骑,直奔飞鹰堡。   南宫剑第一个赶来迎接,歉声直道没把水牡丹那肥猪逮着,由于她已逃回关内,无奈之下,方自折回。   “妇人事,以后再说,现在该派你出征了!”南宫鹰一句话解去他歉意,代而起之是希望他拿出勇气出征。   南宫剑似想补偿什么,立即点头,一扫往昔书生弱态,南宫鹰瞧得欣慰,和他并行进入城堡。   全堡五百骑列队迎礼,却个个沉静如虎,一心想追随新堡主立战功。   南宫鹰招呼手下过后,留下弟弟照顾军队,和杜师爷及方君羽直奔最尖堡之飞天阁商量秘事。   师爷已近五十,看来却比方君羽年轻许多,大概是中原秀才吧!连身材都像个斯文吕洞宾,若非他感恩于十年前,飞鹰堡曾替他从土匪手中救出一妻两女,飞鹰堡想聘得如此博学秀才并不容易。   而且,他的功夫也不弱——被土匪劫后,立志苦练之结果。   对于他的忠心,南宫鹰甚是激赏,且将他当老师般敬重。   杜九奇闻及南宫鹰计划之后,亦是脸色吃重:“少堡主胆识实在过人!”   南宫鹰道:“我想问此方案行得通吗?”   “是奇袭,多少得靠些运气,不过,照计划,倒是可行。”社九奇摊开手中军事秘图,此处乃是南宫豹练武之地,除了数口大钟外,空无桌椅,他只好将地图摊于地面,指着密密麻麻标示:“欲攻铁蹄帮,得先明白他们总坛乃三座石城相连而立,每城相距逾丈,且有护城河。如此设计,目的即在预防突被偷袭,随时都有支应。因为铁蹄帮众上千,筑在山上不易发挥奔骑威力,乃故意设在平原中央,实是易守难攻,老堡主曾经攻过三次皆无功而返,始放弃而定下和平条约。少堡主想一夜成功,得详加计划才行。”   南宫鹰道:“我爹第三次攻城时,我跟去过,也了解铁蹄城不易攻下,但现在情势不同,一方面敌人料想不到,且托大,甚而易守为攻,先拿本门磨刀亭开刀,早已不将本门放在眼里,这正是偷袭好时机。”   杜九奇道:“这也是老朽支持少堡主之理由,接下来且看你如何计划攻城了。”   南宫鹰蹲身指向地图:“照秘探指出,铁蹄帮拥有千名弟兄,但几天前出兵三百,占据磨刀亭分舵,真正留在总坛只有七百弟兄,若分三城,每城不到三百人,相对的,我们倾巢而出,虽是五百名左右,但主攻军队士气必旺,自能与其相抗衡。不过,我不会笨到硬攻,早在上次攻城。我早想到好方法了。”一脸自信笑容。   方君羽道:“敢问公子如何计划?”   “利用护城河,而且炸断护城桥,使其铁骑逃不出来。”南宫鹰道:“我们只袭一城,其它两城必乱,然后即是我军发挥战力时刻。”   杜九奇道:“少堡主如何潜入护城河?那已相当靠近敌方,随时可能被发现。”   “想攻入城内,被发现可能不容易,但目标只想炸桥,那太容易了,牺牲一匹马,绑着炸药奔过去,照样炸得它稀烂。”   方君羽道:“就算护城桥断去,敌军仍可铺木板或游泳过河,短时间或可行,但时间一久,敌军战力仍可发挥。”   “哪能让他们这么如愿?我另有妙计!”   南宫鹰神秘说出,杜九奇和方君羽闻之莫不喷喷称奇,异口同声叫好,对于这位鬼才少主人又多了一份尊敬。   “现在该是考虑如何出兵不被对方起疑。”南宫鹰道。   杜九奇道:“既然公子有重物搬运,该将时间延后,说不定还得叫老百姓帮忙,何不把时间拉长两三天,如此准备工作将更形完备。”   杜九奇道:“公子可以慢几天再走啊。”   南宫鹰道:“倒是有理,好,就这么说定。原则上,杜师爷先和弟弟带一百骑前去跟左护法会合,挑明的欲攻磨刀亭。以吸引铁蹄帮注意,随后方总管和石刀带领一百骑,表现出因弟弟兵力不足而前去支援状态。师爷则是骚扰式试探攻击,方总管则是迂回莫测,暗中将军队移往铁蹄城和磨刀亭之间山区藏匿,如此一调头,不出半天即可杀到铁蹄城和磨刀亭,占尽地利。然后我再暗中领兵潜往最终目标,会合后一举攻下铁蹄城。”   杜九奇和方君羽会意颔首,两人开始讨论如何联络较为妥当。   南宫鹰道:“为了不泄密,记得不准任何一名士兵任意离队,切记。”   “属下知道。”方君羽自信可控制妥当。   “要是磨刀亭敌军反扑,是否得应付?”杜九奇道。   南宫鹰道:“来不及了,磨刀事到那里要一天时间,我们作战却只要一夜,他们动或不动,全是死棋一颗,你们甚至可导他们华日发难,任他们厉害也追不着。”   方君羽轻笑:“像赛马一样,追死他们!”   杜九奇含笑:“却不知左护法骑术如何?”   南宫鹰笑道:“别人可以怀疑,左护法比我还厉害,准行,你们甚至可请他寻山路,他这方面本领可能无人能及。”   杜么奇道:“这太好了,如此可让部队更隐秘,胜算更高。”   三人再商量一些细节后,收起秘图,面色庄严走出广场,五百大军虽仍静默无声,却隐现征战沙场之慷慨激情。   南宫鹰寻视众人一眼后猛下令:“南宫剑、杜师爷率军一百名,立即出战磨刀亭,不得有误!”   南宫剑、杜九奇拱手得令,掠身上马,猛招右翼百名悍将,直冲城门,铁蹄捣地,震声撼天,更让骑士们血脉贲张。   “石刀、方总管率百名军,明晨出征,不得有误!”   一声得令,方君羽和石刀领走百骑,先编至白石居,以免和守军士气混为一团。   “其余将士,固守城池,不得有误!”   南宫鹰喝完命令,剩下军队井然有绪,各自带开。   广场霎时清静许多,只留南宫鹰及石木俩。   石才皱眉:“属下以为少堡主会出征,岂知……或许您该休息一下吧……”想及阿灵,他不便多说。   南宫鹰道:“征讨磨刀亭,又不是什么大事,让弟弟去办即可,你还有任务!”   “属下也有?”石木两眼发光,他就明白,少堡主必定另会重任,这是他的光荣。   南宫鹰低声道:“此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找个时间前去桃花源调出五十壮骑,本来该由左护法亲自前去,但他已先行一步,只有叫你代劳,因为他们认得你。”   “得令,要带到哪儿?”石木兴奋异常,他知道,这才是真正伏兵。   南宫鹰道:“暗中交给左护法即可。”当下交给他一张已写好之秘令,以能调动五十骑。   石木得令之后,兴高采烈,迫不及待想去调人,还是南宫鹰压住他,非得等到三更天始放他离去。   南宫鹰高望明月,感触良多:“希望事情能顺利完成……”   轻轻登上飞天阁,倚往父亲常撞击之铜钟。心想着,或许有一天,此钟将响遍整个大漠吧……   次日清晨,方君羽伏骑已出兵。   飞鹰堡显沉静。   南宫鹰却叫手下照常操课,且亲自带兵奔驰方圆二十里地盘,以能掩人耳目。   及至中午,他始招来范通,共进午餐于飞天阁。   第一次如此正式和南宫鹰共进餐食,范通更觉被重用,感激中,仍带忧心:“少堡主上次宰了怒马堂第一高手胡不归,马群飞甚是震怒……”   南宫鹰淡笑:“他不怒才怪,他还说些什么?”   范通道:“他不断追问少堡主真的一刀杀死胡不归?”自己也生疑惑:“少堡主真的……”   “你说呢?”南宫鹰淡笑:“马群飞是否也想试试?”   “他不信。”范通眨着小眼睛,道:“属下奉您命回到怒马堂,堂主向我问经过,属下直说后,他仍不信,毕竟他也没法子办到,后来属下又回返铜城十八村继续探查炼铁术,结果发现朱铜城查过胡不归那把刀,凹陷下去,朱铜城说公子耍了诈……”   南宫鹰淡笑,凝目注视这位全能秘探:“你倒探得仔细,我想马群飞也很想知道这消息吧?”   照他想法,马群飞必定要他彻查此事,而且他可能已经传出消息。为了不让他为难,南宫鹰自该替他找台阶,道:“其实我早该让马群飞知道,我的武功并没想象的高,请他不必担心.只希望他能好好看住我爹。”   范通闻言,笑态稍僵,自身秘密总觉瞒不过他,可是,此时此刻又怎能承认呢:“堂主后来觉得公子武功高,未尝不是大漠之福,至少飞鹰堡将更显安定。”   飞鹰堡安定无事,相对的,怒马堂更可高枕无忧,何乐不为?   而且在得知南宫鹰耍招之后,马群飞自是放心得很-一纵使南宫鹰有两下子,但硬碰硬,他仍非敌手。   虽然南宫鹰将来可能是个棘手角色,但事已成定局,马群飞在嗔怒过后,也渐渐接受事实,未再有所举动地冷眼看局面。   这才是南宫鹰一刀捅死胡不归的最终目的——迫使马群飞接受事实。   范通只有在两家相安无事之下,他才免于挣扎之苦,始有心专门对付朱铜城这家伙,他道:“朱铜城得知公子耍诈之后,自是冷笑,然后煽动铁蹄帮出兵,目的想再试试飞鹰堡能奈。”   “听说铁蹄帮入侵磨刀亭分舵,是你传回来的消息?”   “这是属下应该做之事。”范通轻叹:“然而属下又闻夫人重病,您去寻药,情急之下,就赶回来,没想到还是帮不上忙……”   “不谈这个。”南宫鹰轻轻一叹:“倒是辛苦你了,如此两头跑……若能增加人手,那该多好……”   范通眼睛一亮:“或许属下儿子可能帮忙……”   自从接触南宫鹰后,他知道,儿子前途在这边,毕竟马群飞只是利用自己妻儿当人质,他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儿子,并加重用的。   然而,他觉得南宫鹰不是这种人,他有着一股大漠豪侠风范,儿子跟着他,必能受重用,至少,他把儿子放在这边,那种“人质”般压力会减轻许多。   可能的话,他也想把妻子一起弄过来,虽然此举有点背叛马群飞意味,但身在战国江湖,很多事都不能两全其美,保及身家安全才是最重要啊!   南宫鹰含笑:“令郎已得真传?”   “尽得真传,只是年纪较轻,他需要经验!”范通道:“属下可以教他。”   “他多大了?”   “十岁,过九月,多一岁。”   “十岁?”南宫鹰眉头直皱,在这年纪.他还在勤练武功,哪有时间跑江湖。   范通瞧及主人反应,心头叫急:“我儿生活在不安中,他较早熟,而且人在江湖,他已学会如何生存,请公子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当然好!”南宫鹰笑道:“我皱眉,只是料想不出十岁小孩即当秘探模样,他是你儿子,纵使不用他,我也会把他接在身边照顾,你尽管放心便是。”   范通闻言,赶忙离开临时摆设之饭桌,双膝落地,膜拜不已:“多谢公子提拔,属下没齿难忘!”   “不必客气,你我肝胆一场,哪来彼此。”南宫鹰要他起来敬酒共饮,范通喝得热泪盈眶,混在怒马堂大半辈子,何曾跟马群飞平起平坐过?   “要不要连夫人一起接过来?”南宫鹰道:“我可以直接向马群飞要人。”   范通面有难色:“不好吧……老实说,马堂主对我也有恩,我不便……”一时抽腿之话,他讲不出来。   “那就随你。”南宫鹰道:“既然只要你儿子帮我忙,你想如何安排才好?”   此事范通必定思量甚久,问他,倒省事许多。   范通道:“就让我儿自行前来好了,一方面可以试探他功夫,另一方面,若马堂主问及,属下也有个回答,毕竟是我儿选择,我也没法管他。”心想留了妻子当人质也算对马群飞有交代。   这才是南宫鹰看中他的最大原因,纵使身在他处,仍念旧情,这种人并不容易背叛主人。   南宫鹰道:“也许你该随时可以通知你儿前来,但此时我还想请你帮忙,由于情况甚急……”   “公子但说无妨。”范通凛然道:“不差这几天,正事要紧!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南宫鹰频频点头,对他忠心表示嘉许。为了正事,他也不便耽搁:“我要你收集一百桶煤油,送到铁蹄帮,办得到吗?”   “收集煤油?”范通跳着眉头:“要这么多?还要送到铁蹄帮?   公子想和谈?”   “得看看再说。”南宫鹰道:“想以铜城十八村名义送去,看看朱铜城是否跟铁蹄帮正式挂勾。另外,倒想用它烧个精光,以示威。”   范通大略料想到南宫鹰想出一口气,但他却未想到主人敢大胆到全城尽出地步,当下沉吟道:“现在收集,倒是慢了些.不过公子只想试探及示威,倒不一定要煤油,黑水河那口黑湍井流出来的黑油倒可以派上用场,而且要几桶有几桶。”   南宫鹰恍然:“我倒忘了这黑油,行,只要能点燃,即管用。不过,还得调着煤油,以能快速引火,如此威力,才吓人。”   范通笑道:“当然,此事交给属下处理即可,何时要用?何时送达地头?”   “七天后,送到铁蹄城门外,到时你故意假装车子坏去,丢在那头即可。”   范通想笑:“一百桶,足可烧它三天三夜呢!”   “记住,一切保密,且要准时,也不能泄身份。”   范通满口保证没问题,使得南宫鹰安心不少。   饭后,范通很快伪身出城,前去办事。他最为高兴还是替儿子找到明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当自忠心耿耿,好好替主人完成任务才是。   南宫鹰则按照平常操兵,直到第三天夜晚,始招集所有人马,选了五十名善战者留守本城,交代他们照着三百人马方式操兵。   例如大锅照开二十鼎,虽未必煮饭,柴火却不可少,因为敌人可能数烟囱,出骑操兵可五十骑尽出,留下空城,以免露出人手不足痕迹等掩饰工作。   那五十骑将士虽知有事,仍一口保证办到。   “我在进行反试探,故意让出空城,看看四周强敌,谁会前来骚扰或攻击,若真的受攻击,你们尽力抵挡,并发出狼烟,我就躲在附近山区,随时会反捣回来。”   南宫鹰善意欺瞒五十骑,乃在稳定军心,果然,他们在闻及主人并未离开多远之下,心情大宽,雄心又起,个个精神饱满直道没问题。   南宫鹰在安排一切妥当之后,要剩下两百余人马化整为零,渐渐出城,躲在附近山区。   及至三更,南宫鹰始骑着青云宝马赶来。   他瞧着一群训练有素人马,虽然静静立于于山坡树林间,却也井然有序,且静默无声,连马匹都沉静异常,那股身临战场肃杀之气已逼得众人感觉出,这恐怕不是欺敌之战.尤其在少主人出现时,肃杀之气更形强烈。   “我们不是在演习,也不是暗中看管飞鹰堡!”南宫鹰凛然说道:“早在三天前,我已计划好,三天之后,踩扁铁蹄帮!你们就是最佳主力,最佳先锋!这是我第一次引你们出战,不要漏气,不要欢呼,好好表现给我,飞鹰堡没有一个是懦夫,个个都是神勇善战,以一放百的大漠英豪!”   没人欢呼,却个个突大双眼,双手冒汗,从未有过誓死征战的狂豪之气,尽被这位英勇不怕死的少主人挑得淋漓尽致。   “记住,保密,潜伏,迅速!就像平时训练一样!”南宫鹰猛指左侧偌大一片插天高峰:“要打败敌人,先战胜天梯崖,爬过去,铁蹄帮只有任我们踩在脚下的份!”   没人会想过骑着马,攀行于三尺不到宽度的万仞悬崖会是什么滋味,然而却个个斗志高昂,无人退缩。   “不必考虑,现在就动身!”   南宫鹰猛挥手,一马当先奔向山峰,一群人马紧跟其后,未征战,已先向天敌挑战。   没办法,南宫鹰认为,只有穿过百里高峰山脉,才是最佳保密方式,只要一出山脉,已临铁蹄帮不及一日路程,准杀他个措手不及。   眼看山势越走越陡,甚至只见峭壁深崖之间境蜒小径,照平常,普通马匹早吓得两腿发软,任推任拖皆不肯行。   幸好青云宝马艺高胆大,领在前头,它似乎知道其任重大,硬是冷静开道,引着马兄马弟们飞渡高峰险崖。   再险处,士兵全部落马,紧扣马缰,改采以人引马方式,亦步亦趋地往前行。   第一天,损失三匹摔落深渊壮马。   第二天更严重,七马三人丧命。   然而土气仍高昂,毕竟他们在创记录,个个精心无比,想完成此壮举。   在人、马不断与天敌挣扎中,另一头仍进行着攻城大计!   范通早化妆成卖油郎老百姓,他那张平凡得毫不起眼脸容,扮什么像什么。此时引领三大马车,装着百桶黑油及煤油,浩浩荡荡已出现在铁蹄帮地盘。   算算时日,和南宫鹰约定七日之期早了一天半。他颇为自豪,除了自己,又有谁能消息灵通,知道哪儿有煤油商,哪儿有大木桶,几天之内即已集满黑油及煤油桶,准备烧得铁蹄城满面生黑。   及近铁蹄帮地盘,已有对方人马踩线询问,范通照着指示,说出是铜城十八村所赠,竟然得到礼遇,一路有人替他开道,倒也省事不少。   “看来朱铜城和铁蹄帮真的有勾结了……”   范通如此想,他已感觉出,南宫鹰不但会对铁蹄帮下手,甚至也会拿铜城十八村开刀。   因为他已探出,铁蹄帮主此刻不在三虎城,似乎已和朱铜城守在磨刀亭享受夺取飞鹰堡分舵的快感吧!   及近午时,铁蹄帮总舵三虎城已现。只见得三座成池成“品”字型立于青葱平原中央,其夕围挖有十数文宽的护城河,河水则从东山那看似瀑布源头引来,大有川流不息之态。   范通被引至正品中央那座城。这本是无名城,偏偏铁蹄帮帮主名唤铁虎,而取名三虎城。其城门正顶头凿有龙飞凤舞之大“虎”字,倒也虎虎生威。   全城上下似乎处于安静而托大状态,范通感觉出,他们并未发现飞鹰堡任何动静,不禁对南宫鹰计划周密感到佩服。   马车已近护城桥,一位守城壮汉照例拦来,盘问种种。   范通处之泰然道:“是铜城派送给贵帮礼物。”   “什么东西?”   “煤油啊。”   “煤油?”守城壮汉皱眉:“冬天未到,要它做啥?”   “这个……小的不清楚……”范通一脸茫然:“将军可能要去问贵帮主才有答案。”拿出一张纸:“将军若愿意收下,请画个押,小的也好回去交差。”   守城壮汉官位并不高,他哪能决定什么?既然是礼物,他照单全收便是,只要不出危险状况,他什么责任也没有,当下喝令士兵一桶桶检查,士兵却发现有的黑得离谱,根本不是煤油,遂向领班报告。那守卫领班亲自检查,不禁唤叫:“哪是煤油,你想耍我?”   范通登时跳起:“怎会?”赶忙检查,越查越慌张,还伸手捞向黑油,脸色变得青白:   “王大通,你敢给我搞鬼!”   他猛斥第二车车夫,那中年瘦瘠汉子吓出汗水:“怎会?我明明要他们选上好煤油,怎会……”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上好煤油!”   王大通旁边检查边叫糟:“一定是他们搬错了,我要是搞鬼.怎敢跟你一起前来?”   “就算你没搞鬼,现在出差错,你叫我如何向人交代?”   “我……我也不知道……”   “你要负责赔偿,而且要加倍……”   守卫头领可不想看两人争吵,冷道:“货色不对,我不能代收,请你们把东西载走,别妨碍城门进出。”   范通没办法,直呼倒媚,不得不喝令马车调头,然而他早在车轮弄手脚,这一个转弯,力道吃偏,左车轮突然一响断裂成半,车上煤油又重,一时失去重心哗啦啦猛滚落地,两桶溅破,吓得马匹嘶叫。它一叫,后头马匹受到惊吓,照样嘶立乱踢,引来车轮或车轴断裂,两车油桶如山崩,猛滚地面,轰轰爆响,捣得在场诸人目瞪口呆。   范通直道完了,全部完了,马车完了,油桶也完了。   守卫头领怒不可遏,正想出掌教训这些惹来麻烦死老百姓,城门已出现几位被惊动,属于护法级人员,一名独眼中年汉子冷道:“发生何事?”   守卫头领登时拜礼:“禀护法,是刁民送油,又把油桶打翻,以致惊动您老人家。”   范通急忙下跪:“大爷,小的实是无意冒犯,小的乃受铜城掌门之托,送来百桶煤油一没想到出了差错,煤油弄成黑油,不能交差,车子又坏去,根本动弹不得,您行行好,让小的修好马车再将油桶载走好吗?”   “是朱铜城送的?”那护法皱眉,想不出有何用意,再瞧瞧范通,脸都绿了,拿他算帐,实在灭自己威风,当下冷道:“把油桶摆整齐,尽快修好马车,尽快载走。”   范通闻言,死里逃生般猛拜礼,谢个没完。   那护法心想靠这老百姓,不知要搬到何时,有碍门面瞻观不说,要是铜城派得知,所送礼物被乱置一旁,若生误会就不好,遂命令守卫帮忙,两人一桶,轻而易举地将百桶煤油堆于护城桥左侧十丈开外地区,以免阻碍通路。   范通这才拆下前轮,把四轮马车变成双轮,反正没载货,照样勉强可行.始战战兢兢拜退离去,直表示半天之内一定来载货。   “或者可以送给贵帮……”   范通建议,不被护法接受,他只好匆匆走人,希望能匆匆前来载货。   然而退出三虎城地盘,他不禁笑岔肚腰,事情竟然进行如此顺利,实是过瘾。   他很快支开真正百姓油商,要他准备真正煤油以交差,那三大通讨价还价老半天,杀成六十桶始如愿离去。   范通可不在乎,待他走远,找个小镇丢下马车以修理,他很快已潜入山区,试图想找出飞鹰堡任何一兵一卒,以能配合行动。   他天生似乎即备有猎狗般寻人本领。   不到傍晚,他已发现北侧山峰,不时有细碎落石声传来,直觉地认为那是某种动物行走时所踩落石块之声音。   “莫非是少堡主攀峰而至?”   范通惊心动魄,照他过人见识,做出此狂事,并不意外,当下心怀希望,亦步亦趋探向险峰。   那险峰上人马,果真是南宫鹰。   一连两天两夜攀行,人马已突破最高处,现正往下潜行。   照南宫鹰估算,只要冲破这道十余里险崖,将是一片较平坦山区。   他木停鼓励手下小心,就快突破险境,尽管手下已疲累不堪,但在精神支撑下,仍咬牙硬撑。   “加油,快破记录了,只差三四里!”   南宫鹰指着前面两峰交界处,已出现斜面松林,那该是平坦地区。   青云宝马仍是威风八面,一路领在前头,它功夫可厉害得很,必要时,照样人立而起,像人一样,双足而行,惹得南宫鹰笑声不断,腻爱之心不由更浓。   宝马刚踩过一道弯处,忽而轻嘶起来。   南宫鹰顿觉有异,赶忙倾向宝马,以心灵交会方式,迎着宝马目光瞧向山凹处之松林,已发现松枝晃动。   莫非有人?   南宫鹰暗道不好,若有伏兵,本门弟兄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当机立断,掠冲向前,想凭自己功力,斗斗伏兵。   然而他方掠三百丈,松林突然出现白旗,猛挥圆圈,敢情表态不是敌军。可是南宫鹰仍不敢大意,要是对方耍诈,照样能让弟兄吃大亏,正考虑如何对付之际。   那头喊来声音:“我是范通……”   “范通?”南宫鹰以为听错,再次聆听,果真没错,当下欣喜不已:“到了,地头到了!”   瞧着人影晃动,像只猴子,他立即转向弟兄,欣声道:“自己人,地头到了!”   憋了两天两夜闷气,终可宣泄,立即喝来宝马,跨掠而上,竟然不顾险崖峭壁,猛地跳掠奔驰过去,弟兄们见及飞马落处,不少岩块弹飞,那险如凌空渡崖情景,吓得个个张口咋舌,而在清醒后传来一阵欢呼,直道少堡主骑术是天下少有,于是精神大振,纷纷跃跃欲试。   当然,他们奔不了最险处,但避开后,照样上马,有一段没一段地奔骑过去。   “好功夫!”   范通迎在松林,第一个为南宫鹰鼓掌,他还表示方圆十里无人,尽量叫没关系。   “就算有人也来不及了!”南宫鹰畅笑,转向弟兄,直叫快掠快掠!   那群骑士果然受到鼓舞,尽展骑术追掠过来,一时如跳棋连动,叭吐叭啦跳出险崖,心在欣喜中整装列队,准备再建战功。   及至最后一名骑士掠抵松林,清点人数之下,只丧失十一骑及六名战士,牺牲甚微,让人感到欣慰。   南宫鹰不断鼓励众人骁勇善战,必将大建奇功,遂要他们轻策马匹,边做休息,以能早些抵达目标。   其实有范通引路,他们将节省不少时间。   南宫鹰还特地叫手下腾出一骑供他骑坐,范通倒有了带队将领之威风感觉,边骑边笑道:“其实,奔驰沙场滋味也满过瘾呐!”   南宫鹰笑道:“玩玩还可以,天天征战.保证你累成逃兵!”   “说的也是,战争相当可怕而残酷……可是受到迫害。又不得不战……”范通干笑着,想及南宫鹰带领两百余骑,他似乎已感觉出,这不只是示威,很可能是全城出击。不禁低声道:“少堡主当真想攻城?”   南宫鹰点头:“身边两百骑都知道,也就没再瞒价必要。对不起,事先没让你知道。”   范通当然明白军机不可泄,他反而叹喜:“还亏公子没说,否则属下不知将如何去适应,说还定早露出马脚。”   不单是指送油一事,光是考虑是否要通知马群飞,他已头痛不堪。不知道反而是最佳解决办法。   南宫鹰道:“你的油运到了?”   “中午已弄去……”范通渐渐回想现实:“少堡主以这些力量攻城,似乎不易……照理说,攻城与守城比例该是三比一,而且还要有方法破城才行。”   “别担心,飞鹰堡弟兄个个以一敌十,小小铁蹄帮,算不了什么!”   瞧及南宫鹰自信笑容,范通也不愿再弱士气,猛地打起精神,道:“不知在下还能帮忙何事?”   “替我串联万总管和左护法他们如何?”南宫鹰道:“通知他们,及早赶到这里。”   “您当真倾巢而出?”范通惊心动魄。   南宫鹰笑道:“不是来了吗?”   范通干笑道:“普天之下除了您,任谁也没这胆子了!属下这就前去联络。”   事情拖不得,他立刻翻身下马,老鼠般灵巧,钻扭几下,已不见,展现出秘探的潜行功夫。   南宫鹰想着他儿子是否也有这套老鼠功?若有,那必定更有趣吧!哪天该找个时间见识见识。   再行五里,照范通所言,已离平原甚近,南宫鹰遂命令弟兄四处散开以隐藏,只带领十铁卫前去探查。   及至平原尽处密林区,已见着铁蹄城隐伏于夕阳霞光之下。   三城并立,虽见雄伟,但此时在南宫鹰看来,未免如过气老人,将奄奄一息矣!   他特别注意正城前那堆木桶,精神显得特别好,说道:“那即是我们致胜本钱!任由铁蹄帮嚣张,也抵不过烈火焚城之灾。”   铁卫感受主人计划,知道这将是场惊天动地激战,自是更加留意主人交代一切。   南宫鹰道:“此次以寡敌众,全赖奇袭,在突发状况,更要虚张声势,你们得准备更多火把,分别从四面八方点燃,造成千军万马之态,然后再伺机应变。”   铁骑头领会意点头,待南宫鹰指示开战时所处位置之后,立即退回山区,指导手下制造更多火把以备用。   南宫鹰则伏立更高处,不断研究最佳进攻方式。   天色渐暗,晚风袭来,一股萧瑟隐着林叶喷喷升起。   南宫鹰却显得兴奋,要是起风,将更助长火势,突袭更能收到效果。   他默默等待,直若雌伏暗处的猎豹,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初更末至。左无忌已领着五十骑暗中赶来,这是南宫鹰特别交代石木之事,他终于传达成功。   南宫鹰要他先了解状况。   不到一个更次,方君羽、石刀已只身赶至,至于其所领兵马则照先前计划,潜藏成伏兵。   方君羽轻道:“本军活动可能引起注意,铁蹄帮已派出秘探想查明。”   南宫鹰道:“没关系.咱们今晚就发动攻击。”   “今晚?”方君羽道:“可是二堡主和杜师爷不知道准备妥当否?”   “那该是后半段。”南宫鹰道:“照消息,铁蹄帮主不在此城,我们必须转战磨刀亭,也就是说突破敌人城地时,还得追赶至伏兵处,然后再转战会合杜师爷。”   方君羽点头:“公子已计划要当,那就今夜攻城,免得夜长梦多。”   南宫鹰正色道:“现在将所有大军调到这里。”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 五 章 横扫铁蹄帮     一声令下,方君羽、左无忌、石刀、石木分别走入山区,不到一刻钟,三百余骑军队井然有序潜来,个个脸带肃杀而兴奋,一胜男人征战沙场豪气似狂流般充斥众人火样般的胸腔。   “作战将展开了,十数年的怨气,就在今晚将全部要回来,敌人敢挑我们分舵,我们就揭他老巢,不为什么,就是为心中这口气!”   南宫鹰寻观众人,沉静而锐利地又道:“大家既然跟来,即是有必死决心,但我不希望你们做无谓牺牲,若一切听从指挥行事,那我向你们保证,不但可攻下铁蹄城,而且伤亡将不超过二十人,甚至更少!因为你们都是我好弟兄,任何一人伤亡,就像刮掉我身上一片痛肉一样,我不准你们出任何差错,知道吗?”   一声沉应,战士们个个剖心利腹,甚而泪水含眶,为了主人肝胆之情,他们愿意肝脑涂地。   南宫鹰感受这股真情后,始露豪迈笑意:“其实作战如演习,没什么好怕,大家全力以赴便是!”目光盯向月光下淡着灯火的铁蹄城,突地正色道:“攻击时间半刻钟后展开,左护法!”   左无忌立即拱手听令。   南宫鹰道:“猎鹰五十骑一直是本门最佳伏兵,你领着它,半刻钟后冲杀而出,目标是正城门前那堆油桶,务必捣落护城河中,然后撤退,转攻左城!”   “属下得令!”   “方总管、石刀听令!”   “属下在。”   “你俩领兵一百,配合左护法退兵之际向前冲,抵达城前两百丈,但见两城人马追出,火箭立即射向河面引燃煤油,然后转攻左城!”   “属下得令!”   “石木听令!”   “属下在!”   “立即引领百骑,四散左后半弧形,将火把完全点燃,制造出千军万马之态,此目的在通敌方位右侧脱逃,以中伏兵!”   “属下得令。”   “铁骑五将!”   “属下在!”   “各领十名手下,跟随本人进攻左城,不得有误!”   “属下得令!”   南宫鹰正气凛然注视全体,嘴角轻笑:“我要让敌人看看,飞鹰堡弟兄是多么的骁勇善战,最后记住一句话,不必死拼,一切以虚张声势,迫使敌军退往右路为主,及至后面战局,将视各军临机应变。”   “上!”   烈马一抖,厉啸蹿空,暴冲出去,左无忌猛喝,追冲过去,后边万蹄飞扬,似如千军万马般涌蹿而出,震得天地抖动,山河变色,眨眼冲去二十丈,一百丈,数百丈……像飞箭,快得让人窒息。   铁蹄帮忽闻惊天动地雷声轰来,守城者登时惊惶落魄直吼:“敌军来了,千军万马,快鸣钟,快放烟火!”   一时乱成鸡飞狗跳。   南宫鹰猛冲五百丈,猝然斜转直逼左城,挽弓拉满,仍隔数百丈,照样暴射过去,飞箭迎风,立即燃火,似若流星直钉左城门顶那虎字,正中红心。   左城又起骚动,不断传出:“他们攻左城!快援助左城!”立即见着三城内部人影乱窜。   南宫鹰一闪左侧,左无忌登时取代位置,直冲正城,眼看逼过百丈,正城门守卫又自尖叫敌军攻的是正城,哪顾得命令,几把冷箭放完,吓得躲伏暗处,得等救兵前来再说。   左无忌趁此冲向木桶,两掌猛轰,迫下七八桶掉于护城河,他一闪开,后头骑士猛轰过来,直若连珠弹,一骑接一骑,尽把油桶打落水中,及至最低处,猎鹰神骑就是了得,照样脚勾马鞍,身倾九十度,这么一闪冲,照样打得油桶跳飞落水。   五十骑,或一桶或两桶,连绵一次,竟然完成任务,但见黑油落水涌开,那护城河又是活水,一时之间已散开十数丈,臭油气为之冲天。   左无忌喝令手下,斜切左城,赶在南宫鹰后头,毫无间隙攻杀过去。   只见得南宫鹰追冲左城护城桥,三把利箭射来,他猛切落散,一声大啸,人如天马飞起,直老饿虎扑向城门,只见得他吼力击掌,又如万顿炸药轰开,轰得城门木屑乱飞,五十骑鱼贯而入,   杀得轰轰烈烈。   此时正城门已出现一位张飞模样大汉,他正是副帮主哈太山,来不及问及下边油臭冲天,但见左城已破,雷声大吼:“是左城!快支援!”   猛地翻身落城,推开城门,提着板斧就要杀向左城。   岂知方君羽见及敌军即涌而出,登时喝令“射!”只见百骑挽尽火箭,猛射护城河,那油气本就浮于水面,沾及火花,霎时被引燃,轰然一响,直老火山爆发,烈焰万丈,更迫着油气燃去。   一时火海遍处,裹向正、右两城,铁蹄帮众直若落入火坑,四处尽是烈焰,甚且烧及衣发,吓得哈太山狂怒欲呕血,直叫快退,关紧城门以防烈焰蔓延。   “可恶,是谁,是哪帮混蛋!”哈太山如疯虎,为那突破不了火墙而大发雷霆。   “是飞鹰堡,他们倾巢而出!”独眼护法曲子清冷森说道:“攻向左城的是南宫鹰!”   “他敢!老夫宰了他!”哈大山又吼着:“快从内门支援左城!”拨着弟兄,直往左侧角奔去。   曲子清追在后头:“副帮主请稳住,火势很快将灭,只要咱们稳住这两城,将可反败为胜!”   哈太山虽觉有理:“难道放着左城不顾?”   曲子清道:“情非得已,只有着老天造化了!”   哈太山闻言,不得不作此决定,逐转向手下,喝令道:“战马备位,等火势转弱,立即杀出!”   几百名战士个个汗流满面,惊心动魄应是。   毕竟四处烈焰涛天,且浓烟密布,他们简直若掉入地狱火坑之中,不知外头还要烧多久,还是对方不断加油,不但城墙将红,空气可能会被吸掉,就如现在,浓烟已窜进内城,多少士兵咳嗽连连,却仍得忍。   “还要忍多久!”哈太山鼻头都黑了,简直快憋不住。   曲子清沉静道:“快了,浓烟已起,表示油气已弱!”他有够后悔中午没宰了范通这家伙,还让对方将油桶堆在河边,进而遭此突袭。   南宫鹰已有所觉,对方不但未从内门增兵,反而越战越少人。分明是其他双城未派兵支援之故。这和计划不符,他当机立断,猛喝撤军,免得对方包抄,反而受困!   一声令下,五十骑身经百战,迅速撤退,外头早困百骑人马,方君羽正是指挥者,见及南宫鹰,他急道:“敌人死守城内不出,百桶油散开来,可能燃不多久!”   南宫鹰道:“将火把队调来,全部丢入内城!吓人不成,吓马也好!”   只见左无忌立即啸出声音,还抓起火箭猛打圆圈。远处石木见状,心知计划有变,登时策动百骑冲杀过来。   南宫鹰喝道:“散开,全往内城丢!”先行引兵攻丢正城。左天忌已引兵丢右城。   幸而石木原就准备不少火把,一人分配四支以上,以百骑计,也该有四百支,如此猛落火炉跳入火堆,不仅是马儿受不了,尖嘶不断,连人都快被烤干。   哈太山怒吼:“待不下了,快冲出去!”   顾不得再骑马显威风,当下掠往城墙,闷着火焰疾射天空,唉唉尖叫,衣角、胡子、头发全染火星,他连翻十数斤斗,幸而安全掠过火地,掉落地面直打滚。   南宫鹰见状喝道:“敌人开始挣扎作困兽之斗,快迎敌!”一马当先冲向哈太山。   方君羽则下令掠阵,准备随时支援任何状况。   南宫鹰迫近,发现是张飞般老头,心知是副帮主哈大山,不禁暗笑,正是逮人好时机,掠马扑来!   哈太山猛挥斧头弹身而起,一手猛打衣角火花,怒斥道:“你敢动我铁蹄帮,我跟你没完!”一斧劈来,功力霸道之极。   南宫鹰闪过利斧,一掌打得对方人仰马翻,他毫不放松,扑得更猛,准备生擒这厮。   哈太山被扑着,板斧起不了作用,赶忙丢掉,硬想靠蛮力肉搏对方。两人扭成一团。   在不知谁胜谁负之际,火墙般城门突然暴掠开来,一时空门隐露,里间骑士、乱马蜂拥而出,前冲火,后挤前,或被挤落火河或当场烧死,一时惨声连连,死伤无数,却见外冲人马渐多。   南宫鹰但见马匹冲来,突然猛喝手下抵挡,左无忌最擅弓马,登时策马奔来,想引乱马归队,岂知独眼护法从中杀出,迫得他反枪刺去,两人大战不退。   方君羽见状大喝猎鹰五十骑支援。   但见蹄扬马奔,五十骑士直若阴魂飘冲而来,长枪刺处,又如穿刺糖葫芦,既准且快,一枪一人,十枪十人,刺中即跑,旋身又回,那鬼魁般身形连绵不断,只一照面,十数骑已被刺倒,瘟疫般接连落马惨死,瞧得独眼护法背脊生寒,怎料到飞鹰堡骑士竟然如此鬼样般可怕,他哪还敢恋战,疾喝快追!猛还一枪,逼退左无忌,快马直冲右城急欲保存实力般退去。   左无忌奉过命令,只缠不杀,见状未再追杀,只作牵引般追逼。   那哈太山见及自家的军队战不了一回,即逃如丧家之犬,气得哇哇大叫,双拳猛打对手。   南宫鹰偏又武功了得,逼之不去,正无计可施之际,猝见南宫鹰舍他而去,直掠宝马,冲向左城。他得以脱身。   正待掠马奔逃刹那,猝又见及石刀逼来,打出黑绳,奇准六比套中他上身,猛地拖带,哈太山竟然未逃开,硬被拖倒地面。他大怒,想凝力震索,岂知又见数条绳索套来,拖得他五花大绑形悬于空中,他还想挣扎,方君羽欺前,一连数指点中穴道,他始昏沉过去。   “绑紧他!”   方君羽喝令后,领骑直冲左城。因为那边正不断冲出敌方人马,南宫鹰虽拦去大半,仍有漏网之鱼乱窜。石木也不落后,喝令骑兵左右包抄,甚旦放箭疾射。   但见箭林过处,敌军连连人仰马翻,领军则为手持九环大刀,半剃光头的黑弥勒仇千杀,他见手下不战想逃,心知大势已去,猛吼一声,疾扑两名骑士,想以死搏命。   但见大环刀劈过,两骑士长枪暴断,逼得两人落马,急欲逃命,然那大刀势在必得,眼看就要砍下两人脑袋。两人不由尖声大叫,滚地想闪,却闪得了?   就在利刀将落之际,猝见南宫鹰猛打手中长枪,就这么只差半寸,长枪斜射过来,穿中黑弥勒左肩透右助,当场钉死他,救了两手下一命。   铁蹄帮弟兄眼看老将已亡,更形慌张,几乎鸟兽散去,然而除了右侧斜道可逃之外,其余不是被捕即被扑杀。   一时间飞鹰堡弟兄已掌握大势。任铁蹄人马较多,此时正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南宫鹰见大事底定,遂令方君羽收拾残局,随后再来,自己则驭马直追着,欲摧毁独眼护法所领走百余骑,以及后续逃窜之数十骑人马。   方君羽则采扩散包围,让那些散兵残将活动空间加大,以形成其更加孤独局面,然后不停喊话并各个击破。   铁蹄帮众在群龙元首,复见对方兵力甚强之下,斗志全失,遂连连丢下武器投降。及至后来.凡出城者皆双手举头,摆明投降到底。   方君羽心战喊道:“投降即是弟兄,飞鹰堡欢迎你们加入行列,你们照样享有已往的一切,只不过是城上旗子换一面罢了。”   在闻及投降并无任何副作用之下,铁蹄帮众更合作,纷纷听从指示,安排进入未被焚烧的左城。   “你们自由了,想当飞鹰堡弟兄,就待在这里,若想离开,请便!本军还有事待办,照顾不周,请见谅!明天再见!”   方君羽心知攻下此城,却无过多人马看守,除了感化这群人之外,别无他法,然而磨刀亭那头还有重敌待战,他不能留在此瞎耗,何况飞鹰堡还放空城,守在此,不如守老家来得有意义。   他遂招集手下,将铁蹄帮战马全部带走,就算他们想造反,那已是甚久之后方能发挥支援效果,而那时,战事早该定局了。   待飞鹰堡人马走去,铁蹄帮众人却心头乱茫茫,第一次碰上投降还能自由活动?他们显得不习惯,虽然有人建议重新武装防备城池,但想及飞鹰骑士像鬼魅般可怕,以及对面两座还在冒烟城池,他们已信心全失。心想还是别乱出馊主意的好,免得大军折返,连小命都玩掉。   众人皆有了共同想法——谁胜利回来就听谁,如此方能保平安。   然而随独眼护法奔逃之徒众,则没那么幸运,在仓皇逃窜之下,个个已是心凉肉颤,不知作何打算,只能任由马群窜掠奔驰,一劲带往不知名地头。   独眼护法又为了稳定军心,不断放出逃至磨刀亭,帮主大军在那里,一切将改观,毕竟飞鹰堡只是一时侥幸,他们哪是铁蹄帮敌手!   在六神无主之下,那群帮众自是以独眼护法马首是瞻,甚且在他怂言之下,重新升起希望,斗志不由再起,驭起马来,精神多了。   疾奔十数里,前面一片黑鬼林,独眼护法深怕中伏,当机立断,绕向左侧山坡,想越岭而过。   岂知攀至一半,顶头猝见万头乱钻,他惊叫不好,有伏兵,正想调头之际,忽闻高处轰轰暴响,巨木、滚石山崩地裂股冲压下来。   范围之广,巨石之多,简直已逼得这群惊弓之鸟变成破胆老鼠四面乱窜,或而人仰马翻,或而巨石压顶,一时惨声连连,几名身手较高者突掠而起,迎掌劈石,破去被砸命运。   就此边闪边逃,能安全逃过此动者已剩百余骑,个个已是魂飞魄散,见路即钻,敢情想自行逃命去了。   独眼护法见状厉吼:“临阵脱逃者斩,快进黑鬼林,帮主已在那头接应!”   其实也是无路可逃,后头追兵不断,左山坡又杀下敌军.一群破胆老鼠只能跟着独眼护法逃命去。   其实现在只要南宫鹰喊一声“投降无罪”恐怕十之八九敌军将乔械倒戈,然而他暗自盘算,我军士气正旺,而且数年未曾如此风光,正该一泄飞鹰堡霸气时刻,自是纵容他们尽情发挥,何况弟弟那头尚未开战,实该留给他一展雄风,将来也好承担重任。   他追得更急,已赶在左无忌前头,要他改道,先行起至弟弟或之处,也好防范铁蹄帮主倒攻弟弟背脊。   左无忌得令,率领猎鹰五十骑,岔后黑鬼林歧道奔蹿山岭,武向预定目标。   独眼护法意外地穿出黑鬼林而未受伏,分明是对方有意放过,他忽而想起此去三里处正有一更恐怖关卡厉鬼峡,若有军队埋伏,损失将更惨重。然而后头追兵更猛,他根本毫无选择,心下暗自决定,管他的,七百大军已去其六,剩下百余骑,能保则保,不能保,利用他们阻挡敌军,也好换来自己安全。   他登时大喝:“我军守在厉鬼峡!快,到那头,一切将改观!”   如此欺言下,铁蹄帮徒众不禁再生希望,没命跟随护法冲杀过去,他们哪知护法已背叛自己,而将人带往死亡之路!   “敢情还想硬拚?”   南宫鹰已察觉出敌军将作困兽之斗,当下猛射长箭升空,及至最高点,突然暴出火花,以通知弟弟,战况已至。   那南宫剑正埋伏在厉鬼峡上面,本来闻及沉闷轰雷声,已感觉战事将近,忽见哥哥信号,更是肯定,第一次出战,未免稍紧张。幸好杜九奇要他稳住:“只是生擒,不必交锋,情势并不危险!”   南宫剑对师爷安抚,目也欣然接受,以免落失主人之风,当下喝令手下准备石块,见人即砸。   不到半刻,蹄声奔雷般轰来,虽是四更黑夜,仍可见及山峡下一片尘土飞扬,蚂蚁般人马疾冲过来,南宫剑直叫来了来了,额头不禁冒汗,待敌军进入预定位置,不下令猛攻,先是几颗与大岩块疾滚而落,那山崩地裂之势已自让铁蹄帮弟兄惊骇不已,不是说此山伏有自家军队,此时怎变成敌军?   “快冲,冲过即可活命!”   独眼护法顾不得手下,急策坐骑猛冲向前,然而落石不断硬是惊动马匹将他退回。南宫剑但见阻挡成功,大声喊话:“弃械投降,饶你们不死!”   巨石已停,改成鹅卵石块往下砸,希望通得对方弃械投降。   后头南宫鹰已赶到峡口,堵得密不透风,他也喊话:“困兽之斗无用,你们还是及早投降吧!”   独眼护法突地喝叫:“小石块打不死人,快冲,帮主快来了!”   一马当先,连躲数颗石头,疾往出口冲去,他一过关,数名手下,不禁升起希望,疾冲过去,果然没事,大堆人马竟相冲关。   南宫剑见状直叫糟,当下下令:“快绕道堵向出口!”顾不得再倚高观战,策马下冲,飞鹰堡弟兄自是训练有素,百余骑猛截下来。   由于绕道,总比直线过慢,独眼护法竟然突破峡口,再世为人感觉使他疯狂,猛地仰天长啸,还放火花以通知磨刀亭之帮主前来救人,虽然这不一定有效,但他姑且一试,毕竟已破埋伏,离磨刀亭不及五十里,他等于捡回一条命!   然而南宫剑也非弱者,他知道要挡人,在峡内挡不了,遂攀后山道,一劲儿绕道七八里,猛又截回,正巧封住独眼护法去路。   “不怕死尽管来!”   独眼护法抓起长枪,奋不顾身杀敌,南宫剑照样长枪刺来,两人交战,平分秋色,打得难分难解。   社九奇怎能让他打得高兴,喝令手下逼前迎战,再多三人之下,独眼护法已现败迹,节节落退,厉吼:“以四敌一,算什么英雄好汉!”   杜九奇冷笑:“偷袭本门分舵,又是什么英雄好汉?上,弓箭侍候!”   百骑弓箭尽出,疾射过来,逼得铁蹄帮众落荒而逃,不自觉中又被逼回山峡。   南宫剑正得意封住峡口之际,忽闻背后蹄声大作,心下震惊,突闻后头士兵焦切喊来:   “不好,铁蹄军反击过来,一大群!”   那正是铁蹄帮主铁虎率领三百人马赶来支援。   早在午夜时分,他忽见西北山头似有暗光浮动(乃南宫鹰焚城之火光),他已觉得不安。又过一更次,但闻地面似有沉音传来,他乃贴地听声,发现是万蹄奔腾之势,分明已是战事发生,遂喝令手下准备应战。然而蹄声越逼越近,分明有冲着磨刀亭意味。   照常理,自家军队何必奔驰如此之急?若有,也是急事,或被追杀。   不管如何,他总觉得不妙,遂喝令两百骑随他前来观看,而突见求救信号火花,他知道真的出事,这才又喝令全帮出动,十万火急赶来救人。   南宫剑一时不察,已被对方反抄背面,顿时优势尽失。   独眼护法忽见铁蹄帮大旗赶至,自是欣喜若狂,直道有救了,霎时喝向弟兄反击,割一人头奖赏一元宝,那剩下五十余士兵的确受帮主赶来而精神大振,不断想反击,然而峡口窄小,接触面不够,双方变得一场烂打。   那铁虎帮主身材魁梧,却长得一脸獐头鼠目,三角眼睛尽露邪恶之光,虽只四十余岁,却已一脸皱纹,活像个土匪模样。   但见敌军被堵,他狂声大笑:“我以为是谁,原是飞鹰堡的小杂碎!上,活捉他,然后脱光衣服吊在城门,让另一个杂碎赶来救人!哈哈哈!”   南宫剑不理这家伙,猛攻独眼护法,并喝道:“突围,只要杀掉这几人!”   独眼护法厉笑:“恐怕你得跟阎王谈了!”   长枪再抖,却边战边退,南宫剑猛进,铁蹄帮主自然更逼前眨眼间,如挤香肠,大难人马全挤进峡谷。   此间最苦该是飞鹰堡徒众,腹背受敌之下,简直动弹不得甚至快被挤得落马受擒。   正危急之际,忽闻背后蹄声大作。铁虎疑惑,士兵不是全伙来了,怎还有援军?一念未完,尾处手下已尖声大叫:“不好,敌兵围过来了!’”   正如南宫剑方才被堵一样,铁虎碎然脸色大变:“快突围,分明是诡计!”   他想反冲,谷口突然轰下千石万木,逼得他无处可逃,他急吼:“抓那畜牲当人质!”   岂知峡谷两边丢下无数绳索,南宫剑、杜九奇和百余士兵弃马抓绳,一劲儿被拖往顶头。   独眼护法这才知道,自始至终,他一直都是对方玩弄于掌中的一颗死棋。他本该想到为何另一头南宫鹰老是守在谷口不进攻,分明在耍更大计谋,然而自己却为了帮主前来高兴过头而忘了此严重性,还想把南宫剑逼死,简直可笑之至!   悲愤之余,他不禁狂厉尖叫,掠身而起想追杀攀绳逃逸敌军.然而上头早有伏兵伺候,几块石头打得他灰头上脸,反摔地面。   南宫鹰及时现身,讪笑着:“胆敢动我飞鹰堡,这就是下场,给我砸!”   顶头受令,石头更落,再加上攀附而上之百名人手,石块简直落如密雨,打得敌军招架乏力。   铁虎不禁厉吼:“有胆过来拚命,玩此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就等你说这句话!”   南宫鹰突然大喝,人如猎鹰扑起,连点峡壁数脚,电光石火闪至阵中,穿着落石猛扑阵中铁虎,那势来得好快,铁虎狂笑,根本毫不把人放在眼里,大刀猛旋,划出刀网疾砍过去,钻然一响,竟然砍断南宫鹰手中长枪,其势不变,硬想砍掉他两条腿。   南宫鹰暗道:“此刀莫非经过朱铜城锻炼,其硬度更韧强?”   眼看大刀扫来,他不得不倒翻斤斗,头下脚上,以半截长论点偏那大刀。岂知铁虎算准此着,不理论势,大刀照砍,及近南宫鹰左肋,右手猝又刺出匕首,直刺南宫鹰肩购,玩了阴招。   南宫鹰忽见情况危急,硬声大喝,想扭身闪避已是不及,为今之计只有抢快,然而自身功力似是不够,突而想起神经老人所传怪异心法,一时情急也就施展开来,竟然内力暴增数倍。   在极不可能角度里自然收缩腰际肌肉避开大刀。右手木枪柄猛桶铁虎左肩,竟然决得比对方刺出匕首还快,一棍桶中对手肩头,直穿背面。   铁虎登时尖叫,倒摔蹄下,他根本就不相信眼看就要手刃之敌人,竟然能以木棍捅伤自己?对方莫非懂得邪术?越想越怕之际,哪还敢恋战,猛打匕首挡退南宫鹰,急找退路逃去。   “哪里逃!’南宫鹰一招得手,气势更旺,凌空扑下,就要逮人,岂知对方竟然抓及自己部下猛砸过来,那人没命尖叫,南宫鹰一时不忍,只好伸手接下,置于一旁,铁虎藉此已逃出七八丈,攀向半山崖。   南宫鹰冷喝一声,暴弹而起,身如灵猿攀壁,一蹿再蹿.连三起落,截向铁虎下盘,抓于手中岩块猛打过去,铁虎只顾逃命,不知岩块已砸至,硬被砸中左大腿,痛得他失力,倒滑四五丈,勉强勾住凸岩,拚命又想挣扎逃去。南宫鹰冷笑着,再次扑掠,想将其逼落地面。   岂知就快扑至铁虎身前之际,摔觉头上射来两道青光,奇速无比直打他肩背要穴,逼得他不得不翻身掠闪。暗器打中岩面,青光闪闪,原是两支蝴蝶刀。   南宫鹰冷喝,抢着快字,欲将铁虎擒下,然而那发暗器黑衣人凌空扑下,一掌打得南宫鹰掉落七八丈,他趁此机会,抓扣铁虎左手,拖带倒掠崖顶。   南宫鹰但觉黑衣蒙面人武功甚高,又见其救走铁虎,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若让他得逞,岂非颜面尽失,辞而提劲猛吸真气.暴飞而起,人若冲天鸟又快又急追及那黑衣人,猝又见其反手一扬,蝴蝶刀光闪亮,六七把疾射过来。   南宫鹰连击数掌逼去其中三把,反手一抄,接住两把,只见对方就快掠至屋面,情急之下,猛将暗器反打而出,奇快无比射向黑衣人背腰两要害。   黑衣人哪知南宫鹰会以自己暗器反打自己,但觉背面生寒之际,想闪避已是不及,摔见他左手反扫,一道白光闪出,青光顿时弹跳开来。   南宫鹰见及那人出招手法,以及暗器断成两截,惊心不已:“真的是你,朱铜城?”除了赤阳宝剑,其它刀剑哪有可能砍断暗器。   黑衣人一愣,忽而狂笑:“老夫不知朱钢城是谁!”   声音显得老成,当然,也有可能装出来。   南宫鹰听见他翻身上崖,分明要逃,不得不又运起怪异心法,内力暴涨许多,身形一泻如流星,竟而追及对方五丈之远,凝来两掌猛轰过去。   黑衣人一手抓人,只剩一手可对敌,然而那掌力又强又霸劲,他勉强挡掉一掌,碎觉左手生疼,哪敢接第二掌?他想闪,岂知掌势过快,猛地击中其左背肩,打得他闷哼,鲜血挂嘴角,身形为之挫顿。   他也不愧武功高强,虽受伤,照样提力而起,疾掠而退,甚至又打出数把蝴蝶刀封住南宫鹰追势,急忙逃开十数丈远。   那本就在屋面的南宫剑及杜九奇率领十数手下想包抄过来,南宫鹰突然喝道:“不必追了!”自身先顿停身形。   南宫剑怔诧:“哥,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南宫鹰道:“有的却是无牙老虎,让他去吧!”   南宫剑和杜九奇这才喝令手下让开,黑衣人得以轻易将铁虎给带走。   杜九奇道:“少堡主早看出他是朱铜城?”   照他方才所见,此人该是朱铜城没错。   南宫鹰轻叹:“希望不是,否则不知如何跟妹妹谈?”   南宫划已明白哥哥放人,最大原因几乎是为了妹妹,若此人真的是朱铜城,杀了他,妹妹岂非变成寡妇了?然而自己妹婿吃里扔外帮助别人,说来要多呕就有多呕,他实在没办法接受。   “怎么办?这件事如何解决?”南宫剑心沉意重:“他要是时常来暗的,怎么办?”   南宫鹰道:“此事迟早要解决,我会找他谈,天快亮了,铁蹄帮已全部瓦解,你得跟杜师爷先赶回飞鹰堡,毕竟空城秘密已现,得先回去补人。”   南宫剑闻言惊心且佩服道:“哥,你真的胆大无比,我听及你那空城计划,就一夜没睡,但后来想你一向做事甚有把握,始将心情放松下来,事实证明,你的计划是对的。”   “希望每次都对!”南宫鹰拍拍弟弟肩头:“没有你的神勇配合,计划并不容易成功,回去时好好守住飞鹰堡,别让意外出现自家门上。”   “我会的!”   南宫剑欣然点头,带着哥哥布此局而收获全胜心情,和杜师爷引领手下两百人,马不停蹄赶回飞鹰堡。   南宫创直到人马走过山腰后,始转身瞧下峡谷,战事似乎已平定,铁蹄帮弟兄全部弃械投降,至于那独眼护法则脸色铁青,坐于马上。   东方升起一道旭光,黎明已至,一夜缠战之后,也有了定局。   南宫鹰心想该将事情作个善后,遂掠身而下,想找独眼护法谈判。   岂知掠向他身前之际,却已发现他背后插着一把长枪,早被人捅死当场,瞧那长枪形状,似是铁蹄帮自已人干的。   他不禁问道:“谁杀了他?”   “我!”   一名满身是伤,头绑白布,留有微不足道短髭的年轻人挺身而出,瞧他模样,至少不会超过三十岁。   南宫鹰但觉此人有股沉默寡言,且公私分明般固执。虽然额头绑上白布已渗满红血,他仍咬牙硬撑,浓眉下一对眼神更硬,倒隐现一胜英雄气息。   “你是……”南宫鹰问。   那人回答:“铁蹄帮第三护城领队颜平。”   “你为何杀了他?”南宫鹰道:   “你的上司?”   颜平冷道:“我们拚命为帮,他却见着铁虎逃走,他也想逃,弃弟子们于不顾,我不能让叛徒得逞。”   “原来如此……”   南宫鹰暗想此人是个汉子,道:“他是死有余辜,但你们帮主已经逃走,铁蹄帮算是垮了,你想作何打算?”   颜子一时答不上话,惹想当降将,他说不出口,若是求饶,更是不可能,脸色表情便凝重起来。不但是他,几百名铁蹄帮弟兄全是怔仲不安地瞧着这位足可掌握自己生死的年轻人。   南宫鹰道:“我说过,投降,一点儿事也没有,你们可能自行离开,或者回铁蹄城自行生活,唯一的要求是不准再挂铁蹄帮旗子。当然,你们要挂飞鹰堡旗子,本人绝对欢迎。”   如此说,倒去了逼降意味,那群士兵一脸疑惑,在此强者为王时代,竟然有人打胜仗还不强行并吞之理?这未免太反常了吧?   南宫鹰知道对方想法,立即挥手,要两旁堵住出口之手下让开,道:“让他们走,胜负已定,夺人性命已无意义!”   出口士兵们纷纷走闪两旁,那铁蹄帮弟子顿时有了死里逃生感觉,然而一时要接受此事实,他们未免难以想象而不敢跨出步子。   南宫鹰道:“你们要走尽管走,要留下归顺飞鹰堡,就下马走到左边出口处,我将竭诚欢迎你们加入。”   铁蹄弟兄不禁往颜平瞧去,或许有了带头者,他们将跟随到底。   颜平转向弟兄:“我选择跟随南宫堡主,毕竟帮主已背叛铁蹄帮,他不值得我们尊敬,南宫堡主却光明磊落,我相信,他不会背叛他的部下。”   没有奉承,没有煽惑,全凭他自己判断和感受。   其实绝大部份投降者早存此心,但闻颜平意思,登时引来一阵附和,一时南宫堡主名字被喊得地动山摇,一句又一句不停喊着,似支持国王登基般涌往左出口以示决心,其目光仍盯着南宫鹰不放。喊至后来,连飞鹰堡弟兄都加入行列,其声汇聚成流,实可谓气慨山河,声吞天地,真大丈夫,真英雄莫过于如此也。   南宫鹰暗自欣慰,做人还算成功,始能降服这群勇猛战士,他高举双手,要众人暂时肃静,待声音静下之后,他才说道:“感谢大家维护,飞鹰堡日后将蒸蒸日上,前途更见光明。今日之事就让它过去,将来大家便是好兄弟,应该相互扶持。至于新弟兄编制,暂时完全按照旧制,一切职务完全不变,待日后较为安定之后,再行升迁。”   铁蹄帮弟兄一阵鼓掌,职务没变,那当然表示飞鹰堡弟兄不会空降掌管大权,一切将好过得多。   “至于颜平兄弟。”南宫鹰道:“他是你们之中职位最高者,胆量、武功、见识皆不错,就由他任职总护法,也好带你们共进生死!”   顿时又传来阵阵掌声。   颜乎一时激动,赶忙下跪拜礼:“属下当竭尽所能,为飞鹰堡而战。”   南宫鹰笑道:“我知道,不过你暂时还得听令副帮主哈太山。”   颜平怔愕:“副帮主已经归顺了?”   “还没有,但我会尽力说服他!”南宫鹰甚有信心,道:“咱们回三虎城吧,一切事情,到了地头再解决。”   一声令下,群众井然有序上马,在方君羽开道下,数百名弟兄全往三虎城行去。   沿路,方君羽特别要求飞鹰堡弟子将对方尸首掩埋,以免他们触景伤情而坏了情绪。   果然,在毫无刺激下,铁蹄弟兄和飞鹰堡弟子,由陌生、接触、聊天而混得熟透,不断传来笑声,这才是南宫鹰所要的。   及至中午,大军已抵三虎城。   原来留守城池徒众但见鹰旗飘扬,已知是怎么回事,又见弟兄归顺对方,自己那还考虑什么?干脆列队欢迎以表忠心。   飞鹰堡弟兄自是欣然接受,不断笑容回礼,尤其南宫鹰在大获全胜之下,见及两座黑漆漆城池,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鹰本就是黑色,此城该改成三鹰城,而且全部要漆成黑色,才能显威风!”   一名铁蹄弟兄这么说出,立即引来附和。南宫鹰将就地答应,立即下令复原工作。   直到傍晚,一切皆已复原,左城也在百余人合作之下漆得墨黑,三城门上那石雕已变成鹰图,被毁城门也补新,护城桥破损处皆修复,城内更清理得一千二净。   南宫鹰最关心的伤亡数字报上来,由于是突袭,竟然出奇少。   飞鹰堡弟兄只不过死了三十余人,受伤七十余。   铁蹄帮则损失两百余名,当包括半途开格者,受伤三百余人,将近折损一半。   南宫鹰觉得此战还算差强人意。当下下令论功行赏,将铁蹄帮金库银两发放弟兄,每人五十两,受伤者再多十两,战死而有   家属者百两。   一时间,三鹰城上下庆喜悦,直道新堡主够意思,敢情是跟对主人了。   然而方君羽却稍有忧心:“少堡主该注意金钱用法,若将来财源短缺,此城掌理并非易事。”   南宫鹰顿悟,毕竟此城相隔太远又人马众多,财源的确相当重要,这才未敢再乱发赏,顿时安排酒菜让大家以狂饮度过庆功宴。   当然,他未忘记驯服副帮主哈太山,立即引领左无忌策马出城,找至附近山区,哈太山早被四名护卫押在山区神庙,以免他伺机扯后腿。   见及南宫鹰到来,壮如张飞的哈太山已挣扎吼叫:“有胆杀了我,如此虐待,算什么?”   南宫鹰淡笑着:“对不起,让您受困了,在下向您告罪,替他松绑!”   哈太山冷斥:“你到底在玩何花样?”   “哪敢!”南宫鹰和左无忌跨身下马,走进屋内,南宫鹰道:“只是想前来告诉你,铁蹄帮完了。”   “你敢灭我帮派?”   哈太山挣扎,可惜绳索尚未解开,无法揍人。   南宫鹰道:“不对,灭你帮派的不是我,是你帮主,因为他开溜了。”   “开溜?”哈太山脸色一变:“你少胡扯!”   “不信,你回去问那些弟兄即可明白。”南宫鹰道:“是弃弟兄们于不顾而开溜!”   哈太山嗔念着:“怎会如此?”斥道:“铁蹄帮弟兄呢?”   “全部背弃烂帮主,归我飞鹰门下。”南宫鹰道:“在下前来,也是想聘您接管三虎城,不知……”   “休想!”哈大山厉吼:“我跟你誓不两立.杀了我,否则跟你没完!”   “一定有个方法让你觉得我是善意的吧?”   “除了你死,否则体想!”   “那……就看你如何宰了我啦!”   南宫鹰从左无忌手中接下哈太山擅用兵器大板斧,丢给对方,摆出架势,准备大战一场。   哈太山挣脱绳索,接过板斧,气势为之嚣张:“你敢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随你高兴。”南宫鹰道:“咱们来个公平竟争,谁赢就听谁的,如何?”   “我输了就自杀,绝不留下当你走狗!”   哈太山板斧一挥“横扫千军”逼来,南宫鹰赶忙掠出屋外,板斧过处,劈得门柱断成两截,哗啦啦屋瓦尽倒,压得里头守卫灰头上脸。   哈太山一招逼退敌人,哈哈狂笑起来:“再接老夫这招‘开天劈地’!”斧影过处,凝气成墙,直若山崩,倾倾泄泄轰塌而来。   南宫鹰不敢大意,他素知哈太山阵前作战威猛无比,比起战国张飞毫不逊色,始升起收服之心。   但见斧影幢幢罩来,他不得不抽出随身两尺短刀,迎势砍去,刀斧劈处,火花四溢,哈太山占板斧沉重之利,只不过手掌不麻,南宫鹰则已感到微微作痛。   两人就此你来我往缠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倒是哈太山越战越勇,有凌驾南宫鹰之势。   “再看这招‘劈江断流’!”   但见斧影如蛇如龙,滚滚连绵不断,方自涛天,又自掠地,越滚越急,越宽越广,尽将南宫鹰滚入斧影之中,啼啼斧声震如龙吟,旁边左无忌此时亦感觉出其板斧功夫的确不俗,足可抵挡万军之势。   南宫鹰心知大意不得,现在得迫招突围,以能制胜,方能降服对方。   此时,每每须要突展强功之时,他都情不自禁会用上神经老人所教怪异心法,虽然它有着演变成神经错乱之虑,但这就如吸鸦片,偶而不用,则觉得怪异难熬,何况运及此功,脑门玉枕、百会两穴立即如饮老酒,舒服许多,一些疲备感觉尽扫而空,简直比吸鸦片还要神。此时斧影缠身,他情不自禁又用起这怪异功夫。   猝见得他身如灵蜂乱转,追逐斧影空隙东躲西闪,暮见左侧有颗大松树,他急于掠去,引得利斧追杀。   就快抵古松,南宫鹰猝然掠高,板斧袖手不及,叭然一响,硬将古松砍成两段,他却因用势过猛,身躯往前稍倾。南宫鹰见机不可失,登时引刀划来,硬在其背脊打了个“x”记号,收手掠退。   哈太山但觉背脊生凉,心知受伏击,惊愕大叫,猛地回砍,人已不见,却见得南宫鹰站立七文远轻声笑道:“承让了!”   哈太山面色铁青,伸手抓向背脊,衣衫已穿洞,若对方想取自己性命,简直易如反掌,然而他岂能接受这事实?恼羞成怒:“不算,你耍诈,害我砍向大树,可恶。再接我利斧!   劈死你!”   斧影一闪,又自攻杀过来,他恼羞而战,毫不顾自家空门,其势又猛几分。   南宫鹰不敢大意,短刀连连架去,锵锵之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又被迫退七八步,他想若不用真功夫打败对方,他必定不肯心服,当下冷喝,短刀不再只架不攻,一刀猛刺出去,穿撞板斧攻势受阻。   哈太山不信邪,又自劈来,五斧,七斧,十斧,二十斧,劈得短刀东偏西闪,南宫鹰却气足神闲,短刀不停猛刺再刺,完全刺及板斧中心,连刺百刀之后,碎又一声大吼,只见得利刀化箭,挟以千钧万斤力道猛刺过去。   叭然一响,厚比脚掌板斧竟然被刺穿,吓得哈太山怔愣当场.南宫鹰趁他怔愣之际,硬把板斧挑离哈太山手掌。   “不可能,不可能,你作弊,我劈了你!”   哈太山羞怒成狂,双手猛砸猛劈过来。   南宫鹰淡声道:“要劈就用斧头劈死我吧!”   利刀一甩,将板斧甩了回去。   哈太山接过板斧,杀气更怒,疯狂尖叫,劈杀过来:   “我砍你脑袋!”   但见斧影过处,直落南宫鹰颈背,南宫鹰却未躲闪,甚至挺起胸膛迎向利斧。眼看人头就快落地,吓得左无忌欺身急于救人,直叫快闪,长枪刺如电光,简直用尽吃奶力量想救人。   然而板斧已近至三寸,根本无法解救,左无忌和数名守卫不禁厉叫,拚命扑救过来,还叫主人快闪,南宫鹰就是不闪,要闪可能也来不及。   哈太山叫声更利,眼看就要砍下人头,他好笑,猛抖板斧,粹板斧刃触及对方劲部之际,他整个人为之抽僵当场,鲜血渗流斧刃而出。   哈太山全身抖抽:“你当真愿把脑袋给我?”   南宫鹰淡笑:“只要你高兴,拿去吧!”   哈太山心情为之激动,竟然有人愿意随时送他脑袋,如此英雄豪杰何处找啊!   他抖着手,抖着斧,抖着心,抖着眼,终于忍不住激情,猛丢板斧,跪往地面恸哭起来。   南宫鹰暗嘘口气,这招用得太险,连他自己都没把握,幸好真的成功了,否则人头落地可不是件好玩之事。   左无忌和几名护卫皆诧愣当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狂人才会做出如此疯狂举动吧!他们望着主人,心惊肉跳已无法平息,如此肝胆相照好汉,何处去寻呢?   哈太山泣声:“南宫鹰,老夫走遍大江南北.从未遇上甘心为我掉头者,如今……老夫认栽,认栽了!少堡主您收容老夫吧!”   一生追寻肝胆相照的主人却无法可得,每以为此生老去将遇之不着,没想到这斧劈得见血见情,更劈出他数十年之心愿,激动之余,已是前嫌尽弃,甘心为新主人类命,纵使肝脑徐地,亦笑声一句。   南宫鹰赶忙扶他起来,老少两人想拥一起,感情随之溶血开来,不必言,不必语,知心相交,凭一股感觉即够了。   左无忌眼眶含泪,那种感觉,早在桃花源相遇时已隐隐泛生,只是没想到少堡主会强烈到以脑袋刎颈相交,见着那道血痕,不也是为自己而流吗?   一阵激情之后,哈太山反而窘困笑起来:“小主子,有你的,可把老夫,不,是属下折服了,从今而后,谁敢动飞鹰堡一根汗毛,我拚了这条命也要宰得他落花流水。”   南宫鹰笑道:“要不然,我这刀岂不白挨了!”   哈太山瞧及那道血痕,窘红着脸:“小主子可折煞属下了,还子,只差一点点,真的一点点……属下这有药……”   困窘地拿出金创药,替主人上药。   南宫鹰笑道:“你怎会突然停下来?砍了不就没事?”   “呃……不成!”哈太山更窘:“老夫就是触了电,怎么砍都砍不下去,命中注定啦!   小主子别再挖苦老夫!谈谈别的,你怎敢放空城,一劲攻打铁蹄帮?话说回来,您这种不要命者,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南宫鹰轻笑:“三虎城岂是泛泛之辈,我不倾巢而出,怎斗得你们?”   哈太山干窘道:“那把火烧得甚瘪,三虎城就这么变成木炭!”   “现在已改为黑鹰城,你就是城主啦!”   “那,老夫的脸是不是要弄黑?”哈大山笑得尴尬。   “随你高兴!”南宫鹰道:“你是城主,爱怎样就怎样。”   充分授权,使得哈太山受到重用感觉,他感恩直笑:“属下必定全力以赴,让飞鹰堡发扬光大……”   南宫鹰交还那板斧,笑道:“有此巨斧压镇,我安心得很。”   哈太山接过斧头,摸向那被刺穿小洞,一股水乳交融感觉涌上心头,事实上,他早该败了,又岂容得自己撒野出那斧。   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斧刃血迹,趁南宫鹰不注意之际往舌辞去,如此似更能接近小主子,心情为之更形开朗。   “有我在世一天,板斧就是圣旨,专斩叛徒!”哈太山冷森道:“铁虎这家伙敢背叛弟兄,该斩!”板斧一挥,想斩人。   南宫鹰道:“这事我会解决,城主暂时替我看管三虎城如何?三虎已改成三鹰,你就是鹰王了。”   “改得好!”哈太山豪迈道:“你去忙,一切交给俺来处理。”   南宫鹰但见事情顺利完成,逐引介左无忌,双方英雄见英雄,自是把臂见真情。   随后,南宫鹰领着哈太山重返三鹰城。   突见鹰旗飘扬,哈太山豪气不禁大发,猛地策骑冲来,引得城中一阵骚动,以为敌人反扑,个个准备迎敌,但方君羽眼尖,早认出南宫鹰那匹青云宝马,立即喝令止战,改成列队欢迎,果然风风光光把人接回去。   三鹰城顿时热闹起来,庆祝连连。   南宫鹰自也亲自参加,和弟兄们打成一片,或开宴,或比武,或骑射,热闹非常。   一连三天欢呼之后,气氛始较恢复正常。   南宫鹰这才暗中将方君羽找来,两人伫立城牌楼顶,远远可见及三面佳景,本是风光怡人,南宫鹰却无心欣赏。   “我得亲自前去铜城十八村,把朱铜城之事解决。”   方君羽怔愕:“单枪匹马?”   “嗯!”南宫鹰道:“为了妹妹,我不能对他太残酷。”   “你不能,他未必领情。”方君羽道:“朱铜城若有野心,他未必肯买你的帐,甚至会暗算你!”   南宫鹰道:“我会注意,找你谈此事,即是想请你帮忙,如果我半月未归,你得前去支援。”   “属下必定小心!”方君羽轻叹:“少堡主也该处处小心。”   “我会的,我不相信他敢拿我怎么样?”   南宫鹰冷冷一笑,瞧向远山高处,很似乎已穿透朱铜城内心,而胸有成竹地完成另一种任务。   趁夜,他领着左无忌和猎鹰五十骑匆匆赶路。及至磨刀亭分舵,始让左无忌支援此分舵,并随时留意飞鹰堡状况。他则单枪匹马取道铜城十八村,直接会会朱铜城去了。   冷夜中,星光点点,夜色显得特别清亮。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 六 章 收复铜城山     两天后。   南宫鹰已抵铜城十八村。   这本是自己地盘,为了妹妹,把它当嫁妆送给了野心的朱铜城,他倒是闲不下来,将整座钢城山挖得坑坑洞洞,活像开采金矿般热络。   “如果是金矿,他不就肥死了!”   若真如此,南宫鹰当然后悔莫及,还好,只是铜矿,勉强可以接受父亲的宽大为怀。   他策骑至山下,已有守卫拦来:“这是重地,闲人莫进!”   “我是南宫鹰,通报一下,我找朱铜城。”   守卫一时睁大眼睛:“您就是……”三天前,一夜之间踩垮铁蹄帮的主角竟然登门拜访,迫得他不知所措。这煞星该不会把主意打到铜城派了吧?“小的立即替您通报!”   他哪敢耽搁,直往半山腰奔去。   果然,过不了几分钟,风度翩翩的朱铜城亲自前来迎接。他还是白衣玉扇,瞧不出受伤模样,语气比往常客气多了。   “难得大舅光临,铜城顿感光荣。”朱铜城含笑道:“自从飞鹰堡倾巢尽出,一夜之间打败铁蹄帮消息传开之后,大舅子已是大漠风云人物,甚至被形容无神化身,无所不能,连我听及都感到无上光荣。”   南宫鹰一直注意他是否受伤,毕竟救走铁虎那名黑衣人曾挨了自己一掌,又怎会像他一样毫无迹象呢?   或许他太会伪装了吧!   南宫鹰如此想,仍把他当嫌疑犯。   便淡声笑道:“那只是一次突袭,算不了什么。倒是半途杀出程咬金,让铁虎逃了,实是美中不足。”   “哦?还有人敢跟少堡主作对?”朱铜城斥道,接着又道:“要是让我知道,我第一个不饶他!”   领着南宫鹰回到住处,这是一倚椅山而筑,有若楼梯式之宫庭式建筑。红瓦白墙间仍植有不少绿竹、花卉,直若人间仙境。   尤其高挑的竹木,本在大漠即属绝品,他倒功力深厚,弄得一大堆,以显现自己之不俗。   南宫鹰被引至竹林间流水、小桥旁之古朴石桌亭里,轻风徐来,竹消轻晃,典雅中传幽境,一段隐士生涯隐隐泛生。   朱铜城含笑道:“我喜欢清幽生活,不知少堡主是否习惯?”   “当然习惯。’南宫鹰喝口茗茶:“你一直都在这里,没出门一步?”   “怎么,大舅认为我做了什么事?”朱铜城稍惊:“你认为我是那黑衣人?”   “我可没说。”   “可是,你有那意思对不?”   “没有……”南宫鹰道:“只是传言,铁虎很可能藏在十八村里,你要小心为是!”   朱钢城稍愣:“怎么可能,他不是负伤而逃?本村一直戒备森严,该不容易让他混入才对。”   南宫鹰道:“其实也还没确定,我只是前来通知你一声。”   “多谢关心。”朱铜城道:“不知大舅来此,准备往多久?”   南宫鹰道:“看看吧,该不会超过七天,我还得找妹妹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朱铜城笑道:“大舅说这话未免见外了。我这就去叫她,您稍等候。”   当下拜礼,穿出竹径,叫人去了。   南宫鹰实在瞧不出他有何可疑之处,但感受上一直认为他就是那位黑衣人,而且铁虎必定躲在这里。   要如何揪出狡猾狐狸尾巴,已成了他最头痛问题。   不到半晌光景,南宫明珠兴高采烈疾奔而来。   她那削瘦的身躯,让人觉得弱不禁风似的,还不及十八岁即已一副历尽沧桑般眼角挂愁。   虽然现在一股高兴,那只不过是暂时激情,若激情过后,那股眉头深锁的情景必定重演出来。   “哥!您何时来的?我好想你啊!”南宫明珠急抓着哥哥双手不放。   南宫鹰瞧她身瘦如柴,这和昔日印象差太多,直觉她在此受到虐待,而且极不快乐,不禁急道:“朱铜城虐待你?”   闻及丈夫,南宫明珠笑容顿失,紧张兮兮直道:“没有,我多是受了风寒,最近才瘦下来,不过,会好的,再过几天就好了。”   若非妹妹临时抹鲜红胭脂,她根本是个死气沉沉病人。   南宫鹰心疼不已:“生病也不跟哥哥说一言,熬成这样子,是让家人知道,他们去抓你回去的。”   “不必了,我很好,真的很好!”南官明珠极力否认遭受虐待。   南宫鹰道:“哪天我找神医替你看看,到底得了什么病,也好对症下药。”   想及阿灵在临死之前不也病容满面,不禁特别担心,赶忙替妹妹把脉,并运功替她疗伤。   当双手贴向妹妹背后时,那凹凸不感觉没传来,分明就是伤疤,他惊心动魄,朱铜城难道敢对妹妹鞭笞成伤?   “这畜牲,哪天看我如何收拾他!”   为了不想刺痛妹妹,他不再问此话题,认真替她疗伤,功行三周天后,南官明珠气色好得多,笑容甜得跟小孩般差不多。   “哥来这里,要住多久?”   “直到你康复为止。”,   “那我老病不好呢?”   “那我就永远不走!”   兄妹俩真情相见,尽谈些昔日趣事,直到谈及朱铜城,两人面色又开始吃重许多。   南宫鹰问:“他一直没离开过十八村?”   “我不清楚……”南官明珠出声道:“他的事,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南宫鹰知道妹妹似乎已被遗忘在象牙塔里,对外界任何事情恐怕一无所知,问也是自问。心头不禁对父亲残忍更多了一分责备。   “我带你四处走走!”   “不,不要……铜城他只准我跟你见面而已。”   “管他什么朱铜城!”南宫鹰不禁有火:“我是你哥哥,他敢对你不利我第一个宰了他!”   南宫明珠似受到惊吓,顿时低头,泪水含眶。   南宫鹰一时不忍:“好吧,你回去便是,晚上一起用餐,放心,哥哥来了,就不会放着你不管!”   他决心找朱铜城算个清楚,竟然敢虐待飞鹰堡小公主,他是在玩命!   依依不舍中,南宫明珠始退去。   晚宴设在迎风厅,朱铜城显得热热络络却做作,南宫鹰不想当面撕破脸,免得妹妹为难。   及至三更,宴会始散去,南宫鹰被安排在左殿松香阁,此处除了松林林立,别无他物,该是利于监视区域。   南宫鹰知道朱铜城仍在防着自己,然而他却摆明地想查出什么,自是大大方方掠向屋顶,四处探查任何线索。   及至三更天,已探遍整座宫殿,根本毫无所获。   正疑惑是否另有秘室之际,但见屋顶一角有道人影闪掠,他心神一凛,急追过去,那青影似有意引人,直往山林掠去一还不时挥手示意,要人跟踪。   南宫鹰但觉莫名,这人似乎对自己甚是熟悉,他会是谁?实在猜不透之下,追势不由更急,两人直往密林掠去。   陡见那青影顿停,含笑招手。   “范通?你怎会在此?”南宫鹰此时已认出这人正是自己最佳得力助手,不禁欣喜:   “怎会在此?”   “是您叫小的偷朱铜城炼铜之术秘密的啊!小的当然在这里!”   “我是说,在三鹰城作战时,你还在那头,怎会这么快又躲到此?”   “不快啦,已三四天!”范通道:“当时我在魔鬼峡发现黑衣人救走铁虎,就这么跟到铜城十八村,当然比少堡主早到一步了。”   “这么说,铁虎的确藏在这里了?”   范通点头:“正是,可惜我还没查出藏在何处,否则早就通知少堡主前来。”   南宫鹰冷笑:“你却扯了朱铜城后腿,只要找出铁虎,我看他如何交代。”   范通道:“据我所知,铁虎藏在十八处矿坑的某一处,左边的我已查过,没人,只剩下右边七处。少堡主有兴趣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多谢指点。”南宫鹰道:“我这就去,你自己小心些!”   说着掠身而起,直往左侧矿坑探去。   范通则暗中祝福主人得逞,心头已凝起计划——盯死朱铜城准错不了。   心意已定,他立即闪入暗处。   夜,仍自宁静深沉,似乎所有人皆不愿破坏这气氛。   南宫鹰利用一个更次时间探查两处矿坑,结果仍无功而退,眼看天色快亮,只好作罢,等明晚再来吧,于是暗中潜回松香阁,和衣而眠。   当他返回松香阁之际,暗处又闪出一道白影,原是朱铜城,瞧他一副冷森奸笑模样,不知又在耍何阴谋。   “敢动到我头上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朱铜城冷笑:“撒野也要看地方,我朱铜城岂是你所能惹的!”越笑越冷,也已闪入暗处。   南宫鹰当然不在乎对方耍什么阴谋,毕竟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只要小心防范,他自信可以应付得了。   于是,在第二天夜晚,他又往右侧矿坑探去,连探两座皆空无一人。   直到第三座,情况顿变。   此处不但是矿坑,而且是天然大石洞,里头摆了不少炼铜器,更有一堆日夜不熄之炉火正炎炎生光,二十余名炼铜者光着上身,不断辛劳工作。   南宫鹰暗自揣想,若是自己想藏人,这或许会是个最佳地点,不但可掩饰,还可日夜监视,好处甚多。   当下,他盘算地形,渐渐潜入。   这些工人武功似乎不高,亦或被炼铜之嘈杂声搞呆,对周遭任何变化背反应迟钝,说不定大摇大摆走去,他们还会敬礼呢。   南宫鹰虽未到要人敬礼地步,却也毫不费劲潜及内洞。   此秘道似天然,亦似挖掘,除了石笋之外,仍见凿痕,南宫鹰无暇探查此事,他只想找出铁虎,心想已入秘穴自该探个清楚,遂不管大小秘道,皆一一搜索。   此山洞倒是奇特,秘道之多已非开采铜矿,它甚至可说是一种掩饰手法,以掩饰里头某个秘处。   他如此发现,不禁给自己莫大希望,一劲儿往里头钻。   忽而,他闻及某种呻吟声,淡淡地,似有似无。   但南宫鹰却兴奋不已,这分明是受伤或生病所发生之呻吟声,铁虎肩头受伤,不正需要养伤吗?   他顺着呻吟声慢慢摸去,果然,声音越来越大。及至一石室,他已确定那呻吟传至隔壁。   当下开始摸索这扇雕有龙纹之石壁,或许只要按对开关,石门立即开启。   他按向龙眼珠,毫无结果,又换龙须,照样不动,试了几次,终于轮到龙尾巴那两片青绿鳞片。这么一按,石门突然滑开,里头灯光斗亮,一名大汉躺在石床上呻吟。   忽见大汉,南宫鹰欣笑起来:“果然是你!”   那人果真是铁蹄帮主铁虎。他虽肩背见血,但见及要命煞星突现眼前,吓得他魂魄尽散,失足滚跃地面,仍滚身而起,没命逃去。   “还想逃!”   南宫鹰志在抓他当证据,以教训朱铜城。怎可让他走脱?登时掠扑过去,鹰爪顿展开来想逮人。   岂知后头突然传来叫声,范通急忙闯入急吼:“追不得!”   南官房感觉有埋伏,想反动身影,岂知顶头铁栅门疾落而下,他尖叫不好,伸手挡抓过去,排死命想挣开。   朱铜城却突然现身,宝剑猛抽,欲砍其双手,迫得南宫鹰不得不放手,铁栅门砰落地面,想扣起它恐怕难以登天了。   “快退出石门!”   南宫鹰支使范通往石门推去,照样有若铜墙铁壁船坚固,就连南宫鹰猛击双掌,仍无效果。   朱铜城冷笑:“省点儿力吧!石门里头早加了铜板,任你敲上三年也敲不穿,你还是安心呆在此吧!”   铁虎虽是受伤在身,此时已不顾呻吟痛楚,换来一副嚣张:“三天前你行,三天后你照样沦为阶下囚,好好等死吧!”   南宫鹰至此已确定方才全是对方要诡计以引自己上勾。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而中伏,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走不脱,他反倒落落大方起来:“朱铜城,你一直是我妹婿,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朱铜城冷笑道:“什么妹婿?你们那套,以嫁女儿想笼络人心的方法,未免太可笑得极丢脸吧!”   南宫鹰暗叹父亲做法实在自取其辱,冷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吃里扒外,串通教人谋我分舵地盘!”   朱铜城斥笑道:“你都可以背叛父亲,我为什么不能接收飞鹰堡!”   铁虎讪笑:“凭你,还没资格当堡主,趁早让位,留你一命!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南宫鹰道:“你果然野心勃勃,早在打飞鹰堡主意,可惜你太嫩了,飞鹰堡又岂是我一人所能领导,更不是你所能控制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念在妹妹的分上,我不会公开此事。”。   朱铜城讪笑:“有没有搞错?当囚犯还这么嚣张,你以为这里是飞鹰堡?你说我不行,我偏要让你亲眼瞧瞧飞鹰堡沦落我手中!”   接着笑的更冷:“告诉你无妨,我不但要飞鹰堡,还要统一大漠,进军中原,这个野心够大了吧!”   南宫鹰苦笑,这家伙天生是个不知死活的狂人,跟他说已无益处,遂静坐在地,摆手道:“你已经制住我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想静静看你成为天下霸主,躲在这里是成不了事的。”   朱铜城游笑:“任你想如何破去此地,也是做梦。你不是特别喜欢铜城派的炼铜术?这些精铜就是证明,就连我的赤阳剑想砍它,都得费足劲才行。我还真希望你能想出更好办法呢!放心,我不会虐待你,三餐照样你吃得舒舒服服,也好让你心安理得把掌门一位让给我。再见!我还得去应付你那群自命不凡的手下!”   挥着手,他和铁虎狂笑而去。   范通直摇头:“他的确心机深沉,有他在,江湖准平静不了!”   南宫鹰道:“现在想他无用,还是想想如何脱困吧!你也真是,明知有陷讲,还往里边跳?现在连救兵都没了。”   范通苦笑:“小的一时急于救人,哪知情急忘形,坏了大事。我是一路跟踪朱铜城,始知他计,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敲敲门吧!说不定朱铜城只是唬我们。”   南宫鹰立即敲往那块大岩壁,声音结实坚硬,实是不易击碎。   范通也已发展专长,东摸西扣,想找出开关,然而摸得两手发软,仍自毫无结果,他不禁苦笑:“看来朱铜城真的做了一间铁盒子,专程是用来关你的。”   南宫鹰叹笑:“亏他那么看中我!我若想不出方法突围,岂非让他高兴死了?”   伸手抓向铁栅门,那手臂粗钢条的确不同凡响,硬是不弯不动。   范通道:“要板断铁条,得功力盖世才行。但若碰上百炼精钢,照样无效。你既然想扳断,倒不如往上扳推,毕竟铁栅门是往下掉落的,唯一扣住铁门是上头挡了铁条或石块,那东西经过震动,会出现空隙,只要有空隙,即有机可乘。”   他将长年开门经验说出。   南宫鹰但觉有理,逐双手揪住铁栅往上拖顶。果然发现两寸空隙,或许如此上上下下震动,当能撬开顶头关卡吧。   在无计可施之下,两人只好以最笨方法进行破门计划。   一连七天努力,铁栅门好不容易出现拳头大小般空隙,这难免让两人升起希望。但熬了七天七夜不能脱困,两人心神上已显得极大压力。   再过三天,效果竟然出奇少,莫非铁栅关卡已顶住更硬东西?亦或是自身体力功力已透支而在衰弱之中?   南宫鹰忽有想法:或许该练练神经老人所传心法吧?一但功力增强,破门而出之希望自是更加浓厚。至于那所谓可能神经错乱之事,也就练一步算一步,但觉脑门有所异状,停下来便是。   心想定,他立即盘坐于地,开始练起怪异内功心法。   范通皱眉:“性命攸关,公子还有心练功。”   南宫鹰道:“我修的是奇异神功,能在短期之内增加功力数倍,或而真能突破困境,你稍安勿躁,端看奇迹便是。”   “不看行吗?”范通苦笑:“可惜我连打坐练功机会都没有……公子不是说方总管在您半月未归之下,会前来救人?现在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吧?”   数数墙上划痕,也已超过十划,加上前几天赶路,时间该差不多吧?   南宫鹰道:“就是方总管要来,我们才要努力通知他,否则他怎么救人?”   范通道:“倒是有个方法可以传出消息,却不敢保证撞对门!”   当下发出老鼠叫声。没多久,铁栅门外已溜来一只老鼠。南宫鹰但觉他名堂不少,遂移位左墙,让老鼠摸进囚室,范通一手抓起,呵呵直笑:“公子,现在要写什么字?越简单越好。”   南宫鹰道:“就写个‘囚’字好了。”   范通遂拿出小刀,往老鼠背面剃去,剃出“囚”字模样,始捏其肚皮,痛得老鼠尖叫,一放手,没命已逃开。   “一只不够,多弄几只,消息准能传出去。”   于是,范通不断以叫声引来鼠辈,后以同样手法剃毛写字以传消息。   南宫鹰则勤练秘功心法,但觉每练一次功力即增强几分,虽然脑门感觉酒醉般轻飘飘,却仍神智清楚,并无走火火魔倾向,他始敢继续练习。   三天又过,范通足足放出百只老鼠以上,放到后来,干脆将衣服撕下,写上更明确被囚之事,以绑在老鼠腿部,期望奇迹出现。   其实,方君羽早在三天前即已赶抵铜城八村,然而朱铜城说及南宫鹰为追铁虎早离开了。   方君羽虽疑惑,却找不到证据,遂暂时撤退,暗中调来左无忌、石刀、石木等人进行搜索。   果然在山坡上找到青云宝马,方君羽欣喜不已,要宝马引路。   此刻,说什么,方君羽再也不肯退开。   朱铜城也不甘示弱,引领弟兄挡在山脚下。   方君羽冷道:“希望朱公子给个交代,南宫少堡主去了何处?”   朱桐城冷斥:“不是说过他已追铁虎去了!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藏人不成?”   方君羽冷道:“宝马不骗人。主人不走,它一定死守。”   朱铜城斥道:“我的话连那畜牲都不如?简直笑话!”   方君羽为主人安危,话声渐硬:“既然公子是清白者,为何木让我们搜山?”   “笑话!”朱铜城怒道:“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凭什么搜?谁敢搜,我立即要他狗命!”左手猛扣腰下赤阳宝剑,更形嚣张。   方君羽不为所迫,冷斥:“别忘了,铜城十八村还是老堡主送给女儿当嫁妆。必要时,飞鹰堡照样可以收回来!”   朱铜城怒红着脸:“有胆就放马过来,我看你们如何搜去!”   摆明来硬的。   方君羽一时不知该不该下令搜山,若真如此,必定引来杀戮,若能救出少堡主,还值得,若救不出,岂非得不偿失?   正在犹豫之际,青云宝马轻嘶起来,猛往左山脚奔去。   左无忌但有异,立即追前。   忽见宝马猛追一只山老鼠,他眼尖,发现老鼠背上被剃毛,似有字,心念一闪,伸手猛用吸字诀,将老鼠吸于手中,不但发现“囚”字,更发现绑于腿上布条,虽是泥污泛黑,他仍急于打开,瞧及字迹,脸色大变:“禀总管,少堡主在右矿坑第四洞!”   不等命令,伸手一挥,猎鹰五十骑蜂拥而上,虽山坡陡峭,照样突冲奔掠而过,救主心切之心可见一斑。   方君羽更是激动:“好个朱铜城,连自家人也敢陷害!上,谁敢抵抗,一律制服!”   猛一挥手,飞鹰弟兄个个奋勇攻击。那股霸气,直若进攻三虎城之延续,任铜城铁骑厉害,此时亦倍感压力,何况对手几近多出一倍,几乎难以抵挡。   朱铜城心知论实力,飞鹰堡要强许多,为今之计只有擒贼擒王,先制住方君羽等人再说。   当下想喝,赤阳宝剑出鞘,一道赤光闪动,让人目眩,方君羽一时不易瞧清对方身形,只能易攻为守。   然而赤阳宝剑就是厉害,剑光一挥,猛将方君羽手中长剑砍成两截,惊心中,方君羽喝令大军全往右山洞挤去。   自己不敢硬拚,丢出断剑手把,挡那朱铜城一下,伸手抽向马鞍早就准备用来对付赤阳宝剑的大铁棍,斜掠而起,弃马掠向山林,直追矿坑。   朱铜城岂肯让人走脱,急急追掠过去。   他武功乃得自华山派,虽未及真传,却也有了八分火候.奔掠之间,竟然毫不比方君羽差,紧盯其后猛杀过去。   虽然左无忌引军领前奔向第四洞,但他从未来过此处,竟然搞错,以右向左数,攻向深矿坑,却不见人影,心知有诈之际。   方君羽已喝来,指明炼铜之洞,他赶忙调头,幸好猎鹰骑士五十骑个个骑术精良,武功了得,猛转目标之际,照样赶在敌军之前钻入山洞。   朱铜城却仗恃宝剑,一路杀入内洞,凌空腾掠截来,硬将左无忌、方君羽拦下。他奸邪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任何一人也别想走脱此洞半步!”赤阳剑大肆砍杀,追得两人手忙脚乱。   方君羽不得不挥棍挡去,幸而此根够粗够重,宝剑想砍断,还得两剑砍中同位置才行,一时间终把朱铜城攻势拦下。   他急喝:“快搜,大声喊叫!”   飞鹰弟兄立即冲向秘洞,不停叫喊。   被囚在深处之南官鹰和范通猝闻喊声大作,登时欣喜,救兵果然赶来,两人急忙回话,复欺向铁栅门,不断拖举,想拚出一道缝隙以脱身。   外头飞鹰弟子忽闻少堡主叫声,顿感兴奋,拚命挤钻秘洞以能把人救出。   朱铜城不禁暗恨,为了表示自己铁栅门奇硬无比而忘了再筑石门以挡住声音,如此串连之下,什么秘密也保不住。   当下甚是喷怒,赤阳剑猛劲再砍过来,猝将方君羽手中铁棍砍成两段。   方君羽一愣,他没想到粗厚铁棍仍奈不了几剑,就只这一愣之际,赤阳剑奇快无比砍来。   左无忌猝见他身落险境,赶忙轰掌将他打退,赤阳剑闪光而过,在其左肩开了一道三寸长伤口,痛得他咬牙硬撑。   石刀、石木见状,双双围过来,以四敌一,想困住朱铜城。   如此一来,任朱铜城宝剑再厉害,在对方竟以重铁棍对付之下,他半月前又受南宫鹰一掌,伤势并未完全康复。   此时拚命施展,照样耐不住四人联合攻势,尤其对方不断凌空发掌,打得他又怒又火,只好急叫铁虎出来帮忙。   那铁虎早躲在暗处,他本想伺机而动,亦或见风转舵,再决定是否现身以对敌,然而朱铜城已叫他出来,他再不现身,恐怕将来更树强敌。   还好,他评估过情势,只要自己参战,对方想赢并不容易,当下猛喝,降虎掌尽劈而出,相准石刀、石木两兄弟背面即轰。   石刀、石木兄弟俩但觉背后生寒,心知掌劲已至,然而在腹背受敌之下,处境十分不乐观。   两人猝而落地打滚,一左一右闪动,复而背背相贴,石刀转身硬接铁虎一掌,石木猛挥铁棍捣向朱铜城,反击敌方以自保。   但见铁虎掌势轰来,他虽然有伤在身,但能身为一帮之主,功力自不俗,一掌打去,迫得石刀闷呕鲜血,扑向石木,幸而石木用力抵挡,他始免于倒摔地面。   朱铜城趁机三剑砍来。连断石水手中铁棍,眼看就要砍下其双手,左无忌又自大喝,铁棍反挡过来,迫截宝剑砍势,石木得以抽手倒退。   朱钢城一击不成,怒气全落于左无忌,冷森厉喝:“我就先砍你颈上人头!”赤阳剑疾劲猛砍不止,直若滚动太阳,红光大作。   左无忌可不想硬斗,猛地喝令手下飞镖、石块伺候.一时暗器满天飞,打得朱铜城哇哇大叫,却不得不回剑自救。   左无忌更见好方法,赶忙盘据烈火堆,将那火红铜浆一勺勺泼向朱铜城,迫得他更形狼狈。   他一剑射出,灼热钢浆四散开来,有若雨点溅得他唉唉痛叫,衣衫溅烧事小,要是变成麻花脸,那可千万划不来。   他不禁喷怒,决心逃避这要命银浆,引人入洞再行杀害不迟。当下挡去三把铁棍,一个掠身,钻往左侧秘道。   方君羽岂能让他走脱,赶忙喝叫,一马当先追杀过去。   忽闻内洞传来哀叫声,心知方才赶往洞中搜索弟兄正被朱铜城杀害中,他惊怒不已,急喝:“全部避开,不必抵挡!”   飞鹰弟兄得令,立即避向暗处,但朱铜城似有意杀鸡做猴,仍不断宰杀飞鹰弟兄以泄怒气。   一时内洞惨叫连连,传入南宫鹰耳中,简直像捅自身嫩肉般痛苦,他尖吼:“朱铜城你敢——”猛拆铁栅门又不可得,急如热锅蚂蚁。   忽有飞鹰弟子冲找过来,见及南宫鹰登时欣喜,直道在这儿在这儿!   南宫鹰为弟兄焦急,急问:“战况如何?”   飞鹰弟子面色吃重:“敌人有宝剑,伤了不少弟兄!”   “快替我开铁门!”   那弟兄赶忙往四处寻去,然而却找不到开关,忽又惨叫连连,南宫鹰简直快疯狂,登时尖声大吼,猛拆又拆,铁门轰轰作响,却只能拆出两个拳头空隙。   他一时急疯,举掌猛打地面,轰然一响,石屑乱飞,地面立即,凹出深洞,竟然可钻人而过。   范通见状欣喜不已:“若知道地面没理铜壁,早就可以脱困了。”   眼看南宫鹰已爬出去,他赶快如法炮制,双手顶高铁栅门,顺着地凹洞钻爬出去,直追南宫鹰向敌人。   南宫鹰追往惨叫处,忽见一道红光欲砍本门弟子,怒得他一吼,双掌凝足十二成功力,猛欺过去,厉吼着:“你敢!’劲风啸起,涌若狂流,竟往对方打击。   朱铜城正杀得起兴,哪想到南宫鹰竟然突困而出,正觉此人掌力雄浑之际,想躲避已是不及,硬被击中胸肩,打得他闷呕鲜血,倒控石壁,掉落地面。   “南宫鹰?”朱铜城瞧及来人,惊心不已:“你怎么脱困的?”   “你那烂铁门去锁别人吧!”南宫鹰猛欺过来,发拳连连,迫得朱铜城节节败退。“束手就缚,饶你不死!”   朱铜城但觉对方掌劲锐不可挡,暗处又充满敌军,方才退闪,仍被冷枪刺中左腿,如此下去岂能活命。   当下他猛一咬牙:“这笔帐,以后再算!”登时反剑攻向飞鹰弟兄,准备逃之夭夭。   南宫鹰深怕弟兄受伤,猛追不舍,并急喊弟兄闪退,朱铜城得以顺利躲逃。   此秘道乃他所筑,他自知何处藏有退路,东掠西转之中,就要把人甩掉,幸而南宫鹰轻功了得,这家伙左腿又带伤,任他何转,总径出血迹破绽,他得以紧盯目标,一路连往宫殿那头。   朱铜城猛地冲出,复见外头照样围满飞鹰弟子,想脱身并容易,尤其南宫鹰简直如附骨之蛆,紧咬自己不放,当下利剑削断三把长枪,冲破警戒线,不往外冲,反往内殿里逃去。   南宫鹰追出,见其逃路,暗道不好,追得更急。   只见得朱铜城急急穿窗掠门,猝而撞进一间雅轩,里头登时传来了姑娘惊叫声。南宜鹰更叫不好,狠命冲进。   “不准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朱铜城竟然押着一脸病容的南官明珠当人质,遍得南宫鹰不敢跨越雷池一步,他怒斥:   “你这算什么男人?快放了她!”   见及妹妹一脸哀怨泪水盈眶,他心如刀割。   朱铜城冷笑:“男人也要活命,退出去!”宝剑猛往妻子颈压去,吓得南宫鹰急忙退向门口。   “放了她,你走就是!”为了妹妹,南宫鹰必须牺牲任何代价。   “我才没那么傻,先让我走,再追杀我?”朱铜城冷笑:“给我退到大厅前,召集所有飞鹰弟子退出铜城十八村,然后准备一匹快马,听到没有?”   南宫鹰立即点头:“妹,不要怕,哥一定救你出来。”   “哥,不要管我……”南宫明珠直落泪,她似乎不想活。   朱铜城突然以剑背后打她脑袋,怒骂:“贱女人,你是我老婆,竟然帮着外人坑老公?”   南官明珠被敲得全身发抖,牙关猛咬。   南宫鹰感觉出妹妹疼痛,疯狂厉吼:“你敢——”身上银子打过去,还想欺身收拾这富牲。   朱铜城急忙挡掉银子,但见对方欺来,惊心动魄想退,赶紧扣到再通南宫明珠,厉笑道:“不要命是不是!”   南宫鹰终究无可奈何,怒斥:“你再伤她,永远别走出大漠一步!”说完转身离去。   朱铜城自知南宫鹰行事霸狂已极,弄不好,真的走不脱,当下拖着南宫明珠直通大门,谑笑声却不断:“贱女人,你解脱了,只要好好合作,过了今夜,你就自由了!”   此时他倒害怕南官明珠自杀,如此一来,自己恐怕连命都赔上,不敢再对她加以虐待。   南宫鹰走向大厅前,方君羽、左无忌等人已追赶过来,忽见主人,自是欣喜不已。   方君羽急忙拜礼:“少堡主平安就好,否则真是叫人担心!”   南宫鹰道:“暂时退开,准备一匹快马!”显得垂头丧气。   “少堡主……”   “那家伙扣住我妹妹当人质,照他活做便是!”   “这畜牲!”方君羽已见着内厅朱铜城弄邪脸容,无奈之下,只好招唤弟兄退往山脚下。   朱铜城走出大厅,冷笑不已:“不准任何人挡我去路!退,退到山下还不够,退开铜城十八村十里开外!”   南宫鹰斥道:“退到那里,不就更便于追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朱铜城一愣,说的也对,要是对方散开,然后来个暗中埋伏,自己岂不吃大亏?然而虽如此想,他却怎能认错,冷斥道:“我高兴如何就如何,给我照办!否则……”   南宫鹰懒得理他,唤着弟兄牵来一匹快马,冷道:“快滚吧!   只要我妹妹没事,你可以安安心心走人!”   朱铜城扣着南宫明珠掠身上马,心神笃定不少,讪讶道:“她是我老婆,我当然会好好待她了!”   南宫鹰冷道:“你可以把她当人质,却不能带走她,否则我不会放走你!”   “谁怕谁?”朱铜城冷哼,似不买帐,猛地策马直奔山下,毕竟多做停留无意义。   飞鹰堡弟兄果然束手两旁,任由狂徒嚣张而去。   方君羽道:“是否要暗中跟踪?”   南宫鹰摇头:“妹妹安全要紧,派队人马准备接妹妹回来便可。等一切笃定,我再去收拾这家伙。”   方君羽会意,立即派出左无忌,要他前去接人。凭左无忌骑术,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左无忌受此重用,自是全力以赴,领着三名弟兄,赶着后头潜去。   南宫鹰轻轻一叹,道:“战况如何?”   方君羽脸色较为吃重:“光是死在朱铜城剑下弟兄即达二十余人,其他并无多大损失。”   “这******!”南宫鹰更是决定将来必将他绳之于法:“铁虎呢?”   一旁血衫淋淋的石刀、石木兄弟道:“他敢偷袭,被我们宰了!”   瞧他俩一身是伤,分明经过一番苦战。   南宫鹰急道:“快治伤,战事已停,所有受伤弟兄就地安排治伤。”   石刀、石木干脆当指挥,引领受伤弟子进入大厅以治伤。   少了这群伤兵,弟兄们士气已高昂许多。   方君羽道:“铜城派弟兄大约有百余人,将如何处理?”   南宫鹰道:“想归顺就归顺,不想的让他们自由选择,倒是矿坑那些人得好好安抚,能炼出精良兵器,这对本门大有好处。”   方君羽点头:“属下自会处理。”   南宜嚷道:“恐怕暂时要把总管留在这里,毕竟铜十八村是个重要地头。”   方君羽更认真:“属下明白,多谢少堡主重用。”   南宫鹰感伤道:“能守住就好了,不断进攻,徒增弟兄伤亡,实非飞鹰堡之福!”   瞧及安置于广场那数十具尸体,他有感而发,尤其父亲野心,将妹妹弄成这般凄惨,他感触更深。   方君羽露出满意笑容:“少堡主仁心慈性,悟通此点,飞鹰堡弟兄有福了,能保江山,已是大功,徒攻无益,但若是敌人欺到头上,弟兄们仍会拚死护家园。”   南宫鹰感伤退:“就是有那么多野心狂人,大漠不能安宁!尤其这个朱铜城,若让他逃走,将来又不知会要何花招?”   方君羽道:“他可能逃回中原,或许会煽动中原高手前来兴师问罪!”   “若真如此,我得先下手为强!”南宫鹰道:“把战场带到中原,可免更多伤亡。”   方君羽道:“少堡主有意去中原?”   “嗯!”   “去抓朱铜城?”   “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要找水牡丹算帐?”   “或许吧……”   “少堡主另有目的?”   “嗯!”南宫鹰道:“你可发现,将来战争一切决定于什么?”   方君羽道:“士气吧!”   “不错!”南宫鹰道:“但若是手下生活艰苦,连家人都照顾不了,纵使有士气,也只是短暂激情罢了,日子一久,必定疲惫。”   “公子有意改善他们生活?”   “不错。”南宫鹰道:“本来飞鹰堡可以自给自足。但既然投入本门,本门就要负责其生活条件,否则日子一久,嫌隙必多,甚至可能演变到——谁拿钱就投靠谁地步。”   方君现点头:“历代战争,金钱必定占相当重要地位。”   “也可以说,将来战争将决定财力是否雄厚。’南宫鹰道:“就像中原许多帮派能源远远流长,他们自有一套发财方法,我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如何发财!”   方君羽不禁佩服:“少堡主眼光独到,飞鹰堡强势指日可待了。”   南宫鹰轻叹:“强了又能如何?能免除战争才是最可贵者,往往就有那些野心家老是作乱,革菅人命!”   方君羽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朱铜城,顿时说及,自作孽必遭天造,这是天理伦常,谁也改变不了。   南宫鹰默然接受这道理,目光却不停注视远方,希望有人能将妹妹送回来。方君羽不便打扰他,遂径自离去,安排接收整座铜城派事宜。   及近黄昏。   距朱铜城离去已有一个时辰,南宫鹰始见左无忌策马奔回,他似乎载着南宫明珠。   远远见及妹妹白色罗裙,南宫鹰显得激动,直迎山脚下。   飞骑奔至,左无忌扶着南宫明珠下马,她见及哥哥,喜极而泣,猛地扑身过来,任何不悦及委屈尽认泪水宣泄不止。   “妹,没事了,从今以后,你仍是天空小鸟,永远高高兴兴任翱翔,再也没人会欺负你。”   对于十六岁即被父亲迫嫁出去的妹妹,南宫鹰总觉失之照顾,如今妹妹回到身边,他俨然化成父亲般,想尽其所能照顾保护可怜的妹妹。   南宫鹰扶着妹妹,返回住处,免得她清醒时,有了当众哭泣之尴尬。妹妹却因过度疲劳和兴奋之下,含着泪水睡着了。   南宫鹰趁机掀起妹妹肩领一角,竟然瞧及她背部留有无数疤痕。   那简直是经年累月酷刑、鞭答之伤痕,他更形激动,不知妹妹是如何忍受朱铜城这畜牲之虐待?   难怪妹妹会病弱成这副德行,就连平日该有的笑容皆不可见!   “这畜牲,哪天也把他抓来抽几鞭,让他尝尝被虐待滋味。”   南宫鹰更是下定决心,得把朱铜城逮到手,方消心头之恨。   一连三天。   南宫鹰直逼着妹妹,始把她昔日纯真笑容逗开来。在失去了朱铜城威胁之下,她俨然脱胎换骨,成了快乐小鸟般会吟起小调山歌,让人瞧之爱怜有加。   尤其,南宫鹰发现妹妹对救她回来的左无忌很感激。这岂不是好事一桩?于是有意无意邀左无忌陪着自己和妹妹掠马奔驰,他再借口走避,让两人培养感情,说不定将来水到渠成,又添段姻缘呢!   当然,左无忌生性拙朴,他并未如此想,甚至照顾小公主,都是职务所需。然而谁敢保证将来不可能日久生情?   到时只要南宫鹰站出来讲话,任何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他祝福这对恋人早日成熟。   至于自己,想起阿灵之死,他即满腔感伤喷怒,准备收抬水牡丹以替阿灵报仇。   为了避免再想这痛苦事,他倒练起怪异神功以让自己舒服些。   不知怎么,最近老想练此秘功,就像中了毒瘾,不练还真难止瘾头。   他不断警告自己,这是中毒的开始,还是少练为妙,至于效果如何,也只有天知道了。   经过三天安排,接收铜城十八村之事大都抵定。   南宫鹰始将方君羽留下来掌理,而后率领大军返回飞鹰堡。   一时英雄式欢迎足足跨出十数里,倒让南宫鹰感觉大丈夫当如斯也。   尤其飞鹰堡弟兄闻及铜城十八村已收回,而且小公主又回到家里,无异己是飞鹰堡最大喜事,南宫剑当下设宴三百桌以庆祝飞鹰堡地盘从此完整无缺,且无后顾之忧也!   三天激情庆祝过后。   -切渐渐恢复正常。   南宫鹰始考虑到中原一趟,准备研究各大帮派发财术,以改善本门弟兄生活。并且寻探朱铜城及水牡丹下落,也好算算老帐。   他静坐白石居前庭院凉亭,把范通给叫来,并告知他用意。   范通眼睛不由发亮:“要到中原?”   南宫鹰点头:“有兴趣同行?”   “当然有,当然有!”范通喜不自胜:“这是难得机会,一定去,一定去!少堡主,可否带人同行?”   “你想带谁去?”   “我儿子。”范通一脸祈求:“您曾说过要照顾小儿,他已经来了,自己找来的。”   “真的?”南宫鹰顿觉好奇:“在哪儿?快叫他出来!”   范通欣喜之余,口哨一吹。门外一阵滚风般奔来一位身穿黄褐狐皮棉袄,头发短散,两眼灵活直转,一看即知甚是顽皮活泼之十岁小孩。   他眨着大眼睛,人模人样地拜礼:“小的拜见少堡主,还请少堡主重用本人。”   南宫鹰瞧他鼻子虽是扁了些,却也一脸稚气带老成般可爱,遂问道:“你叫什么?你真的一人从怒马堂赶来此?”   “对,小的接到我爹消息就赶来了。”小孩道:“我叫范王,也就是一餐要吃五碗饭的意思。”   “那真是饭(范)王了。”南宫鹰想着父亲叫饭桶,儿子叫饭三,倒是配对成双。   范通干笑:“少堡主见笑了,小的没知识,随便取个名,有个交代即是。”   “不错啊!有个‘王’,总比没王的好。”南宫鹰淡笑着。   范王甚满意此答案,猛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少堡主说的极是。”那态度似乎和某人平起平坐之势。   范通一个响头打来:“没大没小,什么英雄?在少堡主面前,你是狗熊,知不知道!”   范王猛搔头苦着脸:“知道啦!狗熊所见略同,行了吧?”   “你还说!”范通猛又打响头,打得范王莫名其妙:“怎的英雄狗熊都不行?”   “就是不行,你只能跟自己比!”   范通还想教训,南宫鹰已轻笑起来:“算了,童言无忌,他很聪明,办事似乎也很认真;只是此去中原,人单势薄,你认为行的话,那就同行吧。”   范通赶忙拜礼:“一定行,干小的这行,哪次不是单枪匹马,现在有了少堡主同行,简直比抱着菩萨还安全,多谢少堡主提拔。”拉着儿子:“这不快拜谢少堡主。”   范王立即跪正,猛行大礼:“多讲少堡主看中,恩同再造,实感激不尽,特以五体投地大礼以谢恩!”   南宫鹰直皱眉想笑:“这小子好像很懂得文章嘛。”   范通干笑:“只会这些句子,慎重时,小的要他如此说。”   范王正经八百:“孩儿多了两句‘五体投地’跟‘没齿难忘’,意义更加深重了。”   南宫鹰道:“有空儿背个《论语》,那就得道成仙,意义最重不过了。”   范王真的想背:“《论语》是什么?”   “到了中原.你自会见着。”南宫鹰直笑着:“下去准备,明天就出发,不必带什么,轻装而行即可。”   范通始拜礼,带着儿子兴高采烈地退去。   南宫鹰仍笑不绝口,心想一路有范王同行,该可轻松得多,如此精灵小鬼,并不多见。   秋风淡荡,草原萧瑟,但想及中原行,仍让人怦然心动。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 七 章 发财有术     半月后,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咸阳,南宫鹰决定混入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看看它是如何收入财源以养兵的。   三人一进城,便发现街头散散落落不少拿竹杖、捧饭钵的乞丐四处游走。这些人早已习惯此生活.显现一股精明油条风貌,瞧来似乎并不好对付。   南宫鹰想及自己将变成如此模样,不禁想笑,怎生出这馊主意?但想着将来目标,也就坦然面对了。   “不知丐帮分舵在哪里?”   南宫鹰正想打探,范王已代替.奔向一名中年乱发乞丐,问道:“你们丐帮的咸阳分舵在哪儿?”   中年乞丐瞄他一眼:“懂不懂规矩?”手中木钵抖了几下,表示要银子。   范王不解:“什么规矩,问个路也要过路费?”   “不然,你以为我们乞丐吃什么?”   “岂有此理!”范王斥道:“我是想加入丐帮,你竟敢对自己人要钱?”   中年乞丐瞄他一眼,邪声直笑:“那你更该给钱,因为你一定是我的小辈,不孝敬我,孝敬谁?”   范王一愣,这倒是真的,要是加入丐帮,岂非归他管?现在得罪他,将来怎好过?不得已,装出笑脸找老爹付帐:“他要问话费而且得罪不得。”说出重要关键。   范通较老练,为求通行无阻,花点儿小钱也是应该,遂掏出一两银子,交予中年乞丐,客客气气问道:“兄弟现在可说否?”   “最近骗子很多,我得先鉴定银子真假!”中年乞丐张嘴咬了一口,始心满意足收落袋中,讪笑道:“这么有钱还当乞丐?想自找麻烦是不是?”   范通道:“或许进丐帮,比较有发展吧?”   “希望你一帆风顺!”中年乞丐道:“街后往右拐有间地藏庙,地头就在那里啦!保重!”   “多谢兄弟指点!”   范通这才领着儿子和南宫鹰,往街尾行去,及至尽头,果然发现一栋已被熏得发黑之地藏王神庙,那里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乞丐跟着多起来。   到底哪个才是分舵主?范通甚是烦恼,看来又得花银子了。   范王直道这些乞丐简直吃人,光问个路,就得耗尽银两,可是又不得不问,眼巴巴瞧着父亲猛送银子,心头可疼得很。   范通终于问出分舵主在地藏庙后头那间禅房。   三人始又往后头行去,已见着千年樟树下那间古朴禅房,库门大开,两名年轻乞丐守在门口,冷目直瞪逼进来三人。   范工道:“该不会又要银子吧?”   范通快步迎前,拱手道:“在下想求见分舵主。”   年轻乞丐上下打量范通:“找他干啥?”   范通道:“在下三人想加入丐帮,还望分舵主收容。”   “想加入丐帮?”   两名乞丐不断打量三人,不禁呵呵笑起,那眼神,似在耍小丑般。   里头粗沉声音响起:“哪个家伙想进本门?”   话声方落,一名四十上下,身材矮如小孩,却胖得离谱之音衣中年乞丐走出大门,他两眼如豆,嘴大、鼻塌,直如小丑般长相突出。   范王见状一时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哈哈怪笑:“你就是分舵主?怎么比我矮?”站过去,竟然高出半个头,笑得更德。   分舵主白他一眼:“周遭百里,只有你敢对我巨天神孔有力比身高,而且指指点点!”   范工仍不自知,讪笑道:“你叫巨大神,我岂非叫巨无霸?”   “霸你的头!”范通突然敲他脑袋,斥道:“他是分舵主,将来的上司,你敢这样对上司指指点点,大吼大叫?找死不成?”   范王被揍得头昏眼花.急忙醒神过来:“他是未来上司?”越想越对,赶忙道歉:“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分舵主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差点跪下来告罪以求原谅。   巨天神孔有力斜眼瞄来:“我看你还是另找行业,加人本帮,死定了!”   “我也这么想……”范王越想越不对,自己此时岂非自投罗网?急急瞧往父亲:“我看我还是别混的好……”祈求眼神直送来。   范通冷道:“你不加入,谁加入?给我跪下,且听分舵主怎么虐待你!”   范王自知逃不掉,立即下跪:“巨天神您大人大量,原谅小的无心之过好吗?”   巨天神讪笑道:“那得看我老人家高不高兴再说了!”   “你现在在笑,当然高兴了!”范王一脸干窘笑容。   巨天神讪声道:“这是虐待的笑容,你死定了!”   “好嘛!您到底决定如何处罚我?”   “那得看我收不收容你们!”巨天神瞄向范通及南宫鹰,捉狭笑着:“三个人都要加入吗?”   “正是。”范通道。   巨大神直瞪南宫鹰,冷道:“他分明是你家公子,为什么想加入丐帮?想耍什么诡计?”   范通一时紧张:“他不是……”   巨天神斥道:“少说谎,丐帮不容人撒野,快说实话!”   南宫鹰心知他是厉害角色,瞒他不得,遂道:“在下想知道丐帮如何赚钱,而且想走过乞讨生涯,如此而已。”   “真的?”巨天神冷目如电直射过来。   南宫鹰保持冷静,仍一脸诚恳。   “好吧!暂时相信你们!”巨天神似乎瞧不穿南宫鹰心思,不能径下判断,说道:“暂时试用三个月,如果习惯再进行入帮仪式。”   范王闻言欣喜道:“这么说,我可以不罚了?”   “还早得很。”巨天神讪笑:“试用期间照样必须照帮规处理,想逃?门都没有。”   范王虽装出一脸惊惧,但他心头早就想定,三个月长得很,到时说不定少堡主已探得发财方式而脱帮,自己根本不必买他帐。   纵使少堡主还在帮中,自己躲起来不就没事?   他暗道:“想整我?没这么简单,矮冬瓜!”暗自笑的得意。   巨天神哪知小鬼心思如此厉害,以为恫吓得逞,谑声不断:“衣裤至少十六补丁,自行想办法解决。照你们资格,连打狗棒都得自备,勉强可挂一个麻袋。张强,丢三个麻袋出来!”   年轻乞丐应声,想拿新的,但想想,干脆将身上三个小麻袋分别给南宫鹰、范通及范王,弄声而笑:“记住,看到任何两袋者,你们只有听令的份!”   三人齐声应是,抓着小麻袋,自嘲笑声不断。   “真是快乐小乞丐,现在还笑得出来!”巨天神讪笑道:“整装一番吧!本舵主刚好今天升级,调任洛阳分舵主,三位就跟我到洛阳打天下,那里财源更广,包准你们爱之不去。”   “去洛阳?”   南宫鹰甚惊,那水牡丹即是洛阳王女儿,自己一直想避开那地头,没想到又混到洛阳当乞丐,要是被洛阳王发现,岂非糗大了?   巨天神瞄眼:“有什么疑问吗?对本人升迁,你们感到很不舒服吗?”   “不,不是这意思……”南宫鹰急忙解释:“只是小的出身洛阳,此次回去未免……”   “放心啦!现在当乞丐,比任何人都有面子!”巨天神讪笑道:“你可不是因为穷才来当乞丐,又有什么好怕?走走走,越是亲朋好友越有前途,我就是看中你人品不差,才想把你带在身边,要是别人,可没这福分!”   “多谢舵主提拔……”南宫鹰干笑着,他只能另找理由,反正身为乞丐,不但能掩饰身分,更可找到水牡丹那毒女人报仇,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想通就好,想通就好!”巨天神笑得捉黠:“把衣服剪缝补丁吧!咱们可要上路了!”说完返回禅房,捉笑声更浓。   范通父子困笑不已,不知此行是否搞对门,然而情势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当下合力将南宫鹰衣衫撕得百孔千疮,然后找来粗线又缝又补,缝完少堡主,换自身,这一折腾,一个时辰已耗去,三名叫化立时出现。   瞧及对方狼狈模样,三人讪谑直笑,此时恐怕任何人也认不出自己身分了吧!   巨天神早等三人弄妥,立即现身,手抓打狗出自己身分了吧!   棒,猛地一挥,引带三只小狗,威风凛凛直往洛阳方向行去。   丐帮弟子果然尊卑分明,分舵主过处,个个毕恭毕敬拱手送行,倒让后头三只小狗与有荣焉,走得更是威风。   三天后。   洛阳城已近。   巨天神稍微带着三人在街道转一圈之后,停在大榕树下,说道:“你们要出人头地,得拚业绩,也就是每个月要三十两银,连续三个月,准升小队长。”巨天神弄笑着:“知道吗?丐帮弟兄五万人,每人要十两银子,每个月即有五十万两进帐.想不富都难!”   已说出丐帮致富秘方。   南宫鹰纳然不解,难道丐帮真的只靠行乞发财?   “认真学,不久的将来,你会明白,丐帮自有一套理财术!”巨天神黠笑着:“分舵就在西灵湖畔观月楼顶,比起咸阳,舒服多了!等你们达到业绩时再见吧!”说完,扬长而去。   范王瞄眼:“矮冬瓜也这么神气,丐帮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天下第一大帮,当然有这么回事!”范通道:“好好行乞吧,三个月后,你就变成小队长了。”   “小队长有什么优待?”范王思考这问题。   范通懒得理他,转向南宫鹰道:“行乞之事由我和小儿即可,少保主大可运用从堡中所带银钱,换得职位,以免遭到不必要麻烦。”毕竟少堡主身分在他心目中仍高高在上。   南宫鹰笑道:“不必考虑我,既然来了,就混点经验也好,咱们还是先选地盘吧!”   远远望去,南街那一排古林道旁之雄伟宫庭般建物,不就是洛阳王之居所?得避开才行。   范通知道主人在想什么,遂道:“咱们往东街聚宾楼那头瞧瞧如何?”   南宫鹰没意见,三人遂往东街行去。   那聚宾楼高三层.白墙红瓦,耸向天际,气势不凡,王公贵族川流不息,生意旺得很呢。   三人第一次行乞,哪敢像两位叫化子,气定神闲地守在聚宾楼左右两侧,木钵这么一摆,任那走客爱给不给。   或而丐帮名气太大,聚宾楼不敢得罪,只能任其行乞门前。   南宫鹰三人则躲在对面本是算命摊,此时却空出地头,正可栖,三人三钵这么一摆,开始营业起来。   然而过客似乎忘记三人存在,东走西晃.就是没人投出救济银子,反倒是小鬼耍弄地直逗来,还得靠范王发威,始将小鬼驱走。   从中午蹲到黄昏,眼看天色将晚,竟然连一文钱也没赚着。   范王不禁发牢骚:“什么生意嘛,这么难做?我看到街上拉客算了!”   他瞄向聚宾楼那头,准备抢地盘,那两名乞丐亦瞄眼过来,似在着笑话般,不断讪笑着,范王越看越不顺眼,遂请示南宫鹰:“我去收拾他们如何?”   “好啊!’南宫鹰想看他如何收拾。   范王于是大摇大摆走过去,傍晚时分,聚宾楼生意正旺,范王逢人便叫大爷行行好,小的已三天没吃饭,结果那些王公贵族避之犹恐不及,远远即丢银子过来,范王倒有了收获,立即进帐三两数钱,乐得直向南宫鹰及范通挥手。   “这招管用啊!”范王频邀人助阵,倒忘了抢另两名弟兄地盘。   那两位中年则化瞧得直皱眉头,左侧那位较瘦,脸面倒是干干净净,下巴稍长,直若再斗,瞧起来总带点神秘笑意,凭他胸挂着四个麻袋,辈分并不低;右侧那名较壮,理着短发,一张脸有棱有角,两条手臂粗如腿,该人胸前挂着三个麻袋。左侧那人叫戽斗侠田生竹,右侧那人叫铁臂人李宽。李宽忍不住冷笑道:“这小子太不上道了,不知是哪个管的?”   那戽斗侠田生竹淡笑:“新人门的吧!麻袋只一个。”   李宽道:“来点教训如何?”   不必他找人,范王已找向他,颇带自得说道:“喂,大个子,现看你蹲在这里已大半天,一文钱也没捞着,该换人蹲了吧!”   他准备拦下聚宾楼所有客户,来个变相收保护费。   李宽瞄眼:“你倒管起我来了?”胸口一挺,三口麻袋现形,硬要压下某人。   范王稍愣,这才想到所有洛阳乞丐辈分可能高出自己,实在不好混,然而又不得不混,于是干声笑道:“我知道你们辈分高可是有油水,总不能不捞,两位不妨到对面休息,让晚辈替两位捞,不管多少,都平分如何?”   戽斗侠眯眼道:“你可真会说去,明明想抢地盘,却说替我们代劳?”   范王干笑:“前辈言重了,大家都是丐帮弟子,还分什么彼此?何况晚辈是替两位赚钱,自不能算抢地盘吧?”   李宽道:“你入帮多久?”   “呃,要紧吗?”   “我想知道你了解多少规矩?”   “呢,三天!”范王稍急:“我犯了什么规矩?”对于帮现,他一点儿也不懂。   “三天?”李宽讪笑:“难怪土得当街拉客,你不觉得这跟皮条客差不多低级吗?”   “当乞丐还分什么高低?”范王想不出,除此之外,还有啥赚钱术。   戽斗侠道:“小鬼,别丢人视眼,丐帮早已不用当街拉客方式响,丐帮弟子是相当有品味的,请你自重行不行?”   “规矩还真不少……”范王道:“好吧!就算我不拉客,你们总该指点我怎么赚钱吧?”表现一副“否则我不心服”姿态。   戽斗侠道:“要学,明天自动报到,现在给我滚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工作。”   “反正你们也讨不了钱……”   “谁说我们是在乞讨?”李宽铁臂一抖,肌肉乱跳:“乞讨是你们工作,本队是负责保镖工作!少在那里扰乱聚宾楼客人,他们每个月进贡千两白银给本帮,你要个三四两有个屁用!”   戽斗侠道:“我们是奉命来保护聚宾楼安危,哪是你所想,只为了讨银子!”   范王恍然:“原来这么回事?看来我全弄错了……”赶忙拜礼告罪:“晚辈不知不罪,这就告退;对了,前辈所说,教些发财术,可是真的?”   “明天来,一定教!”戽斗侠一口答应下来。   范王欣然直道谢:“一定来!”兴高采烈走人。   戽斗快轻笑:“这小子名堂不少,准会红,明天教他几招便是。”   铁臂人道:“我倒注意对面那年轻人,他不知是何来路,眼神犀利如鹰,功夫底子必定不错。”   戽斗侠点头:“或许是上级派来支援我们的吧?”   铁臂人但觉有可能:“不知冷面鬼何时现身,咱们也好早点结束保镖工作。”   “这冷面鬼也真是,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竟然惹聚宾楼,分明不把丐帮放在眼里!”   “川东三鬼一向狂妄!”李定道:“我想他该是打了即跑,正面想跟丐帮为敌,他们还没那胆子。”   两人仍自监视四周行人,目光却不时瞄向南宫鹰,毕竟两人已认为他是支援者,当然得随时传出心照不宣之信号眼神才是。   南宫鹰不明究理,但对方眼神送来,他总得善意回应,一时间,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更让对方感到安心。   范王则兴冲冲地奔回,低声道:“四个、三个麻袋,赶不走啦!因为他们在当保嫖,不必讨银子,我们对他们有了严重误会。”   南宫鹰稍惊:“丐帮弟子也当保镖?”   “是啊。”范王道:“聚宾楼每个月付保护费一千两银子,他们当然要负起保护之责!”   南宫鹰频频点头:“是了,丐帮除了行乞,收规费恐怕也是项重要收入……可惜飞鹰堡立足大漠,根本不能如此做……”   范王道:“我们可以等他们到关外开酒楼,再收规费啊!”   范通斥道:“笨蛋!酒楼要是好赚,不会自己开?光抽一千两,乐个什么劲?”   “对喔……”范王搔着头,一时也没有主意。心念一转,又道:“对面那前辈叫我们回去,明天他要教些新招,他说当街拉客已落伍,丐帮早不用,害我当了一下午皮条客,糗得很!”   “谁叫你想银子想得发疯!”范通斥笑:“该派你到花柳巷才对。”   范王干笑:“爹,别闹了,我才十岁,要是被拉走,破了童子功,将来如何面对祖宗十八代?”   范通道:“少贫嘴,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有。”范王道:“只有发财术,这正是少堡主最想要的。”   南宫鹰道:“却不知发大财还是小财。”   “大概小财吧!”范王道:“瞧他那种人,说话都漏风,钱财必定随话漏去,发不了什么大财的。”   “小财发多了,自能成大财!”南宫鹰道:“明儿看看也好。”   迎目向戽斗侠笑容稍露,戽斗侠以为南宫鹰在打暗号,自是含笑回应,两人各有误会谈笑着,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谁也没想到,这根本是两码子事情。   税目间,忽见得戽斗侠站立而起,两眼直盯一名脸面发白,行路大晃八爷步之干瘦汉子。敢情那人即是挑衅者,号称冷面鬼的毛不开。   田生竹警觉地通知李觉,两人同往冷面鬼包抄过去,如此一来,就算闹事,也跟聚宾楼无关。   范王见状,急叫:“来了来了!败类来了!”   南宫鹰这才感觉出对方真正任务:“原来他们是在等对头?”   瞧及双方已碰面:“会是谁?”瞧下去自能明白。   但见那冷面鬼本是一身百姓打扮,连脑袋都戴着包头帽,想混入聚宾楼再闹事,然而仍被发现,他还想装:“两位有何贵干?挡我去路做啥?”   戽斗侠讪笑:“别装了,毛不开,识相点,摸着鼻子走人,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李宽冷道:“什么不好惹,惹到丐帮地盘,未免太不长眼睛了吧!”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冷面鬼斥道。   戽斗侠讪笑:“还装?任你打扮如何出神,这张死人白脸就是你的标记。那两颗红浊眼珠也该漆漆别的颜色吧!”   冷面鬼眼看掩藏不了身分,突然扯下包袱,抽出分水刺,猛地刺向两人,哈哈狂笑:   “别人怕你丐帮,本人可不买帐!谁得罪川东三豪,只有吃不完兜着走!”   那分水利白中带青,分明淬有毒物,毛不开又是拚命一击。   威势目不在话下,戽斗侠和李宽同声喝出,先是暴退三步,以待对方,随即抡挥打狗律,左右夹攻过来。   但见棒影幢幢,宛似车轮打转,锵锵响响,任那分水刺如何凶猛利快,棒影总进不放。   三招未过,刷地一响,戽斗侠趁一空门,一棒贯穿毛不开头顶,挑得包头帽飞向高空,散发技开,冷面鬼原形毕露,更像鬼魔。   冷面鬼似为恢复本来面目大为高兴,哈哈狂笑之中,身形变快:“让你们尝尝‘五鬼分身’的厉害!”话声未落,忽见他身如莲花旋开,东飘西掠,几乎是无孔不穿,无孔不入似地穿梭于对手阵仗之中。   一有机会,分水刺立即刷砍而出,硬是划破戽斗侠衣襟数处,吓得他赶忙扩大战区,尽以打狗棒长势攻敌。   “这小子原来学了邪功,才敢这么嚣张!”麻戽侠道。   本来,冷面鬼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功夫接近一流之间,是以丐帮始派两位一流高手以压制,谁知他学了新招法,自愿自不少。   照理说,戽斗侠和李宽两人仍能应付,可是冷面鬼那兵刃偏偏喂有毒药,应付起来难免畏首畏尾,竟然落了下风。   “打狗棒有何了不起?我砍,我砍!”   冷面鬼占上风,谑心不由生起,分水刺猛地大耍车轮,相准两支打狗棒辗去,但见叭叭乱响,打狗棒一寸寸减短,竹屑雪花般乱飞。   戽斗侠见状大惊,看来只有挺而走险,摔然大喝,打狗棒要出“乱棒打狗”,登时棒影满天,扫出劲风如啸,尘土飞旋,周遭空气一时逼紧。   猝见分水刺砍来,打狗棒猛地落去,迫开三寸,打狗律凌空砸来,直逼冷面鬼脑门,眼看就要棒落脑肿之际。   冷面鬼猝又施展鬼身法,闪向一边,分水刺猛往戽斗侠左侧腰勾砍过去,端地是以快拚快,两败俱伤打法。   戽斗侠竟然横下心来,不想闪,更用计引诱对手上勾,以使李宽得以顺利制伏敌人,如此一来,更是身落险境,眼看分水刺就要挑去戽斗侠腰际肉片,吓得南宫鹰三人尖声大叫快闪,已来不及。   猝见南宫鹰猛地吸起地上石块打出,劲风射去,锵然一响,打得分水刺偏斜三数寸,戽斗侠得以扭身脱出险境,手中打狗棒狠敲冷面鬼左肩,打得他狂血猛吐,背后李宽又来一棒,轰扫过来,冷面鬼狂血再吐,趴跌地上,分水刺弹飞而出。   戽斗侠、李宽得以擒服敌人,感激瞧往南宫鹰一眼之后,用打狗棒镇住冷面鬼。   “浑帐东西,不自量力,也敢跟丐帮作对?”戽斗侠冷斥:“本该废你武功,但看在你身受重伤,恐怕三五个月使不了功夫,也已足够,快滚吧!别不识抬举,下次再来,恐怕得交出两条腿!”   李宽斥道:“学那什么烂身法?就算我不行,丐帮能人多的是,等你练会绝世武功再来不迟,滚滚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冷面鬼雪白脸面换来一片青,全身抽搐不断,身为败将,有何可说?强忍胸口闷血.一摇一摆爬起来,怒目附向两人,仍撂狠话:“这笔帐,迟早要回来!”   “只怕你没这能耐!”李宽反斥,一棒再点出,吓得冷面鬼急忙连闪三数步.差点再摔倒地面,始跌跌撞撞,含愤而去。   戽斗侠这才嘘口气:“终于解决了,这家伙果然有两下子,那什么怪身法,害得你我差点吃瘪!”   李宽道:“还好,有人援手,大概上头早料到此着,省了咱们不少麻烦。”   两人不禁齐往南宫鹰看去,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南宫鹰自是含笑点头打招呼,换来双方和谐气氛。   范王则是一脸喜悦,追奔过来。   “老前辈,强敌已退,您现在可以教我发财术了吧?”   戽斗侠瞄他两眼:“这么急?”   “当然急。”范王道:“我想当小队长哩!”   “人小,志愿倒是不小!”戽斗侠轻笑:“要是你随便就升小队长,其他的人怎么办?”   范王道:“不是照规定,只要每月业绩够了,自可升小队长?”   戽斗侠道:“话是不错,问题是谁愿意当你部下?跟在你后头那两人?”   “这倒是了……”范王一时不知如何按排:“我看还是先把公子捧上一层再说。”自己只好当下一批小队长了。   李宽问:“你的公子是何来路?”   “他……”范王邪邪笑起,这是他的光荣:“他啊……”做作神秘状:“这是丐帮新秘密,没有命令,我是不能说,你们也装作若无其事,暗地理等重便是!”   戽斗侠自知南宫鹰武功了得,再加上丐帮人多事杂,他经验 老道,知道许多事追根究底反而不好,也就不便问下去,使得他被范王耍招得逞,他还准备随时抬出南宫鹰特殊身分以制人呢。   “我的公子也很想知道如何发财,”范干道:“肯教几招吗?”   戽斗侠心想大概是上级派来视察各地状况的吧!遂点头:“现在就要吗?”   “当然,越快越好。”范王迫不及待。   戽斗侠点头:“其实,这年头要让那些有钱人良心发现而施舍给你,已是难如登天,得另找手段才行!”瞄向左街行来一位油肥员外郎,谑笑起来:“你去拦他,只要说:“你干的好事,想封我嘴巴,给银子吧!’他一定会给!”   “这么灵?”范王但觉好玩:“他干了什么好事?”   李宽道:“记住,越凶越有效!”   “我试试!”   范王迫不及待,猛地冲向那名锦袍油肥员外郎,一手挡人,谑声冷笑:“你干的好事,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死定了!不给点儿银子塞嘴巴,准死定了!”一副地痞索债模样,神气得很。   油肥员外脸色顿变:“我,我做了什么事?”   “难道要我当街抖出来吗?”   范王想吼,吓得油肥员外惊心动魄,急道:“别乱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猛将范王拉向墙角。   “看你能拿什么叫我好说话?”范王心知对方上勾,乐得猛盘算如何钓银子。   “小兄弟要多少?”油肥员外急忙抓出银子,吝啬带不甘地挑出一小块:“够吗?”   “你以为我是谁?这么一点点也想打发!”范王嗔笑:“想想你的那个……”   “千万别乱说!”油肥员外急得满头大汗:“五两够不够?十两好了,我只有这么多……”   范王一手抢过银包,讪笑道:“滚吧!碰上我,算你走运,要是碰上母老虎,你准完了!”   “你是……你是大夫人派来的?”油肥员外脸色更变。   范王果真押对宝,这肥猪原来是怕老婆,自是威风凛凛,光芒四射:“知道就好,下次敢胡作非为,包准你掉层皮!还不快回去报到!”   “是是是……千万别说,别说!小的这就回去报到!”   油肥员外哈腰不断,拱手连连,搞得满头大汗,始慌张逃走。   范王一招得手,掂着银两,真像那么回事:“果真管用,比起蹲上一下午还来得收获丰富!”   欢欢喜喜走返戽斗侠。   “如何?此招屡试不爽!”戽斗侠道:“这有个名堂叫‘好狗不挡财路’!如果真挡道,一天收个十两银子,稀松平常得很。”   范王皱眉:“这么说,要升小队长,很容易了?”   “那可不一定!”李宽道:“得看你跟了谁。这可是不传之秘,不是每个丐帮弟子都了解。”   范王懂了:“原来这是两位研究多年的功夫,在下受用了。有新招吗?”   “当然有!足足有百余招,你学都学不完。”戽斗侠指向小巷烟花楼:“到那边去,再教你一招。”   范工一时兴起,早忘了背后还有父亲,一脸期盼地跟戽斗侠和李宽径往花柳巷行去。   范通稍惊:“他们是否会对他不利?”   “该不会。’南宫鹰道:“这两人还算正派,此刻正在传授王儿发财术,我们远远跟着便是。”   两人这才转往小巷。   只见得戽斗侠将范王带到烟花楼左侧隐秘小角落,口哨一吹,立即有位半老徐娘从二楼探出脑袋,和戽斗侠取得联系。她很快伸出手指做暗号,李宽点头轻笑,表示知道了。   随后,他则行向左侧小屋,找来一位稍见姿色红衣徐娘,告诉她怎么做,那徐娘明白。   当下气冲冲撞往烟花楼,猛地尖叫:“死鬼,给我出来——”   声若霹雳,震得门窗抖动。里头霎时如乱马奔撞,砰砰叭叭就成一团,猝而见及大堆男人或光着上身,或衣衫不整,落荒冲出,逃如丧家之犬。   范王瞧得直叫好:“偷吃腥,反而弄了一身腥。不坑他们,实在过意不去!”   他已了解此招完全是抓住那些男人做出不轨行为,在如此突然受惊之下,准逃得钱财尽失.相对的,收入必定可观。   果然,没多久,那红衣徐娘提着一大袋银子出来,欣笑道:“三三分帐,每人一袋,外加玉佩三块。”   徐娘将大袋打开,抓出小袋银子之后,剩下全交于戽斗侠,含情脉脉说声:“有空儿再来。”风风光光走人。   范王只关心银子,伸手摸去,颇有重量,张口直笑:“这么重,一百两有吧?”   “少不了。”戽斗侠将银子丢予范王,笑道:“就当见面礼吧!”   “这么好?”范王欣喜不已:“如此看来,我不就足足可升十个小队长了?”   “这招叫‘河东狮吼’!”麻斗侠道:“虽不能天天用,但偶而用一两次,足可让你抵上三个月业绩。”   “倒是个好办法。”范王猜不出,丐帮发财名堂还有多少?   戽斗侠道:“剩下的有机会再相授,现在老夫得回去交差,再见!”   拱个手,目光投向街角南宫鹰,稍微示礼后,他和李宽已匆匆离去。   “好一个发财术!”   范王掂着银两,欣喜不已返奔回来。   “爹,咱遇上财神爷了,只传两招,百余两银子已进帐!”   范通道:“那就让你请客,今天业绩已达成,可安心吃一顿了。”   范王更形威风,立即引人想往大酒楼吃个饱,可是三人一身乞丐装,实在不受欢迎,南宫鹰也不想惹事,始转往小面摊,照样吃得舒舒服服。   范通则在研究丐帮发财术:“照此看来,丐帮早放弃一般行乞方式,而改为变相黑吃黑,专找为富不仁的缺德鬼下手,这样乞讨,收入丰富多了!”   南宫鹰道:“这得对任何脉络了若指掌才行。”   范通道:“丐帮一向以消息灵通见长,此着倒是尽其长处。”   范王道:“打探人家秘密.也是范家看家本领.我们自可如法炮制,捞它一大票!”   范通道:“塞外不比中原富有,哪那么容易捞?”   “我们可以在中原捞啊!”   “话是不错,可是总在人家地头上!”范通总觉风险不小。   南宫鹰并无进军中原野心,遂道:“这方法不适合本门,倒是丐帮所收规费,且所做的转投资,将是一项重大财源!”   范通道:“这也得建立在中原才较有看头。”   南宫鹰道:“或许我们可以找寻生意据点。”   范通不表示意见,毕竟少堡主并非呆子,他自有考量。   三人吃过晚餐,还天真地想去作客栈,随即被同门警告,丐帮弟子岂能如此享受,逼得三人转往大庙屋檐下困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仍找不着盥洗用具,南官鹰终于感受当乞丐之难处。幸好范通早习惯流浪日子,溜入庙堂木盆、净水,始让主人得以清洗脸面。   “看来,咱们还是别熬太久的好。”范通先替主人找台阶。   “看看再说……”南宫鹰的确有了另一种想法。   三人仍在整装待发之际,范王忽见远远来一片红云,原来哪家大户人家前来烧香拜佛,这实是大好机会,不等父亲命令,快步疾奔过去。   那堆红衣人,包含四守卫,两丫鬟及一位胖得全身抖肉之肥女人,若南宫鹰见着,必定会吐血,她正是洛阳王女儿,曾是南宫鹰下堂妻子水牡丹。   瞧她一副不可一世脸容,直若洛阳皇太后,就连丐帮弟子都不便惹她而纷纷走避。   唯范王有不知死活,仍想练练昨天所学技巧,或而改良一番,可用在此女身上。他仍住前拦去.任由丐帮弟子急叫快闪,他仍不放在眼里.毕竟后台有少堡主当靠山,他还怕什么?   “小姐行行好,小的已三天没吃饭……”范王一时想不出这胖女人有何把柄可威胁之处.只能用最原始方式乞讨,心想对方既是来拜佛.总会表现一下仁慈之心吧。   岂知水牡丹根本不理这套,她只在乎有乞丐挡道,未免大失洛阳王威风,她怒喝:“小乞丐还不快滚!找死不成?”   范工仍乞求:“大小姐行行好……”   话未说完水牡丹突然厉吼:“轰走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声令下,四名护卫根本不把丐帮弟子放在眼里,猛提真劲,四掌齐发,一个照面即毫不客气劲道全出。   但见狂流啸起,全往范王冲去,范王充其量也只是练些跑腿小功夫,哪禁得了四人连掌,这一挨招,简直毫无招架余地,被轰得狂吐鲜血,倒喷七丈有余,跌落地面,奄奄一息了。   仍在屋檐打点的范通、南宫鹰猝闻声音才转身,突见此景,两人简直被捅千百枪,尖急狂啸,没命冲向范王。   “儿啊!千万别出事啊……”范通追得慢,两行热泪直流。   南宫鹰欺往范王,但见他血流不止,赶忙点穴,复喂伤药,不断地以内劲护住他心脉:   “小王儿,你醒醒,快醒醒!”   范王经过急救,眼睛始张开,抽着嘴想说什么,只听得见:“他们……好狠……”鲜血猛呕,再也接不了句子。   南宫鹰突然狂如疯虎咆哮而起,从未见他如此动怒过,厉吼着纳命来,人如电闪扑至,见着红影,霸劲掌力直若天泄狂流轰来。   那似能毁天灭地劲道简直无坚不摧,轰得那狠毒护卫个个狂吐鲜血,暴弹四撞,毙命当场,就连水牡丹亦被波及,被打得连滚带撞,满脸灰泥。   她嗔怒不已,凭她在洛阳地位,怎能丢起这个脸?登时运足弥陀神功就想反攻,岂知这一转身,发现这又可爱又可恨的脸孔,吓得怔愣当场。   “是你?”   “贱女人——”   南宫鹰早就怒火攻心,忽见仇人,分外眼红,双掌开打,相隔十余丈,照样连环轰来,身形更是欺掠逼近。   水牡丹忽见南宫鹰,心头只闪着想逃,哪敢再恋战,赶忙抽腿,逃得比什么都快,肉身机动,直若大地震般颤着地面一起抖动,倒像小山乱跳。   南宫鹰本想追杀,忽闻范通哭泣声,心想范王仍待抢救,始恨恨放走水牡丹,厉吼:   “是你逼我拆掉洛阳王那块牌!”   不敢耽搁,急忙欺回范王,神功不断迫云,以逼使范王经脉归位。   急救中,周遭丐帮弟子已围过来,有人提供救治方法,有人直道洛阳王不该,但大多偷偷瞄着南宫鹰,照他们记忆,实在想不出有谁大胆到敢惹洛阳王——这位连帮主都头疼,且礼遇三分的人物?   南宫鹰无暇理人,只顾施救,但觉范王一直没起色,不由更急,不自觉地又运出神经老人所传心法,一时间,功力增强许多,逼向范王,果然逼得他呕出胸口那团污血,呼吸渐渐恢复顺畅。   范通这才悲心稍止,急唤:“王儿,你没事了,很快即可复原!”替他按摩胸口。   范王悠悠醒来:“他们……好凶……”   南宫鹰道:“凶的人都已下地狱了,你多休息,这个仇,我比你深!”   “他们是谁?”   “还有谁?”范通道:“洛阳肥猪,那只肥牡丹!”   “是她?”范王自是听过南宫鹰之故事,闻言不禁关心少堡主:“她来寻仇了?”   南宫鹰道:“她不来,我还想找她呢。走,我替你出这口气!”   想背起范王,范通岂可让主人代劳,抢着背起儿子,跟在南宫鹰身边,直往南街洛阳王方向行去。   旁边乞丐但见火拼即生,有人规劝还是忍忍,等上级定夺后再说,南宫鹰直表示私事,不关丐帮,然而丐帮弟子岂能安心,赶忙飞报分舵主。   不到盏条工夫,才上任不到两天的巨天神孔有力分舵主已拦来,焦急直道洛阳王水大江功夫了得,不便正面得罪,这是上级指示。   南宫鹰一口回绝:“我并非真正丐帮弟子,现在正式宣布退出,从今而后,一切行事跟丐帮无关。”   说着摘下自身以及范通父子身上麻袋,交还巨天神,以表示退出丐帮决心。   巨天神但觉可惜:“丐帮需要这种人才……”   “以后再说吧!”南宫鹰复仇坚决,任谁也说不动他。   巨天神眼看劝说无效,遂道:“朋友一场,老夫帮你安顿小毛头,让你全心全意对付洛阳王。”   “多谢。”南宫鹰只身在中原,的确需要找人照顾范王,是以不便拒绝巨天神好意。   巨天神立即吩咐戽斗侠和李宽两人照顾于范通父子两侧。   由于认识,范通自也放心许多。   南宫鹰本想将两人安置客栈,但范通表示有难同当,自该共进退,他未必帮得上忙,掠在一旁监视也好,毕竟留在客栈,实在难受。   如此一说,南宫鹰不便再坚持,遂领着人,直往南街那一大排槐树下的洛阳王住处。   及至大门前,只见得宫廷式建物门口已排满二十名虎臂熊腰守卫,想来水牡丹已躲回家中,硬派高手想挡掉要命的南宫鹰。   南宫鹰冷森一笑,注视大拱门上那桌大金匾雕着“洛阳王”三字,永远都被擦成黄金般闪亮。他们则准备叫它亮不起来。   “叫水牡丹出来,不关你们事!”南宫鹰冷道。   一位中年护法冷笑:“你找洛阳王女儿,到底关不关我的事?”   或而洛阳王一向狂得可以,此人竟然白袍加身,笔笔挺挺,直若游山玩水般休闲打扮,哪像身临大敌模样。   南宫鹰冷笑:“既然忠狗一条,大爷让你如愿!”   猝然发难,身如猛虎欺前,管他十名二十名守卫,照样如入无人之境快意厮杀。   洛阳二十护卫顿威压力倍增,一时捉襟见肘,穷于应付,霎时倒了三名,吓得那护法亲自补位,并喝道:“四面包抄!”企图将南宫鹰困于中央。   护卫得令,一半撤守,转移他处,南宫鹰想速战速决,自是以快打快,猝又两掌轰向那白衣护法。   岂知掌功过处,那白衣护法狂笑不止,身形抖抖弹弹,竟然化去如此霸劲力道。   南宫鹰怔愕此人弥陀神功竟然不在自己父亲之下,难怪如此嚣张,正准备再作攻击之际,白抱护法厉喝,反攻过来。   但见掌影幢幢,气势旋如江河狂浪,迫得南宫鹰连连败退,他正得意想笑,南宫鹰却突然硬挨一掌,身形期逼过来,鹰爪功尽展无遗。   只见得那掌指似芳千豹万虎齐抓,或扣或扯或啃或截,唰唰唰唰连声不断,沾袍即撕,沾衣即扯,那白衣护法哪知南宫鹰冲着他那身衣服而来,待发现想闪之际,一身衣衫已落百孔千疮,远比叫化子还狼狈。   他狂怒不已:“不入流的下三滥,大爷劈了你!”   但见他身形膨胀许多,猛劈掌劲,那气旋啸耳生疼,似从膨胀身形暴射而出之精钢气箭,无坚不摧似地射往南宫鹰门面,端地是拚了老命。   南宫鹰自知此招乃弥陀神功最厉害之一“佛气冲天”,其厉害自不在话下,然而他势在必得,心想自家神鹰真气可能压制不了。不得已,又使上神经老人所传秘功。   登时劲道暴增许多,身形灵巧无比欺前,掌劲迫手而出,竟然将对方劲道切成两半,有若利斧逼砍,如此快速而霸道。那白衣护法没想到真劲会被劈开,惊惶之中想回救已是不及。   砰然一响,白衣护法闷哼,口吐血丝,人如弹丸直撞红门,掉落地面,受伤匪浅。   十名守卫见状,大喝扑来,想以多擒寡,哪知南宫鹰武功简直深不可测,越战越勇,硬让十数人压于地面,摔又狂吼,直若炸弹开花,炸得十数名壮汉倒喷出去,跌得东倒西歪。   大门突然开启,里头守卫喝道:“决退!”   白衣护法和十余名守卫惊心动魄钻入大门,砰地一响,铜门关闭,来个不闻不问。   南宫鹰冷笑,摔然发掌轰向钢门,砰砰数响,铜门凹陷,却仍紧闭。   他不甘心,抓起门前千斤铜狮猛砸,打得铜门更凹更陷,可惜就是无法敲开。   没想到这铜门那么厚,劈撞似已无效,看来得另想他法了。   南宫鹰将银狮丢于一旁,准备翻墙而入之际。戽斗侠已拿一颗牛眼般大小的铁珠来。   “这是……”   “四川唐门霹雳珠,威力大得很!”戽斗侠道:“老夫幸得一颗,轰它便是。”   “霹雳珠?”南宫鹰摸于掌中,心头老想着这么小一颗东西真的能轰掉铜门?毕竟在大漠,想轰城门,得找颗脑袋般炸药才可,两者之间怎差那么多?   “此珠也叫霹雳弹,是唐门不传之秘。”戽斗侠道:“试试看便知威力。”   南宫鹰自是想试,登时后退十余丈,猛地将霹雳弹往铜门正中心射去,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霹雳弹顿时炸得铜门碎烂不堪,卷出碎屑尘烟更使得南宫鹰惊慌逃开,还被扫得灰头土脸。   他却无心整理自己,目瞪口呆直瞧前头偌大一个大洞,足足有十丈方圆,顶头那块金匾,早歪曲掉落地面。   他心头一时抽白,若能将此东西带回大漠,那岂非攻城掠地,所向无敌?   就连伤重的范王见状,两眼登时睁得圆大,猜不透少堡主耍何功夫(他未见及南宫鹰发弹)?竟然轰出天地般大洞!   范通则直叫:“宝,这是宝,无上之宝……”   戽斗侠道:“当然是宝,这东西只有四川唐门配得出来,而且听说只有百颗,十分珍贵。老夫若非救了唐家二小姐一命,也得不到这玩意,现在用来轰洛阳王,也算是替丐帮出口怨气啦。”   大门里头伤兵遍处,支援者已涌来,嘈杂声始将南宫鹰逼回现实。   他冷森逼前:“叫水牡丹出来!否则拆掉洛阳殿!”   经过此门被轰威力,洛阳王弟子已知南宫鹰的确有此能耐,一时心生惧意,不敢再战,节节退向大厅。   忽而大厅传来叭叭重脚步声,人群两旁散去,一位胖如大象,几乎见不着脖子,留有两撇八字胡的肥猪嗔怒现形而来。   他声如劈雷:“谁敢挑我洛阳王……”   “我!”南宫鹰冷森回答,对于这位曾是自己岳父,却一副不可一世的大肥猪,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娶他女儿那段话——你敢不听我女儿话,我捏得你变肉饼。现在捏他脖子的却是自己了。   “你是谁?’”水大江吼道:“丐帮浑弟子吗?好大胆子!敢轰我洛阳殿!”   “我是南宫鹰。”   “你是……”水大江似觉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南宫什么?”   “南宫豹的儿子,南宫鹰!”   “你是南宫豹儿子?”水大江顿悟:“你是南宫鹰?牡丹的丈夫?”   “那是以前,现在是仇人。”   “好一个仇人!’人大江突然哈哈德笑:“我不找你算帐,你倒先打到洛阳殿?好!够狂,够种!”   南宫鹰冷道:“我还想拆你那块招牌呢!”   水大江笑容顿失,怒目刺来:“连你爹都不敢对我吭半句,你敢对我讲这种话?”   “他是他,我是我!”   “普天之下,谁敢拆我洛阳殿招牌?”   “对不起!”南宫鹰谑声:“它已经变成破铜烂铁,掉在门口,不信,自己去看!你不交出你女儿,连大厅那块,我都敢拆!”   水大江气得老脸通红,全身肌肉乱跳,厉吼道:“本王看你气势不差,本想睁眼闭眼了事,你却狂得太目无尊长,.不教训你,洛阳王名字倒过来念!”   右掌怒举,猛运掌劲,暴红一倍,如相扑高手,一步步顿逼过来。   南宫鹰心知他内力深厚无比,弥陀神功更臻化境,一身肥肉已如金钟罩铁布衫般无所不挡,无物可伤,想打败他,还得以巧取胜,于是开始游走,不准备硬拚。   他冷斥:“要教训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女儿,竟然敢毒杀亲夫,不废了她,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洛阳王不吭声,一味冷笑,欺身逼近丈余之标,弥陀掌突然开打,那掌印似若无形,叭叭劈出之际,周遭空气毫无反应,却见左边树干,叭地现出半寸深掌印。   南宫鹰猛闪,掌印又落于墙,落于地面,叭叭然,直若盖印章一手一印,追着南宫鹰不放。   一连十数掌皆被逃开,水大江不由大怒,干脆双掌开攻,始迫得南宫鹰逃躲不易,反轰过来,双方触掌,劲风乍现,叭然一响,震耳欲聋,南宫鹰吃力不住,被轰退七八丈,撞及墙头,始稳住身子。   一触招,高低立现,洛阳王弟子这才喜露形色,毕竟南宫鹰方才那几招简直所向无敌,让他们心生俱意,甚至怀疑自家主人是否挡得了这煞星,现在明白了,胆子不由大增,开始懂得吆喝起来。   至于远在大门外的范通,以及丐帮兄弟见状,不免为南宫鹰直冒冷汗,洛阳王一身武功连丐帮帮主都忌讳三分,他哪是泛泛之辈。   就连躲在暗处偷窥的水牡丹,在发现父亲罩得住之下,也现身尖叫:“把他抓起来,我好收拾他!”   南宫鹰瞧她现身,恨不得手中还有颗霹雳弹,一弹轰得她尸骨无存,以消心头大恨,可惜水大江逼得紧,他得全力应付,无暇再理这个疯女人。   洛阳王势在必得,猛烈一掌打得南宫鹰连连撞退,口角不禁泛现血丝,显然已受内伤了。   洛阳王为之谑笑:“下跪求饶,饶你不死!”   南宫鹰闻声,跌撞中爬起,猝然暴喝,人如破弦那道飞箭,急射过来,双掌凝力,砰砰砰砰连发数掌,掌掌命中正在谑笑的水大江身上。   虽然水大江被打得连连后退,那身肥肉却如烂泥巴般伸缩自如,竟然把数道掌力化于无形。   南宫鹰连连叫苦,弥陀神功就是能挨打,而且越打越显出此功之不俗。他却无计可施,只有再次劈掌,连续发掌以防止对方再次攻击。   岂知水大江却在醒神之际,赶忙运起千斤坠,定住身形,任凭对方劈打,还是不动,他始狂谑大笑:“想摆道,没那么容易!”反掌即攻。   水牡丹更心急:“爹,一掌收拾他不就算了!”她总觉得南宫鹰藏有一股韧性,若被他熬久了,恐怕将出问题,倒不如立即收拾来得安心些:“爹,你不是一向三招伏人,现在五招都过了,还拖什么?我跟他早已恩断义绝,快收拾他!”   水大江一愣,自己真的超过五招了?这小子功夫果然不能小觑,然而再拖下去,对自己威名不免有所损伤,甚至还被人取笑老不   中用呢!   他登时大喝,人如气球肿胀起来,该是准备施展“佛气冲天”   这独门绝学。   南宫鹰自知此功了得,哪敢硬接,运功布满全身,想着如何找寻退路为是。   心意未毕,猝见水大江猛喝冲来,别见他胖如大象,腾掠之间,竟然灵快无比,一闪身已欺近南宫鹰不及丈二,近掌猛击之下,真气泄如狂涛骇浪,猛往南宫鹰胸身轰来。   南宫鹰咬牙硬撑,一拳击偏劲流,岂知另一道狂流突又袭至,轰得他的胸口生疼,连退数步,不得已闪向左侧古松背后,那掌劲照样扫至,轰得合抱粗古松齐腰断裂,哗啦啦倒塌下来,吓得附近守卫鸟兽散去。   南宫鹰仍想躲,水大江岂肯松手,猛欺过来,又是致命一掌,迫得南宫鹰不得不迎掌反击。情急中,只能使出神经老人所传心法,硬是抵挡。   轰然暴响,双方各自弹开,劲风四散扫得周遭枝叶乱飞,狂风怒啸不止。   南宫鹰再撞墙头,胸口更疼,不得不再运行奇异心法以调伤,为伤所需,干脆盘坐下来,双掌凝十,运气不断。   洛阳王水大江被轰退数步已是老脸无光,胸口血气竟然也跟着翻腾起来。他惊心纳闷不解,南宫鹰何来这份功力?而且似乎越战越勇?   他不信邪,直以为自己一时疏忽。当下调气,准备再出第二绝招“佛深似海”,凝掌双手,慢慢逼去,冷笑不止:“有你的,能走过老夫手下七招,普天之下年轻人,属你最勇猛!”   南宫鹰勉强挤出笑意:“哪里,我还有更强的……待会儿你就明白……”不敢多说话,免得嘴角再挂血。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现在将你女儿交出来,还来得及!”   “好,够硬!再接老夫这掌试试!”   水大江猝然欺飞向前,身形如山般撞压下来,双掌左右开攻,直若两道滚滚涛浪怒涌江河,无尽肆虐于十丈方圆,那劲涛过处,草断树折,碎屑射人生疼,守卫避之不及,纷纷逃闪。   南宫鹰却被卷入旋涡,衣飞发乱,根本无处可逃,那水大江猝而狂笑.双掌迫尽全力轰为,南宫鹰突而翻掌打去。   双方掌掌互撞,轰如山崩地裂。南宫鹰深陷地面,只剩半身在外,水大江则如弹丸倒飞喷退,他连翻筋斗,落地仍晃,赶忙运出真劲稳住身子,血气更翻腾得快吐出鲜血。   这是他十数年前和九大门派掌门切磋武功以来,从未有过之现象,今天竟然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这未免太可怕了!   可怕得让水大江不肯相信,更形恼怒,人方落地,即已用出最后杀招“佛灭天地”。两掌如刀猛切再切,身形飞掠而起,暴蹿追前,复往南宫鹰攻去。   但见掌影越化越快,只只似如霹雳火弹随时将暴开来,身形过处,化成流星般光影飞坠而下。   南宫鹰受伤匪浅,复见这厮杀招不断,看来只有硬拚一途,心念方起,唯有抢快,在他本劈掌之际,怒喝一声,反守为攻,双掌急往空中光影迫去。   但觉无形压力源来,他猛硬撑,再探掌劲,相准对方掌影,猛把攻劈为封,硬将掌影对住。   水大江游狂大笑,准备震断对方双手,岂知掌劲过处,南宫鹰突然撤去掌力,改以粘劲贴向对方手掌,敢情想硬拚内力。   “你敢跟老夫拚内力?”   水大江惊心不已,对方如此,岂非自找苦吃,在绝对优势下,他当然毫不客气印掌过去,双双跌回地面,再也无法分开。   南宫鹰之所以想采取此招,全是因为受伤匪浅,如此弹跳应战,总吃亏不少,倒是那奇异心法,每运一次,内劲即强几分,并对伤痛似能麻醉。   照此来,倒不如冒个险,与对方硬拚内力,也好借此挪出机会运功,甚且可以出奇制胜。   水大江哪知对方身怀秘功心法?自以为这小子狂得可以,一交上手,内劲猛灌过来,存心想震伤对方五脏六腑而后始甘心。   南宫鹰一上手,显觉霸劲超乎想象强劲,迫得自己双掌生疼,全身似要炸开,简直无法招架,他暗自叫苦,莫要选错法而断送小命才好。   水大江一触手,已知对方内力并非想象中强劲,须知比内力,全靠真功夫,丝毫取巧不得,对方既然如此,无异已宣布失败,当下谑声开笑:“有你的,只要认输,老夫饶你一命!”   南宫鹰已无法回话,只能全力抵挡,趁他说话,内力稍弱之际,勉强调息劲流,默默运起神经老人所传秘功心法。   其中一段似乎有这么解释:“引上力,打下力,引外力,打内力!左回旋,右转流,虎口相引交百会,疾走任督聚丹田!”   这口诀似乎暗喻可借外力引流全身,甚至吸为己用。由于它将经过脑门百会穴,这跟迷失神经大有关系,南宫鹰始终不敢引此口诀练功。   然而现在被逼得毫无选择余地,他只有硬着头皮试试看,只要一有不妥,认输保命便是。   心念打转之间,水大江又逼得沉苦硬撑,那水牡丹更等不及:“爹,快收拾他,如此斗下去,有什么意思?”不等父亲反应,她已偷偷逼前,随时准备偷袭,给南宫鹰一掌,劈死他算了。   南宫鹰但觉这婆娘准出毒招,哪还敢硬撑,怒吼地迫出掌劲,怒冲逼对手,水大江冷笑,硬压回来,迫得南宫鹰改吸字诀,引得对方劲流冲入体内。   霎时全身那股没命对抗痛苦感觉尽失,甚至因为内劲流窜,至玉枕、百会两穴而让人有喝老酒,飘飘欲仙感觉。   水大江忽觉自身内力竟轻而易举攻入对方体内,如此不就可以任意震断对方心脉?敢情南宫鹰是认输了,心下大喜:“还不快撤功!我喊到三,同时撤去!”哪些可避免双方内力反弹而受伤。   南宫鹰理都不理,仍认真运行秘功口诀:“左回旋,右转流相引交百会……疾走任督聚丹田……”   水大江不知他在念什么,但直觉上,又发现南宫鹰右掌不断逼出劲道,然而自己左掌却源源被吸去掌劲。   他习武多年,登时明白对方根本不是认输,而是利用自己功力在治伤,这一惊,他简直非同小可:“你这是什么功?神经怪叟是你什么人?”   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有位神经怪客,不正也流传会这么一套怪异武功心法。他本以为是传言夸大,没想到却亲身碰着。   南宫鹰自知对方所言何人,他却不作答,猛引对方功力以疗伤。   水大江见状,哪敢再吐真劲,猛地想撤功回收。岂知一身功力却无法控制,任由对方引吸过去。   他焦如命丧,猛挣扎,甩得南宫鹰东掠西窜,硬是不肯撤去功力。   “你敢偷本王功夫—一”   水大东越想越急,猛拖南宫鹰至墙角,像摔蛤蟆般想将他撞毙当场。   南宫鹰心知不反击不行了,遂猛展千斤坠,迫住身形,再一用力,反将水大江摔向天空,准备如法炮制,吓得水大江尖声大叫:“来人,宰了他,宰了他……”   洛阳王手下哪知稳操胜算的大王,在此节骨眼儿里,会被弄成小狗般没命喊求救?个个诧愣当场,不知所措。   唯有水牡月虽是惊心,但事关自己安危,她不出招,谁还能挽救?当下大喝,猛冲过来,相准南宫鹰就要劈掌。   岂知南宫鹰早算准此招,冷笑一声,真劲猛转甩得水大江转如车轮,但见水牡丹冲来,直把他父亲当死猪,狠猛砸过去,再转内力,水大江唉唉尖叫,飞身而出,撞得水牡丹四脚朝天,父女俩跌成一堆。   南宫鹰暗运真劲,虽然伤势减轻几成,但少了水大江这股真劲,仍感觉气血浮动,并不适合大功干戈。   他之所以如此做,仍在顾忌于神经老人练此功而变成神经兮兮,他又岂可留此危险?在得收且收之下,他毫不犹豫撤去秘功心法,以自保脑袋清晰。   洛阳王跌身过后,猛弹而起,急运真气,果真减弱许多,怒不可遏:“恶魔,敢偷我神功——”   怒极的地,登时再展“佛灭天地”扑杀过来。   南宫鹰也想试试功力变得如何,猛提真劲,举掌即轰。   叭然一响,双方四掌一撞即分,暴出无尽劲道震得两人倒退十余丈。南宫鹰连翻筋斗落地,血气奔腾,却未吐血。   而水大江竟然落地不稳,噔噔噔连退三步,喉头一甜,吐出满口浓血。   他摇摇欲坠,然而身形之挫败恐怕无法跟内心之挫败相比拟,毕竟他已十数年未逢敌手,此时却败在无名小卒之手,何等让人心灰意懒啊!   南宫鹰也未好过到哪儿去,他虽练了奇异秘功,却不敢大胆使劲吸取对方内劲。以免伤到自己脑门,如此一来,功力虽是增加,却也不多。   若非水大江相对减少,他可能仍占不了上风,尽管此时击退水大江,也只是些许险胜,胸口那团闷血仍捣得他十分不舒服,不过,他仍得装出若无其事模样,镇住洛阳王所有手下。   “有胆再来啊!我就不信斗不过你!’南宫鹰斥道:“还不把女儿交出来!难道要我烧掉你老巢不成?”   洛阳王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感伤直摇头:“罢了,罢了,老夫已老,洛阳王从此在江湖上除名!”说完,感伤晃向内院。   他一走,所有弟子霎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两眼惧意横生,直往南宫鹰瞧去,深怕遭到报复。   南宫鹰见不着那胖女人,岂肯罢休,喝道:“只要交出水牡丹,任何事全跟你们无关。”   一名护卫道:“她可能从后院走了,在老爷落败之后,她即走入。”   南宫鹰大惊:“她敢?”立即掠向大门:“范通,你先找地方安顿,我去收拾这恶女人!”   不等范通回话,他已掠向屋顶,追向后院。   “公子保重……”范通仍为南宫鹰伤势忧心,然而人已走失,他也莫可奈何,背着儿子准备找地方安顿。   范王已然起色不少,虽是一脸苍白,仍露得意笑容:“公子真的打败那肥猪了耶!”更把南宫鹰当英雄崇拜。   范通道:“他要赢就不会输,顶多是把命拚掉,落个同归于尽罢了。”   此话已说出南宫鹰赢此局,全靠狠拚得来,赢得甚是艰苦。   戽斗侠频频点头:“南宫少侠是号人物,竟然功夫如此之高,老夫走眼了!”   李宽道:“他因此伏扬名立万,更为丐帮出口气,实在大快人心。小兄弟,你家公子是什么来头?”   “大漠霸主啊!”范王威风凛凛。   李宽颔首:“有资格,说不定将来还可当上中原霸主呢。”   范王得意直笑:“就得看我家主人心意啦……”笑得过火,又引起伤势,咳嗽不断,追得李宽猛拍他背脊,让他好过些。   他们仍不放心,绕到南城门,探知水牡丹已出城,四人也赶着路,想一探究竟。   沿途丐帮弟子似获指示,很快将消息传来,那水牡丹正躲在东边灵光山里头,四人得以毫不费劲登向山区。   南宫鹰则探出,水牡丹不但躲入灵光山,还躲入净莲庵,不知是想出家,还是掩人耳目。   他仍不放过,一路寻至北麓满山桂花香的净莲庵,南宫鹰见及绿瓦灰墙尼姑庵,冷声即叫:“水牡丹,给我出来,别以为躲进尼姑庵就没事,难道要我连此庵也拆了不成?”   话声方落,一名老年女尼匆忙推门而出,拱手喧佛号:“施主可能找错地方了,本庵并无牡丹这女子。”   南宫鹰道:“少给我装蒜,明明有人看她走进门,你想耍诈是不是?懂不懂出家人不打班言?说谎更是严重!”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怎不去度那毒女人呀!”南宫鹰斥道:“她毒杀亲夫,滥杀无辜,你想办法收拾她吧!”   女尼脸色顿变:“她,她真的?”   “我就是被她毒得半死的前丈夫,让开,不关你的事!”   南宫鹰一掌逼得女尼倒退三数步,哪顾得什么男人禁地,照样冲入尼姑庵。   那女主持拼命想拦却拦不住,南宫鹰如入无人之境,四处搜索,忽见左长廊红影一闪,他猛喝追去,果然见着水牡丹想翻墙逃逸,南宫鹰斥笑,一掌打得她撞墙,跌落墙外。   “还想逃?”   南宫鹰欺掠墙头,但见水牡丹逃开七八丈,凌空再补过来,水牡丹惊怕劈掌反抗,却哪是对手,三招不到,硬被打得毫无招架余地,吓得她泣如小孩。   “鹰郎,我错了,饶我一命好吗?我已看破红尘,我要出家以赎前孽,鹰郎,求求您!”哭得伤心欲绝。   南宫鹰想及阿灵被毒死,恨得又劈去一掌,打得她嘴角挂血,怒斥:“什么东西不好学?去学人放毒?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错了,原谅我,鹰郎,我愿出家以赎一身罪孽……”   “就算你剃十八个光头,也换不回阿灵性命!真是败类到极点!”南宫鹰实在想掐死她:“毒药从哪里得来?”   “什么毒药?”   “还想装?”南宫鹰一巴掌想掴,吓得水牡丹掩面急泣,直叫不要打我:“就是你用来毒阿灵的冰花玉雪露到底从哪得来的?”   “是朱铜城给我的……”   “朱铜城?”南宫鹰顿变:“你们早串通好,要谋夺飞鹰堡?”   水牡丹泣不成声:“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留住你的心,朱铜城说那药可以让你功力减弱,却不会丧命,如此你自可留在我身边……”   “胡说!你明明想毒死阿灵!”   “那是你后来看上那死丫头……我才毒她……”   “你才死丫头!”南宫鹰一掌敲来,打得水牡丹更是恸哭。   “鹰郎,妾身全是为了想跟您在一起,才出此下策,看在妾身一片忠心份上,饶了我好吗?”眼泪鼻涕全都涌流满脸。   “你是忠心地想害死我!”南宫鹰斥道:“心胸如此狠辣,自己得不到的,就想毁去,简直丧尽天良,连你丈夫谋害,你还算是人吗?”   “我错了……”   “杀了人,说声错了就没事?”南宫鹰斥道:“朱铜城什么时候开始跟你有联系的?”   “在小姑出嫁的第二年。”水牡丹道:“他跟我爹来请安,就这么聊上了。”   “可恶,三年前就想杀找,你这恶女人!”   南宫鹰怒火攻心,举掌就想劈死人,水牡丹吓得尖叫连连,泪涕直流,猛叫饶命,想搂南宫鹰大腿。   老尼姑已赶来,佛号直喧:“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南宫鹰猝然一掌劈下,直砍水牡丹脑袋,吓得她尖叫一声,昏死过去,南宫鹰掌劲过处,乱发飞起,水牡丹脑袋已被剃出秃光。   他冷斥:“杀了你脏手!既然你想出家赎罪,就在此好好念经!”   再戳数指,点破水牡丹气海穴,始转向老尼:“交给你了,像她这种恶女人,你喜欢度就度吧!”说完,甩步即走,扬长而去。   女尼双掌合十,不断告谢,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南宫鹰叫懒得理她,直想着,要是坏人全放走,那好人不都全要遭殃?那一掌削下水牡丹头发,等于替阿灵报仇,心情不由爽朗起来,此后将可把水牡丹从内心深处剔除,自是大大功德。   他一直猜不透这奇异秘功为何具有如此神奇功能?它似乎能刺激脑部,让自身潜能发挥至淋漓尽致地步,否则怎会屡遇奇险而突来神力?   然而这功夫真会使人神经错乱?就像神经老人一样神经兮兮?它那刺激玉枕百会两穴的酒醉飘忽感觉,仍威胁着南宫鹰。   然而现在不练它,却如断吸鸦片般痛苦,可是练了它,却感觉出脑袋那股飘忽兴奋越来越快即能出现。   说不定有一天,不练它也像喝醉酒,那岂不惨了?   “不行!不能乱练!”   南宫鹰仍觉这险冒不得,赶忙撤去怪异神功,改练神鹰真气以养伤,免得越陷越深。   他嘘口气,额头全是汗水,抹去之间,发规范王目不转睛瞧着自己,他干笑起来:“神经兮兮是不是?我正为这个烦恼!”   范王老是想不懂,烦恼的人,又怎笑得出来?还猛指自己脑袋?   看来,少堡主受到刺激匪浅,将来得小心照顾才是。范王直觉地这么想。   -------------------------   OCR书城扫描,第一王朝 OCR       第八章 奇人村中访奇人     马车一直在范通控制下往南行。   沿路不断有丐帮弟子指引路线,马车得以顺利找对方向。   半月后,天河口已临。   南宫鹰和范王伤势已好转七八分,几乎可恢复正常跳掠、练功,三人始舍去马车,改为步行。一身乞丐装已换回普通百姓装扮。   吃过中餐后。随便打探,即问出奇人村在东山脚下。   三人迫不及待赶奔而去。   连奔二十里,东山在望,奇人村亦隐隐现形。   此村坐落于两山之间,一条山溪出村口处,隐含一股地灵人杰、山明水秀气息。   尚未进村,只见特殊景象堆列于五里方圆之间,或而几堆蒙古包帐篷凸显村落,或而失如古塔耸立其间,更有不少各俱特色之茅屋、木屋、石砌怪屋散落四处,严然一幅种族大熔炉,任何奇形怪状建筑物皆有。,   范王两眼睁大:“好像杂耍团,要什么有什么,一定精彩得很!”   南宫鹰道:“进去便知结果。”一马当先,行向奇人村。   此村并无界线、街道,全凭个人高兴,谁想在哪儿筑巢即筑巢。谁想大地铺即打地铺,没人管,也没人理,各自我行我素,难得者乃是一团和气,似乎从未引起纷争。   或许这跟齐人有关。   南宫鹰已发现,来此者有两种人,一种是凑热闹者,话声特大,指指点点。另一种则是纯粹具有特殊才能,他们甚少开口,平常全心全力训练或表演自己特殊才艺,遇有讯问,始考虑是否说话。如此各自为政奇景,本就是奇人村特色之一。刚进村,范王发现那茅屋左着一名关头佬,两眼如豆直瞪他。他一时好奇,问道:“你有什么才能?”   你身上有三十五两银子,两錠元宝。关头佬静静的说。   范王不信,抓出银袋算算,竟然一两不差,吓得他眉眼直跳。“你能看穿我口袋里的东西?”   关头佬含笑不语。   “那,那,那在你面前,不就等于没穿衣服?”范王极力想淹小鸡鸡。关头佬道:“我只对银子杆兴趣。”   “其他看不穿?”   关头佬笑而不答。   范王心下稍安,斥笑道:“光看银子有什么用,能透视隔墙壁你准可考上状元,何必蹲在这里呢?”   “人各有志。”   “你根本看不透!”   “你屁股有颗红痣!”   “唉呀!”范王尖叫,赶忙掩往臀部,这还得了,这光头佬分明身怀天通眼,站在他面前,简直毫无保留,吓得他猛南宫鹰及父亲:“快走快走,如果找一个随时能看穿自己穿什么内裤的家伙在身边,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南宫鹰亦是心头毛毛地:“不知他如何看?”   范通道:“奇人就是奇人,多想无用.因为常人根本不能了解他们那一套。”   南宫鹰一眨眼:“或许他对咱飞鹰堡有所用处。”   “到那天再说吧!”范通瘪笑道:“属下一想要光着屁股面对他,已是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了小’   南宫鹰何尝尝不是如此:“或许真是此原因,他到现在还没有被聘走。”   范王道:“还是躲开为妙;到那头瞧瞧!”   拉着两人,前往左侧一排竹造房前,见及有人吃玻璃,有吞火、吐火,学口技。这些技艺较为常见。三人逛逛,也就来到一石头居前。   那里坐着一位瘦小老头,在要着一条黑色小东西,那东西似花似草,东摇西晃,甚至还能蠕动。   见着南宫鹰,他忽而叫道:“你们看过会跳的房子没有?”   这倒是新鲜了!南宫鹰自是摇头小‘房子怎么跳?”   范王道:“我只知人会跳.兔子会跳.房子没脚怎么跳?”   “我给它装了脚!”   小老头突然跳往石屋,猛用力道往下顿坐,石屋受力竟然跳弹数尺高,落地之后还晃个不停。   南宫鹰惊诧中,已发现石屋四个角落装有东西,不免泄气:“你装了弹簧,当然会跳!”   “我做的弹簧天下第一强,怎么跳都断不了!”   “小老头立即抓来装有弹簧鞋子,跳落地面,蹦跳不停满是得意:“看吧!耐用韧性又强,谁请了我,谁准发财。”   “发什么财?范王捉笑:“跟袋鼠抢饭碗?大财就此滚滚跳来?”小老头仍自信满满笑着,等待识货者聘用。   “这双鞋子倒可满足不懂轻功的家伙……”   范工仍想奚落,南宫鹰已把他拉开,毕竟人各专精,不能因此而贬低他人。   “其实,他也满好玩的。”范工顿觉自己表现过火,立即改口:“这么认真在卖弹簧,总有一天会有出息啦!”干笑地掩饰自己困境。   三人逛向他处,很快地又被其他奇人奇事给吸引。   正逛得起兴,忽闻炮声隆隆传至内山谷,那分明是有人在玩火药。   南宫鹰这才想起来此真正目的,立即说道:“咱们到里头看看。”   怀着一股期盼,领着范通、范王父子穿出奇人村,往两山间小溪谷行去。   婉蜒行约半里,早人深处,忽闻烟硝味浓沉扑鼻,该是摸对地头,再行百步,已见着一块巨石被刻上“雷公区,闲人免进”草体狂字。   范王想笑:“这人自比雷公?他会打雷?”   范通道:“方才那声音,不就跟打雷差不多?”   范王想想也对,好奇使然,他急于想瞧瞧这位异人,于是再往前行百丈,前头已出现一排乱石堆积而成之石堤,写着“留步,留步”四字,日久未整理,乱石已塌了不少。   三人欺往乱石堆,往里头瞧去。   只见是偌大数百丈山谷东一堆碎石,西一堆凹坑,灰泥、黑土、黄屑散乱各处,尤其正对面山峰,早被轰如蜂巢般难得再见绿树青草。   而在溪谷中央,正有一位披头散发,满身泥灰,大概是老头的魁梧大汉,在搬动一尊铁黑色大炮,他不断调角度以瞄准,对山那边似乎堆了几颗红石子之目标。   南宫鹰眼睛锐利,已瞧清此人面如将军,甚至衣衫都可见及战甲般鳞片,其满身肌肤已被硝硫火药灼伤似地,粘了不少斑斑疮疮,他仍一副认真,着实奇人一个。   “该多点硝石粉,方才轰得弱了些……”   那将军将大炮架于木头以及石块搭成之炮塔,瞄准之后,立即抓向旁边一包包红蓝绿黄黑不等之东西,丢人炮管里头。   想想,再多丢两红包,想想,又丢两红包,这才心满意足搬来一颗膝盖大炮弹,塞人炮管中。   他满心高兴蹲在炮管后面,以目测瞄着目标,然后不停,点头,邪邪笑起:“这次非命中不可。”   他很快插上引信,然后点燃引信,众人心情顿时随着火花挤紧,但见引信越来越短,短到钻入炮孔里头。   猝然轰然一响,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南宫鹰三人尖声大叫,双手掩耳,但那叫声仍被炮声压去。   三人不肯错过机会,淬见炮管猛喷烈火,或而是后作力太大,整支炮管,连同炮塔木头,甚至石块顿时反弹暴飞,吓得那将军没命抢扑地上,南宫鹰三人刹又尖叫,猛躲石堆下,脑袋方缩回。那头乱石僻僻啪啪落如雨点打来,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又自一阵轰声传至对山,震音、回音连连,直若置身战场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似乎平静下来,始听得将军自嘲一笑“妈的,硝石粉放得过多,又把炮塔轰掉…”   他虽自嘲,却总带得意地想搬回被弹开之炮管。   南宫鹰这才敢伸出脑袋瞧去,老头更是满脸泥灰,他却不在乎,仍认真工作。忽而见及范王捉謔笑起.南宫鹰莫名瞧向他.竟也笑起,由于石堤仍有空隙,方才反轰过来之泥灰竞然穿透间隙.印得范王满面斑如麻花,难怪他想笑。   范王却更笑:“公了你变成花花公子了!”   “我?”南宫鹰这才想到,既然范王变花脸,池当然也逃不掉。哪有心情再笑别人,稍窘地伸手打脸:“没想到会在此当上花花公子!”   范王还想笑。。   范通一巴掌捣来:“没大没小,你敢乱讲话!””   范王吃了响头,这才想起少堡主之尊,不敢再鬼扯,强憋笑意,仍抽笑不止。   三人各自解嘲发笑之际,那将军已发现有人躲在后头,逐大大声道:“谁啊!那么听话的窝在后面?”   照往常,总有人大胆走前过来。当然,他们大都灰头土脸走人,自也是将军闲来乐趣一桩。。   南宫鹰闻言,赶忙抹去脸面泥灰,含笑走出:“大将军好威风!轰得正中目标!”   远山那堆红石已碎烂。自是命中红心。   大将军爽声到:“我已经很久没当将军啦!”   “可是将军威风仍在!”   “这话倒中听!”大大将军瞄向南宫鹰,见他器宇轩昂,亦有气势,立即问道:“你带过兵,打过仗?”   范王顿时接口:“当然,我家公子踏遍东西南北国,简直所向无敌!”   范通猛敲他脑袋:“少胡说!”   正式场合.他不希望儿子乱说,范王顿时知错,哪敢再吭声,抚头干笑,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南宫鹰道:“在下打过仗。有点儿经验!”   大将军忽而哈哈大笑:“对,男于汉,大丈人、就要统领大军叱咤沙场。哪像一般武林掌门人,每天耍耍几剑即陶醉了,他们根本享受不到大军压境,万马奔腾之快感!”   南宫鹰自能领会大将军心境,但瞧他如此痴醉模样,敢情是个战争狂。   他淡笑:“大将军当然也证战沙场,屡建奇功了?”   “当然!”大将军哈哈大笑:“老夫攻占过高丽国,南蛮,还打过匈奴,直逼西域,哪一样不是威风凛凛的,当年我还被皇上策封镇大人将军呢!”   南宫鹰皱眉:“大将军功业彪炳.怎又沦落至此?”   “别说啦!’大将军不想说,却又哧哧含笑带得意说道:“火炮惹的祸!”摸着炮管,活像爱儿般:“我轰了皇上的金鸾殿,还差点儿被砍头,还好,逃得快!呵呵呵……”说到得意处,更笑得不停。   “你轰了金銮殿?”南宫鹰想笑。   大将军捋着满是泥灰胡子,威风凛凛道:“当然,虽是担心,却也心甘情愿。”他道:   “有一天,我忍不住想向皇上进献新发明的新火炮,就这么抬到金銮殿,谁知逍误触引信,火炮轰掉金銮殿半片墙,吓得皇上落地当狗爬、我看情势不对,马上开溜.就这样啦!”   南宫鹰、范通、范王想笑而呵呵笑起.没想到这位将军还有这么一段伟大历史。   “脱离军队,不习惯吧?”南宫鹰问。   大将军道:“有一点儿,但……。”忽而更形得意:“我发现领兵作战虽然威风,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火炮,一轰两瞪眼,,虽有千军万马也抵不过火炮威力来得强大,你没听那火炮轰声?震得地动山摇,无坚不催!”南宫鹰心知那种气势足可吸引任何血气奔腾之人,而且掌握火炮,等于掌握战争致胜因素。   这将军是奇人,只是过于性情,反而惹及皇上而沦落至此,但话又说回,若非他是性情中人,又怎可能全心全意研究出精良火炮呢?   “大将军的火炮,比起四人唐门的霹雳弹又如何?”南宫鹰问。   “唐门霹雳弹?”大将军一脸肃然起敬:“那是绝世珍品,老夫欣赏之极!不过,老夫十数年研究下来,已能明白霹雳弹威力为何如此之强。”   南宫鹰问道:“你能配出此秘方?”   “当然可以!”大将军想到什么,立即四下翻找,终在小溪旁一颗红色石块下掀出一小铁盒,他小心翼翼抽出小指般大小玻璃管,里头装有透明液体,欣笑道:“这就是从霹雳弹拆下来的秘方,是一种油(类似甘油),它加上硝石粉,那可威力大无穷。”   他找来硝石粉包,将玻璃管裹住,突然丢向远方,咚咚落地,轰如火山暴发,炸得石屑喷高十数丈,地震轰来,吓得四人趴地猛躲,石屑乱砸头背,痛得四人唉唉苦叫。   直到石屑落定,范王始惊心动魄说道:“好厉害的玩意儿,要命,要命!”   南宫鹰抬头望向那大如池塘深坑,此时已被溪水渗流,不久将成深水潭,不禁喷喷称奇,如此一丁点儿东西,竟然能炸出这么一大坑洞?实让人难以想象。   大将军爬起,拍拍胸脯泥灰,自得笑道:“只要炼出这些东西,要轰掉整座金銮殿,轻而易举。”   “炼这个,难吗?”南宫鹰问。   “不容易,但可慢慢炼!”大将军道:“何况这东西不必多,只要够纯即可!”   南宫鹰思考着该如何提炼这玩意儿。一时气氛稍稍沉静来。   大将军忽而觉得话说得太多,误了工作,遂摆手赶人:“你解够多啦!可以走了吧!老夫还要研究怎么样才可以做出百百中的火炮呢!”摆摆手,又去扛那尊重炮管。   南宫鹰道:“我不走了。”   “不走?你想碍事?”   “不,我想聘你当将军。”   “聘我?”大将军觉得好笑:“老夫本就是将军,何必你聘用?   南宫鹰道:“话虽不错,但你孤军奋斗,不觉太难了吗?”   “这种东西,多人未必有效!”大将军白眼:“别说外行话!”   “研究自在你脑中,但其他的呢?”南宫鹰道:“比如说,你肚子饿,还得停下来找东西吃,你少了硝石粉,还得四处张罗,这些都耽误你不少时间,你何不跟我合作,我可以提供你最方便的研究环境。”   大将军一愣:“倒是了,每次饿了肚子,都要停工.东西也不好找……”   南宫鹰瞧他心头浮动,知道说动了他了,立即又道:“你若接受支援,必定很快完成任务,有生之年,你的火器将扬名天下。”   大将军动了心,却瞄着南宫鹰:“你找我,有何目的?”   南宫鹰道:“不瞒你说,我是大漠飞鹰堡少堡主,此次前来中原,是想找像您这种奇人异士回去,共同研究新武器,以能保卫我族人,将军对火炮如此内行,当然是在下最想结交之人了。”   “原来你也是一方霸主?”   “不敢!”南宫鹰道:“霸主也要英明神勇将军才行。”   “你要用我的火炮去作战?”大将军面露喜色。南宫鹰笑道:“可能的话,每尊火炮都打上大将军名号。””   如此一来,发明火炮者将是至高无上光荣,大将军更是心动,喃喃念着:“我该用何名才好?””   南宫鹰问道:“失礼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老夫本叫雷军……但十几年前被皇上开除,只好埋名隐姓,改名成雷公……。大人将军呵笑起::其实雷公更具威力嘛!””   南宫鹰点头:“就以雷公烙于火炮上,大将军制造出来的弹药救叫雷公弹,必能赢过四川唐门霹雳弹!”   大将军不禁哈哈狂笑:“好一个雷公弹!老夫喜欢.喜欢!”   范通道:“这么说,大将军是答应跟我家公子合作了?”   闻及合作,大将军笑声顿竭,盯向南宫鹰:“没那么简单,老夫得思考思考!”   南宫鹰道:“随您高兴,只要大将军开出条件.在下必定配合。”   “真的?”   “绝不食言。”   “那……那老夫要……要一百斤硝石粉!”大将军老为硝石粉烦恼,直觉地想解决此事。   “没问题!”南宫鹰道:“只要方圆百里存货够多,三天之内必定送来。”   “老夫还要一百名手下帮忙!”   “可以。”南宫鹰道:“只要回到飞鹰堡,一千名都调给您。”   大将军干笑起来:“其实,只要十名就够了……”   “一切随大将军高兴。”   “你似乎甚有诚意?”大将军仍想出难题:“能不能替我解决炮塔问题?这火炮每次都招架乏力,搬来搬去挺麻烦。”   范通道:“把它固定不就得了?”大将军瞄眼:“你懂什么!固定起来,怎么瞄准目标?”   范通一时干笑,话说的太外行了。   大将军道:“就算弄个炮车也不成,老夫火炮威力太大,定招架不住,若用特大号,岂非像搬大房子,倒弄得使用不容易。”   “搬房子?”南宫鹰突然想到方才那位弹簧老头,房子就装了弹簧,竟然轻得可以乱跳动?霎时欣笑:“有办法了!”   大将军疑惑:“啥方法?老夫想了一辈子都解决不了,你随便想想即解决?”   “不是随便想想,而是碰上奇人,才激发灵感!”南宫鹰到,“奇人村,能人异士多得很,在下必定替您找来奇人解决你的问题!”   “老夫等着看便是!”   “除此之外,尚有其他条件吗?”   “想到再说!”大将军道:“既然你诚心诚意,老夫就和年合作,为雷公弹努力吧!”   南宫鹰子是高兴万分:“在下立刻请人过来便是。”   两人英雄惜英雄般相视而笑。   南宫鹰不想误事,立即准备告退。   大将军突然想到什么,露出怪异表情:“还有一件事!”   “哦?”南宫鹰但觉事出突然,莫要太棘手才好,“将军何事?”   “这事……这事……”竟然带窘起来,灰脸大将军竟然有了红脸面。   南宫鹰感觉出,他似乎为了女人.试探道:“将军可相好的?”“不是,不是!”大将军窘斥道:“七老八十,不来这套,只是几天前,老夫瞧及石堤上有位长发姑娘,本想找她聊两句,她却不吭一声即走人,公子若遇着她,找来让老夫瞧瞧如何?”   范王暗笑:“原来是单恋小姑娘哩!”学聪明了,不敢说出来。   南宫鹰道:“她可有特征?”   “头发长长,抹着红胭脂……好像关外姑娘……”大将军不便形容大多。其实只一瞥眼,也没什么印象。   “在下尽力将她找来……”南宫鹰心知要找着此姑娘.似乎不可能,必要时在镇上选一个便是。   这话不能聊太多,兔得雷公大将军困窘,南宫鹰立即领着范通、范王告退。   待穿出小溪时,范王已忍不住呵呵笑起:“没想到那雷公将军这么色?七老八十还钟情小姑娘?”   范通斥笑:“不准乱说话,他将来是少堡主得力助手,替他娶个妻子又有何不可!”   范王干笑:“可是,总觉得怪怪地……”   南宫鹰道:“别胡思乱想,我看他只是临时想起问题而已,毕竟这种人,研究起任何东西,准是废寝忘食,哪还有时间谈恋爱,说不定我们下次回去,他早忘记有这么回事了呢。”   范通点头:“有可能,奇人村大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光棍,以此可证明。”   范王干笑道:“希望如此啦;现在呢?找不找那位长发姑娘?”   “找找看也好,反正要找的人并不少。”   南宫鹰遂带着两人重返奇人村。   时近黄昏,天色渐晚,彩霞满天,村中居民各自打点,准备生火煮晚餐,一时炊烟四起,形成一幅安贫乐道与世无争景象。   范王最是闻不得饭香,立即叫饿。   “真是饭桶!”范通这么骂出口。   范王反斥笑:“我可不是饭桶成是饭王!”   范通登时发现说溜嘴,斥笑骂道:“没大没小,肚子饿,自己想办法!”   范王笑意顿失:“人生地不熟,有何好想?”   南宫鹰道:“到河边吧!抓几条鱼烤来吃便是。”   临行匆匆,竟然忘了带食物,他得负责任。   既然是少堡主开口,范通、范王焉有不从之理。父子俩领在前头,寻往小溪。   此溪清澈见底,游鱼阵阵,抓它几条并不难,于是范通父于负责生火,南宫鹰则边洗脸边找寻肥鱼,只要相中者,一指点去鱼儿立即翻白肚浮出水面,想及范王胃口奇大,他得多捉几条对行。   眨眼工夫。   十余条手掌粗蹲鱼上手,范王立即抢去,烤向火堆,熟半边啃半边,标准饿死鬼投胎似的。   烤久了,终也轮到南宫鹰进食,他边哈边想最近发生种种事情,想得人神之际,忽闻姑娘歌声传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   南宫鹰往下游瞧去,忽见一白衣女子蹲身溪畔,边舀水洗脸,边哼小调,她似乎不过瘤,干脆光着脚丫子落水,不停打出水花以起玩兴。   南宫鹰直了眼。这姑娘一络长发披肩,丰满的曲线身材那样显眼,尤其那股自然散发而出来之率真野性,直叫人怦然心动,她不是在伏龙山寨一别的银月姑娘是谁?   “是银月姑娘?”南宫鹰登时站起来,想瞧得更清楚。   那姑娘似对自己名字特别过敏,闻言立即转身,浓密眉毛下双眼迷样带情的眼神直往南宫鹰送来。   那张晕红润火嘴唇稍稍抽动,把那天生妩媚,但清纯动人的表情给勾了出来。来。   “会是南宫少堡主吗?”银月姑娘欣喜万分、急奔过来。   南宫鹰一时下知所措,连连应是,却一句话也答不不上来。   范王看在眼里,手肘撞向父亲,暗声表示.快恋爱了。范通敲他一响头,淡淡笑起:   “烤鱼吧!别当电灯泡!”   范王窃笑.虽是烤鱼,却仍不断偷瞄即将发牛伟大爱情的男女主角。   银月迫至,气喘不息,仍欣喜直笑:“公子怎会在这儿?我还以为塞外一别,见不着您了呢。”   “怎会,怎会》这不是见着了?”   “是啊,有缘,到哪里都见得着啊!”银月笑得开心:“以前不大相信.现在倒相信了!”含情而爽朗笑容,让人心动。   南宫鹰反而显得拘束困窘许多,他暗自警告自己不能失态。极了镇定装潇洒道:“我也想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啊?”银月笑道:“还不是跟我爹来此,他想发财想疯了。您呢?”   “也是想方才……”   “不信!”银月调皮地说。   “那,你认为我是怎么来的?”   “因为我,被我吸引来的!”银月玩笑地说、但那玩笑却无轻浮挑逗意味,反而呈现一股真情流露。就像面对十数年故交好友所开的玩笑,更让人觉得她天真无邪。   然而如此大方的话,惹的南宫鹰窘热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人“你看!”银月将左手举起,洁白如雪手臂上套着一只绿中带红玉环,她答笑道:“你挑给我的冷月飞花血.我还戴着呢。”   少女深情至此流露无遗。南宫鹰既然对她动情,如果不受感似乎太对不起她了。。   他不禁鼓起勇气:“好啊!那么漂亮的手,我希望你的。永远戴着它……”   “当然了!”银月欣喜摸着玉环:“不戴他,我浑身不舒服,连睡觉,我都得用丝娟包着它,我怕一不小心,睡觉时弄坏,那样我可会哭死啊!”一“真是严重!”南宫鹰淡淡轻笑,接着又道:“坏了我再给你一只便是。”   “好啊,只要是你送,我都戴!”银月摸着玉环,她心在此环中,如此举止,反而成了她习惯之动作。帜。-J‘小   南宫鹰自也深受那股真情,强烈得让人恨不得把她报在”-。。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然而,此时此地岂能容他尽情发泄?只得以深深眼神传递那股敢情。   银月感受出南宫鹰并未拒绝自几,不禁笑得更甚。   这几个月来的盼望于不安,终于有了结果,是那么开心的答案,少女深情从此有了寄托而不再是茫然飘泊了了!   范王暗地里直叫抱起来,抱起来,亲嘴,亲嘴!   然而他恐怕要失望了。   尤其他激动之余,不小心把烤鱼摔入火堆,啪然一响,眉目传情甜蜜佳人会,终告结束。   银月终也窘心起来,但她摸摸玉环。心情甚快扶平,含笑道:“公子尚未说出,为何来此?当然,一定不是被我吸引来的,因为我也是莫名而来啊?”   南宫鹰道:“我的确为寻发财方法来此,遇上你、再好不过了,我将可以向你爹请教方法。”银月含笑:“爹也许能帮助您;却不知公子急着发财,有何用意?”   南宫鹰道:“飞鹰堡合并了铁蹄帮和铜城十八村,将来开销必定大增,我得想办法才行。”   “原来如此!”银月轻笑:“公子总是未雨绸缨,这个财,发的应该,不像我爹,只想守着财不放,跟守财奴已没两样。”   南宫鹰笑道:“只要是他有乐趣,谁又管得了他?”   “我爹在左山下,那儿有个山洞,住了一个女瞎子,听说对宝藏特别敏感。”   “有此奇人,倒该瞧瞧了。”南宫鹰转向范通、范王父子:“你们去不去?”   “去,当然去!”范王满口欣笑,心头却想着,可以看奇人,又可欣赏伟大恋爱情景,不去才是傻子。   范通也表示愿意同行,还递来香鱼给银月吃,银月含笑直道谢,并问及两父子是谁?经南宫鹰介绍,立时混熟朋友,范通父子俩不禁对银月更具好感。   随后,银月带路,往左山脚行去。   穿过一丛野山菊,山脚秘洞中传出火光,已见着银万金矮肥身形晃个不停,敢情,他并未说服对方而显得坐立不安。   银月追前,含笑说道:“爹,您看,谁来了?”   “谁来也没有女侠来得有用!”银万金不经心地往外瞧。   他一眼瞧不出名堂,又瞧一眼,霎时认出来者,登时惊叫小“是少堡主?您怎会光临这里?”   南宫鹰笑道:“你能来,我当然能来,不对吗?”   “呢……对极!”银万金猛打哈哈:“真是有缘,大漠一别数月,又在此相遇,少堡主威风无限,迟早将统一大漠,小老头在此先祝您大功在望。”“这些,还得靠你帮忙才行。”   “爱说笑啦!小老头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帮什么忙?”   “帮忙发财啊!”   银万金一愣:“少堡主亦为此事而来?”   “嗯”   “那……那隔壁坐坐如何?”   引着南宫鹰往山洞左侧那间临时搭建而成的小茅屋。已摆弄着竹制茶杯,准备招待三人。   南宫鹰皱眉:“银老倒是有心人,准备跟那瞎子耗?”   银万金干笑:“能请她出门,财富自来,可惜并不容易啊!   四人随便坐于茅屋前木头,银月含笑替他们倒茶,她说“来了七八天.沈大娘还是不答应我爹,八成是闻出他身上银味太重啦!”   银万金瞄眼:“少扯你爹后腿,要不是替你找嫁妆,我何需这么累?”   “不必啦!”银月笑道:“爹要不甘心,放弃就是.咱现在就回家,何必在此穷受罪?”   “不孝女.老说这种话厂’银万金斥道:“就算爹有毛病,你不会安分些?养你何用?”   “谁说没用?”银月笑道:“女儿还不是天天跟在你身边打这打点那?好了啦!少堡主在此,你不陪他聊,将来看你如何回大漠去?”说完俏皮走人。   银万金霎时告罪:“对不起,少堡主,老朽实在被女儿整昏头,冷落之处,请见谅!”   南宫鹰笑道:“没关系,我倒想知道,那位沈大娘能帮你发么财?听说她闻得出宝藏,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万金道:“瞎眼者,鼻子特灵,她能嗅出任何古董味道,像现在地面有碎石片,她一闻即知出自何年代,被埋多久,照此灵异功能,请她闻出宝藏并不难。”   南宫鹰有所了解道:“她既然住于此,即是希望被聘走,为何银老请不动她?”   银万金泄声道:“大概如我女儿所说,铜臭味太重吧?可是我已洗了数次澡,怎仍去不了那味道?”   他直觉,是身上带了过多银子之味道,至于形容暴当户之“铜臭”由于只是言语,他自不信沈大娘能闻得出来。   何况,他也不是暴发户,该没那股味道吧?   南宫鹰道:“或许她另有条件,你问过了吗?”   “问过,她却不开口,问了也是白问。”银万金好生泄气。   南宫鹰转向范王道:“你去探探消息。”   “我?”范王惊诧,少堡主怎会看上自己?   “就是你!”南宫鹰道:“沈大娘是瞎子,一定很喜欢小孩.你人,正合她的胃口了。”   “是吗?”范王瞄向山洞.跃跃欲试,却仍想卖乖。   范通一巴掌敲来:“少堡主的命令,你还考虑什么?欠揍是不是7”   范王立即跳开,手抚脑袋;白着双眼:“装一下都不行,不怕我一去不回?”还是往秘洞行去。   范通斥笑:“最好别回来,省得我日夜操心!”   “老是嘴巴硬.我没回来,准哭死你……”范王抱怨地.已走进秘洞。   只见得椭圆型山洞内角,除了一张简陋草床外,只有一口大水缸,或许瞎子根本不需要灯光。   银万金始将灯笼挂在洞口,借此方能瞧及那沈大娘面貌.也许五十几岁了吧?或许更多,一身青布衣洗得发白,满头灰发梳理整齐,一脸皱纹深深,写着她那历尽沧桑一生。   她闭着眼睛,并无凹陷深洞,该非先天性失明.然而如此。非更残酷?她脸面慈祥中带着幽怨地防备,但感觉似小孩靠过眼眉不禁抽动。   “沈大娘您好。”范王极力装出小孩纯真声音。   沈大娘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是方才那老头派你来的?”   “不……”   “胡说,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呃……我是跟我家公子来的,我家公子认识那胖老头.所以被请去喝杯茶而已!”范王但觉她历害无比,瞒不了.只好实话实说,并强调:“只是朋友,没什么重大的交情。”   沈大娘鼻头稍动,随即说道:“没流汗,说的是实话。”   范王暗自唉呀,闻向自己夜窝,搞不清说说还会流汗?   “你来此做啥?”   “呢……他们说大娘能嗅出宝藏,我好奇.就来了。”   “你也想发财?”   “有一点儿,不过,得有机会才行喽!”范王道。   一会儿,他接着又道:“不过,我家公子倒很想发财,因为他是飞鹰堡新主人,他需要养好多兵,不弄点儿油水是不行的。”   “飞鹰堡?”沈大娘稍惊:“大漠那个飞鹰堡?”   “是啊……”范王但觉有异,沈大娘似乎反应过度,不知自几说出少堡主底细是对亦或错了?   沈大娘嘴角抽了几下,冷道:“告诉你家公子,只要他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即跟他走。”   “这么灵?”   “去不去?”“呃……,这就去……”   范王眼看包不住了,只好转身走出洞外,急往南宫鹰奔来,直叫:“成了,成了!”   银万金最是紧张:“沈大娘答应了?”   “是啊!”范王道。   “真的?”银万金更紧张:“你用何方法?”   “我?”范王贼样弄笑着.瞧向南宫鹰:“我把少堡主卖了!”   范通问言,惊心动魄:“你敢出卖少堡主?你这小混蛋!”欺身过来,就要收拾小王八。   范王吓得没命逃开,范通还想追,南宫鹰伸手将他拉住:“看他怎么说,再教训也不迟。”   范通直骂着没大没小。   范王赶忙说出原因:“不是我要出卖少堡主,我只说少堡主是飞鹰堡新主人,沈大娘就说要见少堡主.我能怎么办?”   “她要见我?”南宫鹰甚惊:“她认得我?”   “看来是如此了。”范王道:“她说只要少堡主答应她一件事,“她就跟您走。”   “有这回事?”南宫鹰不禁起身,想探探沈大娘消息.立即行向山洞。   范通趁机扯住儿子耳朵:“小混蛋,竟敢随便说出少堡主身分,不要命是不是?”   “知错啦!放手啊!”范王叫疼,范通终不忍,还是放过他。   父子俩和银万金全都盯着山洞,想搞通沈大娘为何出此奇招。   南宫鹰进人山洞,见及沈大娘,立即拜礼:“在下南宫鹰,大娘有事找在下吗?”   “正是。”顿了一顿,问道:“飞鹰堡位于何处?“天音河附近。”   “你有几位兄弟姐妹?”   “四人,一个姐姐嫁给马群飞,一个妹妹嫁给朱铜城,现已分手,弟弟留下来守飞鹰堡。我十六岁被父亲逼迫娶了洛阳王女儿水牡丹为妻。”南宫鹰道:“这样可以证明我身分了吗?”   沈大娘沉默不语,似在思考。   南宫鹰道:“大娘若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推辞。”   见及她乃瞎子,南宫鹰不禁升起同情之心,心想能替她解决某事,何尝不是一件功德吗?   沈大娘嘴角稍抽动,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下来.冷道:“此事以后再谈,你不是想发财,我可以找一座金山给你!”   “金山?”南宫鹰怔诧:“大娘知道何处有金山?”   “不错,而且还是在大漠。”   南宫鹰更为动容:“会在流花河?那里常有人淘沙取金。”   “地点暂时保密!”沈大娘道:“只要你答应将来替我办件事我就把金山送给你。”   “这……”南宫鹰犹豫起来:“大娘能否透露一点儿7”   “杀一个人!”   “杀人?”南宫鹰更犹豫了,要是对方要自己杀亲兄弟,那非大逆不道:   “不错,杀那弄瞎我眼睛的人!”   “谁那么狠心把大娘眼睛弄瞎?”   “我已经透露不少!”沈大娘道:“你只考虑,要或是不要。”   南宫鹰甚是为难,照她所说,那人必定心性狡诈,但若是她片面之词,自己岂非成了罪人?   “我不能答应您。”话声方出,银万金急忙说道:“大娘别泄气.你要杀的人,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您满意!”   沈大娘冷斥:“你根本就不是个人、出上吧!我不想再跟你们谈!”闭上嘴巴.面目一变得冷霜,但从其表情,可感觉出她心如刀割。   银万金仍不死心:“只要大娘找出宝藏.哪怕买不到杀手.这个仇自能报复成功!”   沈大娘还是不吭声,摆明的不理两人。   银万金的请求.只能刺激沈大娘更悲、更沉心境。南宫鹰从她眼角处.发现收些许闪闪泪痕.心头亦是感叹不已.觉得活着总是充满无奈。   “大娘,不能说出来吗?也许.这事只有我能办到.你让我有思考机会!”南宫鹰叹声道:“任何情况.对你来说,总不会比现在差吧?”   此时的沈大娘.几乎连报仇机会都没有,她心头抽痛用,眼角泪水更渗,那刺在心肺十数年之仇恨烙印.儿乎让她无法忍受。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她猛咬牙:“好,我告诉你,叫他们避开!”   南宫鹰顿时嘘口气,若知对方是谁.自己立即可定夺,心头疙瘩自除去。   他转瞧银万金及范通,范王三人,意思已很明白,纵使三人甚想知道,但主人命令岂可侵犯?   范通立即拉着儿于,毫不考虑拜退出去,节骨眼儿里,他哪敢开玩笑,表现出忠贞行径,颇让南宫鹰感动。   银万金但见范通走人,他哪敢再留?眼前的南宫鹰在他心目中,可比中原任何一名霸主都来得不好惹.这是他直觉的想法。   否则、他是不会任女儿和他交往——连一句警告话都没说,闻言之下,猛打哈哈说:   “你们谈,你们谈!”高高兴兴地退去。   人走了,洞中一片沉静,独间灯笼烛火叭叭响,那是飞蛾火自焚声。   沈大娘深深吸口气,忍着泪水不流,在得知四下无人之际,始叹出十数年悲气,嘴角老是抽动着.不知从何说起。   南宫鹰静静瞧着她.在等那似乎可能让人震撼心扉的消息。   “我的仇人就是……”沈大娘终于咬牙说出:“怒马堂堂主!”   “马群飞?”南宫鹰果真被震着。   “正是。”   “是他弄陪你双眼?”   沈大娘默点头,想及伤心事.泪水终于滚落双腮,她急急擦去,却更流。   “怎么是他?”南宫鹰实在想不出马群飞为何要对她下毒手。   “我是他第一任妻子……”   “你是他前妻?”   “没错!”沈大娘道:“他一立以为我死了,我却赖活到现在……”   南宫鹰简直不相信这人会是马群飞前妻,她看来已五十开外,头发皆斑,又岂能和马群飞那种意气风发之中年模样相比拟?   难道她们是老妻少夫相结合,一差就差上十余岁?   沈大娘似感觉出南宫鹰疑虑,深深吸气.压抑心头悲怆,手摸向自己脸面,那条条深空皱纹早就陷入那颗烂碎得下能再烂的心坎里头。   她那只手在抖颤,声音更怅凉:“当我听到你姐姐嫁给他时我已知道我老太多了,想必头发已斑白,皮肤必定皱成鸡皮,然而,一个瞎子,能活过来已不容易,又怎再顾及其他种种呢?”南宫鹰顿觉逼她回忆那非人般生活,简直比杀了她还残忍,暗自轻叹:“是了,一个失去照顾的女人,当然老得快……”   从沈大娘脸面之间,仔细搜寻,竟然能勾出年轻时之美貌。南宫鹰想不出,马群飞为何要陷害她?   “夫人必定遭受相当大委屈吧?”   沈大娘闻及对方称自己为夫人,该是得到对方承认了,不禁长叹:“都怪我的鼻子,能闻出金山在哪里,结果惹来这场灾难   南宫鹰甚惊:“夫人是说,你已找到金山,而且早已落人马群飞手中?”   “恐怕是吧!”沈大娘回忆往事:“那该是十三年前之事,我本就对古董特别感兴趣,也对一些瓷器金银之类东西过敏,只要风吹水流,总会闻出些许味道。   “马群飞因而叫我顺着流花河找寻真正金矿藏在何处?我花了两年时间找到了,也告诉他,谁知他竟然对我暗施毒手,不但弄瞎我双眼,还置我于死地。   “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逃过一劫……唉……真是造物弄人……”感伤叹息声.让人觉得她多么希望未曾有过此事。   南宫鹰惊心动魄,原来马群飞早藏有金山银矿,难怪他有恃无恐,根本不把大漠放在眼里而准备进军中原,心机之深沉,实让人感到心寒。   “他已经开采金矿了?”南宫鹰问。   “可能吧!”沈大娘道:“这该问你们明眼人。”   说的也是,南宫鹰心想,纵使马群飞已经开采,也是秘密进行,否则怎会半点风声皆未泄露?   他问道:“不在那金矿在哪儿?”   沈大娘道:“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呃……”南宫鹰不禁犹豫,纵使马群飞行为卑鄙,但他去姐夫之实,想直接杀了他,未免无法向姐姐交代。   可是,说不定他也是在利用姐姐,根本毫不关心她。南汞鹰遂道:“这样好了,他若真的那么心狠手辣,我答应夫人,将他到你面前,杀或不杀,全凭你处置。”   如此答案,无异已是宣布对抗马群飞,而且能满足沈大娘复之心,她激动得整个人在抽搐:“多谢少堡主.老身没齿难忘!”   说着泪流满面,起身就要下跪。   南宫鹰不忍,赶忙扶她:“大娘不必多礼,若马群飞真的如此心狠手辣,任谁都该挺身而出啊!”瞧及沈大娘落难至此狼狈,他更坚信自己该为她出口气。   沈大娘谢声不断,泪水更流不断,足足抽咽数分钟.始忍住悲怅之情,说道:”金矿山在流花河上游,照我上次勘察.该在鹰堡地盘跟怒马堂交界之山脉上,只要少堡主派兵占领.自可占为己有。”   南宫鹰颔首道:“我会的。”   然而,他却想.这是马群飞的命根子,若强行派兵占领、不起火拼才怪,以怒马堂和飞鹰堡旗鼓相当势力、实在下宜动他,否则花费代价必定难以估计,更何况还有北方的红灯教.这事可大意处理?   “或许可利用马群飞进军中原时,来个扯后腿……”南宫鹰这么想,当然,这还得先探出金矿山才可做此盘算。   他道:“大娘不妨回到大漠,一方面替我找出金矿山位置,另方面也好有人照顾,想来马群飞早已认不得您。   “至于报仇一事,在下既然说出,自会实现诺言,只是,在还得顾及飞鹰堡和怒马堂火拼之可能。   “所以,希望大娘允在下以最妥善计策对付马群飞,如此避免将来伤亡过大。”   沈大娘颔首:“你办吧!只要有生之年,能亲耳听他死讯,我已心满意足。”   “如此甚好!”南宫鹰欣笑道:“等在下处理几件事情之后,必定与您会合,现在还请大娘跟那银万金先行回大漠如何?他虽贪婪些,但本性并不坏。”   沈大娘道:“他女儿是否同行?”   “可能是吧!”南宫鹰虽对银月动情,但此行任务艰巨,不宜太过分心,还是放她回去来得较为妥当。   沈大娘闻言已表示愿意同行。南宫鹰这才将银万金唤来,交代必需好好照顾她。   “那当然,那当然!”沈大娘是银万金财神爷.他当然拼死命也要照顾得无微不至。此时的他,笑得简直跟哈巴狗一样,直问大娘要什么?渴不渴?来杯香茗如何?   任沈大娘泼他冷水,请他出去,她只想安静,银万金仍是笑脸大开.毕恭毕敬退出山洞.十足马屁精一个。   远方银月瞧及,直摇头,父亲真是财迷心窍得已无人格,但想想.他肯为女儿花大箱金银财宝赎人.却也只能感叹苦笑了。   南宫鹰退出山洞后,极力保守沈大娘身分,以免范通为难,毕竟范通仍受马群飞控制,而且范夫人还在怒马堂当人质,有些事不说,他通反而会比较好过些。   解决了银万金之事,南宫鹰还得为自己事作盘算,尤其是雷公大将军之要求————…   一百斤硝石粉。   他问向银万金:“哪里能买到百斤硝石粉?”   银万金稍愣:“要那么多?想炸垮泰山是不是?”   难得开口的范通知道该开口了:“少堡主已聘请一位火炮大专家,他开出条件就是百斤硝石粉,还有……”瞄向银月姑娘,在这里,除了她,还有谁能让男人瞧一眼即怦然心动呢?   银月从他眼神已猜出那火炮专家可能是淮.闻言已欣笑道:“是不是山谷那位老公公?”   南宫鹰眼睛登时发亮:“你去过山谷?”   “去过啊!”银月笑得动人:“那老公公发现我.两眼色眯地,我吓着就溜了,这可好,公于聘了他.将来可就头大了。”   “我的头比你更大!”南宫鹰本以为若雷公将军喜欢的话,便找个顺眼的嫁给他便是,但他竟然看上自己意中人,哪能随了事?   范王见状,又叫好戏开锣喽,想及老将军还敢抢着三角爱,他已笑得两眼眯眯。   银月感觉出什么:“公于是说.老公公提到我了?”   “是啊!他想跟你聊聊……”南宫鹰颇难为情。   银月无奈摊摊手:“那就聊啦!让公子为难,我更难过。”含一笑:“不过,要是老公公太那个,我可会溜的。”   “你不溜.我才担心呢?”南宫鹰解嘲地说.解决此问题.他的甚开心。   银月闻言,甜笑起来:“希望老公公只是一时眼花而已。”   银万金道:“谁还眼花?老叫你别乱跑,别乱瞧男人,别乱鞋子乱跳,你就是不听,老是慧来一堆色男人.你不觉得烦.老我已快被你整倒了!”   银月红着脸:“我又不是故意的!”   的确,她虽一身充满野性之美,但那只能归于她长相及身如此惹人。至于心境,她仍纯真无邪,甚至已达到不知如何拒别人地步,每当发生此困境时,她唯一方法即是逃开,害得她只能留下来,累个半死地收尾巴。   银万全瞄眼:“若是故意的,早就掐死你,哪还容你逍遥到现在!”   银月干笑着:“好嘛!我以后小心些便是……”   银万金再瞄一眼,始转向南宫鹰,一脸丈人看女婿般笑态,说道:“她就是逍遥惯了,行事没头没脑,总会惹些事情,但都无伤大雅,闹闹即过去,少堡主千万别对她产生偏见才好。”   南宫鹰笑道:“怎会?银月懂事得很,她不也帮着我解决问题?肯去见见雷公将军,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她?”   银万金闻言,笑态更可掬:“说的也是,银月虽迷糊,不过,说起来还算很懂事,准娶了她.也算是福气一桩啦……”瞄着女儿,笑得更暧昧。   “老是说长说短!”银月斥向父亲:“正事放着不办!”转向南宫鹰.欣笑道:“现在去见老公公吗?”   “呢……明天吧!”南宫鹰还是觉得白天较为妥当:“你多休息,明儿才有精神对付老公公。”   银月笑眯双眼:“唉呀,想的好严重,我对付不了,溜人便是,干嘛还要养足精神呢?”   南宫鹰弄笑道:“请别大意,要从他手上溜人并不容易.因为他火炮百发百中,轰你一下,银月保证变成月饼!”   此话引得在场请人呵呵畅笑,银月亦是笑不合口,自我解嘲:“要真是如此,你们把月饼分了,吃了便是.谁叫我那么不中用?”   范王道:“到底是月饼还是肉饼?”   范通敲他脑袋:“还挑?银月姑娘要是变成肉饼.我看你准成葱油饼!”   范王抚头干笑:“我看是烧饼吧!再敲下去,就快变成馒头了。”   范通斥笑着:“你这一辈子、除了想吃,你还能想什么?”范王笑得更窘,无言以对,只能说这么一句:“谁叫你把我取名饭王?这辈子都被你害惨了!”   “哇,贪吃还怪起你老爹?”   范通登时追杀过来,吓得范王没命逃开,父子俩一阵追逐,惹得南宫鹰及银月、银万金笑声不断,直道父子活宝一对儿,想不闹都难。   两父子已追远,银万金始转回正事:“少堡主聘请那火药专家,有何用处?”   南宫鹰道:“一火炮可抵千百兵,将来的战局将靠此一决胜负,我聘他,自有其道理。”   “是了,谁能掌握优良火炮,将可掌优势……”银万金颔首:“好吧!小老头这就替少堡主张罗百斤硝石粉,好让雷公将军轰个够。”   南宫鹰感激地拿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可能的话,再聘来十名手下,也好帮助将军工作。”   “这么多?”银万金接过银票,两眼发直,接着又道:“太多了吧!恐怕用不完……”   南宫鹰道:“剩下的你就留着打点,用来当作护送沈大娘费用亦未尝不可。”   银万金想及沈大娘,心情就来,这才欣然收下银票:“小老头就遵照堡主意思办理啦!   还有其它要事吗?”   “呃……这里可有炼油郎?”南宫鹰想及雷公将军那瓶透明甘油之威力,自也想聘炼油高手提炼它。   “炼油郎?”银万金不解。   半晌,他又问道:“少堡主为何对炼油郎有兴趣?”   “事关火药配方问题!”南宫鹰道:“找个炼油郎帮助雷公大将军,说不定事情能进行得较为顺利。”银万金大略听懂,点头道:“西村那头倒有个家伙,灌油功夫到家,听说他炼油功夫亦是一绝,少堡主不妨前去看看。”很快地将地点说清楚。   南宫鹰道:“自该前去瞧瞧。”心想沈大娘之事已了,遂转向范通、范王.其实最终目的还是银月,道:“你们去不去?”   银月正想找不到借口跟在南宫鹰身边,开言立时叫好:“去啊!见炼油郎.说不定将来还可靠此发财呢。”   在得知情人为何而来之后,她多少有心帮忙.没事想些发财梦,未尝不是一件快乐之事。   范通、范王父子唯命是从.两人只有点头的分.但点头之间,那股暧昧笑容,倒让人玩味几分。   南宫鹰懒得叮揣测两人心思,当卜一挥手,引着三人往西村方向行去。独留银万金,他则忙着为巴结沈大娘而盘算种种计划,笑声自是不断。   有了银万金指点.南宫鹰很快找到西村那栋最是光彩灿烂的房屋。   说它灿烂,并非指它被布置得新鲜亮丽,而是这本屋个但屋前屋后,就连屋顶、檐角全挂满汕灯,灯光灿亮.乍看之下,犹若干柴焚烈火,煞是光彩夺目。   “也不怕把自己茅屋烧掉!”范王这么说,却对这位把灯挂在屋顶上的奇人感到好奇。   四人走近。始发现一位年约四十上下,身穿布衣中年人.正坐在屋前肥玩着倒油人瓶之绝技。   瞧他一勺勺清油,若无其事地倒人铜板大瓶口,倒让人觉得,他的确有几手功夫。   忽见有人走来,那本是莫不在乎表情,忽然认真起来,他本是相貌平平,此时却两眼发亮,似乎急着想表现自身才能般,猛地起身.手捧油盆.一勺勺地倒人瓶子里头,这还不止。   兴之所致,他干脆爬向早就准备好的竹梯直登屋顶,然后迎着风向,技巧非常地将整盆清油往下倒。   清油成线.飘如雨丝,似灵蛇游晃,竟然神奇无比全溜进地面瓶子里头。   如此功夫,可就非一般常人所能练得来了。   范通、范王父子见状,不禁鼓掌叫好,然后范王想吹气弄弯油线.那炼油郎就是厉害,任由范王如何干扰,他照样神灵活现地将清油注人瓶中。   耍了几手,范王只好认输,直道这老头有点儿门路。   银月则笑得动人:“请他回去表演特技,恐怕财源滚滚呷。”   南宫鹰笑道:“靠杂耍赚钱,飞鹰堡恐怕要沦为戏班人”   “说的也是。”银女笑的更甜。   那炼油郎但觉四人走得够近,始将油盆收起、攀梯而下,他的身材不高却有一双粗大手掌,大概长年玩油。指甲已泛黄,如此显得更有油味。   “我不卖油!”炼油郎瞧着南宫鹰,张开嘴巴,门牙掉了一颗看起来有点儿滑稽:“否则我早就发了。”   南宫鹰开笑道:“那你卖什么?”   “卖技术!”炼油郎道:“我炼出来的油,连风都不怕!”   他指向屋檐那盏挂炊罩之油灯,一手扇去,火花四晃,就是不熄。然后.他颇为得在淡笑着。   范王见状说道:“这还得了,要是失火,准烧个清洁溜溜。”   他邪笑地瞧着这问木屋,似已感受到焚如灰烬之情景。   范通斥道:“少说废活,他炼的是油,谁叫你拿去烧房了!”   炼油郎欣笑:“不惜.我只顾炼出最好的油,至于别人怎么用,那是他的事情”南宫鹰道:“什么油都炼得出?”   “当然!”炼油郎道:“我贾家炼油技术已有数百年经验,连全国最大油行老记生还是从贾家分出去的。”   范通道:“既然老记生油行都比不上你,技术当比他强,怎会沦落至此?”   炼油郎轻轻一笑:“说来话长,总归一句,家道中落,我一直在找识货主人,好东山再起!”   瞄着南宫鹰,似把他当成识货主人。   南宫鹰道:“只要你能炼出好油,哪怕没人要?”   炼油郎道:“当然,我什么油都能炼得出来。”   “甘油呢?”南宫鹰又道。   “甘油?”炼油郎眉头一皱:“甘油用途比较少,除了药用,很少用来引火,不知公子炼它何用?”   “配炸药。”   “配炸药?”炼油郎第一次听及,愣在当场。   南宫鹰含笑道:“不错,只要你能炼出那玩意儿,贾家技术必定更进一层。”   “好,冲着你这句话,我就炼给你看!”炼油郎道:“可有样本?”手一伸,急着想炼。   “现在就能炼?”南宫鹰好奇。   “当然,否则我这些油哪儿来的?”   炼油郎转身推开大门,里头一阵浓油味传出,只见得大锅连着小锅,大铁管连着小铁管,活像肚肠般牵满整间屋子,加热处却在屋后,此时传来敲敲打打声音。   “还有人?”南宫鹰问。   “我弟弟。”炼油郎道:“人有点儿痴呆,不过他的炼铁功夫可不差。”南宫鹰喔了一声,未再追问,目光不断搜寻这奇怪的炼油机器。   炼油郎说道:“请公子把样本拿来,在下好研制炼冶技术。”   南宫鹰干笑:“它在山谷一位将军手中,明天再给你如何?”   炼油郎稍失望,但很快接受事实:“好吧!明天就明天,今天先看看我的煤油!”走向一铁管下,伸手扭去,铁管漏出清水般煤油,装入透明瓶子,他颇为得意:“我的煤油不但燃得亮,而且不起油烟,是油中精品!”   拿出棉条沾人瓶口,随又拿出火折子打去,火花引燃棉条果然未见油烟,甚至连味道都显出清香。   银月惊诧:“这油味怎会像桂花香?”   炼油郎自得说道:“我加了桂花油精;这技术难在烧了之后仍会发出淡淡清香,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办到。”   南宫鹰喷喷称奇:“好技术!若自己能卖油淘,那岂非找出另一条财路?”   炼油郎道:“只要有足够油源,就像有足够的桂花瓣,那桂花油精自然炼不完,也卖不完。”   南宫鹰欣然点头:“你找得到油源?”   “我知道的,大概都被老记生抢走!”炼油郎道:“或许你该从老记生下手——如果我们合作的话!”   “当然合作!”南宫鹰把他当宝:“我自会找老记生探消息!我决定聘你,你可接受?”   炼油郎瞄着南宫鹰:“通常有人聘,我会跟他走,但已经失望四五次,希望公子能应付在下才好,尤其是刚开始的财力!”   南宫鹰轻笑:“一定让你满意!”   范通道:“我家公子要是不行,天下可能没有让你满意的人了!”炼油郎欣喜道:“如此甚好,我叫贾状元,说是炼油状元,并不为过。”   南宫鹰笑道:“好名字,果真行行出状元,又何必真正当官呢?”   炼油郎欣笑:“说的也是,这正是我引以自豪地方!”   范王暗自想笑,自己占“王”字,管他“状元”足足有余,不自觉地竟然显起威风。   南宫鹰道:“咱就此说定,贾兄暂时先替雷将军炼甘油如何?待我从老记生探出消息,再一同经营此事业不迟。”   “好啊!反正没事,找点儿东西炼炼也好!”贾状元道:“不过,在下还有个请求;世上只剩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你聘我,自然也要聘我弟弟。”   “没问题!”南宫鹰道:“手足情深,能在一起最好不过,我竭诚欢迎!”   贾状元闻声,欣喜直笑,走往后门,推开门扉用,那头儿似若打铁铺,一位光着上身,两眼凝神若痴的短发壮汉,正目不转睛地注视铁板上那烧红的圆铁条,他即是贾状元弟弟贾榜眼。   南宫鹰觉得贾榜眼虽有些痴,但那是对某种东西过于投入之痴,跟白痴完全两码子不相干,若说有,该是较为憨厚那类型。   想来他该未见过世面,毕生以炼铁为伍,身上早烙了不少疤痕,和雷公大将军颇有类似之处。   “阿眼,快来见见新主人南宫少侠。”贾状元呼道。   贾榜眼若有所闻,却仍专注那块铁,哺哺说道:“我在研究铁管上的螺纹……”声音憨而老实,似乎未听进哥哥所言。   贾状元还想再喝。   南宫鹰及时道:“由他研究去吧!等他较轻松时再说,免得误了他的思考。”“也不知在想什么?”贾状元干笑道:“我弟弟就是如此.一到晚胡思乱想,没头没脑,不过,他倒是挺安分,从未替我找过麻烦。”   南宫鹰笑道:“智者不也是想多于说?说不定他会想出一番天地呢!咱们退出去吧!让他免受干扰。”先行退到屋前。   贾状元自知南宫鹰心意,不再勉强弟弟,掩上后门,径自走出前门,南宫鹰已等在那里,含笑而立,从怀中取出一张一千两银票道:“这是下聘定金……”   贾状元连连挡手回绝:“公子多扎了,在下要的是发扬贾家炼油术,并非在意现在能赚多少,何况此时有钱也没地方花,收了倒不如不收。”   南宫鹰会意,不再强送,笑道:“贾兄既然如此说,那小弟兄好暂时不提此事,待将来贾家炼油术用得着时,再谈便是。”将银票揣回怀内。   贾状元笑道。一如此甚好,期望此日早点儿到来。”   “你的期盼,自也是我的期盼!就让咱们共创事业高峰!”南宫鹰笑声不断,面对贾状元,他一直心存礼遇,倒让贾状元颇刁有受宠若惊之心。   两人再聊些有关炼油问题,南宫鹰想起弹簧客.遂暂时告退,并约好明日相会时间,始带着银月及范通父子离去。   贾状元为表示知遇之心,特地加油于灯盏,霎时火光熊熊滔天,映得百丈通红,引来南宫鹰等人会心一笑,直道这群奇人大多性情中人,多交几个应该不赖吧!   带着笑声,南宫鹰已寻至装有弹簧那栋石屋。   不到盏茶光景,石屋已现,小老头仍倚门而坐,屋檐那盏油灯昏昏暗暗,比起贾状元那种熊熊火光不知弱了几百倍。   不过,小老头还是一脸神气,见人即起,准备再耍那弹簧绝技。   范王笑道:“不必要啦!我们早看过了。”   “看过了?”小老头稍愣,但心念一转已想出什么,轻笑道:“原来是这位公子,是否对我的弹簧感兴趣,又折回来了?”   耍着手中毛毛虫弹簧,显得信心十足。   南宫鹰含笑道:“正是。”   小老头笑了,笑得甚开心。他似乎有预感.事必成真,果然这人又折回来,连连拜礼:   “在下毛豆,毛笔的毛,豆子的豆,请多多指教!”笑得眼角皱纹深深,似见老友。   南宫鹰自也回礼,笑道:“在下想请先生帮忙,设计解决一种问题……”   “但说无妨,只要跟弹簧有关,我一定办得到。”   “解决火炮乱跳问题。”   “火炮?”毛头眉头一跳,想不通这有何问题?   南宫鹰道:“就是炮车引炮之后,必会往后弹,你设计一个能反弹回去的弹簧,问题自然解决,就像你这间会动的石屋一样!”   毛豆灵眼一转,恍然道:“我懂了,懂了!没问题,这并不困难.除了这些.公子还有其他要解决的吗?”   南宫鹰笑道:“你能解决这问题,已是天大发明,从此可以名留千古啦!”   “真的?”   “到时,你自会知道。”南宫鹰道:“你将跟山谷那位火炮先生合作,你可愿意?”   “雷公大胡子?”毛豆稍惊:“他不是一向不欢迎人家靠近的吗?”   南宫鹰笑道:“当他知道你可以帮他解决火炮问题,他会敬你如神明!”毛豆笑了:   “要是解决不了呢?”   范王顺口即说:“很简单,把你当弹簧弹着玩便是!”   毛豆自得一笑:“要真如此,我也认命啦!”跃跃欲试地说:“我何时过去?”   “明晨如何?”南宫鹰道:“你今晚先想个概念.明儿好跟雷大将军研究研究!”   毛豆没意见,等在那里,“那”个没完,大概想收点儿什么定金。   南宫鹰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千两银票交给他:“这些先拿去用,将来事成之后,你将享有无尽财富。”   毛豆见及一千两,眼睛随即发亮:“公子还要给多少?”   “看你表现,越好给越多!”南宫鹰含笑:“直到你满意为止。”   “那,贪财,贪财了!”毛豆不断打哈哈,很快将银票收人怀中,笑的更是开心。   范王暗自瞄眼:“像个守财奴小!”   南宫鹰心想事已谈成,再聊几句,已告辞离去。   毛豆连送三百丈,始返回自家,拿出银票.禁不住跳跃起来毕竟熬出头了,将来前程大有作为,说不定还可光耀门楣呢!   南宫鹰返回木屋后,银万金特别让出自居房问让他下榻,至于银月,仍含情脉脉地替他料理床被。   抬眼望天上,弦月皎如雪,南宫鹰不禁提议赏月去,银月一口答应好啊!两人逐双双行往山头高处,甩下范通、范王父子。   范王讪笑着:“有了女人就忘了我们,被遗弃滋味不好受啊!”   “少在那里乱说,没事给我练功!”   范通一个响头打得儿于搔头换脑,不禁苦笑,不敢再吭声。挥起双手,有一式没一式练着南宫鹰平常所授之把式。然而他心情总定不下来,时有抽笑情形发生,及至后来,连范通也装不下去,斥骂一声,任他去了,自己则找银万金品茗聊天,想渡过一个惬意夜晚。   直到三更。南宫鹰和银月返回。   虽然两人感情甚深,却仍保持以礼相待,瞧得范王好生失望,每以为此次赏月回来,该是拥如情人,结果还是各走各的,连手都没牵着,实想不透少堡主存何居心?   直到昏睡露天草床,他还是想不透。   次日一早。   炼油郎贾状元迫不及待地找来,南宫鹰只好匆匆盥洗过后,准备带人前往山谷,至于那毛豆,一并叫范通给找来。   一行五人,全往山谷行去。   谷中仍不停传出轰声,五人绕过小溪,抵达那排乱石堆成之石堤。见及黑灰处处,南宫鹰和范通父子不禁想起昨天被轰成麻花脸之溴事,因而呵呵笑起。   银月跟着娇笑:“那天我就是躲在这里,被老公公发现的。”   为了别让雷公大将军胡思乱想,她特别加了一件麻黄外袍,掩去了动人身材,然而举手投足之间,那股娇中带媚神韵,早让身旁的贾状元及毛豆怦然心动而深深被吸引住。   还好,碰上了大胡子雷公,两人始将注意力迎向深谷,只见得雷公将军似若疯子,不停地在摆设那尊火炮,并未察觉有人光临。   南宫鹰不愿现在打扰,有意让在场请人见见状况,遂要他们等在石堤,静静观赏。   果然,不到半刻钟,雷公大将军已准备好一切工作,登时点燃引信,目已逃开七八步,掩身跳落洞中。   火炮炸开轰然巨响,地动山摇,那尊火炮猛往后跳翻,连带轰起无数细石尘烟往回冲,南宫鹰、范通、范王暗自叫好.赶忙背对火炮,缩身石堤。   剩下银月、贾状元及毛豆不明究理,惊呼一叫,还是缩身躲藏,但尘烟扫过,穿透石缝隙,果真在三人脸上印出斑斑点点花纹,仍显威风般猛点头。   银月淡笑道:“上次我也看过,没想到此次威力更强了……   范王道:“看完,回去之后,一路上是否逢人便笑?我是说人家笑你,或者你笑人家?”   银月回忆:“好像有这么回事,怎么?”   话未说完,范王已捧腹笑抽肠,笑得银月嫩脸发红,直道怎么回事?   贾状元、毛豆被笑声吸引,反瞧银月,发现麻花脸,自也忍不住笑起,银月已然发现两人脸容,本想笑,但伸手往脸上摸去,不禁嫩脸更红了。   “好坏!都不说!”   银月瞄向范王及南宫鹰,急忙奔向溪边洗脸去了,想及上此莫名走在小村,简直更让她难为情。   贾状元、毛豆看得想笑。   范王讪笑道:“别乌龟笑大鳖,两位也请溪边一游吧!”笑声更滤。   贾状元、毛豆互望一眼,随即脸红,直叫丢脸,很快地奔逃小溪,先脸去了。   这些捉謔笑声,当然引起雷公大将军注意,他急往回瞧后现南宫鹰,霎时惊喜:“公子这么快就回来?可带来我要的?”快步奔来。   南宫鹰含笑道:“差不多啦!除了百斤硝石粉以外,其他都已到齐,你看!”伸手往溪边正洗完脸往回走的银道:“你是不是想跟她聊天?”   雷公大将军一眼瞧去,那花容月貌,野中带媚的脸容,正是深深印在脑中的形貌,不是她是谁?   在此毫无准备之下见着,他不禁窘红脸容,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干笑个没完。   银月倒是落落大方行来,含笑道:“老公公,您在找我吗?”   “是,呃,不是!呃……”雷公大将军更形困窘,老脸更红:“你……你很像一个人……”大概是梦中情人之类。   银月也非没脑子,闻言说道:“是不是像您女儿呢?”   一她想引话,雷公大将军一时想不了这么多,立即哈哈大笑以掩窘态:“就是,就是像我女儿,真的,好像,像极了。”   “那,老公公就把我当成干女儿吧……”银月道。   “当真?”   “我都来了,还假得了吗?”银月干脆叫声“干爹”哄得雷公大将军更形爽声大笑。   “好,我认你了!”雷公猛招手:“快过来,让干爹瞧瞧!”   银月落落大方行去,含情注视这位莫名干爹,心头却想着,或许当他干女儿.可以替心上人解决不少麻烦.偷偷瞄向南宫鹰.传过来正是感激眼神,她不禁心花更形怒放了。   雷公大将军直盯长发披肩,灵眉秀眼,皮肤吹弹将破的绝世美女,越看越满意,笑声更豪放:“来来来,让干爹摸摸你的发.实是三生修来福气啊!”想伸手,却又收回,干笑道:“太脏啦!”想去洗手。   银月却伸手抓向那粗大手掌,含笑道:“干爹的手怎会脏呢?女儿还是喜欢它,这是一双玩炸药权威的手啊!”   她抓得紧,雷公更形激动,反揉银月双手.虽然有些色眯眯,却是真情流露,笑声更畅快:“说得好,你也喜欢炸药吗?干爹可是天下第一把好手!”   银月含笑道:“看得出来,女儿最喜欢火炮了。”   “好极了,走!我带你瞧瞧干爹的行头!”   雷公拉着银月,直往火炮堆奔去。   此举瞧在洗脸返回的贾状元及毛豆两人眼中.只有猛吞口水分儿,两人直道可不可以认银月当干女儿?   范王瞄眼斥笑:“你们不怕雷公大将军一炮轰了你,就说吧!’此话一出,两人不得不打消念头,免得自找麻灿,心想还是等老将军退休再说吧!   南宫鹰只能打哈哈表示以后机会多的是.他仍想办正事,望着毛豆走向翻倒地面之火炮道:“能不能在火炮尾巴装个弹簧,好让它自动弹回原位?”   毛豆一口自信:“可以,只要知道弹药威力.我自可配出需要弹簧。”   南宫鹰满意点头:“最好是弹回来时,要跟先前位置一样,免得再瞄一次。’”   毛豆道小‘可以啊!只要将弹簧固定,火炮水远都弹不走。”   “那.一切都交给你了……”   毛豆直打包票,他迫不及待已拿出长尺,量起火炮长宽宽度,也好配制适当弹簧,南宫鹰接下来正准备引荐从状元给雷公大将军之际.银月已把他带过来,雷公一脸歉意:“老大认了个于女儿.反把公子冷落了.抱歉抱歉!”   南宫鹰含笑道:“何来歉意之有,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吧!今大为了庆祝将军收于女儿,咱们一同到镇上大吃一顿以庆祝,顺便介绍工作伙伴给将军如何?”“好极了,就这么说定!”雷公大将军此时有女万事足,竟然放弃研究多年工作,想去逍遥一顿。   南宫鹰随又征得贾状元及毛豆同意,始带着这群人离开奇人村.往小镇方向行去。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九章 劫 囚     一席酒,喝到三更天始结束。   倒霉的还是范通父子,不得不准备马车,将烂醉如泥之大将.军及贾状元和毛豆架上车,拖回奇人村。l   至于银月也是醉了七分,静静地倚在南宫鹰怀中.装出九分.醉意,尽情享受那股深深甜情蜜意,南宫鹰没惊动她,他何尝不想尽情呵护这位绝世美女啊!   唯有范通,已有八分醉意,还得驱马办事,幸好他吃过苦头,知道何者为重,倒也理得有条不紊,驱着马车直往奇人村方向行去。   乡下道路,自是崎岖难行,颠簸中,犹见贾状元及毛豆想呕。这还得了?南宫鹰赶忙点了他俩穴道,以免呕脏了车身.而无处容身。   范王则逍遥坐在车尾,两脚直晃,不自觉地还哼起小凋:“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人变神仙!”   唱着,唱着,他忽然发现夜路上,不停有人影闪动,似在跟踪马车。   他惊觉地停止唱歌,全心全意注意夜路,果真发现有人影晃在后边,他急往南宫鹰喊去:“公子,快!有动静!”   南宫鹰敏捷往回瞧:“何事?”“有人跟踪!”范王伸手指去。   南宫鹰顺其手势瞧去,那人闪人草丛,却使野草晃动,他冷道:“果真有人……”   想将银月置于一旁以办事,银月却自动醒来:“出事了?”   “可能有人跟踪……”   “去看看?”银月勉强坐起,理着秀发.以免形态难看。   南宫鹰正想回答,范王又叫:“来了来了,是女的!”   他已发现那人穿深色裙装,彩色上衣,正是女人装束。   “女的?”南宫鹰直觉反应会是水牡丹,可是人又没发胖,不知是谁?遂叫范通停下马车,等那女子大驾光临。   那女子本有意躲闪,但似乎横下心,挺起胸脯走近,及至十丈远处,已可瞧清她相貌不差,大约三十上下,梳譬于后脑,插着一只金凤凰,每走一步,凤凰即晃,闪闪生光,该可感觉她出身不错。   再走三丈,她终于停步,说道:“该是南宫公子吧?”   “你找我?”南宫鹰颇诧异,他根本不认得这么一位女子。   那人没回话,仍说道:“我知道你在找寻发财方法,我可以提供你一辈子都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方法。”   “哦?”南宫鹰半信半疑。   “如果你想知道,三天之内到五羊城,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那女子转头即去。   南宫鹰惊愕她说走就走.想追又不好意思丢下银月,情急中问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得你。”   “生意谈成,不就认得?”那女子道:“我叫甘灵仙………”   话方说完,她已闪人弯道,消失无踪。   南宫鹰喃喃念着甘灵仙,还是想不出此女是何来路。   范通道:“要不要属下去查?”许久,他已没干本行了。“先送他们回去再说吧!”南宫鹰道。   银月含情道:“我送他们吧!这点儿事,难不倒我。”   南宫鹰含笑道:“不急,她说有三天时间,不必急于现在.还是回去再说吧!”   他怕半途有听失闪,所以坚持这么做,银月也不多说,任由爱人安排便是。   如此一来.一路上反而显得沉闷.心头不断揣想这女子为何三更半夜找上门?   然而除了当面询问她之外,恐怕无人想得出原因吧。   范通加快马车速度,很快地,已抵奇人村。   南宫鹰示意将雷公、贾状元、毛豆全都移往山谷处.也好三人醒来时,继续今天交流感情。   范通还是请示打探消息,南宫鹰只好同意,他欣喜不已,拱手即去。   范王想去,却被父亲挡下,留在山谷瘪心得很.南宫鹰不得不教他几手功夫,免得他无聊而径自溜走。l   直到四更天,南宫鹰始有空儿陪银月.她老是体心会意地在替情人分担事情.知道雷公之重要,不敢离去太远.免得雷公醒来,找不到人而发生情绪化举止。   南宫鹰走来,瞧及此幕,歉意升起,握着银月柔手.深深道声“对不起”。银月嫣然一笑,直表示这是她该做的,不足挂齿。   两人眉传心意.感情不由更浓了。   “如果我去了五羊城.招待将军回飞鹰堡之事.恐怕就得靠你帮忙了。”   “放心,我会尽力的。”   银月靠向情人胸怀,说不尽满足甜蜜,南宫鹰拥着她.一切不必多说。两人心绪若彩蝶,早不知飞向何处而紧紧纠缠,难分难离了。   次日。   雷公大将军醒来,果真延续昨日高兴心情,赶着替银月介绍火药种种,银月有任务在身———替心上人安抚这奇人,遂凑兴学习。   至于贾状元及毛豆.也由于混得够熟,照着昨天所聊事情,各自分工合作.配合着雷公,开始研究如何改良火炮。   三入一人状况,开始进人了废寝忘食阶段,倒省了银月不少麻烦,忙里偷闲地陪着南宫鹰逛向附近奇人村,探寻更多奥秘之处。   直到傍晚。   范通始赶回奇人村。   虽是一天一夜没睡,他仍精神抖擞,这似乎是练过茅山术之专长。   南宫鹰很快接待他于山谷石堤旁较隐秘之树荫下,问及种种原因。   范通道:“那妇人的确叫甘灵仙,不知来自何处?只知她嫁给刁青洋为妻,她丈夫却犯了死罪,将在三天后问斩,她想叫你去,可能跟救她丈夫有关。”   “刁青洋犯何罪?”南宫鹰问。   “谋杀哥哥刁青海!”范通道:“有人亲眼看见他把哥哥推落五羊山上一处悬崖,因而被定罪,他却矢口否认做过这种事。”   南宫鹰问:“你认为他做了没有?”   “很难说!”范通道:“五羊城府衙戒备森严,想潜进去并不容易,而且我得赶回来通报,所以才放弃探寻监牢任务。”南宫鹰道:“甘灵仙呢?她真的知道发财术?”   范通道:“大概吧!她并未对丈夫陷人牢房而慌张,似算准公子会去救人,她当然应该有把握告诉公子所想要的答案才是。”   南宫鹰道:“这么说.她也准备好,随时等着我去五羊城了7”   范通道:“为了她丈夫,她似乎没有必要再耍阴谋之必要。”   南宫鹰频频点头:“说的有理……”兀自思考起来。   范通道:“不知公子去或不去?”   南宫鹰笑道:“去去也好,我实在很想知道她有何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方法。”   范王这才拍手叫好:“对嘛!有财不发.实在说不过去、”   范通瞄眼:“别高兴太早,少堡主未必会带你同行!”   范王一时焦急:“少堡主千万别把我留在此,我们一向同进同出,何况我的伤……还有一点点没恢复……”   “这就是啊!”南宫鹰笑道:“此去可能会动手,你还是留下来养伤好了!”   范王登时改口:“不不不!我只是说还有一点点,这一点点大可忽略掉,其实,也该算是痊愈了,您看!”耍了几手,劲道不错.呵呵笑起:“老实说,我对劫囚很有经验,带我去,准错不了!”   范通瞪眼:“你何时劫过囚,我怎不知道?”   范王于笑:“在怒马堂啊!你一天到晚往外跑,当然不清楚了!”总带点儿吹牛心虚之态。   范通斥道:“看是玩家家酒的吧!这次去可玩真的.你行是不行!”   儿子冒险,老爹总是不大放心。   范王道:“不经历过,你怎知我不行!”   范通还想说,南宫鹰已开口:“算啦!反正都跟到中原.再把他丢在这里,总是说不过去。”范王登时欣喜:“还是少堡主明理,我爹就昏庸多了!”   “什么?你敢说我昏庸?臭小子,找死不成!”   范通立即追杀,吓得儿子没命逃开,一时喝喊连连,惹人笑意。   银月瞧着两父子追杀后,仍转瞧南宫鹰,含笑道:“你要走了?”   “嗯!”南宫鹰难奈别离之情,欲言又止。   银月倒落落大方,含笑道:“去吧!这里一切事,我会处理很好,几天后,也该跟爹回大漠,到时希望能再见到你。”   南宫鹰深深点头:“我一定很快回来。”用力抓起银月双手,扣得甚紧,浓浓情感随那力道传来,银月好生欣慰。   “我得走了,来日再见!”   “来日再见!”银月含情说完,忍不住欺身亲向爱人脸颊,惹来一脸红晕,轻轻退出几步,笑的含情脉脉。   南宫鹰感受这股甜蜜之情,心知该是带着它离去之时,遂招招手,拿出男人豪迈气息.告别而去,追向范通父子,临消失山谷转角处,始转过头向银月招手,叫声“保重”消失远处。   “你也保重……”   银月招着手,追来两步,终究住足、虽仍甜蜜有加却也抹上。一丝别离惆怅,她极力往好处想,否则漫长日子将又如何熬过呢?   夕阳渐沉,霞光满天,远山飞雁翱飞,独显孤寂。   五羊城最大特色即是捕快之多,全国第一。   有人说,随便把杯子往外丢,砸中的必定是捕快。   本来,此城落于长江支流三角地带,本是龙蛇混杂,犯罪连连,让人听而却步之城镇。   自从新太守上任之后,干脆把大半守卫变成捕快,日夜巡逻此城,起初还引起宵小反抗。   但三年下来,邪终于不胜正,干坏事者渐渐混不下去,转移他区。   五羊城终于平静下来,几乎已达到夜不闭户地步。   一时,落人五羊城的罪犯,即若羊人虎口,再也无法脱身,名不胫而走。   如此一个重兵城镇,想劫囚并非易事。   但南宫鹰和范通范王父子还是赶来。   三人走在路上,至少有一百颗眼珠子盯着不放。   南宫鹰直皱眉:“这些人吃饱没事干?老以盯人为业?”   范通道:“他们全是捕快,不管是身着官服或老百姓服装都有可能是捕快在身。”   南宫鹰道:“那咱们岂非成了眼中钉,很难逃掉?”   范通道:“反正没犯法,他们未必敢上前找麻烦,倒是想合甘灵仙碰头,得小心为是;她就住在城西安宁客栈,咱们住进一道想办法跟她联络便是。”   走过四条街,安宁客栈在望,原是间布置高雅、颇有古朴代之客栈,住在那里,想来不会太差才是。   三人先用过午餐,始住进客房。   范通早已注意四周状况,他道:“餐馆上有七名捕快监视中及厢房则有三组人员轮流看守,尤其是甘灵仙所住厢房的墙壁,就有一组人员潜藏其中。”   范王道:“干脆全部把人放倒,咱们自可自由行动。”   刚学了点穴功夫的他,不停抖着食指,想点什么人。   范通斥道:“你敢保证街上那头永远不会走进门?”   范王干笑:“来一个点一个,怕什么?”“只怕你手指头点肿了,还有一大半仍想排队进门!”范通斥“没事少出馊主意,这可是玩真的!”   范王干声道:“那谢怎么办?咱们跟甘灵仙足足面对面,想接并不容易。”   南宫鹰问向范通:“‘你确定她是住在对面?”   范通道:“没错,那厢房前挂了三盏红灯笼,听说是她为祈丈平安所点燃的。”   南宫鹰点点头,忽然一扬手,弹出一道指劲,直穿三十丈远灯笼,叭然一响,灯笼晃动,打向门窗,那头立即应声谁,推开门,只见一袭黑衫女子现形,先见及她头上那只凤凰闪闪生辉.已能确定她即是甘灵仙没错。   她那声喝喊,惊得潜伏捕快凝目盯去,南宫鹰则将门半掩,防被人发现,随又抓来纸条,写上几字,揉成小豆般颗粒,照势过去。   他功力不弱,猛打出去,直若电光石火,让人瞧来似幻影.哪到会是传信纸团?尤其这群捕快虽自认有两下子.但比起绝顶手可就差得太远了,根本察觉不到。   纸团打在甘灵仙头上.叭地若有惊动,她猝有所觉伸手摸头,摸着纸团,赶忙将窗放下,打开纸条瞧瞧.已然明白来者何   “他终于还是来了!”   甘灵仙深深嘘口气,推开房门,径自走出,或许心感丈夫之死,她已穿上一身黑衣罗裙,表情更是惆伤.连脂粉皆未施抹,显憔淬许多。   南宫鹰本是约她到后院隐秘地方相见,岂知她却大大方方来,还敲门,吓得南宫鹰、范通、范王惊诧不已,她竟然大胆到这种地步?“是南宫公子吗?”甘灵仙已开口。   南宫鹰再怎么说也装不下去,遂道:“正是。”推开门,走了来。   此时,他才真正瞧清这女子,具有成熟风韵,嘴角长颗豆朱砂痣,凭添几许冷静、精明之处,他顺便注视四周,七八对眼直瞪过来,摆明的监视,还露出猫捉老鼠神情,实让人碍眼得很。   甘灵仙含笑道:“别理他们,在五羊城,不被监视那才怪事反正都已穿帮,南宫鹰自是落落大方,含笑道:“别忘了,可能接受你的条件,如此被监视.恐怕不易办到。”   甘灵仙道:“我相信你的能力,连洛阳王府都通行无阻.哪怕这小小的五羊城?”   南宫鹰摸摸腮角,淡笑道:“现在我倒要听听你能拿什么我发财?”   “等救出我丈夫,我一定告诉你!”   “要是你们溜了呢?”   甘灵仙嫣然一笑:“谁能从你手中溜走?未免太高估我这妇人了吧?”   南宫鹰不断打量她心思为何,却难以瞧出结果.只好放弃问道:“你丈夫真的谋杀亲哥哥?”   甘灵仙闻言感伤道:“他是被冤枉的,当时我也在场.是我怕自己不小心滑落深崖,根本和我丈夫无关!”   “你没向县太爷说去?”   “说有何用?”甘灵仙叹声道:“县太爷自认清官,那些捕快想邀功,只要途着人,多半判罪,我没被牵连共谋,已是不幸中大幸了!”   南宫鹰知苛政猛于虎之道理,遂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什么计划?”甘灵仙道:   “还能如何?当行刑那天,强行劫走便是,能不能成功全靠少快帮忙了。”说完泪水盈眶。   坚强,只不过是她表面装出来的罢了。   南宫鹰摸摸鼻头:“那……行刑之日?”   “明天午时……“甘灵仙感伤道:“我已接到通知,明天前去午门收尸……”掩面将泪水拭去,眼眶却红通通。   南宫鹰道:“好吧!赌它一次,你明天也不必出现,找个地方躲起来便是。”   甘灵仙这才露出感恩笑容:“只要公子能将人劫出,小女子一定履行诺言,将发财方法告知您。”   南宫鹰道:“真有那地方?”   “千真万确……”甘灵仙似决定什么,道:“它是一种东西.能让你取不尽,卖不完.而且人人都需要。那是我丈夫发现的东西,所以你必须救他出来,只有他知道那东西藏在何处。”   “什么东西?每个人都需要它?”南宫鹰想不出.随便猜一个:该下会是灵丹妙药吧?   大家都抢着要?”   甘灵仙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到时公子自会明白,明日之事全看公子了.您若研究好,请随时通知我,要我配合之处,也请说明.我们已谈得过久.他们必定怀疑跟劫囚有关。你小心应付便是,我得回去了.一切全靠你帮忙。”   感激眼神再瞧来,甘灵仙始怅然转身离去。   南宫鹰静立当场.不断思考此问题,忽见那群化身捕快游动,他则绅士般笑笑,伸手打个招呼,始往屋内行去、不必关门。还将窗户打开.摆明的来个针锋相对。   范通曝光,显得不自在:“少堡主.这是……”   “甘夫人说的没错,在五羊城根本逃脱不了监视一咱们顺其自然便是,反正是明抢,不必管那么多。”范通闻言始较坦然,道:“既然明抢,得要想办法断其后否则麻烦必定不少。”   他发现,打开窗户,捕快秘探不敢靠进,反而省了被窃听麻烦,必要时还可以拿起桌上茶杯敬茶,显得甚是悠游自在。   南宫鹰道:“我就是为此事,找你商量。”   “我?”范通干笑:“我这两下子只能做接应吧!强行劫囚全靠公子本领啦……”   “不,你得一同进行才能断后!”南宫鹰道:“此次要借重你的易容术!”   “易容术?”   一嗯!”南宫鹰道:“我想过了,在全城皆捕快之下,纵使把人劫走,必定引来全城追杀,甚至追赶数十里仍无法甩脱。一方法即是你先藏于行刑南门广场,在我行劫时.放出烟雾得以将人救下,并立刻替他戴上假发,以掩人耳目,你则以替身出现,好让我挟带脱逃,直冲城外,以引开大批捕快.如此一来那刁青洋自有机会脱逃,而且可摆脱追兵。”   范通恍然:“这是好计策,可是,我得先看过刁青洋本人才知道要如何易容啊!”   南宫鹰道:“这没问题,待会儿我会找甘灵仙带我们一同探监,去看看刁青洋长相。”   “县衙会准吗?”   “是清官,当然会准,又是见最后一面,任谁也不忍不准吧?”   范通点头:“如此倒是行得通……”已决定这么做。   “我呢?我要扮演啥角色?”范王正为派不上用场烦恼。   南宫鹰道:“你大概只能雇一马车往南行,到时我们自然会去找你。”   “这是什么任务?一点儿都不刺激。”范王颇为泄气。范通爱子心切,斥道:“想刺激?我拿针刺你个够,保证让你回味三天三夜!”   找不到针,捡起茶叶骨,即想刺来,吓得范王赶忙跳开,还是一脸不甘。   南宫鹰只好把事情说的重要些:“别小看雇马车工作,咱们劫囚之后,全靠它运人脱离险境.你得小心从事才是。”   范王顿时有了被重用感觉.始呵呵笑起:“早说嘛!我还以为是先逃跑呢!”想及囚犯仍要搭乘马车,刺激感立即涌上心头.连连保证没问题。   此举逗得范通会心直笑,毕竟小孩还是要用哄的。   三人再讨论一些细节之后。   南宫鹰起身走出厢房,向捕快秘探打个招呼,绕过桂花园,走往甘灵仙住处,换他敲门。   甘灵仙急忙开门,见人急问:“你想妥了?”   “嗯!”南宫鹰道:“请带我们去见你丈夫吧!”   “见我丈夫?”甘灵仙惊愕:“你不是说,劫囚之时,要我躲得远远?”   “现在情况有变!”南宫鹰道:“到时,你得易容,以接应你丈夫,我会找人顶替他.不过得先看看他长得何模样才行。”   “我丈夫人很老实,关了近一个月,想必已是满脸胡子了吧“还是亲眼瞧瞧,以免误差!”   甘灵仙认真点头:“好吧!我去买些酒菜,就算做最后告别南宫鹰伸手制止她:“别说最后告别四字,因为有我在,一切将可相安无事。   甘灵仙感恩挤出笑容:“多谢公子帮忙,小女子没齿难忘!”南宫鹰伸手做请动作:   “走吧!时间已不多。”   甘灵仙猛点头,想返身收拾什么,但总是毫无心情,只哭弃,抹去眼角泪水,极力装出镇定,也说声请字.始领在前头带人。   南宫鹰伸手招向范通父子,两人迫不及待赶来.走了会儿碰上秘探捕快,南宫鹰含笑道:“麻烦请带路如何’!”   “你们想去哪儿?”捕快稍窘,身分根本掩藏不了。   南宫鹰道:“衙门啊!想探探我表兄,不行吗?”   “你表兄?”捕快斥道:“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带路!”   南宫鹰道:“你不怕功劳被人抢去?”   那捕快想想,还是冷哼一声,终于引在前头,直把人带到衙门。   他道:“要看人,也该懂得行规吧……”   甘灵仙闻言立即想捏银子塞给这家伙,南宫鹰却制止他,道:“你被开除了!请便!”   随手一招,又招来其他捕快,气得他老脸绷紧,直骂走着瞧,悻悻离去。   南宫鹰对那较年轻捕快道:“你去通知总捕头.就说刁青洋亲属想探监。”示意甘灵仙将银子给他。   那年轻捕快掂着重量,但觉满意,始轻叹道:“唉!世事多谁叫你丈夫犯下重罪,我们想帮都帮不上忙,能帮的.大概只是让你跟他见上最后一面吧!请节哀顺变,跟我来吧!”   他仍掂着银子,似乎在五羊城,收受贿赂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范通暗骂,若要砍头,这些贪污者全都该先行刑.以正王法。   可惜那捕快没感觉,大步路去,先行通知总捕头去了。   甘灵仙趁此机会买些烤鸡、腊肉……等等南北口味.准备孝敬丈夫,纵使他可能被救出,但想及他也可能出差错,甘灵仙两眼通红含泪.心如刀割。   待行至衙门,总捕头龙子俊高大身躯已挡在门口,一身淡彩色黄锦袍穿得体体面面,胖脸、浓眉、大眼,外带朝天鼻,倒有几分官味。   他一手按于腰际鬼头刀柄,一手背负于后,君临天下地瞄着三人,最后目光落于甘灵仙身上,稍带威严,且装和蔼道:“你该是刁青洋的妻子了?”   甘灵仙忙道:“是的。”   “唉!真是命运弄人啊!”总捕头捋着八字胡,三只碧玉戒指闪闪生光,显出他不俗身份:“你进去吧!至于这三位……”他不断打量南宫鹰。   甘灵仙焦切,感伤道:“他是我表叔,唯一能完成刁家遗言的人,还请总捕头能够通融。”   南宫鹰拜礼:“此时此刻.全靠大人网开一面,让小的能见他一面。’”   “这个嘛……”总捕头故作沉思状。   甘灵仙急切迎来.抓向捕头右手,泣声不已:“大人开恩.让小女子完成最后心愿吧!”一张百两银票塞了过去。   总捕头但觉礼物上。手,终于点头:“好吧!不过.只能会面片刻,要是县太爷知道,我可担待不了!”   甘灵仙立即道谢,差点儿还磕破额头。南宫鹰、范通、范王自是装模作样直拜礼。   总捕头很快喝来手下,将人带人地牢探监。   他则行向暗处.打开银票瞧瞧,百两银票就此到手,这婆娘是真懂行情,可惜是人家老婆,否则交上她,说不定财源因此滚不断呢。   他有点儿后悔,这么快即让太爷判人死刑,油水至此终断。然而,都已定罪,多想无益,收起银票,特别吩咐手下加强戒备,这表叔看起来似非普通人,得防他一点儿才是。   他亲自守在地牢附近,以免突生意外。   至于南宫鹰等人,进人地牢之后,昏黑灯火让人感觉阴森森,再通过一道铁栅门,情况陡变,里头至少关了二十余人,乍见有人进门,立即喊冤,有人甚至吃起甘灵仙豆腐,幸而捕快冷喝、始镇住这群要犯。   直到最后一间死囚房,始见及一位三十上下,头发散乱,刺胡满脸的瘦弱死囚孤坐于墙角。   甘灵仙见状,立即扑前,泣声道:“青洋,我来看你了,你还好l吧?”   那刁青洋闻及声音,始有反应,木訥地瞧着妻子,复瞧向南宫鹰、范通父子,脑袋似已空空,一脸茫然模样。   他注视几眼过后,突又激动起来:“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没杀我哥哥……救救我啊—一”抓向铁栅门,泣不成声哭嚎着。   甘灵仙紧抓刁青洋双手,泣声不止:“‘我这就救你出去,你忍忍,一切将可雨过天晴!”   刁青洋听不下去,一劲挣扎,手铐脚镣耍得卡卡作响!   南宫鹰则冷静注视刁青洋,但觉他相貌平平.若有特征,该只是鼻子较塌,嘴唇较黑,和一般老百姓并无两样,冒充起来并非难事。   然而,他又想及这种人会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发财财源?   但瞧瞧甘灵仙,她虽俗气些,却有着一股富家女格调,又怎会看上这该说跟樵夫差不了多少的男人?   “或许是坐牢让他变了样子吧?”南宫鹰想着,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说不定他剃光胡子,装扮一下,会是一表人才呢!   范通则不断记起刁青洋特征,也好明天冒充他。   至于范王,却灵目乱溜,他第一次进人中原地牢,处处觉得好奇,当然要瞧个够,也由于他的乱瞄,引来守卫神经过敏直握刀柄,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刁青洋求过妻子、捕快之后,反求南宫鹰,还是那句,他是被冤枉,快救他出去。   南宫鹰轻叹地只说一句话:“吃饱吧!要逃才有力气!”   甘灵仙赶忙将莱饭置于牢内,并趁机说出明天将劫囚一事,始将刁青洋情绪给压下不少。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烤鸡和腊肉……”甘灵仙言之欲泣。   刁青洋哪咽得下?每扒一口饭,就像吃药般难以吞食,甘灵仙不断劝他食用,然而劝不了三口饭,捕快已催人,时间到了。   任由刁青洋疯狂急叫别走,甚至狂嚎,甘灵仙还是涕泪满面地被架出去。   南宫鹰和范通、范王相继离去。   跨出牢房,仍能听及刁青洋哭嚎声,使得三人感叹不已,直觉人生最惨莫过于含冤而死,便也对刁青洋产生几许同情心里。   待走向衙门时,总捕头已迎上来,甘灵仙赶忙抹去泪水直道谢,总捕头摆着手直表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目标仍盯向南宫鹰。   “想必你表亲要你救他出去吧?”   “将死之人,哪个不求救!”南宫鹰回答。   “那你是想救他了?”   “是你亲人,你救不救?”   总捕头哈哈谈笑几声:“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办法救他!”“可惜你不是我!”   南宫鹰不想再跟他谈话,拜个礼,说声“告辞”,已领着范通。范王父子离去。   总捕头仍自一脸莫测高深笑容,待人走远.始邪邪一笑:“这家伙必定有所行动,我就等你上勾!”   吩咐手下,特别注意南宫鹰行踪。   范通也已察觉总捕头怪异眼神,道:“明天劫囚工作恐怕不易顺利进行。”   南宫鹰道:“本来就不易,却得完成,还是照计划进行.你有把握冒充他了吗?”   范通点头:“没问题,只是甘夫人……也需易容一番……”   甘灵仙道:“时下捕快这么多,咱们似乎逃不出人家眼线。”   南宫鹰道:“那就出城办事,大不了躲入山区,待晚上再潜回来不迟。”   甘灵仙只有任凭安排命运,终也点头:“还要回客栈拿东西吗?”   “你有何贵重东西?”南宫鹰道:“若没有,暂时放着便是,也好掩人耳目。”   甘灵仙感伤摇头:“除了一些衣衫,我哪还有贵重之物……”   范通道:“那就是不必回去之意,咱们这就走吧!”   在南宫鹰点头之下,四人很快行向东城门,快步出城.后头虽跟着几名捕快,但在南宫鹰转道山区之后,很快已甩掉捕快之纠缠。   四人来到一间早已废弃多年破庙,范通立即使出看家本领.拿出一些药物,有的类似浆糊,往甘灵仙脸上抹去,等那东西于缩,甘灵仙一张如花似玉脸面变成风干橘皮般缩皱.眨眼间老了四十岁。如此神奇效果,连南宫鹰瞧得不免喷喷称奇,果然行行出状元,范通易容功夫实是到家。   “我的变肤术,绝步天下!”范通很得意:“就算撕也撕不下来,得浸泡盐水三时辰才行,夫人可以安心冒充便是。倒是你的头发,除了花白之外,还得剪短,因为我得冒弃你丈夫,头发必需接长才行。”   甘灵仙毫不犹豫:“你剪吧!”抽掉金凤凰发簪,秀发落满头,凭添不少妩媚姿色。   范通无暇幻想,他只沉醉于表现自己易容功夫上,立即拿出利刀.一手切下大把黑发,使得甘灵仙变成短发,散乱满头,状若疯婆子。   范通灵机一动:“干脆你冒充疯婆子好了,头发再剪成狗啃状,必定更像。”   此时甘灵仙说什么也不肯,终也显现女人护发心态,逼得范通不得不放手,改花发丝变成灰发满头。   范通再加以整理,连她双手肌肤都变皱,不到一时辰,一位驼背老太婆正式诞生。   此时若有镜子,甘灵仙恐怕打死也不肯相信那会是自己目前长相。   范通边欣赏自己杰作忍笑道:“你记得将话音变粗变重些,最好带重听,可掩饰不少缺点。   “待明天我们将人救下之后,你立即得剃掉他胡子,并替他换穿新衣及戴上如意帽,以掩身分。   “这些动作得让烟雾散去之前完成,大约有三分钟时间,你最好多多练习。”   甘灵仙猛点头:“小女子自会小心。”   “该自称‘老身’了!”范通道:“千万记住自己身分,兔得穿帮!”   “呃……老身明白!”甘灵仙果真有心练习,立即摹仿老太婆动作,倒有几分味道了。   南宫鹰道:“若走脱五羊城之后,最好改走水路,因为我将引他们走陆路,然后咱们再约定见面地点。”   “就龙门渡口好了。”甘灵仙道:“那里离此地已远.该很安全。”   南宫鹰点头:“就这么说定!”以下“希望别黄牛”他暂时忍下,免得让人说他度量狭窄。   接下来,范通替甘灵仙做最后修饰,现在,她只要换穿老太婆衣衫,立即成了如假包换的老太婆。   如此神妙之技,连南宫鹰都赞不绝口,心想有机会还准备学它几招呢!   范通怀着得意神情,弄完甘灵仙之后,也开始为自己易容,找不到镜子。只好请宝贝儿子看着修正。   范王得了父亲遗传,对易容之术早有涉猎,修正起来自是有模有样,拿着奇妙胶质东西,在父亲脸上填填补补,随后修眉毛,捏皱纹.连嘴型都捏出来,此时若再套上散发、刺腮胡,将和刁青洋长相相差无几。   甘灵仙瞧得啧啧称奇,终于感觉出范通易容术之奥妙,若他心存不良.恐怕自己准被骗得团团转。   “这是张人皮面具……我可以摘下!”范通很快地将头发往两腮刺去,末端陷入胶状物里头,待其于缩后,拿出利剪剪去.刺腮胡立即现形,剩下头发还可编成散发,挂在脑袋上,可谓物尽其用。   一切弄妥后,胶皮亦干去,他轻轻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就此制成,南宫鹰叹为观止,把面具接过手,又摸又戴,赞言不断。范能道:“面具已成,现在最大问题是习青洋身上的手镣脚铐,若未解开,我可要找假的挂挂,行动未免不便。”   南宫鹰道:“看情形,如果当时刁青洋还戴着那些玩意,你勉为其难挂着便是,我会在最短时间之内把它扯下,也就是挂而未锁之意。”   范通问言始放心不少:“这还差不多,否则岂不重死我了?”   甘灵仙急声道:“那我丈夫呢?他要是挂着,如何走人?”   这倒是问题。   南宫鹰脑门一转,道:“看来我得想办法连你丈夫枷锁一起扯掉……小小县城,手镣脚铐该不是什么精钢打造的吧?”   “要是真的精钢所造呢?”   “你最好祈祷它不是!”南宫鹰道:“若真如此,你可要准备大桶子,供他藏身了!”   甘灵仙又能如何?只有祈祷再祈祷了。   待一切准备就续后,南宫鹰始护送甘灵仙到山下小村,找件老妪布衫,要她换上,交代几句,方始分手。   南宫鹰明目张胆现身,还雇了马车,直往长江方向行去,弄得跟踪前来之捕快莫名不解——明明有意劫囚,又怎调头离去?   马车挂有车箱,根本瞧不清甘灵仙是否仍在里头,捕快当然未怀疑她早变成老太婆,返往五羊城去了,一行数人仍紧盯不放。   直到三更天,马车才靠向山郊大松林树下过夜,捕快们直叹命苦,讨这份差事,根本不划算,疲累之余,只好轮流派哨监视。   然而,南宫鹰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带着范通潜入林区,很快调头返往五羊城方向奔去了。   独留范王,有一句没一句地装声作答以掩饰只剩一人之处境。直到沉沉入睡,他都未穿帮。   行刑时刻已到。   午时三刻,鬼门关大开,谁被砍了头,准可优先报到.而后优先投胎。   五羊城南门广场,那像坟墓状的广场早已挤满人山人海。   纵使砍头在本城已司空见惯,然而每次有人将行刑,任吸引无数人潮.一圈又一圈地围着。   活人看活人变死人,多少有点警惕作用,而且可享受作奸犯科,终于接受报复之快感。   尚未行刑之前,他们不断品头论足,指指点点,足可将人犯的罪状背得滚瓜乱熟,而且还要妻儿子女亲朋好友谨记在心   坟墓广场前十排全是武装守卫把守,他们如临大敌,似知将有人劫囚,目光不停盯向左右两侧这群可能突发状况的老百姓。   刑鼓敲起,咚咚咚……一声声又沉又问,敲得人心沉沉。方才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举止全被敲停,千万只目光全落在正中央那名死刑犯。   刁青洋并未跪在地上,而是被绑在一根耸直木头上、他叫四周堆满干柴,想来县太爷想革新行刑方式——改砍头为火烧。   他脸色铁青,状若痴呆,毫无表情,大概哭了一夜后的红肿眼睛,直往远处天空瞧去,似乎在幻想死后将如何上天堂?   几间的恩恩怨怨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他急着想投胎.还是笃定地等着有人会来救他呢?   刑鼓又响起,咚咚咚咚……   县太爷已被敲出来,七品官位,不大不小,却威风凛凛.一脸公正,惊堂木猛砸下来,念着刁青洋种种罪状。   由于谋杀亲兄弟,砍头太便宜,得活活烧死,以延长受苦时间。   “你还有何话要说?”县太爷斥来。   刁青洋还是一副痴呆模样,根本未听人耳。   总捕头大步行来,抽出刀背往他大腿打去,斥道:“太爷问话,不会回答?”   刁青洋被抽疼,身躯为之一颤,悲惧而吟:“我是冤枉的……”   “罪证确凿,还说冤枉!”总捕头斥道:“太爷是问你,有没有遗言要交代的?快说!”   “没有……”   县太爷冷森地道:“既然没有,立即行刑,就地正法,以张正义!”   惊堂木再劈,拿起朱砂笔在生死牌上一划,丢向柴堆,两眼发出骇然正义光芒。   刽子手放下斩头刀,改举火把,一步步往柴堆行去。   那故意踏得叭叭响之步伐,一声声钻得刁青洋惊心动魄起来.他再也熬不住,尖声急叫:“不要过来!我是冤枉的!”   扭扯挣扎中,火把却渐渐逼近,甚至引燃柴堆,火花冒起,吓得刁青洋失态尖叫,为生命做最后挣扎:“放开我——我没犯罪啊——救命啊!阿仙你怎么还不来——”挣扎得木头抖动,身躯曲扭成蛇,手腕都扯出血痕,仍不见救兵,急得他泪水直流。   群众终于感受那股垂死挣扎之报应快感,冷笑不断。   总捕头冷声道:“你老婆跟人跑了,你等下辈子再见她吧!”   “不可能!她一定会来救我!”眼看火势已燃及裤角,刁青洋更吓得全身痉挛,直吼叫:“阿仙你这贱人,敢出卖我——”声音已若叫魄般凄厉。   躲在一角的甘灵仙更是面色死白,搞不懂南宫鹰为何还未出手?再此下去,只有自己冒险相救了。   她闷吸真气,正想冲往刑场,心想救不了人.先打散柴延延时间也好。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射来一道黑影,他狂笑不不止:“人有罪,何判有罪?败官,真是败官!”   来者正是南宫鹰,他一身黑衣蒙面,身手矫捷.瞧得群众惶四散,心知将有大变。   县太爷见状,惊堂木又劈:“大胆,敢劫囚吗?来人!”   尚未叫“拿下”,总捕头已冷喝:“弓箭手伺候!”   躲在暗处弓箭手登时射出一排箭雨,南宫鹰哈哈大笑.猛劈,利箭纷纷落散,他再大喝,身形拔高七丈,就要扑向死囚。   总捕头岂能让他得逞,鬼头刀一扬,砍冲过来。   南宫鹰不闪不避,尚差三丈,照样一掌打得他人仰马翻,跌落地面,差点掉人火堆。   刁青洋虽见救星,但火势已烧及裤管,他又惊又喜父焦急直叫道:“快把柴火打掉!”   “不急不急!”南宫鹰喝笑:“先收拾败官再说!”   一颗烟雾弹猛打过去,吓得县太爷正想扑地,烟雾弹猝然散开,轰然一响,白烟四窜,吓得县太爷直叫来人来人!   总捕头深怕太爷有所闪失,急吼快保护太爷.一群士兵上去,南宫鹰猝又炸开两颗烟雾弹,轰得白烟罩住二十丈方圆,趁机一掌打得柴火喷散,烙向士兵,尖叫连连。   他这才抽出利刀,猛砍木头绳索,刁青洋得以解脱.直道谢多谢。   南宫鹰却叫他闭嘴,摸向他手腕,没铁链,改探双脚,却发现镣铐,只好运劲扯去,那脚镣粗如手臂,竟然一把扯不断,又扯了一把再一把。范通乘机又炸开数颗烟雾弹,溜了过来,直道:“怎么样?”赶戴上假面具,还脱下刁青洋上衣,套住自己身上。   “有脚镣!”   南宫鹰还想扯,总捕头突然喝令:“全部移往右侧,往左侧发射,见谁就射谁!”   士兵分不清方向,只能挤往总捕头发声处,以免走得过慢被射成刺猬。   “来不及了!”   南宫鹰勉强扯断铁镣,却无法拆下,要刁青洋抓着走,他故意哈哈大笑,引得甘灵仙摸来,一手将人交过去。   甘灵仙立刻套他新衣,并拿出剃刀要他自行刮胡子。   南宫鹰只交代:“走路别发出铁链拖地声。”登时抓起范通、主右侧冲去、还是一阵狂笑,以引敌军上勾。   只一腾身,穿出烟雾,猝见千百士兵排排成墙,有人喝令:“在这儿.快射!”   一排急箭如雨射来,外带长枪短镖全用上。   南宫鹰冷喝,神鹰真气猛打,迫去大半箭雨,猝又运出吸字将十数把利箭抓吸手中,反打出去,射得士兵东倒西歪,唉唉直叫,一时纷纷走避。   南宫鹰连翻筋斗,就要突破防线,岂知总捕头跳向城墙,喝向墙上士兵再射利箭,如此一波过去,一波过来,竟也暂时封住南宫鹰脱逃。   范通尤其累,他还得双手抓脚镣.弯着腰,能闪到何处逍遥,苦笑地说道:“脚镣可以扯下了吧?”   南宫鹰一时会意,伸手扯来,那本是活扣,脚镣立即落下。   他抓着脚镣猛打旋,迫落无数利箭,猝又冲扑总捕头,脚镣砸,总捕头挥刀挡来,却吃力不住,唉呀一声,倒摔城墙外头,幸他手快,抓扣墙砖,得以免落难。   南宫鹰却趁此机会冲向大门,双掌凝力,一举劈去,轰然大响,大门碎裂开来,他喝拖范通,直叫走人。   双双不快不慢,飞奔出去。   忽有利箭射来,南宫鹰想反手抓去,但灵机一动.故意然箭射穿左后脚跟长靴外皮,他则装作中箭,猛往前跪,再恨恨地揪扯利箭,恨恨折成数段,奔起路来变得一拐一拐,反应自然慢多了。   总捕头跳落官道,见及歹徒受伤,欣喜不已,大手一挥:“全力追捕,不准让人走脱,并传令方圆百里官府派兵支援!”   他信心十足追赶前头。士兵们则一窝蜂涌出,猛往目标杀。   他们哪知道这是南宫鹰疑兵之计?好端端放着甘灵仙那边不追,反而中计地猛追不相干之人。   如此情景,让甘灵仙暗自庆幸,忙把丈夫双脚裹起.表示才战乱被砸伤,轻而易举逃脱耳目,运人出城,完成了救夫任务。   南宫鹰则有计划引人进人出区之后,还东窜西掠玩起官兵捉强盗游戏,直到入晚,始攀上最高峰,点燃火堆,以示目标。范通这才褪下人皮面具及衣衫,烧个精光,两人尽走险道.往另头山势逃去。   可惜总捕头功夫有限,又怎是南宫鹰对手?搜及半山腰已频喊累,只有暂时包抄,慢慢搜索了。   直到山上那火堆熄掉,他仍爬不了三百丈。   他忽有所觉:照理说,囚犯脱逃,怎会燃火自暴目标?莫非是障眼法?   若真如此用,那这两人岂非早就转逃别处?   更奇怪的是,那人分明受箭伤,一路上怎会毫无血迹?凭着办案直觉,他暗道不好.立刻将搜山工作交予手下,赶折返,想求证什么。   然而已经误差一下午,纵使他有所发现,恐怕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矣!他急奔而去。心头却怒骂不停,这分明是一件计划得天衣无缝的劫囚事件,自己还托大地让人大大方方探监,谁知道栽得如此惨。他甚至建议县太爷发出南宫鹰通缉画像都办不到。因为他根本掌握不了南宫鹰犯罪证据,顶多只能找上他.盯着他,以期找出种种线索吧!搜索一直在进行,连方圆百里各县城都派员参加.就是不见犯蛛丝马迹。三大后。龙门渡口已出现南宫鹰、范通、范王三侠客。瞧他们一身洁净素青衣衫.多少显出公子哥儿味道,这该是浪迹中原最大收获——一懂得装扮自己哩。虽然范王不断抱怨被耍了,囚犯根本没坐他马车逃脱.害他空喜欢一场。然而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少堡主,他又能吭什么?只好自认倒霉,期待下次好好扳回一城。就像现在,准备找寻甘灵仙夫妇行踪,他特别注意过往行人。然而甘灵仙夫妇就如泥牛沉海消失得毫无踪影。等了一天没结果。三人住进渡口那筑在江上,似楼似船的迎江楼客栈。楼高四丈,夜晚灯火通明,煞是显眼,来此龙门渡口,不到此楼吃鱼鲜大餐,算是白来了.   身在关外的三侠客,对鱼鲜大餐更是好奇,频频点及名菜清蒸妒鱼、糖醋鲤鱼、菊花爆蹲鱼、荷叶蒸虾、花蟹粉丝羹……得不亦乐乎。   直到酒足饭饱,仍不得甘灵仙消息,却把五羊城的总捕头龙子俊等来。   他大大方方走近最靠窗角南宫鹰这餐桌,范通、范王暗自紧张,没想到总捕头这么快已摸上门,瞧他锐利眼神,似瞧穿自几什么。   父子俩放下嘴中蟹脚,目光游走于主人与总捕头之间.在发现主人仍是有恃无恐,一副潇洒模样,两人不愿失了威风.也装力装出不在乎神情。   龙子俊邪邪一笑:“好快的身手,照你这样劫法,岂非全国罪犯福因!”   南宫鹰笑道:“不知总捕头发现我劫了什么?”   “你表亲啊!”龙子俊套话道:“大家都看见了,阁下又何必客气?”   “看到我哪里?”南宫鹰道:“屁股背部,还是后脑勺?你所说的大家,该不会全都是你手下吧?”   “做了,又何必畏首畏尾?”龙子俊道:“这可是件轰动武林光荣已极之事。”   “可惜我没这福分!”   “既然做了,何患人不知?”   南宫鹰瞄眼:“就算我做了,你又拿我如何?想动粗?这可是有王法地方。先把证据拿出来再说吧!在还没找到证据之前,请你不要打扰我的酒兴。”分明已下逐客令。   龙子俊老脸顿时发红变热:“别以为你做的事,我全不知情单凭这副脚镣,我就可以扣你审问!”伸手往腰际抽出那副本是砸得他差点儿掉落城墙之全新脚镣,冷砸桌上。   “只相点,把人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老大不甩地昂起脑袋,一副八爷模样地返身踏步而去。   南宫鹰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他在揣想这家伙知道多少?   范王却已忍不住:“这老不死未免太狂了,敢对公子大吼小叫.不给他颜色看.还以为吃定我们呢!”   范通迹同感:“谁敢唬我公子,我就修理谁!”   目光瞧向南宫鹰,想征得同意。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章 诡诈夫妻     南宫鹰想想,这家伙的确够狂,煞他威风也好,遂点头:“小心点儿,别露痕迹!”   范王欣笑不已:“早就准备好大布袋,爹,咱们走,打铁趁热!”   不等父亲反应,先行奔出客栈,范通深怕儿子有所闪失,立E拜礼追去。   南宫鹰则乐观其成。   照他评估,总捕头身手大约和范通在伯仲之间,加上范王,而且是看家本领的偷袭,总捕头准吃大亏。   果然,盏茶工夫未到,范通父子已热红着脸,笑嘻嘻拍着手掌返回。   范王迫不及待想说出精彩事:“什么总捕头?就在渡口石梯转角处,我轻轻松松从上头凉亭跳下来,布袋就这么套中他脑袋,他想叫,老爹狠狠扇他嘴巴,我就给他一拳又一拳,打得他准得变猫熊,还抽他鬼头刀猛打他屁股。然后一脚踢落大江,前后不到三分钟,够他疼痛三星期,唉哟,用力过猛,我还有点发酸呢!”   甩着手指,那副捧人还嫌手酸姿态,颇为逗人。   南宫鹰正想夸赞几句,门外已传出厉吼声音,一身落汤鸡的总捕头怒极冲来,两眼果然肿胀如球。   “你们敢动我——”   总捕头一拳就骤向南宫鹰门面,如此疯狂模样,早已失去理智。   南宫鹰冷笑,不闪不避,待他冲近三数步之际,暗发掌劲点他足踝,迫得雌脚一麻软,立身不稳,疾往前扑跌,他惊叫不好,想使劲道避去,却已过慢。   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接向桌面,南宫鹰有意挑脚勾翻桌子,叭然一响,总捕头吃力不着,按翻桌子,十数盘汤汤菜菜全往脸身淋去,泼得他没头没脸,大出洋相。   南宫鹰立即起身.冷哼道:“别人怕你,我可不买你的帐!招子放亮点,免得将来怎么死都不晓得!”   拂袖而去,径自走出阳台,欣赏月色。   范王斥道:“等你抓到证据再来吧!我家公子不怕唬!再见!”   本想多端一脚,但顾及落人口实,只好装作滑跤,踢中盘子往他身上弹,和父亲快步追向阳台,赏江赏月去了。   总捕头虽仍怒火万丈.但在狼狈不堪情景,又完全不是对手之下,他只能逞口舌之利.大骂一声“走着瞧”,顶着汤汤菜菜走人。   现场食客虽一阵叫好.但掌柜的可就忧心如焚了。   自家客人得罪官方,要是那总捕头派兵前来封锁.说不定迎江楼从此收摊.关起来喝西北风去。   他不得不恳求南宫鹰搬家,房租、酒席全都奉送。   南宫鹰不想添他麻烦,遂答应离去,转行江边.干脆租条小船以避人耳目。   这一避,又过三天。   除了总捕头有意无意派人搜索龙门渡口之外,根本见不着甘灵仙人影。   范通不禁说道:“我们可能上当了,甘灵仙她根本可能利用公子……”   南宫鹰只能苦笑,等了这么多天,他不得不这么想。   范王恨恨说道:“我看那婆娘嘴角长痣,就知不是什么好路数,竟敢耍起本门,非把她揪出来审问不可!”   范通道:“是该揪出来,否则这口气难以咽下。”   南宫鹰道:“怎么揪?”这个瘪,他吃的甚不是味道。   范通道:“我到四处转转,必能探出蛛丝马迹!”   打探事情,本就是他看家本领。   南宫鹰想想:“好吧!自己小心些,别让官家碰着,说不定还会被套布袋。”   “不会那么惨吧!”范通笑笑回答。   范王讪笑着:“套布袋是我的专利,他们根本学不会。”   南宫鹰笑道:“最好如此,否则我可不愿看着两只猫熊回来。”   范王惊喜:“少堡主也派我出去?”   南宫鹰道:“就算补偿那天,你没接着刁青洋的损失吧!”   “说的也是!”范王好生高兴:“要是当时我接着了,现在也不会在此当起呆头鹅来啦!”   范通斥道:“不准乱说话!”   对于主人智商有所怀疑之举止,他必须立即制止。   范王果然识相,不敢再提此事,赶忙改口:“怎么查?我看我查船只,爹查陆路好了。”分明想单打独斗,和父亲一别苗头。   范通瞄眼道:“老是爱出风头!”   范王道:“我可在办正事,爹所言可差了!”   “最好别搞砸!”范通心想船较为集中,让他去办.倒可省去不少工夫.遂不再阻止他办事,和南宫鹰详谈种种状况之后,已领着儿子离去办事。。   南宫鹰则坐于船头,不断思考甘灵仙到底是何居心?会是为了此处官兵大多,不敢现身?还是真的从头到尾即在盘算自己?   若真如此,那滚滚财源想必也是吹牛了?   她又怎会知道自己急于得到发财方法呢?   事情越想越乱。   他只好暂时不去想。   一切还得挖出甘灵仙再说。   这段思考,让他更坚决地要找出这对夫妻,以解决心中所有疑虑。   及近初更。   先回来的竟然是范王。   他欣喜不已,直跳上船:“找到了!”瞧瞧父亲不在船上,他更形得意,儿子果然青出于蓝,扳倒老爹,着实威风。   南宫鹰瞧他模样,自也露出喜容:“找到甘灵仙下落了?”   “不,找到新线索!”范王擦擦额头汗水:“我在下游一艘赌船上发现甘灵仙的凤凰发簪,那人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凤凰发暂?”南宫鹰眼睛不由发亮:“看来她真的来过此处!咱们去瞧瞧!”   范王迫不及待想建功,不等老爹,立即带着南宫鹰往下游行去。   赌船外表和渔船完全相同,甚至显得较为老旧。   只不过船身较巨,被数十艘渔船围于中央位置,船身写着“祥发”两大字,字身已斑驳,却瞒不了明眼人耳目。   范王探及此,伸手指向样发船,道:“就是这艘!”黑夜中,仍见得隙光不断从布帘中闪出。   南宫鹰道:“前去看看!”不闪不避,落落大方往前行。   范王也沾威风,大步踏去。   跳过几艘小船,终于攀上大船,两名保嫖立即瞄眼过来。突见范王,那短胖保嫖立即喝声:“小鬼你又来做什么?想讨打不成?”   方才范王躲在窗角偷窥,被逮个正着,好生没面子。   此时他可威风得很,耸起肩头,瞄眼过去:“少狗眼看人低,我把我家公子带来了,光是口袋里的银票,就足够压死你!听清楚,是银票,不是银子!”   南宫鹰淡笑替范工助阵,倒让两位保镖半信半疑,然而在宁可和气生财之下,两人还是客客气气将人送人场子里头。   “算你识相,出来后,重重有赏!”   范王说完,神气地甩下门帘,终于进人另一贪婪世界。   只见得油亮灯光下,各聚三十余人,分占四桌开赌,骰子声,吆喝声,浓烟,体酸味交织成一幅特有的赌场气息。   范王很想玩两把,但想及正事,他仍认真指向最靠里桌,那位脑袋半秃,却露着精明的中年人:“就是他!”   南宫鹰会意,往那桌行去。   七八个人正在押大小,微秃中年人满头大汗,兴致却不减,大喝着小,将手中三锭元宝全押下去。   此举倒让庄家皱起眉头。   “秃头林,输了不少,省点儿玩吧!”   “你管得着!大爷我做了批大买卖,今儿想输个够,谁能拿我怎么样!”秃头林猛喝开牌。   庄家摇头,打开杯子,双五一颗六,喊大。   秃头林哇哇大叫,伸手猛往脑袋打去,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知道,却押向小,分明着了魔。   范王直瞄这家伙脑袋,心想他的秃头恐怕是自己打出来的吧?如若打出五指秃头印,那才好笑呢。   秃头林又输两把,眼看口袋已空,急往庄家桌前那堆银子抓去:“借点给我,明儿还你!”   庄家动作更快,一手切来.挡他偷袭.冷道小‘你又不是不懂规矩,今天手气不好,明天再来不成?祥发号又不是明天即开走!”   秃头林于声祈求:“借个二十两吧!我都输了百两银子,借点翻本都不行?”   “明儿再来吧!你今天手气不好,再玩下去照样输得更惨!”   “通点人情嘛!”   秃头林还想抢,庄家便招来保缥想抬人出去,南宫鹰立即拿出一锭元宝交予他,含笑道:“我先借你!”   此语一出,秃头林惊觉地盯向素昧平生的赌客,元宝是抓在手上,却毫无兴奋之情,冷道:“你是谁?干嘛借我银子?”   “过客!想打探一点儿消息。”南宫鹰指向庄家桌前那堆银子中,探出翅膀的金风簪:   “只要你说出那凤凰主人在何处.这元宝就是你的。”   闻及凤凰事,秃头林心神一愣,立即矢口否认:“我不认得那凤凰,它根本不是我的东西!对不起,我很忙,告辞!”   推还元宝,他即想走人。   范王立即挡在前头:“少来,我明明看见你把金凤簪押给庄家,你还想赖!”   “你胡说什么?”秃头林怒极,伸手想掴范王,却被南宫鹰扣住,拖他回赌桌,他冷道:“是与不是,问问庄家就知道了。”   目光瞄向庄家,要他证明,秃头林急忙喝叫:“它根本不是我的对不对!方才不是有个无赖汉拿来抵押的吗?”   他不断使眼色要庄家帮忙。‘   那庄家和秃头林已是旧识,何况秃头林亦是常客,比起素昧平生的南宫鹰,他当然要帮自家客人了。   于是,庄家说道:“不错,这金凤凰是别人押的,跟他无关!”   秃头林如获重释:“听到没有,你找错人了,那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范王闻言甚惊:“他撒谎!”   “小鬼你敢乱说!”   话未说完,范王一巴掌打来,怒道:“小鬼是你叫的吗?还不快说,我撕烂你的嘴巴!”伸手就想撕去。   庄家忽而冷森说道:“要惹事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头?”   几名彪形保镖已逼近。   南宫鹰冷冷一笑,突然一手打翻赌桌,叭然一响,桌裂,银子弹飞,吓得在场赌客四散避去。   有的则扑倒地上.有银子可捞.尽力往口袋塞,南宫鹰则一手抓向那只金凤凰。   他冷笑小‘想串通,也不探探我是谁?”突然大吼:“通通给我站一边去!”   威力似乎不够,三掌打翻三张赌桌,复将三名彪形保缥打得人仰马翻,简直就毫无招架余地。   庄家们心知遇上棘手人物,哪还敢逞能,缩得跟乌龟似地落于墙角。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南宫鹰逼向那名庄家,他仍犹豫。   范王斥道:“不说,要我拆个洞,让船沉下去不成!”   左脚一跺,船身直晃,吓得庄家频频点头:“是他押的没错!”范王冷斥:“早说不就没事!”盯向秃头林:“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秃头林冷汗直冒:“他含血喷人!”   “我看你才死鸭子嘴硬!”范王狠狠敲他脑袋,这还不够,拾起地上元宝,猛打那秃头地方,印了个鲜红“宝”字,痛得秃头林泪水直掉。   “还不说?印死你!”   范王猛抬元宝,吓得秃头林慌慌张张急道:“我说,是一位夫人给我的,她要我保密,事后还要付我五百两金子…’   想及五百两金子可能因此泡汤,他疼心不已。   范王斥道:“做梦!她已不知逃向何方,会再付你金子?说,她逃向何处?”   “我不知道…。”   “你还敢要赖!”范王手中元宝就要印去。   秃头林急声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买条船就此放江而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南宫鹰道:“什么船?有何特征?”   “跟这艘差不多,船上装了不少酒桶……”秃头林道:“她说等美酒脱手即付我钱。”   “你慢慢等吧!”   南宫鹰一手将他甩开。   时间紧迫,他急于追人而大步行向门口。   范王在前开路,冷喝着让开让开,干脆劈掌打熄油灯,船内一片黑暗,霎时引起一阵骚动,喝声连连。   范王已溜出船外,口袋足足多了七八锭元宝,算捞够本,笑声不断,瞪向两位看门保缥,丢出大锭小元宝,凛凛生风喝着赏钱,始扬长而去。   南宫鹰瞧他口袋凸肿,但觉好笑:“照你这种捞法,不到三年,全中原的金子可能都会落人你口袋!”   范王干笑,却带得意:“多多益善,我永远不嫌累!”   “借支几锭,买条船如何?”   “呢……”范王虽心疼,但他老觉得跟着公子,财源永远不断,遂慷慨点头:“属下早料到,所以才捞了元宝,公子要用,那还客气什么?开个价便是!”   抓着元宝依依不舍地数它有几锭。   南宫鹰道:“大概两锭就够了,就买咱们所租那艘吧!”   闻及两锭,他还赚六锭,心情更形笃定,直拍胸脯:“没问题,看我的。”   大摇大摆赶在前头,准备找船东讨价还价,能便宜就少付些。   南宫鹰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将来若是掌管帐房,必定年年有余,算盘准打的比什么人都精!   待回到先前小船,范通已等在那里,范王见着他,那副得意气焰就快喷死人。   “爹该退休啦!我一出马,立即探出消息!”范王大言不惭加油添醋说个不停,还掏出元宝以示收获。   范通猛斥他死要钱,但想儿子青出于蓝,且在少堡主面前建奇功,终也证实自己能力,他宽慰不少,道:“既然甘灵仙已食言脱逃,咱们是否准备追她回来?”   范王道:“当然追,少堡主早叫我去买此船,两锭元宝杀过去,还换回半锭白银呢!”   总算将租金给扣回。   范通瞄他一眼,暗笑于心,转向南宫鹰:“现在就走?”   “嗯,越快越好!”   南宫鹰想想,跳到隔壁船只,抓来船桨,准备左右开划,增加速度。   范通自也不敢怠慢,解下绳索,合着儿子力道,将船划向江中,南宫鹰再加人行列,凭他充足内劲,划来有若扇风,小船直若快箭,直泄下游。   待消息传至总捕头龙子俊耳中,赶往江边之际.南宫鹰三人已消逝无踪,气得他直跺脚。   找来船只游追而下.恐怕已差上十数里之距.而且有越拖越远之势。   毕竟大小船速度差太多了。   果然。   经过两天两夜追赶,就快穿过皖境之界。   南宫鹰已然发现那艘载满酒桶大船,他欣喜不已,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值黄昏,为确保隐秘,他决定三更夜晚才登船。   范通道:“如果那船上真有甘灵仙夫妇,他们很可能准备放江出海,而且那酒桶很可能装的不是酒。”   范王道小‘那装的是什么?”   范通道:“可能是甘灵仙所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法宝。”   南宫鹰道:“你认为甘灵仙真的有发财东西?”   范通道:“直觉吧!瞧她们走的如此隐秘、匆忙,准是有所为而来。”   南宫鹰点头:“该是另有隐情!”   沉思半晌,道:“这样好了,我先潜往那艘船探消息,若真的和发财东西有关,我就避身那里,直到探出秘密为止,你们则随时接应。着船已出海,你们换艘大的,聘个懂得航海师父,跟来便是。”   范通犹豫道:“真的要出海?”   对于深在内陆的他,对海洋总有几许忌讳。   南宫鹰却满是信心:“怕什么,别人能去,我一定能去!你们若不行,留在岸上便是,我会照顾自己”   范王可天不怕地不怕,大言道:“当然去!少堡主能去,我们更该去,就此说定!”   瞧瞧儿子威风,范通不禁汗颜,当下点头:“既然少堡主已计划妥善,属下照办便是!”   南宫鹰为之欣笑:“这才是飞鹰堡弟子,从来不知退缩是何模样!”   拿起船头酒坛,敬向两位千里并肩作战的老少父子。   范通、范王受宠若惊,自也双双接过酒坛,畅快喝它几口,美酒下肚,气势已来,不禁唱起临时学来之行船歌:   “涛涛长江水,涌浪千重山,我掌万斤舵,乘风又破浪!晨饮绍兴露,夜迎钱塘月;我歌任我游,世事多逍遥啊……”   夕阳霞光铺江面,直若万片金鳞闪动.煞是好看。   渐渐地.霞光隐去.换来星光点点,月涌江流,另有一翻萧索意境。   南宫鹰知道机会来了,暗叫范通将船划近,自己则舀起江水洗脸.以驱除酒气,兔得人未到气先行而穿帮泄底。   待靠近大船不及百丈之际,南宫鹰深深吸气.猝若飞燕冲出,直射数十丈,探脚轻点水面,人若轻风吹彩带再度飞起,直射大船,凌空再一筋斗,无声无息落人那酒桶堆中。   范通瞧得出神,南宫鹰这凌波虚渡轻功,简直出神人化,使得他频频点头,教训儿子.将来若能学及此功夫,他死也瞑目了。   范王亦是目瞪口呆,问及学此功要多久时间?范通随便说个二十年,他则暗下决定,先捞够本再学此功不迟。还好.他没说出口.否则准被老爹打个半死。   范通静静跟着大船而行,不断保持若即若离情景,以免让人发现有跟踪之嫌。   距离拉长后,他再也见不着南宫鹰在办些什么事。   南宫鹰当然最为关心酒桶装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探过四周之后,发现此船要比那艘赌船大得多。   而且甲板上只象征性钉个小木屋以遮住通道口,想来船上众人全躲在舱板下,如此可掩去泄露身分之危。   现在除了几名舵手及掌帆者之外,不见一位像样人物,南宫鹰也就落落大方将酒桶搬下,摘下桶塞,哪来酒味?   他凑近鼻子闻去,除了酒桶本身味道之外,实在闻不出酒气,他伸手沾出些许,放人嘴巴舔试,皱鼻道:“是水?”   他迷惑了,难道甘灵仙夫妇为了这毫不值钱,甚至随便一舀即可洗脸面的大江水而拚命护送?他觉得极不可能,又搬了七八桶,结果仍是一样。   这其中必有原因。   他极力揣想:“或许他们真的想放洋出海,才需准备淡水。或者……甘灵仙根本不在船上?”   想及有此可能。南宫鹰不禁张望那木屋,趁着掌舵者无精打采之际,一溜烟地穿缩人内。   里头布置虽不算豪华,却也是精雕细琢,每片木皮、梁柱都雕有花纹,且是红桧所造,在烁亮灯光照射下,别有一番古朴情景。   尤其那天然木材香气,让人闻来舒服已极。   南宫鹰瞧及左侧除了桌椅、小柜,以及一些于粮之外,并无任何人,看来这些人该是躲在左侧三房间里头。   他突然心血来潮,叫声:“甘夫人…”声若舵手粗工人。   最靠里边那房间忽有声音应来:“何事?”   就是甘灵仙声音。   南宫鹰像寻及宝物般欣喜不已。   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人找您……”南宫鹰渐渐逼近。   “谁?”甘灵仙哪知要命家伙已潜入船上,不自觉地推门而出。   她头缠发巾,身穿淡红玫瑰罗裙,比起前些日子之村妇土味,何等差上十万八千里,尤其艳红之嘴唇,配上带媚腮红、眼影,直若潘金莲再世,让人瞧之怦然心动。   南宫鹰乍看之下,还以为看错人,若非她嘴角那颗朱砂痣,他差点走眼。   “谁?”甘灵仙漫不经心地探出房门,漫不经心地瞧向这位以为是舵手的年轻人。   但照眼处,猝然认出是要命家伙,吓得她两眼发直.惊愕尖叫:“是你?”猛地缩头就想关门。   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身形如电闪去,右脚一探,挡住门扉。讪笑声起:“好一个妩媚夫人,我走眼了!”   甘灵仙眼看躲避不及,只好猛挤笑脸:“公子怎会寻来呢?我们不是约定在龙门渡口相会吗?”   南官鹰讪笑:“是会过了,佳人却开溜!”   “我哪敢……’甘灵仙干笑道:“我等大半天,但见官兵渐多,只好先行走人,心想,将来有机会再找公子报恩……”   “恐怕那时,我已作古多时了!”   “怎会……”   甘灵仙还想解释、南宫鹰却发现屋内仍有动静,猛地端开门。那本是一脸表相的刁青洋,正想钻人床铺下躲人。南宫鹰瞧之想笑:“不必躲的那么辛苦,我不是县太爷,不会要了你的命!’   刁青洋老脸泛红,赶忙将钻人床底左脚抽出,干笑道:“公子见笑了,在下一朝被蛇咬,现在时时刻刻都像魔鬼缠身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即会过敏!”   虽然他仍有被囚禁过后之苍白脸容,但穿起丝绸锦袍,竟也是公子哥儿模样,若非天生的厚黑嘴唇,他会显得更帅气。   南宫鹰直觉两人像暴发户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将所有最有看头家当全穿戴于身上,十根手指竟然戴了八只金戒指,耀眼得很。   他轻笑:“怎么,死里逃生,立刻发财了?怎把我这救命恩人给忘了?”   “怎会忘?根本没忘!”刁青洋立即下跪大拜其礼:“恩公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再拜,三叩首!”虔诚猛叩头:“今生令世将衔草结环以报!”   甘灵仙自也下跪:“多谢公子救我丈夫,大恩大德.永生铭记在心!”泪水不禁落下,借着抹泪机会将脸上粉脂红给抹去去,换来较老实模样。   南宫鹰直觉两人心思变幻无常,又岂是当初所见的老实模样?那股杀兄感觉不由升上心头。   他讪笑道:“不必那么看中我,我可为了条件才救人,别把我捧上天,我会怕!”   刁青洋道:“不管如何,再生之恩不能不拜!”又叩三响头,始恭敬站起.轻轻一叹,说道:“都怪在下胆小如鼠而对公子失约了。”   甘灵仙亦拜礼而起:“我们绝无逃避恩公意思,实是情势所逼…”   “我相信!”南宫鹰心想人已找到,多争无益,淡笑道:“我现在只想要回你们所答应的条件——那个发财方法!”   刁青洋立时欣笑:“一定给,公子是在下救命恩人,我岂能失信于你?”   “那就说啊!”南宫鹰含笑逼人。   “呃……”刁青洋一时没了主意,转瞧妻子。   甘灵仙冷道:“既然答应人家.说什么也要有个交代!”   刁青洋咬咬牙关.终于点头:“我们发现一座蓬莱仙岛,那里冒出山泉,竟然是酒,而且像极黄山花酿,若拿出来卖.岂非大发利市。”   南宫鹰有些怀疑:“真的吗?”   刁青洋道:“事实即是如此,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前去采收啊!”   甘灵仙含笑道:“我们准备把酒载回来之后,再找公子分享,谁知道公子就这么找来,这样也好,一起到仙岛收拾成果,大家都开心。”   南宫鹰半信半疑:“你们又如何发现的?”   刁青洋道:“说来话长,我本名叫青洋,自是特别喜欢海洋,一有空儿,即放船出海,寻通无数岛屿。突然有—天……大概在半年前吧,我无意间即发现那座岛,以及仙泉,于是急着赶回来找哥哥帮忙准备开采,谁知……”想及哥哥落崖而死,以及自己被诬为杀兄凶手,他感伤不已。   南宫鹰冷道:“该不会是你哥哥发现,你想独吞而杀了他吧?”   刁青洋急忙否认:“怎会?酒泉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多我兄长一人,多一份力量,我根本不怕他分享,又怎会为此而杀他?他的确是失足落崖啊!”甘灵仙感伤道:“我可向天发誓,他说的全是实话!”   南宫鹰自无法判断真假,也就任由两人说去,还是考虑有关酒泉之事:“现在呢?你哥哥已死,是否可以将那份分给我?”   “当然可以!”甘灵仙笑道:“我们早就想拉你人伙,毕竟如此发财事,将来必定引人觊觎,若有公子这般身手护航,那将是最好不过了。”   南宫鹰颔首而笑:“好吧!两位如此慷慨,在下也就欣然接受,至于利润,等见着酒泉再说吧!”   “恩公说的极是!”刁青洋恭敬拱手:“一切由恩公做主即可!”转向妻子:“恩公既然要同行,就替他准备一房间吧!”   甘灵仙含笑点头:“妾身这就去整理……”眯着笑眼,还向南宫鹰抛媚眼呢。   南宫鹰道:“不必了,我看我就随便窝在夹板上算了!”   “这怎行?’甘灵仙道:“救命之恩,深如海天,恩公若坚决,妾身和夫君怎敢再睡船舱?您就住下吧!也好让妾身有报答机会!”   南宫鹰懒得再辩,遂道:“随你们吧!我得上去招唤两位跟班,待会儿见!”说着已往后返行。   甘灵仙、刁青洋恭送至梯阶口,始面面相视,似决定什么,动作迅速即返回房间,大概在整理,不断发出翻箱倒柜声音。   南宫鹰则登上舱面,萧洒地向舵手们打招呼,瞧他们那惊憨模样,他只好笑笑地说:   “我是新船长!”   引来舵手们一阵憨笑。   在不知该不该拜礼之际,南宫鹰已走向船尾,不断向远方小船招手,以通知范王父子,一切已摆平,可以登船了。   范通父子早就留意任何动静,忽见主人出现,心头大宽,叫声搞定了,划桨直冲过来。   南宫鹰则含笑等着两人上船,但见小船眨眼间已不及百丈之际,忽闻背后舵手叫声夫人。   那声音稍惊,南宫鹰直觉有变地转头,正巧见及两道人影直冲船外,分明是甘灵仙夫妇准备跳水脱逃。   “不好!”   南宫鹰淬地射冲过来,咽陋两响,水花溅高数丈,哪还见得半点鬼影?   他苦笑不已,这对夫妇果然诡计多端用B看又再次被耍,他怎能忍受这股怨气,双掌凝来力道即劈即打,水花若炸弹轰得柱柱冲天。   “他妈的!”   南宫鹰受不了怨气,竟然纵身落水,不相信逮不着这两个家伙。   扑通一响,身落江底,江水稍冷,却可应付,唯他身在大漠,较少接触水性,一时双眼无法适应,顶多只能瞧及三丈距离,超过之处则一片摸黑,不得不改采听力寻方向。   然而大江宽瀚,流水不断,加上船只过多,咕嗜咕啤之声不绝于耳,于扰不少效果,很难听出何者乃是人身所发之声音。   他情急生智,干脆抓向江底石块,直若乱箭般四面八方开打,一波过去无反应,再打数波。   碎然间间哼传来,分明已打着目标,就在两百丈远近处。   他大喝一声,人如弹九冲出水面,轻功尽展,脚踩水面,叭叭叭水花猛拖数百丈.相准目标位置再钻入水中。   砰然一响,气泡直冒,果然见着浑浊影子闪动。   “看你们往哪儿逃!”   南宫鹰淬然冲游过去,见着那玫瑰衣衫即抓,则然一响,衣衫断落一角.甘灵仙惊骇欲挣扎,南宫鹰岂能让她得逞。   再探手掌,就要扣其腕脉,岂知甘灵仙却转身过来,直扑南宫鹰,想将他抱满怀,那反常举止,顿使南宫鹰措手不及,愣在那里。   只见得甘灵仙裙衫尽湿,粘紧躯体,竟然未穿肚兜,那尖耸胸脯挺挺耸动,随着水波飘抖,简直已和裸体差不多。   他这一愣,甘灵仙整个人已粘贴过来,双手紧勾男人胸颈,眯着淫荡笑容就要拥吻过来。   南宫鹰见状,又窘又困,竟然惊叫不可,急忙想躲,却因身在水中,动作较缓,竟然被粘着。   情急之下,他赶忙发掌,疾推甘灵仙肚子,硬将人弹开七八尺,自己也因后作力被弹出丈余,始逃过此劫。   那甘灵仙亲人不着,闷哼地被弹开之后,竟也利用此机会闪身逃逸,甚且闭气不动,一时气泡全失,恢复悠悠江流局面。   南宫鹰惊心动魄,搞不清楚甘灵仙是想非礼自己,还是要此绝计以脱逃?实在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他不得不深深想吸气以平定心情。   但人在水中,无法吸气,只好抖抖胸肩.暗下决定。再次碰上,管她全裸或光身,怎可嫩得连此局面都应付不了?   他再次潜游水底,照样抓起石块,四处乱射.果然又打中某人,闷哼传来。   此次他有经验,立即慢慢潜游过去,忽见人影时,碎地猛扑目标,那人想逃,南宫鹰突发指劲,先点这人穴道再说。   岂知不知是水中不易点着穴道,亦或那人根本不怕,照样想逃开。   南宫鹰冷喝,使出看家本领扑前,扣向那人背肩,被其门去,反手又扣其足踝,果然扯住裤管,一翻掌,终将那人足踝扣死.猛往水面拖带。   两人蹿出水面,一阵尖呼唤叫传出,刁青洋己被逮着,由于足踝被提,他倒立身形,唉叫之际,灌人不少江水,连连打咳。   南宫鹰逮着他,已不怕甘灵仙逃走,冷笑道:“耍人要到我头上来了?有一套!”   不理甘灵仙,猛地拖游直冲过来之小船,刁青洋则不断被弹起浪花冲灌,咳声更烈,连叫救命都来不及。   逆游百丈,范通父子已划舟过来。   南宫鹰翻身落船,将刁青洋丢落甲板,冷笑道:“再逃啊!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照样把你揪回来!”   范王最是看不惯被人低视,伸手敲向刁青洋脑袋.斥道:“什么玩意!连大漠皇帝都敢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刁青洋仍自猛咳嗽,来不及回话。   “给我闭嘴,咳什么?没大没小!”范王一掌打向他背后,哇地一声,刁青洋吐出水箭。   果然不再咳嗽,惹得范王直往自己手掌瞧去,这神来一掌。果然有点门道。   南宫鹰正想审问之际.但见大船疾驶过来。   不知何时,甘灵仙已爬向那船,身罩丝衫,焦切向此处招手:“南宫少侠……”欲言又止。   南宫鹰冷目瞄向她,心想她不知又想要何诡计,遂指示范通:“到大船去!”   范通会意,木桨一摇,三两下已抵大船边,南宫鹰抓起刁青洋先行掠去,范通和范王将小船结于大船之后,始登上大船。   甘灵仙已失往常媚态,身上亦罩住黑丝绸,掩去水中那幕动人胭体。她感伤道:“多谢少侠将我丈夫捉回来……”   “什么?”南宫鹰两眼睁大:“你又有理由?你什么理由都说得出口?”   的确,他明明瞧及她跟丈夫一同跳水,如今,却又得来另一种答案,听得让人啼笑皆非。   甘灵仙却面不改色,一脸无辜,轻叹道:“妾身真的是想追回丈夫,才落水追人的……”说及伤心处,泪水已盈眶。   范工瞄眼:“别假了好不好?跳水脱逃就脱逃,还说什么男追女,女追男?真叫人受不了!”   “真的!我没撒谎!”甘灵仙受尽委屈似地直流泪。   南宫鹰冷道:“那又为了什么?你老公想背你而去?”   “他……”甘灵仙欲言又止。   “换你说!”范王瞪向刁青洋。   刁青洋冷哼一声,根本不想回答。   “你敢不说?”范王准备拿出元宝,准备用刑盖大印。   甘灵仙急切叫道:“不要动他!我来就是!”拦向自己丈夫。   范王讪笑:“你来也行,要是罩不住,换我来!”元宝耍在手中,不断幻想盖在女人头上会盖成啥模样?   甘灵仙瞧着丈夫,脸色忽而现凶相:“你是什么意思?竟然为了此事,想抛弃我是吗?”   刁青洋默默轻叹,低头不已。   “就为了要独享酒泉,连恩公都要背叛?你还算是人吗?”甘灵仙已是一脸兴师问罪模样。   南宫鹰看在眼里,倒是被她搞迷糊了,不知她是在演戏,亦是真的受尽委屈?   甘灵仙说及伤心处,不禁激动起来:“我想尽办法救你出来,你却为了私心,做出这种背信忘义之事,你叫我如何向思公交代?你还算是人吗?”   刁青洋忽而开口:“我分他一点儿就是,他岂能分我一半?”   “你还敢说这种话?”甘灵仙一时激动,巴掌甩了过去,打得丈夫脸颊现指痕,她似若疯子:“算我看错你了,你这忘恩负义家伙,你连哥哥都敢杀!”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难道刁青洋真的会是杀兄凶手?   南宫鹰、范通、范工齐把睁大目光瞅紧这家伙。   刁青洋歇斯底里吼道:“胡说!我没有——”终而掩面似想大哭一场。   甘灵仙仍逼言:“说啊,你这杀人凶手.枉费我千方百计救你出来,你还想再出卖恩公吗?”   刁青洋全身发抖,心头不断在挣扎什么。瞧着几道兴师问罪眼神不断逼迫,他终于忍受不了,几近疯狂地吼道:“为什么要逼我,我真的是万不得已,真的啊——”   这话莫非真的承认自己是杀兄凶手?   南宫鹰怔诧道:“你当真?”   “我没有!真的没有杀他!”   那不断反反复复挣扎,搞得众人莫名不解,瞧刁青洋就快撕破头皮模样,实让人感受那股无尽压力与好奇。   他足足挣扎数分钟之久,终又猛咬牙根:“我没杀他.真的。没有!”   甘灵仙斥道:“我明明看你把人推下去!”   刁青洋吼道:“我没推,我只是摸着他的背!他也想证明什么,就往下跳了!他是自杀……不,他根本不会死——”   南宫鹰不禁怔诧,猜不透这话是何意思?   甘灵仙亦是一脸茫然惊愕,敢情,连她也不明白丈夫为何做出此举?   南宫鹰问道:“你说他自杀,还说他不会死,还想证明什么?”   “……”刁青洋只顾抖着身子,神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果然,那哆科脸面渐渐平息之后,刁青洋终又说出:“他已不是人了……”“不是人?”南宫鹰诧声道:“难道是神仙?”   范王道:“还是魔鬼?超人?”   刁青洋面带惧意:“他是魔鬼,也是超人……神仙…,,’至少他是如此认为的……”   南宫鹰有点懂了:“你是说,他自以为是神仙,不会死,所以想跳崖证明给你看是不是?”   刁青洋惧然点头:“他的确这么说……”   “他说了,你就相信?”   “他证明过……”刁青洋激动道:“他曾经拿刀子割手,但伤口很快就复原,他说他得了灵药……长生不老灵药……”   众人闻言脸色顿变.何等神奇、珍贵之长生不老灵药,竞然在此间及?   范王景是激动:“你看过那灵药?”   “我!”   “你一定看过,不然.你怎敢让哥哥跳崖当试验品?”   “我……没有……”   刁青洋不自觉地抓向腰际缠绑之小葫芦,范王见状,伸手即抢。   “仙丹一定在这里对不对?”   范王抢得快,刁青洋更形激动闪躲:“不准过来——”一脸想拼命模样。   南宫鹰忽而想到,这两夫妇逃亡未带任何东西,只顾这小葫芦,分明有玄机,冷声道:   “我看就是了吧?连逃命都带着它!”   “不是,它真的跟灵药无关广刁青洋仍是一脸强辩。   甘灵仙责眼瞪来:“你还想瞒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此节骨眼儿里,你还装个什么劲!”逼前一步,似也想抢夺。   刁青洋吼道:“它是药——我有心脏病,每天都要服用它!我当然要带着它逃亡啊!”   南宫鹰淡笑:“既然是心病,太简单了,我有的是良药,这葫芦就丢了吧!”   他动作快速无比,一晃手,刁青洋还来不及躲闪,葫芦已经被摘去。   他想打开,同时做抛弃入江状,吓得刁青洋尖急冲来,没命想抢,抢不到,急如疯子尖叫:“不能丢,我说!我说!都说……”   “那你就慢慢说!我且听听着,是否有道理.否则,你的心脏病可能会更严重……不过,我保证一定医好你……”   南宫鹰打开塞子,一阵酒香壎鼻,他边闻边作倾倒状,逼得刁青洋尖声大叫,双手捧往葫芦下方。   “千万别倒.它珍贵非常啊……”刁青洋差点跪下求饶:“我说!我说!它就是灵丹妙药!是我大哥从蓬莱仙岛带回来的仙泉!”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全都挤向葫芦口.想闻闻灵丹妙药气味,甚至能尝点更好。   南宫鹰惊诧道:“你不是说,仙岛上产酒泉,怎又变成仙泉了?”   刁青洋僵着脸:“它本来就是两者合为一,酒泉就是仙泉.吃了即可长生不老!”   “这么好?”范王猛吞口水:“能不能弄点.尝尝看?’贪婪地倚头于葫芦下,看看葫芦是否突然破裂或穿洞,仙泉自然落人口中。   范通瞧在眼里,突然一响头掴来,斥道:“争什么劲,才十岁出头就怕死,一点儿志气都没有!”   范王被掴得唉呀痛叫,赶忙跳开,哭丧着脸道:“小孩也有长命的权利嘛……”瞧及父亲眼神,不敢再张声,目光却仍盯紧葫芦。   南宫鹰瞄着他,轻轻一笑:“这么想长命,倒点给你喝便是说着,他先倒点仙泉于手掌.只见得乳白如牛奶,味道却是郁香如酒。   刁青洋见状,不知哪来神力,没命欺前,又把葫芦抢回手中,并急叫:“不能喝!”   就是这话吼得南宫鹰发愣,葫芦始被抢去,他怔愕道:“既是仙泉,有何喝不得的呢!”   “谁说它是仙泉?”刁青洋说道:“我哥哥却因此送命!”   这话又似一把利刀捅得众人诧愣当场,不敢再痴迷于仙泉之中。   南宫鹰道:“既然不是仙泉,当酒喝,又有何不可?”   说着,就想把手中仙泉舔到嘴中。   此时刁青洋、甘灵仙却没阻止,甚而睁大眼睛想看某人表演饮酒记,眼神让人觉得闪烁不定。   南宫鹰忽而想及,若这玩意含有剧毒,自己岂非自投罗网,和上次中及水牡丹所下之毒不就一样?   他邪邪笑起:“我忘了,自从发现那胖女人之后,我已发誓戒酒,阿王,你要,赏给你好了!”伸手递去。   范王当然知道不对劲,干瘪直笑,赶忙跳开:“爹说的对,我还年轻,生命还长,犯不着借长生不老药帮忙!”   南宫鹰道:“当酒喝啊!”   范王更黠笑:“小孩更不能沾酒,多谢公子赏赐,等我长大些再说吧!”   南宫鹰弄笑:“什么时候学的那么乖了?”   范王干笑道:“我随时都学得乖啊!”瞄向父亲,颇有这么回事。   范王自是满意直笑。   “那,怎么办?总是灵泉……”南宫鹰无奈,转瞧刁青洋:“看来只有回赏给你了!”   “多谢恩公!”   刁青洋竟然如获至宝,抢身过来,捧起南宫鹰手掌,像小狗般就要舔吸仙泉。   南宫鹰哪敢想舌头舔手滋味。   突然运劲,将其荡开,猛将仙泉甩人江中,淡笑道:“算了,你还满满一葫芦,干嘛吝啬到此地步?”   此话说得刁青洋老脸发热,却只能干笑,直道:“说的也是。”目光则仍疼心万分!   甘灵仙斥道:“一点儿男人自尊都没有!”   刁青洋闻言,低头下来暗自叹息,不再说话。   甘灵仙亦叹息起来,幽怨眼神瞧向南宫鹰:“恩公现在该明自,妾身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了吧?”   南宫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本就明明想跟丈夫脱逃,在水底还耍了一招美人计。   然而事情突又如此变化,她竟然逼着丈夫说出种种秘密以表忠诚之心,这到底又有何用意存在?   他凝向甘灵仙,想穿透她内心世界,甘灵仙却不闪目光,甚至带点浪媚神态反瞧过来,表情则仍幽怨:“所有的秘密,恩公都知道了,不知思公是否跟我们一同前往仙岛取宝泉,以偿妾身许下之诺言?”   “既然都上了大船,一切就按照计划进行;不方便之处还请见谅!”   “怎会呢?”甘灵仙娇笑起来,果真恢复妩媚动人:“恩公要同行,安身自是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多了三人,恐怕还得添些食物,到仙岛,还有段距离!”   范王闻及食物,两眼突大:“这当然,非得好好准备不可,人是铁,饭是钢!”转向舵手,大声道:“靠岸靠岸,找有丰富食物的渡口靠岸。”   舵手心知事情已雨过天晴,自是笑口大开,猛点头,已将大船驶往江边渡口。   南宫鹰自是处处提防这对儿夫妇再搞鬼,遂借着外头风大,小心感冒理由,将这对儿夫妇赶人船舱,免得老出状况。   甘灵仙闻言则是干谢万谢,感激中仍带媚情地含笑离去。   南宫鹰命对她怪异眼神显得不自在,这女子似乎非什么正经贤淑之人.自己得小心应付。   待两夫妇走进船舱,南宫鹰始叫范通亲自看守,范通却仍犹豫,真的要出海。   对于海洋,他仍有内陆人那股莫名排斥感。   但在南宫鹰坚持下,他也只有苦笑硬撑,毕竟还是主人重要,何况此时也无路可走。   待靠岸,补足三人份粮食之后,大船趁夜下放,准备争取时间。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一章 再中奸计     经过一天一夜行驶.早已出海。   一望无际海洋,虽说不尽美景,但总也带着几许空旷幽沉之感觉,人和海洋比起来,简直小得不足为道。   范王乃第一次看到海洋,起初则是大为兴奋。   但走了三天之后,终被问在船上而渐渐烦心起来,即使海天美景也都显得无聊得很。   现在.只要无聊,他立即就想找刁青聊天,其实皆是以小欺大,专做些“整人”举止或言词.以添加行船之乐趣。   比如说玩飞镖总是叫刁青洋拿着酒桶当镖靶,虽能射中靶心,但大都打在刁青洋身上,若非飞镖钝头角,否则他早被穿成刺猬了。   七天之期,一切显得风平浪静,海天一色,实在行船佳日。   然而今日午后,突然卷起乌云,似着千万黑魔怒涌腾来,夹着啸风,夹着一道道轰隆隆闪电。   劈得东边一闪黑,一闪青,直若地球发怒,末日将尽似的。   南宫鹰、范通、范王三人初遇此状况,未免显得紧张,不知该如何处理。   直见得舵手们急叫“收帆”,三人立即冲上去.帮忙收,帮忙折。海浪却越涌越巨,船身更晃得厉害,头昏脑涨已是其次,脚着不了地之惧意才让三人急心。   “罩得住吗?”范王头皮发麻:“乌云堆里似乎藏尽无数会放电妖怪!”   舵手们却颇为镇定:“大不了把自己绑在船上便是!”   范王不能接受:“要是船沉了怎么办?”   范通斥道:“少乌鸦嘴!”想打响头,却也认为儿子说的甚有道理,两眼直瞪舵手,希望有个新答案。   “不会打个活节便成了!”   舵手们丢来几条绳索之后,各自找稳固地方绑身。   叭啦啦暴响,闪电劈近不及半里,狂风卷着细雨打至,眼看暴风雨即将来临。范通,范王脸色顿变,抓起绳索,却不知该绑何处较妥。   南宫鹰自恃武功高强,千斤坠一用,自能稳身,遂道:“你们躲到舱底,绑在床上好了,待雨过天晴,啥事也没有。”   似乎眼不见,较能安心,范王早应声,溜人舱道。   范通却顾及主人:“公子呢?”   南宫鹰道:“我没关系,骑马久了,跟乘船差不多,你进去便是!”   “那,公子自行小心.有状况,喊人便是……”范通实在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力量之威胁,立即溜人舱内以避难。   猝而闪电打来,已近三百丈,直若万斤炸药炸开,轰得两耳生疼,舵手们纷纷卧倒舱面。   海浪掀来,打得船身晃荡欲翻,那堆酒桶咋啦啦,就快散掉海中。   舵手们急叫,南宫鹰赶忙抽起船桨迎去,绞向绳索,以能绞紧酒桶。   猝而啸风吹过,乌云卷天,一片沉黯中,叭啦啦,暴雨倾盆泄倒,打得众人脸面生疼,猝又见滚天海浪击来,船身直若飓风中孤草,东弹西跳,简直就快翻覆。   那掌舵者一时抗拒不了,撞倒地面,直叫着南宫鹰过来,猛交代对准罗盘十八度角行驶,已自行找地方躲藏。   南宫鹰苦叹不已,自己叱咤江湖,何等威风.却在大海中任摆布。   他不甘心,横起一股劲道,冲向舵盘.抓得紧紧.任由狂涛、巨浪、暴雨冲打,就是守着罗盘角度,以免遗失方向。   摹又雷电轰来,叭然一响.打得桅杆断成两截,猛砸,一名舵手躲避不及,活活被砸死。这还不止,桅杆弹跳酒桶.竟也砸破两桶,桶子一破.绞绳立即松散,酒桶为之轰滚四处.甚至掉落水中。   南宫鹰直叫不好,挺着湿漉漉全身.猛冲过来.吸字诀猛展,硬将酒桶吸回不少,准备绞捆。   岂知又一巨浪冲来,船身做四十五度倾斜,那酒桶直若山崩反压下来.吓得南宫鹰不得不发掌打烂数只,未破之酒桶大半掉落海中。   那船又反方向翻斜数十度,南宫鹰直若盘中珍珠滚来滚去,他直叫苦用民看酒桶不保,准备弃之不理。   忽又闻船舱底下砰砰咚咚,似有重物在撞击船身,那似乎是滚落海中酒桶之杰作。   南宫鹰正这么想,岂知舱中突然传出范通父子尖叫声:“不好,船破了,进水了啦……”   这声音直比万斤炸药威力还大,炸得舵手们及南宫鹰脸色顿变,要是船身破洞,岂还有命在?   他哪顾得酒桶,跌跌撞撞冲人舱板,只见得咚咚之声,传至最末甘灵仙之房间,海水竟也从那头涌出。   他急冲过去,见着另两房间之范通、范王不断想解绑在自身身上之绳索,那脸焦切,更让南宫鹰急于阻止海水倒灌。   他加劲冲去,撞向最末房间,突见甘灵仙夫妇正拿斧头猛劈舱板。   这一惊,他非同小可:“你们敢凿船?”   急于想逮人,猛扑过去。   那甘灵仙夫妇见及要命家伙,吓得多生神力,斧头猛劈过去,舱板断裂,洪水猛钻进来,两人却拼命挤向外头。   “哪里逃……”   南宫鹰迫着水浪,伸手探抓,岂知计灵仙早有防范。   斧头猛切回来,任由南宫鹰反掌打掉斧头,再探其腰身,甘灵仙干脆扯断腰带,大脱衣袍,整件外衣罩来,封去南宫鹰视线。   待他投去,两夫妇早逃之夭夭。   “妈的,这对儿败类!”南宫鹰斥骂在心,然而,又能如何?眼看洪水猛泄,不得已,只好以身体挡破洞,然而船晃如翻.裂洞木板越裂越大,终又折断数片。   他猛想抬脚挡去,然而脚腿面积有限,怎能挡得了:)这还不止,刹时间,左裂右裂.上穿下泄.哗啦啦暴响,裂洞崩如桌宽。   南宫鹰阻挡不住,被冲往对墙,他想掩门挡去,岂知门板才拉开,竟然整片墙崩塌下来,洪水淹及四处,船身早斜大半。   忽闻范通父子尖叫救命。   南宫鹰苦笑,看来只有弃船。   猛地吸气,潜向隔壁床,将惊吓过度而不知如何解绳脱逃之两父子,给拖于身边,右手切断绳索,立即拖带冲出舱面。   外头暴雨更烈,船身斜倾三分之二,只剩尾巴些许浮现,几名舵手几乎全部牺牲。   那小船早不知消失何处。   南宫鹰当机立断,吼向范通父子:“快抓酒桶……”眼看两人已失神,只好自行动手,拼命抢来两只木桶,硬将桶盖打开,倒出淡水。   喝令两人爬钻桶中,再加以封盖,动作刚完,船身叭然接受最后一道巨浪,咕嗜沉入海底。   南宫鹰不及找寻酒桶,只得冲人水中,猛将最后半节桅杆劈断,紧紧抱它,使其浮出水面。   就此,他死扣桅杆不放,任由狂涛骇浪冲来冲去,他干脆闭上眼睛,心中直吼着没事没事,一定没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天眩地转中,雷电暴雨狂涛巨浪一波接一波攻来,打得没头没脑,冲得失魂落魄。   似乎经过三辈子那么久,终于,雷声渐稀,暴雨渐弱,狂淡渐退,换来咕噜咕噜般涟渏似地掀着……   南宫鹰终于张开眼睛,淡涛乌云中,只见得点点疏星穿透云层,一切似乎恢复往昔沉静。   “要命……”他苦笑地活动一下双手,早因用力过猛、过久而酸痛得快要断掉。   他还是苦叫要命,爬身坐上桅杆,边揉着手臂,边找范通父子下落。   “阿王……你们在何处?”   喊了几声,没有回话,他不禁担心,要是两父子为他而牺牲,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他拚命往海平面搜寻,发现载浮酒桶,登时划杆追去,及至近处,始猛敲桶盖,可惜掀一桶,失望一次。   一连找了七桶,皆无踪迹。他更形焦切了。   他不断喊叫,再搜寻,却无结果,不禁叹声不断,看来范通父子真的牺牲了。   正准备放弃之际,忽闻咕噜咕噜气泡冒至左后方不远处,他疑惑往其瞧去,还来不及多想,竟然冒出一只酒桶。   南宫鹰欣喜不已,划杆已过慢,立即掠游过去,一掌打得酒桶开花,一脸淤紫,狼狈不堪的范王已现形,他赶忙喘大气,似乎已憋气过久,喘个没完。   南宫鹰见着是他,欣喜道:“你没事了?干嘛沉入海底?”   “我怎知道?”的确,范王躲在桶中,他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自己被撞昏后,醒来就呼吸困难,只好挣扎,你就出现了,’…,”   “那你爹呢?”   南宫鹰突然觉得问也是白问,忽而想到什么,赶忙往海底潜去。   果然,在深入数百丈后,发现那艘沉船,另有一酒桶被绳索缠住,而那木桶不断晃动,该是范通挣扎结果。   他暗自想笑,自己情急之中,抓来船边酒桶,却没想到,如此狂涛骇浪之下,酒桶仍未滚失,分明是有绳索绊住,难怪范通父子会沉人海底。   他赶忙将绳索切断,加把掌力把酒桶往上推送,酒桶甚快浮出水面,恰巧临范王不远,他想每次都被父亲打响头,这可是千载难逢机会。   登时欺来,运足全力,猛往桶盖劈去,他虽武功不济,但切打木片,倒还可以,这一劈,叭然一响,桶盖暴裂,那巴掌正好印在迷迷糊糊父亲脑额上。   那范通自是更迷糊,他却因缺氧,拼命挣扎喘息着,哪还料得到儿子偷袭自己。   范王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暗笑着,还故作焦切,猛打父亲脑袋,直叫爹醒醒,响头却打个不停,准备一次连本带利捞回来。   他打得正起兴,忽见南宫鹰已快浮出水面,方始摆手,改为心切焦急脸容直叫爹,心头却抽笑不已。   南宫鹰钻出水面,见及范通仍不醒,焦切问道:“你爹?”   “大概休息一下就会没事!”范王转声道:“他已经会喘气了……”   南宫鹰瞧往范通脑袋,一时皱眉想笑:“是你把他打晕的?”   “没有啊!怎会?”   “怎没有?”南宫鹰指向范通额头那几道红手痕.瞄眼:“这是什么?”   范王乍见,干笑起来,敢情自己用力过猛,留下证据,赶忙道:“是他自己打的……”   “你爹会这么笨?”南宫鹰瞄眼:“你爹手掌那么小?”   范王终没话说,窘急着脸:“少堡主饶命,千万不能说……我受够他了,足足等了十几年才有这机会……”   南宫鹰瞄眼:“这么说,打娘胎开始,你就受他虐待了?”   “千真万确!”范王指向屁股:“尤其这里最惨,肿到现在都还没消!”   南宫鹰斥笑道:“少鬼扯,自己想办法解决,要是被你老爹自行发现,我可不管!”分明表白不管此事。   范王连连道谢,赶忙抚向父亲脑额以消灭证据。   南宫鹰瞧在眼里直发笑。   心想范通如此久未醒,除了挨儿子暗算之外,该是憋得太久,血路不通之故,遂伸指点向他数处穴道,再送真力。   这一迫去,他终于悠悠醒来。   刚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浸在水中,直觉尚未脱险,惊慌大叫快逃。   南宫鹰拉他回来:“你要逃到哪里?”范通被扯,神情方定:“我们……”   “死里逃生!”南宫鹰道:“却仍身落险境,不知能否能逃得了……”   范通急忙抓向桅杆,急道:“我们还在海中?船呢?”   “在下面!”南宫鹰伸手往下指,颇有自嘲意味。   “怎么办?没船根本走不脱……”范通焦切万分,却又拿不定主意。   南宫鹰道:“还能怎么办?等明天再说吧!”   他想,天亮后,视野较广,说不定可找到小岛,自能生存。   范王倒不在乎这些,他特别注意父亲额头那红痕,心想它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之后,已暗笑不断,总算顺利报仇成功。   范通果然不愧是老姜.惊魄甫定后,很快恢复镇定,如此一来.脑袋已显沉肿,他摸着额头:“怎会这么严重?”   范王怕父亲多想,直把脑袋送去:“看看我就知道了,藏在木桶里撞来撞去,谁还能全身而退广’   范通见着儿子一块青一块紫的脑袋,已深信不疑,于声自嘲道:“好像烤甘薯.一条比一条惨!”   范王笑在心里,道:“还好没烤熟,否则更惨了!”   范通还能说什么回只有苦笑再苦笑。   南宫鹰对这宝贝父子也莫可奈何,只好让两人尽情发挥。   三个人,桅杆根本支持不了.他只好游向四方.将浮在水面的酒桶全兜过来,也不敢把淡水倒掉,免得到时没水喝。   然后撕下腰带,将七八酒桶连接一起,再加上桅杆,三人勉强可以坐浮上面,只要不用力过猛,自是免除落水之苦。   身躯较能安定之后,范通这才有心情问道:“真是那贱夫妾将船凿沉的?”   南宫鹰点头:“没错!”   范王骂道:“我早看出这狗男女不是好东西,早就该把他们宰了!”   范通不解:“怎会,在那狂风暴雨之下,他们凿船,无异自寻死路!”   “我也这么想。”南宫鹰道:“我一直想不通。”   范通道:“您亲眼所见?”   “嗯!”南宫鹰道:“我还扯下他们衣服,结果还是被人逃走。”   “这么说,他们早有预谋?”   “不错。”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怕狂涛巨浪?”   “可能吧……”   “到底是何原因让他们不怕7”   “我要知道就好了!”南宫鹰苦笑.这答案除了甘灵仙夫妻.恐怕无人能解。   范王道:“他们既然不怕死,除了疯子之外.就是真的服下灵丹妙药,根本不会死嘛!”   范通道:“你是说,那仙泉真有起死回生功效?”   “对啊!”范王道:“刁青洋一直把它视为宝贝带在身边,不是灵药是什么?而且他们根本一直在预谋逃脱,七天前所说的话、恐怕都是鬼扯蛋!”   范通频频点头,他们撒谎机会相当大,却不解:“他们撒谎,又有何用意?”   南宫鹰瘪笑:“若真如此,该只是为了让咱们松懈意识.他们得以计划此次脱逃!”   范通道:“这么说,真的有仙泉了?”   范王道:“一定有,而且他们已抵达目标,否则怎敢半途凿船?”南宫鹰轻叹:“可惜舵手全部罹难,否则倒可要他们带路,自能解开谜题。”   范通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神秘?难道只是为了仙泉?”   南宫鹰道:“这理由还不够吗?那玩意儿若真能长生不老,任谁也抢着要!”   范通轻叹:“可惜现在恐怕连灵泉妙药都救不了我们了……”   想及仍身困大海,三人心情不由加重许多.一时为之沉默下来,大都想着甘灵仙夫妇到底逃向何方?附近真有小岛吗?   如此夜月下,又能瞧及什么?   沉静中,似乎特别引起身体反应状况,范王已然想起咕噜肚肠空空如也,越想自是越饿,不禁发急:“怎么办?没了食物,我们准饿死!”忽又想叫:“船不是沉在海底,里头应该还有留下东西?”   南宫鹰道小‘留什么?烧饼,油条?经此大风大浪.还会留在船上让你啃?早就泡海水喂鱼去了!”   范王更急:“那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你才死定!”南宫鹰道:“海中多的是鱼,它们吃你烧饼,你不会吃它们!”   “生吃?”没了火折子,范王甚是不习惯。   南中鹰讪笑:“生鱼片,照样味美肉甜,要活命,忍着用吧!”   范王只能苦笑,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以生鱼果腹了,当下目光探向水中,准备抓鱼填肚子。   南宫鹰心知两父子功力不高,又在夜晚,可能不易捉及鱼儿,遂亲自下海,潜入水中,见有鱼群,指劲点去,立即手到擒来。   也不知何者较好吃,只有通通抓向酒桶,让两父子先行享用。   刚开始,三人不习惯,但尝久了,竟也发现越是深处鱼儿昧道越鲜美,南宫鹰也就专潜深水捉鱼。   及至白天,仍是四面蓝澄澄,不见岛屿,三人只好再熬下去,并以木桶薄板当桨划。   如此又熬过一天一夜。   生鱼片都吃得反胃,却仍找不着任何岛屿。   三人不禁开始悲观起来。   尤其夕阳又下山之际,绝望气息更浓几分。   难道就这样活活被困死海中。   南宫鹰当然不肯向命运屈服。   他还是朝着夕阳落去方向划去,至于方向是对是错,他根本已无从判断,只有划一寸算一寸了。   忽地。   范王突然发现夕阳下有个游动黑点,他惊喜道:“那是岛?”   南宫鹰、范通急往他手看方向指去,果真发现黑点.可惜不大,范通道:“纵使是岛,也该只有桌面大吧……”   南宫鹰却面露喜色:“不是岛,是船!”   此语一出,范氏父子更睁大眼睛瞧去,已确定它会动.哪顾得什么船,急忙站起猛挥手,直叫救命。   这还不够,硬把银子压扁,当成反光镜照向那头。   那黑点果然是船,而且冲着三人而来,渐近渐大.三人更是激动,得救的神情让人雀跃。   船身近了,建造却奇特,直若三角形浮桥,瞧不出四边叫一名黑黝黝壮汉在划桨,居中一名身穿青如海水绿袍,挺立船尖,目光直盯三人。   他年约四旬,留着短须,相貌平平,却长了一副鹰般锐利眼神,适中身材稍胖,大概是当什么总管、帐房之类人物。船近了,南宫鹰、范通、范王开始沉默,目光盯死这人,想揣出他是何来路。   南宫鹰直觉他是中原人,怎会沦落海洋?照此看来,他们应住在附近某处,该是有救了。   “是南宫少快吗?”那人已开口。   南宫鹰怔愕:“你认得我?”   “在下管平,特来接您去见主人。”并无多大表情。   “你主人是谁?”南宫鹰问。   管平道:“是谁,见了面,自然会明白。’”   范通道:“不能透露些?”   管平冷道:“三位上船吧!”   南宫鹰别无选择,立即掠身过去,范通、范王父子当然不肯留下,紧跟其后登船。   管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指向中央一包东西,说道:“那是食物,三位可能饿坏了吧广’   “真的?”范王迫不及待冲向油黄纸包一张手即扯,三只烧鸡立即现形,哪管有毒无毒,抓来即啃,他懒得叫人。心想若有人不吃。待会儿啃两只便是。   南宫鹰是考虑此问题,但他想.对方既然有心接人,该不会耍此小动作吧。何况范王这小鬼都啃下肚,不吃未兔太疑心疑鬼而弱了风度,遂拱手说声“多谢”,蹲坐下来,享受香喷喷烤鸡大餐。   连南宫鹰都吃了,范通还有何考虑,跟着大吞香鸡以填口腹之欲。   管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轻轻一挥,十名桨手立即划桨,三角船始往回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烧鸡已被啃光,连骨头大概都快磨吞人腹,才觉得肚子稍饱,才有心情注意夕阳底下,出现一座类似五指山的岛屿,四周白雾轻掩,凭添几许神秘感。   直到船身接近半里之近用B岛屿方自显现大如泰山般雄伟。   南宫鹰直觉,那许多座高耸山峰该是火山峰,秃得不见半棵青树,不但如此,就连平地处,亦是怪石嶙峋,秃岩连连,直若盘古开天之蛮荒地形。   如此地方,怎能住人?   管平则注视接近岛屿数百丈之奇异地形,不但石笋连连.暗礁处处,且风浪奇大无比。   那浪打得船身东摇西晃,时有碰撞。   范通父子不得不坐紧板面,以免被甩落水中,南宫鹰则和管平照样立于板面,任由船晃动,动无动于衷,表现出一身不凡功夫。   南宫鹰这才明白,为何此船要筑成实心三角形。   如此一来,不但耐撞,而且任何一尖端皆可成首,省去调头之苦,自是便于穿梭这怪石暗礁林。   挣扎两刻钟后,板船已突破礁林,靠向简陋渡口,此时天色已暗。   那些划船壮汉似知何处可找到光明,纷纷下船,找向一处凹地,随即拿出火把,点燃后,等待管平前来,引导登向岛上。   经过一条弯弯绕绕曲径之后.进人五指山区。   在转出第二道峰口之际,眼前豁然开朗,秃岩枯石减退,换来遍地林木,宛若世外似源。   更有一白墙蓝石瓦之建物掩藏林区中,此时灯火通明,将此石造般宫殿映得通体发亮,煞是好看。   南宫鹰暗道:“那些筑材,似乎都从他处搬来,若想造此宫殿可想而知,必定耗时费力,此间主人气魄自高人一等。”穿过小桥流水,总有灵禽异兽,尤其是山猿穿掠其中,世外桃源更惹人沉迷其中。   终于行至富丽堂皇宫殿前,先见及田黄石般地板,即知此殿名贵非常。   南宫鹰还来不及欣赏雕梁画栋之际,殿内忽而行来王爷、娘娘般打扮的一对夫妇。   “是你?”南宫鹰惊诧不已。   眼前这两人竟是凿船而去甘灵仙夫妇,瞧她俩的龙袍凤佩加身,竟然有那么回事。   范王乍见这对狗男女,两眼怒火猛喷,就要开骂,却被对方笑声压下。   只见得甘灵仙脂粉轻施.更是妩媚动人,含情而笑:“三位久别了.近来可好?”   南宫鹰冷道:“你就是此岛主人?”   “你说呢?”甘灵仙反问。   范王抢口回答:“如果是,你就是蜘蛛精!”   “那你们岂不进了盘丝洞?”甘灵仙淡笑着:“三位请吧!来者是客,请上坐!”伸手指向铺有貂皮之田黄大师椅。   南宫鹰淡笑:“既然不避讳我们来此山,又何须逃得如此狼狈!”   大大方方走向太师椅,落定而坐,范氏父于立即跟进,他俩亦想不通此问题。   甘灵仙笑道:“那可大大有问题呢!”   “哦?”南宫鹰不解。   甘灵仙和习青洋坐于三人对面,一副王公贵族模样轻笑不已。   “当时我们若不逃,哪能安稳坐在这里?”甘灵仙淡笑地说。   南宫鹰道:“现在安稳了?已经布置好如何收拾我们?”   甘灵仙笑道:“不,在这里,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收拾你。”   南宫鹰眯着笑眼:“差那么多?短短几天,你终于练成神功?”   “不!”甘灵仙轻笑:“谁比得上你武功啊?可惜在此处,武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怎么说?”南宫鹰不懂。   甘灵仙笑道:“在仙岛,人根本不会死,要武功干嘛?”   南宫鹰皱眉:“你是说仙泉一事?”   “不错!”   “自始至终就有那东西?”   “不错!”   此语一出,南宫鹰和范通范王脸色顿变,对于仙泉似有若无消息,早让三人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相信此事。   甘灵仙却是一脸自信,淡笑道:“不但有,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刁青洋笑道:“三位愿意,在下立即奉上,以谢救命之恩。”   南宫鹰被搞迷糊了,瞧两人如此宽宏大量模样,又岂是以前所见之小气奸邪神态?既然两人如此大方,干嘛又千方百计要逃脱自己掌握?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所做所为很难理解?”甘灵仙笑道。   “不是很难!”南宫鹰道:“而是根本不解!”   范通道:“既然两位如此慷慨,为何要甩脱我们?”   “因为啊……”甘灵仙道:“为了要保护此岛秘密,我们不得不如此做。”   南宫鹰道:“何必呢?只要你们提出要求,我们可以蒙上眼睛来此。”   甘灵仙笑道:“我相信你,但我却不能冒这个险,只有委屈三位了。”   南宫鹰道:“这就是你们千方百计要逃的原因?甚至不惜凿沉大船?”   范通冷道:“你们本就有意置我们于死地!”   刁青洋笑道:“当时的确有此想法,但逃走之后,也就没那么认真了。”   甘灵仙笑道:“我可不认为那场暴风雨即能杀死公子,否则岂非让我太失望了!”   南宫鹰道:“所以你才派船接我们过来?”   “嗯!”甘灵仙笑道:“我得报恩啊!我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南宫鹰冷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甘灵仙道:“不然,公子以为我们有何用意?”   “你想收买我们!”南宫鹰道。   “算吗?”甘灵仙道:“让我们共享利益,不是更妥切些?”   “从开始.你就一直强调此话,现在又说一遍未免太认真7些。”南宫鹰道:“原因可能只有一个——大概认为我们上了此岛,已别无选择机会,其至已沦为阶下囚之地步吧!”   甘灵仙淡笑:“何必说的如此严重呢?大家合作愉快嘛!”   南宫鹰冷道:“当真有仙泉?”   “我看你真的需要证明!”甘灵仙起身,谈笑走了过来,含情带媚道:“你杀我啊!杀了我,不就可以证明一切?”   “杀就杀!”   范王早就恨死这婆娘,没想到是她自己送上门,怪不了谁,逮着机会即已欺身冲前,抓起贴身匕首,猛往甘灵仙臀部捅去。   心想能捅死最好,否则叫她屁股开花,亦是一乐,亦或是像在酒桶上切生鱼片般把她撂下一块肥肉以泄恨。   甘灵仙哪知面对南宫鹰,却有小鬼暗中偷袭,而且部位甚是不雅,吓得她惊叫:“你敢?”   她想躲闪并劈招教训,岂知功夫仍是不济,又怎是抢攻抢快的范王敌手,勉强躲开两尺,左大腿已被刺着,吓得她唉呀尖叫.裙角被切出七寸长裂口,足可见及那道伤口,翻红并渗血。   “臭小子你敢!”甘灵仙根本不怕痛,伸手即劈范王脑袋。   范王竟然得寸进尺,冷喝一声,利刀又自猛戳出去,刺得甘灵仙左大腿百孔千创,裙角裂出尺余长,还挑飞不少,玉腿为之陡现。   甘灵仙勉强趁此劈掌,打得范王闷叫疼痛,反手又是一刀切向她手腕。   利刀划过,肉血翻红.岂知流出鲜血甚快凝固,眨眼变成一道透明胶质般疙瘩,根本毫无受伤后之疼感。   范王不禁怔愣当场:“你……你……”声音拖得没完没了,“我什么!小色鬼!”   甘灵仙一手猛把他推跌坐太师椅,媚声笑起,将玉腿抬高露出伤口处。她伸手轻轻撕去,透明疙瘩为之脱落,眨眼间已还她漂亮肌肤,瞧不出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南宫鹰、范通不禁怔愣当场,这不是服下灵丹妙药的结果还什么?   甘灵仙媚中带怨:“都是你这小色鬼,害得我这套丝裙泡汤,良心何在7”勉强伸手捏住裂缝以掩肌肤,白了范上一眼后、始转瞧南宫鹰,媚声道:“现在你该明白仙泉功效了吧?”   南宫鹰一味苦笑,他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自己亲眼所见。   范王仍惊心不已:“你不是人,你是妖女!”   “不,该说是仙女才对!”甘灵仙笑盈盈:“没发现我名宇有个‘仙’吗?我注定天生要长生不老了!”   “是那仙泉!一定是那仙泉!”范王又突然贪婪地搜索,现在纵使有任何副作用,他也得先饮为是。   甘灵仙笑道:“着急了吧?放心,在这里,仙泉多的是,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这就叫人替你送来,让你们解解渴!”   “当真?”范王惊心动魄。   “自是当真!”   甘灵仙轻轻击掌,立即传来脚步声,一名壮汉捧着三金杯缓缓走出后殿,他似乎早就躲在那里,随时准备替三人送来仙泉。   范王眼睛贪婪凸大,摆着手直叫过来过来,甚至迫不及待起身想接仙泉以饮用。   范通、南宫鹰何尝不是一脸希冀贪婪模样?瞧在甘灵仙眼中,说不出得意畅快,看来仙泉已收服三人心思了。   那金杯渐渐捧近,三人胃口已被激发.范王实在忍不住,抢手即要抓杯以饮用。   岂知南宫鹰突然一掌劈来,打得仙泉倒掉地面,当嘟嘟,仙泉溅湿满地,吓得在场诸人脸色顿变。   尤其范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猝又下跪地面.想捞起仙泉。   范通心知有变,见及儿子贪婪模样,登时欺身把他抓回身边.斥道:“仙泉多的是,急什么?”   范王仍是疼心得很,却不敢再有任何举止。   甘灵仙则从惊愕中醒神,瞪向南宫鹰:“你这是……仙泉珍贵得很,你岂可毫不珍惜?”   南宫鹰淡笑道:“随时可以取得,有何珍贵之处?”   “至少那是我们一番诚意。”甘灵仙冷道:“你不该将它打翻!”   “这么说,你敬的酒,我一定要喝了?”南宫鹰反问。   “不错!”刁青洋口气忽而转硬:“我们以礼相待,你这样做,朱免太失礼!”   “那又如何?”南宫鹰缓缓起身,笑中带邪:“事情从头至尾,都是两位在说说演演,现在我想换换角色,当当男主角了吧?”   “你想动手?”刁青洋一点儿都不紧张。   南宫鹰道:“这就得看你们配合了!”   甘灵仙讪笑:“你想过后果没有?我们根本杀不死,你没机会战败我们!”   “试试才知道!”   南宫鹰突然欺前,扑向刁青洋。   那快逾电闪身法,直叫刁青洋眼花撩乱,尚未瞧清来人.肩头已被扣住,此举虽让他惊心,但随即平静。   他冷笑:“扣着我,又能如何?”   南宫鹰淡笑:“最好带我去看仙泉!”暗运真劲勒边向对方。   刁青洋毫无反应,讪笑道:“仙泉不但能长生不老.还可脱胎换骨,我们已不怕痛,否则又怎能挨刀挨棍?”   南宫鹰脸色顿变,不相信对方连痛觉都没有.劲道又加强几分以迫其经脉,若正常,他该身如利针刺体,疼痛难挨,然而他却一副自得笑意十足。   就连四周守卫都不理睬南宫鹰此举,而幸灾乐祸笑个不停。   甘灵仙讪笑:“放了他吧!希望你考虑我们合作之问题!”   “我不相信弄不死你们!”   南宫鹰突然卯劲勒向刁青洋脖于,心想杀之不死,闷也要把他闷死!   岂知刁青洋除了脸面充血发红之外,仍是怪笑连连。   他既然能笑,那即表示气未断,南宫鹰更是运劲勒去,才把他勒得舌头外吐,两眼吊白,跟吊死鬼已有八分类似。甘灵仙漠不关心笑着:“何苦呢?你没想过,我们能在海底潜行数天数夜,那仙泉早就提供我们所需要之养分,纵使闭气,也要不了命!”   南宫鹰闻言,瘪心不已,没想到会碰上如此棘手问题。   既然得花上数天数月勒人,而且还不一下能勒死对方,他只好放手,还得刁青洋喘息不已,但喘了几下,已然恢复正常。   范通忽而想到什么:“用火烧!他在刑场,不是怕得要死?”   南宫鹰闻言,立即将刁青洋拖向左侧墙壁那盏九龙灯,准备烧人。   刁青洋仍冷笑不断:“行吗?你烧了我,只要仙泉一浇,照样碍不了事!”   南宫鹰不肯相信,抓他手掌触向火蕊,那掌指受热,发出哧哧响声,奇迹却发生。只见得透明胶质不断从毛孔渗出,裹向肌肤,纵使胶质被烤黑,随又汾泌新胶质以代替。照此下去,要烤完全身灵药,需要何等长时间啊!   他不禁苦笑:“你既然不怕死,当时又何需叫我去救人?还装出一脸活不成的模样来?”   甘灵仙轻笑道:“还是要您救他!否则被人发现他烧不死,岂不成了妖怪,准被抓去研究,那可比死更难受!”   南宫鹰但觉此点理由倒能接受,毕竟多摆自己一道.也只不过是她棋盘上稍稍拨动一下棋子之劳罢了。   他讪笑:“多谢你提醒我,可以把你俩拿来研究研究!”   范王登时信心十足:“对对对!切断他们脑袋,看他如何活命!”   甘灵仙冷笑:“别做梦了,有了仙泉,任你如何谋杀,不死就是不死!”   “试试才知道!”南宫鹰突然伸手扯向刁青洋耳朵,冷笑道:“纵使你们能活命,我也要把你们弄得不成人形!”   刁青洋脸色顿变,要是耳朵被扯下或藏起来,他将如何是好?   南宫鹰感觉出对方态度,表情转变,心想摸对路,语气更冷:“带我去仙泉吧!否则有你们好受!”   甘灵仙仍信心十足:“没有用!你扯下他耳朵,再接回去不就成了!他的不行,找别人补,照样行得通!”   “你们真的想试?”   南宫鹰突然狠下心,猛地用力将刁青洋左耳扯下,刁青洋声尖叫,不是痛,而是生平第一次耳朵被扯掉,那种恐惧让他难安。   “还我……”刁青洋恨恨地伸手抢耳。   南宫鹰毕竟他也想瞧瞧那耳朵是否能贴粘回去,而巳他巳伸手揪住刁青洋右耳,随时可以再揪下来。   刁青洋抖着手,毕竟耳朵掉在手上,而且亲眼所见,那址问等让人惧心之事!   他赶忙往耳边粘去,那伤口仍冒着透明胶质,沾上耳朵,立即溶合,眨眼已将耳朵吸合,虽然有点儿歪,但的确粘回脑袋了。   甘灵仙甚是满意笑道:“歪了,往上一点,下耳垂往前一点小’“哦……”刁青洋至此始完全放心,还撕下耳朵,重新调整角度,方才那惊心动魄心态早已荡然无存。   范王瞧得两眼发直,直道乖乖,这还算是人吗?   南宫鹰更是哭笑不得,突然舍刁青洋,改扑甘灵仙,一手揪她头发,姑且试试另一种威胁了。   甘灵仙本就天生媚态,但见身发被男人摸着,反而有股春心荡漾,频传笑意:“怎么?   你也想把我吞了不成?”   可能的话,她倒想靠人男人怀中。南宫鹰讪笑:“吞了你,我准撑死!我只是想把你头发、眉毛一并扯光,让你慢慢种回去,呵呵,十万根,足足可让你种一上一个月。”   范王闻言亦是笑不合口:“让你当一个月尼姑,以光耀佛门!”   甘灵仙想及很可能当一月尼姑,脸色顿变:“你敢!”   看来威胁已成功,南宫鹰这才松口气,信心十足讪笑:“我不敢?天下就没人敢了。”   伸手猛揪,金凤发簪落地,一撮头发跟着飞起,南宫鹰还特地晃到她面前,含笑道:   “请好好保存!”   甘灵仙吓得全身发抖,猛抓回头发,整个人疯狂吼叫:“来人,把他杀掉——”   守在一旁护卫这才大摇大摆围来,范通、范王父子登时发掌对敌。   纵使那群护卫武功不算顶高,但那身不怕挨打能耐,直若铜墙铁臂般坚固,硬逼过来,迫得范通父子招架乏力,边战边退,终于退及南宫鹰身后。   南宫鹰冷喝,一掌打得护卫东倒西歪,待对方爬起再次攻前时,南宫鹰已将甘灵仙挡在前头,冷喝道:“不想当尼姑,叫他们让开!”扣住头发左手猛地运劲。   甘灵仙霎时尖叫:“退开退开——”护卫不敢抗命,纷纷退回原位.她怒道:“你这混蛋,下次落人我手中,决不饶你!”   “那就下次再说吧!”南宫鹰道:“现在请你先听话,带我到仙泉如何?”   “无赖……”   甘灵仙还想挣扎,南宫鹰左手一揪,她马上闭嘴,直吼着仙泉在某某地方。   “还请带路,”   南宫鹰正想押人走路,外头管平已冷森挡在门口。   南宫鹰心知他有两下子,遂将甘灵仙及刁青洋绑妥,交子范通父子看管,两人当知要害,猛扯对方头发不放,以免连叫对方变成光头和尚、尼姑机会都没有。   南宫鹰则大大方方迎向门口,讪笑着:“我只不过想证明灵泉真的取之不尽?看过之后立即走人,你大可不必兵戎相见!”   管平冷目仍盯,根本未听进耳。   甘灵仙则又大喝:“杀了他,以绝后患!”   管平冷森,过招姿态已摆出。   南宫鹰心知善罢不能,登时大喝,神鹰掠翅绝功疾劈过去,威势扫得附近三数护卫跌撞连连,掌劲更打得管平弹如皮球跳开。   但他连翻七八筋斗后,复又反弹回来,双掌凝力,反打过来。   那掌劲似绵软,却带刚流,乍觉无力,但逼近身形却暴如洪水,迫得南宫鹰连劈带闪始化去,脸色变得惊心不已:“弥陀掌!你是洛阳王手下?”   此语一出,就连范通、范王亦是脸色大变,两人早在洛阳已吃过大亏,怎又在此碰上碍眼人物?   南宫鹰话声未落,外头忽然传来哈哈笑声,引得众人往外瞧去。   那肥胖如猪老喜欢穿锦袍,走起路,全身皮跳肉颤的人,不是洛阳王水大江是谁?   他哈哈大笑迎向大厅,满脸笑态,道:“好久不见,女婿过得还好吧?”   南宫鹰冷道:“对不起,水大江,我早将你女儿休了,这个‘女婿’两字,请别再提用!”水大江哈哈畅笑:“何苦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水家永远欢迎你回来!”   南宫鹰冷笑:“把你女儿从尼姑庵救回来再说吧!”   “一定,一定!”水大江哈哈大笑:“现在咱们先坐下来聊聊如何?”   “你我之间已没什么好聊!”   “至少你对仙泉一定感兴趣吧?”   这话倒让南宫鹰心动,问道:“想必是这对夫妻找你合伙,否则我实在猜不出谁有这么大财力、魄力,在此不平之地盖上如此豪华宫殿!”   水大江笑声不断,摆摆手:“谁不怕死啊?有此仙泉,谁不动心啊!”   的确,对一个上了年纪之人.这无异是奇宝中之奇宝.拼死命也值得拥有它。   “坐,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水大江则径自坐往最内侧两倍位置大之太师龙椅,南宫鹰暗道:“早该想及除了这胖猪之外,谁要这么大的椅子7   甘灵仙如见救星般急道:“岛主快杀了他.他诡计多端!”   水大江含笑道:“我自会处理。”转向南宫鹰:“放了他俩夫妇如何?”   南宫鹰冷道:“有这必要吗ti你还没说,怎么搭上他们?”   “是他们自行找来!”水大江欣笑:“如此要事,老夫当然信其有,在服下仙泉之后,立即年轻许多。由于两夫妇需要财力支援,我一答应,也就来到这孤岛,一直到现在,简直跟天堂没两样.你若加人,老夫保证你永不后悔!”   南宫鹰若有所觉:“这么说,你在洛阳跟我作战之前,就已知道此事?”   “不错!”   “那你是故意败给我?”南宫鹰道:“因为你无暇为它而耽搁”   水大江笑道:“相反,我是败在你那怪异功夫之后,才决定寻找青春之泉,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才对!”   “现在呢?”南宫鹰道:“服了仙泉,从此不怕死,武功恐怕天下无敌?”   “找福托福!”水大江笑的甚开朗,老实说,他很想再战南宫鹰以证明功力更强,但他却有心收买这了不得的年轻人,他笑道:“在这里谁强谁弱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若合作、大下将属于咱们的!”   “怎么征服?光卖仙泉?”   “不错!”   “行吗?”南宫鹰道:“每个人若服了仙泉,岂非个个分牛不老,你怎么征服他们?”   忽然想到什么:“除非仙泉另有副作用!”   此话使得甘灵仙夫妇稍动容。   水大江却淡笑道:“没那回事,我只要将青春之泉稀释,只达到治百病地步,如此将财源滚滚,利润一辈子都不完!”   这实在是最佳方法,南宫鹰不禁心动。   然而这妥当吗?眼前水大江、甘灵仙皆是心机过人之士.得小心应付为是。   “那,该怎样才算合作?”   “很简单!”水大江笑道:“共享利润,当然包括喝青春之泉。”   “你要我喝仙泉?”   “如此好的东西,不喝它几口,实在可惜!”水大江笑道:“如果你还有疑心,我不逼你。”   南宫鹰当然疑心重重,不只是这胖家伙,连那甘灵仙、刁青洋都不断诱使自己喝那仙泉,很明显,其中必有什么重要原因。   在未想通之前,他更坚决不沾那玩意儿。   既然不能喝,自无法假装合作以套消息,看来只有先发制人,掌握优势再说。   他笑道:“好啊!既然有此好东西,我就尝尝吧!”装出颇为心动模样。   水大江欣然一笑:“这才是大英雄行径,好事当前,岂可错过!”   当下招手,指示管平重新再倒青春之泉给三人服用。   甘灵仙此时亦转怒为笑:“既然合伙,可以放了我吧?”   范王还是把人扣得紧紧,以防有变。   南宫鹰转向她,似笑非笑道:“当然放人,否则我怎么向洛阳王交代?”   “代”字方出口,他猝然发难,迅如天空那道电闪劈弹而退,目标竟是后头那胖家伙。   这一弹退,再翻筋斗转身,已不及洛阳王六尺之近,一上手即是神经老人所传秘功——   这曾经打败对手之深奥武学。   那掌势快速罩劈之下,水大江倍感压力,他哪想到背对自己的南宫鹰在谈妥条件之下又突然发难。   而且速度之快之猛,尽叫人难以躲避,迫得他不得不运起弥陀神功以接掌。   然而,南宫鹰那霸道掌劲冲劈过来,本是排山倒海之威,猝然间却又只见声势,不见威力,直若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洛阳王登时想起那奇异武学具吸功之能,自己虽服下灵泉,但失去武功,岂非跟甘灵仙处境差不多?   心念乍起,赶忙撤功,以防止对手盗取。   南宫鹰本就想吸住对方武功以制人燃而双掌印去,却吸不着什么。   纵使可采先行灌劲于对方体内,再行逼引偷吸回来,那却得耗时费劲,根本无法用在如此强敌对招之下。   当机立断,他吸功不成,干脆引掌吐劲,吸吐之间,毫无空隙,且又如此之近,那掌势威力直若江河溃堤,轰得水大江闷哼,连同那张田黄龙椅被击得粉碎而倒摔。   水大江身如皮球乱弹乱撞,纵使服下灵泉不觉疼痛,但经此重击,脑袋未免昏沉,情急之下,只管运功抵挡。   但那南宫鹰岂能让他喘息,拼命一掌又一掌轰来,当真若玩大皮球,轰得水大江东弹西撞,竟也唉唉怪叫起来。   管平见状,冷喝一声,欺身扑来想解主人危机。   南宫鹰早有防范,但见对方掌势迫来,神奇秘功顿展吸字诀,印向对方右掌,尽把那掌劲吸来,吓得管平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南宫鹰却左手吸他掌劲,右手吐劈水大江,全然控制大局模样,再此下去,管平将丢光全身内力。   水大江突然横下心,猛打掌劲反击以解救手下,并狂喝:“找那两人下手!”   他武功本就绝顶之流,虽被打得头晕脑涨,但临时反击.目标自不会差太远。   只见他大掌一扬,弥陀神掌劲道霸力冲来,直冲南宫鹰的右半身,劲风啸起,全殿生寒。   南宫鹰就等他发掌,奇异神功猛迎过去,本是吸左边打右边,现在准备吸那水大江功力以击管平。   岂知就在转换刹那,管平不敢再战,拚全力挨他一掌,滚落墙角,相准目标,竟然反冲范通及范王。   这两父子,武功怎派得上用场?遭此突击,只能勉强应付,范王更天真抓那甘灵仙往对方挡去,大喝:“不准过来,否则扯光她头发……”   话来说完,不知管平如何出手,竟然轻而易举将甘灵仙抢去,迫得范王尖叫,想躲向南宫鹰那头。   南宫鹰边叫两人靠来,边抢快攻势以粘着水大江双掌,得以吸制他功力。   岂知水大江心存计划,突又分出左掌打向范王,硬将他逼退数文、右手却被南宫鹰粘着,内劲为之被吸。   他大骇尖叫:   “快制人,快制人!”内力又丢掉半成。   管平干脆扑身压中范王,活像泰山压大饼般压得范王尖叫,声音穿得南宫鹰血脉贲张。   正待发掌击人,管平已翻身而起,一手扣人肩脖,一指点向范王太阳穴.怒喝:“住手,否则要他命!”   南宫鹰见状,直叫完了.只好撤招.苦笑道:“住手啦!可以放人了吧!”   管平哪敢松懈半分:)赶忙逃向水大江以寻求更大保障。   不只是他,连那刁青洋、甘灵仙亦扣住范通,直奔过去,如临大敌地瞪向这可怕的人物。   水大江则暗乎庆幸,只损失半成功力,如今大势已定,他整理那件已然千缝百裂锦袍恢复帝王威严之后,始缓缓说道:   “再此下去,你也未必占什么便宜,毕竟我们根本不怕受伤害,而且不会累。”   南宫鹰自知此道理,他本想在探出青春之泉秘密之后,立即走人,但此时看来是不成了,遂叹笑道:“先把人放了,一切好说话!”   水大江轻笑:“放了他俩,我拿什么逼你停手?”   南宫鹰道:“你说呢?”   “除非你喝下青春之泉!”   “你为何老是逼我喝那玩意?”   “没啥目的,只是共享利益!”   “这么好心?”   “老夫一向对你够仁慈,且宽大为怀,否则怎会把女儿嫁给你?”   “不要再说她!”   “好,不说!”   水大江笑道:“十除非我女儿突然减肥成功,人变漂亮,否则我不再提她,做为我们合作条件如何?”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南宫鹰故意笑得甚邪:“我喝了青春之泉以后……”   “你喝了它.大家都开心!”   水大江笑道:“从此可以共享百年,不.千年大计!’”   “恐怕我喝了,麻烦才开始呢。”   “哦?”   南宫鹰讪笑道:“你逼我喝,大概想利用此控制我.但你别忘了,我曾经打败你,现在只怕你刀枪不伤。现在我喝了灵泉,照样有此功能,到头来.是我听你的,还是你被我收拾,自己先想清楚再说。”   此语一出,水大江、甘灵仙、刁青洋登时怔愣.不错,南宫鹰此时已非常难缠。   若喝了仙泉,那岂不更上层楼?想制住他.谈何容易?说不定他这么一反叛,或来个玉石俱焚,那岂不赔大了?   甘灵仙暗自庆幸逼人未成,否则将不知如何收拾局面。   水大江再帅不起来,冷哼不已,瞪向南宫鹰,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你最好将神经怪叟武功心法说出来,否则别想活着离开此岛!”   “可以啊!”南宫鹰道:“把他们两个放了,我就写!”   “你没有选择余地!”   水大江冷喝:“我随时会要他俩丧命。”   “你敢?想要试试玉石俱焚吗?”南宫鹰冷自如电,逼前一步“我可保证能在你们杀死他之前,抢到青春之泉,将人救回,到时大家都有得拚!”   范王冷笑:“对!敢动,我就喝仙泉,喝了之后,准找你们拼命!”   水大江、甘灵仙等人倍感压力,然而此时此景,他们已别无选择。   “你不敢牺牲他俩!”水大江不禁耗上南宫鹰。   “必要时,我只有豁开!”   南宫鹰退前,似要挤命,迫得水大江等人退步连连,他喝抓范王过来,面露凶光,一手按住范王脑袋,冷道:   “你再逼来,他立刻碎脑而死!”   “你敢!”南宫鹰冷声,却充满杀机。   “我也会拚命!”   水大江当真运劲扣得范王脑袋欲裂,他不禁痛吟起来,一脸求助于这位无尽崇拜的守护神,那痛,甚至叫他全身抖抽,嘴角发颤,硬沉沉地刺向南宫鹰心坎。   他心如刀割,终于熬不下去,叹声道:“算你狠!放开他!”   水大江闻言,始松去僵硬脸面,额头已冒汗水,换来爽朗笑声:“这才是值得尊敬的主人,肯为手下牺牲,佩服,佩服!”   松去紧扣天灵盖双手,范王感激直掉泪,范通亦是含泪欲泣:“都是我俩父子给您添麻烦……”   “别这么说!大家一同出来,就得一同回去!忍耐些,事情很快过去!”南宫鹰安慰两人沉着应付。   水大江哈哈畅笑:“对,一同出来就该一同回去,这才是好主人;现在请自闭武功,我得找条绳子把你捆起来!”   南宫鹰已无话可说,当真伸指戳向自己胸口要穴,干声道:“来啊!可以绑人了!”   “这么快?”冰大江难以接受,他会如此干净利落?   南宫鹰冷道:“别再耗时间!派个人过来不就证明一切!”   他瞪向水大江:“豪气到哪儿去了?”   水大江干笑着,很快找来手下,拿出粗绳,将南宫鹰捆绑,他却不再反抗。   水大江为防有变,凌空又点来数指,始安心畅笑:“你果然守信用,老夫也不必为难你,待你写出奇异神功口诀之后.老夫必定还你自由!来人,把他们押人山洞,好好招待。”   一声令下,管平立即喝来护卫,将这三名不速之客押离大厅。   甘灵仙稍急道:“三个人得分房,否则很难保证他会乖乖就范!”   水大江想想亦觉有理,遂指示下去,免得突发状况。   刁青洋颇有怨言:“好端端地把人接来此做啥7惹来心神不宁……”   甘灵仙瞪眼:“胆小鬼,现在还不是将人摆平?你没听岛主说他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能据为己用,哪还怕将来有人找麻烦?”   水大江道:“不错,有了他,将可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刁青洋叹声:“可惜他似乎不是那种人……”   “现在不是,以后则不晓得!”   水大江道:“此事由我心烦即可,两位还是逍遥去吧!”说完,含笑而退,径自离开宫殿。   刁青洋、甘灵仙送走他之后,也走人内殿,只闻得甘灵仙怨声不断传出。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二章 青春之泉     且说南宫鹰和范通、范王被押人一座山峰半山腰之内洞中。   此乃天然山洞,此时却装起铁栅门,活像关猴子般小动物园,一洞洞做不定形延伸,小铁栅之外仍有大铁栅,防守甚是严密。   南宫鹰却发现里头关了不少异种人,说他们异种,大概可说是生活在本岛的土著,皮肤黝黑,只着皮制内裤,光着上身,嘴巴、眼睛特大,鼻子却扁塌。   最让南宫鹰不解的是,这群人似乎都相当老迈,除了皮肤发.皱,连牙齿都泛黄泛黑,一脸无精打采,哪像是服过仙泉之人——既是土著,应该早就服了此泉吧。   他瞧着这堆人,他们也以恐惧眼神回报,甚至缩向内角,纯朴天性尽展无遗。   南宫鹰不便再看,以免让他们受惊。   他很快地被带到一间光线充足的牢房——大概靠近某悬崖,而从那头穿凿之小窗以透光。   这里还算于爽,该是用来关超级犯人,连铁栅门都有小腿粗,想挣断,谈何容易?   此乃水大江故意安排,一方面免除三人混在一起玩花招,一方面却可让南宫鹰亲自了解状况,以能安心写出口诀。南宫鹰本想运劲冲穴,但根本没用。   水大江为确保安全,竟然每天早晚亲自巡来,并加以点穴,以免发生意外,他却不逼南宫鹰,他知道,日子一久,胜算将属于自己,又何需急于一时。   南宫鹰暂时得以安身,但每天面对这名睁睁大眼守卫,他的确要不出名堂,然而又不得不动脑筋寻求脱逃方法。   匆匆已过七天七夜,他仍无计可施,看来得写点儿什么东西给水大江,以换求某种机会吧?   他开始要纸笔,先写些无关紧要口诀,并画图。   水大江仍每天早晚收去他所写所画之东西,而且口气一天比一天好,好似真能从这些废纸堆里找到好处似的。   又过了三天,南宫鹰几乎快熬不下去,靠在墙头,面对小窗口,心想若功夫仍在,劈它一个大洞,自可逃脱。   然而此时此地,竟然幻想得如此不切实际。   正在烦心之际,忽觉石壁有东西在戳自己背部,他疑惑,直觉地有人在捅自己,不动声色移位以遮住守卫视线。   这一瞧,猝而发现竹竿般细片不停地抽动,分明是有人在挖地道。   “莫非有人准备搭救自己?”   他欣喜不已,不动声色又坐回原位,以防止狱卒发现。   那竹片越挖越厉害,捅得南宫鹰背部时痛时痒,然而他心头却阵阵高兴,因为洞口越来越大,不久将可脱困!   待感觉像巴掌那么大洞时,南宫鹰始找机会偷瞄背后,猝见洞口张着一面大眼大嘴家伙,像猴子般往外瞧,两人对上眼,同时一声惊叫。   这一喊,大眼家伙赶忙缩逃,守卫却被惊着,急忙探向牢房,嗔道:“什么事?”   南宫鹰暗自叫糟,却不动声色喝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应该是我的生日!叫个几声庆祝,不为过吧!”很技巧地转背,将洞口封住,以免穿帮。   狱卒闻言瞪了一眼:“就算生日,说一声便是,叫这么大声.想吓死人啊?”   “抱歉!一时太紧张了……能不能加点儿菜?”南宫鹰道:“连我那两位朋年都要。”   “你说的,我能不听吗?”   狱卒接到命令——有求必应,只好转向远处喊了几声.交代加菜,始无精打采走回那冷板凳,冷目盯着南宫鹰,其实一颗心早飞到中原烟花楼女人堆里。   南宫鹰连连道谢后,也不再多言,未多久,大餐果真送来.连水大江都赶来道贺,南宫鹰虚与委蛇,水大江敬过好酒,始带着新口诀离去。   天色又自暗下,南宫鹰已将大餐吃个精光,还跟远处的范通父子喊话后,开始再写口诀,心头却希望那小怪人重新出现。   及至三更光景,狱车已熬不住而打鼾。   秘洞那头始伸手揪向南宫鹰衣角,南宫鹰会意.抓手过去.以示友好,于脆倒下来,以便能和此人交谈。   “你是……”从此人长相,南宫鹰早猜出他是土著,但仍查明身分。   那土著张脸洞口,咧嘴一笑,叫声:“米加。”大概是名字亦或头衔。   南宫鹰不在意他是何称呼,但觉对方听得懂中原话,欣喜不已,急问:“可以逃走吗?”   土著位疑惑,敢情悟不通。   南宫鹰立即拨动食中指以表示走路之意,立即引来土著干笑。   “走……”说不出,土著干脆用画,手指画出两条线,一条转弯,一条却直指南宫鹰,干笑不已。   南宫鹰会意,敢情这家伙挖地道搞错主方向面挖到这里,他憋着笑意,低声道:“往右七八尺就成了!”   沉怕对方不懂,还是比划右侧,然后伸出手指示距离,土著似懂非懂发笑,指向右侧,笑的更开心。   南宫鹰点头,摆摆手指,叫他快点儿工作!   土著生性憨厚,闻言立即感恩点头,比划一阵,始将脑袋缩回,南宫鹰为免泄密,将铺在地上草堆移过来以封住洞口,然后装做若无其事以写口诀。   匆匆一天一夜又过去。   直到三更天,米加土著始满脸泥灰钻出脑袋,欣喜直笑,表示打通,可以逃了。   南宫鹰当然高兴,但事关范通父子安危,如此逃去,会不会波及他俩?   他揣想一阵,但觉水大江不可能随时将人杀了,顶多让两人吃点儿苦头以威胁自己现身,只要自己功力短时间之内恢复,自可将人救出。   土著又在催人。   南宫鹰不多想,瞧着打吨狱卒,此时不走,尚待何时,遂合着对方力量,很快将秘洞挖大,勉强挤了进去。   米加土著先行爬向悬崖外,南宫鹰得以如蛇般曲扭而出,但发现那是万丈深渊,他不禁犹豫。   若武功仍在,他大可一试,可是现在武功受制,无异于常人,如此跳下去,不死也得粉身碎骨。   土著却拉着他,一副兴奋模样,急于往下跳,南宫鹰还再犹豫,他却叫声“没事”,强拉南宫鹰,齐往下跳。   南宫鹰心头一横,生死有命,大不了抓他来垫底便是,果真跃身下跳。   那无底深渊漆黑一片,根本瞧不清下边有何东西?   但土著似有本能,身在空中却不停打滚以改变方向,遇有凸岩,必定伸手抓去缓和下坠力道,并以此改变方向。   一阵三扣凸岩,总坠个上千丈深,米加土著使力弹向左侧一空,形成抛物线直坠而下,南宫鹰直觉两耳啸风不断,像掉落地狱般,满心满脑尽是死亡之幻影。   猝见深渊反出些许粼波,那该有水,南宫鹰现出希望火花。   土著却把他抓向背后,当真想以自身当向垫,动作方成,两人同时坠入水中,叭然一响,水柱喷冲如天,两人全没水底。   再次重击,震得南宫鹰头昏脑涨,差点儿昏死过去,嘴鼻呛人溪水,迫得他连连挣游水面,打咳不断。   至于米加土著却未浮起,莫非摔死不成?   南宫鹰却否这么想,毕竟他看过青春之泉之效力,又岂是随便会失效?   正疑惑中,水潭终于冒气泡,土著满身泥巴浮起,他拚命洗脸,拼命干笑,表示冲力过猛,被挤入水底泥堆里头。   南宫鹰自也发笑,若非他,纵使有水潭,自己也无法消受如此大之冲力而毙命当场吧!   土著很快洗净嘴脸泥巴,跳上岸边,向南宫鹰招手,即往山谷里头逃去。   南宫鹰心知他必定了解地形,立即跟前,展开另一种逃亡生活。   土著如识途老马。不断穿过山谷、乱石堆、险崖、断层,眼看天色将亮,遂找一处隐秘山洞躲起来。南宫鹰不解:“你怕白天被追着?”   土著会意,点头;要南宫鹰照办,直叫出鸣鸣声音,还做飞翔状。   南宫鹰懂了,敢情对手养了什么鸟类能追踪敌人,若真如此,倒是真的要躲,可是逃了一夜,肚子未兔叫饿,他苦笑,摸摸肚皮。   上著想笑,说声“忍……”可是又不好意思叫南宫鹰跟他一起挨饿似的,偷偷溜出山洞,一边瞧天空,一边翻找石穴.没多久.抓来一条手腕粗响尾蛇.憨笑地交予南宫鹰。   “又要吃生肉?”   几天大餐吃下来,南宫鹰似乎对生肉极大排斥,土著却劝他多吃多好。   南宫鹰只好捏破响尾蛇血脉.喝它鲜血便是.至于肉身,不吃也罢,本想丢至一旁,土著觉得可惜,抓了过来,像吃山珍海味般吃个精光。   南宫鹰只能苦笑,心想此时以恢复功力最为重要,逮着机会,立即盘坐下来,运起神经老人的奇异心法。   此时他已无暇考虑是否练过头会神经失常,他只想早点冲破受制穴道。   这神功就是奥妙无比,只要认真运行.丹田总能升出一股劲道,再慢慢引导.相信过不了多久,将可冲破被制穴道。   土著搞不清南宫鹰坐得如此端正有何功用?一边偷瞧天空之际,一边想此坐相,但觉跟天神有些类似,干脆下跪拜它几下。   南宫鹰始终没反应,他拜久了,觉得没趣,也学样打坐起来,目光却不停地往空中瞧去。   及近午时,果然发现天空群鹰飞掠,他无暇打坐,赶忙将南宫鹰拖得更内侧,以防泄行踪。   南宫鹰被拖着而醒神,此时功力恢复近两成,精力开始渐渐充沛,始问道:“有变化?”   土著赶忙点头,指向空中,南宫鹰好奇探头,突见黑鹰盘空,并且高叫。   那声音分明已发现猎物,吓得土著脸色大变,拖着南宫鹰就想逃。   南宫鹰心下暗叹,自己从来不杀鹰,但此时却要破例了。   他遂抓起小石块,相准天空打去,细石如箭,准确无比将鹰击落,他却觉得像打自己心坎。   “管他的.鹰虽无好坏,却被敌人利用,怪不得我!”南宫鹰勉强找理由解释以安慰自己。   土著却睁大眼睛瞧向这位随便弹弹手指即能打下飞鹰的神奇人物,“功夫?”他惊声叫着。   南宫鹰淡笑,稍点头:“对,是功夫!你想学?”   “想!”土著却干笑着,若非脸面甚黑,此时必定红热热.大然他又下跪直拜礼,一脸恳求:“救……族人……救我族人……”’   直把南宫鹰当神拜。   南宫鹰自知他用意,含笑道:“你是说,叫我宰了那大胖子还有那对夫妇?”双手比出肥猪模样。   上著猛点头:“可恶……占……莫加岛…’,,夺……仙泉南宫鹰道:“我是想帮你.可是他们喝了仙泉,根本杀不死我怎么帮?”   “会……会死……”   “会死?”南宫鹰睁大眼睛:“喝了仙泉也会死?”   “不,不会死……”   南宫鹰莫名不解,这小土著言词不清,明明说会死。突义改口不会死,莫非是标点符号没弄好,来个“不!会死”如此最是中肯。   土著似知南宫鹰迷惑,硬逼出自己字正腔圆道:“喝,不死……不喝……死……”还比手划脚以强解释。   南宫鹰终于听懂:“你是说,只要连续不断喝仙泉,自能长命不死,若喝不着这玩意,随时都会死去?”   土著欣笑起来,猛点头,说声“死”字,倒也摆得直直。   “这不就跟吸食鸦片一样?”   南宫鹰终于恍然,为何甘灵仙、水大江硬要逼自己眼下青春之泉。无异是想借此泉来控制自己,若将来有人背叛,他们只要断其仙泉供应,真的是杀人不见血。   他也想清楚,当时刁青洋和甘灵仙两次弃船而逃,尤其是大海那次,很可能是因为仙泉将用尽,不得不走,否则又何必冒此危险呢?   他问:“喝一口,可以维持多久?”   土著茫然瞧来,并未会意。   南宫鹰改口:“你多久没喝?”   这“多久”两字,土著老是会意不了,南宫鹰干脆画出太阳、月亮,再画杯子做饮用状,然后要他数太阳、月亮。   土著终于懂了,憨笑地数着数目,大约三十余天未饮用。   南宫鹰不禁皱眉,月余未用,精神还那么好?想要短时间之内收拾他们,恐非易事。   土著似知他想法,说道:“我……”拍自己胸口:“我族人……用少……长命……他们用多……短命……”’   南宫鹰终又悟通,这青春之泉当真跟鸦片一样,偶而饮用,并无副作用,但若大量饮用,恐怕就得供应不断,否则将有性命危机。   “这么说,还是得毁掉此泉了?”南宫鹰拿起石块,捏它粉碎。   土著会意:“毁它!”   “毁掉了,怎么办?”南宫鹰道:“你们拿什么喝?”   瞧及这小土人皮皱、毛灰,该是活了甚久,不禁想问:“你活了多久?”   他装出婴儿叫声,然后一直比向膝盖、肚腰、胸口,以至于头顶表示成长,及至最后的长胡子驼背。   土著会意,干笑地伸出两根手指头,然后指向地上月亮,不断画形状。   南宫鹰总不能猜二十岁,眉头直皱:“两百岁?”心想看来恐怕只有五六十岁,若活到动弹不得,恐怕还有一大把时光好混。   土著瞧他吃惊模样,颇为高兴直笑。   南宫鹰陪他发笑,道:“毁了仙泉,你不就死定了?”手指勾个不停。   土著并不紧张,道:“再找……”   “仙泉那么多?”   “不知……”上著摇头表示不清楚,但仍信心十足。   南宫鹰道:“要是找不到,你们如何活?”   “命……太长……不好……”土著干笑着,或许他也悟出生命真谛,不一定非得活个千百岁不可。   南宫鹰点头:“好吧!我们就去毁那害人的鸦片泉,再救你族人!”   土著会意,连连磕头道谢,偷瞧天空,不管飞鹰盘旋,准备时间找向仙泉。   南宫鹰心想抢得先机,胜算更大,反正功力已恢复近两成,只要再打通几处穴脉,随时可以恢复功力。   照他估计,午夜以前,该能完全恢复,到时自可掌握大局。他摆着手:“走了?”   土著似也横下心,猛地冲出,南宫鹰则拉他右手,借轻功之妙,攀掠之间,快速许多,瞧得土著惊心中带着欣悦,不断叫着功夫功夫,哪还顾天上是否有飞鹰监视。   南宫鹰特别小心在躲飞鹰,但时间一久,未免仍被盯上,他却不忍心再发射暗器,只抢着先机,直奔那所谓仙泉所在地。   腾掠之间,他仍不断运功冲穴。   不到午时,已恢复四、五成功力,水大江的制穴手法出乎他意料地稀松平常.照此看来,不必到三更天。可能傍晚即可恢复九成以上。   土著米加却因感受那股渐奔渐快,简直就快飞起快感,尤其深宽数十丈断崖,每每要绕行老半天,此时却一纵而过,实让他既惊喜又害怕,尖叫之中却又往往换来起兴笑声,恨不得自己也学了这些功夫,可以天天飞来飞去。   南宫鹰只能轻笑,或许有空儿,他会教他几招,但此时万万没时间。   尤其,在爬过第三座高峰后,来到一处类似蛮荒地形.阴气直逼两人之际,土著已不敢乱笑,神情转为凝重。   南宫鹰知道地头将近,更没时间教人,他得全神应付所有变化。   此处不但寒冷,而且景色怪异,直若月亮地形,或而冷山凸高,或而深坑不见底,冷风啸起,让人陡生寒意。   南宫鹰不禁想起嫦娥偷灵药,说不定此处即是灵药掉落地点,亦或是嫦娥躲在此,或许真的有那广寒宫吧?   幻想归幻想,他却遵照土著指示,潜往里头,约行三里崎岖山路,眼前偌大一片断层,像悬崖隔断去路。   但那断崖下,却若坟墓地形般斜斜延伸另一头山峰,那里长满桌大类似昙花般植物,围绕一口滚滚冒白烟山泉而生,景观煞是奇特。   南宫鹰岂见过叶片如人身,花朵如桌子的大昙花,而且不是一朵,而是数百朵,上千朵汇聚成一处怪花园。   他开始怀疑,这仙泉是否即为这些花朵所渗出之汁露,亦或露珠、花蜜之类东西所混合而成?   土著无心观赏大花朵,他指着那口仙泉,不断叫着:“毁它!”而那仙泉四周却围满护卫,并有十数名土著被迫劳动,不断以罐装泉,该是想把仙泉运往它处。   南宫鹰皱眉,偌大一个山泉区,恐怕非人力一时可以毁人,尤其那些花朵,恐怕更为棘手。   他道:“太大,不易毁……”双手画大圆以表示。   土著会意,指向那山峰顶,不断叫着“火”。   敢情毁灭方法即在“火”字上。   南宫鹰引目瞧去,那的确是座火山,而且稍有冒烟,该随时可喷出岩浆,若将它引爆,自可毁掉这怪地方。   “你叫我引爆火山?”南宫主鹰手指耍成火花状.直指火门口。   土著深深点头。   “怎么引爆?”南宫鹰可不了解火山性质。   土著道:“丢石头……”   “这么简单?”   “石头,像太阳……”’土著指向山峰左侧,那似乎随时可反光之岩块。   南宫鹰若有所思。造物神奇,又岂是人类所能想得清、摸得透?   但见土著一副认真模样,他姑且相信只要丢下那种类似太阳的石块,准能引起火山爆发。   可是,若引爆火山,下边土著不就逃无去路?很可能被活埋?   “火山爆发,你族人怎么办?”   “他们……会逃……”   “问题是逃不掉呢?”   “……死……值得……”土著虽难过,却仍坚决如此做:“这样…才……能……赶走坏人…’,,”   南宫鹰当然明白他苦心,遂点头:“就这么办啦!许多事根本找不到两全其美办法!   走,先收拾几人再说!”   既然要毁泉,而且天空飞鹰瞅叫不停,水大江等人恐怕不久即将赶来,他得抢先机才行。   当下遂抓着米加土著,腾身纵崖而下,小小五百丈,只不过三个落脚,两人已平安降落禁区。   此处更冷,如人冰宫,土著不禁打个冷颤,搓着手臂以御寒。   南宫鹰却对那几乎可当屋子的大昙花喷喷称奇,若能摘一朵回中原现宝,说不定光卖这花即可大发利市。   他好奇地逛着,毫不躲藏迎向那口仙泉。   天空飞鹰反冲下来,吱吱怪叫以通知守泉护卫。   他们但觉有异,目光搜寻,果真见着衣衫烂碎,。胡碴满脸的南宫鹰,瞧他模样,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人。   何况洛阳王命令过,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仙泉,护卫头领不禁喝道:“你们是谁?胆敢闯禁区?”   心知在此处,不易杀人,护卫则改为张网、抽鞭,以能捆捉对方。   南宫鹰艺高胆大,淡笑不断:“我是新主人,特来接收此泉,没你们事,退开!”装出水大江之王爷模样,挥着手势。   护卫怎肯相信,冷斥:“就算如此,也该和岛主一起前来说明!还不退去,休怪在下无礼了!”   眼神一瞄,十数名手下全围过来,手中长鞭、软网蓄势待发,大有一发难,势在必得之态。   米加土著早吓得缩退十数丈。   南宫鹰却仍谈笑风声,双掌凝力,但见对手迫近丈余,那长鞭就要抽到门面,他始发难,掌势反吐,砰砰大响,打得来者暴退数步,脸色惊诧不已,不信对手一掌即将自己给逼退。   护卫头领心知来了高手,猝又喝令,阵势伺侯!果见十余人三面排开,前鞭抽如狂蛇乱舞,直迫南宫鹰上下三路,后网伺机而动,腾撒、罩扑,井然有序,鞭、网合作,铺成密不透风阵势。   南宫鹰仍凝力直逼向前,忽见三条长鞭如狂蛇吐信,猛噬自己脑颈、胸、手部位,那势来得好快,乌影卷扫,严然化成漩涡,凝结绞动于周遭丈余方圆,见人绞人,见肉绞肉,端的是灵狡、狠辣、残猾已极。   南宫鹰以不变应万变,干脆伸手让那长鞭绞来,一条卷手,又来一条,碎然间,数鞭尽卷身形,眼看就要得手,护卫头领不禁大喝巨网伺候!   就在三面巨网扑罩半空之际,南宫鹰突然乱窜,直若狂蜂人林,东钻西跳,上掠下纵,甚至钻往敌手下档之间,迫得这群鞭手招式大乱。   待想调整之际,哪知手中长鞭已成最大绊脚石,硬被南宫鹰缠钻卷绕得缚手缚脚,简直已无挣脱之力。   护卫头领见状大喝;奋命扑来,南宫鹰冷笑,秘功猛吐.打得他若丹丸弹跳天空,落于桌大昙花里头,那花瓣竟然初得很,如皮冻般抖着,却未破裂。   南宫鹰见状,干脆冲前,硬将花口扭绑起,任由护卫头领挣扎,好不容易穿出一手,南宫鹰但见花瓣仍耐不久,干脆几拳揍下,打得那人晕倒里头。   天空巨网趁机罩来,南宫鹰冷喝。倒翻筋斗,逢人便劈,叭叭数响,敌手招加乏力,宛若落水狗躲躲逃逃。   天空巨网方自罩下,南宫鹰反手抄去,反掀又掀,硬将张网之人掀抄于网中,他惊叫要糟,南宫鹰却让他糟个够,猛往下拉,罩向那大群落水狗,随即劈功让网打转,越转越紧,终将十余人裹成一团球。   南宫鹰兴致未减,又找来另几张网,裹得更密,并丢于花丛一下,严然成了含苞待放之黑花一朵。   米加土著见状始转惊为喜,不停点头发笑,以土话直叫:“很好,太棒了!”对于武功之崇拜又多几分,其他的土著则直拜不已。   南宫鹰干笑:“我没那么大的恩惠吧?快起来……”   岂知米加土著却抢在南宫鹰前头,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土著则不断叫着“米加米加”状甚真诚。   南宫鹰眉头一皱,于声发笑,原来,他们拜的是米加这小土著,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敢情是表错情了,他自嘲笑着,高高在上的少堡主也有被冷落的时候。   不好意思破坏他们感情交流,南宫鹰一个掠身,直飞仙泉。   人方落地,淡淡酒香壎来,直叫人喉头发馋,这乳白汁液无异于玉液琼浆,实是上天造化之物。   他终于忍不住伸指沾些仙泉,舔向舌头,清甜芳香,果真如黄山花酿般让人沉迷而产生欲罢不能之心。   那股随之而来的瘾头,直若吸鸦片般捣人心神,他得深呼吸,尽是想著米加土著的所言——只能淡喝,不能痛饮,否则自找麻烦。   “这玩意儿的确迷人……”   南宫鹰勉强压下那股瘾头,然而还是忍不住想舔光手指残留他泉再说。   忽闻背后吱吱怪叫,米加土著惊急万分冲来,猛抓著南宫鹰右手,猛摇脑袋说不不不,还想伸手挖向南宫鹰嘴巴,吓得他立即清醒,跟着叫不不不,始阻止米加粗鲁举止。   米加终于安心:“不能……喝……”   “我没喝,只是舔舔罢了!”南宫鹰怕越描越黑.干脆改变话题:“你是……酋长?”   看米加听不懂,只好猛伸拇指:“米加,第一?大哥大?”   米加干窘点头笑起,憨态可掬地竖起拇指,跟着叫“第一.大大…,”证明自己身分,目光望着自己族人,伸手摆了摆,叫声呜呜!那群惊憨族人始冲向前,提着几桶仙泉,赶忙又冲退逃走。   南宫鹰一脸不解,这群人为何逃的如此奇怪。   米加憨笑道:“救人……关……牢……”   南宫鹰这才会意,地洞中仍有不少土著,不就等着要喝青春之泉?难怪他们急于提泉逃去。   想及仙泉,他又开始好奇瞧向这口有若三个桌面大的怪泉.四周被不定形之田黄玉石承着,泉心则不断冒涌乳泉,或而过冷,总冒着白烟,不管如何取用,此泉老是不枯竭,敢情藏量丰富。   “冒着冒着就能大发利市,难怪连富可敌国的洛阳于都心动,可惜这鸦片有害人体,否则真是好财源……”南宫鹰喃喃自语:“可惜大漠只有黑油泉,尽冒乌臭黑油,哪能饮用!”   黑油泉和仙泉想比,简直天差于地,南宫鹰颇为泄气,然而他忽又想到什么。   “黑油泉不能喝,但可以点火啊!”他想到贾状元的炼油术.若真能炼出桂花香油,那岂非照样受欢迎?   乍然之间想到发财术,南宫鹰简直被捅了数百刀,仍无法忍受尖声大叫,甚至挣乱得快激破自己血管。那叫声震山谷,更吓得米加莫名瞧来,猜不透,仙泉喝下,竟然会有此副作用?惊心地伸手扯向南宫鹰衣角,想试探对方是否真的不正常?   南宫鹰被扯,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干窘直笑中,仍忍不住想发泄,猛地将米加像小孩般抓向空中直科晃,激叫着:“我发财啦   米被吓得两眼凸大,呐呐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鹰抖他几次,始宣泄地将人放下,直反指仙泉冒水,他则叫着“黑!黑!火!   火!”表示黑油泉可以点火!   米加以为他指的是山峰那火山,憨笑地直点头,必想这小子虽然不大正常,还好,仍未忘记引爆火山之任务。   他直叫“快”,要是水大江赶来,岂非前功尽弃!   想及仙泉将失,他则仰口浸人泉中,先喝几口再说。   南宫鹰轻笑道:“你有你的宝,我有我的宝,各不相干,刚才叫我不能喝,现在怎又叫我快快喝?神经有没有毛病?”   敢情他又误会米加意思,还自行得意发笑,以欣赏土人的憨直想法。   米加喝了几口始抬头,喘口酒气,复见有人在欣赏自己,他窘羞一笑,还是叫快。   “快什么?我喝了它,不就中了鸦片毒?”   “快!”米加指向山峰,双手做火花闪动状。   南宫鹰一愣:“你叫我快去炸山?”   米加猛点头,还是叫快。   南宫鹰闷着瘪心,敢情又会错意,自嘲一笑:“跟你这原始人,实在有理说不清!”   想及米加可能连“发财”两字都不懂,兴致未免减了大半,只好把问题拉回现实之中了。   他道:“不急!等水大江那群人赶来,我再炸它,如此你们才能安心救人。”   瞧这米加一脸迷糊,南宫鹰只好手脚并用,先学水大江走路,一直走到仙泉边,再画地图,将仙泉困住,然后画几名土著绕到有铁栅门之秘洞,随又牵着米加跨出铁栅门。   米加终于懂了,频频点头,但他还是无法安心,直指半山腰发光石头,要南宫鹰先行准备   南宫鹰无奈:“我走了,你呢?等在这里也是不妥吧?”   “救人……”米加决定赶回牢中以救同伴。   南宫鹰想想也对,分头进行各有好处,遂道:“把我伙伴也救出来吧!可能的话,送他们到海边!”   米加不解。   南宫鹰只好画个小孩和老头在牢里,且穿着中原装,米加会意,点头表示一定救出来。   至于送到海洋,一直无法沟通,南宫鹰只好放弃,免得他将人送往北岛,自己却南东岛猛打转。   米加还是催人先登山腰,南宫鹰不便再耽搁,遂掠身登去,米加瞧他登至发光石头,方始安心潜人昙花丛中消逝无踪。   南宫鹰方近这发光岩石区,已闻得一股硫磺臭味,仔细瞧来,敢情这岩块不但含有硫磺,而且那点点发光物体根本就是硝石之类东西。   他暗自赞叹,此岛处处尽是值钱东西,实是不可多得,光是那硝石开采,准可足够雷公大将军玩一辈子,用它来打天下.绰绰有余。他想,若有机会,亦或中原硝矿不够,自该登上本岛开采才是。   既然已知此矿石含有硫磺、硝石,当然可以引爆火山,他遂先挖出三颗桌大岩块,暂且放置一旁,以便情急可用,待石块挖妥、置妥后,他始注意天空,几只飞鹰仍不断徘徊飞行。   他轻叹想笑,自己本是驯鹰高手,更和鹰有份独特情感,没相到此时却落个敌对局血,实是宠物无罪,最在其人。   他轻轻吹口哨想挑逗飞鹰,虽然有些干扰,但毕竟初次遭遇,很难化解敌对心态,他只好放弃,回头想着范通父子,以及水大江,这家伙该快赶来了吧?或而自己该把人引来吧!   心想定,他开始失声大叫,还装出打斗声,并返掠而下,回到仙泉处,查探那些守卫,仍被捆得死死,他只好抓起石块敲向仙泉边角,准备把那田黄巨盆给敲破,好让仙泉渗流殆尽,   方敲几下,果真闻及水大江浓沉焦切吼声:“南宫鹰——你敢毁我他泉,我就杀了你手下——”回音传轰不绝,该在半里开外。   南宫鹰闻言哈哈大笑,干脆来个哈哈,哈哈哈……示威式笑声。   水大江声音更急:“快,他在仙泉!”脚步声震得地面咚咚作响。   半里仅有数百丈,不到半刻钟,一行七八名全赶来,忽见南宫主鹰抢着敲仙泉,吓得水大江脸色顿变,怒吼:“你敢!”纵身下崖,直逼仙泉。   管平、甘灵仙、刁青洋等人则抓着长剑,绕道追来,瞧其手中持兵刃,大概准备想杀死这棘手人物。   南宫鹰但见范通父子未被押来,自可放手一搏,登时讪笑:   “我为什么不敢?”石块猛敲。   凭他功力,只要劲道全施,那口山泉早就毁去,他之所以改劈为敲,只不过想拖延时间及制造声势罢了。   此时有所必要,他猛运劲打下,泉石裂开腿粗缺口,仙泉一涌而出,溅流地面,吓得水大江脸色僵变,厉吼:“你敢?”   南宫鹰謔笑:“我不敢,我还想毁掉它呢!”   眼看对手扑来,他凝力反击,双手四掌交撞,砰砰连连数掌.倒挫而退,南宫鹰差点掉落仙泉。   水大江则只退三步,显得功力仍在,他狂笑,今天纵使耗尽全力,也要缠死这王八蛋。   南宫鹰却不想跟他缠打,干脆落仙泉,猛地泼水洗澡.欣笑道:“多谢提醒,有此仙泉洗澡,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水大江瞧在眼里,简直如被针刺,如此贵重仙泉.竟然被拿来洗澡?此后自己岂不专喝他的洗澡水?想来又呕又怒.尖声厉吼,弥陀神掌提至极限,疯狂扑杀过来。   南宫鹰本可迎掌反击,他却爱理不理,赶忙又涮两手.忽见肉团冲至,猛打仙泉罩去,黠声大笑:“只顾杀我?不顾仙泉了吗?”   南宫鹰突然引掌轰向泉边田黄石,一掌打去.石裂水泄.立若山洪暴发,玉泉琼浆喷泄数丈远。   瞧得水大江面色铁青,失魄直吼,两眼所见,就像自身血液狂泄满地,哪还顾得了杀敌?赶忙扑身下来,用尽全身肥肉想堵仙果外泄。   他疯狂吼着:“快拿衣衫、石块来啊——-”   紧追过来的刁青洋、甘灵仙、管平早就失魂落魄,跌跌冲冲赶来堵救仙泉——这几乎是他们生命、精神所寄托之物。   南宫鹰瞧在眼里,满意直笑:“堵吧!堵得了小洞,我还有更大洞的,看你怎么样堵!”手中石块猛丢水大江脑袋,打得他唉唉痛叫,他还不肯还手,仍自堵紧缺口,只能破口大骂对方。   南宫鹰懒得再理这群贪婪者,心知时机成熟,遂反掠山峰,扛起硫磺岩块,准备丢往火山口,他笑道:“快逃吧!否则被埋在地底,我可不负责任!”   心知他们不可能逃跑,只好来个活埋也不错,遂往峰顶火山口掠去。   方至顶头,一股热气熏人,实在没什么好停留,南宫鹰试着想探及洞中有何东西,然而却只探着一片漆黑,已被浓白烟气呛得受不了,干脆将硫磺石丢人里头。   别看此石大如桌子,但比起火山口,直若抽子比龙眼,小得可以,然而硫磺石方落洞口,忽闻沉沉轰声,似着闪雷,引动山岳,地震闷闷传开,山口开始冒出黑烟。   那闪雷声不息,但南宫鹰总觉威力不够,遂又掠回硫矿区,干脆一手一个,将两块硫矿再顶至火山口,猛地往下丢。   猝然轰地暴响,地动山摇,只见黑气带尘往上冲,轰出蘑菇状烟云盘空,正待扩散之际,又是一阵霹雳暴响,沉云中忽见火光大作.地震更抖,附近山峰滚石连连。   南宫鹰这才欣然逃开,直落山下,远远瞧着惊心动魄,却仍不想逃逸的贪婪者,讪笑道:“你们好好发财吧!我没空儿陪你们混了!”   水大江脸面发红,怒极吼来:“你敢引爆火山……”   “没办法,已爆开来,难道叫我撒尿叫它熄去?”   南宫鹰还想要奚落,猝闻火山如炮管,轰隆隆喷出火星火红火热岩浆滚冲而下,更有碎浆溅喷数百丈,几乎布满周遭方圆,南宫鹰被溅着,哪还敢停留,赶忙甩落岩浆,没命往外逃。   甘灵仙见及大量碉浆滚冲下来,已顾不得什么仙泉,焦急喝道:“快走!”转身就想逃。   刁青洋却拖住她,状若疯子:“怕什么?我们根本不怕火!我们有仙泉,只要护住仙泉,一切都没事!”   又是一阵暴轰,岩浆如洪水涌来不说,地震抖得山峰滚岩连连,地面为之龟裂,仙泉叉渗出许多,更把甘灵仙夫妇震倒趴地.那种毁天灭地情景,早吓得甘灵仙更决心逃亡。   她吼道:“仙泉有屁用,岩浆涌来准干掉!你不走.不要拉我刁青洋还是拖人不放,厉道:“你敢临危背叛?不准走!”   “放屁!”甘灵仙吼出声音,干脆张嘴咬向刁青洋右手.那手本没痛觉,但直觉上似乎受到逼迫,刁青洋赶忙松手,甘灵仙得已逃脱。   “贱人,你敢背叛你丈夫……”刁青洋吼着又追来。   甘灵仙厉斥:“你算什么?连哥哥都敢杀的人,没有资格当我丈夫!”   “你敢!”   刁青洋怒不可遏,突生神力扑来,本是揪着妻于.突又轰声大作,地震连连,震得他倒地跌爬,甘灵仙挣开脱逃,可惜衣衫却被揪住,她仍逃,衣衫披扯破,胸口肚兜猛现,她干脆褪光衣衫.穿着红肚兜,溜光光地没命逃去。   刁青洋抓着衣服尖厉直吼贱人,追赶不放。   水大江却为仙泉崩裂之事苦恼,复见两人逃开.莫名火冲冒脑门,厉吼:“把他们抓过来……”   管平唯命是从,冒着落如雨点般岩浆追冲过去,他武功高出甘灵仙夫妻甚多,只一腾掠,猛扣逃在前头的甘灵仙肩头.吓得她没命尖叫,挣扎想逃,刁青洋急忙冲来,抱其身躯即往回拖。   “放开我,救命啊——”甘灵仙哪肯回去,硬是扭扯.这一挣米加乍见南宫鹰,赶忙抓他右手按于铁锁,那副紧张模样,可感觉出他仍处于极端恐惧无奈之中。   南宫鹰摸摸他脑袋,叫声多谢,瞄向范王,斥笑道:“别损人家,他用心得很!”   “我知道,可是笨啊!”范王亦想笑,猝然又轰来地震,迫得他尖叫:“快开门,否则完了!”   轰声更强,连铁栅门都被压扭成弯,南宫鹰岂能再耽搁,猛运真劲,揪扯铁锁,他已恢复九成功力,劲力自不在话下,这一扯,铁锁绷断,范通父子赶忙推开栅门脱出,大有再世为人之态。   然而四人正想往回逃奔,猝开轰声大作,地动山摇,直着高山滚石那股激裂,震得秘洞整块岩层塌陷,封住去路。   南宫鹰直叫糟,赶忙迎掌劈去,虽劈出数丈深洞,却穿不了不知多厚多深之塌陷岩层,他不禁苦笑.就此下去,准被困死。   范王激动万分:“出不去了?真的吗?快找其它通路,我不想埋在这里啊!”   “我也不想!”南宫鹰还在劈,希望能劈出通道。   米加上著却失望盘坐于地.一副听天由命之态。   南宫鹰劈过几掌,实在徒劳无功,忽又想起米加可能熟悉地形,本想问他,但一转头,却见他一脸泄气模样,不禁叫苦,他还是问道:“路?”   虽然米加可能不懂“路”是何意,却感受得出南宫鹰想问什么,他苦笑直摇头,拿出随身小壶袋,要三人喝下不多的青春仙泉。   此举已表示毫无去路。   南宫鹰皱眉直叫苦,范王却看开:“喝就喝,其实我老早就想喝它!”   这是他真心话,却装出无奈地想抓过壶袋,范通却劈掉他右手,斥道:“还没到最后关头,不准喝!”   “现在还不算?”范王急道:“不喝就没命,还不算?”米加诚恳劝两人多少喝一点,突又大地震轰来,迫得四人趴地,背部落石连连,米加还得挖石方能见人。   南宫鹰突然从他挖石动作中悟出什么?欣喜大叫:“有救了,快到我先前被关那地牢!”   不等回答,拖着三人即往里边冲,冲过数十丈崎岖弯道,地牢在望。   那小窗口映出岩火红光,显得特别刺眼,南宫鹰欣笑:“外面就是悬崖,破岩而去便是!”   当下一掌打得铁栅门裂塌,米加急忙想钻小洞,南宫鹰却拉他回来,双掌轰向岩壁,掌劲过处,岩飞壁裂,空门大现。   米加惊心又叫功夫,想拉南宫鹰如法炮制跳落深渊.南宫鹰却反手扣向他,并拖带范通父子直掠而下。   他有过一次经验,大概可盘算出何处可落脚,虽抓着三人,仍能从容应付,一连两次落足,深崖不及百丈,米加这才挣脱,自行跳落深潭,想寻求上次刺激感。   范王直叫不要命,但想及那青春之泉,也就见怪不怪了.他仍惋惜万分,未曾尝过一口。   “你找到仙泉了?”他问。   “找到了,现在正在煮牛奶!”   南宫鹰懒得理他,待掠身落崖之后,仍找着退路,准备逃出此岛。   米加甚快爬出水面,直指下游,先行奔去,他人小腿短,但逃起来却具速度,该是拚老命结果。   范王仍想问山泉为何被煮牛奶之际,猝见轰声连连,天空红云闪动,拳大岩浆猛落如雨,打得他唉唉痛叫,终于会意:“你将火山引爆?用它煮仙泉?’”   “没错!”南宫鹰道。   “唉呀!好可惜!”范王直叹。   范通皱眉:“怎会如此激烈?”   南宫鹰干笑:“搞错了!快走,此岛可能会沉毁。”   眼看米加已逃出数百丈,他得拖人掠追过去。   方追出百丈,情势更形恶化,天空不只是岩浆四散,就连峭壁照样禁不了抖颤,裂岩片片剥坠而下,或大如桌面、小屋,甚至半壁山全倒下来,打得谷底数人东躲西藏,没命逃窜。   及至后来,无暇再躲小岩片,整个抢退此岛,因为那地震已裂天裂地不说,连岩浆都从地底裂缝冒出,再不走,当真要被煎埋于此。   好不容易穿出山谷,眼前一片海洋,四人欢呼已极,正待冲去,地震又来,此次抖颤之巨,竟让陆地深降数尺,海岸线顿时降比海水低,骤见巨浪涌扑过来。   范王惊叫不好,想往回逃,可是背后岩浆更涌,吓得他硬起头皮吼声拚了,用尽全力往前冲,米加却一脚将他勾倒,叽里咕噜说个不停,要他伏往地面,范王听不懂没关系,还想兴师问罪。   南宫鹰却由不得他发威,一手打向他后脑勺:“还不趴下!”其实这掌威力已够他倒趴地面。   人方落定,还来不及怨言,海水冲涌过来,逼得众人对头伏地抵挡,海水掩头而过,哗啦啦人似若洗澡,那股劲冲之力根本感觉不大。   米加很快拉起三人,要他们潜游逃开,此岛就要爆炸,三人哪敢多停留,果真奋命往外游。   本来外环海流急湍,不易冲出,但此时已经陆沉,相对海水加深,四人潜来并不费劲,然而背后哧哧岩浆追赶之声不断,四人只有拼死命逃游,以免变成煎鱼。   不知游出多远,只觉闷气已憋不了,四人始浮出江面,勉强游开三四百丈,回头一看,小岛早就火光连天,直若太阳坠海,哪还分辨得出何者是山?何者是岩?   三人正想暗呼侥幸之际,米加仍要三人选得越远越好,三人还在犹豫,三四百丈难到不够远?   心念未毕,火太阳轰隆隆又矮半截,海水倒灌过去,复被弹涌回来,那冒热滚水,足可煮熟任何生物,吓得三人又没命抢游,却抢不了多远,让热水烫得唉唉痛叫。   好不容易突见两艘三角式平板船驶来,上面坐的全是土著,他们急急丢出绳索,援救米加酋长。   南宫鹰见状,干脆扣着三人,猛运真劲掠水而起,直落三角船,如此飞天行径,吓得土著目瞪口呆,又要下跪膜拜,以为天神降临。   米中酋长却喝声大叫,要手下赶快划船走人,不必拜什么神,土著会意不过来,还是赶忙跪拜一下,免得触犯天神,一辈子不得安宁,拜完立即奔回原位,抓浆即划,那拼命模样和逃难已无两样。   南宫鹰一直怀疑,就快要两三里,还不够远吗?   他反瞧回去,火红太阳已如夕阳沉下一半,不知还能展何威力?   他也见着另有水大江手下只划开半里路,即庆幸脱险地反瞧这万年奇迹,根本毫不在乎自身安危。   米加还是催促手下快划,船身像跟老天抢时间般猛冲逃去。   猝然火太阳轰出千万颗炸药齐爆响声,那股沉,那股问,就连武功高强无比的南宫鹰都感觉胸腹遭受重击般,闷得想吐.上著们更捧腹倒扑舱面,南宫鹰勉强忍住,贪婪地瞧着这幕千载难逢奇景。   只见得火红夕阳般岛屿慢动作似地往下沉……火花渐淹人海水中,红光渐失,海水如软泥,慢慢泄往下边,像无尽深凹的大脸盆,迎着轰隆之声渐深渐深,直到岛屿全部没人深海,那回大脸盆已扩散数里,海水为之倒冲,直往中心点涌去,越冲越快,撞击之后,水柱几乎冲往天上,轰声渐渐由远而近,海浪缓慢反卷过来,先是无声,看似七八丈高。   然而越卷越高,越近越快,轰声宛若闷雷,带着巨浪反卷,再卷再高,天啊!简直比天还高,那似万丈悬崖般巨浪终于夹着魔鬼般诅咒反卷过来,人类在此相形之下,简直小得可怜。   南宫鹰霸气天生,此时亦失声大叫不好,不知如何抵挡,只顾扑向舱板,听天由命去了。   轰隆隆,一波巨浪毫不客气将先前水大江手下那艘船吞噬腹中,复又打出第二层浪卷往南宫鹰这头,叭啦啦,似无尽无数巨崖崩塌,压得众人头沉胸闷,全身发僵发炸,哪还感受出生命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浮了又沉,沉了又浮,任由巨浪作虐玩弄,打得没头没脑,十指早就扣渗甲板,以免被巨浪卷走。   终于,一切已平静下来。   三角实心船已被摧残得稀稀落落,木片散乱不堪,那种被怪物啃过的惨状,让人瞧来凄惨、想笑。   南宫鹰慢慢坐起,瞧瞧范通父子,两人早已学乖,懂得将腰带套在船桨扣环上,得以保命,至于那群土著,虽然被打落海中不少,但他们似乎天生禀异,不知不觉中又都浮出水面,慢慢游向三角船。   酋长米加已光劳地站在南宫鹰前面,亲切笑道:“深……底……不浪……”   南宫鹰会意,纵使海平面浪花涛天,海底下仍平静如常,他之所以拼命要族人划开,大概想替自己和范通父子解危吧?   想及此,倒也送他一个感激笑容。   随后,现实问题又扣上心头,南宫鹰指向小岛,做出完蛋手势:“你们要去哪里?”   米加轻笑,往天空北斗七星指去,随又拉向刚浮出海面月亮,然后指向月亮,左侧四十度角方位,比着手势:“蛋……”做出浮起状。   南宫鹰心知他的“蛋”该是岛屿之意,心想先安身也好.待做条大船再回中原不迟,遂笑道:“去蛋!然后做大船!”   米加先闻及“去蛋”两字,登对欣喜,招着族人,划着破船.直往月亮左侧驶去。   南宫鹰这才坐定舱尾,瞧着陆沉岛屿,名噪天下的洛阳王就此葬身于此,该说是罪有应得。   至于那灵泉。   南宫鹰瞄向米加酋长腰际那小壶袋,也不敢再奢想.毕竟这已是他们维持生命的泉源,又怎好意思夺过来呢?   他还希望这群土著将来仍能找到延续生命之方法.否则如此善良憨厚族人可能就此绝种,何等残忍啊!   银月如洗。   两叶孤舟轻摇碧海中,承载几许欢乐几许愁,行向希望之旅。   不知何时将可抵达目标?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三章 美人计     半月后,劫后余生的南宫鹰、范通、范王三人来到了临近东海的杭州城内。   三人得知该城的十香老店料理名闻天下,遂迫不及待地赶到该店,点了老店有名的十香鱼翅、十香扒鸡、十香溜鱼……等等一桌子美酒佳肴,大快朵颐起来。   “唉呀,想了快半年的十香味,今天终于又尝到啦!”   坐在斜对面一位看来似常跑买卖的中年商人这么说,他身穿一件狐皮背心,该是产自大漠上等货色。   南宫鹰早就对此背心产生浓厚乡情,毕竟那是生长地方,离家久远,倒是有了思乡情怀,不禁特别注意那人交谈,或而可探出家乡儿事迹。   那稍胖中年商人咕噜吞口烈酒,哈出酒气,瞄着对面那位稍瘦却穿得体面的员外郎,笑笑:“你要的貂皮大衣,勉强弄得一件,是祁连雪貂货色,正点正点,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位城主手中骗来,真是李员外大好福气!”   李员外却焦切万分:“只有一件?我不是叫你随便弄个四五件?只一件怎么分?回去准被剥皮!”   听其话,该是惧内者。   中年商人无奈道:“我已尽力啦!大漠可不比往常,要什么有阶么,以前有个混蛋堡主,结果被他的儿子逼去当和尚,换这年轻的当家,把他手下教得既聪明又难缠,很不好骗啊!”   “南宫鹰暗自好笑,敢情对方说到自家事。听其所言,弟弟该未荒废领军任务,把弟兄们教得聪明多多,再也不受奸耍骗。听来甚是过瘾。   李员外急道:“骗不了就买啊!我又不是付不起这些钱!”   “问题是,有钱未必买得到!”中年商人道:“大漠现在可风吹草动,草木皆兵,就连几个月前打胜仗的飞鹰堡,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每战必输,逼得不敢出门,困在城中发愁,他们哪有时间去猎貂皮?”   李员外尚未开口,南宫鹰却脸色大变,撞身而起,冲向中年商人,急问:“你说飞鹰堡节节败退?”   中年商人被吓得僵坐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快说!”   南宫鹰暴喝,惊动全场,怔愕瞧来,他却不理,冷森逼人。   中年商人魂魄尽失:“我只听人这么说……”   “谁说的!”南宫鹰怒伸右手,扣住中年人衣襟,把他掀起.逼得他气喘不顺,脸色发红。   南宫鹰冷森道:“你说飞鹰堡弟兄是否被困在城堡中?不讲实话,要你老命!”   “是是是!他们已经不敢出门!”中年商人丧胆回答:“这事早就传遍大漠,任谁都知道……”   南宫鹰脸色再变,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情势会变得如此糟。   他突然丢下胖商人,喝着范通父子:“买快马,赶同去!”   范通哪敢耽搁,抢来儿子手中元宝,一锭丢在桌上,一锭握在手中,赶忙穿窗而出。   南宫鹰更是焦切,抓起范王即掠窗口,留下十两元宝,害得店小二直叫大多太多,却找不着人可退钱。   十万火急!   范通哪管何处贩马,只见得街上马匹,猛冲过去,见人给钱,丢下元宝,说声急用,即已抢夺过来,若未见人,元宝猛往客栈丢去,说声急用,照样抢来。   三匹健骑到手,南宫鹰、范王立即跨身上马,猛冲城门,任由背后人群尖叫偷马贼,三人仍抢冲街道,待见城门士兵阻拦,南宫鹰左右开攻,两掌打得八名士兵东倒西歪,得以冲出官道,直往大漠方向奔去。   从东海杭州城,直奔关外大漠,何等千里万里遥远!   南宫鹰却心急如焚,日夜不停赶路,快马累倒又换快马。无暇坐下进食只能买来馒头,目的只想早日抵返飞鹰堡,了解一切状况。   短短三数个月,飞鹰堡怎会惨败到不敢出城地步呢?   对方又是何方神圣?难道是四派联合攻打本门?   若真如此,简直糟透了!   七天七夜,冲出大散关。   两天两夜,终于奔至大漠。   南宫鹰急着打听,消息更形肯定。   他没命冲往飞鹰堡。   第十天夜晚,终于抵达天音河。   深秋已至,故乡渐渐飘起雪花,熟悉乡情、使得南宫鹰长啸出声,声贯山岳,引来惊鸟散飞。   那立于危崖飞鹰堡突然灯光陡亮,欢呼连连,一阵快马冲厂而出,直泄而下。   迎在前头者,正是阔别多时的青云宝马,它见及主人回来辛眼尘嘶不断,脸鼻厮磨不止。   南宫鹰爱它甚深,掠向它背上,不断拍它脑鬃,宝马欲嘶飞,南宫鹰却只能策它左右来回奔驰,毕竟正事最重要,宝马奔及三趟,已知主人的意思,这才定立当场,等着众人到来。   山上直冲下数名战将,分别是南宫剑、石刀、石木、杜九奇、以及左无忌,几乎已是飞鹰堡所有精英。   瞧他们喜多于忧脸神,南宫鹰迫不及待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从南宫剑开始,全都一副莫可奈何笑容。   “你们还笑得出来?对方到底是谁?”南宫鹰更急。   “红灯教!”南宫剑回答,仍憋着笑意。   “果然是他们!”南宫鹰恨道:“失守多少城镇?”   “没有……”   “没有?”南宫鹰简直不信:“既然没有,怎会被逼得不敢出门?”   南宫剑干窘道:“万不得已,我们面临极大问题……”   “到底是何问题?”南宫鹰冷道:“还有心情闷笑?”   “没办法!”南宫剑道:“我不得不笑,因为我军不是战败,而是逃亡,每次出战,士兵就溜了,不久就传出他们结婚消息。”   “结婚?”南宫鹰更莫名其妙。   军师杜九奇道:“我们遭遇空前浩劫,女人劫!红灯教不知哪弄来一大堆漂亮女子,想尽办法勾引我军士兵,少堡主该知道,当兵者多么希望有个老婆做伴,他们就这么被勾引到红灯教去了。”   “这是什么战术嘛!”连南宫鹰都抽笑起来。本以为战况惨烈,没想到却遭逃花劫,简直让他无法想象而哭笑不得。   范通、范王更受不了,猛按嘴巴,以免笑破肚皮。   杜九奇叹笑:“无坚不摧的战术,属下简直束手无策!”南宫剑叹笑道:“为防止手下再溜去结婚,我只好命令他们不能出城,岂知他们仍自凡心大动,逮到机会总难免又开溜,军心极为不稳。”   南宫鹰皱眉:“照此下去,这还得了!”l   杜九奇叹息:“很可能会瓦解本门势力而被红灯教占领。”   南宫剑道:“我已派人前去找哥您,看看能否想出什么方法防制?”   “还有啥方法?”南宫鹰苦笑:“叫我把你爱人拆开,你不拚命十怪!这招着实厉害。”   范王突然道:“咱们用美男计,骗那娘子军回来不就成了!”   南宫鹰瞄眼:“你去骗啊!全部骗来,我把堡主让给你。”   范通一响头打下,斥道:“这里没你说话余地,还不闭嘴!”   范王瘪笑着,不敢再开口,心头却想着以毒攻毒,有何不可。   南宫鹰叹笑着:“真是空前浩劫!英雄已无用武之地,回去吧!先稳住军心再说!”   要怎么稳军心?这是南宫剑想破头之事。   “一共有多少人逃去结婚?”南宫鹰问。   “大约三四百人……”南宫剑道:“三鹰城那边更严重,几乎已快沦陷……”   南宫鹰苦笑:“看来不出兵都不成了!”   杜九奇迷惑:“此时此刻似乎不宜出兵……”’“那又如何?等着人跑光?”南宫鹰道:“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众人仍不清楚南宫鹰想法。   他则已挥手返往城堡,并说道:“把部队集合,我有话要说!”   石刀、石木、左无忌、杜九奇应声,先行策马往回奔。   南宫鹰兄弟并肩而行。南宫剑歉声道:“对不起,把事情搞砸了。”   “别说这话!如此计策,连我都招架不住。”南宫鹰苦笑:“柳红灯这家伙真他妈的天才,竟然想出此花招,咱们得好好研究又寸策,免得一败涂地!”   南宫剑默然点头,却说不出任何计策,毕竟该想的他都想过了,为今之计,只有全靠哥哥这聪明绝顶的脑子了。   两人默行百丈,南宫鹰忽又问道:“最近可有一群人投靠本门?领头者该是古董商银万金和他女儿银月姑娘?”   南宫剑点头:“有啊,大约半月前吧,银月姑娘还引起一阵骚动、我猜不透你用意,遵照银老头传话,把他们安顿在左护法以前躲藏的山区,该相当隐秘!”   南宫鹰颔首道:“来了就好;他们全是奇人,尔后战争全靠他们了……”   南宫剑道:“有一位雷公大将军似乎很懂得作战?”   “那又如何?他更喜欢女人!”南宫鹰苦笑道:“这招实在太厉害,只恨咱们找不到那么多女子给部下当老婆,难怪他们要逃。”   “哥可有办法?”   南宫剑早就束手无策,只能苦笑。   “金库还有多少钱?”南宫鹰问。   “哥想用银子?”   “除了钱,还有什么比女人更有诱惑力?”南宫鹰叹笑:“至少钱可以让那些女子倒戈,或许可以挽回颓势。”   “可是若用光金库,将来如何养兵?”南宫剑甚急:“除非立刻攻破红灯教,否则时间拖长。不可设想。”   南宫鹰神秘一笑:“或许吧……此事由我来操心,你只要告诉我,金库还有多少钱?”   “黄金大约十余万两,白银三十万两左右。”南宫剑道:“铜城十八村那头的并未算进去,但方总管负责支援三鹰城,可能所剩也无多。”   南宫鹰哺哺盘算:“若以千名女子计算,每人大概可分得百两黄金,三百两银子,不知够不够搔痒她们心肝?”   盘算中,已进城门。里头聚集四五百名战士,诚如南宫剑所言.军心已浮动,再无往常那股喧天气势,顶多只是应付般地欢呼,让人瞧来泄气,女人的较力实在可怕。   南宫鹰瞄向广场士兵,淡声笑道:“怎么,为了找不到老婆而心浮气躁?”   士兵们没有回答,却窘红着脸,毕竟少堡主威严仍在,而且对自己十分照顾(否则早就背叛),然而有现成老婆可寻,这似乎太吸引人了!他们内心兀自挣扎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鹰巡视众人,还是淡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想娶老婆?”   没人敢回话。   “不要客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嘛如此吞吞吐吐?男人娶老婆,天经地义,有何不能说?”南宫鹰道:“不想娶老婆的举手!”   全场一阵目目相觑,勉强有几名士兵举手。   南宫鹰冷目瞪过去广你们是不是有毛病?不想娶老婆?”突然喝斥:“还不把手放下!”   这一喝,吓得众人莫名不解,那几人又把手缩回,不知这少堡主真正心态为何?   南宫鹰突又喝吼:“男人娶老婆,是不是天经地义?回答我!”   那股强势压力下,士兵们终于忍不住喊“是”,虽不整齐,却也喊出心中话。   “你们是不是很想娶老婆?”   “是!”声音高昂,士兵们似已豁出去。   “是不是?”’南宫鹰又逼言。   士兵们更高昂喊是。   “是不是?”语调更强。   “是……”声音掀天,已达血脉贲张地步。   “对嘛!飞鹰堡男人,岂是畏首畏尾者?”南宫鹰满是信心发笑,突又吼道:“既然想娶老婆就,回去准备,三天后出兵,哪里有老婆就攻哪里,娶不到,用抢的!”   此话一出,简直若晴天霹雳,不但轰得南宫剑、杜九奇等干部惊心动魄,更打得士兵们愣头愣脑,面面相觑,哪敢相信这是事实?   “还怀疑什么?”南宫鹰气势凌人:“有老婆不娶,那才叫呆子!”   忽有士兵头头呐声道:“少堡主……那是别人女人……”   “老婆就是老婆,看中意就抢!”南宫鹰喝道:“难道叫我手下光棍一辈子?”   他突又喝吼:“不要怀疑,就算敌方女人,照样抢过来.谁叫奖,前来领百两黄金,算是我赏的贺礼!还不快去准备,三天后出兵!”   说完,他甩头即走,直奔内堡,落身下马,奔往最高尖角之飞天阁,准备偷瞧部队反应。   士兵们面面相觑之中,仍瞧着南宫剑、杜九奇等干部,然而少堡主都吼出口,他们只有支持一途,当下照样喝吼:“有老婆不娶,简直呆子!”   此话一出,土兵们终于解脱般渐渐骚动,少堡主一回来就搔到他们心灵痒处。此时不但可以去找老婆,甚至还可得到赏金!他妈的,简直比做梦还美还顺利!   突有人开始吼着少堡主、少堡主!一声出,声声随,刹那然间早就震声掀天,昔日那股霸气重现,让人闻之则血脉奔腾。   “回去准备为老婆而战吧!”南宫剑苦在心头,却也着重宣布。士兵们连感半刻钟之久,始分队散去   一夜间,整座城堡都在谈论如何娶老婆之事,着实怪异无比。   南宫鹰亦是苦笑在心,将干部全集合飞天阁,以研讨对策。   他道:“没想到我们会沦落成为女人而战,传出去,笑话可大了!”   众人也只能窘心苦笑.这根本毫无办法防备。   杜九奇因笑:“若能抓回当老婆,说不定可传为佳话,现在属下担心的是,对手女人不够,抓不到几个,准会大乱。”   “这倒是问题……”南宫鹰沉吟着。   南宫剑道:“若真如此,恐怕会跟以前弟兄发生抢夺,演出自相残杀局面。”   左无忌道:“那些背叛者,还能以自家人看待?”   南宫鹰叹声,道:“不管如何,为老婆而出走,总是情有可原。”   左无忌道:“可是着红灯教安排他们对阵,如此两军交战之下,心存犹豫,很可能大吃败仗!”   “我知道……让我多考虑一段日子如何?”南宫鹰满脑头疼又无奈且想笑,怎会沦落此局面?他道:“我看,还是得先行探探消息再作定夺,否则只有直捣红灯教总坛一途了!”   南宫剑道:“可是此时军心及兵力……似乎并不容易……”   南宫鹰苦笑:“那是最下策,现在唯一可行,还是先探出那堆女人来、何方,躲在何处?她们又如何勾引军?等有个底之后,再行研拟作战计划。”   杜九奇道:“那堆女人似经过训练,化装成任何可能利用之身分,以接触我军,最头痛的是,她们肯以身相许,也不叫我军投靠红灯教,而是劝他们脱离军队,或退隐山林,或躲到他处,实是花样千百种,防不胜防。”   “没抓几个回来逼问?”南宫鹰道。   杜九奇道:“有,可是她们哭哭啼啼,只道有人叫她们这么做,其他的一问三不知。不过一想即知红灯教指使的。”   “会武功吗?”南宫鹰问。   “不会。”杜九奇道:“不过,许多是中原女子,该是被红灯教捉来或骗来大漠的。”   南宫鹰沉吟片刻,道:“一切还是照计划,三天后出发.先碰碰对手状况再定夺,你们下去休息吧,夜已深了。”   南宫剑、杜九奇、左无忌、石刀、石木等人始拜退离去,莫可奈何中,总希望南宫鹰能理出一个可行方案。   望着楼阁那九口铜钟,南宫鹰心事重重,这本是父亲修练武功地区,再棘手,都有办法将他赶到怒马堂去修养,岂知今晚所碰之事,却让人大有束手无策之感。   他招来范通及范王。   两人已盥穿整洗,不再像赶回大漠时之风尘仆仆模样。   自从去了一趟中原,三人距离已相当接近,谈话之间有若好友。   南宫鹰道:“事情都听到了吧?”   范通点头:“少堡主要属下打探状况?”   “嗯!”南宫鹰道:“最好探出那堆女人来路,以及隐藏地点,我三天后带兵出发,一路上等你消息。”   “属下自会尽力去办。”   “我呢?”范王道:“我总不能待在这里没事干吧?”   南宫鹰道:“你就跟你爹一起出征,记得,别误事!”范王于笑:“不会啦!我一向很认真小心!”   随即凝眼瞧向父亲,范通瞄几眼,冷道:“跟来可以,不准你见钱眼开!”   范王干笑:“重任在身,我哪敢?”   “最好是不敢!”   范通斥了几句,始拜礼,带着儿子潜出堡,往北方掠去,端的是忠心耿耿,马不停蹄。   南宫鹰轻叹,看来得找个时间将范通老婆接过来,免得他牵肠挂肚,束手束脚。   遥望天际冷月,依旧清新动人。   他不禁想起漂亮的银月姑娘……   似乎女人的媚力,永远无法以常理来衡量它……   次日一早。   他策马直奔天音河上游(找向那桃花源的隐秘田庄。   尚未到地头,已闻及阵阵炮轰声,该是雷公将军在射火炮。   他颇为欣喜,若火炮改良成功,将来几乎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算手下逃个精光,照样可用它扳回颜面。   这已是他希望寄托之所在。   方进桃花源,偌大一片田园已被深秋霜雪所覆罩,显得荒凉萧瑟。   然而小村那头冒着缓缓炊烟,却给人有股温馨感觉。   海无尘师父已将此处让予大将军当作实验基地,而把手下迁往它处,是以未见上次前所见之田园英雄。   “或许他们已全部支援猎鹰五十骑吧?”   南宫鹰这么想,但最不愿提及,还是千万别被那女人阵骗走才好。   马匹已近村屋不及三百丈。   首先发现是那长发披肩,漂亮大方的银月姑娘,她正出门捡拾木柴准备做早餐,忽见南宫鹰,欣喜若狂,丢下木柴,飞奔而来。   那纱白布衣之外罩着一件短羊皮袄,仍点缀出那迷人身材,瞧得南宫鹰怦然心动。   他翻身落马,银月却迫不及待扑拥过来,欣声直叫:“终于回来了,我想你啊……”   亲切而自然靠向男人胸膛,那小鸟依人般满足笑声,直逗得南宫鹰心神不宁,尤其她那特有体香,以及软绵绵胸脯压贴过来,勾得人类原始欲望涌泛开来,脸红已是小事,忍不住才是头疼。   南宫鹰干脆闭上眼睛,直念阿弥陀佛,期盼能消灾消欲。   还好,银月只缠绵半分钟,已开口问话:“少堡主怎会比我们慢回来呢?”轻轻脱开南宫鹰胸脯,让他得以喘息。   “呃……我去了东海,所以比你们慢!”南宫鹰含笑道:“一切都好吧?”   “好啊!”银月欣笑:“你要的火炮,现在射的既快又准,倒是我爹老是得不到沈大娘的金矿,闷了好些时日。”   南宫鹰拍拍她肩头:“去看看,也该弄些财源让他大发利市!”   瞧及银月手上那只冷月飞花血手镯,不禁对她真情更加欣慰三分,不自觉地握向她柔手,竟然觉得踏实许多。   银月娇声一笑,并未躲闪,脸面不禁稍稍泛红,却更为动人。   她让南宫鹰李至小村屋前,始挣脱,奔向屋内,直叫着少堡主来了。   矮肥的银万金立即奔出,乍见南宫鹰,欣笑开来:“我的老天爷,少堡主终于回来啦!   否则我这小老头就要嗅不着什么是银子味道啦!”   “怎会,银老不是天天与金银为伍?”南宫鹰笑道:“连姓氏都叫银,怎会没味道?”   银万金于笑:“我是没问题,只是那个沈大娘,就是不肯开口,非得等你回来不可,好啦,现在你回家,她该没什么话说了吧?”   “没话说,那不就完了?”南宫鹰讪笑地说。   “呢……对!”银万金干笑:“得让她开口说出金矿之事,才是正途!”   “我先拜见她再说!”   南宫鹰走人屋中,小村屋筑成“工”字形,另有楼顶,刚好容得下这群怪人居住,银月和沈大娘同住楼顶,此时沈大娘闻及声音,靠在楼梯栏杆前,欣声笑道:“是少堡主回来了吗?”   虽然她仍瞎眼,但近日心情好转,脸色亦显红润,元气恢复不少。   南宫鹰含笑道:“正是在下,大娘还好吧?”   “还过得去。”沈大娘笑的亲切:“不知少堡主何时欲取金山?”   银万金抢口:“当然是越快越好!”   南宫鹰却道:“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因为北方红灯教已向本帮下手,得先防范……”   “哦?”沈大娘似乎显得失望。   若不能挖金矿,此仇又不知要拖到何时才能报?   南宫鹰甚是不忍,道:“我已经派人监视怒马堂动静,一有机会即可动手。”   “多谢少堡主!”沈大娘深深吸气,很快平抚激动之情,毕竟十几年都等了,又何在乎短短数月。   银万金可泄气透顶:“还要等?我怀疑我还能等多久?”南宫鹰笑道:“守财奴最是长命,我相信银老必定等得及!”   “我不是守财奴,我是发财奴啊!”   “有个‘奴’字,就能发挥长命功效!”   “好苦啊!”银万金普哈哈直叹。   银月笑道:“爹要嫌苦,可以先去发财啊,守咱这里,多么没劲!”   “再怎么发,也比不过金山银矿来得发!”银万金道。   “那可不一定!”南宫鹰含笑道。   银万金瞧他自信模样,疑惑道:“少堡主中原一行,找到发财秘方了?”   “当然!”   “可否透露一点点?”银万金一脸贪婪。   南宫鹰笑道:“何只一点点,得全部让你知道才行。”   “这么好?对我这么好?”银万金受宠若惊直发笑。   南宫鹰道:“把黑油变成桂花香油,然后拿出卖,准能赚大钱。”   “当卖油郎?”银万金泄气:“真能发大财吗?”   想及贾状元那落魄模样,他不怎么相信。   “将来你就会明白!”南宫鹰问:“贾状元他们该在山谷吧?”   银月颔首道:“他们像着了魔,日夜不停在研究改良火炮,成天待在那儿,连将军都在吃饭时间才会想起我,我这干女儿失宠了!”   南宫鹰闻言甚是高兴,这才是他所要、所预料者,只要这群人进人状况研究,成果自是可期。   他笑道:“失宠滋味还好受吧?”两眼已传出换他宠爱眼神。   银月自是一阵荡漾,笑道:“失宠就换来自由啊!总是有利有弊,公子一定很想看他们?我替你引路?”   “好啊!’,   当下,南宫鹰遂在安抚沈大娘之后,始告别而去。银月随即引他进人后山那深如渊的狭长山谷。   这是天音河源头处,本是充满原始山林风貌,此时却被轰得内壁崖一片光秃秃,且像凿山洞,越轰越深越宽广,可见火炮威力颇有精进且准确。   南宫鹰方转进山谷,即已发现一尊火泡沉沉镇在中央,它似乎被锁定,不再有翻覆之虑。   四个人各司其职,火炮两侧则摆了两长桌,左侧长桌放置瓶瓶罐罐,右侧则堆置不少弹簧,甚至还有座炼铁炉,敢情是有计划所摆出之阵势。   银月先喊一句少堡主来了。   雷公将军、卖油郎贾状元、弹簧客毛豆全都转头,惊喜中,吱吱喳喳畅所欲言,急着想邀南宫鹰验收成果。   “我的雷公弹越来越厉害,只要拳头那么大颗,照样可炸毁一座城墙!”雷公将军直拖南宫鹰摸他火炮。   “我的弹簧也不差,威风凛凛镇住火炮,再也翻不了身!实在是天下第一大发明。”毛豆甩着弹簧以验成果。   贾状元欣笑:“我快配出四川唐门霹雳弹的甘油,要轰掉一座大山已无问题!”指着桌面瓶瓶罐罐,直让南宫鹰眼花撩乱。   他只能频频叫好,摸了雷公弹,又摸弹簧,以及瓶罐,心头实在多多。   尤其那改良火炮,除了中间炮管不变,两侧还加了活动轮子,背后则装上两根“八”字形粗如大腿弹簧,弹簧尾端则被钉死地上以固定,如此新造形,总让人期盼威力更强,准确度更高!   雷公大将军迫不及待说道:“轰一颗给你看!”   他很快将药包丢人炮筒,然后塞上引信及拳大炮弹,随即调螺丝以瞄准。   他指向几乎已超过五百丈高远的一株独立腿粗古松,甚有信地在调整角度。   南宫鹰还是不敢相信,那目标若以火炮算来,该是百步穿牛这般不容易,而且还得直线射击,跟抛物线的投弹大为不同。   真能轰中,简直不可思议。   雷公大将军瞄了一阵,忽而转向贾状元的弟弟贾榜眼,他虽俱痴相,此时两眼却凝神专注已极,在等待雷公传话。   “多加一节炮管,可能较准!”   贾榜眼得令,立即扛着一团大腿粗铁管,旋扭于火炮管前南宫鹰怔愕:“这火炮管还可以随时伸缩?”   贾状元道:“我弟弟无聊,也参加研究,他只懂得打铁,旋螺丝,有意无意把铁管旋在火炮口,虽然挨了不少骂,但一试之下,发现炮管越长,越容易命中目标,大将军也就邀他一同改良火炮了……,,   “有这回事?”南宫鹰忽想起吹箭,不也是管子越长,威力越越准?役有想到竟然被运用于火炮上,该是误打误撞却撞出成级,实是不简单。   雷公大将军已瞄妥,大喝一声“放”,引火点向引信,却已不躲藏,只掩双耳,众人亦掩,猝见火炮轰然一响,白烟带火喷出,那大弹丸直冲天际,活像流星反冲,笔直得像条直线,竟然准确比轰着半山壁那颗古松,炸得稀烂,木屑、泥灰滚滚坠飞。   南宫鹰惊心动魄,这火炮当真有神,竟然命中目标,若将它在战场,恐怕可抱开半里距离,简直所向无敌。   再看看炮身,剧烈往后弹缩之后,又被弹回原地,勉强甩着龙尾巴般颤跳,已无翻覆之虑。   他甚满意嘉许众人。   雷公将军更狂笑:“何时可把火炮运用战场?我好大发神威。”   南宫鹰笑道:“快了,只是,弹簧还要固定,不钉死,行不行?”   毛豆干笑:“也许要装两块铁砖才能镇住火炮威力。”   南宫鹰摸着弹簧:“这样还是太重……我想做出携带方便,火力强大又准确的火炮……”若有所思,忽而说道:“也许你可在弹簧中间加个铁条,如此才不会弹力过重,而且只吃一边力道。也就是说,现在像壁虎尾巴乱跳,现在利用铁条引导弹簧变成直上直下,威力自然大增,而且只要把铁条插入地面,不就等于钉子钉地以固定吗?”   毛豆恍然:“好方法,我想了老半天都找不着要点,竟然被少堡主一点即破!不错,用此方法可能更有用处!我立即改良!”   雷公大将军哈哈大笑:“我说嘛!好好的火炮,不能只固定在城墙上,要易守为攻,快改良!快改良!”   反而催促起毛豆这小老头。   南宫鹰满意一笑,目光转向稍憨的贾榜眼,笑道:“你的发明太了不起!能不能把炮管干脆变成萝卜般切开,好让一个人挂一块在腰际就可走动,要用时把它扭锁起来,照样可成巨炮,如此上山下海再无搬运之苦了!”   贾榜眼憨然点头,憨笑地瞧往哥哥,大概还未悟通全部。   贾状元立即走向炮管,伸手一块块比切下来,道:“像切冬瓜,把这火炮分成四片,然后再装螺丝纹可以互相锁紧,懂吗?”   “懂了……”贾榜眼憨声一笑,转瞧南宫鹰,也懂得耍威风,憨然直叫:“没问题……”笑的甚高兴。   南宫鹰含笑回礼,如此憨朴之人,实让人疼爱。雷公大将军闻及火炮改良如此,豁然大笑,猛拍南宫鹰肩头:“小老弟有你的,老夫征战沙场数十年,从未想过要把炮管砍断再接起来,你却替我解决大问题!从此雷公炮将毫无缺点,就算尖山陡崖,照样可以搬上去,呵呵,简直无孔不人,无所不能啦!”   那英雄所见略同的拍掌,打得南宫鹰消受不了,他却得含笑装潇洒以应付这位大将军。   他很技巧地引问大将军有关火炮炸药配方问题。   大将军直表示贾状元实在不赖,能配出几乎跟四川唐门霹雳弹相同的甘油秘方,让他雷公弹威力大增。   南宫鹰此行即想弄走贾状元,却又怕大将军不肯放人,遂道:“我找到一处藏有大量可提炼甘油之地区,可否借贾状元一用?”   “当然可以!”雷公大将军爽声笑道:“只要有助于火炮发展,我绝对支持。”   南宫鹰欣笑不已,随后转向弹簧客及贾榜眼,笑道:“希望在最近之内能造出三尊一流火炮,我会再派人支援!”   本来在奇人村聘有十名手下,但由于移往大漠,那些人自是不愿跟来,而且又有四人合伙,雷公大将军反倒忘了要再找助手,如今被提及,雷公大将军却摆着手:“不必啦!只在精不在多,你只要把原料送来,一切我们自会料理。”   南宫鹰想想也对,打造火炮本就该精雕细琢,多人未必有用,遂同意他的说法。   再聊些有关火炮细节之后,南宫鹰始带着贾状元准备离去,贾状元则安慰弟弟,去去就回。   那贾榜眼似乎找到工作,且跟毛豆、大将军混得甚熟,倚赖心减去许多,竟也露着笑脸送走哥哥。南宫鹰始带着贾状元及银月返出山谷。   银月则哧哧笑道:“我被遗弃啦!大将军现在早忘了我的存在!”   贾状元干笑:“他的确忘了,不过是暂时的,哪天火炮研究成功,他必定又会找他干女儿!”   “到时候,说不定我早就……老喽!”银月本该说“嫁了”但目光触及南宫鹰,心头顿窘地立即改口。   贾状元直道不老不老,还问及何时吃她喜酒,惹得银月更形脸红:“得看缘分啦!’有意无意瞄向南宫鹰。   南宫鹰干脆横下心:“等我有空儿,一定娶她!”   此语一出,吓得银月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南宫鹰反而觉得窘热,贾状元打铁趁热说道:“他说等事情办完,一定娶你!”   “娶我?”银月瞧向爱人:“当真?”   不等南宫鹰回话,她先是甜声轻笑,越想越娇羞、兴奋、激情,竟然陶醉般笑成眯眼蝴蝶乱飞。她似也横下心:“好啊!你要娶我,我就嫁给你!”   脸面更形窘热,却洋溢着无尽甜蜜光彩。   如此反而让南宫鹰显得不自在,只能干窘直道“多谢”两字。   “谢什么?亲她啊!”   贾状元有意撮合,猛地推南宫鹰背脊,逼得他欺往银月。   那该是不小心的有意,南宫鹰当真吻向银月性感嘴唇,她一愣,随即窘羞问躲,直奔而去,心神荡漾说着:“有人在看,怎好意思亲人?”飞红着脸逃得更远。   贾状元闻言轻笑:“好好好,我躲远些,让你们尽情发挥!”说着转身离去。   南宫鹰一手抓他回来,稍困窘说道:“不必躲啦,人都开溜,我还能发挥什么?”   贾状元笑道:“追去啊!我装作没看见!”   “算啦,我有事找你谈!”   “有此美娇娘当老婆,实在是三生修来福气!”   “谈正事吧!”   贾状元被喊了两声,这才把心绪从银月身上收回来,笑道:“现在有什么会比婚事更重要之事可谈吗?”   “当然有,打败老记生油行之事!”   光闻及老记生,贾状元哪还有心情开玩笑,两眼睁得圆大:“你决定要跟老记生拚了?”   “那不是你的目标吗?”南宫鹰道:“炼煤油,是不是要用黑油?”   “那当然!”贾状元道:“一虽然还有其它油,但以黑油最省钱,只不过它需要相当技术!”   “反正你有办法就对!”南宫鹰道:“我有一口黑油河,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那岂非在做无本生意!”贾状元两眼更大:“在哪里?现在就可炼!”   “当然越快越好,我等着发财呢!”南宫鹰道:“你得先计划炼油工具,最好在三天内开始工作。”   “这么急?”   “我想越快证明它的销路,我越能计划下一步骤!”   贾状元频频点头,兴致更浓:“听说你有座炼铜矿?该很容易可以造出工具,还有油桶。若行,三天内准可以开工。”   “放心,一定配合你!”南宫鹰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南宫鹰很快找到小村屋,向银月父女告别,银月虽感伤,但想及爱人先前之表白,心头仍是一阵甜蜜,她知大局,不敢留人,默默送人出秘谷,方始回来,甘心期待下次再见日期。   银万金虽失望,但南宫鹰交代他将出任秘密赚钱使者,倒让他存有幻想,以为是探采金矿,心神自然开朗许多。   南宫鹰则策骑宝马,直接载着贾状元奔出山区,他并未回往飞鹰堡,只是传令弟弟三日后准时出兵,并绕往钢城十八村会合。   待消息传出之后,他已找来另一坐骑让贾状元使用,领着他,先行奔往钢城十八村。   两天后。   南宫鹰和总管方君羽交会于钢城十八村。   他很快将计划说明。   方君羽立即同意,并率领百名弟兄,亲自护送贾状元前往西北三百里处之黑油河区,并准备在那里兴建城堡以护此地。   南宫鹰则因守十八村以等待自家军队,亦或范通父子传来消息。   时光匆匆。   白天又将逝去。   夜晚之钢城山,已被方君羽布置许多铜鼎于山洞中,每座铜鼎置有燃油,且须点燃,借以防止被偷袭而不自知。   在此兵源减少甚多之下,这方法倒是别有效果。   如此一来,钢城山宛若万盏佛灯齐亮,自有一番情景。   他欣赏一阵,挑了中堂最高地方,盘坐其中以练神功,如此不但可以闭目养神,且能目标显明,任何人都可随时找来。   匆匆地,已经功行三周天。   他已习惯运行神经老人所传之奇异神功,而且越练越顺,甚有不能自拔之态,如此断断续续也快练及半年了吧?至于那越练越舒服之副作用却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内劲运往脑门玉枕、百会两穴之际,就像注射兴奋剂,让人渐人幻境,想的都是些往昔种种可笑之事,而情不自禁地想呵呵笑起。   莫非这即是神经不正常前兆?   南宫鹰也搞不懂了!他甚至想找其他理由解释——这只不过是想起昔日好笑事,跟神经失常有段距离吧?   尽管他想出种种理由解释,但心头总仍挣扎不停,莫要真的有这么一天变成胡乱发笑的神经病才好。   或许该停止练这武功,因为自己这身功夫,应该够用了吧?   然而想探底心态,总让他有股欲罢不能之势。   他心口不断念着适可而止,脑门却想着到底能练到何种境界?   “该会练到极乐世界吧?”他这么想,不禁呵呵笑起。   突然另有笑声传回。   南宫鹰机警张眼,已发现两道黑影躲闪,他登时发笑:“别躲啦!大小饭桶、饭王给我出来吧!”   范通和范王已从大铜鼎后头走出来,两人视目而笑。   “你们笑十么?”南宫鹰斥笑着。   范通瞄眼道:“公子是否已走火入魔,练功都会发笑?”   范王道:“你那神经功是否起作用了?”憋着笑意道:“要真是如此,我们将来怎么办?”   “我……真的笑的这么离谱?”   南宫鹰心灵压力不由加深许多。   范王道:“像看到小美人那种笑,至于严不严重,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我还想看下去,少堡主就醒了。”   南宫鹰稍窘“还好只是回忆笑容,该不碍事!”心头却想着,将来少练为妙他扯开话题,问道:“你们探得消息了?”范通点头:“有一些;那群女人党似乎聚集在靠近红灯教最南分舵附近的仙女山,那里相当隐秘,属下乃从河流排放出来大量脂粉香味,断定里头必藏有许多女人!”   范王道:“我们本想深入,但想及少堡主交代,必须立即探得那堆女人党藏身处,所以马上赶回来通报!”更加补充:“范家侦探功夫从不出差错,少堡主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当然放心。”南宫鹰道:“我只怕那群女子又拐走我的手下!你们在半路可见及类似我军被迷去的男人?亦或是可怕女人?”   范通道:“很少,几乎没有!”   南宫鹰皱眉:“怎么可能?照社九奇说,那群女子迷走我方男人.都叫他们退隐山林,怎会躲得无影无踪?”   范通道:“他们当然要躲得无影无踪,毕竟少堡主是个厉害角色!”   “不可能连一个都没碰上吧?”   范王道:“他们躲到山区,哪里找人?”   南宫鹰道:“除非他们想过野人生活,否则必定不可能跟外界脱节,而且是数百名全部失踪,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范通道:“很简单,可能他们逃人红灯教地盘,我们却还没找到那头,当然未发现什么。”   南宫鹰频频点头:“这么说就合理了!既然如此,我们得从仙女山下手才行……”   范通道:“不直捣黄龙?”   “暂时不便!”南宫鹰道:“一来人手不足,二来……”他笑的神秘:“我们的火炮快要改良成功,到时准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范通道:“可是,我总认为女人是相当难缠。难以对付者,拖下去并不妙。”   “当然不能拖。”南宫鹰道:“我会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倒是……”   范通道:“少堡主还有任务?”   他跟南宫鹰已有一段时间,当然猜得出主人心态,何况,这又是他工作的本能——善于察颜观色以探先机。   南宫鹰点头:“我想派你到红灯教总坛打探任何消息!”   深入敌区当然危险,范通却一口答应:“好,没问题,只是他这次不能同行,希望少堡主多加照顾。”   范工不肯让步:“当秘探,本来就是无孔不人,爹你干嘛挡我去路?”   范通冷道:“红灯教非比寻常,一人去,较易藏身,何况,我一人冒险已够,你没这必要重叠我的工作!”   范王还想再争。   南宫鹰已开口:“你爹说的没错,一人去已足够,不必重叠去冒险,你留在我身边,我还有任务派给你!”   闻及另有任务,范王这才乖乖接受安排,笑道:“早说嘛,害我以为要被贬成看门小狗呢!那样我会瘪死的!”   南宫鹰含笑道:“这任务相当重要,包你满意!”   “真的?”范王不禁兴趣更浓:“什么任务?”   “待会儿再说!”   南宫鹰很快和范通交谈细节,范通领会,瞄了儿子一眼,带着谐謔笑声走人。   范王眉头直皱:“我觉得我爹那种眼神,好像有意在暗算我!”   “他在欣赏你!”   “哦?”“因为我给你的任务很特殊!”   “什么任务?”范王又把心思拉回来。   南宫鹰轻笑道:“收集女人的肚兜!”   “什么?”范工两眼直跳:“叫我收集肚兜?我又没有变态!”   “不是变态问题,而是战略问题!”南宫鹰轻笑道:“此次进攻女人国,唯有先偷去她们衣服或什么的.才能大有收获。”   “可是,直接抓人,不也可以?”   “当然可以!”南宫鹰笑道:“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要派什么任务给你这位大将,只好出此计策!”   范王更是皱眉:“少堡主是为了应付我.才叫我去偷肚兜?”   “可以这么说!”南宫鹰逗笑道:“你可以考虑再回答我。”’“不必考虑啦广’范王自嘲一笑:“你的任务水准越来越差劲!”   “这么说,你是接受了?”   “不然,又有如何?”范王亦觉好玩,呵呵直笑:“不知她们少了肚兜,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光溜溜!”   “那岂非妨碍风化?”范王皱眉:“我未成年呢!”   “就是看准这点!”南宫鹰道:“要是我去偷,将来她们嫁给我部下,他们不责怪我非礼才怪,你是小孩,勉强可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范工叹笑:“偷就偷,另外还要进行什么?”   “可能的话,自己也可挑个小老婆!”南宫鹰弄笑地说。   范王极力摇手:“不干不干!那种女人,我没兴趣,还是让给别人好,我看没其他事了吧?我先去收拾那些娘们,咱们仙女山见如何?”   “祝你好运!”   南宫鹰招招手,范工竟也身负重任似地着重拱手告别离去。   南宫鹰想笑,他虽然为让范通能独立作业而支开范王,但突然想及偷肚兜任务,很似乎是脑门受刺激之直接反应——想做出更俱幽默有趣之事,以让回忆更加丰富、美好,这该不是练秘功的后遗症吧?   他希望不是,但想起此任务,他总笑不合口,竟然急于想知道结果。   看来那奇异秘功心法已渐渐支使他做出平常人不敢尝试之大胆事情.虽仍谈不上疯狂,却也有了激情意味。   更让人担心的是南宫鹰几乎已欣然接受而跃跃欲试,就此下去……谁又知道后果如何呢?   他迫不及待想完成围捕任务,已骑着宝马直驱下山,以能更快速跟弟弟人马会合。   三更未至,远处传来沉沉奔蹄声,该是大军已至,南宫鹰遂策马追前。   疾奔三里,双方交合,南宫剑领着石刀、石木兄弟以及三百弟兄前来。至于左无忌和杜九奇则留守飞鹰堡,以防偷袭。   只要猎鹰五十骑把关,南宫鹰安心许多,纵使他们不幸战败,对方也得花费相当代价,而且时间拖长,自己回救机会自是大增。   见及大军兴致勃勃,南宫鹰不禁想笑,追老婆之魅力实在太大,瞧他们鞍上挂着一只黑布袋,可想而知决心与希望是多么强烈!   可莫让他们失望才好!   南宫鹰暗自祈祷,等着大军会合。   南宫剑见及哥哥,心头重铅方卸下:“找到地头了吗?”   “当然,否则他们岂非都要变成光棍!”南宫鹰喝向部下:“有无信心?”   “有!”回答声音震天。   “能不能一次抓两个!”有士兵这么说。   南宫鹰斥笑道:“你只要你有本事,养得起,谁管得着!”’“太好了!”那人挥舞两口布袋,敢情有备而来。   另有同伴抢他布袋表示:“女人全被你抢走,我们找谁结婚?”硬表示一人只能逮一个。   双方拉拉扯扯之中,引来不少笑话。   南宫鹰看在眼里,苦笑在心,这哪是什么部队7简直是猪哥党,除了抓女人,似乎已不能作战。   为早日除去此现象,他喝着大军冲杀,一群疯狂队伍全往西北方向冲去。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四章 “猪哥”部队     奔驰两天两夜之后。   部队已进人仙女山区。   只见得那山峰似仙女侧卧,凹凸现出脸面轮廓及耸尖双峰,以至于如美人鱼般溜进着下半身山脉。   时值深秋,仙女山添上怪异色彩,当真如美人鱼,下半身较平缓处延满枫林,此时枫叶殷黄遍野,寒风刮来,叶片潇潇掀动,直若鱼鳞闪闪。   及至高处双峰则已堆积白雪,似若挂上胸罩胸脯,配上似黄似褐脸形,倒也让人想人非非——尤其在众人为抓老婆心态下,更深深喜爱这山峰。   有人喝言该改名“美人鱼峰”算了!   有人建议改成“裸女峰”较为贴切。   “我看是老婆峰吧!”有人这么说。   研究结果,还是把裸女、美人鱼、老婆兼并,满足众人愿望。   “老婆们到底藏在哪里?”有人猜想。   “大概在双峰之间吧!”有人回答:“那里最隐秘。”   “你误会了!”有人捉笑回答:“女人最隐秘部位根本不是那里!”   猝然引来一阵斥笑追打,追得他落荒而逃,却自得笑声不断。   南宫鹰瞧着这些猪哥部队,只能莫可奈何苦笑,道:“不管她们藏在哪里,大家请保持肃静,以精明眼光挑选,别让老婆溜了!”   众人这才不敢胡乱戏言,毕竟吓走老婆,吃亏总是自己。   有人道:“总该查出她们藏身何处吧?”   南宫鹰道:“我已派出秘探,不久即将回报消息,你们先就近休息掩藏,以养精蓄锐,待消息传来,立即可行动。”   众人闻言,四处散去,并找寻有利地点以休息。   现场只剩南宫剑和石刀、石木两兄弟,目不转睛地注视四周状况。   南宫鹰发现石刀、石木两人最近甚少开口,似乎心事重重,石刀天性较为憨厚倒也罢了,但石木平常喜欢戏言几句,此时怎会沉默下来?莫非也是为了老婆之事心烦?   南宫鹰越想越有可能,遂走过去,拍拍两人肩头:“别忘了,到时捉个老婆回去!”   石刀闻言羞红满脸,直道不可不可,心头却怦动乱颤。   石木则窘笑,欲言又止,只能稍稍点头表示接受主人意见。窘极心头,他策马避闪一旁,不知怎么,马匹却吓得烯寽寽人立而起,声长甚尖,吓得众人瞅紧目光瞧来。但紧张过后,有人便说连马匹都猴急受不了,何况是人?   石木更形困窘,避着众人躲在一边。   南宫鹰只能干笑,毕竟这是突发事件,又怎能怪他弄出声音?   心念未毕,突然枫叶抖晃,蓦传“有人”喝声,数百名士兵惊心抽紧肌肉,右手抓向布袋;就要抢追出去,以为老婆现形。   有人更追向那颤抖山坡。却传出小孩声音:“猴急什么?我只不过滑了一跤,你们就要把我当老婆处理?”   迫近者虽失望,却紧逼小鬼:“你是谁?敢闯禁区?”想出手逮人。   南宫鹰心知是范王到来,立即掠身追前,并喝道:“自己人!”   追前者怔愕之后始放行。   范王背着大包东西,大摇大摆晃来:“我是什么人?我是替你们找老婆的媒婆!”   将那大包东西丢于地上,擦着汗水,瞄眼南宫鹰,呵呵直笑。   南宫鹰笑道:“收获如何?”   “重死人了!足足有百余件,花花红红,惹眼得很!”范工解着麻袋口,准备现宝。   南宫鹰笑问道:“你当真下得了手?”   “有什么不敢?她们敢脱,我就敢偷!天经地义!”   “是她们自愿脱给你?”南宫鹰忽又想及“愉”,该不是自愿的了。   范王道:“山中有温泉,那群疯女人最是喜欢洗温泉,我只好捡现成便宜,一件一件收集,也好将来卖给大头兵!”   布袋打开,艳、红、青、紫、绿各色肚兜皆有,瞧得那群士兵哗然,甚而想伸手摸摸以满足脑中幻想。   范王立即将布袋口缩紧,弄笑道:“不急不急,等你们逮到老婆时,我便宜卖,否则现在沾手,不怕人家说你们姓变态?”   那群士兵忽而窘困,范王说的没错,一个大男人身藏肚兜,不被指责变态才怪。   他们收起幻想心思,追求实际,有人追问:“女人藏在何处?”   “在……”范王伸手指向双峰之间。   突然有人哗然以为猜对了。   范王却瞄他们一眼,黠笑不断:“别急,别急,我的‘在’还在拖……”   手指从双峰处往后移,口中“在”字念个不停,突然指向枫林区某处:“在那里!”   那似乎是极其隐秘部位,指得众人更形哗然,弄得范王莫名其妙:“这么兴奋?”他并未悟透整座山势藏了玄机。   南宫鹰道:“趁那群女人在洗澡,大家摸去便是!”   一声令下,群众哗然,纷纷下马,解袋于手,牵着马匹,一脸贪婪、紧张、刺激般摸向红枫林区那头。   范王瞄向南宫鹰:“你不抓一个?”   “抓谁?抓你?”   说完南宫鹰掠下马匹,一手扣向范王肩头,吓得他尖声急叫:“不要乱来,我不来这套!”   “什么套?”   “同性恋……”   “去你的!”南宫鹰猛敲他脑袋,斥笑道:“十一岁不到,毛病特别多!老是想些乱七八糟之事!”   范工抚头唉唉痛叫并苦笑:“此时此刻,您的非常举止,很容易引起误会!”   “什么举止?”南宫鹰斥道:“我是要抓你到山泉另一头赶那群女子,免得她们溜光!”   “呃……早说嘛!让人引起误会!”王工干笑着,还想整理那包肚兜。   南宫鹰见状斥笑道:“你累不累!节骨眼儿里,还有心情扛那玩意儿?”   “这可是钱啊!”范王一脸正经:“这玩意儿现在正缺货,将来一件五两、十两银子,准有人抢着要,我岂能把它丢掉?岂非断自己后路?”   南宫鹰对这小鬼无处不发财的信念实在没办法,只有任其嚣张了。瞧他套绑差不多,始运劲掠身而起,绕着山腰,潜向那温泉另一头。   直到范王指出正确位置,南宫鹰始抛他落地,改采一步步探行,让他尝尝发财的痛苦经过。   范王背着大包东西,虽不甚重,但穿梭于山林险坡之间,倍感疲累,然而他就是一股死劲,硬是不肯丢弃背上值钱货,倒让南宫鹰佩服万分,这种人将来想不发财都难。   再走三百丈,传来女人戏水笑声,南宫鹰更形小心探搜地形,发现左前方筑有十数间茅顶本身雅屋,虽是就地取材,却更显出大自然风貌。   雅屋旁堆置不少木材,几名身着红色衣衫男子正在劈材,瞧那服装,南宫鹰心知是红灯教徒。看来这群女子果然是属于他们所有。   范王指向木屋后方那岩层遍处,且冒着白烟地区,低声道:“人就在那里!”   南宫鹰会意,小心绕过木屋,潜向温泉区,但闻笑声不断,泼水戏水大有人在,好不容易摸靠近处,往里边礁,只见得十丈温泉挤满一大群全身光溜女子,她们或静默浸身,或相互泼水,或搔痒……甚至有人相互比较身材、胸乳,指指摸摸,弄笑不俗,哪还见女人应有的娇羞模样?   南宫鹰不禁皱眉,这群女子或有姿色不错者,但平均大都三十上下年龄,早就该结婚,怎会沦落于此?;   或许是嫁不出去,才沦落大漠找老公吧?   瞧她们如此大方模样,不禁让南宫鹰另有想法——该不会是中原妓女,被请来骚扰我军的吧?可是,不对啊!若是妓女,又怎甘心嫁到大漠荒原?那跟她们淘金目标不同。   除非红灯教出高价……   想及自己部下可能被妓女拐跑,南宫鹰已是哭笑不得,只好想个理由——妓女从良,有何不可,尽量安慰自己。   忽然间,有女子起身找向自己衣堆,却发现肚兜不见。她嗔叫“谁拿错我的肚兜?”   没人回答。她不甘心,翻向它处,照样找不着。   范王心知高潮将起,瞄向南宫鹰:“准备赶人吧!”   两人这才潜向温泉上头山区以隐藏。   才找及位置,下边已传来一阵大乱叫声,大堆女子正为丢衣争吵不休。范王却暗自得意,将来要找回肚兜,得花银子才行。   一阵骚动中,有女子已寻至山林,不断斥骂哪个臭贼这么变态,敢偷女人东西。   忽有声音应来:“是我!”色眯眯的士兵早已摸至,见及光溜溜美女,两眼简直发烫,丹田热得几乎想吞掉这家伙。   “你是?”那女子忽见男人,仍未会意,愣在那里。   猝又有另一士兵冲越先前那士兵,喝吼着:“你是我的。”提着黑布袋如色狼见猎物扑来。   那女子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吓得尖声厉叫救命,色狼来啦,跌跌撞撞仍想逃开。   “哪里逃!”士兵猛套她头。另一士兵又抢过来:“她是我的。”一人抓头,一人抓脚,扯得女子似被五马分尸般恐惧尖叫。   这一叫,所有女子为之惊动,有人赶来瞧探,发现状况,没命即逃,后又见及数十、数百甚至数千……几乎满山满坑野男人邪色色冲来。   这简直是玩命。女子尖叫:“色狼啊……”“救命啊!”“敌人来啦!”   “老婆别逃!”“小乖乖不必紧张!”“我抓到了,是个大胸脯啊!”“你就是我老婆,小美人”……一阵原始怪兽追杀猎物行动大展开来,整座山林为之变色,喝声、尖叫连连,简直地动山摇,风云变色,创天下之大奇观。   南宫鹰看在眼里,苦笑在心,这会是自己所拥有的部队吗?   忽见裸女落荒选来,他不知该不该拦,范王乍见,急叫着:“来了!来了!”还是叫不动南宫鹰,情急之下、只好猛冲出来,挡住裸女去路,猛喝:“哪里逃!”作势欲扑。   那裸女先是尖叫,失魂落魄想逃开,突见小鬼,不禁转惧为怒,斥骂:“小色鬼.你敢打老娘主意?”猛地冲过来.一巴掌就想收拾范王。   范王一手抓着布袋,勉强只能用另一手抵挡,岂知这三八婆厉害得很,不但掴掌,还补身过来,任由范王逃过此掌,甚至架开,岂知对方如山似地压下,那一身光溜溜,尤其双乳下压,对范王这清纯少男简直威胁无比,根本不敢伸手碰推,硬被压往地面,情急中自是尖叫非礼。   顾不得什么裸女,伸手猛打过去,也不知效果如何?只觉双手乱砸乱挥,那女子根本不懂武功,方才全凭一股凶劲冲来,此时遭受乱拳攻击,她避得了一拳,避不了十拳,唉呀声,竟被打昏,四平八稳压在范工上头,胸乳自是软绵绵印在小男孩胸膛,吓得范王直叫怎么办?   南宫鹰看在眼里,笑道:“抓回去当老婆便是!”   “我不干!”范工窘红着脸:“她有骚味!”   双手不敢去碰裸女身体,只好猛翻,面身向下,像蛤蟆般跳钻出来,方始喘息直叫要命。忽又数名女子逃来,他可有了经验,往后大叫:“来了,来了!快,快!”装出林中仍藏有无数伏兵状,吓得女子们左右逃开。   然而这群猪哥兵团已然发狂,又怎能让老婆逃跑?在三人配一人状况下,战局尤其激烈,眨眼间,无数人潮涌追过来,硬将脱逃女子抱住,混成一堆烂仗。   南宫鹰和范工深受骚扰,只能逃退避开,始能落个全身而退。   激烈争夺中,百余位女子似乎已被抓光,然而在粥少僧多之下,未免有人向隅,因而发生争执,南宫鹰不得不喝令女人在谁布袋即属谁,若两者平分,则放开再捉一次,一时气氛又起,追杀更是激烈。   然而差了近三分之二女人,南宫鹰不得不安抚,每人都有这是第一批,将来仍有第二批,第三批,直到大家抱满怀为止。这群猪哥士兵方始安分不少。南宫鹰始嘘口气;否则引起自相残杀,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正待庆祝大获全胜之际,石木匆匆从左山区赶退回来,他本是追杀红灯教徒,然而半途出状况,只得调头而退,见及南宫鹰.拱手即道:“似乎有埋伏,左山上蠢蠢欲动!”   南宫鹰闻言,突然发出狮子吼劲,吼得地动山摇,震住所有失心手下,他急道:“有埋伏,立即收兵,退出山区!”   一句“有埋伏”唤醒部队危险意识,他们赶忙扛起战利品,直冲而下,别得了夫人,赔掉性命才好。   南宫鹰边退边喊:“有老婆者退往第二线,没老婆者准备作战!”口哨一吹,青云宝马甚快驰来,他跨身上马,四处游奔以掠阵。   飞鹰骑士虽沉溺女色之中,但逢此性命攸关,仍打起精神冲退山下,随即编列队伍,准备作战。   最高兴还是抓着老婆者,既可退居第二线,兴致所致,还可伸手摸向布袋中裸女吃吃豆腐。这简直比什么都够味。   南宫鹰无暇理他们,他只管作战,猛盯山区,并喝令手下退后三百丈,以便有个缓冲区。   红灯教徒果然现身,他们并未骑马,只见得红衣闪动于枫林、枯干背后,似若雌伏狐狸游动,渐渐逼来。   南宫鹰不禁凝起双掌,准备歼击敌军,那群手下更是长枪扣胸,如临大敌,就连抓有老婆者,照样以手掩其嘴巴,迫使她们闭嘴。   现场一片肃杀气息浓沉。众人心情更沉。   敌军始终穿梭于山林间,不敢攻击,他们似已发现领军者竟然是南宫鹰本人。亦或是自恃兵力过少,不敢奋命反扑。   南宫鹰如战神般,顿时感觉出对方军心浮动,猝而冷喝:“有胆出来一决生死!左卫抄左山,右卫封右路,其他跟我来!”   话方喝完,南宫鹰策马飞冲向前,那宝马啼幸幸人立而起,一蹿数丈,简直霸道无比,猛冲向山,引得后路追兵气势不凡攻来,一时万马奔腾,直捣山区,似欲踏平此山而后始甘心之态。   那群红灯教徒乍见此景,未战先胆寒,哪顾得再摆阵,哗然一响,拔腿转身即逃,踩得地面枯叶嗦嗦作响,南宫鹰猛摘树枝于手,几节打去,敌军挨打,更如魔鬼缠身,唉声尖叫,逃得没头役脸。   南宫鹰率领大军连奔百丈,突然煞住冲势,伸手制止手下再进攻,说道:“穷寇莫追!   我们只追没穿衣服的女人!”   话声传开,众人哗然,喧天而笑,并不断鼓躁,气势更旺。   有人吼道:“直捣红灯教,抓回更多女人!”   那未抓及女人者自是附和,大有一股作气之态。   南宫鹰笑道:“不急,不急,先替弟兄办完喜事再说!否则不憋死他们才怪!”   群众一阵鼓躁:“憋死算了!”   又有人说道:“回去闹洞房也不错!”   另有声音传出:“总该验收品质吧?”   抓着女人者当然越快结婚越好。霎时吱吱喳喳辩个没完。但大都几乎接受先结婚验明正身再说。   南宫鹰满意点头:“总该让红灯教准备更多老婆吧!”伸手一挥:“打道回府!一路上该放鞭炮就放鞭炮!”   一声令下,众人喜气洋洋大唱凯歌,引马而退。   拥有老婆者更是喜上加喜,已不断讨论将如何宴请亲友,有的甚至开始和布袋里头的未来老婆谈情说爱,但大都被泼冷水,他们仍乐此不疲。   三天后,大军返往飞鹰堡。   一时找不了那么多女性衣衫,有人干脆让女人套着布袋,勉强挖它三个洞让双手及脑袋穿出外面便是。   最为奇观的是,那群士兵深怕老婆跑了,或被偷走,想尽办法找来铁铐,铐住双方手腕,如此一来,任谁也逃不了,偷不走。   一时“夫妻铐”大为流传开来。   时近晚宴,南宫鹰特地抬出每年庆丰年所用的九口大铜鼎给搬出来,放在铺满灰褐色花岗岩大广场,鼎中置有油盆,盆上架着木柴,将其引燃,直若九颗太阳放光,映得飞鹰堡全堡亮如白昼,十里开外皆可瞧及。   除了铜鼎阵,另有两排大长桌,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正厅中央,足足可容纳数百人人席,桌上摆满烈酒、烤牛、羊肉,以及鲜果、佳肴。所有布置在飞鹰堡来说已是最豪华气派。   以此之礼来替部下完婚,任谁也无话可说。   然而如此速战速决方式,倒引起那些将结婚者恐慌。   有人道:“我老婆还不肯嫁给我……”   声音传至正中王位的南宫鹰耳中,他突然拿起桌面那用来刀割烤牛羊肉之利刀,猛往桌上砍去,立身而起,一脚踩在豹皮椅上,一副山大王模样喝道:“哪个不肯嫁的,给我拖上来……”   从来未出现过的流氓样,不但引起众弟子惊心侧目.连坐在他身边的南宫剑、师爷杜九奇,以及左无忌都以为少堡主得了啥失心症,竟然耍起此招?然而他们对南宫鹰甚见信心,也只有问在一旁细心看结果。   “听到没有,给我拖上来……”南宫鹰吊儿郎当刁起牛肉猛往嘴巴丢,瞧那手下不敢上前,手指一句,喝向一旁准备卖肚兜的范王,道:“去把他拖上来!”   此时此刻唯有范王毫无压力,闻言叫声得令,很快追向那名士兵,连把凶劲十足的女人拖拉过来。   那女子面色苍白,牙根直咬:“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范王讪笑:“少嘴硬啦!看你一对儿桃花眼,不嫁老公怎么活!”   “你再说,我就死给你看!”那女子想咬舌头,急得士兵伸手扣住她嘴巴,哀声乞求不要!   南宫鹰瞧在眼里,邪邪一笑:“不急,不急,你不嫁,只要说出理由,我可能会准你保持美丽的单身贵族!”   瞧她嘴角长朱砂红痣,不禁想起甘灵仙这家伙,总是火辣带骚劲。   那女子闻言情绪较稳定,斥声道:“用此卑鄙手法.休想得到我的身体!”   南宫鹰哦了一声:“原是守身如玉?好吧,我叫他把夫妻铐解下,重新向你求婚行不行?”“呸!凭他!一脸倒霉样,当个小兵,想养活我?休想!”   那士兵低着头,自觉很没面子。   南宫鹰却笑的更邪:“你误会啦!他是个可靠、有为的青年,我现在就封他一级护卫,另外再加黄金一百两、白银三百两,足够让你爽一年!”   “什么?黄金一百两?”那女子两眼睁大像蕃茄:“你真的要给他一百两黄金?”   “这算什么!飞鹰堡宫可敌国,只要他表现良好,一年领个一千两都没问题!”南宫鹰喝向帐房,将备妥元宝端上来,送给这大头兵。   一时群众骚动,邓士兵更呆愣当场。   那女子见及花花元宝,整个人已茫酥酥,突然紧抱士兵,一险无辜道:“我认错您了,您的确忠实可靠,我愿意嫁给您,真是小冤家,您原谅我吗?”   “原谅……”士兵腼腆地说。   “我太幸福了!”那女子竟然流出喜极而泣眼泪。   范王瞧在眼里,暗自抽骂:“三八婆,有了银子,什么都好!”还是装出一脸笑脸:   “亲爱的新婚夫妇,要亲热,到旁边去,别碍了别人发财机会,例如说,有人还要闹事领奖金,例如说,我知道尔少了肚兜,特别从中原进口……”   拖着两人想移往墙角做生意。   那女子和士兵千谢万谢,抓着元宝,欢天喜地退去。   南宫鹰正满意自己处理一桩善事,忽见其他夫妻,不管是早己说妥婚嫁,亦或本就有所芥蒂,此时竟然全都大吵特吵起来。   一时有若泼妇骂街,热闹非凡。   南宫鹰心知她们全是为了银子,突然大喝:“有问题通通带上来!”声音方出,淬见女子们反拖死狗似地将士兵们急步拖来,她们争先恐后挤撞不停,深怕落于人后,无法领到银子,那问题可就多了。   “他太穷!”“他太没出息!”“他不体贴,我要安全保障!”“他有病!”……一些较正当理由全用上,有的更是离谱,竟然找了“他有口臭!”“他有刀疤要整容!”“我对银子过敏!”…奇奇怪怪怪理由全用上。   那似乎已进人胡闹的拐骗银子阶段,听得某些人哭笑不得.却又偷偷窃笑。   “住嘴!”南宫鹰突然大吼,镇住所有人,一时广场鸦雀无声,他冷目巡视这群贪婪而又带惧意的疯女人,逼得她们手足无措.活像被瞧得裸身现眼。   待煞住所有人之后,南宫鹰始又喝道:“我知道,你们通通有问题!我通通帮你们解决!每人通通去领黄金百两、白银三百两,这样够不够解决你们问题?”   那群女子们仍雀哑无声,不知该不该相信。   南宫鹰猝又吼道:“三分钟不去领,就砍断你们脑袋!”   利刀猛刺,羊头落地,吓得女子们尖叫快领快领。   动作刚起,剁头威胁已失,男男女女又是一阵骚动.谢声不断,急急冲向帐房准备领银子。   一时广场气氛滚热,终于有了喜庆气息。   当然,南宫鹰并未忘记那些抢不到女人的部下,他宣布将来照样给赏银。   他甚至宣布,已往自行脱逃前去结婚者,若在十天之内赶回来,不但既往不究,还有赏可领。   此话传开,又自引起骚动。如此宽大为怀而阔气手法.足可让那群士兵有足够勇气传给昔日战友,以达到重修旧好地步。南宫剑、杜九奇早知此举在于挽回飞鹰堡人马,若成功,将可攻破红灯教所采用之美女阵,若不成,飞鹰堡或而将破产吧?   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这种方法,似乎已无计可施,他们只有祈求老天,一切发展顺利,免于陷入万劫不复地步。   当然,在此盛宴最为高兴的莫过于范王了。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到处兜售肚兜,竟然大发利市,五两、十两,甚至叫价二十两皆有人买,实是眼光独到。   眨眼已赚进三百余两,他还在兜售。   “来啊!这件最棒,绣有嫦娥奔月图.是嫦娥穿过的.卖你三十两好了!”   范工兜售一名脸部稍肿女于。她只瞄肚兜一眼.已惊叫出口:“唉呀,这不是我的吗?”   “你的?有没有搞错?”范王轻笑:“是有点儿类似.你总不能说绣上嫦娥图就是你的吧?”   这理由已不知说服多少女子。然而这娘们儿可瞪大眼睛,一手抓向肚兜左下角,猛往上翻.那里绣了细红“小萍”两字,气得她七窍生烟:“分明是我的,你还敢赖!”忽而大叫:“小偷在这里!他就是愉我们肚兜的小贼啊……”   话声喊出,众姑娘怒眼瞪来,就要兴师问罪。范王见状直叫糟,赶忙抢回那件嫦娥肚兜,斥骂道:“不识相,叫你光着屁股过冬天!”   眼看水果、骨头全丢过来,他不得不奔纵高墙.逃之天夭。   那小萍女子逮人不着,使起性于:“我不结婚了,除非你把小鬼抓回来!”指向自己脸面:“看到没有,这黑印就是他赏我的!”   无巧不成书,这小萍竟然是在枫林区被范王捧昏那人,她本看在银于分上睁一眼闭一眼即算了,哪知少堡主突然开恩,后见这浑蛋小子恶行,气得她非报此仇不可。那士兵当然知道自己抓着她,乃是范王赏赐结果。然而此时百余对佳人皆没事.他却出岔,实叫人难以处理。呐呐说道:“是吗?……当时那么乱……”   “就是他揍的!你不信?那就别结婚!”小萍斥叫:“找不着他,要不回肚兜.你算什么男子汉!你不行.不会叫你主人想办法?”   一群女子跟着起哄,非得逮着范王这混蛋不可。   南宫鹰见状,心知不把范王揪出来是不行了。他冷道:“这么小事也容得你们生这么大的气?我叫他出来便是!”   当下往墙外喝道:“别躲啦.做生意也不探探风险?竟敢拿赃物兜售正主人,十条命也会完蛋!快出来!”   范王自知躲不掉.先把银子藏妥,始邪眼邪脑地走进门。娘们一阵起哄要抢回肚兜及银子.他则冷眼瞄人:“有没有搞错?我是替你们收集这玩意儿。别忘了,你们是被追得光屁股四处乱撞,哪还有时间捡拾肚兜?我好意抬起,又扛了几百里路,赚你们一点儿零头,又哪会过分?”   那小萍斥道:“少来.你分明是先偷我肚兜,我想穿时找不到,分明是被你偷走!”   娘儿们又起哄。   范王冷斥:“有没有搞错!我明知你们会遭伏击,才决定捡拾它们加以保存,要不然,你们现在拿什么穿?”   “不管!你就是愉!”小萍喝道:“你还揍我一拳,这笔帐.非算清不可!”   气不过,猛地扑向范王,他想逃,周遭女于又冲过来,如此庞大娘子军团追捕下,范王简直招架乏力,又扯又揍,打得范王直叫救命,南宫鹰却哪能援手,眼睁睁看他被修理。   范工眼看求救无效,淬然丢出家传烟雾弹,轰地一响,白烟冒起,他趁机扳倒几名女子,再胡乱开打之后,终又掠身跳墙逃开,此时说什么,他也不肯再回到这要命广场。   唉唉痛叫中,白烟渐渐散去。那小萍脸上又多块青紫拳印,她嗔闹直叫,不把范王交出来,她死都不结婚。   南宫鹰不禁火大:“把她拉出去斩了!王勤你下次再找一个,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此语一出,吓得小萍脸面全无白色,急忙解释:“我只想揍他两拳而已……”   “人都溜了,我找谁让你揍?”南宫鹰斥道:“难道揍我不成?”   “不敢……”   “不敢,那就结婚,不要扫了大家兴头!”   纵是满心不甘,小萍也不敢发嗔,乖乖点头。王勤满脸僵硬肌肉始化开。   南宫鹰立即指挥男女各自成双,左手揍酒杯,右手抓羊腿,进行大漠奇异结婚礼俗。边舞,边跳,边啃羊腿,边喝烈酒。然后敬向主婚人——当然是南宫鹰。   他却头大如米斗,一人一杯,至少要喝上百余杯,不胀死才怪.灵机一动,他改为小饮一口,然后双方将酒喷吐空中,那股英雄吐气之豪迈霎时显现出来。   部下们玩得过瘾,干脆连老婆也吐上几口,一时娇笑连连.双方追追逃达,趣味不禁泛生,哪还管得那夫妇铐仍铐于手中?暂将今夜当风流,先逍遥享受再说。   闹至后来,连那些未娶妻者亦感染气氛而放松心情,尽情欢歌,虽有些苦中作乐意味,但微埙之后已管不了那么多,见着女人即追,倒演变成洞房房之混乱局面。   还好,他们各自懂礼,并未闹得太难堪,酒会得以安然进行。   及至三更天,一时对夫妻方自醉埙埙各自找地方洞房去了。剩下光棍则干脆酵倒当场不愿醒。他们搞不清今夜最痛苦还是最幸运之夜?幸运者—一娶到老婆,痛苦者——从此受老婆控制。   冷风袭来,唯有闪烁星辰或能解释一二吧?   一连三天。   飞鹰堡尽是陶醉在结婚喜气洋洋之中。   而且,另有往昔逃亡者已渐渐返回。他们连同妻子带来,一脸仟悔地领取奖金。南宫鹰也不愿责备,毕竟这些弟兄哪个不曾跟自己出生人死过?能原谅就原谅吧J四五天之中,一共回来两百余人,领了两三万两黄金,自是落得皆大欢喜。   然而,渐渐地,后遗症已出现。   这群女子根本难耐大漠男人生活方式,除了骑射打猎之外,似乎已谈不上什么风雅情调。   最重要的是,她们似乎已掌握男人口袋元宝,皆准备在掏尽后而开溜。   她们逃不走,只有吵,吵得丈夫受不了,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   有的更糟,夫妻铐刚解下,老婆即已不见,害得他人财两失,终日唉声叹气。   南宫鹰已坐立难安,照此下去,飞鹰堡准完蛋!   他头痛得很,让对方走人,可能带走大堆手下,若让女人留下,恐怕将自找麻烦,如此进退两难,简直叫他快发疯。   他终日躲在飞天阁上闭门思过。还得借助那奇异神功刺激脑门以回忆美好往事,使自己心情好转。   又是一天黄昏将尽,天边彩霞晕红遍山头,红叶将落尽,下雪日子该来临了吧。杜九奇、南宫剑默然登上飞天阁。南宫鹰当然知道他俩为何而来。   他苦笑道:“这群女子根本就是淘金女郎,带回飞鹰堡,简直自找麻烦!我的计策显然出了问题。”   杜九奇道:“少堡主是否该壮士断腕?”   南宫鹰道:“你是说……放弃这些人?”   杜九奇点头:“如果手下一时迷惑,救他们还有话说,若他们长久沉迷女色,倒不如让他们走吧!”   南宫剑道:“那些未娶老婆者,心灵渐渐不平衡,再熬下去,可能会出大问题,而且,堡内资金渐渐减少,若不再设法开源节流,后果堪虑。”   “我知道……”南宫鹰头疼万分:“我是在想,下达任他们离去命令,飞鹰堡会走多少人?若连一兵一卒都留不住,飞鹰堡不就垮了?”   杜九奇道:“至少还有猎鹰五十骑,他们一向忠心耿耿!”   “够吗?”南宫鹰顾忌甚多。   杜九奇道:“困守本堡,足足有余!”   “我不在乎本堡!”南宫鹰道:“我只在乎黑油河是否能守得住!”   杜九奇道:“黑油并不重要。”   “以前不重要,现在却是我们命根子!”南宫鹰又道:“将来财源全靠那油河了!”   南宫剑道:“哥已从中原找到方法?”   “就是啊!!”南宫鹰道:“我找到炼油郎贾状元,他能将黑油炼成超级桂花香油,点火不冒黑烟,如果拿到中原卖,必定大发利市,就像丐帮卖监一样,财源永远不断!”   杜九奇恍然:“如此一来,的确需要一些人手………”   “至少也要三百名!”南宫鹰道:“除了守住飞鹰堡和黑油河,还得有人负责运油到中原才行。”   “不知方总管那边能招集多少人手?”杜九奇自言道。   南宫鹰道:“那头大都是钢城十八村招集而来,虽然有几人忠心,但在女人诱惑下,难保不出问题!”   三人同感棘手,如此放收皆不宜状况之下,实在让人心思不宁。   眼看夕阳西沉,天色渐黑,外头又是一阵娇女开饭声,实在刺耳已极。   南宫鹰心头直叫:“怎么办?”来回踱步,绕着楼阁九口大同钟打转,他恨不得以泄情绪。   他甚至怪自己练那什么邪功,竟然会克制不住出此抓老婆计策,弄成一团糟。   “或而干脆把那些娘子军抓来操练!”南宫剑道:“让她们不敢放肆!”   南宫鹰道:“可行吗?她们老公会愿意?”   杜九奇道:“不同意也不行!少堡主不能再对他们仁慈,否则将不可收拾!”   南宫鹰道:“要是他们挨不了,一个个逃亡呢?”   杜九奇道:“走就走,留下来的才是真正忠心弟兄!”   南宫剑道:“他们该想到已往飞鹰堡如何照顾他们,就连现在,也仁尽义至;他们若还有知觉,早就该觉醒!”   曾几何时,弟弟竟然比哥哥更有魄力。   南宫鹰终于下定决心:“好吧!就来个壮士断腕,明天准备抓那群女子出操!”   “什么出操?”   不知何时,范王又偷偷溜进飞天阁,刚好闻及最后一句,他好奇发问。话声方落突然发现另有人在,他伸伸舌头,准备开溜:“你们聊吧,我继续到外面出操!”   一身紧身夜行黑衣,一副标准茅山秘探打扮,他该忙完某任务才径自赶来报到。私底下,他对南宫鹰倒有了兄弟哥俩情怀.但有人在,他得尊重些,谈话自是别扭,干脆开溜。   南宫鹰忽见他,欣声一笑:“躲了六七天,逃到哪儿去了?还不快给我报消息!”   范王知道主人要他留下,无奈转身:“来了那么多野女人,我不逃行吗?”   顺势向南宫剑、杜九奇拜礼。两人早知他乃范通儿子,秘探功夫一流,自也欣然含笑对他。   南宫鹰笑道:“你报仇机会到了!”   “怎么?”范王睁大眼珠:“少堡主舍得拿她们开刀了?”   “不然,飞鹰堡岂非成了妓院?’南宫鹰道。   “少堡主可说对错!她们全是妓女没错!”范王欣笑:“中原妓女,被一百两银子收买到关外.总共有五百名!”拿出一封信箴:“这是我爹打探到的消息,我知道他想传回.所以亲自去一趟北部,半路上就碰着了。”将信交予南宫鹰。   杜九奇不解:“小兄弟怎知令尊要传秘令?”   “心有灵犀一点通啦!”范王颇为得意耸着肩头:“范家最守信用,知道飞鹰堡有事,不管如何,准备一礼拜传一次消息,我们坚守原则,时效最重要,纵使最重要消息,超过时效,照样误事.所以我才去接老爹消息,并告诉他更努力,飞鹰堡头大得很!现在师爷该了解我们当秘探的专长的吧!”   杜九奇持着胡子,含笑道:“小兄弟说的很清楚,老夫已了解。”对这精明小孩,多了几分喜爱。   南宫鹰瞧着信箴,说道:“少在打屁,信上怎么写得乱七八糟?”   “因为我觉得不够隐秘,多添了几个字!”范王自得一笑:“像‘妓女’,我把它写成‘妓姑’,加‘古’字,保密得多。”   “保你个头!”南宫鹰猛敲他脑袋:“信是给我着的,你加个什么劲?在考我是不是?   明明我就只看得懂‘妓女’变‘妓姑’这两个字!”   杜九奇、南宫剑闻得都想笑而掩口直笑。   范王唉呀一声,瘪笑着脸:“对不起,我想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还不解释给我听!”南宫鹰斥道。   范王哦了一声,接过信件,说道:“我爹提过几点.其一已说过,那群女子是中原妓女,有五百名,用来引诱我方的人,然后骗到某处加以控制。这个任务是由朱钢城这个主八蛋负责指挥!   “其二是说少堡主以金钱收买妓女之事已传回红灯教,他们将以更大利益诱惑妓女叛变。   “其三我爹提到红灯教只派出些许散兵,似乎没有正面跟飞鹰堡作战之意,原因不明,还在查。就这样啦,三点够不够?”   南宫鹰冷道:“果真是朱钢城这家伙搞的鬼,他竟然出此下流招!实在不要脸!”   杜九奇道:“信上提到将我军骗至某处加以控制,怎又让其他人四处乱窜?”   南宫剑道:“可能他们采用软性方式,有的已骗至某地头,有的却仍四处流落,不管如何,那也只是少数而已。”   杜九奇闻言,频频点头,这可能性并不低。   南宫鹰沉吟着:“对方既然还想以更大利益收买那群女子,咱们似乎该将计就计,把她们放了……,”   南宫剑道:“如此也好,让她们能勾引几人算几人,到了某种状况,他们会发现拥有这群女子是堆大麻烦!”   南宫鹰轻叹:“只可惜不知多少部队将跟那些女子离去……”   杜九奇道:“这似乎较无关系,信上不是指出,红灯教并无大量出兵意思?飞鹰堡暂时可免作战之苦。”   南宫鹰道:“话是不错,但两军对战.瞬息万变,说不定明天一过,情势又改观。”   杜九奇闻言.心头亦沉重,这的确是个棘手事。   南宫鹰深深吸气,作最后决定.道:“不管如何.明天照样操练那群女子.好让飞鹰堡摆脱妓院形象.然后任由士兵选择,他们要开溜,放人一马便是:为今之计只好置于死地而后生,只顾护着本堡及黑油河,至于钢城十八村和三鹰堡,就听天由命吧!’”   杜九奇、南宫剑颔首。这虽是万不得已措施,但有个决定,有了遵循,自能落定,不再茫然不知所措。   范王忽而说道:“要训练那群妓女?呵呵!我可有一套!”   南宫鹰瞄眼:“你拿什么训练人家7被人压着即哇哇叫.十足童子鸡一只!”   他说及在仙女山一事,范王不禁窘困干笑:“那不关训练之事!我在怒马堂看过操兵,照样可以应付任何状况回何况你们现在处境,没有一个比我更适当训练他们!”   “说的也是-…”   南宫鹰皱眉,此时派任何人,都将让他十分为难,毕竟训练兄弟老婆是件吃力不讨好之事,这小子为报仇,竟自动请令,倒解决了棘手事。反正本就有意要找那群女子麻烦,还顾忌什么?他轻笑起来:“好吧!明天就让你表现表现,可别罩不住向我求救,那多没面子?”   范王欣然道:“没问题!只要少堡主下令,我就能执行到底.准整死她叫”   南宫鹰道:“千万别用暴力,小心她们老公反击!”   “我自会料理!”范工信心十足:“我看,既然要逼走她们,你的白石居借用一下吧,那里要比这里容易逃亡多了!”   自从阿灵死后,南宫鹰不大愿意让人干扰白石居,但此时情况特殊,他点头:“随你,不过,别搞得太糟!”   “没问题!”   范王黠笑不断,似乎早已打定主意怎么做。   事情有了决定,众人心情较宽.南宫鹰将那张秘箴火化,丢落外头万丈深渊,开始谈及明天如何发布命令事宜。直到三更,秘会始散去。   次日清晨。   用餐时间仍是一团乱。   南宫鹰特地安排与众人共用餐,偌大广场只聚集百余名士兵,战战兢兢饮用鲜奶、酪饼。至于那群新婚士兵竟然全部缺席。   南宫鹰冷目盯着一大堆空坐位,眉头跳动不停,冷道:“这算什么部队?娶了老婆就可以睡大头觉吗?通知下去,十分钟之内给我到齐,包括女的!”   猎鹰五十骑早就授命等候,闻言立即应声,迅速奔往左右宿舍,不断喊着起床,少堡主征召,十分钟之内到场,房门里头总传来支支吾吾之声。五十骑瞧他们不在乎,干脆来个大吼:“误了事,准砍头!”   此语一出,始听得宿舍乒乓乱响,男女叫嚣不断,刹那间,一群衣衫不整、手忙脚乱士兵拖着更是狼狈且抱怨连连的老婆匆匆赶往广场。   南宫鹰冷目瞧着这群懒散士兵,默默地啃食酪饼。“砍什么头嘛!觉都没睡好,砍什么头嘛!”   一群女子不断抱怨。   没人阻止她们抱怨,只有站在最不起眼墙角的范王暗自黠笑:“好日子快过完喽!”   他身穿横练武装,手持黑色短鞭,严然一副大帅的模样,准备威风凛凛地当他武师重任。   士兵们自觉不好意思,直哄老婆闭嘴,转向南宫鹰于笑告罪:“对不起,昨晚睡晚了……”   似乎任何人都有一套情有可原理由,这哪像个军队?   南宫鹰还是冷目慑人,连喝乳酪动作都缓慢让人发沉。   渐渐地,气氛不由沉重起来,偌大广场变得鸦雀无声。众人似乎都感觉出,将有事发生。   待气氛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时,南宫鹰始道:“这算是部队吗?”   没人回答。   “各位在飞鹰堡也有一段时间,或而根本就生长于此,不管如何,我南宫鹰自认没有对不起诸位的地方,没想到红灯教找来一大堆女子,骚乱你们心灵,我没话说,因为我没办法替你们找老婆,所以我带你们去抢老婆。结果,老婆有了,还赏你们大堆银子,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兄弟这份情,然而……”   他目光盯死这些面有愧疚的手下,沉默数秒之后始说道:“最终结果,诸位都看到了,整座飞鹰堡像菜市场,整日吵吵闹闹。军令无力,举止放纵,吃个早餐都找不到人,这会是以往飞鹰堡骑士吗?不用想,大家都知道变了样!”目光更冷目感伤:“我考虑良久,也许你们身不由己,全是被老婆所迷的结果;、为了挽回你们信心,为了飞鹰堡前程,我必须下一个决断,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们老婆必须操练,这任务即由副护法范王兄弟负责!”伸手一挥,范王威风凛凛走出来,含笑向各位抱拳。   众女子乍见范工,惊中带斥:“这不是那混小子?他敢训练我们?”   有人哗然。“我们不是兵,我根本不想接受训练!”   “这分明是在整我们嘛!”   “可恶!我要抗争到底!”   女人们争吵不休。   南宫鹰却冷目盯来:“找他代训,是因为不让诸位太过劳累,你们若不接受,就留在这里照常出操!”声音更冷:“谁敢抗命,一律重油三十鞭!”   说完,甩头而去,大步跨向大厅。   任谁都感觉出他玩真的。   一股气势压下来,那群懒散士兵多为自己行为感到愧疚,开始规劝老婆加人训练行列。   她们虽百般不愿,但闻及训练轻松,事后还有赏金之下,始勉强同意。   但最重要理由乃是,她们自认若挨不了,逃之夭夭便是,哪还管他什么堡主不堡主的。   此时最得意的人是范王,他举起乳酷杯,敬向那些娘子军,笑道:“恭喜诸位得到再生机会!”   “生你个头!”有女子斥骂:“敢整老娘,小心我收拾你!”   范王轻轻笑道:“我哪敢!这计划只是让你们暂时分开老公,别老是缠着人家不放,会误大事的!”   女子冷笑:“量你也不敢!”一副大欺小模样。   范王还是笑脸迎人:“别忘了吃完早餐后,直接向下边白石居报到,我在那里恭候大驾!”说完毕恭毕敬行礼,始大大方方走出城堡。   那群女于已兴趣冲冲,不为训练,而是想整死这小鬼,也好报昔日冤仇。   她们甚至联合起来讨论,将如何进行报仇工作,倒让那群士兵落个轻松,不必再为劝解大伤脑筋。   早餐未毕,莺莺燕燕娘子军已经长趋直落白石居。   那白石居一向清幽怡人,尤其门前广场,有草原、水池,本是用来操练健马所筑,现在用以训练娘子军,那是再好不过。   范王早凛凛生风等在那里凋道只有十名守卫,该是防守薄弱,易于脱逃。   眼看大群女子从石道走下来,范王欣笑直招手:“欢迎光临美女训练营!”   那叫阿桃女子斥笑:“我看是童子鸡训练营吧!”   阿樱仙笑:“干脆找机会奸了他算了,好让他食髓知味,从此叫我们心肝的!”   小萍汕笑:“可惜啊,他不知发育成熟没有?别找个小瘪三才好。”   一阵谐谑贬损之后,她们终于步入训练区,一副老大姐爱甩不甩模样,妓女格调尽展无疑。   范王瞄向众人:“话说完了没有?”   “还多着呢!”阿桃斥笑:“小不点,你拿什么训练我们?我这两颗奶奶这么一晃,准能夹死你!”   她抖着大胸脯,当真要央人模样,笑声更滤。   小萍讪笑:“干脆啊,咱们弄点儿奶养大他,将来当成禁膏享用!”   “好啊好啊!”   女子们不断起哄。   “敢情不把我这位副护法放在眼里?”范王冷道。   “少正经八百,不是说轻松训练!”阿桃斥笑:“你敢动手打我们吗?敢打,我就告诉我老公!”   “我当然不敢!”   范王突然拿出烟雾弹猛炸开来,一时白烟弥漫,蒙住众女子,他趁机冲人人群,暗自斥骂:“我不敢打?揍死你们都敢!”   猛地挥拳烂打,女人失声惊叫痛叫,范工更是发飙,猛将这群女子往池塘推丢。   在此秋冬降雪之际,池水何其冰冷,女子们这一下水,顿时没命尖叫,可惜白烟未散,她们无处可逃,吓得脸色发白发青,破口大骂范王这贱男人。   “再骂?叫你们洗到明天!”   反正烟雾弹多的是,范王多丢几颗,这群妖女就得多洗几分钟,吓得她们挣挣扯扯中,再也不敢开口骂这死小鬼,宁可先爬上岸再说。   范王在耳根清静之后,始未再抛出烟雾弹,闪至一旁,冷眼欣赏自己杰作。   待烟雾散去,一群妖女全都衣衫湿透.或挣扎出水池,或伏地打喘,或揪拧衣服……哆嗦打个不停.狼狈模样叫人惨不忍睹。   一旁守卫见及这群女子衣衫全粘紧身躯,那耸尖胸脯突显触目,甚而带点儿透明,在那挣扎之中晃颤着,那女性特有迷人风情尽现无疑,瞧得他们猛吞口水,若非这些全是兄弟老婆,他们可能把持不住想冲进里头大享艳福,方始甘心。   范王一脸同情:“唉呀,美姑娘,怎么那样不小心?大冷天里,怎掉人水中?不怕冻死吗?实在叫人疼心得很!”   “臭小子,你敢整我们?我跟你没完!”   那叫小萍妖女,气冲冲欺来,就要挨人。   范王不动,一脸无奈:“大美人怎可误会?我跟本没动手啊!是你们自己不小心……”   “就是你!撕了他!”小萍大声喝出。   十余名较强悍妖女补身过来,就要撕碎范王。   “唉呀,非礼啊!”   范王于脆再丢烟雾弹,猛炸开来,裹得十余人不见踪影,他边唉叫边冲进去,混水摸鱼逢人便揍,搞得双方唉叫连天,不知谁揍谁?   揍得过瘾后,范王始唉唉痛叫逃出烟雾区,双手抚背,表明此处被揍,却暗自偷笑,这几拳打的实在过瘾。   待烟雾散开,十几妖女脸上全挂彩,光是变成猫熊黑眼眶者即有五人之多。   小萍尤其惨重,两颗眼眶全黑,她厉吼:“你敢——”   想扑前,却见范王扬起要命烟雾弹,硬是心有余悸僵在当场发抖:“我要告你!告你虐待我们!我要叫我丈夫宰了你!”   此语一出,大群妖女同声厉喝,在视烟雾弹如厉鬼之下,她们决定联合控告范王虐待,甚至开始尖叫,想吼出城堡那头老公以教训这浑小子。   “给我闭嘴!”   范王倒也忌讳那些憨兵追来,想喝声阻止却不可得,干脆再丢烟雾弹,喝道:“不闭嘴,通通给我再洗一次澡!”   他猛扑前,如法炮制,又将所有妖女推丢人池,冻得她们连喊救命机会皆无,拚死命地猛爬上岸,猛搓身躯以御寒。   范王早忘了南宫鹰交代,别玩得过火.他已经豁了出去,不断冷笑:“别以为你们多伟大,我早查出你们全是来自中原妓女,受聘于红灯教,敢来此勾引我军男人?今天落人我手中忽敢大呼小叫?”突然大喝:“给我听清楚,飞鹰堡早就溜犯你们宰了;训练你们,是看你们能不能从良,好当个良家妇女,为期一个月,谁不行,谁就剃光头到天庭当尼姑!”光闻及妓女身分曝光,众妖女惊心动魄,复闻及要被砍头,更吓得破胆裂心。   有人惊骇大叫:“我们不是妓女!我们是……”   “是什么?”范王斥笑:“是淘金女郎?”突又大喝:“还不给我站好!”   一声令下,妖女如见恶魔,纷纷讷僵当场,不敢乱动,就连冷风吹向湿衣出身姛体,冷战都不敢抽打一记。   范王这才满意轻笑:“想整死我?也不去探听我这赛阎王的外号?没死,算你们走运,冷不冷啊?”   “冷……”有人回答,身躯终于打颤。   “冷你的头!”范工斥喝:“冷,就给我跑.像马一样左三圈右三圈,包准你不冷!”   妖女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愿动脚。   “还不快跑!”   范王猝然丢出一颗烟雾弹,叭地一响,白烟冒出,就快袭卷过来,众妖女对这玩意儿简直惧如毒蛇,惊骇中没命尖叫躲闪,范王再次追赶,终吓得她们如乱马狂奔,直冲左边练马道,数百丈眨眼冲完。忽见悬崖,妖女们为之尖叫,范王喝斥:“不会转弯!”   一颗烟雾弹炸去,逼得妖女们调头斜奔,直若惊弓之鸟,没头乱窜。   守在一旁护卫但见这群湿衣粘体,几乎已裸身的女郎东奔西逃,尤其耸尖双峰颤动醒人,早是瞠眼蹬目,大饱眼福。   他们终于明白,这小毛头副护法的确有点门路,能训得这群妖女如此听话,实在不简单。   一连狂奔十数圈,妖女们已是气喘如牛,脸色发白,热汗直冒,哪还记得方才冻冷情景。   有人已叫苦,想休息。   范王讪笑:“哪有这么容易除非你们全部倒下……”   话未说完,有人立即装晕倒地。他一倒,后头妖女有样学样全往草地扑倒,刹那间,全部阵亡。   “这么灵?”范王皱眉道:“我只说说而已,你们全都照样?实在聪明……”邪邪笑起:“可是你们也该把话听完再倒嘛!我的意思是说,除非你们全部倒下阵亡,连灌马尿都没知觉!”   猛地冲回白石居左侧一处马厩,抓出一桶不知是何东西即往回冲。那群妖女当然幻想成马尿,吓得连滚带爬,没命四处乱窜。   有人受不了,干脆冲出守卫范围,直往山下逃亡。   “敢逃?三十鞭挨定了!”   范王立即啸来马厩健马,跨身而上,他土生土长大漠,骑术自是了得,猛地喝如野番,从马鞍解下绳索,挥出圆圈,像猎野牛般冲杀下来,见人即套。   那群妖女本就弱不禁风,又处山坡险地,怎能逃走多远?尚不及百丈用p被追着,且被套住,妖女想挣扎,却哪堪健马往回拖奔?在全身贴磨硬岩枯草下,早是伤痕斑斑,痛叫连连。   “这就是脱逃下场!”   范王将人拖回,绳索往屋前那棵大松树枝挂去,直若吊死鬼晃在那里。一连挂个四五位,妖女们哪还敢再逃脱,纷纷下跪求饶,鼻涕、泪水通通涌来。   范王冷笑:“哭能成为贤妻良母吗?”   “我们一定能办到!”   “我再也不敢叫我老公不甩你们了!”   “我一定每天起来煮饭,照顾我老公!”“副护法给我们机会,我们知错了……”   几乎所有妖女皆是两眼红通通,直表示悔过自新,将会全心全意服侍老公。   “真的这么真诚?”范王邪邪发笑。   众妖女异口同声表示绝无谎言。   “若真如此,实在叫人感动,不过……”范王笑的更邪:“要当飞鹰堡媳妇,不但要有三从四德,最重要的是,要有智慧,太笨的人,就要接受训练广”   “我们都很聪明!”百余名妖女几乎抢口说出。   “自己说怎算数,得经过考验才行!””   范王邪邪一笑,猛指那叫阿樱女子:“女人为什么急着想嫁男人?”   “呢……我喜欢他……”   “会吗?别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我要寻求生活保障……”   “真像那么回事!”范王斥笑:“都不对,换其他人说!”   “为了钱!”有人干脆这么说。   “不堪寂寞!”   “寻找刺激……”   一大堆答案纷纷出笼,范王仍猛摇头:“都不对!找一个正经点儿的行不行?”   妖女们又猜一大堆,仍被否定。   “算啦,智商不够,怎猜得出!”范王讪笑着:“女人想嫁老公,是因为想‘开’了!   知不知道,亏你们还常常接客咧!”   妖女们闻言莫名想笑,却又不敢张声,这小于不但难缠,而且鬼点子特多。   “再问你这个吕春桃!”范工瞄向那大奶小阿桃:“你最适合嫁给谁?”   “我?”吕春桃应声道:“我现在的老公最适合我……”   “不对木对,牛头不对马嘴!”范王斥笑:“你姓吕,当然最适合嫁聂先生,否则谁哪有这么多耳朵听你说话!”   这简直是绝配,引得扶女们暗暗想笑。然而想起悲惨处境,还是没办法笑出来。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五章 血战天音河     范王考了几题,答案当然没人猜得着,他遂泄气道:“看你们表现,实在让人失望,想当飞鹰堡老婆,还得多多努力!统统坐好,准备上课!”   就此,范王掌握大局,硬逼着妖女们听他大放厥词,待有人喊冷,立即出操,非得整垮而后始甘心不可。   从早上一直到二夏天,范王足足上了五场课,开两顿馒头餐,出操六趟,泳课三节,整得这群妖女筋疲力尽后,始带她们到后山温泉洗尽铅华。   在疲累过度之后,浸向温泉,妖女们早就软趴趴,哪还有心情思考如何告状?她们唯一想法——赶快脱离这鬼地方,免得被整死!。   二更过后,士兵们前来领回老婆,在得知爱人在此受虐待之事后,虽然愤怒,然而在内疚之下,又怎敢兴师问罪?   一整夜,男男女女总不得安宁。   第二天,果真逃走十余对夫妇。   范王虽派人追捕,但大都只是虚张声势。如此不禁造成假象,使得妖女们认为脱逃并不困难。   第三天果然逃走一半。   剩下五十余名妖女甚是后悔,竟然胆小到还在这里受苦地步。   “你走不走?我要走了!”   躲在宿舍一角的妖女已横下心,准备跟丈夫摊牌。   那些等到现在仍未抛弃飞鹰堡者,总是对本门有所交情,而且个性较为憨厚者,他们实在举棋不定。   “你没看到那家伙有意整死我们?”   “不会吧……”   “不会?整的人又不是你,我实在没办法忍受,我姐妹都走了,你爱跟就跟,不跟,我找别人去!”   妖女强势作风,逼得那些男人走投无路之际,她们又放软语气:“我们躲到天涯海角,砍柴、种菜,不再涉及世事,一辈子过着与事无争日子,然后我替你生一打孩子,大的叫大毛,小的叫小毛。女的叫小玉……”   妖女们不断编织美好前程,终夜不停洗脑。   终于,那剩下五十余名妖女又带走四十余名丈夫,留下的竟然少得可怜。   南宫鹰瞧着堡内稀稀落落手下,不禁暗自感叹,飞鹰堡竟然会毁在这莫名妖女手中?   然而,此刻他又怎能垂头丧气?兀自打起精神,招集手下,共进早餐。   算算人数,不到一百六十人,扣除猎鹰五十骑,留下来者,寥寥百余人而已。   南宫鹰注视这群患难挚友,把酒而敬:“来!飞鹰堡不须兵多,只在乎那份水乳交融感情!虽然有些弟兄定力不够,被美色所迷,但终究有人留下来。不必多说,饮了这杯酒。大家从此同生同死,共创未来。”   深情不必多说,真英雄个个扣紧酒杯,仰头于一饮而尽。然后各自手扣手,肩撞肩,那股抛头颅撒热血真情从那坚粗指端传涌诸人心灵,欲罢不能再涌眼眸,终于英雄含泪却不轻弹。   谁说世间只有男女感情?这股豪杰英雄血才真正让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啊!   南宫鹰……拍向弟兄肩头,……道声谢谢,拍至后来,他亦两眼含泪,那却是喜极而泣的英雄泪,不必擦拭,没有窘羞,任何征战沙场老将都知道它是什么。   那是多么珍贵而无比灿亮的英雄泪啊!   “我们冲它一段!”   南宫鹰突然大吼,掠身上马,猛一挥手,百余骑烈马暴嘶而起,狂龙似地猛卷出堡,地动山摇地冲下长城般跑马道,疯狂又卷向天音河畔大草原。   这是我疆土啊!谁都抢不走!   烈马狂嘶,每踩一段,心灵即壮几分,这岂是躲在女人怀中的男人所能体会得到?   那轰雷般蹄声,不就是飞鹰骑士心灵最佳宣泄吗?   霎时三里,五里,十里,二十里,复折回来,纵踩天音河水花,打得好高好烈,前马穿过,后马又溅,泛出一条白龙般奇景,直让奔骑豪气万千。   他们终于叱笑、喝叱,竟相纵蹄狂奔,想将那深浓敢情借着宝马宣泄出来,似乎越是抢第一则越忠心,捣得水花更怒更狂,早已不见人不见马,只闻裂天吼声不断。   好一群大漠壮士!如此情景,又岂是一般凡人所能体会呢?   最惨的该是范王,他虽骑术不错,然而终究比不上这些沙场老将,刚被甩到后头,即已吃足水花,及至后来,越吃越多简直让他受不了,只好溜身上岸,不敢再趟这浑水。暗暗骂着这些人实不懂大小,连身为副护法的他都不甩?实在让人叫屈。   足足奔驰两时辰,骑士们方自宣泄英雄气,这才准备调头打道回府。   然而忽见一匹快马从北山方向直冲过来,敏觉的南宫鹰心知有异,登时追赶过去。。   那似乎是被老婆拐跑的士兵,大概良心发现又赶回来,他见着南宫鹰,策马更快,尖声大叫:“不好了,敌军大举来犯!”   纵身落马,跪在南宫鹰面前,来不及说客套话哪已说道:“在北方百里,红灯教无数人马直奔而来!”   南宫鹰脸色顿变:“你亲眼看见?”   “正是!属下不得不赶回报告!”   腕怎会?”南宫鹰一脸诧然:“范通不是说红灯教没有动兵倾向?”   范工更急:“我爹不可能出差错啊!”   那士兵急道:“千真万确,少堡主早作准备,还请治罪属下不告而别之罪!”   “将功抵罪!你起来吧!”   “多谢少堡主开恩!”那战士掠身上马,一脸感恩,说道:“敌人甚多,不知本门……”忽见现场人数不多,他不禁焦切:“少堡主得作准备……”   “我知道……”   南宫鹰头疼万分,敌军只在百里之近,最慢今夜必定到达,人数又在千人以上,实在穷于应付。   左无忌首先开口:“对方敢大军压境,必定算准备飞鹰堡人手凋零,可能会采围城计划,而且领军者必定有那朱铜城,他对飞鹰堡地形本就了如出掌,想引诱他们采取各个击破并不容易。若困守城堡,想调回方总管兵,然而那头人手并不多,且得经过铜城十八村,那朱铜城必定谈有埋伏,这路兵马可能用处不大,所剩下只是怒马堂那头,看看是否能调借兵力,否则只有便拼一途,能一股作气,以一敌十、攻他们措手不及,或许还有扳回颓势之可能!”   杜九奇道:“少堡主认为能从马群飞那里调到兵马?”   南宫鹰苦笑,自从他从沈大娘口中得知马群飞为人之,他已经对他不存任何奢望,纵使他答应,也该在飞鹰堡严重受创之后吧!   他道:“此去怒马堂,来回得六天时间,咱们出守那么久吗?”   范王道:“我可以利用信号、三天之内通知马堂!”   南宫鹰道:“你是逃出来的,你爹又太久没跟马群飞联络,他不找你麻烦,已算你走运,还想请他出兵?”   范王道:“该不会吧,他一真想以飞鹰堡抵挡红灯教,如果飞鹰堡失守,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渡有!”   南宫鹰道:“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定,一方面我占领铁蹄帮,马群飞很是吃味,他说不定担心的是我;另外,他一直想进军中原,对于大漠种种,他实在懒得管,我的意思是说,不能将命运交付毫无把握之人手中!”:   南宫剑道:“三鹰城那些兵马,不知能否调用?”   “很难吧!”南宫鹰道:“他们大都是铁蹄帮旧属,而且红灯教此次能无声无息逼近百里之近,我想他们放水机会甚大,一点都不懂义气!”   杜九奇道:“照少堡主这么说,援军几乎找不着,只有自力抵挡了?”   南宫鹰道:“不错!此计策若是朱钢城所拟定,他早该想妥如何斩断我们左右手,而且得在绝对把握下,他才会大摇大摆现身!甚至他已经断定我们会死守飞鹰堡,因为本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将符合他计划,倒不如硬拚来得有利!”   他郑重道:“我支持左护法建议,以寡敌众,对方虽有千人,但兵在精不在多,咱们先下手为强!”   虽然此举必定牺牲惨重——百余骑,死个六七十人已是兵力一半,亦就是每人二分之一牺牲机会,然而此时此刻能留下来者,早已是真豪杰真英雄,他们又怎会在乎生死?在闻及主人决定之际,更是气势磅礴,个个昂头挺胸准备为飞鹰堡战死沙场。   左无忌深深一笑:“少堡主决断英明,属下自信必能完成任务!”   猎鹰五十骑更是喝声震天,根本未把对手放在眼里。   剩余战士又岂肯示弱,一劲喝着做此保卫战。   杜九奇闻声,已没了意见,他暗叹在心,表面仍锐气不减:“那就兵来将挡,水来上掩,飞鹰堡岂是好惹!”   南宫剑亦点头:“此时此刻再退兵,飞鹰堡准完蛋!感谢诸位为生存而战!”   战士们喝言,何来谢言,那是为知己而战,死亦无憾。   南宫鹰两眼泛红,瞧着手下,激动说道:“其实,我早有个梦想,即是找到肝胆相照好友,现在我找到你们,我心满意足了。我另外有个梦想……直想带引我最得力助手征战沙场,不是以多胜寡,而是以精击众,像一把锋利的刀,一直穿一直穿,秋风扫落叶,无以阻挡般地打败所有敌人,现在机会来了,不管情况如何,我以引你们作战为荣!”   战士更是哗然,那股精锐之气,尽被挑出,个个抱着一把刺刀心情,准备直戳敌人心脏。   那股吞山掠地气势已成,南宫鹰这才正色喝令:“所有弟兄,准备开战!”   “是!”   “以寡敌众,贵在保护自己,所有人马全部必须穿上战甲!”   “是!”   “南宫剑!”   “在!”   “你负责将城中妇孺疏散山区,并带二十骑困守城堡,遇有抵抗,誓死守城!”   “是!”南宫剑得令,立即挑选二十精兵快速策返飞鹰堡。   老实说,只留二十名守将,已不能算是守城,而是拚命。   南宫鹰又喝向左无忌:“你带五十骑,抄近路,准备半途先伏击!”   “是。”   左无忌立即喝令手下,旋风似地奔向北方。   剩下七八十人则由南宫鹰领军返回城堡,收集一些较利于远攻之弓箭长枪,以便和敌人决一死战。   “我呢?”唯有范王没派上任务,他颇为不平衡:“我是副护法,怎没事干?”   “你……四处转转,有状况,通知我便是!”   “这是什么任务?根本在打发我嘛!”   “要不要?”南宫鹰心知要他作战,无异送死:“这是本行,你不干,谁干?”   范王只好点头:“好吧,我主掌任何情报便是……”   若在一般战术作战下,掌握情报最是重要,但此时是硬拚,来多少拚多少,直到战胜或战死为止,哪还有什么情报可言?   然而不跟着部队走,他又岂能安心,只好勉强接受此任务。   不到半时辰,部队一切准备就绪。   每人一把长枪、一把利刀、一把强弓、百支利箭,外带两天干粮,全身战甲护身,敢情一副殊死战装扮。   南宫鹰但见众人备妥战甲、武器之后,挥军直冲山下,复往北方奔去。百骑人马,竟然蹄声轻巧,原是马蹄全裹布团,行动稍慢,却可收奇袭效果。   一行直奔五十里,已抵一处卧龙胆盆地。   此处地形三西环山,白桦遍处.甚是隐秘,居中却则于平坦水池,状如悬阻因而得名,可惜山势并非陡峻否则站甚佳埋伏地点。   然而时间紧迫,由不得南宫鹰挑地点,他大略了解位置,已决定设伏于此。   他道:“石刀、石木,你领三十名弟兄躲在左翼,待我射出第一支冷箭后,立即发箭射人,不求快,却得支支命中,待敌军强行通过或领军冲向你时,立即撤退,到后方五里处的断龙坎与我会合,仍先以弓箭抵挡,罩不住再配合硬拚!”   石刀、石本两兄弟深深颔首表示没问题。   南宫鹰对两位忠贞护卫感情自非话下,伸手拍拍两人肩头以传感激之情。石刀憨然一笑,似乎任何事情,他都不在乎,石木则较为激动:“祝少堡主一战成功!”多少可听出此去一别,将不知是否能再聚欢来日?   南宫鹰深深笑道:“全靠你们了!”   石刀、石木最后点头表示全力以赴,随后领着三十骑直奔绿叶已尽的白桦丛林。   南宫鹰转向杜扎奇,瞧着这位本是飘逸书生的师爷,此时亦战甲缠身一副欲战模样,他颇为歉意,道:“师爷得埋伏右侧,状况和石刀兄弟一样,尽量先以弓箭伏击!”   杜九奇点头:“别看我平常少动武,几年来也练过两下子,这任务交给我便是!”   “我还得等师爷回中原替我卖油呢!”   “属下必定如您所愿,就此告辞!”   杜九奇深深拜礼,当下领着三十骑弟兄,埋伏右翼去了。   剩下大约二十余骑,森森以待。   南宫鹰瞧着他们,淡声一笑:“最勇猛者总是跟我一同作战,不知幸或是不幸?”   “当然幸运!”二十骑霸气凌人。   南宫鹰满意笑道:“你们除了壮之外,而且臂力甚强,连我这张弓都能拉开,实在是难能可贵,此时此地就封你们魔箭二十骑,虽然封得晚,却也有了名堂!待会儿作战时,我们得阻挡大军正锋,所以利箭必定射得又快又准,着敌人缠上身,你们只管交错应战,务必在利箭未用完前,尽量少跟对方兵刃相见!”   魔箭二十骑自是信心高昂,毕竟被封魔箭,已比任何夸赞箭术来得有效果,他们个个直喝没问题。   剩下范王一人,又得邀战:“我呢?”   “你不会射箭。”南宫鹰笑道:“那就捡箭吧!”   范王皱眉:“老是不起眼工作?”   “少胡说!”南宫鹰道:“此次以寡敌众,利箭何等重要!但箭射完就没了,全靠你捡拾补充,这个工作岂可随便!’:   范王乍听,但觉有点重要了,遂勉强点头:“好吧,射不了,捡就是,却不知我捡了以后,要送往哪里?”   “看哪边需要就往哪儿送!”南宫鹰道:“千万别笨到将大把箭全捆成一团,到时怎么分!”   范王瞄眼:“我是这么笨的人吗?”却有点儿心虚,毕竟他方才即是如此想,现在得多分几捆了。   南宫鹰笑道:“你当然不笨,否则怎会交付你重任!躲起来吧,任何状况都别现身,直到军队撤走后再出来拾箭。”   “知道啦!”   范王这才身负重任地溜往山区,可能的话,他得弃马而去。以更佳方法收集利箭。   南宫鹰已管不着他用何方法,他得引军作战,探天色,已近下午未时,心想敌军该在十里左右,遂领军躲人卧龙胆盆地之狭隘缺口,伏于暗处。   一时沉默下来。   风吹林树,萧萧瑟瑟之中,隐带一股肃杀之气,那褪尽碧绿野草已枯黄燥干.似若生命尽期,大漠荒凉气息尽展无遗。   南宫鹰却可嗅出那即将来临之遍洒红血悲惨情景。   他猜不透,为何老是有人极于掀起战争。”想满足他那极其邪恶的野心?   那往往都是铺着人血的残酷代价啊!   他却只能被逼得为生存而战……   感伤中,他运起奇异神功以阻止沉痛恶化,他知道,这一战,得全靠这奇异神功,否则他哪敢做出以百敌千的疯狂举止,为今之计是希望敌方来的高手别太多,好让自己能从容应付,以免增加伤亡。   凝神打坐中,忽觉手下推往自己肩头,他张开眼睛,已发现盆地进口处掠来三名红衣骑士,他一眼即认出是红灯教徒,而且是探路者。   “不必动他,让他通过盆地再说!”   南宫鹰指示手下,果真让那三名骑士大摇大摆地掠过盆地,直往隘口处行去。   大概是觉得大军长驱直人,没什么好惧于理伏,那三名骑士根本未停在隘口以等待大军前来,即已策蹄再往前行。”   南宫鹰满意点头,这才挽起震天弓,待那三人更深入隘口之际,淬然发箭射出。   那箭直若火炮,又急又快.火辣辣穿林而出.竟然像串糖葫芦,从最右侧这名骑士脖子穿人.连串三人脖颈而后喷射对面山林。   如此强劲手法,直叫魔箭手咋舌而甘拜下风,此箭恐怕上千上万斤,想来少堡主能射穿硬石传言不假。   那三名探路敌军中箭后,半句未吭立即毙命,身形却仍挺立,直被马匹载出隘口之后.方自倒地不起。   那马匹并非灵马,以为主人睡着或休息,三匹全顿立当场,并未做出任何突兀举止,南宫鹰始末再发箭收拾,总算嘘口气。免得牺牲无辜马匹。   解决秘探未久,忽而闻及沉闷奔雷声.那似乎是千军万马奔腾声音传来,众人血脉不禁绷紧,决战时刻终于来临。   他们不自觉上箭于弦,准备一举突袭奏效。   盏茶工夫未到,盆地人口处已现红云,几乎是蚂蚁雄兵般涌进来.那马匹只是小跑步即已雷声震大.着急起狂奔,那还得了?   人群越聚越多,那万头乱窜直若无数黑珠滚动之气势.几乎能吞平任何阻挡抵抗者,早已叫人寒心。若非飞鹰堡弟兄已存必死之心,否则见此场面.不吓得屁滚尿流才怪。   南宫鹰默默等待,敌军如此阵势.千人以上绝跑不掉.得更小心应付才是。   那红蚂蚁渐渐逼近盆地半中央之际.南宫鹰心知该可发动攻击了。   他立即挽弓,不射正中央.却在左边不起眼士兵射去.咻然一响、利箭快逾电闪穿射两人落马.虽引起骚动、但军队过于庞大、一用发生骚动.未必传至另一角。   躲在左翼之石刀、石木兄弟见状,立即喝令.一声射字传出。三十箭果真射下三十骑.终于吓得左翼红军尖声大吼有埋伏。   敌军霎时大乱,一声声“埋伏在哪儿?”吼个没完。   左翼刚吼出,右翼杜九奇照样发难,骚得敌军军心大乱。   淬闻一声雷霆霹雳:“小埋伏,不必理他,快速通过。”   那分明是朱钢城声音,他猛喝出口,立即策马率先冲出。   南宫鹰岂能让他得逞,长箭猛射,直穿五百丈那白衣人,箭落人倒,岂知朱铜城厉笑又传来:“冲过盆口,别理他们!”   敢情他扮成红军,不敢明目领队,果真贼得可以。   一群红灯教徒猝然策马冲来。   南宫鹰喝道:“上!”   一声令下,魔箭二十骑纷纷上马,长弓挽箭,逢人即射,一批飞去,二十余骑落地,如此攻势,着实骇人。   南宫鹰更是霸道,飞骑直冲红军,狮子大吼:“敢攻我飞鹰堡?先过我这关再说!”   霸箭射出,三人尖叫倒地,利箭钉在第四人胸膛,骇得他两眼凸大,尖声大叫:“震天弓,是南宫鹰!”   敌军果然骚动更炽,不知所措。   朱钢城见状,不得不喝声欺前,挡在前头,他虽一身红衣,头顶却绑结带,以示区别,但见南宫鹰利箭射来,他猛抽赤阳宝剑砍将过去,他武功毕竟不俗,自能砍中粗长利箭。南宫鹰一时发挥不了威力,他只好引箭射向别处。   朱钢城岂能让他得逞,吼着十方罗汉上阵,那似乎是少林罗汉分身出来的红衣光头壮汉,手持各种不同兵刃即冲南宫鹰,端的不把人放在眼里。   “有种!”   南宫鹰一箭硬穿一名罗汉脑袋,那人毙命当场,剩余九名气怒填膺,怒喝飞起,趁南宫鹰欲箭上弦之际,两道飞钹旋砍而至。   南宫鹰冷笑:“大爷不只是会射箭!”怒吼拔射而起,右手长弓猛打铜钹,迫得飞钹倒撞回去,砍死一名敌军,左手猛劈掌劲,硬将一名罗汉劈死当场。   复见七八样兵刃分攻十数处要害,他猛吼真气,身形摆动如龙,旋转三百六十度,长弓一挥,扫退大堆兵刃,那三名罗汉探抓逼胸,就快粘身撕肉,南宫鹰怒喝,猛吐口水,打中一人眼睛,身形再扭,右脚硬将三人扫跌喷高。   他还想再战,猝见敌军利箭反击,逼得他旋身不断,手抄利箭于手,猛地反打敌军,唉叫传来,他掠深落马,不得比横切敌军处近身肉搏。   但见他抽出马背长枪,直若关公耍大刀,枪影过处,唉嚎连连,敌军或而眼穿鼻裂,或而颈断血喷,哪是南宫鹰敌手?刹那间已被杀得胆颤心惊。   那朱钢城见状,不得不放弃正面攻击,喝道:“冲向左山,快!”   部队猛往左侧移动,南宫鹰只得追杀封去,但敌军的确太多,能封得了十人,封不了百人,但闻左林传出尖痛叫声,南宫鹰心知我军受损,赶忙喝道快退。   朱钢城似发现什么,厉声大笑:“原来只有十几名伏兵,飞鹰堡果然逃兵无数,我们胜算在握,快杀它个片甲不留!”   此话一出,红军丧胆尽除,换来浩强气势,不再躲闪.狠命即冲.那无尽人马气势又岂是二三十人所能抵挡,霎时间左翼已破,南宫鹰不得不凋走魔箭二十骑:“退!到第二防线!”   当下且战且走,拉开距离,冷箭再放,敌军们却仗着人势众多,根本不再害怕,前仆后继猛追飞鹰骑士不放。   追杀中猝然又见一名光头和尚,他乃大漠凶憎李铁头。   自从伏龙山一败涂地之后,他自是耿耿于怀,此次逮着机会,复见南宫鹰抵挡不了而逃,他当然一马抢先想猎得这家伙颈上人头。   “有胆一拚死活啊!洒家要拿你脑袋装酒喝!”   狂谑笑声,直把此战当成定局似的。   他领军冲第一.后头敌军气势更旺,追如猎狗,反瞧南宫鹰。大有兵败如山倒之势。   他仍不改沉着.且战日走,连退三数里,待快逼近断龙坎之际,复往左侧移动。   那断龙坎有着梯田.连坎下来,又自楼梯般爬升而上,若能镇守爬坡道,将可阻挡大军。   可惜飞鹰堡人马过少.不能预先埋伏,只能全靠左右两翼人马调回。   然而敌军主力全攻往左侧桦树林,那石刀、石木兄弟穷于应战,实难脱身,南宫鹰不得不横切过来。   但见那青云宝马气势如虹,猛穿猛贯过来,南宫鹰手中长枪更如索命阎王枪,猛杀过去,枪影过处,甚至一挥利枪.砍断四名头颅,倒弹空中,血雨乱喷,迫洒敌军脸面,吓得他们如见恶煞。纷纷走避。   进入林区.长枪劈砍不易,南宫鹰干脆换来尖刺,遇有空隙,发掌即劈,或劈人、劈树.掌劲过处,照样打得对方人仰马翻。   他终于觉得劈树更有效果,猛倒下来.不是绊倒马匹,即是将敌军砸得尖叫连连,攻势自然受阻。   在连抢数百丈,截杀数十敌军之后,南宫鹰果然拦下左翼兵马,他猛吼着石刀、石木兄弟快退。   一时欲扑断缠人敌军,身形往前倚劈,一把利箭射来,直落背腰,吓得石木尖叫小心,南宫鹰顿有所觉,但已过慢,身形不由一抖,战甲铁片靠转过去,叭然一响,利箭射中铁片。竟然穿透半寸,吓得南宫鹰暗道好险,要是让它射在身上,那还得了!   他伸手拔去,猛将箭反打敌军.射下一人之后,复又狂吼:“不怕死的过来!”声劲过处,他又冲敌军,长枪乱打乱刺,敌军一片哀嚎,树林实在过多,他甚而弃马冲前,凭着利落身形,更杀得敌军胆颤心惊,刹那间,数十名又自脑飞头碑,那群士兵哪还敢再战?纷纷四散逃开。   朱钢城猛喝冲开无效,这才发现南宫鹰阻拦过来.他根本不愿碰其尖锐以自讨苦吃,暗自冷笑:“任你多厉害,累也要把你累倒!”   他忽而大喝:“不必理那疯子,调回右翼!”   话声方落,自行引马往右翼冲去。   红军得令,霎时猛冲移位,急于蹿出山林以逃离这亡命煞星。   南宫鹰自是不肯放松,猛地掠向爱马,直切左后方,狂奔数百丈.冲出梯田匹用B大漠凶僧正狂得发飙,追打魔箭二十骑。   南宫鹰冷笑,猛挽长弓,相准这家伙脑袋即射,箭咻如光、碎然逼向李铁头脑袋不及三尺,他怔吓过度.怎生暗箭逼来,自己却未感觉,一时惊慌,掉落马区,那箭咻然冲过,活该这李铁头命不该绝.练了一颗铁头功。   照平常本是刀枪不伤,但南宫鹰霸箭实在过猛,若正直命中.必定穿他脑门,但他怔吓落马,脑袋晃移,利箭只能打偏而跳开,叭然一响,虽未射穿其脑袋,却也划出三寸长伤口,痛得凶僧面红耳赤,翻身上马就要找人拚命。   南宫鹰冷笑:“谁敢进犯飞鹰堡.今夜就是死期!”   猛地冲上去,不求立即扑杀,却缠住这头主力,让那魔箭二十骑得以退至梯田高处,居高临下.又自挽弓射敌。   尤其右翼杜九奇斜抄过来支援,利箭更如雨林扑射而下,敌军伤亡甚是惨重。   那朱钢城但见红军才冲几步,即已人仰马翻,而且不只一个,直若连环强弩扫过,数名,甚至数十,上百士兵竟如骨牌倒跌下来,瞧得让他触目万分,猛吼着:“散开散开!”   又自喝令十方罗汉,先冲上山坡再说。   那十方罗汉已折损六名,剩下四名仍自杀气腾腾猛冲上去,南宫鹰岂能让他得逞,猛地斜切过来,然而相差百丈,还得努力争抢。   那埋伏弓箭手但见罗汉扑来,利箭更是抽射不停,杜九奇却喝道:“不要射他们,箭已不多!”   眼看利箭不断被挡掉,他疼心万分,再算算每人百支长箭已剩二十余支,恐怕无法以再挡半刻钟,他不得不大喝出口,掠马冲前,长枪霸指一名罗汉胸膛,猛冲下来。   那罗汉僧哈哈大笑,自认此招太过笨拙,想伤自己,未免太天真了吧,他猛将钢钹翻挡胸部,另一铜钹早反手打出,疾砍杜九奇脑袋,吓得南宫鹰正要急叫快闪,想射出手中长枪以救人之际。   杜九奇猝然跌身落马,其实却暗脚勾住马鞍,躲过飞钹不说.他更弃长枪改抽惯用长剑,猛地冲前,硬是将惊惶落魄罗汉僧大腿给砍下来。   那罗汉僧失去大腿,简直跟送命差不多,只一落马,早已昏死。   三罗汉见状.更是凶怒劈杀过来,杜九奇狠命抗战,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他却得抽得时间吼道:“没货了!”   南宫鹰心知暗号,再看利箭越来越稀疏,甚是焦切大吼:“范王——”   声如霹雳,震得地动山摇,那范王的确认真捡抬,可惜,飞鹰骑士上弓过猛,往往射穿敌军背脊。抽来甚是废劲,他暗自骂道:“射死即可,还那么来劲干啥?”忽闻南宫鹰霹雳吼声,他已知情势危急,顾不得只抬回三四百支,其实这已是快接近飞鹰骑士所射出之半数,他捧着血淋淋利箭,猛地抄近路,想绕往梯田那头。   朱铜城但觉南宫鹰大吼必有原因,复见敌军箭雨稀疏,大概猜到七成,当下欣喜吼道:   “敌军弹尽援绝,冲过去,替弟兄报仇!”   此时他一马当先,猛冲梯田,那赤阳宝剑闪闪生光,的确增威不少。   飞鹰骑士见他逼近不及百丈,不得不以箭对付,然而朱钢城武功甚强,复有宝剑在身,猛地挥砍,利箭飞散四处。   刹那间,飞鹰骑士当真无箭可射,不得不引枪出战。   朱钢城更是喜谑,策马猛冲上前,赤阳宝剑简直如人无人之境,猛砍数把长枪,再挥敌军,那剑光过处,三颗人头飞跳飞而起,血柱从颈口嘶嘶喷出。那飞鹰骑士个个面色陡变,却不畏死想扑前。   “快退……”   南宫鹰早看在眼里,那人头飞起,直叫他心如刀割,他猛吼,一次换弓,三把利箭斜面射来,逼得朱铜城反剑回救,他又吼着:“快退!”掠追十数丈,准备拦下这混蛋。   然而魔箭二十骑头领大吼着:“无箭可有用,只能硬拚!”   朱钢城闻言更滤:“原来真的耍不出名堂!飞鹰堡注定要灭亡了!”   哈哈大笑中,猛砍三支飞来利箭。   南宫鹰仍吼:“有箭可用!快退,第三防线……”   飞鹰铁骑根本不知第三防线何在?退出此战区,已离飞鹰堡不及三十里,根本毫无地方可守,然而南宫鹰命令坚决,他们只好喝令退逃。   “杜师爷你也走!去领军!”南宫鹰喝完,又厉吼:“范王你这小王八,还不快来……’,   范王潜至一半,忽见主人大叫王八,敢情误事了,他哪还顾得隐秘活动?立即大叫:   “来啦!”猛地策马直线冲来。   朱钢城但见这人背负大把利箭,这还得了.急喝:“截住他!”自己却被南宫鹰拦住,走脱不得。   十方罗汉只剩三人,在失去杜九奇之后已找不到目标,闻及命令,遂又扑向小毛头范王,心想如此小鬼,必定手到擒来。岂知范王胸有成竹,猛冲这群王八,喝吼着:“看我赛阎王厉害!”   方近十余丈,烟雾弹猛打过去,轰轰数响,炸得一群敌军摸不着大,见不着地,惊慌胡乱劈打.甚至伤及自己人,又怎能抓着范王,注定要扑空。   范王身负重任,不敢耽搁,直线狂奔,一路猛打烟雾弹,涌出一道白龙似烟幕,他已冲向梯田那头。   朱钢城见状惊心不已.此时伤亡甚多,若再让对方获得利箭,那还得了?该趁着敌军退走之际攻二。梯田方为上策,遂喝令手下猛攻:“快抢梯田,到了上头.大势底定!”   南宫鹰冷笑:“死的最早一个就是你!”   长枪厉刺过去,逼得朱钢城手忙脚乱.情急中,竟然让出左肩让枪刺中,他却斜砍宝剑,一脸黠笑。   南宫鹰枪刺云,竟然未能刺穿对方肩头,惊心大骇:“你穿了宝甲?”   “华山金蚕甲岂是便宜货!”   朱铜城谑声大笑,宝剑猛切长枪,这还不止,又自挥剑且取南宫鹰门面.那剑势来得好快,南宫鹰惊诧中猛地翻身落马.却仍过慢,叭然一响,换他左肩战甲被砍,直切嫩肉三寸,痛得他猛咬牙关,霹雳神掌连珠轰去。叭叭数响,始迫得朱钢城身形摇晃。却安然无恙。   原来这小子得了宝甲护身,难怪如此嚣张,南宫鹰心知普通兵器伤不了他,看来得找重兵器才行,忽见十方罗汉一人持有九环大扫刀,光瞧及其棍如腕臂粗,该如关云长之青龙惬月力般坚固耐用。   他猛地厉喝,身如远古喷射那道流光,化身成影成电,快逾火花暴闪,数十丈一闪而至罗汉门面,那罗汉尚未看清人影,眼睛一花,叭叭数响,胸口连遭重击,闷吐狂血,倒喷十数丈,摔落地面,毙命当场。   那把九环大扫刀,已被南宫鹰抢在手中。   他猛挥动,重逾千斤大刀在他手中,照样灵巧非常,忽见另两名罗汉冲来,他想试试威力,大喝出口,大刀猛挥,那劲直着暴龙腾滚,啸起劲风早让马匹尖声惧嘶,人立而起,双罗汉不得不运力稳身。   然而南宫鹰武功何等高强?眼看敌人空门已露,大刀猛扫过来.不用刀锋.而用刀背.直着百树砸身般扫得两罗汉连问声都未传出.即如虾米似地被拖甩弹高十数丈,掉落红军堆中,再也爬不起来。   南宫鹰一试满意,顾不得再探罗汉生死,赶忙追向朱铜城。岂知来钢城乍见此状,纵使有宝剑宝刀护身,若被那粗重兵刃扫着、恐怕也得付出相当代价,他仍采取原先计划,先累垮对手再战不迟,于是喝着人马,反冲梯田,逃出十余文远。   南宫鹰见状,不得不唤来宝马.猛缠过去,遇有敌军阻止,扫刀猛砍.简直如人无人之境,一路缠斗下去。退出断龙坎之后.已然延续飞鹰堡前那块大草原,四面显得宽广,就连山坡都甚为平缓,最是利于大军作战。   朱铜城乍见此地势,心头宽慰不少,猛吼着弟兄一股作气,踏破飞鹰堡。   虽然红军死伤过半,但比起敌方寥寥不及百人阵势,简直有了大鱼吃小鱼心态,当下纵马狂奔,全然采取大军压境之态。   南宫鹰见状,顾不得专门对付朱铜城,他还是喝令从范王手中得到利箭之弓箭手尽量退逃。   待逃至某一山坡之际,猝闻蹄声大作,埋伏于此之猎鹰五十骑尽冲而出。   那训练有素之骑士,直如猎鹰般又急又猛冲来,他们各自挽弓,先射一排利箭,扑杀敌军最前数十人,复又回旋斜切,直攻敌军右翼,那奔蹄狂霸,个个似若索命天神。   尤其左无忌,一把长枪在手,简直如人无人之境,他那冲杀战术,刺冲,猛冲,猛刺,再刺!就像切大饼似地,转冲一角,迫得那群丧胆士兵根本无心作战,四散逃开,每每需等朱铜城、李铁头等强手补位,方能稳住阵势。   飞鹰骑士但见五十骑威猛过人,就算对方拥有五倍兵力,竟然显得毫无招架余地,众人信心不由大增,重新整队,准备反扑,一战成功,将名留千史。   朱铜城但见已军阵角大乱,他急忙喝吼:“分出五队人马,甲队跟我作战!”   喝令之中,红军勉强分出四队,朱钢城顾不了那么多了,领着百余兵马,直追左无忌,准备卡死猎鹰五十骑。   那左无忌根本不肯正面攻击,他采包围战术,猛绕朱钢城部队打转,一有机会即已杀敌。   李铁头见状厉吼,复又引来一队人马,想冲杀助阵。   猎鹰五十骑就是这么厉害,旋奔两队人马之间,照样缠得对方缚手缚脚,战术难以展开。   南宫鹰和石刀、石木则纠缠于其他两队兵马,以少击众,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这该是对方缺少主力战将之结果。   朱铜城眼看夕阳已斜,夜晚将至,他不禁冷笑:“看你们能挣扎到什么时候!”   他突然采拖延战术,并将敌军引带甚为开散,似有意制造救援不易之态。   南宫鹰自然不肯上当,喝吼着:“相互联系,速战速决,入了夜晚,对我军不利!”   左无忌会意,干脆放弃朱钢城、李铁头这边,喝着五十骑反冲另两团兵马,那杜九奇亦重整弓箭阵,列出一排,猛射敌军。   刹那间,第三、四组红灯教徒遭受敌军全力重击,几无招架之力,死伤遍处,军心早乱,再此下去,准全军覆没。   朱钢城见状不由大喝:“退兵!快……”   顾不得再战,大手一挥,数百红军直若惊弓之鸟纷纷赶退。   这无异是飞鹰战士最大喜悦,竟然以百余骑破败千人大军,众骑士为之激情喝吼,猛追敌军不放。   站在山丘高处之范王见状更是拍手叫好,飞鹰骑士果然勇猛无比,不但逼退了强敌,甚至损失不及三十名,实在了得!当然,损伤如此少数,全拜弓箭之赐,但那弓箭全靠他之赐。   他终于相信南宫鹰说得没错,捡拾利箭是此战最重要任务,且功劳最大。   他欣笑着,准备接受此殊荣。   他拍着手,不断欣赏红军败逃狼狈惨状,若能把那朱铜城抓来剥皮,更是可贵。   “战!什么穷寇莫追,此时他们根本不堪一击,来个全军覆没,像我军汽势万千!”   范王忽而觉得,敌军只剩两三百人,我军只剩百余人,加起来只不过三四百人,且是且战且走,这蹄声未免过重了吧,沉闷得像要暴翻地面似的。   他忽而疑惑,猛翻身落马,耳际贴地倾听,轰轰声音更浓,而且似乎来自不同方向。   “怎会?怎会?”   范王再听,越听越心急:“该是我军赶回救阵吧?”   他赶忙掠马猛冲更高山峰,从那头可遥望飞鹰堡,夕阳下,飞鹰堡仍是如此灿亮肃穆,然而他目光移向和飞鹰堡山脉一脉之隔的山谷,猝然失声大叫:“啊……”声如杀猪,整个人僵硬当场。   南宫鹰被此失声吓着,猛瞧远在半里开外的范王,高声问道:“发生何事t!”   “他们,他们……千军万马……”   范王两眼睁大,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明。   南宫鹰更觉不妥,赶忙策马过来。   范王又自尖声大叫.指向右斜方:“他们来了!千军万马啊南宫鹰猛一转头.忽见右山坡纵出无数红衣骑士,脸色不由顿变:“他们不只出兵千人!”   泪水不由落滚下来,想及方才拚死一战,眼看就要成功,却那只不过是小丑在耍把戏,敌军根本就想亡我飞鹰堡,如今怎么保有弟兄性命啊?   他猛拭去泪水,强忍眼泪,猛地喝向军队:“不要战了!快退!”   飞鹰骑士早就发现另有伏兵,虽然一股胜利全被泼冷,然而左无忌却冲马过来:“飞鹰堡只有死在沙场勇士,没有脱逃败将!”   他喝着五十骑,竟然调头,直冲那右翼敌军。   南宫鹰两眼含泪:“那是牺牲啊……”   “我们逃得了吗?”石木说道:“他们根本不会让我们活命!”   南宫鹰牙关稍抽,他明白,能逃走者,可能只是几名大将,但自己却是最不能走者。他突然豁了出去:“战吧!是胜是败,明天都没知觉了!”   那朱钢城根本不让飞鹰骑士有所机会,但见救兵到来,猛地厉笑,命令手下反打敌军:   “看到没有!我军增加千名,这场仗赢定了!”   在猎鹰五十骑撤走,敌军威胁大失,复见支援到来,红军一股作气,又逼得飞鹰骑士节节败退。   情势由不得多想,南宫鹰只有破釜沉舟,急吼:“退回飞鹰堡!”   为今之计,只有……搏杀对方将领,方能瓦解如此强劲攻势。   一声喝令.飞鹰骑士个个沉冷应对,且战且走。南宫鹰则纵马掠后,阻断朱钢城的追杀。   那朱钢城却不急于一时.他想,只要大军到齐.越是将对方困于中央,岂非瓮中捉鳖,更加有利?他喝着部下,亦步亦趋逼着敌军便是。   范王则是得了失心疯,直道怎么办怎么办.躲在大军后头,每拔一支利箭即一句这么多人,怎么射也射不光啊!   想及飞鹰堡惨状,不禁热泪波洋,箭抽得更快。   南宫鹰方退至猎鹰五十骑那头,已发现这边人大约五六百名左右,更可怕的乃是其中有七八名使剑高手,竟然打得左无忌毫无招架余地。   他登时大喝,掠马纵来,大刀横扫,砍杀数名红衣敌军,再一掠身飞起,凌空扑向那七八名蒙面红衣人,大刀猛砍,救下左无忌,急喝着快退。   那蒙面人但见南宫鹰,先是一愣,随又哈哈大笑:“这笔帐,得好好算算!”   七人七剑全往南宫鹰要害刺来。   南宫鹰狂喝,大刀毫不留情,一招“秋风扫落叶”砍杀过去。   这本是平凡招式,但在他霸劲施展之下,竟也威力无穷,尤其此刀甚长且重,占了距离上莫大方便,但见对方创刃撞来,莫不锵然一响,被弹得虎口发麻,剑势走偏。   南宫鹰趁机又是一招“劈天裂地”,猛往左侧那剑手砍去,逼得他落地打滚,尖声大叫,其他六人见状大喝,剑锋抖亮,奇快无比攻向南宫鹰背面要害。   南宫鹰冷喝,长刀回扫不及,干脆倒打刀柄,甩着刀尾锵锵数响,弹掉数把利剑,大刀再扫,猛砍那落地剑手,锵然一响,那人吃力不住,长剑猛被荡开.大刀狠猛砍下,那人躲避不及,一条右臂硬生生被砍落地,尖叫声吓得六名剑手疯狂攻来,剑势更炽七分,逼得南宫鹰连连后退。   这才是敌人最拿手剑阵,方才根本有意隐藏身分,剑招陡乱。   但此时不同了,只见得六把利剑如六条电蛇般扭动,那强势猛劲,交错空中,形成一张炽光利网,网中又如毒蛇吐信.分从十六大方向,二十余处间隙采刺南宫鹰全身的百穴要害。   那尖锐裂空声,不只是刺激耳膜而已,已像电蛇跳出来,暴成一束受过恶魔咀咒利锥.钻得人心发慌带狂。   南宫鹰惊心喝道:“你们是七星门下?”光看对方使剑如此纯熟,分明是七星剑手,这七星剑手所使招式,又源自于武当七星剑法,威力自非话下。   最让南宫鹰吃惊者是,对方既是七星门徒,那左翼攻来者。莫非就是青龙党!   红灯教当真联合七星门与青龙党了吗?亦或是连怒马堂都参一脚?   南宫鹰越想越怒,狂刀不禁砸砍而出,乍一蓬月光幻亮,泛着冷芒,穿射成一道摧枯拉朽劲锋,毫不客气砍向那千头乱窜电蛇,锵锵锵锵暴闪又闪亮,那不知交错千刀万刀之际。   猝见一道有若纸张般细缝出现,那该是七星剑阵少了一人之结果,南宫鹰岂能失去机会,怒喝一声,利刀如斧冲劈过来。   那蒙面人架剑封去,却哪知对方霸劲似天刀,挡无可挡,架无可架,锵然一响,手中长剑竟然被劈成两截,他尖叫不好,大刀毫不留情猛劈下来,那半张脸面硬被劈下,血脑飞喷天际,那身猛抽再抽始终不信自己已丢了半张脸。   剩余五名剑手猝见惨状,厉声尖吼师弟,奋不顾身冲杀过来,南宫鹰志在拼命,猛砍此人性命之际,本就冒着背露空门危险,复觉后头剑气暴寒,他赶忙欺身倒滚地面,岂知一名剑手猛将利剑当成暗器射打过来。   南宫鹰由于背对五人,眼不能视,哪能发现此变局,待剑锋冲及三寸之近,肌肤始觉生寒,他暗道不好,赶忙扭转身躯以免直接命中。   就此一扭,飞剑刺划而来,又在左胁划出一道四五寸长伤口,若非战甲护身,他非得翻层皮不可,尽管如此,仍痛得他冷汗直冒,咬紧牙关,硬撑过去。   由于身落地面,敌人又近,大刀毫无用处,不禁凝起掌劲,迫得双手劲气隐隐浮动,蓦见对方再近两尺,就快利剑身肉之际,他始猛抬手掌,倒轰而出。   只见啸动气旋成涛成浪,似着浩狂海水倒灌,任那五剑成墙成山威力,尽都被轰得人仰马翻,暴跳空中,摔若蛤蟆掉落敌军阵堆中,听他们问哼连连,该是口吐鲜血,受及掌伤了。   南宫鹰一击得逞,赶忙旋腿而起,大刀再扫,能砍多少算多少,但见刀光过处,人头暴弹,鲜血喷洒连连,吓得那群自以为胜算在握士兵脸色全白,急于躲开这凶神恶煞。   然而南宫鹰虽战胜一角,却无法拦住所有敌人,毕竟接触面太广,此处战事大胜,他处却处于劣势。   只见得飞鹰骑士被成百成千敌军困于任何角落,南宫鹰不得不喝吼:“退到城堡那头!”   这已是飞鹰堡最后防线,若无法抵挡,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鹰喝言出口,掠身战马,又自横扫千军冲杀而退,每逢敌军阻拦,毫不客气猛挥大刀,或砍手、砍头.尽是一刀要人命。全然顾不得再保护自己。   如此追杀百丈下来,虽砍死无数敌军,却也被敌方刀剑划伤数处,全身战甲烂了七八处,再战下去.恐怕就得肉身相搏了。   他却毫无休息机会,本已拦住七星门这头大军,好让飞鹰骑士退回堡。哪知左侧敌军又自追杀过来,他们虽穿红衣.却不怕使剑,手握长枪,马鞍上却缠有长鞭,该是青龙党门徒没错,   南宫鹰不禁苦笑.这些混蛋,不知听了朱钢城何等迷汤,竟然联合出兵?瞧那群阵仗,红红一大堆,少说也有六七百名,端的是欲亡我飞鹰堡也!   “你要我领土.我要你狗命!”   南宫鹰杀红眼睛.怒喝出口,连人带马飞纵数百丈.但见敌军拦来,大刀猛砍.一刀一个,再砍一双.利锋过处,连砍十十三人头喷向高空。吓得青龙党徒面色顿变.搞不清这几乎浑身是血,怪物是妖是人。   那蒙面领头者猛攻上来。岂知长枪才送。竞被劈成两断.他怔诧之余.赶忙抽出长鞭抽卷过来.一上手就是火辣辣灵狡如毒蛇鞭法,逼得南宫鹰大刀无法发挥功能。   毕竟鞭长于刀,他硬是近不了对方,不由嗔吼:“邱奔龙,飞鹰堡跟你何怨何仇,你敢落井下石?”   那使鞭者冷目跳动,默不吭声,长鞭更抖,猛地卷住大刀,忽而喝吼道:“快攻他左右!”   长鞭抽得更紧以制对方兵刃。   南宫鹰猛抽大刀不回,运劲又震不断这不知何料造成之长鞭。   眼看左右两旁十数把长枪猛捅过来,他暴喝一声,弃抛大刀砸向那使鞭者,右手抓往背上利箭,左手挽扣长弓,猛地翻弹射。高十余丈,凌空扣箭射下。   一次三支,劲射三名敌军的脑袋,再射三支,又倒了三名.吓得对手尖叫反箭射向空中。   南宫鹰却又落回地面,长弓当武器,猛砸士兵,又自杀得对手人仰马翻。   那使鞭领头者刚躲过大刀砸面之险,复见南宫鹰大打出手,他再喝声:“二弟.三弟,用鞭缠住他!”   话声方落,猝又见两名骑士冲来,长鞭顿扫.不但扣住长弓。更扣及南宫鹰左腕,那简直太过完美,两人不约而同想将南宫鹰拖捆于地。   岂知南宫鹰却另有目的,立即运出神经老人所传秘功.准备吸取对方内功。毕竟从下午硬战至晚夜,他耗损功力不少.觉得疲累许多.非得补充元气不可!   只见得他猛运神功,喝出劲道,以手揪扯长鞭,硬将对手揪落马匹、他乃运出吸字诀秘功就要吸取对方内劲。   岂知那领头者趁机一鞭又抽向南宫鹰脖子,他想扯下,然而南宫鹰硬是定住双脚.不肯退动半步.他猛逼出劲道想吸对方内力。   然而却出状况,毕竟长鞭过长,他又体力消耗过多,一时无法传劲长鞭太远,更别想吸取对方武功了。   他苦笑,不得不放弃此功,非得扑近敌军不可,然而就在撤功分心之际,被对手强大扭劲扯得踉跄跌前数步,他暗道不好,猛地扭身想挣脱,岂知十数把长枪像刺白猪般猛地刺下,逼得一旁石刀、石木兄弟尖声大叫,没命抢身过来救人。   然而他俩仍差十几二十丈,根本抢救不及,只得射出手中长枪,以刺那两名使鞭者。   此幕情景竟然被抱着利箭追来的范王见着,他想救人,可惜力不从心,当然想到随身利器烟雾弹,猛地尖叫,一砸就是四五颗,还吼着:“看毒弹!”   那颗烟炸开,顿将十数丈方圆裹得不见身形,敌军更被“毒“弹”吓着,哪还有心再战纷纷夺路逃开。   南宫鹰却趁此机会抽出随身利刀,切断长鞭,随手一抓长枪,闻声便刺便扫,一时尖叫连连,活该对手将遭报应。   那使鞭领头者猛退雾区,急声喝叫稳住阵角,南宫鹰却恨他人骨,吼着“稳你妈头”,猛冲出烟雾,已然暴近那人不及六尺,那人尖吓,举鞭反抽,却因距离过近,长鞭扫之不及,吓得他想策马倒掠。   南宫鹰岂能让他得逞,更形快速扑杀上去,双手猛扣那人肩头,这还小事,他竟然抛弃小刀,猛地张口咬向那人脖子,啊啊厉叫,猛吞那人鲜血,并吸其武功。   那使鞭者哪曾遇过如此残狼恶豹人类,光见及脖子被咬,疼得他已疯狂猛砸猛打这要命残狼。   南宫鹰却如失心疯子吸得更快,心头不断厉骂:“要我领土,我要你命……”   碎闻那鲜血一口口咕嗜咕嗜往肚子吞之声音,使鞭者就像见及自身向被残狼一口口咬撕下来,吓得他揪心捣肺,用尽任何劲道,就是挣脱不了对方纠缠。眼看鲜血就快被吞光,那无尽死惧迫得他全身抽搐,厉吼着:“救我救我……。”   惊吓过度,竟也想张口咬向南宫鹰,可惜他的脖子被顶住,一张嘴老是找不到地方可咬。   那另两位使鞭者冲出雾区,忽见此幕,更是心惊胆颤,两道长鞭猛抽南宫鹰背脊。然而长鞭扫过,背现血痕,南宫鹰就是不放手,猛吸再吸,两兄弟瞧得面色铁青,赶忙策马纵来,抽出短刀就要杀敌。   南宫鹰却突然翻身,猛将使鞭者倒砸过来,两兄弟又自引刀刺来,想缩手已是不及,情急之下.赶忙自行震落利刀,反接这全身抽抖男人。   两人惊骇大叫哥哥,那男人却只能抖着抖着,勉强挤出一句:“报仇……”硬生生被南宫鹰吸光血液而亡。   那两兄弟悲拗欲死,复生怒火,一人厉吼:“你这畜牲,胆敢吸人血……”   南宫鹰吸及对方内力、血液,不但填饱肚子,精气更恢复许多,猛然厉笑:“谁敢动我飞鹰堡,我就啃他内吸他血!”   话声方落,淬然劈掌,打得两兄弟人仰马翻,他想扑前,忽闻石木尖叫声.他猛转头,石木竟然被砍去一臂,瞧得他全身痉挛,哇哇狂吼:“退开!”   猛纵冲前,复见那把大刀,猛抓于手,纵落战圈连砍十数敌军,一刀架去,挡掉那偷袭过来的朱钢城及李铁头,石刀、石木得以脱身,南宫鹰猛吼他们退到城堡,无暇再说,一刀又劈向李铁头,打得他招架乏力,连连败退。   朱钢城仍不愿跟南宫鹰正面作战,猛地抽身倒退,隐人人群,滤笑却不断:“不出一更次,飞鹰堡从此在大漠除名!”   “放屁!”   南宫鹰更形火大,眼看李铁头猛缠不休.他怒不可遏:“都是你这种败类在兴风作浪……”大刀猛劈他脑袋。   若在平时,李铁头大概会以铁头挡招,但方才被他利箭射伤脑门,他哪还敢以头试刀.莫要当真被砍成两半毙命当场。   眼看那刀势又霸又劲劈将下来,他猛滚下马,另拖左侧一名大兵挡去那刀,惊惶猛钻入群,先逃再说。   南宫鹰则如疯虎,逢人便砍便杀。然而敌军何其之多,简直杀之不尽,砍之不竭,那波又一波攻势,实叫人不知如何抵挡。   冷月早就高挂,青光照处,直若魔鬼化身,罩得森森草原鬼啸连连,那刀光剑影闪闪浮动,直若阎王索命金令.一道道牵动幽魂出窍.一场惨烈战争仍自杀得如火如茶。   朱钢城实在意外,南宫鹰竟然霸道到无坚不摧地步,他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似的不弱不累,只知扑敌杀敌,那股气势,直叫人心惊胆寒,纵使今天能占领飞鹰堡,若放走这条猛虎,岂能睡得安稳。   他得想办法收拾这家伙不迟。   他立即调动大军,全力攻向飞鹰堡,却暗自将七星门、青龙党高手搞来,准备联合自己力量宰杀这混蛋。   策略方变,猝见大军全部攻向飞鹰堡,迫得猎鹰五十骑,魔箭二十骑,石刀、石木以及杜九奇等兵力全部无法施展,全部被逼向飞鹰堡附近.且只能采取守势,已失去主攻劲道,陷人苦战那是必然。   南宫鹰瞧在眼里,疼心万分。若被逼进山头,无异坐以待毙,若想贸然突击杀出,恐怕又得牺牲连连。   然而,他还能选择什么?   他急吼着,魔箭二十骑退向山道,各自找隐蔽处,以利箭守城。但问及利箭,却只剩三百支不到,他直吼着范王这小王八,却不见回音,他嗔吼又吼,仍无回音,本想开骂,却又想及范王一向忠诚,莫非战死不成?   心头一阵悲疼,厉吼部队整军,自行弃战而退,准备再跟手下会合.以能杀敌,能捞多少算多少,以替死难弟兄报仇。   虽然飞鹰堡弟兄死伤连连,经过此缠战,猎鹰五十骑已剩三十名左右,剩余弟兄并未超过五十名,又怎能跟近千甚至更多敌军相比拟?   然而南宫鹰喝声道:“没什么好可怕!傍晚时分,我们照样打得敌军片甲不留,用的也只是百余人,现在我们多得多,然而飞鹰骑士一定办到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宰十个,我命令你们.一定要宰十个之后才能牺牲!”   他又大吼:“不要看一大片,只看眼前只有十个人,十个不中用的人!”   如此分清之下,飞鹰弟兄斗志不禁更高昂,他们几乎相信自己轻而易举可干掉十个敌人。   南宫鹰但见敌军又冲杀过来,他无暇多说,大刀一挥:“杀啊!只要十个!我要一百个……”   飞鹰骑士不禁跟着吼起:“只要十个!十个!”   那怒红双眼早就相准眼前十个敌人,在那南宫鹰大刀猛挥之下.一刀三头颅,再砍六头颅,十个人几乎立即解决。   飞鹰骑士不由士气大振,吼声连连,顿如利刀般冲杀过来,而那南宫鹰即是刀尖,猛钻千万红军,刀光过处,哀声连连,敌军根本毫无招架余地。   眼看部队又将被切成两半,朱铜城惊心动魄,吼着五剑手、双鞭侠、李铁头全部拦向南宫鹰以制止刀锋威势。   那几乎是此战主力战将猛地掠扑过来,尤其是五剑手、双鞭侠更和南宫鹰有杀兄拭弟之仇,缠斗起来,尽是拼命,任那南宫鹰武功了得,但在朱铜城宝剑宝甲护身之下,他终于攻击受阻。且得全力应付方能保身。   杜九奇、左无忌见状,仍想过来支援,南宫鹰却喝止两人:“全力支援弟兄作战!”   他硬是挺住,并将九人移带更远处,以兔波及弟兄心清。   朱钢城就是要他独立出来,如此将可尽力收拾,他哈哈大笑:“南宫鹰你也够威猛了,连战日夜还不疲?全身是伤仍不倒,传闻出去,从此扬名大漠,至于我们呢?恐怕得留个臭名万世,你就成全我们吧!”   “成全你们作古!”   南宫鹰怒喝,大刀砍将过来,朱钢城宝剑砍去,锵然一响,双方顿感惊诧,那把赤阳剑竟然只能砍下大刀一缺口,实出朱铜城预料之外。南宫鹰却意外此刀不但厚重,且钢性不错,该能抵挡对手一阵,当下心神稍定,喝声出口,将那九九连环刀法要得凛凛生风以迫敌人。   朱钢城却不着急,故意想瓦解南宫鹰斗志,冷声谑笑道:“你可能还不知此次突击,除了七星门。青龙党,就连怒马堂也派人参加吧?他们的人马未到.也就是说另有高手未到,等他们一到来,我看你拿什么抵挡?”   南宫鹰闻言脸色大变:“你到底用何花言煽动他们?”   “很简单厂’朱钢城讪笑:“你太过高傲,而且让人生忌,如能摆平飞鹰堡,我们必定联合进军中原,天下即是我们的!”   “做梦!”   南宫鹰想及另有高手要来,他整个人已疯狂,猛地大刀一挥,砍向五名剑手,那股硬拚猛劲,就似火山暴发,任你用尽力道仍自无法抵挡。   那五名剑手猛架过来,长剑全被荡开,眼看空门大露,惊骇暴闪,却仍逃不出大刀追杀。   朱钢城、双鞭侠、李铁头见状,刀鞭尽出,抢攻南宫鹰背面大空门,南宫鹰却甘冒大险,利刀猛挥,相准一名脑袋即砍,那人尖声想叫,却哪躲得了大刀快劲,脑袋硬被砍飞空中。   四剑手见状厉吼,四人八掌猛击南宫鹰胸口,硬打得他暴退三数尺,喉头一甜,嘴角挂血,显然已受内伤,这还小事,后头两鞭猛抽,朱钢城那剑更划得他背脊战甲铁片裂开,连同白内翻出七寸伤口,鲜血直冒。   南宫鹰厉吼,左手反操长鞭,扣于手中,顾不得伤口疼痛,猛将长鞭扯揪过来,抵挡李铁头那鬼头刀,锵然一响,刀鞭无损,南宫鹰却趁机掠翻高空迫向李铁头背后,他左手拖带长鞭已缩得李铁头行动受阻。   就此一刹那,南宫鹰手中大刀猛砍过来,朱钢城想架刀救人,南宫鹰却舍鞭发掌,打得他翻退七八丈,李铁头行动虽较自由,然而南宫鹰势在必得,大刀更加猛劲切下,李铁头逃之不及,只有抽刀回封。   那大刀竟然威猛无比,猛将鬼头刀砍成两断,李铁头惊骇厉叫,大刀砍势不变,硬将他右手臂砍下,再往下切及胸腹十几寸长伤口,李铁头唉声未出,倒地抽搐几下,不知是昏倒亦或死亡,终于不动。   南宫鹰两招连砍两人,吓得这群高手心惊肉跳,他们似已感觉南宫鹰志在拚命,就算死,也要捞他们垫底,瞧他如此狠劲,再跟他硬拚,实让人觉得脑袋似粘不了脖颈上,还是采取游斗,等待另一波高手赶来再说。   他们不禁加大战局,迫得南宫鹰难以及时扑杀对方,战局自是陷入胶着,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从初更战至二更天。   南宫鹰勉强又砍死一名七星剑手,伤及双鞭侠,却也付出左大腿一道六寸长伤口,以及右肩头剑伤,他只能强忍,苦思如何宰杀这群恶徒。   还好杜九奇那边战况较有改善,在群龙无首之下,红军不知该战该走,硬是被飞鹰骑土拖缠逼迫,纵有浩大兵力,亦发挥不了作用,尤其在飞鹰骑士以一敌十口号下,已被逼得节节败退。   然而好景不长,二更天方过,复又见一批三数百名兵马涌来,那本是朱钢城口中之怒马堂救兵,红灯教徒不禁气势乍旺。喧声连天。   那朱钢城掠马过来,朝那怒马堂领军说道:“局势将定,只要收拾那些残兵即可!”   怒马堂将士照样穿上红衣,然而刚刚参战,未尝过苦头,B是一副傲岸不可一世模样,那快枪四侠更是霸道,在得知目标之后,喝令手下排开阵势,一路冲杀过来。   但见奔蹄滚滚,声势慑人,其威风气势,竟然不在猎鹰五十骑之下.难怪马群飞勃勃想逐鹿中原,怒马堂战士果然别有一套功夫。   南宫鹰见状心知大势已去,不得不架开两剑手,拼命往内圈移,准备弃城保人吧!   飞鹰骑士乍见怒马堂人马来势甚强,不敢大意,杜九奇喝声退后三十丈以掠阵,复又一声令下,数十骑反冲过来,双方交错于天音河界。乍见水花四溅,长枪刺处,各自惊叫,不少弟兄因受伤落马。   杜九奇惊心动魄,这群骑士竟然如此霸道,几乎是一比一地刺杀我方人马十数人,如此战法,不稍半刻钟,岂非全军覆没?   那左无忌更是面无血色,他想不出还有谁能训练如此强悍骑士,然而事实俱在,他不得不做牺牲打算,当下喝出口,引领骑士又想杀敌。   南宫鹰却及时赶来,喝吼道:“打出水花,回堡应战!”   大刀猛扫,任那怒马骑士多么了得,照样连砍四颗人头。   快枪五侠见状,惊心厉喝:“退后三十丈,弓箭伺候!”   怒马骑士训练有素,纷纷后退,复又抖起弓箭,猛地一波射来,两三百支利箭落如雨点,迫得南宫鹰大吼:“还不快退!”   引马冲前,大刀猛挥,挡去前排利箭,冲人对方阵区,逢人便砍,便砸,杀得对手一阵慌乱,快枪五侠,不得不喝令士兵再退五十丈,利箭再射!   那飞鹰骑士纵使勇猛,却哪禁得利箭威胁,纵使人身能躲,那怒马堂混蛋竟然违反作战规定,连马匹都射,眨眼间又折损十余骑,迫得杜九奇不得不遵照南宫鹰指示,策马天音河,打出水花以掩藏行踪。   然而怒马骑士的确威猛,箭术又不差,一波波乱射不停.迫得飞鹰骑士节节败退。   猝然一声厉吼,那水花穿处,一名断臂骑士猛冲出来,他胸口中箭,却仍咬牙硬撑.手中握把大刀疾砍拦劫利箭,一掠数十丈,又中两箭,他仍不止,狂马再催,迫向敌阵,快枪五侠惊骇,大叫射马!   淬然飞来十余箭,硬将马匹射死,那断臂人猛弹空中.相准那名快枪烂侠,就此劈冲下来。   那快枪侠一脸冷笑,猛地捅出快枪,直刺那人前腹穿后背,那人两眼发红,这还不死猛扑过来,将人撞倒地面。   身上利箭不知多少,尽往那人扑扣,刺得那人尖叫,以掌就打,断臂人更狠,硬是不退,张口猛咬快枪侠咽喉,一口下去,鲜血暴出,快枪侠两眼翻凸,猛叫想叫却叫不出声音,只听喉头咕咕直涌鲜血,那比阎王索命更缠得他骇惧直拍直抖。   另三名快枪侠但见兄弟受击,自是悲愤刺心,怒喝过来,三把长枪飞尽刺断臂人背部,更把他挑向空中,以解兄弟之危。   南宫鹰却见着那断臂人竟然是受伤的石木,他在中箭之后,竟然做此疯狂扑杀行动。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六章 雪中之爱     石木身如刺猬,他仍笑得出来:“少堡主……一比十,我赚到一个大的……”说完,口涌鲜血,始偏头死去。   “石木……”   南宫鹰泪水不禁涌流满面,猝然尖狂厉吼,整个人似若暴虎发疯,顾不得是人是马,大刀猛挥又挥,猛砍又砍,那像疯虎人羊群,一刀砍来尽是血飞向裂,一掌劈来更是肢飞手断,直若一轮滚动挂刀,辗滚过处,血肉成堆,哀声连连。   刹那间,南宫鹰已然犁出三十丈血道,宰杀数十名敌军,冲至快枪三骑,大刀猛砍,三种长枪全断,空中石木得以落地,他抓抢过来.抽掉所有利箭,反打敌军.泪水更流:“石木你是赚到了!”   猛又大喝,掠身而起,啸来青云宝马,将石木置于马背,吼了一声,宝马自知主人心意,悲嘶狂奔而退。   南宫鹰难挨兄弟丧命之痛,猛地吼声:“弃战回城——”   他不想再保住城堡,他只想保住所有兄弟性命啊!   这虽和当初牺牲到底决心有所误差,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真的只想兄弟们好好的活着啊!   城堡后山还有退路,就从那里逃吧!   南宫鹰又自吼退所有战士,自己却单枪匹马拦向所有攻来敌军。   那场面几乎太宽太广,他却宁可退到山区那长城跑马道缺口,镇在那里,任何想上飞鹰堡者,几乎得经过他身边二十丈距离不可!   一群飞鹰骑士瞧主人全身是伤,哪忍离去,然而南宫鹰就是强压命令,要人撤退。逼到后来,连守城的南宫剑都难忍眼泪,直叫:“哥,换我来行不行?你的伤……”   “我不行,你还行吗?”南宫鹰冷森道:“南宫家就只剩你我两人,总该有人留下,你自信能挡得了这批大军吗?挡不了是不是?我挡得了,你给我滚一边去!”   南宫剑泪水更涌:“我们一起走……”   “我当然要走,但总有个垫后!”   南宫鹰猛推弟弟后退,但见数把利箭射来,他猛挥砍去,无暇再理弟弟。   朱钢城又自冲及前头,冷笑不已:“每一个都别想走脱!”怒喝一声。“上!”   只见得弓箭手射出一波波利箭,不但射得南宫鹰手忙脚乱,快枪三侠右翼包抄,七星三剑客左翼包抄就要截断飞鹰骑士所有退路。   南宫鹰厉吼,猛冲快枪三侠,他已缠战多时,复因流血过多.气势渐弱,竟然无法一招劈杀敌人,甚而被三人围困起来。   朱钢城见机不可失,赶忙掠冲过去,赤阳宝剑猛砍再砍,实是迫得南宫鹰招法大乱,渐渐处于下风,哪还顾得封锁左翼人马?   就此缠战之下,左翼南宫剑以及受伤之杜九奇、左无忌、石刀等人,根本禁不了三剑手、双鞭侠及怒马堂勇士逼杀,已然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南宫鹰见状仍想挣扎脱身以救人,然而朱钢城更是狠猛,硬逼全身劲道,相准准那已砍过三次之缺口,赤阳剑再砍一记,锵然一响,坚硬如钢之仇环大刀从中断裂,气得南宫鹰双手开攻,想罩打朱钢城。   岂知快枪三侠趁此机会一枪猛捅其左大腿,逼得他疼痛下跪,朱钢城见势厉吼:“去死吧!”   宝剑就想砍下南宫鹰脑袋。   南宫鹰狠命相挡,却觉力不从心。   眼看危机顿现,利剑将砍人头之际,猝然一道青光射至,猛打朱钢城手中宝剑,锵然一响,硬将宝剑打偏,吓得朱钢城惊骇四下张望:“哪个混蛋!”   “你妈的王八蛋!”   南宫鹰但见难得机会出现,岂肯放过,手中半截大刀猛砍朱钢城右腿,活该他失神落魄,硬被大刀砍出七八寸伤口,若非南宫鹰左脚被刺,无法移位,若非大刀过短,否则朱钢城准要变成瘸子。   饶是如此,那刀照样砍得他脸色变青,尖痛厉叫如杀猪,顾不得刺客,一剑又想砍下南宫鹰脑袋。   黑暗中猝又打来青光,猛将利剑打偏,复见十数道黑影射来,那身形轻巧如燕,连翻十数筋斗,扑至南宫鹰面前,冷声喝出:“你妈的王八蛋!”   竟然是姑娘声音。   南宫鹰怔诧不已,想不出大漠为何有此武功高强女性?只见她伸手猛劈朱钢城及快枪三侠,掌劲过处,轻而易举打得四人落滚七八丈,如此神威,实属少见。   南宫鹰一声多谢姑娘,却难以瞧清她面目,原是蒙上黑巾,只能瞧及那双乌黑闪亮眼睛。   “快治伤吧!”   那姑娘含笑丢出一瓶金创药,喝着十数名手下攻向左翼那群肆无忌惮追兵。   南宫剑、杜九奇等人但见有人伸援手,感动得直叫老天有眼,飞鹰堡注定不该灭亡,两人就要拜礼道谢,姑娘乃道:“千百大军仍在,该逃就逃!”   敢情姑娘志在救人逃难,她们似乎亦无把握击退敌军。   杜九奇道:“只要打败敌方主将……”   却不知该不该开口再求人。   姑娘轻笑,仍想再说先逃为妙之际,突闻远山突然传出没命叫声:“少堡主,救兵到啦……”   那分明是范王不成熟的男童声音,捣得南宫鹰莫名不解,他何等名堂,竟然半天不到即搬来足以对抗千万大军之救兵?   心念未必,猝见东南山坡轰声大作,那霹雳雷霆震声,终也震醒南宫鹰,惊愕不已:   “这小子跑去请雷公炮助阵?”   竟然忘了这步棋,实在要命!   范王果然在情势不对劲之际,赶忙钻向山区那神秘桃花源.不必多说,只叫着飞鹰堡快完蛋,那雷公大将军和贾榜眼、弹簧侠,甚至银万金和银月都惊惶乱跳,分工合作扛起巨炮、弹药即赶来,架于东南山区。   那雷公大将军直道要轰哪儿要轰哪儿?范王直说见人就轰,那堆全是混蛋敌军,雷公大将军听得此话,更是高兴,果然可以大展威风。   一炮轰出,炸向正中心,那改良过的雷公弹。威力何等威猛,一坑二十丈,那即表示将有上百人被炸得稀烂,被炸伤更不计其数。   再一炮轰来,敌军死伤更惨不算,那马匹受到惊吓,纷纷嘶一啼乱窜,有的甚至逃开。   范王哪肯放过,直吼:“轰死他们,一直轰,不要停,这群狼心狗肺东西,竟然敢打飞鹰堡主意,简直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   “对!打狗也要看主人!”   雷公大将军正义凛然,猛加把劲,根本不必瞄多准,大约即炸,一时炮弹落如雨点,一颗轰开,又是一颗,任那敌军多威猛,哪能挡得了雷公弹威力,十余颗下来,死伤无数。   快枪三侠见状哪还敢再战,急喝手下快返!   怒马堂人马一退逃,七星门、青龙党甚至红灯教徒亦抢马奔逃。果真兵败如山倒,大难临头,各自保命要紧。   飞鹰堡众人见状,连连嘘出一口长气,整夜不断战敌、牺牲,终于有了戏剧性扭转,何等神奥而让人欣慰得直想落泪啊!   南宫鹰不断憨笑:“好家伙,好家伙!”   一声赞赏范王及时救驾,一声赞叹火炮了得,果然可抵千万兵。   “果真是好家伙!”   那临危救阵的蒙面姑娘轻轻走回南宫鹰面前,含笑道:“早知你有伏兵,我哪敢来?”   “姑娘别如此说!”南宫鹰干窘而笑:“这伏兵岂是我设的,你看我伤,该知我没说谎。”   “说的也是……”姑娘轻轻一笑:“不过,不管如何,飞鹰堡是安全了,我得走了,再见……”   拱手拜礼,姑娘就要领退手下。   南宫鹰急道:“姑娘能留下……留下姓名,也好日后答谢!”   “不必了……”   姑娘娇笑两声,想走,复又犹豫,始又说道:“或许有缘,我们可在仙女峰再见……”   说完,她一挥手,十余手下化成黑燕子飞身暗处,眨眼不见。   南宫鹰还想留人,但叫声未出,人已不见,他只好感激在心.念了几句仙女峰,待有机会,得亲自前去谢她。   此时火炮已炸得敌军落荒而逃,南宫鹰瞧着闪闪火花照处.尸横遍野,不禁感叹良多,让那罪魁祸首朱铜城逃逸,实是遗涡一千年!   勉强将金创药涂向伤口,一阵清凉,疼痛稍去之后,他始走向杜九奇等弟兄,感触一笑:“如何?伤的如何?”   杜九奇勉强挤出笑容:“还挺得住!”   身上至少十余刀痕,不想不觉得痛,这一想及,眉头不由皱起。   “快快疗伤!”南宫鹰喝向所有弟兄:“受伤者全带回堡疗伤,剩下的、……·都回去休息’   本想叫剩下的清理战场燃而如此苦战之下,谁又能全身而退,还是让他们休息,免得看来心里难过。   虽然飞鹰骑士伤残累累,但以寡敌众,且战胜此局之快感照样轰得他们心花大开,毕竟死里逃生,反败为胜滋味,的确人惊喜欲狂。   他们仍想留下来看火花.看敌人落荒而逃惨状,若非主人传命令,否则纵使有伤在身,他们照样想驭马杀敌以报前仇。   南宫鹰只好由他们欣赏去了,他转瞧火炮,那颗颗炸得光彩夺目玩意儿,果真是霸道非常,将来若能装个三数尊于城堡中哪还怕敌人千军万马攻来!   那范王自是着迷火炮威力,猛地指挥雷公将军轰退最后一名敌军之后,眼看已无人轰,遂想个名掌“最后一颗,轰向少堡主那头天空,放放礼炮以示庆祝如何?”   雷公大将军有得放炮.什么都好,闻言猛点头:“来颗特大号的。”   山坡地上居高临下,调整火炮角度并不困难。   弹簧侠、贾榜眼皆乐观成果,拼命移动炮车、炮管,配合雷公大将军调好角度,一颗特大火炮就要轰出。   站在一旁漂亮银月皱眉抽笑:“对着自家门口轰,有没有把握?”   那感觉就像自己站在火枪下,好像在玩命。   雷公大将军自是满口自信:“当然有把握,顶多差个三五丈而已!”   “三五丈足够炸死人哩!银月道:“还是调高些……·”   “不能高,再高就轰着城堡。”雷公将军道:“只能调低。”   “调低不是炸到人了?”银月还是不放心。   “要对自己有信心,高得刚刚好便是!”   雷公大将军的确对自己甚有信心,凝眼直瞄,相得既准又准之后,猛点引信,轰出弹丸直射飞鹰堡这头。   那快速咻声吓得飞鹰骑士脸色大变,南宫鹰惊叫:“有没搞错?轰到自家头顶?”   眼看弹丸的确又快又急射来,他大叫不好:“快躲!”   喝着命令,径自扑倒地面。   弹丸飞空而过,炸向半山腰奔马道,轰得地动山摇,喷土连连,众人早是心惊胆裂,这火炮简直要人命!   山坡那头几位玩过头家伙,但见炸弹未在预定位置爆炸,更是个个膛目结舌,一脸怔歉,怎会如此?   范王第一个发难,喝道:“你炸这什么弹?差点儿炸死人,叫我如何向少堡主解释?”   本想放礼炮,却变成真地,他头大如米斗。   雷公大将军尴尬直笑:“我忘了,弹丸非得着地才会爆炸……"“怎不早说!”范王斥笑:“害我以为能放火花,这下可溴了……”   不知该找何借口解释才好。   眼看对头奔来一匹快马,准是南宫鹰赶来兴师问罪,范王更是瘪笑不已。   那快骑果然是南宫鹰,他虽有伤在身,但想及这群怪物思想全非比常人,莫又做出惊人之举,把飞鹰堡当目标轰,情急之下已策马追来瞧瞧。   雷公大将军亦是窘笑难安:“这一炮轰得太准了,否则还有得救……’”   “怎么救?还好这么准,否则往上移是城堡,往下掉是人群!”范王斥笑:“我拿什么赔人家?”   急急奔马掠来。   雷公大将军等人束手而立,窘声道:“没得轰啦,我已经很满意了。”   南宫鹰掠身落马,急道:“那是我军,轰不得!”   范王干笑:“大将军知道,他只是建立信心而已。”   “建立信心?”南宫鹰诧然:“拿飞鹰堡来建立信心?”   范王干笑:“不错,谁那么有信心能准确得敢在城堡和人群之间下蛋?”   雷公大将军闻言猛点头,干笑道:“对对对!经此一轰,我已经信心十足!”   南宫鹰哭笑不得:“你拿飞鹰堡试信心?”   “对!”雷公大将军笑不合口:“这是很好目标!”   “千万别再试!”南宫鹰瘪困直笑:“以后要试,找别的目标试,拜托拜托!”   银月淡笑道:“以后应该把范王绑起来当目标试,是他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放烟火庆祝一下,炮弹才轰到那头去的!”   范王急声低叫不能说,然而银月还是抖了出来,迫得他面红耳赤,仁笑当场。   南宫鹰瞄眼:“又是你!”   范王干窘而笑:“我也是一番好意,谁知道雷公弹空中炸不开,才……才….,,“才把我脑袋当试验品!”南宫鹰斥了一声,转瞧雷公大将军,讪笑道:“下次要试信心,叫他头顶西瓜当目标便是!”   雷公大将军闻言欣笑:“没问题,我一定乐于接受!”   范王急道:“千万不可,我的人大小了,找个大一点儿的目标,那样你的信心会更强!”   雷公大将军黠笑:“胡说,目标越小,我信心越强!”   “那是打得中时!”范工干声道:“若是打不中,信心不就遭受严重打击?”   “放心,我一定打得中!”   雷公大将军一副信心十足模样。   “那我岂不完了?”范王摸着脑袋,几乎不保模样,转求南宫鹰:“少堡主可否将命令取消?”   “我看你还是买颗大西瓜较有保障吧!”   南宫鹰斥笑着,或许笑的太过火,牵动背脊深痛伤势,声音闷了下来。   银月本以为南宫鹰虽满身烂战甲,但那战甲可能挡去利刃,本身受伤不多、然而瞧他如此抽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始特别注意他那烂甲底下肌肤,这一瞧,不禁慌了手脚。“你全身都是伤?”   吓得两眼含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鹰勉强挤出笑容:“没事,已上了药!”   耍着双手,尽量不露痕迹。   银月仍不放心:“来了何人?怎欲亡飞鹰堡而后始甘心?且把你伤成这样子?”   南宫鹰道:“是朱钢城那家伙,他联合七星门、青龙党,还有怒马堂人马进犯,还好你们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立在一旁的小银万金眼睛一亮:“怒马堂也参加?那已成死对头,我们可以去抢金山了吧?”   “当然要抢。”南宫鹰道:“不过得等飞鹰堡元气恢复之后。”“却不知何时能恢复?”银万金稍泄气。   “很快!不会让你失望!”南宫鹰道:“你回去告诉沈大娘,我跟怒马堂梁子结定了,叫她等着报仇!”   “她一定喜欢听此答案!”   银万金欣笑起来,或许又能从沈大娘口中套点什么消息吧!   南宫鹰又和众人交谈几句,大都夸赞火炮厉害,自是换来众人得意笑声。   他注视火炮,已照着原先所说,弹簧中间加铁杆,效果大增,炮筒亦换成四段扭锁结合而成,该是今晚能顺利扛炮于此之最大因素。   他甚满意,现在要求雷公大将军等人朝越小越轻,火力越大越佳。大将军自是乐见成果,猛点头表示没问题。   他道:“你们是飞鹰堡最大伏兵,一定要保守秘密,等火炮研制成功,再叱咤风云!”   语气间让他们感觉出自己是多么重要。   雷公大将军毫无异议,弹簧客毛豆亦赶着想回去研究。   贾榜眼问及哥哥,南宫鹰说他在研究新秘方,很快即可回去,贾榜眼也没意见,银万金想急于讨好沈大娘,不愿留在这里。唯有银月稍有幽怨,何况南宫鹰又有伤在身,她很难走得开。   南宫鹰甚是歉意,暗自偷偷告诉她,战事剧了,还须料理善后,待一切就绪,立刻接她回来过冬。   银月但闻“过冬”两字,已是心花大开,才怀情不舍地走人。   南宫鹰不放心,将宝马让予她,并要范王护送这群奇人返回桃花源。   待人走远并消逝天音河源时,他始转身瞧向偌大草原。   这本是芳草鲜美,牛羊成群,天河源流的美景佳地,此时尸横遍野,血腥扑鼻,着实让人感慨战争残酷。   然而又能如何呢?身处乱世,谁又能幸免于难?   冷月仍在,天空一片墨洗,忽而飘起淡淡雪花,轻轻地,柔柔地,却满怀悲凉的想掩去那血腥痕迹……   光是处理战场尸体,已耗去三天时间,幸好火炮炸出不少坑洞,借此掩埋,减去不少工夫。   算算人数,敌军竟然损失千余人以上,虽然火炮功不可没,但飞鹰骑士奋勇杀敌更让人歌功颂德,钦佩万分。毕竟百余骑能缠战接近两千余名强敌,如此气魄,古今少有,何况还打了胜仗?   飞鹰骑士一共折损八十七人,受伤六十余人,算起来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为纪念此战役,南宫鹰特于后山设立英雄冢,名字刻得最大该是“石木”这位贴身护卫,竟然身中三十余箭还不死!如此神勇,直叫南宫鹰心疼且敬佩,追封他为“飞鹰战魂”   以永世纪念。   一切战况,祭丧,以至于养疗伤,足足耗去七天时间。   七天后,飞鹰堡始较恢复正常。   一切渐渐上轨道。   虽然只剩下不到百人,然而南宫鹰已没有准备再接收事后感到良心不安而抛弃老婆返回的昔日手下。   毕竟经此战后,对那些人已感到生疏——当弟兄苦战时你不在,现在没事了,回来做啥?   那些人有的把头痛哭,有的苦苦哀求,都打不动南宫鹰心灵,至于现在是不行!一定不行!   杜九奇则较为理智,他知道飞鹰堡终究还是要征招人手,旧属总比新兵好,只要能真心仟悔,那份感情仍旧牵引着。他暗中建议,何不转往加人方君羽总管那头,日子一久,谁还会再在乎已往种种?   那群悔过之兵这才得救似地纷纷拜谢离去。终也为南宫鹰解决了一道难题。   十天后。   方君羽领骑二十名匆匆赶回飞鹰堡。   他脸色吃重,不断瞧着大草原那残留战后蛛丝马迹,除了碧血,仍见及不少断指、断腿、烂甲、裂盔,变形兵刃,一股惨烈战争浮影紧扣心弦。   他实在想不出传言飞鹰骑士以百名战将几乎杀尽红灯、七星、青龙、怒马堂四派精英千余名的不可思议战争是如何取胜的?   然而事实俱在,他感动那股惊天地泣鬼神战役,更为自己来不及参战而苦恼自责。   南宫鹰却含笑风声迎接于奔马道前,第一句话竟然问及:“油炼得如何?”   本是书生本色的方君羽,此时已是满脸胡碴,他冷道:“拚命为何不找我们?那头弟兄已经大发牢骚!”   南宫鹰尴尬道:“能找,还会忘记吗?只是时间太急,根本来不及让你们参战!”目光移向二十骑勇士,歉意更浓。   二十骑却良心难安,纷纷拱手请罪,无法为飞鹰堡尽命,而使其他弟兄牺牲。   南宫鹰道:“不要再提牺牲,飞鹰堡现在最怕听到这两字,你们能守住黑油河,功劳照样伟大,那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方君羽瞄眼:“老巢都没了,还要命根子何用!”   “事实证明,老巢仍在!”南宫鹰欣笑:“命根子也在!”   方君羽瞄向他全身几乎被绷带捆得肿肥一大圈的惨状,冷道:“这就是你保护老巢的方法?”   南宫鹰干笑:“我是九命怪鹰,死不掉的,不谈这,贾状元炼的油如何?”   目光瞄向二十骑后头那第二十骑,鞍旁绑着两大铜制桶子,该是装了油没错。   方君羽对他莫可奈何,遂招手,一骑士将马匹牵来,南宫鹰迫不及待打开油桶,渗出淡淡桂花清香,闻得他心花怒放:“当真炼成了?”   方君羽含笑道:“若装了炼油器,每天可产一百桶,他说以此货色,每升可卖一两银子,以每桶一百升计,一天可赚一万两银子!”   “哇!那不是发了吗?”   南宫鹰激动得想尖叫,但叫声方出,肌肉收缩,牵动全身伤势,痛得他猛断叫声,再也不敢得意忘形。   方君羽道:“别高兴太早,这得运到中原才能卖此价码,而且还得扣除运费,人事开销,大概减个三分之一利润吧?”   “就算减一半又如何?”南宫鹰甚是得意:“多装一台炼油器不就补回来?”越想越高兴:“反正油水不断,钱财自是滚滚!咱们发定了,快快上来,咱们研究如何进行运补计划!”   跳上那运油健马,即往长城般奔马道驰去。   方君羽追在后头:“最重要还是得防四大门派切断财路!”   二十骑紧跟其后。   “我当然知道!”南宫鹰道:“十天前那场战役,不是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传言如此;”方君羽道:“可是红灯教似乎仍保有不少实力。”   南宫鹰冷笑:“他敢再来,我就轰死他!”   方君羽道:“怕的就是他们不再来,而专对运送油车下手,如此一来,咱们还是受到损害!”   “你意思是说,得摆平对方而后始可运油?”南宫鹰问。   方君羽道:“至少人马要足够自保吧!”   南宫鹰一愣,城中兵只剩百人左右,勉强可以守城,若分派出去,简直弱得不堪一击,这问题实在头大:“你是说还得招兵买马?”   “可能的话……”   方君羽自知逃兵一事对主人伤害甚大,不愿强加压力,以免引起反弹。   “是要征招人马,可是……哪里找得了可靠之人?”   南宫鹰不敢想象那群背叛男人模样,反而想起那天蒙面前来解危的娘子军,不禁哺哺自语:“或许女人会比较可靠些……”   “女人?”方君羽不解:“少堡主想找女人负责运油?”   “呃……·说说而已!”南宫鹰干笑道:“征人之事,等计划好如何安排运油后再说,先进去展示新财源如何?”   眼看大门已近,他掠马人内,立即招来手下,要他们扛出大油鼎,准备展现成果。   “把全部兄弟找来,看看飞鹰堡挖到的新宝藏!”   南宫鹰迫不及待叫出弟弟、杜九奇、左无忌、石刀以及所有弟兄围往大广场十他则边解下油桶,边往油鼎倒去,笑声更浓:“请闻飞鹰一号桂花香油!”   一群人见着清水似燃油,颇为好奇凑了过来,当然,他们已发现方君羽归来,双方相互激情一阵,话题还是转往桂花香油。   南宫鹰道:“说真的,我很想把它当成桂花香酒喝呢!太纯了!”   方君羽道:“若真如此,岂非造成惨剧?”   “被它毒死也甘心!”南宫鹰突发奇想:“能不能把它真的炼成酒?”   众人一阵轻笑,少堡主未免对此东西存有太多幻想了。   方君羽淡笑道:“这方法还得等你发明;能弄出桂花香油已顶了不起,还要变酒喝?实在伟大!”   南宫鹰稍窘一笑,自己的确有了走火入魔倾向,摆摆手:“不谈酒事,谈油事,这油点燃后,芳香四溢,且毫无黑烟,一升可卖一两银子,飞鹰堡将来事业全靠它了!”   说完,南宫鹰找来棉条,插入油鼎,留约三寸于外,打着人折子,立即点向棉条,轰地一声,火花冒起,不是一般油烟浑黄带烟,而是晶亮如颗绿宝石闪动,煞是好看。   尤其燃烧后所散发出来之香气,更让人如人花丛般舒畅已极。   “闻到这种油,你们会不会买?”南宫鹰喝道:“不要多想,快回答!”   杜九奇点头:一定会,太吸引人了!”   左无忌道:“或许会买一点儿吧,让家人见识见识也好!”   石刀较为憨厚,却也点头:“买它像买桂花香,过年过节时可以用吧……”   几名骑士亦表示多少会买一点儿。   南宫鹰立即点头叫好:“就是这样,所以我说它跟黄金差不多珍贵,诸位现在相信吧?”   众人一致同意南宫鹰看法。   然而最大原因还是在于运送以及买卖问题。   南宫鹰道:“负责买卖并无困难,难的在于运送这东西,要是以前,或而立即可行,现在……还得从长计议……”   众人心头不禁沉重起来,偌大一个飞鹰堡剩下不到百人,的确令人感伤。   左无忌道:“属下可找海老要人,他该能补足猎鹰五十骑人数!”   想及五十骑折损一半,他早有此计划。   南宫鹰道:“海老让出桃花源后去了哪里?那头还有多少人?全部调来行吗?”   海老支持他接收飞鹰堡,一直是他最尊重长者,相对的,他当然信得过海老那边的人,就像猎鹰五十骑,始终忠心耿耿。   左无忌道:“海老说要到流花河那边,不知有何目的,但属下必可寻得,照正常,海老身边该有百人左右吧。”   闻及流花河,南宫鹰不禁想起沈大娘口中的金矿,莫非海老亦有所觉而亲自探查?然而补充兵源亦十分重要,遂道:“你去请海老,最好将人手一起弄回,毕竟飞鹰堡需要更多人照顾。”   左无忌点头:“属下这就去!”说着就想拜退。   “等等!”   南宫鹰叫住他,这位忠心战友总是一板一眼,然而自己总要替他跟妹妹想啊!   自从把妹妹从钢城十八村救回之后,妹妹已对他情有独钟,又怎能在他伤势未复之下派他出任务?莫要疼死妹妹心肝才好:“你先养好伤再说,此事不急!”   “可是本门非常缺人手……”   “既然知道,你还走叩南宫鹰道:“留下来,等弟兄养好伤再”走!”   如此以飞鹰堡安危扣住他,左无忌再也不敢不遵,拱手应是,默立一旁。   南宫鹰这才满意一笑,道:“剩下的,也去找人吧!杜师爷,你不是教那些悔过者投靠铜城十八村吗?我看你们都自由发挥吧,谁无朋友?我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所找回来的人。”   此语一出,剩下几十名弟兄心情顿开,他们的确有犯错好友,然而那只是一时迷失,反正事情已熬过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杜九奇于声道:“此事终也瞒不了少堡主……”   “谁又忍心呢!’,南宫鹰轻:“希望将来不会再发生此事才好。备酒席吧,替方总管接风,因为他不久又得赶回去。”   方君羽直摇头说不必,但在南宫鹰坚持下,终于设筵广场,近百名弟兄第一次为战后而庆祝,气氛稍热闹,然而大都有伤在身,不能饮酒过度,轻酌即止。   方君羽仍是感激受此招待。在午宴过后,很快负起重任;复领二十骑奔掠北方,守他黑油河去了。   南宫鹰则指示将油鼎抬至飞天阁后,一直在阁中沉思,今后将如何进行复帮大计。   是夜。   天空飘起细雨,沾上屋瓦,凝结成薄薄冰面,还记得小时候,最是喜欢跳上屋顶踩这薄冰,引来一阵阵叭叭响声,亦或把薄冰当飞盘射,有一次还打得姐姐满脸是冰呢!   南宫鹰不禁想起嫁给马群飞的姐姐。   她还好吗?   马君飞摆明要整飞鹰堡,又将如何对付她呢?还有那发疯的父亲!   南宫鹰渐渐走出城堡,踩在奔马道旁那凹凸有致的石栏,这似乎跟万里长城一样的结构。   父亲老是把它当中原踩,口中更念念不忘要征服中原,征服大漠,结果落得如此下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马群飞当真已开始进军中原?   他会对飞鹰堡采取什么态度?   总得花时间去探查一番……还有北方的柳红灯,竟然收留、纵容朱钢城搞此把戏,就算要收拾大漠,也得向他先下手,方能收镇慑之效。   他忽而想及,当初为何不留下那些妖女,在情急之中派出去,说不定造成更大效果,就像本门弟子一样,抱着她们,什么都不重要了……   心绪不断转念中,他已快行至半山腰的白石居。   说来好笑,雷公大将军那炮弹正巧落于这附近,只要把奔马道稍转弯,再放个水,竟然变成小湖,凭添几许美景。   他想在明春种满红莲,待花开时节必定景色恰人。   他看得出神。   忽然间,似有薄冰被踩破之淡淡细声传出。   “谁?”   敏捷的南宫鹰虽受伤,听力仍在,猛地转向发声处,忽见得一株矮梅左侧站着一位黑衣蒙面女子。   “是你!,,   南宫鹰对那晶亮且充满感情的大眼睛印象犹新,她正是救自己免于受朱铜城修理的蒙面姑娘。   那姑娘淡然一笑,声似银铃悦耳已极:“你还认得我?”   “当然认得广’南宫鹰欣笑道:“姑娘恩情如山高,在下岂可忘记!”   “哦?”姑娘笑声更甜:“要是你知道我是谁,恐怕就没这种感觉了……”   “怎会!”南宫鹰认真说道:“我不是那种人!”   “你当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姑娘道:“我只是说我身分对你是种负担!”   南宫鹰僵然一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水仙好了!”姑娘慢步走向小湖,淡笑道:“希望有朝一日,这里能种满水仙花……”   “只要姑娘愿意,在下立即亲自下种,过了冬就开……”   南宫鹰倒是真心想这么做。   “哦?对我这么好?”水仙姑娘眯着笑眼:“该不会只为了感恩图报吧?”   “若真如此,有何不可?”   南宫鹰也不知自己是否存有此心,他总觉得这女子跟银月差不多,都有一双让人无法抗拒眼神。   水仙姑娘淡笑道:“我不要你感恩,我只要你的人!”   “我?要我?”南宫鹰觉得突兀且想笑:“姑娘要我何用?”   “不晓得,只是觉得好玩!”水仙笑得神秘:“奇怪,你不是说要去找我,怎么没来呢?   “呃……·我正想去啊……”   “真的?”   “在下不需撒谎。”   “我相信你……”水仙姑娘淡笑着:呃那……陪我走一段吧,算报答我思情好了……”   南宫鹰反而觉得窘困:“姑娘说笑了,在下自该招待您才对,不知姑娘欲往何处?”   “当真?”   “你似乎很会怀疑人家?”   “阶…··”水仙姑娘歉声一笑:“我错了,对不起,我等你兴起便是。”   “如果姑娘能将真实面目呈现,或许我诗兴会更浓!”   南宫鹰的确想看她真面目。   “你当真想看我?”   “嗯!”   “要是我长得很丑,岂非让你失望而大杀风景?”   一我想你的心是漂亮的。”   “你真会说话……”水仙姑娘娇笑着:“其实你该先问我来历,再决定要不要看我脸面,那样会来得自在些。”   南宫鹰淡笑:“姑娘肯说吗?”   此语一出,水仙姑娘不由稍稍静默下来,似在思考,亦似在决定什么。终于泛着淡淡红云,说道:“其实你用心想,应该想得出我的来历……”   “幄?”南宫鹰不禁回忆,她曾透露过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没听过,我约你在仙女峰见面?”   “仙女峰?……这跟你有何关系?”   南宫鹰心念一闪,惊诧地望着这位几乎清纯得毫无暇疵的女子,惊愕道:“你会是……”   ·名错!”   水仙姑娘两眼凝神直瞪南宫鹰,想瞧他反应,声音稍冷道:一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女人,是朱钢城从中原买回来,准备用来迷死你的妓女!”   “你当真是?”   南宫鹰更是惊诧,没想到对她一直感觉不错的女子,会是如此出身!   水仙姑娘甚是冷静:“不必再怀疑,我就在这里,我长得很美,我有美丽尖耸的乳子,我有洁白无暇的肌肤,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是你的人,因为我是负责来迷惑你的女人……””   她轻轻站直,夜雪反射下,那尖挺胸脯的确十分迷人,她却显得如此自然,就像在侍候老公般,只差没靠上去。   “你……我……不可能……”   南宫鹰不知在压抑什么?一张脸已红透耳根。   水仙姑娘娇声一笑,果真靠向南宫鹰:一不必客气。我本来就是为男人而活,你如果喜欢,可以把我抱紧,甚至吃了我……”   南宫鹰全身发抖,这女子简直是调情高手,光靠过来那涌着莫大女性魅力,柔弱无骨,温柔可人得让人不自觉想捏她一把,尤其身上那股特有淡淡香气,更让人闻之而对她产生特殊幻想。   “不可,姑娘……”   南宫鹰差点儿拥抱她,然而,那似乎是过于激动而弄痛伤口,只这么一点点,却逼得他做出理智选择,轻轻推开这要命姑娘。   水仙姑娘仍不死心,含笑道:“不必对我客气,就当报我恩情好了!”   这是什么报恩方式!   南宫鹰不禁更窘,连连叫着不可不可,却满脑子窘涩。   “或许你是未看清我面的原因吧?”水仙淡声一笑:“对不起,让你难以抉择,我这就拿下面纱……”说着伸手往脸纱摘去。   “不,不要……”南宫鹰还在阻止什么。   水仙姑娘已经一手揪开蒙面黑纱,那晶黑亮丽秀发甩开,哇呀老天!这简直是一张无法形容美丽的绝世脸容1   那恰到好处的五官长得如此佳巧、直若出水蓉莲般一尘不染,飞月眉下那双晶莹清澈眼眸不知充满多少智慧与柔情,配上长长烁动睫毛,一眨一问之间竟又如此楚楚动人而风情万种。   灵巧的尖鼻耸出个性般格调,艳红的樱唇溶现在吹弹可破的的洁白肌肤间,直若雪里红玉般鲜亮,勾起那微抿笑意,似娇带媚还羞,简直扣人心弦。   这都不算什么,更让人心动者,是她那雍容华贵气质,那根本是王公贵族才能造就而符合人们心中幻想的高贵公主,不就是这般模样吗?   她跟银月最大不同即在此,银月似匹脱缰野马,充满着野性之美,水仙却如王者之尊,摆在任何地方,她总是昂扬出众,似乎世间任何美女都压不倒她。   如此女子,又怎会是妓女呢?   南宫鹰看得痴呆,早忘了该想想这问题。   水仙姑娘轻掠着秀发,含娇一笑:“现在,你不会嫌弃我了吧?”   “我……呢……”南宫鹰嫩脸更红。   “怎么?我要是男人,有如此动人的女人甘心献身,拼了老命,我也会要她啊!”水仙姑娘话中充满挑逗,笑声更是迷人。   “我,可是……”南宫鹰身躯不由轻轻科颤,他也是男人,也有正常反应。   “不必压抑自己,我说过,我是来迷你的,也是来献身的,只要能迷住你,那是我的无上光荣啊!”   水仙姑娘终于靠向南宫鹰,盈盈轻笑:“抱紧我,我需要你的爱怜!”   南宫鹰双手仍抽抖,然而在水仙姑娘把他双手抓来扣在自己柔弱无骨腰际之后,他再也没有放开。   “对嘛!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们都是正常人,让我们共同享受这冰天雪地,冻得清新脱俗而又热情如火的爱情如何?”   水仙当真挽向南宫鹰脖子,张着充满感情樱唇吻了过去。   南宫鹰没有拒绝,他已欲火焚身,诚如她所说,任何正常男人碰上她这种美丽大方女人都无法抗拒。   而且这女人又是如此懂得浪漫风情啊!   他终于把持不住,反吻这要命女郎,管她什么妓女,管她什么勾引,他只要征服她,拥有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已无暇再想银月之事,毕竟此时,他完全被这充满热火女郎所迷。   于是两片唇深深吸引着、吻着,吸在心灵的是那奔涛如火的天雷,吻在唇舌的是那地火,触着触着就要崩裂之际。   水仙突然推开身边男人,如舞莲花般旋着旋着,那衣衫随之飞起,舞动满天雪花跟着旋飞,那银亮如星雪花中缠飞着软柔罗衫,越旋越快,那黑罗衫竟然旋而飞出,扣开那赤裸得几乎完美无暇姛体。   水仙终于褪光衣衫,她没穿肚兜,一身光溜溜地旋飞在飞花雪中,那无尽完美身涌现少女无尽动人媚力,南宫鹰不禁两眼发直,从未幻想过的绮梦奇景竟然呈现得如此逼真?   水仙族立雪中,定在那里,含情注视情人,她热唇微嘟,充满挑逗,她双手稍掩私处,却又显得如此含蓄。   唯有那尖耸得亭亭玉立酥胸,竟在她微喘呼吸中起伏隐隐颤动,那粉得快嫩出水来的乳尖,更是扣引着少女特有的原始魁力。   她在等待,在喘息,在轻吟。   南宫鹰终于忍不住,猛地冲过去,硬将女人抱满怀。   于是天雷当真勾动地火,那男人亲她,吻她,那女人迎他拥他,心灵交错深处,尽在那神秘莫测接触点上!吻着、拥着、滚着,从天南滚到地北,从冰天滚到雪地,蛇也似地扭在一起,再也化不开,解不了,恨不得溶尽两人身骨血肉揉成一团,永生永世不再分开!   就在那女子轻轻微颤呻吟中,男人掳获了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灵,她的魂,双方缠着、扭着、颤着,无尽享受地吟着,那痉挛不段抽搐引动两人深深扣在一起……扣得那心灵跟肉体探碎成彩蝶般飘飞……   终于,那最尖呻吟过后,女子晕迷眼眸渗出晶莹轻泪,她不动,任由男子伏在身上热汗滚滚落肩胸。   那是征服之下的汗水,竟然跟泪水同样晶亮。   她轻轻拭去泪水,换来一副满足笑容再紧紧抱住男人,享受那期盼已久的温存……   直到……体热将尽……欲火已降,冰雪冷意侵蚀人身之际,他俩方自有所感觉……   “对不起……”   南宫鹰窘羞地亲向女人额头,默默地抬回衣服,想替女人穿上,却又不好意思,窘脸更红。   水仙则虽窘羞,但凝了南宫鹰一眼,深深吸口气,心一横,笑出无所谓脸容,道声“没关系”,伸手接来衣衫,先罩住赤裸身躯,再掩至隐秘处慢慢穿着。   南宫鹰仍呆看这位漂亮得几乎无法形容女子,心头一阵迷悯,老实说,他多么愿意让她所迷啊!   水仙姑娘很快穿妥衣衫,恢复往常装扮,只是未蒙上面巾,含笑走出来,忽见南宫鹰仍未穿衣衫,终也窘红脸容,干涩说声:“你不怕冷?”别过头瞧向他处。   南宫鹰这才知道失态。困窘又叫:“对不起!”赶忙穿衫着裤,眨眼穿妥始又僵涩叫声:“对不起,失态了!”   “没关系,习惯就好啦!”水仙姑娘装作若无其事走来,笑脸仍是那么甜蜜:“你……   ··被我迷住了没有?”   “我……”南宫鹰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没被迷住,又怎会跟她发生关系:“你真的是朱铜城派来的?”   “你说呢?”   “希望不是!”   “为什么是‘希望’?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我宁愿被你所迷!”南宫鹰鼓起勇气说出此话。   “幄?差别在哪儿?在于我是不是妓女?”   “不,不是这意思!南宫鹰急道:“我怕你另有用意,所以……”   “这么说……”水仙轻轻轻笑黠笑“‘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妓女了?”   “我还在乎什么?都已跟你发生关系了……”   “我是说,你会不会娶我?”水仙有逼人意味。   “如果你对我有感情。”南宫鹰毫不考虑:“我会!”   “真的?”水仙眯眼睛:“那银月姑娘呢?”   “她?”南宫鹰这才想到银月,他本已对她有所默许,谁知竟然发生这种事,一时已乱了方寸,不知如何取舍。   “怎么,答不出来了?”   水仙看好戏般瞄着男人,笑的弄黠而神秘。   “我……我可能会取得她的谅解……”   “要是她不接纳我呢?”   南宫鹰深深吸气,做出最大决定:“我该对你说什么?如果你对我有感情?”   “不要作决定!”水仙急忙伸手制止,她含笑道:“我不想让你添麻烦,你还是先跟银月研究研究再说,我说过,你可以占有我,却不必负什么责任,我是专程来迷你的,现在我证实了我的魅力,我也心满意足了,至于谈婚论嫁,留在以后再说吧!”   南宫鹰怔愕:“你当真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能在乎什么?”   “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若没有,怎会来迷你?”   “你到底是不是……朱钢城派来的?”南宫鹰差点喊出“妓女”两字,临时赶忙煞住。   水仙嫣然一笑:“是,也不是!这很重要吗?”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救我?”。   “忍不住被你所迷啊!”   “可是,你却说是朱铜城所派来的手下??’南宫鹰一直想不通此点。   水仙笑的甚甜:“好吧,我说个道理,你爱信不信,我就没办法啦!”轻笑几声才道:   “这次任务全是朱铜城一人搞的鬼,跟红灯教完全无关!”   “怎么可能!”南宫鹰根本难以相信:“那几乎全是红灯教装束,还有李铁头不是投靠红灯教?”   “谁说的,他只是躲在红灯教势力范围而已!”   “就算如此,红灯教数百,甚至上千兵马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朱铜城自行假借命令调动大军!”   “你以为柳红灯是笨蛋?”南宫鹰冷道:“如果未经他同意或默许,朱铜城能调得动他军队?”   水仙讪笑道:“他的确是笨蛋!”嫣然一笑:“不谈他啦!你不是想卖什么油?那就去卖,我和姐妹们会暗中保护!”   南宫鹰道:“你到底是何身分?你是不是红灯教的人?”   水仙姑娘欣笑:“如果是,我又怎可帮你忙?”   南宫鹰被要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已几乎接近乞求道:“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我说了你又不信!”   “好,我信!”   “这种强迫自己相信之语,我能信吗?”水仙姑娘含情一笑:“你认真去办你的事便是,不要对我多作猜疑,你只记着有我这么一个人就够了,我会温存、回忆这段情,谢谢你赴这浪漫雪山约会,再见!”   说完,水仙姑娘蒙上面纱,掠身而起,飞向山峰那头。   “姑娘……,,   南宫鹰想追,但追着了又何用?如不说,逼死她也得不到答案,然而这女子奇异行径,已搅得南宫鹰心绪大乱。   说她是朱铜城的人,她却倒打朱铜城一耙,说她不是,她又自称是妓女,被朱铜城从中原买来小   可是妓女有长得如此漂亮高贵的吗?可是她若不是妓女,又怎会大方得自动献身?而且走得如此洒脱?   若说这是梦境,根本没发生过,可是那缠绵感觉竟是如此真实,尤其那交错滚缠的痕迹,明明从峰顶一直滚到这坎角处,记忆新得还会烫人呢!   南宫鹰瞧着缠绵过后的那堆雪迹,一时又族人那浪漫情怀之中——雪中之爱,竟然让人如此怦然心动而回味无穷。   他不自觉地走去,蹲身下来,仍想触摸那刻骨铭心感觉。   忽而,他发现瑞雪晶白中落出殷红斑闪闪,他疑惑拨去覆在上面的积雪,血斑更形清楚,且渗如巴掌大。   他惊心不已,会是自己身上伤口裂渗出来之鲜血?猛地摸向自身伤痕,却都结痴生疤,根本不可能再裂开。   那会是水仙身上的?。   “她是处女?”   南宫鹰整个人似被烙着一记红铁,僵硬当场,两眼直瞪那瑞白雪面上的那堆红痕,除了守身如玉处女,又怎会出现此状况啊!   她根本不是妓女!就算是,也不是陪人睡觉那种!   然而,她又为何如此大方献出处女之身?   她当真只想试试自己魅力?   亦或是,她不想结婚,只要孩子!   还是……   千方个还是,却没有一个能找出满意答案。   “水仙啊!你整惨我了!”   南宫鹰哭笑不得,平白占了人家便宜,却落个失魂落魄模样,难道是上苍惩罚?亦或是命运在考验自己?   他猛地喝声而起,撞向山峰,来回冲奔十几趟,泄出胸腔那口闷郁之气,脑袋始较为清醒。   他得重新思考,否则将陷入死胡同之中。   水仙她一定不是妓女!而且一定是在帮助自己!   南宫鹰勉强做此两点结论。其他像是对于红灯教以及朱钢城之间关系,还是等范通回来再说吧2   否则再想下去,他非得神经错乱不可!   轻轻瞧向那象征处女般的血斑,南宫鹰感触良多,一场冰雪激情之爱,已然叫他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他轻轻发掌,将那带红冰雪拨向空中,一时宣散开来,变成雪花般飘飞,那不是水仙最爱的美景吗?   雪花飘向无尽处,或而绽落冰面,发出晶红化亮光彩,何等净洁无暇而引人迷思啊!   直到另一批瑞雪掩去所有红痕,南宫鹰始怅然步下雪山,留下一道深深足印,再难踩平……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七章 九鹰红城     足足闷了一天一夜,南宫鹰始较为开朗起来。   他驻足于白石居前那和水仙姑娘相遇的小湖边。   他已决定将此湖命名为水仙湖,并且将植满水仙,期待有朝一日,花开簇簇,或而佳人将现吧!   观赏湖光水色之后,他开始耍起招式,毕竟养伤十余日,骨头都快发酸,趁着伤口结痴之际,练它几招疏活筋骨便是。   这一耍,心情更形开朗,不禁喝喝有声,招式更形威猛,神经老人所传秘功对他助益甚大。   老实说,半月前之天音河大战,全靠此功所赐,南宫鹰不禁心存感激,或而有了——练就练吧!偶而神经过重敏说不定人生更有趣呢!   他试着想全心全意开练,但那股期待又怕伤害心情,还是让他有得挣扎。   练了一套无影拳之后,山下忽而奔来一名士兵,拜礼说道:“禀少堡主,有一妇人求见!”   “妇人?”南宫鹰惊愕收招,赶忙往山下瞧去,但见此人身着村妇装束,并无江湖味道,倒让他意外,怎会有村妇找上门:“她指名要见我?”   “正是。”   “其它没说什么?”   “她说带了怒马堂主的礼物。”   那分明是马群飞派来使者。   南宫鹰更是诧然,一向精明的马群飞怎会派个不起眼的小妇人前来?除非此人身分特殊。   “莫非她是……”南宫鹰突然想到什么,急道:“快请!”   等不及了,干脆抓起因练功而丢在一旁的青衫袍套在身上,急追下来。   聊妇远远望着南宫鹰前来,虽感不自在,却挺着胆量立在那儿,瞧她大约三十四五岁左右,身材娇小玲珑却有村妇惯有之健朗,脸面似经过岁月之苦,已留下淡淡斑痕,然而仔细礁瞧,仍能瞧出她年轻时颇惧姿色一面,较平凡五官中瞧有眼神甚为坚毅,大概是历尽风霜所磨练出来的世故眼神吧!   “该是范大嫂吧?”   南宫鹰迎去,心想此时除了范通之妻能让马群飞派为大使前来谈判之外,恐怕已无任何村妇能担当此重任了。   他含笑走近,瞧及村妇脸容,竟然和范王有几分神似,尤其眼神,抹去岁月之冷沉,自也现出风趣精明一面。   那村妇赶忙拜礼:“小妇人见过少堡主!”   “不必多礼,告诉我,你是不是范大嫂?”   “是范王的妈……”   那不就正正中中的范大嫂了吗?   南宫鹰欣喜不已,自己一直想替范通父子尽点心意,然而却毫无机会,没想到马群飞却耍了这么一招,不管如何,能接回范大嫂,乃是莫大喜讯,他赶忙前去想提包袱以减轻负担。   “大嫂终于归来,范王必定高兴极了!快请快请!”   乍见南宫鹰如此尊重,范大嫂倒是受宠若惊,急忙又抢回包袱,惊笑道:“不可,还是我来,没想到老头在飞鹰堡混得有声有色,那么让少堡主照顾……”   南宫鹰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分彼此?”   “私底下可以吧,现在是公事,我可代表怒马堂,少堡主怎可替怒马堂之人提包袱?”   如此一说,南宫鹰反而不好意思,遂道:“那就请大嫂到堡中坐坐,等交代马群飞之事再说了!”   当下亲自开道,迎她进堡,安置于大厅左侧本是贵宾席坐下,他乃召出杜九奇和弟弟,准备了解马群飞在耍何名毛   在引介过后,南宫剑和杜九奇对这位秘探夫人颇为尊敬好奇,纷纷待之于大礼,范大嫂还是受宠若惊,但她似乎见过场面,还算能处之泰然。   待众人坐定之后,南宫鹰始道:“不知马群飞为何找上大嫂当使者?”   范大嫂道:“直接原因不详,小妇人只知堂主召见,乃想放我跟丈夫团圆,并托带一份礼和信件,如此而已。”   南宫鹰道:“大嫂不知怒马堂进犯飞鹰堡一事?”   范大嫂道:“本是不知,但出了流花河,传言不少,已探知一二,小妇人才大略知道马群飞乃把我当礼物送给飞鹰堡,不知少堡主收是不收?”   “当然收,还求之不得呢!”南宫鹰轻笑着:“大嫂别见外才是!”   范大嫂欣然一笑:“其实,早在山下,小妇人已感觉出我那老头摸对门了,混在这里总比混在怒马堂好,对了,这是马群飞另一批礼物,您收下,还挺重的!”   范大嫂始将包袱交予南宫鹰,反身回座。   “会是什么?”   南宫鹰打开,里面置有一长形宝盒,另有一封信,杜九奇很快走来,接过宝盒,以让少主人能从容拆信。   南宫鹰却对宝盒好奇,道:“先打开它瞧瞧,看他还有什么让我心动之宝物?”   杜九奇信手开启,猝一阵腥臭味传出,吓得众人赶忙捏鼻。   “是人头!”   杜九奇已瞧清宝盒装了三颗人头,竟然是进犯飞鹰堡的快枪三侠。   南宫鹰更是触目惊心,没想到马群飞会毫不犹豫砍下手下大将脑袋,他安的是什么心?   范大嫂脸色顿变,她哪知宝盆密封如此严密,自己竟然背了七天仍不自知,想及跟人头睡了七天,她直想呕,连连歉声不断。   南宫鹰极力恢复镇定,直道没事,人头实在难闻,他立即喝来士兵将人头拿去埋了。   随后点上那特别提炼的桂花香油,火花一亮,桂香四溢,眨眼臭味尽失,南宫鹰反而欣喜不已,又发现桂花香油另一好处。   “原来此油除臭效果那么好啊!”南宫鹰欣笑:“看来要加价码,只要往茅坑一摆,再也没有烦恼味道啦!”   范大嫂不明究理,少堡主怎会突然间说出不关紧要话题?   杜九奇立即说道:“还是先看看怒马堂怎么说吧!”   一句话始将陶醉于桂花香油的南宫鹰拉回现实,尴尬地对着杜师爷及大嫂笑了笑,始将那封信拆开。   他念着:“妹婿可好?”   似乎一切都以书写方式传递交情,南宫鹰仔细瞧过一遍,针对要点又念一遍:   “在得知手下大将不顾本人命令偷偷领军进犯贵堡一事,非常震怒,不但危害本人威信,更危害贵堡安危,如此手下,实在可恶,不得不斩下其人头对您告罪!   “其实飞鹰堡和怒马堂一直都是最佳盟友,且是姻亲之家,理当相互扶持,特奉上叛徒人头以示清白,另将范通之妻迎送贵府,以让范通能全心全意为贵府尽心尽命……”   “希望一切误会将以此信作为终结,猜忌只会影响双方感情,那是姐夫所不容许……   ·,是以,姐夫准备将大漠地盘全部交予飞鹰堡经营,本人将到中原另求发展,以区隔一山不容二虎之说,如此明志,小舅该知我的苦心……并希望能消除您心头愤恨及猜忌……此致……”   随后马群飞又附嘱:“令尊仍健在且安于现状,不必挂念,并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举杯论天下……”   最后始署名“马群飞”三字。   瞧他语气简直是低声下气,百般求和,倒是出乎南宫鹰、杜九奇和南宫剑意外。   南宫鹰道:“老奸巨猾的家伙,将自己罪状脱得一千二净!”   杜九奇道:“少堡主认为他仍知情?”   南宫鹰道:“不知情?他若不知情,天恐怕会塌下来!”   南宫剑道:“那他急于脱罪目的何在?”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南宫鹰回答。   杜九奇道:“他当真会放弃大漠地盘,自行跑到中原打天下?”   南宫鹰道:“他早存有此心;只不过突然放弃大漠,那并非他一向为人。”   南宫剑道:“可是他信上说的千真万确,似乎不假。”   “也许吧……”南宫鹰道:“这其中必定有最大原因……”   一旁的范大嫂说道:“据我所知,马群飞早跟中原武林人上有所交往,而且次数甚多,我住于较偏僻区都能瞧过不少次,可见一斑。”   南宫鹰幄了一声,追问:“你认为马群飞已准备进军中原了?”   范大嫂点头:“至少他已打点多日。”   “或许是吧……”南宫鹰陷人沉思:“如果马群飞当真已开始行动,自然不会把大漠放在眼里……”   南宫剑道:“怎会?大漠是他的根!他会弃之不顾?”   南宫鹰道:“他只要稳住飞鹰堡,谁又敢动怒马堂?何况从中原反打回来——我是说他征服中原成功的话,要取大漠简直太容易了!”   杜九奇道:“有此可能!马群飞在得知少堡主大获全胜之后,自能衡量飞鹰堡实力,他犯不着再花那冤枉时间,把征服中原的力量耗在这里,就算打赢了也只是大漠之王,根本不能满足他的野心,所以他才使出破釜沉舟之计,砍下三大战将脑袋以讨好飞鹰堡,如此一来,双方顾于局势、情面,必定不肯兵戎相见,他好一股作气,全心全意为征服中原而费心。”   南宫鹰苦笑:“现在我们根本没力气动怒马堂啊!”   杜九奇道:“但卯起来拚命,怒马堂照样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尤其少堡主神勇善战,直叫敌手胆寒,他们应该特别在乎少堡主种种才是。”   南宫鹰苦笑:“感谢大家看得起我;师爷认为如何处置此事较为贴切?”   杜九奇道:“当然是睁一眼闭一眼,应付应付就算了;反正飞鹰堡还在疗伤,需要慢慢再壮大起来,能不动兵则尽量少动兵。”   南宫鹰道:“我们在壮大,怒马堂也在壮大,比势力,他们仍处优势!”   杜九奇道:“局势一向如此,怒马堂壮大虽有威胁,但何不让马群飞全心全意将势力放于中原?我们原本目的即在求自保,只要他不领军侵犯,咱们管他势力如何壮大?”   南宫鹰道:“现在不只是求自保了,我们也要做必要的反击,毕竟像马群飞这种人粘在身边,我一辈子都睡不着。”   杜九奇道:“那也得等您所计划的卖油策略成功之后再盘算吧?”   南宫鹰只要闻及卖桂花油,立即心情顿开,笑道:“不错,呆子才会现在去动马群飞,我只是在想,如何写一封感谢的信给他,既然师爷这么了解情况,那就由您代劳如何?”   杜九奇一愣,干笑道:“我中计了!”笑的莫可奈何。   没错,南宫鹰早就盘算过如何对付马群飞,他只是不了解杜九奇知道多少情况,遂引他发言,说出心中看法,但觉一切皆能沟通,让他写此信,最为恰当不过了。   他笑道:“师爷文笔最佳,由您代劳,可说无懈可击,马群飞必定爱看!”   杜九奇又能如何?除了困笑接受之外,已推托不了。   南宫剑认真道:“怒马堂那头已暂时解决,剩下七星门、青龙党和红灯教三派,大哥作何打算?”   南宫鹰道:“除了红灯教,得等范通回来再作盘算,剩下两派,七星门在折损数名七星剑手之后,已经元气大伤,青龙党毁了三鞭侠,恐怕也只剩邱奔龙一人派得上用场,只要我们盯得紧,在发现对方一有动静时立即处理,想必不会太糟才是,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朱铜城,他神出鬼没,而且诡计多端,叫人防不胜防,说不定他下次会调来华山派全部人马到大漠找我算帐呢!”   杜九奇因突:“照他行径,倒也有此可能,只可惜他太精明,一时想把他这着,并不容易……”   南宫鹰道:“希望他下次睁大眼睛再来,为今之计还是照计划,先将桂花油运到中原去卖,以增加宝库收入。”   南宫剑忽而想及什么:“咱们要到中原,马群飞也作此打算,那岂非又卯上了?”   “大概不会吧!”南宫鹰道:“我们是去做生意;他却去打地盘,路线根本不同,何况咱们暂时跟他和谈,他总不会甘冒腹背受敌之危吧!”   “希望他真的如此想才好。”南宫剑不再为此事伤脑筋,道:“照哥说法,还是照计划进行便是。”   “嗯!”南宫鹰道:“等左无忌从海老那儿调来兵马之后,咱们立即行动。”   杜九奇和南宫剑没意见,纷纷点头支持。   南宫鹰这才转向范大嫂,含笑道:“范通跟范王可能很快即会赶回,尤其是范王,他躲在附近,若闻及母亲来到,必定马上飞回来,到时你们母子将可团聚。”   范大嫂感恩拜礼:“多谢少堡主收容小妇人以及范家父子。”   “别客气,您住下便是!”   南宫鹰立即安排后院客房让她住下,随后跟杜九奇、南宫剑聊些细节后,始又走出奔马道,眺望大地,甚想找出范通父子踪影以报佳音。   然而足足又过两天光景。   傍晚时分,夕阳早沉,瑞雪轻飞大地,方自见着范通父子穿出远山白桦林,渐渐奔回来。   原来范王在护送银月等人回桃花源之后,越想越生气,父亲明明说红灯教根本没动兵倾向,怎会突然冒出两三千名,差点儿吞掉飞鹰堡,如此重大错误,简直对范家信用招牌伤害极大,他立即溜向红灯教区,硬将老爹范通给抓回来。   眼看飞鹰城堡已成,范王已然阵阵邪笑:“老爹你这次真的要叫饭桶了,由于你的错误情报,这天音河畔已洒满兄弟鲜血,我看你如何向少堡主交代?”   范通两眼发红,显然数夜未能睡得安稳,干声直道:“我真的没给错情报,只是那朱钢城莫名其妙,竟然耍了这么一招……”   “那就是你情报不够灵敏,这种错误跟给错情报差不了多少!”范王黠笑地说。   范通苦笑不已:“人怎能十全十美?就像你突然要拉肚子,我怎能查知?”   “少来!”范王斥道:“我胃肠好的很,哪容你说拉就拉,我看爹已经老了,是否该考虑退休?”   “他妈的!”范通一个响头打得儿子落荒而逃,他斥骂道:“说了老半天,你竟然在计算你爹,想篡位?实在可恶!”   范王搔头抽笑且嗔叫:“我说的全是真话,你难道还不肯承认错误!”   “要承认也得向少堡主承认。”范通斥道:“我是你老爹,休想叫我向你承认什么!”   范王无奈苦笑:“难道一定要谈及父子关系吗?”   范通斥道:“不谈,早就把你杀了!”   两人还想斗嘴,南宫鹰声音已传来:“范通吗?快过来!”   他站在奔马道前猛招手,范通父子瞧得清清楚楚,两人应声,加快速度奔去。   范王谑笑不已:“听到没有?少堡主叫你‘快过来’,手又挥的那么急,可见心中怒火高涨,你死定了!”   范通甚是紧张,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鹰,一张脸苦笑得快僵硬,已无心情再跟儿子吵架。   马匹奔近二十丈,范通忍不住立即告罪:“属下不该,误了大事……”翻身落马,就要下跪。   南宫鹰却不在乎此事,急急挥手:“上马上马,到了大厅再说!”   急急又把范通推上马匹。   范王瞧得莫名其妙:“少堡主,他是我爹咧,传错消息那个爹啊!”   “他传错,你也有责任!”南宫鹰斥笑:“是你篡改秘令,否则怎会出事!”   范通闻言两眼睁大,就要兴师问罪。   范王急得两眼发慌乱转于父亲及南宫鹰身上,急道:“我没篡改,我只是加了秘语而已!”   “怎会没改?”南宫鹰斥笑:“那‘妓女’变‘妓姑,是怎么回事?”   范通忍不住欺过来,一手揪住儿子耳朵,斥骂道:“连你老爹的秘令你都敢篡改,你当我是什么?”   范工不断叫疼叫放手:“我也是一番好意啊………·”   “好你的头,你分明有意篡我位!”范通斥道:“老想抢我饭碗,安个什么心!”   范王不得不认输:“下次不敢啦!”   “还有下次?”范通斥道:“给我听好!在我未翘辫子之前,你只能当跟班,当第二名,没大没小!”   “是是是!”范王为了保耳朵,只能连连认错,范通这才放手.范工急忙逃开,苦笑道:“爹,孩儿是为您着想,希望您早日退休以享清福……”   范通斥道:“不必假惺惺,时间到,我自己会打算,想抢我饭碗?再等几年吧!”   范王只能苦笑,直道好心没好报,闷在后头不敢乱吭声。   南宫鹰这么说,完全是想解除范通心灵压力,毕竟事情已过,他又任劳任怨为飞鹰堡工作,又怎好再忍心苛责他呢?   他见气氛缓和许多,南宫鹰始道:“走,带你们去惊喜一下!”   领着两人直奔城堡。   范王欣笑道:“何事?少堡主似乎比我们还兴奋?”   南宫鹰笑道:“你说呢?进去就明白。”   将两人带人大厅后,他始走进后院,不久,将范大嫂给带出来。   范通父子乍见熟悉脸容,眼睛都直了。   范王一时抖抽身形,叫声“娘”,想扑过去,但都那么大了,只有僵在那里,眼眶发热,直想落泪,却得挤出笑意:“娘怎会在此?”   “小贼婆,你终于出来了?”   范通激动得牙关连抽,却忍了下来。   范大嫂还不是两眼含泪?频频点头,笑的怅然而满足:“好久不见,阿王长高了!”走向儿子,抓着他的手,慈母心情已化开,恨不得揽人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范王欣笑起来,调皮地抚弄母亲发簪,那是他小时习惯动作,且总会说:“娘的发簪借用一下!”当时抽下来想当筷子耍,此时已觉太短,只能改口:“哪天把它换成金的,好让娘过好日子!”   “怎么?发啦?”范大嫂总是笑不合口。   范王欣笑:“大发倒是没有,小发却连连,换个金发簪绝无问题便是!”   范通道:“马群飞没为难你?”   “若有,我还能出来?”范大嫂道:“不谈他,最近混得怎样?”   “还好,还好!”   范通干笑中,稍瞥向南宫鹰,却见主人已避开,暗自感到庆幸与感激,胸膛不由更挺了。   范王可不饶他,讪声道:“他混出毛病啦!传错消息,差点儿害得飞鹰堡全军覆没!”   范大嫂惊愕:“真有此事?”   范王往自己耳朵指去:“我的红耳朵就是证明!”   “你敢!”范大嫂一时爱子心疼,照样伸手扯向范通耳朵,斥道:“自己出差错还要责备儿子?”   范通唉痛直叫:“他想篡位,我才……·”   “不行就下台,还谈什么篡位!”范大嫂揪得更重。   范通受不了,赶忙求饶,什么理由也不敢再吭出。   范大嫂再斥几句始松开他,正色道:“罚你,不只是为了儿子,而是误人大事!还不快找少堡主请罪!该说请楚就说清!混不下去就别混!”说完,带着儿子走向后院,摆明地袒护范王。   范通又能如何?在见及儿子扮鬼脸示威而去以后,只能瘪笑地走出大厅想请罪去了。   南宫鹰在广场散步,偶而总会往厅门瞧,但觉范通瘪样走出,稍惊问道:“这么快?”   发现范通耳朵发红,已猜出什么事,暗笑于心。   范通干笑:“还不是误了大事的结果。”   “哦?”南宫鹰道:“为了传错情报一事?”   范通点头:“属下真的尽了力,当时红灯教根本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怎会?”   南宫鹰问:“你可探知柳红灯当时反应?”   范通道:“他不断谴责!”   “幄?”南宫鹰不禁想起水仙姑娘所言,柳红灯根本不知?亦或是他跟马群飞一样,都在默许后闻及失败之下始做出之应对之策:“你瞧见红灯教徒败兵返回?”   “倒有百余名。”范通道。   “可见着朱钢城?”   “没有!”   “这么说……朱钢城是畏罪潜逃了?”   “属下并不知真正原因。”   “红灯教对朱钢城又有多少传言?”   “他风评并不好,很多人讨厌他!”   “这就奇了,既然不受欢迎,干嘛调得了军队?”南宫鹰还是认为柳红灯有在幕后支持之嫌疑。   “传言,他偷了军令……l,   “柳红灯难道是白痴?”   “属下就是在查此事。”   “有无结果?”   范通干笑:“柳红灯一向神秘,很少人知道他行踪,属下尚不查出。”   “哪天轰得他无穴可躲!”   南宫鹰早就决定,待火炮改良成功,非让红灯教尝尝苦头不可。   至于柳红灯是否知情,那已经不是最重要了。   反正暂时也查不出来,南宫鹰只好改变话题:“既然柳红灯那么会藏,就让他藏久些,等他养胖了再抓来杀;难得你妻儿团圆,就暂时休息几天,享享天伦之乐也好!”   范通感激拜礼:“多谢少堡主不追究此事……”   “怎么追究?”南宫鹰道:“朱铜城想要乱搞,谁猜得着?”   顿了顿又道:“若说有责任,该是我,叫你去查柳红灯而忘了朱铜城,始持下大错,不必自责,反正飞鹰堡还过得去,还提什么不愉快往事?快去吧!”   “多谢少堡主……”   范通深拜礼之后,始运往后院行去。   南宫鹰则暗自祝福范家三口从此能享天伦之乐。   解决一桩心事,他心情顿时大开,喝地一声腾掠而起,直射尖堡飞天阁,闲来无事,猛撞九口大铜钟。   当当浩瀚钟声传出,先是吓得战士们以为出了何事?纷纷追出,却瞧及南宫鹰伸手招呼,始知原是喜钟,自也欣然欢呼起来,一时士气大振,喝声连连。   那钟声已然成了飞鹰堡重整旗鼓最大激励。   次日。   左无忌已引带海无尘所训练八十余骑人手赶回,不但补足猎鹰五十骑之损失,另多出五十骑,更能巩固飞鹰堡安全,实是一大喜讯。   南宫鹰早已计划如何安排兵力,以能镇守本堡、铜城十八村以及黑油河。   至于那三鹰城,本来浮浮欲动燃而其在得知飞鹰堡以寡击众.打败了四派两千联军之后,已一面倒过来。从此心甘情愿当鹰人,兵力为之莫名其妙壮大,更帮了南宫鹰不少的忙。   当然,南宫鹰仍觉得这批从铁蹄帮投靠而来的帮众信心度不够,唯一的办法只有分散他们,并加以训练,还颁了一道命令,尔后逃兵一律处斩,以防止类似败在妓女手中之事重演。   想及妓女群,南宫鹰早已刻骨铭心,除了败在她们手中之外,另有个水仙姑娘,捣得自己心神荡漾之后,却又消逝无踪,连同那些妓女,全都像风吹泡沫般,个个破裂,再也无痕迹可寻。   她们藏到何处去?   南宫鹰一直想查出,或而他该故意让运送油车出事,以引水仙姑娘出现——她不是叫自己安心运送,她会暗中保护?   然而她真的会出现?亦或是黄牛?   就算出现了又如何?再来个冰雪之恋而躲藏?如此又怎对得起银月?   南宫鹰不禁醒醒脑,毕竟水仙姑娘太过于虚幻,满脑子对她幻想,准会出事。   其实银月也不比她差啊,除了缺少那特有的贵族气质,她那深深吸引男人的朱唇,漂亮身材,甚至超过水仙媚力。毕竟水仙是属于含蓄,银月却是属于开放类型啊!   “是该把银月接回来了,否则大对不起她!”   由于渐渐水仙已成虚幻,尤其她那似乎一辈子不需要男人呵护的个性,使得南宫鹰不敢再对她存过多奢想,还是把握眼前的较为实际些。   他终于交代范通前去桃花源请银月、银万金以及雷公大将军、弹簧客和贾榜眼,把他们带到黑油河,毕竞贾状元得在那里炼油,无暇再回来支援炼取火药甘油以制雷公弹,只有把大批人马移于那头,也好就近照料。   至于沈大娘则留在飞鹰堡,待贩油路线稳固之后再办她事不迟,沈大娘在闻及飞鹰堡和怒马堂已正面冲突(不知已书信和解),她心中顿时冷笑,随时等待报此深仇,她当然明白马群飞不易对付,只有配合南宫鹰,认真等待了。   南宫鹰则在交代种种之后,只率领二十骑,匆匆赶往北方黑油河——这飞鹰堡生命之泉,他却一直没有来过之区域。   黑油河位于铜城山以北百里至数百里之间。   它本名黑水河,然而南宫鹰习惯称之为黑油河。   其实称它黑油河并不为过,因为此河早受到黑油污染,绵延两百里尽是浮油处处,鱼虾不生,萍草不长,早就是条死河。   这还不止,或而因为黑油关系,不但河黑而死,连周遭百里尽是黄土红岩飞砂,不见一草一木,和沙漠已无多大差别。   方君羽自是不会笨到在黑水河捞浮油地步,经他探查之后,发现黑油原是涌于一处叫红砖秃之荒原中。   此处之所以叫红砖秃乃是地形特殊之故。   放眼望去活像盘古开天时,红色熔岩倒人一块块豆腐田中,经过千万年风化,不但秃得一草不生,更像红砖倒满地,行起路来,简直比沙漠还难走。   而那黑油即从一处大概是经过强烈地震震开之地缝,渗向黑水河因而形成污染。   方君羽鉴于此,乃决定将此裂缝围起来以储油,个把月努力,终也筑成三栋大池子式的储油槽,足可供贾状元炼个够。   至于筑城堡一事,恐怕非方君羽能力所及,从动工至今,也只能勉强盖两栋砖造房子,一栋让贾状元炼油使用,一栋则安置手下居住,生活甚是艰苦,甚至连水都得从十里开外的山泉提来,已是十足沙漠生活。   然而只要见及炼油成果不差,飞鹰弟子已心满意足。   他们一直相信,待此油出售后,日子将会好转,甚至个个都将成为富翁一个。   当然,南宫鹰亦是心存此念,但当他奔人红砖秃之际,不禁皱起眉头暗道:“这根本是不毛之地嘛!”   不知方君羽是怎么过的?   他不敢张声抱怨,以免影响弟兄士气,勉强再走三里路,仍不见自家弟兄,他不禁发问,仰天长啸,那是飞鹰堡独门联络暗号,果然引起另一头回音。   “到了到了!”   风尘仆仆的南宫鹰欣笑起来,还好没吹牛过大,否则将飞鹰堡人马全部调来,岂非叫他们啃砖块去?   二十骑最是忠心耿耿,连天音河决死战都未逃避,又怎会向这只是地形上之困苦低头,他们全都深深传来忠心笑意,南宫鹰始感心地再领人往前行。   那乱砖堆成的地形,连青云宝马都走得闪闪跌跌为之郁闷,行起路来,自是慢吞吞。   好不容易再行两里,始见得方君羽未骑马匹,只身前来接人,乍见少堡主,他欣喜不已:“终于来了,吃到苦头了吧?”   南宫鹰干笑:“有一点儿,怎不早说?害得马匹受苦!”   纷纷要手下掠身落马改为步行。   方君羽歉声道:“一时疏忽了……本想铺个奔马道再请少堡主前来,谁知您还是忍不住……”   “奔马道是该先建,否则如何迅速运出油源?”   “属下想过,但兵力不足,而且又怕敌人反击,所以迟迟不敢动土,如今少堡主来了,大事底定,属下自会赶工完成!”   南宫鹰想想也对,这乱石砖足可挡去千军万马,乃是天然屏障,在前些B子,实在发挥其保护功效。   方总管当然为此才放弃筑奔马道,自己欠考虑即出此言,实是不该,换他感到歉意:   “我头大没脑,没你想的透彻,请见谅!”   方君羽淡然一笑:“如此即道歉.莫折煞小臣才好,少堡主睿智.任谁都看得出来,又岂是小臣所能比拟呢!”   “少抬举我啦!”南宫鹰干笑道:“那头如何?”   一盖了两栋房子,可炼油可住宿,不过,还是简陋些!”方君羽道:“此处大约有两百兵力,勉强可应付过去。”   南宫鹰点点头:“过去看看……”   方君羽始带着二十一人,返往炼油区,一路上,南宫鹰不断注视地形,以便将来筑城选地段。一   再行三里,炼油区已至。   飞鹰骑士乍见主人到来,齐声欢呼.@13F》_。__、。。   ——””—”—工““”’一—”从吁,1到让这】必即日子营造几许乐趣。   南宫鹰当然—一回手答礼以感谢弟兄忠心把瞧地。   最让南宫鹰兴奋的是掉了一颗门牙的贾状元笑口大开地迎出石屋,猛拉南宫鹰,邀功式地请入炼油房,瞧他那绝顶炼油术。   南宫鹰方进房,两股味道冲来,一是黑油浓臭味,一是桂花清香味,分得那么明显,自可证明炼油技术之纯熟。   他目光深深被那铜制炼油器所吸引,那像是千万条腿粗大蟒蛇缠扭于二十丈方形之石屋之中,结合着燃烧、蒸馏、分流、加热、冷却、调配、收集器于一堆的大怪物,着实叫人称奇。   南宫鹰走近,只闻得黑油嘟嘟流人弯管之中,咕嘟聚于一火炉顶上,火炉碧火咻咻燃烧,黑油更是滚滚嘟嗜叫着,随后汽化般嘶嘶涌入另一头弯管,随见及贾状元伸手接向早就装于弯管上之不同瓶瓶罐罐,惜以放出调配剂,黑油更嘶嘶发叫,穿梭于分流、冷却、蒸馏,以及大大小小不知功用之器具之后,复归于一条装有开关之弯管中。   贾状元伸手揪向开关,清新如水的桂花香油已滴流人桶中,他满意直笑:“这油足可打败天下,老记生准甘拜下风.说不定还气死呢!”   南宫鹰满心高兴:“有你这油王,我信心十足!”   猛拍贾状元肩头,哥俩好似地笑个不停。   “还有什么较困难不易解决吗?”南宫鹰希望得知问题,一并解决.也好让燃油顺利且快速生产。   贾状元道:“倒是没有大问题……只是此地荒凉,想洗个澡都困难……”干笑着,这似乎跟炼油无关。   南宫鹰猛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要温泉,我都可以弄来!”   “少堡主别吓唬在下啦!”贾状元笑不合口。   南宫鹰轻笑道:“你是我祖宗,不拍你马屁怎行,老实说,我早计划把此处变成天堂,挖个温泉算得了什么,你拭目以待便是。”   贾状元干笑:“小的简直受宠若惊啦!”   “不必客气,咱一见如故,自该合作打天下,你安心炼油,其他一切交给我来办!”南宫鹰道:“连你弟弟都准备接来此.如此你该毫无牵挂了。”   “多谢少堡主安排。”贾状元谢声连连,心情一爽,当然更乐于为南宫鹰竭尽其力。   南宫鹰再跟他聊些有关原料不足问题并答应解决后,始走出炼油房。   方君羽已迎过来,笑道:“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南宫鹰四目扫去,豪气于云道:“半个月之内要盖一座大城堡,需要多少兵力?”   “半个月之内?”方君羽颇诧异:“少堡主为何如此之急?”   “不是急,而是衡量一下自己是否能办到!”南宫鹰轻笑:“此处砖石遍地,等于就地取材,可省去不少麻烦,何况冬天将至,弄个温泉澡堂,该是很舒服的。”   “弄温泉?”方君羽喜笑:“在沙漠中弄温泉?”简直不敢相信。   南宫鹰笑道:“没那么夸张啦!只是弄个水池,反正此地燃油多的是,弄个大铜鼎煮开水再放人池中,必要时加点硫磺味便是。”   “呃……·原来如此!”方君羽恍然一笑:“可是在此处,水源是大问题。”   “你们都在何处取水?”   方君羽指向东方,有座凸红火焰丘:“在那里,足足有十里路。”   “黑水河之水不能用?”   “已污染是得很。”   “若把黑油全部堵起来呢?”   “或许会清吧?”方君羽道:“可惜不知要花多少时间、人力才能完成,十五天铁定办不了。”   “那只好引火焰丘的山泉了……”南宫鹰瞄向东山,若有所思:“也许我们可以把此地建成三鹰城那般模式,分成两个据点……”   “若造两城,半个月显然不够。”   “那……造一城,然后在火焰丘设监视堡。”南宫鹰越想越来劲:“对,就这么办,不但可以保有水源又可连系四处,我是说,说不定将来要造更多城,可以火焰丘为中心,向四处发展。”   “少堡主考虑甚有道理。”方君羽道:“属下全力支持。”   南宫鹰笑得稍窘,这似乎有夸大之嫌,要建设如此庞大城镇,不知将要多久时间?干声一笑:“还是从此城开始造起,你觉得要多少兵力?”   “当然是越多越好。”方君羽道:“一千人如何?每人一天叠一尺高,一天即有一丈高,城高十五丈,刚好十五天,不过,这还得各处配合妥切才行。”   “其实也未必一定规定于十五天内。”南宫鹰笑道:“要一天能长一丈,看的都过瘾。”   方君羽同意此看法,可是问题仍在:“咱们到哪儿去调这么多人?”   南宫鹰道:“三鹰城,那铁蹄帮弟兄又倒戈过来,趁着他们还没变心之际,调他们来筑城,剩下的请老百姓补足便是。”   方君羽恍然:“有铁蹄弟兄帮忙,倒是行得通,尤其若能请到那设计三鹰城的师父,完工速度自是更快。”   “那师父可有名号?”南宫鹰问。   方君羽道:“似乎叫天梯手,哈太山应该知道。”   南宫鹰点头:“我就发令,叫哈大山一同把此人调来。”   当下唤来手下,交代几句,方君羽拿出象征飞鹰堡主之小令旗,交于那骑士,他接手后恭敬拜礼,立即掠身离去。   至于马匹,十里区外另有坐骑可用——否则马儿在此无草可吃。   南宫鹰欣笑道:“三鹰城离此不到一天一夜路程,哈太山不久将会赶到。”   方君羽轻叹:“哈太山一脸憨忠,却不知当时为何没支援少堡主?”   “或许另有苦衷吧!”南宫鹰道:“事后他倒派过人前来道歉。”   “若真如此,还是有救……”方君羽欣喜一笑,疑虑去了一半:“闲着也是闲着,是否现在就开工?”   “好啊!”   想到筑城,南宫鹰兴趣就来,他很快脱去上衣,并唤向所有弟兄,派十名监视已足够,其他全都加人行列。   最为优先即是筑奔马道。   虽然绵延十数里,但有现成砖岩块,再加上南宫鹰、方君羽亲自开道,凭两人功力,切砖如切豆腐,劈平地面也只是轻轻几掌解决。   铺至后来,弟兄已有心得,知道如何挑岩块,较能并凑合拢之后,南宫鹰和方君羽干脆专司劈铲道路。两人合力,如牛犁田,一掌掌铲起凹凸不平地形,后方百余弟兄立即铺岩块。   那几乎是一分钟三大布之速度在进行,从中午铺至三更天,竟然铺完一条足可供五匹马并行奔驰之奔马道。   弟兄一时兴起,唤来在外头吃草马匹,猛地奔于道上,马蹄打砖,又脆又响,听来甚是爽心,甚至还有兴奋刺激感,迫得马匹不断欣跃高嘶,为能踩此快马道而高兴。   “接下来是引水道,明天开工。”   话声一出,弟兄们一阵叫好,直闹到三更天方自筋疲力尽各自找地方睡去。   第二天清晨,南宫鹰已是迫不及待起身,直奔火焰丘,在探得水源后,—一劈掌开道以引下山。   然而红砖秃地形怪异,龟裂处处,非得找石灰泥封铺地面,然而临时要找,谈何容易?   正在烦恼之际,贾状元赶来提出漂亮意见。   原来黑油经过提炼变成清香透明桂花油之后,仍会留下大堆粘黑东西,用它粘封缝隙,甚是管用。   “可是,那不就变成臭油味了嘛?”南宫鹰闻过那东西,不敢恭维。   贾状元只好再加硫磺让其变味,再加香料除臭,方始让人接受。   方君羽道:“暂时用它,待将来从钢城十八村打造铜管接替便是。”   南宫鹰这才欣然同意,和着两百人力量,很快将引水渠铺好,但见源源清水涌来,弟兄们又是一阵欢呼。   有人大叫从此可以痛快洗澡。   有人则说有水源,可以种花植草,沙漠将变绿洲,这倒给了南宫鹰提示,若能将整片红砖秃变成绿油油草原,何尝不是件乐事?   然而在方君羽说及——要长草也得在冬天过后才行,南宫鹰只好暂时打消念头。   今夜,众人洗得干干净净,就算老婆接来此,照样不怕汗酸味熏人。   第三天中午。   那张飞似的前铁蹄帮副帮主哈大山,猛领大军压境,人未到,叫声已连连:“南宫堡主在哪儿?在哪儿?”   南宫鹰正在打地基,忽闻奔蹄声绵延半里,且沿着自己所筑奔马道婉延而来,像条巨龙般壮观非常,他甚有成就感,很快跳出来迎接哈太山。   “我在这里。”   “你!”哈太山瞧着这位光着上身,肌肉结实却满脸红泥灰的年轻人,一时认不出来:   “你会是南宫堡主?”   “不然我是谁?”南宫鹰道。   方君羽立即行来解释:“哈城主别怀疑,他就是飞鹰堡当家的没错。”   哈太山瞧及方君羽那吕洞宾脸容.霎时认出,立即哈哈畅笑:“果真是方总管,这位当然是南宫堡主了。”赶忙掠下马,跪于地面,歉声道:“属下罪该万死,紧急状况之下竟然被灌醉,害得飞鹰堡陷入危机,卖是罪孽深重。”   南宫鹰瞧他一片真诚仟悔,看是不假,想来该是朱钢城早有阴谋而事先计划灌酒一事,始让他迷于醉酒而失去警觉,虽误了事,却情有可原。   心念刚问起,忽见哈太山背后无尽士兵皆落马准备下跪,他急忙扶起哈太山,直道:   “不必如此!”背后部队跟着起伏,形成舞龙般有趣画面。   哈太山仍自责万分:“堡主一定要罚,否则属下难安,此事足足让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怎么罚?都已事过境迁……·”南宫鹰颇为为难。   “那属下自断一臂好了!”哈太山当真卯起心,伸手就要抓向马鞍鬼头刀想砍手,动作利落得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   南宫鹰急忙喝止,冲过去:“打你一掌便是。”掌劲猛吐,打得哈大山暴弹出去,跌掉七八丈远。   南宫鹰可不敢太小力,免得让这莽夫觉得惩罚不够而想尽办法自责。   哈太山果然摔得全身发疼,胸口郁闷,显然受了内伤,他却仍跳起:“这不够……”   “难道要我打死你不成?”南宫鹰冷斥:“留你站得起,是要罚你十五天之内替我盖座大城,办不到就宰了你。”   只要闻及办不到即“死”,哈太山始认为那是赎罪机会,赶忙揖身拱手,毕恭毕敬喊声:“是!”身负重任地瞄向四周:“现在就动工?”   方君羽道:“城主可找来那天梯手?”   哈太山欣声一笑:“来了来了,就在眼前。”耸着胸脯,颇为光荣似的。   “眼前?”方君羽不解。   “就是我。”哈太山更形威耸身形。   “你?”南宫鹰想笑。   方君羽笑不出来:“你就是天梯手?能盖大城的天梯手?”   “对,就是我。”哈太山颇为得意直笑:“我是第二代,第一代已经作古。”很快走向马鞍,摘下一块灵牌位,笑声不断:“这就是我师父,第一代天梯手,他在临终把功夫全传给我了。”   “他……为何挑上你?”方君羽百思不解,眼前这憨莽夫如何获得青睐?   哈太山头头是道地说:“很简单,他看我忠厚老实,力气大,最适合盖城堡,他说盖城堡没什么投机取巧,一块块把砖头叠上去便是,这种工作像我这种大块头最适合,所以他就传给我了。”   南宫鹰、方君羽暗自想笑,想来天梯手也是奇人一个,行径自是异于常人,他既然传功夫给哈太山,也只有看他如何表演了。   “大概你名字也有关系,‘太山’与泰山同音,所以才得到真传。”南宫鹰道:“一切就交给你,帮我盖座泰山般大城便是。”   “不盖行吗?准掉头落地。”哈太山复将牌位置于马鞍,复抓出一大堆蜡黄羊皮图,道:“要哪一型,自己挑,从京城到大漠关城通通都有。”   南宫鹰、方君羽不禁好奇凑上去,翻开羊皮图,那开封、洛阳、长安、太原……几乎所有名城皆有,让人瞧得目不暇给。   南宫鹰最后挑了山海关以及九龙城两张,要哈太山合并建造。   哈太山一口答应没问题:“山海关气势磅礴,九龙城活似龙门,最能表现出威风,我这就堪察地形便是。”   他当真有板有眼东瞄西掠,还拿出罗盘等东西算方位、角度,然后研究地质、岩石,终于有了答案。   “不难不难!这红砖岩硬得很,只要叠得实在,保证固若金汤,龙头在这,龙尾甩到黑水河那边,有若强龙出水,气势更旺,好吗?”   南宫鹰笑道:“你怎么看怎么行,我外行。”   “就这么说定啦!”   哈太山立即把师父牌位拿下来,置于一块半身高岩块上,虔诚拜礼祈求祝福后,始将地图摊在岩块上,并找石块压着,始开始指挥大军,先开出十丈宽地基,左右延伸数百丈之后,方拐向后方黑水河那头,其势顺着地面起伏,倒像两条猛龙伏地。   气势一现,南宫鹰不得不相信哈太山确有两下子,当然,方君羽亦盯得紧,莫要盖出毛病,半途垮塌,岂非前功尽弃。   眼看一日已过,铁蹄帮弟兄竟也全力投人,五百余名加上原来两百名弟兄,全数八百余人,兴致高昂努力下,很快将地基打稳。   南宫鹰则趁机找向黑水河附近一处黑泥粘土区,派来百匹健马载取粘土以支援叠岩工作,替哈太山省了不少麻烦。   次日,由于地基较宽广,只叠出三尺,大约膝盖高度,然而那速度已是非一般造城工作所能完成,该是就地取材结果。   接下来叠城工作大都驾轻就熟,反而是大城门伤透脑筋,要做个龙口呢?亦或是按照一般城门?   经过热烈讨论,还是转回最简单之拱形城门。只是城顶多造一只伏鹰,城名亦定为九鹰红城。   连赶了七天七夜,那城门始叠造成功,十余丈高,耸于天际,直若伏鹰将飞,霸气隐现。   南宫鹰一时兴起,掠向那预定题字横匾区,以大力金刚指劲划去,五指并用,划出苍劲字体,写下“九鹰红城”草书四宇,生动带劲,显出他不但内力深厚,且笔法造诣不俗。   四字写下,引来一阵欢呼,城池该算完成一半,剩下的,全看要叠多高,即需付出多少心血,以定完工日期。   匆匆十四日已过,还差一天,即是期限,哈太山却紧张了,毕竟龙尾摆得太长,竟然造成负担,而且是双边同行,要在一天了夜之内赶完,似乎过于牵强。   他不得不拚命工作。   此举在南宫鹰眼里,实是不忍,他突发一计,连连叫错:“哪有龙头龙尾一样大?龙头十丈高,龙尾总该小个三四丈吧?这样才有潜龙伏水而出之态,把多出来的拆掉,其实七丈高也够吓人了。”   哈太山自知南宫鹰相助之心,自是感动万分,不过他却说的甚有道理,龙尾该矮一点,方能瞧出气势。   哈太山立即加以修正,他也非全部拆成七丈高,而是造出起伏状,有的不拆,有的拆,直到双龙尾巴相交处,还翘出七丈五尺高度,如此头尾相配,显得气势更不俗。   当然拆总比叠快,本是一天一夜赶不完之工作,却在一天半夜给全部完工。   那最后一块刻有棋盘岩块镇住后城门顶之际,全场众人齐声欢呼,声震四野,方君羽还特地从附近村落买来美酒、山羊、山免以庆祝大功告成。   此时九鹰红城映在月光下,果真殷红如火,直若两条伏龙潜涌出水欲腾空中,那神鹰却停在龙头间,作势欲扑,一股征服天下霸气隐隐泛生,果真有了名字气势。   哈太山最是得意,狂酒不断,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筑成东西,竟然如此出色,足够他炫耀一辈子了。   不过,他仍有疑问——盖这么漂亮之城,以保护黑油井,为的是什么?在他印象,黑油就像废水,避之犹恐不及,怎有人当它是宝?   南宫鹰只能说中原有人要,想拿去卖。   哈太山不禁想笑:“大帮主当卖油郎?”简直不可思议。   南宫鹰只好说:“只是客串,代人办事而已。”   哈太山闻言始释怀,否则再怎么解释,他总是无法接受帮主卖油一事。   南宫鹰也不想解释,等将来大发利市时。谁还顾得什么帮主卖油一事?   他猛敬弟兄美酒,以感谢他们日夜不辞辛劳筑成此城。   就在尽情狂欢,半醉半醒之际。   南天边忽然轰出一响奔雷,震得地动山摇.不少酒杯掉落地面,吓得众人僵诧当场.在人甚至扑地想躲。   哈太山急喝:“有埋伏!”赶忙冲往马匹,准备挥军作战。   南宫鹰虽是惊诧,但想及此时除了雷公大将军之外,谁还有心情放此马后炮?旦算算日期,他们早就该来了.登时笑声道:“别紧张,是自己人,放礼炮的。”   “礼炮?”哈太山甚是不解。   他方转头瞧向南方,猝又见及红光乍闪,闷雷随即轰来,比方才更接近半里左右,在清除敌意之后,那地动山摇奔雷声倒让人兴奋。   哈太山恍然一笑:“这就是堡主用来轰退敌人的利器大火炮?”   南宫鹰含笑:“可能是吧!我去看看。”   为表示欢迎,他和方君羽带着二十骑直奔南方,准备和雷公大将军碰头,以免火炮不长眼睛,轰及城池,一切将毁于一旦。   哈太山则拭目以待,准备瞧瞧来者何方神圣,以及那神秘火炮。   南宫鹰奔驰七八里后,始见得一行三十余骑浩浩荡荡晃来。   那眼尖的范王立即看出南宫鹰。自是欣喜万分直叫。“援军到啦!礼炮收到没有?”   “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南宫鹰斥笑着。   “不不不,这次全是大将军意思。腕范工急忙解释:“他已改造成功,想让少堡主来点儿惊喜,结果还好吧?”   雷公大将军一直守在马车旁边,腰杆挺得比什么都直,威风自是凛凛,他伸手一挥,行个大军礼,欣笑道:“少堡主你看哪里不顺眼,我轰它几颗便是。”伸手拍向马车上那尊气势不凡的火炮。   南宫鹰急笑道:“我现在对谁都很顺眼,大将军已无用武之地。”   “可惜!”雷公大将军感叹道:“沦为礼炮,让人伤心!”   南宫鹰道:“怎会,只要管用,赶明儿即带您出征!”   “好极了!”雷公大将军兴致又来:“是不是要进军中原?”   “可能的话,一定去!”南宫鹰道。   雷公大将军这才笑不合口,一心期盼将火炮发扬光大。   南宫鹰安抚他之后,始跟范通夫妇、弹簧客、贾榜眼、银万金寒喧,最终目光仍落于银月这位充满女人味的女人。   银月稍微消瘦,两眼却仍含情动人,娇笑道:“少堡主的霸业快完成了吗?”总是深深关怀。   南宫鹰升起了歉意:“让你多挂心,一切还好吗?”   “好啊!才能来看你……”银月轻笑:“多多安排他们吧,我只是负责煮饭的,以后多的是时间可以陪你聊天。”   话中含意要南宫鹰先照顾这些毛病特多的奇人,南宫鹰更是感激在心,毕竟对她感觉始终不变。   但对于水仙姑娘那段激情,也只能说是昙花一现,将要永埋心里了。   再说声谢谢,他始回过头再照顾这些奇人,还介绍方君羽,双方淡得甚是融洽。   及近九鹰红城那壮观气势,众人赞不绝口,尤其雷公大将军根本爱死它那伏鹰飞掠,且又红显天地之岩砖格调,直道:“死了就葬在这里!”以示一见如故之心。   南宫鹰当然乐于替他服务,却也补充一句——大将军长命百岁,哄得将军频频点头,笑不合口。   哈太山忽而出现城门,乍见大将军,他甚是惊异,自以为普天之下已找不到大块头、大胡子人类,没想到今天却碰上比他更魁梧、更大胡子、更张飞的家伙?   实让人觉得见着一面镜子,已把大将军当成镜中的影像,连连张口呢呢地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大哥。   雷公大将军何尝不是乍见昔日老友般紧盯哈太山不放。   南宫鹰立即弓阶,双方始杨笑起来。   “兄弟镇守什么关?”雷公大将军一脸官家口吻。   哈太山却是土江湖一个,不知他话中何意,临时想到造此城时所用到的山海关,立即说道:“兄弟我镇守山海关。”   “哇!”雷公惊诧后一脸尊敬:“原来是镇守天下第一关大将军,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哈太山畅笑不断,瞄向奇黑火炮:“听说将军变成火炮大帅?”   “正是正是!老弟有机会可以推荐给皇上!”雷公登时献宝似地猛解说火炮威力如何如何。   听得哈太山目瞪口呆,不知懂是不懂,脑袋老是点个没完。   南宫鹰只有任两人味道相投去了。   当下,他带着贾榜眼等人观光特设炼油区,自是瞧得范通夫妇、范王、弹簧客等人啧啧称奇,银万金还是对金矿过敏,对此炼油术倒是兴趣不大。   贾状元和弟弟贾榜眼见面之后,只是激情相扣手、肩,其他一切皆在不言中。   贾状元不断感激南宫鹰把弟弟照顾得那么好,待弟弟拿出小型火炮,哥哥更是心感弟弟也能有此贡献,实是不简单。   一切皆在相互叙情、叙物之下交流感情。   在南宫鹰带领中,这群后到客人很快加人庆祝行列,举杯敬酒不断,有人甚至高歌,尤其在见着银月这绝色美女之后,弟兄们更是来劲欢唱。   银月总是落落大方,笑脸迎向这群兄弟,风度自是博得好评。   庆祝晚宴直近四更天始结束。   第二天,仍延续昨夜激情。   直到第三天,情绪方较为恢复正常。   南宫鹰始招集所有人聚于城门头顶那伏鹰之下了望台,此处置有长桌,足可容纳二十余人,此时却十人不到,坐位自是宽敞。   南宫鹰道:“火炮改良成功,桂花香油已生产,一切将是另一局面开始,我决定派范通夫妇和银万金打头阵,将桂花香油载到长安城威南镖局找李威南,他是我在中原的唯一好友,咱们借他地方卖油。”   范通、范大嫂自是唯命是从,点头表示没问题。   银万金却颇有言词一少堡主不是要挖金矿?”   南宫鹰轻笑:“是要挖,而且挖到了。”   “在哪儿?”   “就是那些桂花油。”   “它们?”银万金还是想不出,甚至说,几乎排斥。   南宫鹰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找到金矿,目的也在得到金子,我会满足你摸金块的瘾头,你就暂时接下这任务,因为我必须要一个懂得经营且精打细算的人先去打底,大约过个几天,你若不习惯,只要另找他人代替再回来不迟。”   “呢……”银万金还在犹豫。   范工却抢着开口。“我最会精打细算……”话未说完,老爹一掌掴来,吓得他赶忙闭口。   范通冷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   范工直叹可惜,捞油水机会泡汤了掌掴来,吓得他赶忙闭口。   范通冷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   范王直叹可惜,捞油水机会泡汤了。   南宫鹰轻笑:“你的确算得比什么都精,可是太小了,怎能当帐房,等长大些再说吧!”   范王困声道:“至少我可跟爹一同到中原吧?”   “不行!”南宫鹰道:“你得带我去红灯教,因为你去过,知道那边状况。”   “我爹也去过……”   “就因为如此,只好先拆散你们。”   范王还想再说,范通已斥道:“少堡主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哪来这么多理由?少堡主难道会亏待你吗?”   范王闻言始窘瘪发笑,不敢再闹意见。   换来银月开口:“爹,听到没有,少堡主难道会亏待您吗?”替南宫鹰劝父亲。   银万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   银月瞄眼:“你不去,那我去好了。”   “怎么行!”银万金急迫:“你根本不会管帐!”   “学就会啦!”银月欣笑:“不然你将我教会,你再去挖金矿如何?”   她心知南宫鹰要范王带至红灯教区,分明另有任务,自己自是不便缠人,只好出此下策。   一方面替南宫鹰分忧,一方面到中原总比留在此好,毕竟此城刚成立,连草木皆无,且全部都是男士,实不宜留下。   其实银万金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他根本别无选择,在支吾几句之后,还是点头:“好吧,我就看看那油如何变金块,变得需要我这大帐房亲自处理地步。”   南宫鹰轻笑:“只怕到时你嘴巴都笑歪了。”   “为财富笑歪,倒也甘心。”银万金勉强幻想那种情景是何模样?自愚愚人式地笑着。   南宫鹰不便说什么,事实如何,将很快得到证明。   他感激瞧了银月一眼,得来一阵会心微笑,南宫鹰始转向雷公大将军,他已和哈大山混得交心交肺,连坐位都粘在一起。   “大将军……”南宫鹰笑道:“在下将拿你火炮去试试威力.不知您是否将同行?”   “呃,我……”雷公大将军竟然为难:“我已经答应哈将军共同制造火炮跟炸药……   ·”   哈太山欣声道:“南宫堡主你去便是,我哈太山帮你守城.然后帮你发展更厉害火炮,就算是将功赎罪好了。”   南宫鹰自知两人性憨而僵,强求不得,遂点头:“好吧,不过要轰目标时,可别往黑油河轰,着了火可不得了。”   哈太山直道放心:“我怎会把自己筑起城墙毁于自己手中?”   南宫鹰虽点头,但暗中示意方君羽得特别小心两人才行,方君羽含笑回答.尽在不言中。   剩下弹簧客和贾状元兄弟,南宫鹰征得毛豆意见,他似乎已喜欢上飞鹰堡.每月百两银子酬劳,他比什么都高兴.自是愿意留下。   至于贾状元更不必说,为了打败老记生油行,他拚死命也得留在这里。   他唯一要求是要把“状元”两字当招牌,南宫鹰二话不说立即答应,爽得他笑不合口,他留下,贾榜眼当然走不开。   一切都没变。   南宫鹰在交代贾状元除了炼桂花油之外,也帮忙炼火药甘油配合雷公大将军工作,贾状元早能驾轻就熟,自是愿意配合。   南宫鹰特地挑选三十壮骑护送五大油车,以范通为首,一路往中原方向行去。   他交代,若遇伏击,能挡则挡,不能挡,弃油走人,回来报告,他将剥去劫油匪徒人皮。   大家都知道少堡主办得到,落得轻松愉快出程。   范通自是老手,他甚至建议改装成平民百姓,南宫鹰只回答任由他发挥.范通已预知一切将顺利,哼着小调,带着老婆,为将来命运拚斗去了。   在银月一声:“有空儿,早日来看我们喔!”之下,南宫鹰终于送走这位心存感激之爱人。   随后,他交代方君羽几句,并向雷公大将军做英雄式告别,始跟范王跳上毫不起眼的马车,载着雷公神炮往北方行去。   雷公大将军自是激动地直叫:“轰垮北方,干脆把北天打出一大洞。”其嚣张威势可想而知。   畅笑中,马车已逝。   瑞雪轻飘,掩向大地,一片银白。   却不知今年冬天是否特别冷……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八章 再结情缘     北国高原。   瑞雪更厚!   但见那鹅毛似的厚雪刮飞脸面,那滋味直若被冰块击中般,冻冷中带着几许裂痛。   南宫鹰武功了得,当然不怕这场类似暴风雨之大雪,他仍一件青衫.外套软袄,即能保温。,   范王却不同,不但全身皮袄,棉袄裹得肿如粽子,双手套着厚手套,连那鹿皮帽都快包住整个脸面,他还是哆嗦直打。   “这是什么鬼天气?”范王不得不抱怨了。   南宫鹰欣笑:“偷袭的好天气。”   “可是走了那么久……”   “那就看你有没有带错路?”   “该不会才对……”范王瞄向四处绵延山峰,虽然下着大雪,他仍能认出那座看似北极熊的山峰,精神不由一振:“快到了吧   两人默不出声,慢慢赶路,绕过一片白桦树林用良前出现偌大冰湖,且开始有人烟升起。   范王欣喜:“到了,过了冰湖,那头有村落,红灯教就在村落后面山区。”   南宫鹰道:“村落有红灯教弟子?”   “多呢!”范王道:“不过他们分正式和俗家两派,住在村落是俗家弟子,所以不穿红衣。”   南宫鹰会意:“走过去看看!”   “走湖面?”   “怕什么,雪下得如此厚,湖水早结冰!”南宫鹰从小住于雪地,当然知其特性,立即驭马往湖面行去。   果然安全无事,且增快速度不少。   眨眼间穿过三里湖面,眼前又是树林拦路,范王指往里头:“这树林只有半里,穿过去,有个盆地,村落即在那里。”   此时飘雪渐渐转弱,范工精神较好,遂指示怎么走较为便利。   林区只半里,拐三个弯即到尽头,居高临下,果然见及偌大盆地筑满类似蒙古包之建筑物,不少炊烟即从建物顶头冒出。   范王欣笑道:“放他们几颗,难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南宫鹰道:“要轰就轰红灯教总坛,在哪里?”   范王往盆地对面那头指去,类似北极熊山峰耸立该处,两串又红又高灯笼从半山腰串连下来,活像两条红龙攀附该处,相隔那么远,照样看得清清楚楚。   “听我爹说,红灯教总坛就在两行红灯中间那半面依山的神殿里头,不过他们人手全都藏在神殿后面,也就是此山后的一处隐秘山谷里头,我没去过,所以不大清楚。”   南宫鹰欣笑:“够了,既然那神殿是唯一出口,轰得它东倒西歪,堵死那些人,非让他们得挖上半年才打通不可!”   范王亦觉来劲:“现在就轰,雷公大将军不是说可轰三里而已,这里离神殿足足五六里,猛轰出去,准掉人蒙古包。”   “有何不可!”南宫鹰讪笑:“咱们得做出神秘变幻莫测情景,让他们猜不到火炮到底有几尊,且藏在哪儿?”   范王笑道:“只要少堡主高兴,我全力支持。”马屁拍得甚明显。   他很快将罩在火炮上的布篷掀开,那火炮已现形。   只见得那大腿粗、人身高的黑色炮管嵌在两支小腿粗弹簧臂上,另有两支调整高低角度的“八”字臂锁在炮口。   在整体看来,直若雌伏地面大螳螂,且能拆成五段,已结合方便、轻巧易于携带之优点;   除了火炮之外,另有近百颗膝盖大小之雷公弹,以及一整箱药包、引信,足可轰垮整座白熊山。   南宫鹰已经过雷公大将军教导如何使用。   他很快将马车调头过来,好让炮口面对盆地,范王立即配合将药包、引信及弹丸塞人炮管中,邪邪笑起:“要对准哪个目标?”   但见一堆堆蒙古包建物,不知哪顶有此幸被选中。   南宫鹰道:“听天由命吧!”   两人瞄这瞄那,最后还是落于正中央位置,讪笑地点燃引信,双手掩耳以待。   只见得引信渐渐烧短,就在钻入炮孔之际,轰然一响,地动山摇,炮口喷出烈火,直把炮弹推射无尽远处,一股咻声穿如利箭,久久不绝于耳。   南宫鹰、范王只见得炮管往后弹缩后复又弹回,后坐力全被消除,正在高兴之际,天空忽而砸下雪块,打得两人满面生花。   两人怔诧后干窘笑起,原是火炮震音过大,震得树梢积雪往下掉,难怪两人被砸得莫名其妙。   突又一声暴轰传回,两人往盆地瞧去,超过中心部落之蒙古包被炸毁三顶,一大群蚂蚁般人群四下乱窜,那快急移动动作,可感觉出其紧张、惊骇、诧异情景。   范王拍手叫好:“正中目标,太棒了!”   其实,此刻有着乱石砸向数百颗鸡蛋,随便怎么砸都是命中目标。   南宫鹰却颇为欣赏自己技术似地轻笑,精神抖擞道:“转移阵地,再来一颗。”   本想拖着马车,但身处林区,马车已不适合,遂将火炮扛下,那大约一人体重之重量自是难不倒南宫鹰。   倒是百颗火药,几乎堆满两大珠宝箱,就算搬得动,亦是碍手碍脚,南宫鹰将两箱雷公弹裹于布篷套在宝马两身,轻而易举解决问题。   至于那药包和引信则落人范王肩头,虽然颇重,但他正在兴头上也就没感觉。   于是两人弃马车于雪堆中,牵着宝马穿往东边林区。   才行半里,又轰一颗雷公弹,炸中两座蒙古包,赶忙又换位置,再轰两炮,始登向一座与白熊山呈四十五度角之山峰。   从此山往那红灯教神殿瞧去.已不及三里,何况居高临下,炮弹轰得更远。   南宫鹰找到一处凹洞架开火炮,一副认真瞄准:“现在可有正确目标,该能一炮命中!”   范王欣笑:“希望如此!”很快将药包、引信、雷公弹装上,瞧着几眼,说道:“弹簧架只插在地面,不知牢不牢靠,何不让它挡在内壁上?”   “说的有理!”   为免火炮轰出意外下,南宫鹰立即照办,将其移退七八尺,让两脚钉于后墙,如此将和装在马车上一样稳固:“不知药包威力够不够……”   虽然稍往后移,但直觉上总想补充些什么。   范王道:“再加一包便是,反正瞄得准,多一包,只不过让弹丸更直而已。”   说着,将弹丸取出,再塞巴掌大药包人内。   南宫鹰没意见,在瞄得更准后,点燃引信,轰然一响,那药包炸开.或而威力过猛,炮管本是向下,却跳高半尺,吓得两人蹿扑洞口.以为要爆炸。   幸好弹簧设计了得,只抖了几下,很快恢复原状,两人始挥掉脸上雪化,兀自窘心发笑。   “都是你,说什么多加药包没关系!”南宫鹰冷骂着。   “我是听你说威力不知够不够,所以才……”范王于窘说。   “算啦!大家都出错,看效果吧!”   南宫鹰自己也要负责任,又怎好再责备?当下不理此事,凝视白熊山那头。   只见轰然一响,雷公弹足足炸向半山腰,炸出偌大肚脐眼,已引起雪崩,哗啦啦猛卷而下,吓得那村落居民纷纷逃闪。   南宫鹰见状,赶忙拉着范王进入洞中,只急叫:“快!要是雪崩罩下,怎轰得着神殿?”   两人赶忙架妥火炮,再次装填、瞄准,复又点燃引信,南宫鹰务求命中,硬是钉在地上,抓扣前头支架,以能更形稳定火炮震动。轰然一响,弹丸再次射出,此次又急又准,简直跟利箭射出般,呈五十度角直落神殿那头。   又是一阵轰声,殿塌柱飞,果然命中。   就在炸开刹那,崩雪罩来,掩得神殿无影无踪。   “成了,大仇已报!”范王鼓掌叫好。   “报个屁!”南宫鹰欣笑:“这只是小小放炮而已,非逼得柳红灯现身不可,我再收拾他,走,下去享受一下战果。”   “可是火炮呢?”   “封在洞中便是!”   当下两人很快挖来周遭积雪,堆于洞口,虽有两个圆桌大,却难不倒两人,不到一刻钟即已封闭。   南宫鹰但觉爱马员抵得了严寒,但若是让它受冻,实是心疼,遂另外又找个山洞将其安置妥善,拍拍马儿鼻头,始告别而去。   虽然离村落两三里路。   但南宫鹰抓着范王,暗自施展轻功飞掠而下,盏茶光景,已近村落,始改成步行,混入里头。   照平常,南宫鹰轻便装束必定会引人注意,但此时众人皆惊,直以为是天变,惊惶得想收拾东西逃难,哪还管得谁是谁?   南宫鹰得以大大方方走在村道,首先欣赏村落被炸得开花之蒙古包。   那翻了一半灶炉还挂着冒热烟的锅子,斜斜流出乳酪,南宫鹰觉得可惜。捡来还算干净杯子,舀着乳酪慢慢喝,驱点寒气也好。   范王看样学样,也捡来小盘,装起酪奶,像小狗般舔着喝。   “就像喝他娘的奶那么过瘾!”范王有了征服经灯教之快感。   南宫鹰自也不差,轻轻讪笑,翩着步:“到神殿看看成果!”   此时崩雪已停,许多红灯教徒聚集一堆,准备挖开积雪以拯救神殿。   天变、神谴谣言仍是不断,怕事居民早就躲人家中,或而逃避他处。   南宫鹰和范王走近白熊山下,只见得堆雪厚沉,以及隐隐现现红灯笼之外,已无其他特有景象可瞧。   范王道:“可惜!该多瞧一眼再炸塌……”后悔却已来不及。   南宫鹰正想寻求蛛丝马迹之际,忽见一红衣人掠向白熊山峰,快速飞纵而下,此人身材虽中等,身手却十分了得,几个腾掠已落于众人前面,那群人全部拱手拜礼直呼教主。   “教主!”   南宫鹰心神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即把救主轰出来小怕他们识破身分,故意装作拜礼,目光却偷瞄过去。   但见这位教主面目白皙,本是十分年轻,却留着短鬓、短须,声音更是粗沉,似故意装作老成模样。   他冷道:“发生何事?”   有人回答:“似天变,又似轰雷,一连六击,打得神殿部落全垮。”   “你们看到闪电?”柳红灯甚急。   “不像……有人看到四周曾出现红光。”   “红光?”柳红灯若有所觉:“还有哪里被炸?”不等手下回答,他已瞄及村落缺口,掠飞射去,就近落于深坑,并蹲身找寻什么,翻来翻去,找出一薄薄黑片,怔诧地闻它味道,表情顿变:“是炸药?难道是南宫鹰找上鹰这死王八蛋!”   他极力往四面山林瞄去,又骂声一:“死王八蛋!”   此话在南宫鹰听来,有着莫大快感,暗道:“骂啊!骂得越过瘾,我赏的越多!”赏的当然是弹九。   柳红灯突然掠上蒙古包屋顶.高声喊道:“南宫鹰我知道你在附近,有话出来慢慢说,在下自信从未做出对不起飞鹰堡之事,别让误会越结越深……”’南宫鹰暗暗斥笑,可惜人在这里,否则还可轰他一弹呢!   柳红灯当然听不到回音,喊了几次,颇为泄气,又骂声“小王八”,始转向手下,道:   “搜向山林五里,找到对方,不必急于动手.传令我要跟他谈判!”   数十名手下应是,立即掠身四散开来。   “剩下的继续挖!”   柳红灯无暇等待,传令完毕,照样掠身搜寻,准备找出可恶的小王八。   南宫鹰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人就在此,任他们如何找寻,也是枉然。   范王却担心:“宝马呢?他们可能找得着。”   南宫鹰道:“找着又如何?他们根本无法逮着,只能证明我在这里,那更能收到报复效果。”   “要是火炮被发现呢?”   “那就拿你当炮灰!”   范王不禁于笑起来,山洞封得不露痕迹,除非有人引路,否则实在不易找到,他是杞人忧天居多,干笑道:“可是老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   南宫鹰道:“找机会溜到对头秘地,捣得它乱七八糟再走人。”   “秘道就在神殿内,已被炸毁,怎么去?”范王面有难色。   “他们教主怎么出来,我们就怎么进去。”   “我可不行,我没那份功力啊……”范王道:“你进去便是,我找机会再放他几炮如何?”   南宫鹰心想,范王武功太差,若跟进去,或许不便,但留在此地能安全吗?   范王似看穿他心意,笑道:“放心,范家是干什么的?只要我不想让人发现身分,任谁翻了我祖宗八代都不行!”   南宫鹰看他说的如此自信,只好信他了:“那你好自为之,如果明天以前我没回来,你就猛轰它个寸草不留。”   “遵命!”范王暗自高兴,摆脱上高峰危机,他自逍遥起来。   南宫鹰再次叮咛之后,很快混人人群,有模有样地挖挖积雪,待天色渐晚时,始躲入半山腰那被轰着的肚脐眼,只要过了二更天,自可借着沉黑夜色溜人敌军大本营,以完成兴风作浪任务。   直到初夏。   那柳红灯气冲冲掠回,嘴中仍不停叱骂南宫鹰小王八,竟然不听解释,昏庸到敌友不分。   南宫鹰躲在雪堆中,仍听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好笑,让朱钢城领兵出征,却还想解释,实在是天真有点过火了吧?   他仍不信柳红灯完全不知情,见他掠回山顶,始从雪堆中爬出,心想只要过了三更,自然会给他一个极为沉重的解释机会。   渐渐地,二更天已过。   雪花渐渐转小、转柔,飘在星光下,变得如此宁静祥和。   南宫鹰不禁想起在冰雪山和水仙姑娘那段刻骨铭心之恋,虽然已过月余,但每每想起,仍叫人怦然心动,那回忆清楚得就像刚刚做过的春梦,连体香都还闻得出来。   “其实能遇上一段也不错啊……”   南宫鹰哺哺欣笑着,目光有意无意膘向雪峰,总带点期望地发现什么。   忽而。   那瑞白雪峰当真似有黑影飞掠,从左边轻闪右边……   南宫鹰醒醒脑门,以为幻想过多而产生幻影,但醒脑过后,再次望去,黑影仍在飘浮着。   “当真是水仙?”   南宫鹰激动万分,那黑影的确存在,再怎么瞧都眼熟得那么令人难忘。   他终于忍不住想要求证,猛地掠身而起,直掠峰顶。   人影闪处,那黑衣人自是发现,赶忙掠来,斥声即叫:“好家伙,你终于出来了!”   “真的是你?”   南宫鹰掠近七八丈,已瞧及这位贵如公主的美丽仙女,一股激动捣向心窝,竟然使得他窘起脸面,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曾经以身相许的美娇娘。   水仙凝目瞪来:“叫你别找红灯教麻烦,你怎么老是不听?”   “不急,不急!”南宫鹰呵呵笑起:“你先回答我问题,你怎会在此出现,”   “何需问,是被你逼出来的!”水仙稍嗔:“老是不信我。”   南宫鹰一愣:“我逼你?”他不懂。   “你找红灯教麻烦,就是在逼我。”水仙灵眼瞪得更大。   南宫鹰稍疑惑:“你跟红灯教有所牵连?”   “关系密切得可以把教主拿来砍头。”水仙瞄眼:“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当真……当真……”南宫鹰干笑起来:“你当真可以代表红灯教?”   “那有什么用?”水仙嗔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南宫鹰稍稍恢复镇定,追问道:“你到底跟红灯教有何关系?”   “要何种身分才能说动你?朱铜城进犯飞鹰堡,我说破嘴,你都不信,我说是何身分,你会信吗?”   “呃……会信……”   “少自欺欺人。”水仙正色道:“我现在郑重告诉你,红灯教不想跟你为敌,你已轰了几炮,可以安安心心回家了吧?”   南宫鹰瞧她说的如此认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干笑道:“咱们暂且不谈这些,找个地方聊些别的如何?”   他想,能多了解水仙就了解,不能了解,支开她,亦较利于报仇工作。   水仙姑娘冷道:“连我话都不信,有什么好聊?”   “呃……我……”南宫鹰穷于回答。   “好吧!你既然念念不忘红灯教主。’水仙姑娘:“我倒想问你将如何对付他们?”   南宫鹰道:“至少得让柳红灯向我道歉不可。”   水仙道:“如果他不肯呢?’”   南宫鹰道:“我就轰它个过瘾再走人。”   水仙冷目瞪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有意跟你结盟,你却毁他地盘,那岂非太让他失望了?”   “结盟?”南宫鹰想笑:“早知要结盟,干嘛要收留朱铜城和李铁头等人?他分明早存跟我作对之心。”   “唉!”水仙轻声一叹:“说他们是自行闯来,你根本不会相信,我已无能为力,再见!”说完,当真起掠身离去。   “等等!”南宫鹰不知所措拦向她。   水仙冷目瞄来:“干嘛?我的话在你心目中已起不了作用.还有得谈吗?”   “可是,我们曾经在冰雪山……”南宫鹰稍窘,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   水仙更是窘愣,但她恢复甚快,一脸若无其事说道:“你还对它念念不忘?”   “你不是说……负责勾引我?怎勾引一次而已……”   “你倒贪心?”水仙淡笑道:“任务已经解除,我没那心情再陪你玩,再见!”   说着,她又想走哺宫鹰仍不肯放人:“你当真那事是玩玩?”   “你说呢?”   “我不信。”   “感谢你那么看中我。”水仙凝眼直笑:“那你何不听我的话,把红灯教恩怨抛于一边,那样我会很感激你,然后爱你爱得要死。”   南宫鹰不禁犹豫了。   水仙看来一脸真诚,让人几乎对她深信不疑,然而她又为何处处帮着红灯教?若她是对方一招棋,自己岂非甘心受她摆布而深陷不能自拔。   水仙瞧他如此为难状,轻轻一叹:“你这人果然死心眼,为了报仇,就连我这情人都不要,好吧,你既然那么喜欢柳红灯,我替你通知他,明天晚上在对面寒雪峰碰头,你自己跟他算帐去。”   说完,闪过南宫鹰,当真生气般地掠身走人。   南宫鹰急追数步,却发现她纵人似乎是红灯教总坛深谷,他不得不放弃追逐,以免中计。   他一脸茫然不解。   水仙和红灯教到底是何关系?难道她会是红灯教徒?亦或是被请来专门对付自己的高手?   若真是后者,那她的手段简直高明得吓人,竟然自愿由她摆布地步,实属天下第一迷术。   “希望那不是迷术才好。”   南宫鹰想找千万个理由来否定它,否则那段刻骨铭心激情,将被瓦解荡然无存。   这对心灵打击将是何等之大啊!   勉强不去想她,还是想想明天是否赴那柳红灯之约吧?   去还是不去?   去,可能中计,但不去,却永远得不到合理解释。   还是去吧!   毕竟是否中伏,可以考验水仙姑娘说话可信度,也好拿来当以后面对她的依据。   他悄悄潜回村落,想找范王却不可得,只好先回山洞,固守火炮,并席地打坐。   他知道,明晚之约,该是单打独斗局面,素闻柳红灯武功盖世,自己岂可大意?还是多多养精蓄锐为是。   及至五更天,范王始潜回,猝然发现南宫鹰,他好生惊讶而尴尬:“少堡主怎那么快解决对方了?”   南宫鹰讪笑:“还早,改在明晚,你去哪儿了?那包东西是什么?”   范王本想漫不经心将包裹丢于一旁,可是南宫鹰指明要看,他只能干笑:“捞点油水,还有烤香肉,本是镇守在此,等你消息时,饿了肚子好果腹的。”   布包解开,藏了二只大羊腿,另有一袋金叶子和散银。   南宫鹰想笑:“这就是你不愿跟我上山的代价?”   “好人不挡财路嘛!”范王干笑:“发点小财,对你对我都没什么损失。”   南宫鹰讪笑:“我渐渐害怕你有一天会比我富有,不但我怕,可能全天下的人都会怕!”   “言重啦!”范王笑的尴尬而稍带得意:“就算有这么一天,属下又怎敢忘记少堡主恩情呢!”   “你不但视财如命,而且马屁超一等,想不出头都难!”   “少堡主言重啦!来,吃根羊腿,那是为您准备的,请笑纳!”   南宫鹰被哄得莫可奈何,只好接受贿赂,认认真真地啃起羊腿。   范王则认认真真数着金叶子,照此收人下去,或许真有那么一天成为天下首富吧?   外面仍飘着细雪。   或而红灯教已得到命令,撤回徒众,四处已无任何走动痕迹,南宫鹰、范工得以安心躲在洞中修身养性,或等待发财,以及赴约时间到来。   次日白昼,仍无动静。   只见得神殿积雪已被挖开,神殿塌了大半,露出偌大窟隆,南宫鹰、范王甚满意神来一炮,轰得既难且重,两人抽空又将火炮瞄准神殿,以备不时可用。   匆匆夜晚又临。   瑞雪仍飞,甚至有加大趋势。   南宫鹰却不在乎,瞧望那比白熊山还高的寒雪峰,心想该是赴约时刻了,遂交代范王小心固守火炮。必要时可自行封起以保平安,范王点头,南宫鹰这才掠身奔向东南方。   大约十里远近。南宫鹰未到初更已登上寒雪峰。   其实雪地都差不多,唯一差别是积雪是否够厚,地势是否险陡?   寒雪峰顶却如圆桌上的倒立瓶子,竟然甚是平坦,落在此动武,的确可以尽情发挥。   柳红灯尚未前来,南宫鹰只好选一点盘坐于冰面,运起神功以养精蓄锐。   瑞雪仍飘,渐渐飘满南宫鹰头发。   该是过了两更次之久,始有风声掠来。   南宫鹰轻轻张开眼睛,已见得一道红影攀上高峰,落于十丈开外。   他果然是年轻得发嫩,且又留着骚胡子的柳红灯,他轻轻一笑:“久仰了,南宫少堡主!”一身红衣,连额头都绑着红布条,在瑞雪托映下,显得特别鲜亮。   南宫鹰边弹雪花,边立身而起,淡笑道:“是久仰了,原来教主比我还年轻,实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只不过二十岁,那对方看起来岂非十余岁的乳臭小鬼?   柳红灯自知他在讽刺自己,并不以此为忤,摸摸嘴上短髯.笑道:“少年会长须的吗?   我看少堡主才是少年英雄,在下已二十有八,当不起少年郎了!”   “怎么看都不像!”南宫鹰直觉,他实在太白了,除了胡子,实在瞧不出一点儿老态。   柳红灯拱手:“多谢少堡主夸奖,不知少堡主此次前来是……”   “来算帐的。”   “为了朱铜城进犯贵帮一事?”   “你很清楚。”   “那是误会!”柳红灯正色道:“朱铜城的确来过红灯教,在下乃因他是贵帮妹婿,遂以礼待之。后来发现他行为偏差,已劝他离开红灯教.他却利用本教人马甚是分歧且庞大弱点,勾结一名护法,假传本人命令才发生调动大军人侵贵帮一事……”   南宫鹰冷道:“调动千名大军,你会不知道?太离谱了吧?”   柳红灯轻叹:“当时我不在。”   “这么大的教主,竟然溜了,被人调去大军还不知身在何处?”   “我正在查朱铜城从中原找来数百名妓女一事,所以才让他有机可乘。”   “你没交代手下?”南宫鹰这么问,却又想起水仙,又那么问:“你查到妓女下落了?   有一位叫水仙的女子,你认不认得?”   柳红灯道:“首先我回答你第一项问题,我有交代手下,他们自会小心,然而朱铜城不敢调动总坛人马,却借着那护法传令,调动十方罗汉那边人手,待我发现时已难挽大势,也就是说,我交代的手下也不知发生此事。”   南宫鹰道:“这么奇?你好像管不了十方罗汉那边的人?”   柳红灯轻轻一叹:“不是管不了,而是不便管,因为那是我师叔的人,且又在分坛,平常全由他指挥,就连李铁头也躲在那里,原是他跟十方和尚全部是光头,颇有志同道合之态。”   南宫鹰冷道:“既然如此,跟你这教主岂非白谈了?还是叫你师叔出来吧!”   “他已经自杀谢罪!”柳红灯面目较冷。   “哦?”   “他虽不愿受我指挥,却也不愿背叛红灯教。”柳红灯道:“在他手下全部被骗加人征讨飞鹰堡而几乎全军覆没之下,他自认愧对弟兄及本教,第二天即自杀,否则我会请他来向您解释误会。”   南宫鹰冷道:“可惜却落个死无对证,说说水仙姑娘吧?你一定认得她对不对?”   “认得……”柳红灯目光闪出异样。   南宫鹰敏锐察觉:“你也喜欢她?”   “呃…”   “你一定喜欢她!”南宫鹰在逼迫什么:“毕竟像她那种女人,男人根本无法抗拒!”   柳红灯反问:“你也喜欢她?”   “不错!”南宫鹰莫名闪出如电眼芒,似把对方当成情敌:“你跟她关系必定非比寻常!”   “你吃醋?”   “回答我,你跟她到底是何关系?”   柳红灯神秘一笑:“算是很要好要好的朋友而已。”   “好到什么程度?”南宫鹰咄咄逼人。   柳红灯不禁拉下脸:“你会为了她跟我决斗?”   “不一定!”南宫鹰冷道:“如果她是妓女,那犯不着.如果她不是……你又欺负她的话……”   柳红灯闻言忍不住,又呵呵笑起:“你说呢?你看她像妓女?”   “我不要猜!我只想听你说!”   “凭什么?”   “因为你说跟她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那也未必会聊到此!”柳红灯斥道:“别忘了,我是男的,我怎能随便问人家这个?”   “呢……”南宫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可是他老觉得这家伙该知道水仙姑娘底细才对。   柳红灯轻轻一叹:“如果你很爱她,你又何必在乎她出身呢?”   南宫鹰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她说自己是妓女,但目的在勾引我……妈的,我告诉你这些干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对她了解多少,你跟她真正关系又是什么?”   “还有什么关系,朋友而已!”   “我不信!”   “真的只有如此!”   “你叫她出来当面对质!”   柳红灯不禁气恼:“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想证明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难道还不知足?要我说是不是?好,我就说!她是我妻子,你甘愿了吧!”   “你妻子?”南宫鹰似被抽了一鞭,整张脸都变了样:“不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柳红灯斥道:“你这混蛋!本想好好谈两派事,你硬要逼我说出痛苦事,你这色狼,敢勾引我老婆,我铙不了你!来吧!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身形一抖,怒气冲冲地摆出架势,和方才低声下气模样判若两人。   此时换来南宫鹰焦切不安,急道:“慢来,有话好说……”   “夺妻之恨,有什么好说?”   “我没夺她,她仍在你身边……”   “让我戴绿帽子,更是可恨!”   那柳红灯气不过,一掌劈来,吓得南宫鹰连闪四五次方自躲掉。   “她真的嫁给你了?”南宫鹰想及水仙仍是处女之身,又怎可能当人妻子?   “早就嫁,还指腹为婚!纳命来!”柳红灯连切两掌想打人,又被躲掉。   南宫鹰仍不死心:“她嫁给你…:…你们没同房睡过?”   “这是什么话?你把我当成太监?”   柳红灯怒不可遏,淬然一闪,快如电光石人,一掌猛轰过来,南宫鹰竟然没躲掉,被打中胸口,人如弹丸撞退七八步始稳住身子。   他惊惶不已,柳红灯武功果然了得,出手不但怪异,而且劲道十足,那闻名于江湖的幻影莲花手的确有些门道。   “再接这招‘莲花生佛’!送你上西天!”   柳红灯猝然掠来,双手舞动不止,那手影由双而十,由十而百,越旋越快,掌影越多,就快幻成千手观音般化去身形,映在雪地里直若无数彩蝶,凝聚成红月般流星罩射过来。   猛卷南宫鹰全身百骸要穴,那似乎任何方位都可落掌的幻影魔手,的确逼碍南宫鹰捉襟见肘,不知如何对付?   方知哪掌是虚是实,掌劲猝地探出,岂知千手观音竟化蜜蜂般涌向其左肩背,趁他斜身之际,一掌又打得他左斜奔跌数步。   南宫鹰连失两招,怒火不由升起,斥道:“臭小子!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连同前帐一起算个清!”   猝地使出奇异神功,霎时劲风扑起,抖得衣衫呼呼作响,声势陡旺几分,喝地连身拔起,有若饿虎扑羊,凌空罩扑过来。   那柳红灯在两招得手下,岂肯任他扑来,猛地欺冲而上,双方有若两道长虹贯日,一青一红交撞空中,就像面对镜子相互击掌般,叭叭暴响不停,任双方如何快速,对方照样对掌迫挡得了。   竟然连劈百余掌始被震力弹开十数丈,身落雪地,各印七寸深痕。   两人气息不禁浮动,额头稍稍冒汗,该是旗鼓相当局面。   “好功夫!”   南宫鹰不甘就此服输,大喝出口,近些日子从鹰爪功改创而来之烈鹰神掌顿耍开来,那似乎千鹰万爪般强劲掌影幻出,不甘示弱地擒扑敌手上三路要害,掌劲过处,啸风乍起,迫得柳红灯衣衫倏飞,脸面生疼。   眼看对方掌势逼近且走实招,柳红灯不得不猛喝把劲,将平常不用之“莲花毁天”暴展开来。   但见双掌化如莲花旋转,越旋越快越急,揪动周遭雪花,形成一圈丈八偌大漩涡,裹向天,裹向地,裹向那可恶敌手,尽族得南宫鹰掉落那旋流,旋流猝然猛地扣缩炸小,就像四面八方炸药同时炸开,那威力尽贯于旋风眼。   南宫鹰顿党全身百骸遭重击,避无可避,不得不猛施千斤坠,疾往冰地钻去。   那旋掌爆处,叭然一响,打得他背脑生疼,幸好他钻得快,否则当真成了压缩饼。   那柳红灯一招得手,岂肯放过机会,猛又旋出证流,这次反倒如鸟飞,奇快无比倒打地中南宫鹰,存心将人钉打人地。   南宫鹰气急败坏,干脆不躲了,照样画葫芦族身如钻刀,反冲上来,双方硬碰硬错交三尺近距之间,叭然数响,直若两口奔旋巨轮绞在一处,劲风暴射无数。   再击四掌,那已是极全身力道碰击一处,轰然炸开,南宫鹰吃力不住,再撞冰底,直陷七八尺深,痛得两眼昏花。   柳红灯自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被劈退十数丈,连翻七八个筋斗始定落地面,喘息不已。   他猛一回头,又将气息压下,装作毫无受损模样,冷笑不已:“夺妻之恨,今夜就叫你付出代价!”   喝地一声,又自绝招尽展,扑杀过来。   南宫鹰勉强钻出冰面,心想老是被打得满面生冰,实在有损飞鹰堡颜面,非得扳回颓势不可。哪还顾得神秘武功之副作用。,登时施展开来,右手采攻,旋如车轮带扣鹰爪,左手则捏吸字诀,存心在边打无效之后,将其武功吸来便是。   那柳红灯不疑有诈,幻影莲花手照样打得花开处处,尖尖刺人,一有机会,落手即砍,南宫鹰但见鹰掌挡之不易,左手猛粘过去,一触对方劲道,全数吸截过来。   柳红灯淬觉自己劲力怎会突然消逝得无影无踪?惊骇之下,猛地抽身想退。   南宫鹰B是不肯让他走脱,冷斥:“哪里逃!”鹰掌改爪,尽扑过去。   那柳红灯大概教主当习惯,虽未穿教袍,衣服却是宽松过大,他问得了身,却闪不了左助旋飞而起衣角,被南宫鹰扣得一大把。   他着反掌断衣角或而可保身,可是他却意外地抽退,甚至来个美女旋身让裙飘飞般旋起,唰然一响,连同腰带被扯落下来。   柳红灯上半身竟然被扯得光溜溜,他唉然一叫,双手抱胸,那声音直叫人心动。   南宫鹰瞅直双眼,惊心动魄带怔愕:“你是女的?”但见那胸乳尖耸抖颤,不见女人是谁?   柳红灯仍自猛旋,碎然头额红带断开,秀发飘撒开来,连胡子都飞了出去,她定在那儿,露出一张含情带媚高贵笑容。   南宫鹰更是直了眼:“水仙姑娘?怎会是你?”   “怎么?不行吗?水仙姑娘就是柳红灯,柳红灯就是水仙姑娘,就是你爱人啊!”   水仙姑娘嫣然一笑,轻巧地又飞舞起来。   南宫鹰怔愣当场,直道怎会怎会,一脑思绪被搅得七零八落。   “你不是对我念念不忘吗?你不是刻骨铭心那段冰雪之恋吗?我来了,我再也不走了……”   水仙姑娘不断族飞,又和冰雪峰那情景一样,旋得衫裤全飞,化成光溜溜仙子般定在那里。   她含情而笑,肌肤一样雪白,酥胸依然尖耸,处女般乳晕,直若上了粉彩的果冻,颤着,耸着,直叫人恨不得吮它一口。   南宫鹰两眼发直,全身暴寒疙瘩,这致命吸引力直叫他难以抗拒。   水仙姑娘仍自充满挑逗媚笑:“你还要我吗?这次不回去了,你得娶我才行……”   南宫鹰稍稍抖颤,此时他想的恐怕只是动物最基本欲望,又怎想及什么婚嫁?   他直觉想要她!她却漫不经心带甜蜜扑来,紧紧扣住男人脖子,紧紧亲吻那张渴望的嘴唇,身形怕滑落,双脚抬高,那么挑逗而有力地扣夹于男人腰际间。   那紧紧力道传来,迫得南宫鹰意识全部瓦解,搂着她,捏着她,吻着她,尽是幻想日前缠绵时刻。   此刻却又重演,他哪肯放过?尽情吸吻,尽情扭缠,厮磨,拥搂,甚至扣咬,恨不得想将对方馋吞人腹,直到鱼水之欢爆发开来,无尽爱吃溶于那紧紧密合心灵、肉体之中,久久纠缠难以分开……   终于,那传来原始欲望的尖嘶痉挛之后,双方始紧紧瘫软下来……不用言词,尽在心灵是那甜蜜交溶之喜悦。   直到,似乎冰雪冻冷双方,始发出嘤咛声音。   “你得娶我了,你非礼了我!”   “谁说的!你不是说,你是妓女?”   “去你的,我可是清白如玉!”   “那你为何要骗我?”   “因为啊……我在勾引你啊!”女的笑的甜蜜而带着要小诈之奸黠:“不这样,我根本没机会和你谈恋爱……”   “你竟然敢下赌注,当面献身?”   “我不是赢了?”   “我可没说要娶你……”   “你会的!”   “那么有把握?”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之事。”   “如果我真的不娶你呢?你要怎么报复我?”   “没想过……不过,我大概不会报复,因为我觉得那是无聊,我会生下你的孩子,然后逼你认他便是!”女人轻黠而笑:“你总不能不认儿子吧?”   “好小子,想出这么厉害一招?”男人无奈苦笑。   “你到底娶不娶我嘛?”女人娇嗔地说。   “我……能不娶吗?”男人下了大决心。   “太好了,我成功了!”女人一时兴奋,又拥着男人深深热吻。   男人倒是想到什么,轻轻叹息。   “你在想银月姑娘?”女人甚敏感地说。   “嗯!我对不起她……”   “把她也娶过来啊!”女人回答甚是干脆,且带着无所谓表情。   “你?”这话使男人惊愕。   “我早想过了……”女人幻想般娇声笑起:“南宫家有两个老婆,一个武功高强,可以帮他守护大漠。一个精明能干,可帮他在中原大展鸿图。我看过她,并不讨厌她!”   “你?你早计划好了?”   “不然,我干嘛自动献身?”女人黠声一笑:“我选了大漠这么多男人,只挑上你一个,我怎可放弃?”   “和别人分享丈夫都不在乎?”   “我还愿意当小妾呢,通常小妾都比较得宠!”   “可怕的女人,早就在算计我!”   男人猛地咬女人,咬得女人唉唉怪笑,扭躲中,又激起深深激情,两人深吻……   “不管怎样,我还是感激你,替我解决这棘手问题……”热吻过后,男人这么说。   “别高兴太早,我毛病可不少呢!”女人娇笑着。   “什么毛病?”   “例如说,缠死你啊!”   “我不怕你缠,骚货!”   “越骚你越爱,不是吗?别人要我骚,我还没劲呢!”   “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敢爱敢恨,明理却又武功高强的女人!”   “呃……·你当真是教主?”   “当然,我爹才是柳红灯,他三年前死了,教主传给我,这件事只有几个长老知道,我叫红女,好不好听?”   “不错,干嘛叫水仙姑娘?”   “喜欢它啊!水中仙子,不必出于污泥,我喜欢干净,连作爱都要挑冰天雪地,你能忍受吗?”   “不能忍受,还在这里?”   “谢谢你容忍……”   女人感恩地搂紧男人,暖暖肌肤传来报答式恩情之腻意,男人爱不释手,亲吻着她,吻着她的温润红唇,吻着那嫩白肌肤,尖耸的胸脯,女人渐渐又被挑起激情。   开始厮磨,男人终也忍不住,亲吻再吻,化成狂吻,激情中之梅开二度,深深再次结合一起……   那天地难分难解中,谁还在乎时光流逝呢?   忽然间,一声爆响震撼天地,吓得男人、女人从梦中惊醒,猝又轰然一响,炸的竟是这座山峰,吓得这对情侣光溜溜弹起。   “不好!超过时间了!”南宫鹰瞧瞧天际,东方已吐红,分明已过了五更,难怪范王会发弹,吓得他急忙穿衣着裤。   柳红女更是焦切:“你还有伏兵?”急忙穿衣服。   “就那小毛头!”南宫鹰轻笑:“还好轰这边,否则你可损失惨重了!”   “都是你,老不听我的话!”柳红女斥笑:“要是出了差错,看你怎么赔我?”   “把人赔你总行了吧?”   瞧及红女衣穿一半,一对酥胸的确迷人,南宫鹰忍不住又搂了过去,深深亲吻几下,柳红女直斥死相。   然而,浓情蜜意举止总让她甜蜜心灵,自是甘心接受而呵呵轻笑。   炮弹再次轰来,柳红女始赶忙推开男人,斥笑道:“再亲,红灯教就快变黑灯教了!”   闪在一边,赶忙着装便是。   南宫鹰得此漂亮爱人,直道不虚此行,欣笑中,亦把衣衫穿妥,瞄着范王那头,斥笑骂了一句:“煞风景的小家伙。”   柳红女也已穿妥衣衫,却找不到假胡子,只好算了,急忙追来:“快去阻止他,要再轰向神殿,我拿你当神供在那里!”   南宫鹰轻笑:“这么严重,你舍得?”   “当然舍得,只要能留你在身边,我什么都舍得!”柳红女讪笑地说。   “看来是上辈子欠你的,今生准被你迷死!”   南宫鹰心知范王一向有玩过火之习惯,立即拉着柳红女,直掠山下,准备制止其行动。   柳红女暗暗传来笑意,纵使她自信满满可掳得南宫鹰心灵,然而在未得到证实之前,她总有飘浮之感。   如今得到承诺,心情那股踏实快感,直叫她欲化胡蝶飞去,多挨个几把火炮又算什么?   不过这可不能说出口,否则太对不起红灯教弟兄们了!   只差三里远近。   南宫鹰很快掠至山洞百丈左右,始叫柳红女躲于林中,免得范王问个没完。   柳红女自知该如何处理,含笑点头,避于暗处,必要时还可现身阻挡红灯教徒搜寻至此。   南宫鹰这才大大方方走向山洞。   尚差十丈,已传来范王谑笑声:“敢跟大炮过不去,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随着大喝,轰然一响,又射一炮,这次改炸白熊山区那边以表示若无南宫鹰消息,火炮很快将再次命中神殿。   天方吐白,仍带阴暗,范王躲在深洞中,根本不怕敌人发现,他落个逍遥自在,边吹口哨边整理火炮。   南宫鹰可焦切万分,急冲过来:“不能乱轰!”   声音甚尖,吓得范王以为敌人人侵,跳躲内壁,抓起雷公弹即喝:“不准过来,否则同归于尽!”那是他早就想好对付敌人之方法。   然而就在转头之际,发现是南宫鹰,泄气似地瞄眼:“我以为是谁?少堡主不会派个敌人让我紧张一下?”无精打采带得意地将炮弹放回箱子。   南宫鹰谑笑道:“你过足了痛了吧!”   “这算什么?我在桃花源,一次轰上数十颗才叫过瘾!”范王已发现南宫鹰心情甚佳,不禁疑惑:“你这么快就把红灯教主摆平?看你爽成这副模样。”   “我没摆平他……”南宫鹰心知范王鬼灵精一个,得小心应付才是。   范王惊道:“你没赴约?”   “有!不过事情已谈开,误会已解。”南宫鹰笑道:“以后红灯教已是飞鹰堡盟友,不必再以火炮相向了!”   “真的就这么算了?”范王直皱眉:“千里迢迢,冒着大风雪,放不到十颗雷公弹就解决了?”   “不然,你想发展到什么程度?”南宫鹰笑道:“炸毁所有蒙古包?还是神殿?”   “如果能这样,自是最好不过了……”范王鼻头抽动几下,忽然所觉,瞄向南宫鹰,邪邪一笑:“少堡主跑去约会是不是?”   南宫鹰乍惊,强作镇定:“你说什么?”   “我闻到香味啦!那是女人的香味!”范王得意笑道广你脖子红红的,很像被女人咬过……”   “胡说些什么?”南宫鹰有了恼羞成怒心态,一巴掌想掴过去,吓得范王急忙逃开。   “少堡主千万要小心,别像以前弟兄,被妓女述得神魂颠倒!”范王突然想及妓女一事,不得不挤死似地谏言。   南宫鹰斥得更凶:“少胡言,我自会小心,把火炮收好,准备回家。”   范工但见主人玩真的,哪还敢多言,干声应是,一脸委屈地收拾东西,不再吭声。   南宫鹰但觉自己反应太过火些,勉强出笑意,拍拍范王肩头:“我知道你很过敏,但红灯教之事真的已解决,那柳红灯亲口向我认错.我原谅他,然后谈些事情,才忘了回来。他是介绍女人给我,我不想要.纠缠一下,才把女人打发,事情就是这样,你满意了吗?”   范王虽然半信半疑,但主人已解释,他能说什么?陪笑地点头:“既然解决,就回家吧!到中原发财如何?”   “一定带你去!”   得到南宫鹰许诺,范王这才劲势又上身,连连叫好,赶忙收拾东西,有财可发,其他对他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南宫鹰道:“收拾后把宝马找来,在此等我,我还得去红灯教说个几句,免得走的太突然,落个不尊重对方口实。”   范王能说什么?只能应是。   南宫鹰这才返出洞外,暗呼好险地钻向林区,和那痴心等候的柳红女碰头。   “怎么样?”柳红女:“摆平他了?”   “哪这么简单。”南宫鹰窘笑:“都是你把我脖子亲红了,害他问东问西。”   柳红女闻言稍惊:“我的呢?”急着想瞧又瞧不着,一张脸飞红起来。   南宫鹰自是发现她的一样红痕片片,捉笑道:“见不得人啦!”   “怎么办?”柳红女猛抓头发想缠,但平常哪有人如此打扮,只能窘笑道:“算啦!本想引你去见族人,但就此看来是不行了,只待来日再说。”   “此时见面也不好。”南官鹰道:“轰垮神殿者可是我啊!碰了面,总是怪怪地……”   “那……你现在就要走了?”柳红女渐渐幽怨起来。   南宫鹰深深将她搂人怀中,含情道:“你说呢?只要你说多久,我就留多久。”   “一百年!”   “好啊!”   “你坏!”柳红女轻轻捶他胸脯,虽然分手终是感伤,但最让她在意的还是男人那份心。   在闻及南宫鹰肯为自己留下之后,她心情好转许多,理智也已战且感情,娇嗔一笑:   “一百年?回答那么顺?叫我变成老太婆不成?去去去,我得赶你回去,别忘了,你的卖油事业还得需要你这大老板照顾!”   南宫鹰欣笑:“你不留我?那我把你抢回去啦!”搔得柳红女痒麻难忍,扭钻直发笑了。   “放手啊!痒死我了!”   “答不答应?”   “好嘛!不过得等我把教中事安排妥切再跟你走!”柳红女闪开南宫鹰,痒劲始去,娇笑道:“等你摆平一切,我想逃都逃不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南宫鹰轻笑:“好吧!随你啦!”稍转正色:“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不会,我怎舍得你呢!”柳红女又靠向男人胸脯,尽情享受小鸟依人甜蜜感觉。   “既然要分手,总该把误会解开吧?”南宫鹰道:“我已信了你,只是当时你为何冒充妓女,还约我在仙女山见面?且又在最危急时救了我?”   柳红女娇笑:“冒充妓女是在试探你,另一方面也好保存我面子,至于约你仙女山,只不过让你有个借口找来,结果你太忙了,我只好去找你,否则哪有这段刻骨铭心爱情啊!”   南宫鹰瞪她一眼,的确若非她主动,自己万不会对她动情,毕竟银月并不她差,这狡猾又让人怜惜的家伙!   “你早就计算好,所以才暗中赶来救人?”南宫鹰问。   柳红女道:“那倒不是算计你,我只是调查那些妓女下落的同时,发现朱铜城阴谋,而他却发动大军攻击,情急之下始招来贴心十三姐妹赶去救人,结果还来得及,实是不幸中之大幸。”嗔笑道:“我要是知道你有埋伏火炮,我才不会现身呢!”   “还是现身的好!”南宫鹰干笑:“我根本没安排什么火炮,全是范王这小家伙临机应变,否则我准完了,何况你不救我,哪来这段情呢?”又想搔痒,柳红女连连叫停,他呵呵笑起:’‘难怪你在冰雪峰敢保证红灯教不会动飞鹰堡,还叫我安心送油去卖,原来你的身分这么伟大啊!”   “再伟大也被你征服了。”柳红女甜声一笑:“其实女人最大喜欢还是躲在男人胸怀,那种受保护感觉,任什么地位权势都比不上啊!”   从一派之主说出这番话,实叫南宫鹰受用无穷,更是搂紧这权势极大却又柔弱多情的女子。   两人又浓情蜜意腻在一起。   直到远远山洞又传来范王不耐烦歌声,南宫鹰始知时间到了,遂依依不舍中放走柳红女,两人相约来日再见之后,始各自分手。   南宫鹰很快溜回山洞。   范王觉得奇怪:“我不动,你就不在,我一叫,你就出现,少堡主最近有点反常的喔!”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南宫鹰轻笑:“你快得我真传,光明前程指日可待啦!”   “有这回事?”   “至少油水不断吧!”   “说的有理……”范王往胸口金叶子抓去,心头显得实在许多。   “走吧!到中原发财,更有道理呢!”   南宫鹰扛起火炮,牵着爱马,已步出山洞,范王自是满怀希望,背着药包箱,大大方方打道回府去了。   柳红女并未走远,她等在暗处,目送爱人走出山林,复往回路行去,她远送五里,及至冰湖,始止步。   遥望未来丈夫离去,她虽感伤,但想及平白得到如此丈夫.不免心传笑意。   还是回去尽早打理完毕,好千里寻夫去吧。   今年冬雪显得特别晶亮温暖。   半月后。   南宫鹰、范王终于赶回九鹰红城。   那红色伏龙仍自伏潜大地,罩上瑞雪,迎白背身,显得更形生动逼真。   哈太山果然没闲置手下,硬是从远处移来不少泥土,铺于城墙内外,苦等春天来临,种上草木,红砖秃将成为新兴绿洲。   何等让人兴奋之事啊!   然而最让南宫鹰兴奋之事,莫过于——范通竟然赶回来,见着南宫鹰,第一句话即兴奋吼着:“油被抢光了!”   “用抢的?”范王比父亲还紧张!   “当然!状元牌桂花香油一上市,几乎轰动整个长安!”范通两眼发亮:“五大油车不到三天,竟然卖光!一升不只一两,甚至喊价三两,照样有人抢着要。”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卖了近三万两银子,疯死人啦!”   范王睁大眼睛:“那不是发了吗?三万两有多少?一座小山?大山高?”   “一车啦!”范通欣笑:“一车,十车,一百车啦!没得卖,我得赶回来提油!发了,发了!少堡主发了!”   南宫鹰但闻成绩良好,自是高兴万分、笑道:“我发了,你们还不是大发?以后将三分之一盈余发给弟兄当奖金便是。”   “哇!三万两?分三份,岂非一万两?”范王掐着手指:“十个人分,不就一千两?三天一千两,一个月就净赚一万两?”唉呀一声,装出晕倒状:“爹,我已不知要把金山盖在何处才安全啊?”   “臭小子!尽是装模作样!”范通斥笑过去,终究忍不住利高酬厚收人而笑不合口:   “寄在少堡主宝库,那比什么都安全啦!”   范王立即下跪:“少堡主千万多多帮忙,不收留我没关系,请收留我的银子啊!”   还在大城门口,他即来此招,逗得南宫鹰斥笑不断:“三八小子,我看你可以去唱戏,演的跟真的一样!”   “这岂能假!”范王一脸祈求:“没了少堡主,我哪看得了那金山银山?行行好,求求您……”   “好啦!只要你戏唱不完,我就天天帮你看!”   “太好了!”范王破涕为笑似地:“属下财源滚滚时,必定组戏班,天天唱给您听!大思不言谢,请受小的叩头一拜再拜!”脑袋叩个不停。   “这么爱叩,就叩一百下再进来吧!”   南宫鹰本是开玩笑,岂知范王却当真,来把大劲喝道:“就是一千叩也没问题!”当真猛叩,每叩一次念一句金砖银砖万岁,恨不得将铺在地面红砖岩叩成金砖。   范通瞧在眼里,斥骂一句守财奴,然而有子如此,总比败家子好吧!终难掩得意之情而笑声不断。   南宫鹰方进城。   方君羽、哈大山、贾状元等人全迎过来。   哈太山但闻这些燃油竟然如此值钱,已不断夸赞南宫鹰有眼光,当下猛拍胸脯保证,此城在他和雷公大将军看守之下,必定万无一失。   南宫鹰感激他,并说明红灯教今后已是盟友,不必再敌对相见,若有状况照样可请求帮忙。   众人对他单枪匹马即摆平红灯教一事——当然不知是凭爱情魔力之下,自是钦佩万分,赞誉有佳。   南宫鹰暂时不便拆穿,只好若无其事接受。   方君羽表示已增进一具炼油器,今后将可双倍供油。   贾状元更打包票,一次五具也没问题,毕竟有了设备之后,只要将油源输进去即可,毋须再大费周章搬油抽油——尤其又有人代办此事,他轻松得像指挥大师,只一点魔杖,桂花香油即已源源流出。   “我还加了兰花油、玫瑰油、茉莉花油,供其他客人所选择!”贾状元得意地说。   南宫鹰频频叫好:“总归一句状元牌香油即是第一好!”   贾状元闻及自己名字大放光芒,一张嘴笑得快抽僵。   南宫鹰则决定替他补起那悬缺大门牙,可能的话再替他找个老婆,哄得贾状元面红耳赤,却谢声不断,可见他仍在乎自己门面,以及拥搂娇妻之期盼,如此更增强南宫鹰完成他心愿之决心。   照例地,南宫鹰宴请弟兄以慰劳辛苦。   然而刚过一晚,十辆油车已备妥。   范通迫不及待想大发利市,范王更想沾点油水,南宫鹰更想了解市场状况。   于是用完早膳,即交代方君羽严加守备,当下再次告别弟兄,兴致高昂地自行押镖,直往中原行去。   雷公大将军还不忘交代把火炮带到中原威风一下。   南宫鹰心想此城又造出两尊,该可够用,带它同行便是。   中途若遇强盗,轰它几炮,倒也省事,遂接受大将军意见,押着十辆油车、一台炮车浩浩荡荡引马出发。   十辆油车得增加人手,一共派出五十骑,那插着飞鹰堡旗帜飘扬于大地,尽是象征飞鹰堡前程将大放光明!甚至将渗透中原而征服中原吧……   劲风啸啸。   旗帜飘飘。   五十骑不断人侵中原。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十九章 走火入魔     长安城中最嚣张,最威风的,莫过于卖油郎范王了。   他高立于威南缥局前左侧那擦得发亮的铜狮上头,手拿铜勺子,或而敲向铜狮脑袋,或而当剑耍它几招,反正前面一排排得不见尾巴的人群,哪个不听他的?   “来呀来呀!正宗状元牌桂花香油,特别推出,还热的呢!是由皇家大师父贾状元先生提炼出来,没事点它闻闻,不但醒神清脑,还可防臭生香,是皇上御用圣品。诸位何德何能?竟然有此福分,实是三生有幸!要买要快!年关将近,缺货大多,不得不涨价,一升三两三钱,要买要快!”   范王喊得头头是道,简直说的比唱的好听,他身穿吊带式连身素青外形,却缝了十数个大口袋,分明想装满银子而后始甘心。   他方喊完,排在第一位那鼻子长痘痘中年人不禁皱起眉头:“不是三两银子一升,怎又涨了三钱?”   “有点儿坑人是不是?”范王眯着笑眼反问。   “我是这么想……”   范王邪邪一笑:“大员外,我看你顺眼才涨三钱的呐!有的人还不屑涨他呢!你应该能以三两三买到我的油而感到光荣,抬头挺胸向别人炫耀才好,因为你开始能闻到香油的味道了。”   “多花三钱还叫光荣?”痘痘员外还在犹豫。   队伍居中一名中年锦袍汉子抢了出来:“我要了,三升,十两银子卖不卖?”   范王猛竖大拇指:“有眼光,看准就抢,大员外一定赚大钱,三升,特别卖啦!”手中勺子猛敲:“上油啦!”   一名助手很快抓过锦袍员外手中油瓶,奔人屋内斟油去了,这是范王意见,把油桶藏在里头,顾客瞧不着存货多少,自是抢着要。   很快地,那锦袍员外付出十两银子,闻着桂花香油,甚感光荣地走人,毕竟队伍排的那么长,能买着并不容易。   猝然突有十几名汉子挤过来想买三两三之油,范王自是叫快,先赚它几钱再说。   那长痘痘员外乍见此景,哪还顾得省那三钱,登时加人抢购行列,买着后,还欢天喜地走人呢!   连抢半刻钟后,范通急忙跑出来,细声道:“少堡主来了!”   范王乍闻此言,登时喝道:“排好排好,三两一升,价钱公道,一人只准买一升,不甘愿的站到后面去。”   当然,他是指想要多买几升者,可私底下解决。   一时速度加快,后头买油人怨声始较平息。   南宫鹰穿着一身素青便袍负手而出,玉树临风模样直让人指指点点,暗道这就是老板,有人甚至猜他乃王公贵族身分,南宫鹰仍是一脸自然笑意,不瞄群众,只瞄口袋渐渐长大的范王先生。   “卖油需要站那么高吗?”南宫鹰笑笑地说。   才赶到长安不及两天,范王即已卖完六车油,拚劲可想而知。   范王干笑道:“这样比较好指挥交通……”   “什么交通?”南宫鹰笑道:“你怕有人会撞车?”   范工干笑:“那可不一定,当他们闻了桂花香油之后,说不定就陶醉昏于当场……因而发牛车祸。”   南宫鹰笑道:“这岂不坏了状元牌香油之招牌?”   “不是那中毒的晕倒!”范王笑道:“是陶醉那种晕倒,两者不一样。”   “可是我看了那么久,怎没人发生?”   “被抬走了!”范工干笑道:“我是不容许此是发生在状元油行门前的……”   忽然一妇人声音传出:“他吹牛,他乱涨油价!”   立即有几位贪小便宜妇人起哄。   范王登时紧张:“你敢胡说,不卖你油!”   南宫鹰立即伸手制止他叫喊,范王暗自叫糟,揩油水揩出毛病,准会跪到天亮,不仅是他,连范通都为儿子捏把冷汗。   那妇人见及南宫鹰似在为他撑腰,胆子不由大了了:“他随便乱涨价,有时候还涨到五两银子一升呢!”   南宫鹰招手要她出来,含笑道:“你很细心,我送你一壶便是他叫范通拿出一壶油想交予妇人,那妇人却觉脸红:“不好意思吧?”   南宫鹰含笑直道没关系,她始高高兴兴收下,随后南宫鹰含笑面对顾客:“多谢各位爱护本油行香油,在下感激不尽。   “然而由于这油存货不多,就像古董,越旧、越少越值钱,说不定明天来买,得花五两银子,当然,如此做未免有些奸商。   “但有人要买,我们还是要卖,我这位小兄弟其实也不在乎那些零头,他只是想利用这机会训练一下生意经,或者说他好玩也不为过。   “这样好了,现在分成两队,一队就卖三两银子,且只能买一升,一队随便喊价,数量不限.诸位自行挑选,如何?除了买油,也陪我这位小兄弟玩玩吧?”   此番话说出,不但保住范王颜面,且又替状元香油打开另一番价码,还安抚了群众心绪,倒是一举数得。   范通父子闻言不禁暗自感激,少堡主并未使自己当面难堪,实在够意思。   范王自是挤出笑容,跳到另一只铜狮,边敲边笑:“听到没?有谁要陪我玩?哪个大牌员外买油要等的呢?三两三的到这边来。”   他方喝出,立即涌来十数名男人,抢着要多买,那头几乎清一色变成女流队伍。   如此一来,夹在女人之间的男人终也站不住,全往左侧挤来,形成男女分路,始解决了喊价问题。   南宫鹰再次瞄了范王一眼,始潇洒往里边行去。   范王干声一笑,虽然他知道乱涨价有碍信用招牌,但既然已分两路,大概形成愿打愿挨局面,那是不赚白不赚,他又猛敲铜勺,大声叫喊:“来来来!我家主人恩赐,买油不必等!出价就卖!喊了算数!”   “三两五钱,给我一桶!”一位胖员外粗沉声音大喝叫出,他顿在七丈远,像尊弥勒佛识顾得威风气势,不愿跟人挤。   范王立即叫好:“三两五钱,卖你十升,够不够?”   胖员外直叫够了够了!十升送去,三十五两到手,五两银子落人大口袋,范王显得更实在。   喊价气氛一时兴起,生意更形旺盛,交易银子不断滚滚而来。   里头不断盘算计帐的银万金拨着算盘叭叭响,额头汗水流不止,他却拼劲十足。   突然发现问题,毛笔丢给一旁帮忙收银子的银月小姐,大步追向门口,喝向范王:“怎么搞的,不是正好三两整数,怎又多了几钱几钱?你知道多那‘钱’字,我要多画几笔?”   竟然忙到连写字都嫌烦地步!   范王讪笑:“有钱赚还嫌多?这是新方法,你吃不了就丢在一旁,待会儿我去收便是!”心想先前漏收油水,实是不该。   银万金想想也有道理,他实在太忙,无暇再理小毛头,急急又冲人里头算帐去了。   范王经此通知,终也特别小心收零头,然而他那口袋又能装得了多少?顶多百两千钱就压得他喘不过去,不得不叫父亲代为经营,自行溜去卸货再说。   混在古朴大厅里头者,除了银万金和银月之外,另有留了八字胡的瘦瘦老人李威南,以及含笑而立的南宫鹰。   李威南虽帮着数银子并装箱,却一副老僧人定模样:“以前没看过金山银山,现在看了一大座,倒跟石头没两样。”   此厅四方格局,最里侧本是置有八方太师椅,此时全部移到左墙角,用以堆银子。   由于碎银过多。箱子又不够、遂往中间倒,两天下来,竟然堆得比人高,难怪李威南要吐禅话了。   南宫鹰本是帮忙银月装箱,但有人说话,他总得回答,轻笑道:“威南缥局以后要改成威南银库了,总缥头愿意承揽?”   “不愿意!一李威南一口回绝。   “喔?”南宫鹰含笑:“可有特殊原因?”   “货太大,我吃不下!”李威南欣然一笑:“何况我觉得卖油比保缥好赚,已叫我儿子回来,准备改行,少堡主拉他一把,我心满意足了!”   “总镖头见外啦!”南宫鹰笑道:“向您开口借场地,您已是状元油行一股东,将来利头又怎少得了您呢?”“那是我,跟我儿子又差一截!”李威南笑道:“我是想叫他多学学少堡主眼光和气势,不要老闷在家门,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人各有志啊!”南宫鹰道:“我要不是要养那么多人,我倒愿意落个轻松,不过,发财滋味也不错就是!”   瞧瞧银月那含情笑容,南宫鹰不禁觉得更是满足,和爱人共同数银子,自也乐趣无穷,尤其又在柳红女不计名分之下,他有更大空间向银月解开心结,也好共享齐人之福。   李威南笑了几声,随后问道:“少堡主已经准备开分行了吧?”   南宫鹰笑道:“有这么打算,只要油源足够,我准备卖到全国,就跟丐帮卖盐一样了吧!”   “那得要相当人手才行!”李威南道:“丐帮足足有五万徒众南宫鹰道:“我大概不必那么多,因为丐帮还要行乞或当保镖,我只专心卖油!”   “那也得要上万手下。”   南宫鹰有此自信:“至于在中原,或许就要拜个码头什么的?”   “找丐帮,或能帮助一二!”李威南道:“不过长久之计仍在于自行护送,就像丐帮,哪需靠什么僧面佛面?”   南宫鹰当然也只是礼貌上拜个码头而已,他连火炮都搬来,还怕哪个家伙敢搞鬼?   他道:“丐帮,我有点儿交情,哪天前去讨教便是。”   李威南道:“或许你该叫出‘状元帮’什么的,如此随时可在任何城镇打开市场而不被搅和,否则有人见钱眼红,自会打你主意。”   “用飞鹰堡三字不行?”   “虽可以,但总有人侵中原意味,何不换汤不换药?”   南宫鹰豁然开窍,频频道谢广总镖头说的是,关外邮人侵中原而发大财,总叫中原人心情不好受,那我就来个落地生根,状元帮从此成立!”   “这么快?”银月闻之想笑,这像家家酒,总使人有闹着玩的感觉。   南宫鹰含笑道:“人都是现成的,要成立‘银月帮’也成,只要你出来亮亮相,必定引来一大堆徒众!”   银月呵呵笑起,为了不起眼,她总是套上素玫瑰白色外袍,但此时为工作而脱去,健美身材仍扣人心弦,那野性之美,自是吸引他人之最佳利器,她娇笑道:“你不怕替你引来一大堆情敌?”   “怕啊!”南宫鹰笑道:“不过,我一定打败他们!”   银月笑得更甜:“正经点,李伯伯还想跟你谈正事呢。”   李威南干咳轻笑:“没关系,多的是时间!”照他直觉,银月如此野性外表,该属叛逆一群,可是在相处几日后,却发现她本性温柔,实是不可多得,自对她甚有好感。   南宫鹰稍带窘笑,立即恢复谈及正事:“总镖头觉得状元帮名字如何?”   “好啊!状元帮卖状元油,知名度立即可打开!”李威南笑道。   “总镖头可愿加入?”   “都在我家卖油,我不加入行吗?”   南宫鹰欣笑道:“那,帮主一职就由您坐镇啦!”   “不不不!”李威南猛摇手拒绝,干笑道:“都已七老八老还抢什么帮主,给个长老什么,闲着没事干职位即可,老夫武劝派不上任何用场啊!我看还是你自任帮主比较恰当,因为有人若叫阵和帮主决斗,结果帮主罩不住,状元帮准完蛋,状元油行也得收摊啦!”   南宫鹰想想也对:“那就让总镖头当长老了!请受小弟一拜!”说着拱手为礼。   李威南困声一笑:“哪有帮主拜长老之理?别折煞老夫行吗?”   南宫鹰道:“这算什么?少林长老还不是受掌门尊重?何况在下还得仰赖长老对中原武林之成熟经验!”   李威南笑道:“论经验,我倒能提供一二,至于礼数,能免则免!”   “随总镖头便是!”南宫鹰不再惺惺作态,道:“成立帮派,销售网路,还要注意什么?”   李威南道:“可能是银子处理问题吧!”指着眼前一大堆:“你看,堆在这里像石块儿,一点都不管用,也就是说,可能的话,还得成立钱庄,如此以银票调动,会方便得多。”   南宫鹰连连点头:“对,是得成立钱庄。”   李威南又道:“至于成立帮派之事嘛……倒不能锋芒太露……可是不露又难以收到立即阻吓效果……·”   “露了锋芒会如何?”南宫鹰道:“不露又会有何后果?”   “露了,可能会使其他武林帮派侧目,或而故意找寻麻烦!”李威南道:“若不露。找上门的可能是宵小分子。”   “那当然要露它两下!”南宫鹰这么说。   “哦?”李威南想得到解释。   南宫鹰含笑道:“帮派找上门是找我,若小角色,该专挑油行,我当然要把麻烦全部揽下!”   “说的也是……·”李威南淡笑中,忽又想到什么:“最近江湖出现一个神秘帮派宇宙王,已经挑去五台派,声名大噪,他们该有备而来……听说还是来自于大漠……少堡主可知有这么一帮?”   南宫鹰暗道:“难道会是马群飞?”摇头道:“大漠没有这帮派,不过说不定有人跟我一样,借宇宙王之名闯天下。”   “自是有此可能!”李威南道:“他们似乎志在争夺天下,锋芒必定尽露,少堡主志在做生意,能镇住宵小也就可以了……”   “我懂总镖头意思。”南宫鹰已想好要如何处置事情。”   半个月后,南宫鹰首先在洛阳开间分店,还是派范通夫妇打头阵。   半月后,又在开封成立油行。   十天后,延伸太原城……·襄……徐州、扬州、洞庭、杭州、苏州、卢山、芜湖……短短三个月之内,竟然扩展至全国任何大城(京城除外,毕竟名为状元,莫要引得大内某人不高兴才好)。   油源不够即产,反正黑油多的是,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人手不足即找。   四个月后,状元钱庄正式成立。   那种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几乎震振撼全国商家,就连丐帮都提心吊胆,要是状元油行兼卖盐,丐帮岂非真的要当乞丐?   还好南宫鹰寄上信箴给丐帮帮主,始让对方安心不少。   然而,南宫鹰并未因此放松心情,他心知要维持如此庞大组织安全,得要有真正实力才行,所以,他也认真在经营状元帮威势。   若有骚扰分子,南宫鹰必定亲自出马,且让对方重创,有一次,太原分行来了五名太行五鬼想揩油。   南宫鹰率领猎鹰二十骑,乘夜冲上太行山,不但干掉五鬼,甚而一炮轰得山寨翻过来,落个片瓦无存局面。   消息传出,颇为轰动武林,毕竟太行五鬼全是一流高手,否则又怎敢明目张胆找上状元帮?   结果却被轰得一命呜呼,找不着骨肉局面。   有人甚至猜测状元帮和四川唐门有所挂勾,想动它,还得考量考量自己脑袋够不够硬了。   从此找麻烦者几乎微乎其微。   然而南宫鹰仍不过瘾,找不到敌手可斗,只好自行安排一场九灵山大战,硬是放出风声,九灵山九灵强索债,南宫鹰立即出征。   那九灵山就在少林嵩山附近不及十里,南宫鹰暗埋火药,再加炮轰,复遣百名大军杀声震天撼地地攻打自家敌人。   但见那九灵山峰红光大作,直若火山爆发般轰震方圆百里.且见火光冲天如落日,吓得少林和尚直念阿弥陀佛,搞不清这是什么战争,怎会惨烈到如此地步?附近居民更以为妖魔降世,纷纷走避。   那南宫鹰直把九灵山峰夷为平地,再丢下沾血烂衣破裤,灰黑枯骨,题个血字‘恶魔下场”,还署名“状元帮”,始呜金收兵。   日后好事者前来探瞧,惊心动魄,直道状元帮到底是用何手段,竟然能将一座山峰夷成平地?   消息不腔而走。   状元帮终于成为议论纷纷,众人茶余饭后闲聊话题,其光芒似乎更超过宇宙王——毕竟没人看过真正状元帮徒众,那种神秘感更甚于时有现形之宇宙王手下。   南宫鹰始料未及造成此局面,干笑中再也不敢演那攻城毁山之计,沉默地想让锋芒转弱下来,以让宇宙王再次成为注目焦点,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状元油行总舵一直设在长安威南缥局,毕竟此处离大漠较近,相当适合成为中继补给站。   南宫鹰也一直守在此处,不但日以继夜看着财源滚滚涌来,几乎已博得天下第一富有公子之雅号,他还开始学习怎么花钱,有时花个十万两银子买一只玉戒指亦面不改色。   当然以他从银万金身上学来之辨识古董经验,那玉戒指必定有此价值,否则他岂不成了暴发户。   其实最富有男人该是范王,他只进不出,小小年纪已捞得十数万两银子,足足塞满一间秘室,就像塞满他的心一样,只要嗅及银子味道,他甚至可以省下一餐。   街头喊的苦差事,他已找别人干,他学会了屯积货物,觉得何时该缺货,立即把油价偷藏起来,然后暗中议价找商家买,利润往往高于市价数成甚至数倍。   混到后来,缺油商家还特别知道,只要找上他,任何时刻都有油可提货。   此事南宫鹰当然查问过,但范王表示先以银子买下——事实上银子却寄在自家宝库中,那香油已是他的,他爱怎么卖,油行已管不着。   南宫鹰只能睁一眼闭一眼随他去了,看到他,老是说:“别让银子压死才好!”   范王虽连连否认,却仍乐此不疲。   抢购香油风潮已过,威南缥局已较为清净。   南宫鹰总会利用早晨起来练功。   奇怪的是,现在练起奇异神功时,脑门百会、玉枕穴之间似有道劲气相互流动,那感觉就像露珠滚在胸口滑动般,稍带痒心却又冰凉得极为舒服。   好几次范王都发现此事,直迫着追问主人是否神经失常?还是白日梦做过头了?   南宫鹰又怎好回答?只能表示好玩嘛!偶而也会抓起剑尖刺向松针露珠,耍玩起来以掩窘境。   今晨,南宫鹰照例练功于天井,闲来无事,整个人抖直如木头,然后以脚尖轻蹦,使身形如袋鼠般弹起,直往树尖冲。   然后以舌尖舔向树尖之露珠,这绝活倒像僵尸般乱蹦,瞧得附近守卫时有不解——最近少堡主怎老是做些反璞归真,像小孩之动作。   南宫鹰却一点儿都不觉它有何失礼面,甚且还乐此不疲。   或而那神经老人所传之神秘武功练至后来,当真会叫人反璞归真吧?   南宫鹰仍在蹦跳舔露珠。   正玩得津津有味之际,范王突然焦心万分奔来,虽升为全国最富有的小鬼,他却仍一袭素青衣衫,连花一点儿钱买新衣都不肯。   他急叫着:“完了完了,少堡主,我遭受到极大的打击!生命陷入危险之中!”   南宫鹰闻言,定在地面,仍保持僵直动作,只以斜眼瞄人:“怎么?金山银山被偷了?”   “差不多!我生命受到威胁!”   “被偷该去找你娘,我可没办法!”   相处那么久,南宫鹰才知道范王母亲当年在武林还是个响当当人物,谁不知三手仙娘寒七凤盗走少林大还丹而名噪一时。   后来遭少林通缉始隐姓埋名,但她那手轻功及偷功可没荒废,说她贼祖宗也不为过。   范王急道:“这跟我娘无关!”   “既然没丢银子,我看不出你生命有何遭受威胁之处?”   “可是在我眼里,那堆银子好像已经变成别人的了!”   “你想乐捐给我?”   “不不不!”范王急道:“我还是要它,可是我保不住,这不就等于是别人的?”   “你保不柱,有别人替你保护,急个什么劲?”   “这不一样!”范王更急:“昨晚我站在银堆中边想边觉得不对劲,我的银子这么多,却得靠人保护,万一那人叛变,或吃里扒外,我根本毫无办法,那不就等于装在口袋的钱,让人爱取多少就拿多少?我算什么?我拥有它,却保不住它,少堡主救救我啊!”   南宫鹰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由问道:“你想了一夜没睡觉?”   范王焦心:“我性命遭受威胁,财产不保,怎睡得着?”   “那你以前为何睡的那么安稳?”   “以前无知啊!”   “那你就继续无知下去吧!”   “我不能!少堡主救救我!”   “不是说过,我会替你保护银子?”   “不是那样!”   “你怀疑我?”   “不不不!我怎敢怀疑少堡主?我只想亲自保护我的生命财产安全。”   “你要我怎么做?”   “教我绝世武功!”   南宫鹰恍然一笑:“早说嘛!绕了那么大圈子!”   “我没绕,这件事的确对我很重要,攸关我生死存亡问题。”范王仍一脸焦切。   “好啦!我教你便是!”   “当真?”   “不然你性命不保,我将来找谁替我看银子?”   “对对对!属下练了绝世武功,必定连您银子一起看管,请受属下一拜!”   范王当真下跪拜礼,叩得虔诚万分。   南宫鹰讪笑:“起来吧!说练就练,学学我这模样!”   范王瞄向主人,但见他站得又僵又直,舌头还吐出来,惊诧道:“这是什么功?”   “一柱擎天!”南宫鹰讪笑。   接着又道:“也叫蹦蹦功,是绝顶轻功人门的一种。只要你能不弯膝盖舔树尖露水,大功即可告成。”   “哦……倒是奇特啊!”   范王稍带笑意却一脸认真依样贴手贴脚,学着南宫鹰蹦跳起来。   如此,当真像袋鼠般,一大一小蹦着天井猛打转,尤其那小袋鼠,功力不够,活像饿狗抢食吊高之骨头,舌尖伸得又直又尖,就是蹦不到高处,那副丑样早引得周遭守卫笑声不断。   足足蹦了二十余圈,范王已是舌酸腿软,直叫受不了,南宫鹰始让他休息,含笑道:   “练武功并不容易啊!”   范王苦笑,仍坚决意识:“我要学!”   他一脸不服输地又蹦起来,瞧在南宫鹰眼里自是笑声不断。   未多久,范通走出庭院,乍见儿子像袋鼠,不禁疑惑问道:“你干嘛?”   “练功啊!”   “练功?”   “一柱擎天,又叫蹦蹦功!怎么样?”范王感到光荣发笑。   “蹦蹦功?你有没有神经病?”   “是少堡主亲自教的!”   范通本想斥骂,但闻及此言,复见南宫鹰立在一旁神秘发笑,虽觉得此功过于离谱,但既然沾上少堡主,或而有惩罚儿子作用。   他只好猛点头干笑地说:“对对对!只要少堡主教的,你勤练准没错!我也来几下,舒活舒活筋骨!”   他当真有样学样笔直蹦了起来,还追着儿子转。   南宫鹰不得不斥笑道:“范老,你发什么神经病?”   “呢……属下……”范通脸面为之泛红,敢情马屁拍错了。   “我教他上吊功,你也学?”   “呢……以后自杀会好用一点嘛!”   范王却睁大眼睛:“属下怎没听过这功夫名称?”   南宫鹰笑道:“对小孩是蹦蹦功,老头就是上吊功,好啦!收功吧!再蹦下去,人家还以为这里出现僵尸呢!”   范通这才急收招,干笑地说道:“不管任何功,只要少堡主教的就是好功,不学可惜。”   “少拍马屁!”南宫鹰道:“教你上吊,你还笑成那模样?不怕你儿子笑你马屁精吗?”   “他敢,我就吊死他!”范通只好威胁儿子以掩饰自己窘态。   范王却不甘示弱:“威胁日子不会太久喽,只要我学成神功,到时候……哼哼哼哼!”   “哼什么?”范通突然敲来一响头,斥道:“连你老爹,你也敢哼?”   范王搔头叫痛,赶忙躲在一边,不敢吭声,但心头呼声更重,学武决心不禁更重了。   范通自知如此对儿子最是好处,不愿担搁他练武时间,斥了几声后,找了整理油具借口,拜别南宫鹰走避他处去了。   范王瞄眼父亲逝去方向,迫不及待想告诉南宫鹰,低如小偷声音说道:“不瞒公子,我防的人就是我爹,只要他动我银子主意,我一点儿保障都没有。”   “有没有搞错?”南宫鹰斥笑:“他是你老爹啊!”   “就是这样才可怕!亲情加上暴力,我无以抵挡!”   “行行行!算你赢!”南宫鹰讪笑着:“连老爹都要防,天下已经没人能动得了你,我不成全你,岂非违反天条,将打人十八层地狱?”   范王闻言深深拜礼:“多谢少堡主成全。”   “废话少说,方才教的是外功,现在传你内功心法。”   南宫鹰想想,还是决定传他奇异秘功,一方面,这功夫的确有效,另一方面却觉得寂寞,找个伴同甘共苦也好,终也念出口诀,要范王谨记在心,至于后遗症呢,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范王脑袋不差,念着背着,多半能记得清,差的该是运功经验不足,得南宫鹰亲自引脉可。   “把内力逼向丹田,让它万流归宗之后,始照着口诀,慢慢往上引,先是少商脉,再转少冲脉,然后逼过命门穴,分别流向左右双手脉,再倒回来,直上脑袋,一道从玉枕,一道从百会,两劲流交于头顶……练到炉火纯青时,会冒白烟?”   “白烟!”   “就是内家真气,可以引掌伤人于十丈开外,练得越纯,威力越大。”   “少堡主练得多纯?”   “当然是炉火纯青!快,照着我方法运气!”   范王立即聚精会神,照此运行方式练功,然而他似乎内功太弱,根本无法练这奇异神功,逼得南宫鹰不得不伸手贴向他脑门,运出功力替他引导。   如此,范王果然感觉出内劲不断在运行,诧喜之下,很快记着内劲如何运行引走。   功行一周天,范王但觉心爽神定,舒服已极,不禁叫着大功告成了。   “还早呢!”南宫鹰喝道:“嘴巴闭起来,想走火人魔不成?”   “什么叫走火人魔?”范工听过,却从体内感觉不出滋味。   “那就是内劲撞坏穴道或经脉,就是这样!”   南宫鹰突然将内劲运偏,撞向少冲脉,痛得范王尖叫:“不要走火入魔!”冷汗已冒出,那比针刺还痛苦滋味想起来就怕。   “那就来点快乐的吧!”   南宫鹰淬将真劲运往范王百会、玉枕两穴,不停打转游走,范王立即呵呵发笑:“怎么好像有人在搔痒?挺好玩的!”   “当然好玩,笑死你都会!”   南宫鹰有意试试他忍受程度,不断加强内劲,范王果然笑声更炽,且不断忆起往昔趣事。   那偷过母亲荷包被发现,顶了一夜脸盆……跑到女人浴室看姑娘洗澡……把马群飞的鞋子故意剪破一个洞……把妓女变成妓姑一事……   还有那阿珠问我好女孩和坏女孩有何差别,我回答说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哪里都上!   结果她打我,我这么一闪,呵呵,她用力过猛,跌得满头包,好帅的一闪!   范王忍不住突然闪身,南宫鹰却用劲按他脑门,岂知在此不经意闪动中,他尖声大叫:   “不要动!”可是劲道已出眼看就要冲向这小王脑门,准会逼得他穴脉紊乱,甚至走火入魔。   情急之下,不得不急运吸字诀猛吸回来,那速度之快,已是未经过思考之直接反应,而且运出七成真劲,就得以九成劲道吸回。   这一往一返之间,他根本毫无思考,脑袋所想只是别伤百会、玉枕两穴,岂知那抽吸回来九成劲流竟然肆无阻挡地反冲回身百会、玉枕两穴——那每次劲流经过都特别小心且降低劲道的两穴。   此时却遭此重击,嗖地一响,两道劲流分冲过双穴,交会于后脑门顶,哧地一声,竟然冲出七八寸长白气。   南宫鹰一时把持不住真劲,任它化气渗出,那劲气过处却引得他抽笑连连,他想忍又忍不住,心头直叫糟。   敢情走火人魔落于自己身上,已逼得他像疯子般仰腰大笑。   范王不知犯下大错,在脱离南宫鹰内劲之后,已能自由活动,他已被南宫鹰笑声吸引猛转身,发现主人头顶冒气,欣喜不已:“少堡主大功练成啦!”   “练你的头!呵呵呵……”南宫鹰欲止笑而不得,表情甚是怪异。   “怎会练我的头?是你的头才对,气在你头上冒啊!”   “臭小子,你害我走火人魔!呵呵呵……”   “走火入魔还那么好笑?”范王有样学样笑起来,以为主人在开玩笑。   “走火入魔本来就会笑,呵呵呵……”   “怎会,我方才很痛苦,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啊?”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呵呵呵……”南宫鹰快笑出眼泪,斥声道:“臭小子你敢害我走火人魔,我劈了你!”举掌就要劈。   范王虽来劲,但换掌总非好事,赶忙逃开,讪笑道:“少堡主走火人魔,还有力道打人?”   “那不一样!呵呵,可恶……”   南宫鹰实在忍受不了,又不忍伤范王,猛起运足掌力打向树下那石桌石椅,轰然一响,但见其双掌白气直冲,捣得石桌石椅碎如粉屑乱飞,地面还被轰出七尺深坑,足足可埋一堆人。   此掌轰出,吓得范王惊愕当场,哪还有心请开玩笑?周遭守卫更诧然不解,瞧着这位武功超强的主人,不知他为何笑的如此开心?   南宫鹰宣泄劲气一掌后,头顶不再冒白烟,那股抽笑意识亦较为减弱。   可是吸个几口气,他总会间出笑声,那种想忍又忍不住笑意之态,着实叫人瞧着也想跟着发笑。   范王及守卫当然不知南宫鹰痛处,见主人笑了,自己也呵呵笑起,范王还招手众人含笑道:“没事没事!少堡主只是想笑而已。”   “谁说没事?给我闭嘴!呵呵……”南宫鹰想斥责,但话方出口,笑声又出,根本挤不出凶相。   范王瞧他笑,当然更逢迎陪他笑:“少堡主何苦呢?有好笑之事,说出来大家笑便是啊!”那诌媚笑容直叫人又气又想笑。   “给我闭嘴!呵呵呵……”   “我闭我闭!”范王抓着嘴巴,笑声更逗人。   大厅里头已传出李成南、银万金、范通夫妇、甚至银月急叫声,他们全被外头轰声所惊着,急急赶来瞧瞧。   南宫鹰暗道糟,自己如此失态模样,又怎能让他们发现,得先避开再说,瞪了范王一眼,斥道:“说我去谈生意,很快回来!呵呵……”说完赶忙掠向墙头,再闪身,消失不见,笑声却断断续续传回。   范工跟着呵呵笑起:“谈生意还要炸个洞?是哪门生意法?”   李威南等人赶出天井,他急问:“什么事?”   范通直瞧树旁深洞,急问:“怎么回事?”   范王黠声一笑:“最新谈生意方法,出门前先挖个洞,如此而已,没事没事。”“李威南皱眉:“挖洞谈生意?”   范通道:“那洞是少堡主挖的?”   “不然,谁敢那么大胆?”范王笑不合口。   范通斥道:“说清楚,少在那里耍嘴皮子!”   范王道:“都说啦!少堡主教我武功,教到后来,心血来潮,耍起功夫就这么挖出这个大洞,然后笑嘻嘻地说要去谈生意,叫你们别多心,全部经过就是如此。”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章 遇 刺     众人闻言,不禁想笑,他们想破脑子都恐怕猜不出南宫鹰何做出如此突兀之举——谈生意要挖洞?如此行径已超乎常人许多了吧?”   银月问道:“他有说谈何生意?”   已和南宫鹰相交那么交,她该是最了解他的人,虽然此事让人发笑,她也笑不合口,但想起来总觉得怪异,南宫鹰如此做,除非碰上更奇怪事情,否则又怎会如此失常呢?   范工却摇头:“我不清楚,不过他说很快就回来,该在附近才对。”呵呵笑起:“看他如此高兴,该是去办喜事,各位不必那么紧张啦!”说完,不想理会这群神经过敏者,自行要起招式,打得喝喝有声,心血来潮还练起袋鼠功蹦着人群打转,一副逍遥自得模样地欣赏这些神经过敏者。   李威南自是相信南宫鹰就算出问题,凭他武功也该足以应付,尤其他走时是笑声连连,该无恶事才是,遂笑道:“也许少堡主一时心血来潮,我们太过紧张了;他既然挖了洞,咱们把它埋回去便是,少堡主掌力果然惊人,连石桌都被震成粉末,实是不易啊!”   他边说边蹲身,蹬着泥土,想掩此洞。   长者都动手了,范通夫妇及银月自也凑上来一起掩填泥土。   想及南宫鹰行径,四人仍是莫名笑声不断。   范通忽见儿子还在逍遥打转,不禁冷喝:“转个什么劲?你老爹在工作,你在玩骑马打仗?还不快过来!”   范王登时扁了嘴,一脸委屈应是,收招加人掩土工作,心头却暗暗叫道:“有朝一日,我大功告成,看你如何发威?”   还是母亲寒七凤温和多了,总是以母爱精神瞧着儿子,让范工直觉她比父亲可爱多了。   众人埋完深洞,天色已透亮,该是开张时刻.遂各司其职散去,心头老想着南宫鹰挖洞谈生意一事,全都莫名不解且想笑。   看来只有等南宫鹰亲自回来解释,才可能知道是何原因,瞎猜只会让自己脑门更抽疼罢了。   且说南宫鹰一路笑到东效山上。   他实在忍不住笑意,遂躲入山谷,一连劈打数百颗巨石,想借耗去功力来挽回百会、玉枕两穴始终流化不去之怪现象。   然而,他劈得汗流浃背,还是笑声不绝,紧张得直叫:“怎么办?怎么办?”   不得已,他遂找往山谷一处花岗硬岩,凝起双掌,猛劈再劈,震得地动山摇,石粉籁籁乱飞,那岩面不断往里凹。   眨眼间,推进七尺深,笑意仍未止,他再劈又劈,足足劈了两时辰,深入地底十数丈,这才累倒地面,哪管灰尘扑身,还是猛喘再喘,然而每喘几下,那股笑意仍潜发出来,他赶忙盘坐,运起功力看看是否能治此笑症。   功行一周天,两周天,以至于三周天,脑门那股流晃怪现象又从平伙中渐渐掀起,吓得他不敢再运神功,急忙冲出山洞,跳入水潭洗澡,以清醒脑门。   那周而复始笑意始终不断。   南宫鹰经过此折腾后、已稍能了解。累倒有益于阻止笑声,但却无法根治,尤其在功力恢复之后,那股笑意更形明显。   然而老是幻想往昔趣事而笑个不停,在别人眼中岂非成了神经病?如此严重之转变.又怎能让人接受?   南宫鹰不禁想起神经老人,他除了行为怪异之外,并不会囚而笑声不断。   “一定有办法!呵呵……”南宫鹰想及神经老人模样,他终又忍不住想笑,想忍可是越忍越糟,于脆畅笑几声后来得舒服些。   他无法接受如此转变,得亲自上天山,找神经老人讨解药,否则如此下去,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他匆忙爬出水潭,运起功力,想将衣服蒸干,咬着舌头忍住笑意,始敢返往长安城。   然而进了城,咬舌努嘴模样,并不雅观,他只好买些酸梅、糖果塞往嘴巴。   咦,效果不错!那酸梅刺激舌头唾液增加,大概影响脑线什么,笑意再无那般强烈。   他赶忙折回头,买了一大包干梅,瞧得那老太婆以一种暧昧眼神瞄个不停。   买酸梅有什么不对?   南宫鹰边走边想,忽然瞧见一大腹便便妇人不正也啃着酸梅迎面走来?   他赶忙将整包酸梅塞往青衫里头,窘笑不禁抽起。   只有孕妇才对酸梅特别喜爱,自己一个大男人啃酸梅过日子,成何体统?   然而,除了苦笑之外,又能如何?为今之计除了这办法较为有效阻止笑意之外,他毫无计策可用。   “笑吧!反正我藏妥些,谁会知道?”   南宫鹰不断如此安慰自己,怀着莫名笑意,不敢走在大街上,兔得被人识出,全国第一大富公子如今一副落汤鸡模样。   他改走小巷,连钻七八条方回到威南缥局,哪敢走大门,偷偷潜向后院围墙,溜了进去,然后急于赶回西厢房换衣服。   然而方推开房门,银月本是呆坐雅房,不知在想什么,忽被门扉启动声惊醒,猛一回头,乍见南宫鹰,双方同是惊诧万分。   “你回来了?”银月化惊为笑。   “你在这?”南宫鹰想露微笑,却呵呵开心大笑了起来。   银月哪知毛病,闻及笑声,瞄眼道:“看你,一身落汤鸡,还这么开心?去了哪儿?办了什么事?使你高兴成这副德性?”   “我没有开心……”   “那干嘛笑成这样?”   “我……呵呵……是开心,很开心……”南宫鹰猛咬酸梅以忍笑意。   “你去了哪儿?又谈了什么生意?”银月嫣然一笑:“一定是大喜事吧?看你笑的那么开心?”   “谈生意?”   “你早上不是交代范王去谈生意?”   “呢……对对对!我差点忘了,呵呵,是去谈生意没错!”南宫鹰笑声不断:“谈成了,所以很高兴……”   “什么生意啊?”银月瞄向南宫鹰手中那大包东西,邪邪一笑:“那是什么啊?”   “呢……这……没什么,呵呵……”南宫鹰急忙又把酸梅藏于背后,干笑不已。   银月从没见过南宫鹰有此怪异举止,欣笑起来:“一定很贵重吧?能不能让我瞧瞧?”   “一点儿都不贵重,是随便买买而已,没什么好看,呵呵……”   “你在逗我?”银月瞧他笑的怪异,当然如此想法,调皮之心不由升起,喝地欺前,探手即抢,弄笑道:“不给我看,我偏要看!”   “真的,没什么,呵呵……”   银月动作虽不快,却吓得南宫鹰急欲掩饰而跳闪避开,酸梅本在右手却拖向左手,谁知速度过快,那粗纸又被衣晕湿。   那一拖,叭地一响,纸袋裂出七寸长缺口,酸梅甩撒开来,急得南宫鹰直叫不好,窘困地伸手抓去。   然而他抓得了十几颗,却抓不了数十颗,酸黄梅子散落四处,一颗颗清清楚楚现在银月眼前。   她怔诧不已:“是酸梅?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东西?”   “是……呢……不是……”南宫鹰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笑声却不断。   银月怔愕中蹲身下来,捡拾酸梅,忽而想到什么?窘声笑了起来:“你是买给我的吗?”’   若是,那岂非暗示她该结婚生子?银月不禁春情荡漾,这时刻,她已经想了好久啊!   “呃……呃……”南宫鹰顿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燃而那欲忍还现笑意,总带点默许含意存在,极易让人引起误会。   银月更形痴迷了,两眼充满期盼欲火勾向南宫鹰,她终于忍不住扑向男人胸怀,双手酸梅尽丢地面,紧紧扣住男人脖子。   那火红欲湿鲜唇,那么大大方方带挑逗涌向男人,她呻吟着,似期待暴发那无尽幻想缠绵恩爱之火花。   男人终也忍不住,抛下酸梅,深深吻向她,这野性般的女人果然像头发情母狮,她呻吟着,轻轻咆哮着,恨不得吞下眼前这男人。   她等不及慢慢褪光衣服,却张着十指将衣衫撕得哧哧作响,那脆耳响声更引得母狮兴奋般呻吟,更加侵略地啃食猎物,亲向男人脖子、肩头、胸脯,甚至于全身而后始甘心。   南宫鹰终也欲火焚身,那刺激脑门过后的怪异现象,此刻更引得他激情万分,照样迫不及待撕开银月黑色衫裙。   那裂绸过处,丰满而又尖耸带勾形乳子粉嫩嫩地呈现眼前,男人把持不注想亲吻它,那女子已扣抓男人脑袋.正向自己胸乳,那无尽野性粗鲁动作.激得男人欲火更炽。   他吻她,她搂住.他吮她,她轻吟厮磨他,恨不得将全身方方寸寸全献给男人那多情唇舌……   于是乎,无尽纠缠下,两头狂狮不断欺压滚动,忽上忽下,心欲所想着尽是那男女最深感情处。   那飘飘欲仙,那欲死欲活已无法形容男女亢奋状态,只能说是两头无尽淫荡野狮在不断侵略,享受最高再高,最深又深之爱欲之火吧?   终于,在一阵挣扎呻吟中,两头狮子瘫软下来,喘息地厮磨不断……’那女人终于较为清醒,发现压在男人上面,甚是不雅,遂带窘地翻身靠地,媚声说道:   “明年一定替你生个胖娃娃……”   男人想笑,终于呵呵笑起,除了老毛病之外,他的确想笑,毕竟银月和柳红根本是不同类型女人。   柳红女较懂得调情,总是先主动勾引,但在男人欲起时,她又退为被动,任由男人征服摆布以享受快感。   银月却不同,她一开始即是侵略,甚至迫得男人勾出野性,硬想征服她的纠缠再纠缠,拼斗再拚斗,以至于进人爱欲美妙世界,然而在平时,银月又显得较为保守,或而她本就是属于双向个性的人吧?   南宫鹰为征服这两位奇女子而发笑,这实在是三生修来之福!   银月果然在冷静后转害羞,赶忙起身想穿衣衫,却发现全被撕破,窘声媚笑一句“你好坏”,套上男人衣服,偷偷瞧向门外,但觉没人,遂偷偷溜回房间换穿衣裤再说。   南宫鹰趁此也挑件素蓝衣裤,边穿边笑,目光盯向那推酸梅,笑意更浓。   “都是你(酸梅)慧的祸!呵呵……其实也该说是因祸得福!”   考虑是否该告诉银月有关柳红之事?但想及自己笑意不断,又怎可谈及如此重要事情?   如果在节骨眼儿里突然发笑,岂非引起误会而前功尽弃?   还是等治好这莫名怪病再说吧!毕竟庄严之事还得庄严心情下来谈较为恰当。   望着酸梅,他不禁暗笑,和柳红女定下冰雪之情,那和银月该是酸梅之情吧?   希望将来别酸溜溜才好。   南宫鹰蹲身下来,边捡酸梅边发笑,能取此名称,该是空前而且绝后吧?   却不知满脑笑意之下,怎会发生这般情呢?   他忽有所觉,暗道:“方才当真没笑?”想想,的确如此。   “难道做爱可以治此症状?”   然而此时却仍毛病重生,南宫鹰不得不解释,那应该只是暂时性结果。   为何又能暂时得那么彻底?   莫非只要专注或沉迷某事,即可排除这症状?   南宫鹰试着让脑袋专注于方才回忆,但卡在想及酸梅之情,他即笑意难捺,只好放弃,改为想想母亲病死之事吧?   还来不及回忆,外头传来脚步声,南宫鹰赶忙抓起大把酸梅塞放口袋,剩下的恐怕保不了了。   那酸梅刚塞人口袋之际,银月已推门而人.嫩白脸容透着淡淡飞红,配上淡紫玫瑰衣裤,宛若一朵亮丽含露绽放蓓蕾,瞧得南宫鹰惊艳般呵呵笑起。   “你能不能停止那笑声?”银月稍窘:“让人听来怪不好意思。”   “不能,因为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就想笑。”   “我真的美吗?”银月嫣然一笑,甩了几下自信秀发,爱人夸赞,比什么都有用。   南宫鹰笑道:“谁敢说你不美,那个人一定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太监!”   “你的话总是让人爱听。”银月欣笑不止:“如果有了宝宝,你觉得该像谁?”   “当然像你!”南宫鹰笑道:“第一个生女的,我一定疼死她!”   “儿子就不疼了?”   “疼啊!”南宫鹰笑道:“不过没我的份!”   “为什么?”   “因为你准抢着要,我能疼什么?”   银月呵呵笑起:“我疼剩下的就让给你啊……”接过酸梅,笑意更浓了。   南宫鹰暗道好险,事先抓了一把在口袋,不过,他仍又抢来一颗,丢人口中嚼着吃,笑道:“多吃酸的,准生儿子。”   “你好坏!”银月羞脸一笑:“还没嫁给你,就要叫我替你生儿子,要是让人发现,多羞人啊!”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到没人去过的仙岛,过神仙生活!”   南宫鹰想及蓬莱仙岛种种情景,尤其是土著米加酋长那憨傻样,他笑声自是不断。   银月瞧在眼神,甜在心里,含笑道:“我等啊……不过,别让我挺着大肚子却找不到老公,那就可怜了!”   “不会那么久!”南宫鹰笑道:“我只要把事情交代给弟弟就行了。”   “这么快?”银月笑道:“要是到时,我生不出来呢?你还会要我?”   “当然要!我爱的是你。”   银月如饮蜜酒,含情直笑:“打从第一眼看上你,我就知道我是属于你了……感谢你对我那么好!我一定帮你生儿子,就算生不出来,也要挑个漂亮女孩替你生!直到你满意为止。”   “你?你不在乎我娶小妾?”   “不在乎是假的!”银月道:“可是在中原,娶小妾多的是,我不敢限制你,只要你爱我,然后找的小妾好相处,我会试着接纳她。”   “这么宽大为怀?”南宫鹰呵呵笑起,本想激动地握住她双手道谢,又怕太过于激动而露了做贼心虚态度,只好改口了。   银月含笑:“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谢谢你……·”南宫鹰这才握住她双手,强咬着舌头忍住发笑症状用,眼看快忍不住了,赶忙抱住银月,脑袋往前欺,终于忍不住,只能改成“呃呃”声以掩饰,全身为之抖抽,倒像是感激得过分激烈状态,银月自是误会,欣然接受爱人温情。   南宫鹰心知再不避开,恐怕装不了多久,遂深深吻过银月后,将她放开。   “我得去天山一趟。”南宫鹰道。   银月稍惊:“为什么?”   “因为……想去拜访一位老人。”南宫鹰道:“去年他帮过我,所以想报答他.”   “呢……我一定不能去喽?”   “呃……”   “你去吧!”银月含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油行没了我,怎能理得了帐,快去快回便是。”   “那。……·谢谢你……”南宫鹰深深拜礼后呵呵笑起:“别忘了多吃酸梅,我等着要孩子啊!”   “少贫嘴!一次就想要?”银月斥窘着脸,轻轻笑起。   南宫鹰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又搂她人怀中深吻一记,始招手告别。   他未再知会李威南等人,心想精明的银月必定会打理一切,遂暗自潜向东围墙,就要翻身掠出。   想及自己沦为偷鸡摸狗之辈,不禁暗自苦笑,酸梅又啃了两颗,那酸溜溜滋味正是他心情最佳写照。   眼看就要翻墙掠去,屋角处忽又传出小孩声音:“少堡主不够意思吧?回了家又想开溜,我的武功找谁学去?”   范王不知何时已寻至此处,那种逮着小偷神情,让他黠心而笑,毕竟南宫鹰说去去就回,他却等得头晕脑涨,眼看中午将过,人尚未回,他当然焦急地想找人问问少堡主回来没有?   但寻至厢房已闻及南宫鹰笑声,暗道一声不够意思,敢情少堡主早就回来,且在谈情说爱,当然以他为人属下身分,不能吭什么劲,只好躲在对面厢房监视,终于等到南宫鹰鬼鬼祟祟溜出,他暗自想笑,潜追过来,但见主人又要翻墙溜人,他不得不喊停,否则人一溜,不知何时才能碰头呢?   南宫鹰闻声,回眼一瞄,忽见范王,偷溜心态使他窘笑,斥暄:“不去练功,躲在这里干啥?”   “等师父出现啊!”范王逼得更近,免得少堡主突然溜了,他好翻墙而上,抓着衣角什么的。就算抓不着,也该能看见主人逃向何方而跟踪去吧?   “我没空儿!呵呵……”南宫鹰想斥,但笑意又起,只好赶忙吞梅汁人喉以制止。   “没空儿还笑?”范王以为主人开玩笑,胆子不由更大:“莫非替银姑娘办嫁妆?我也可帮忙抬呀广’   “你?你偷听?”   “属下哪敢!”范王但见主人脸色顿变,心知拍错马腿,急忙道:“属下来时,见着银姑娘笑的那么甜,该是喜讯上身,对不对,少堡主?”一脸奉承带滤笑容又起。   南宫鹰暗嘘口气,男女私事,被人知道实在不好,他冷斥:“办嫁妆一定找你,现在我很忙,没时间教你功夫,等我回来再说!”   “又要等多久?”   “快则七天,慢则半月。”   “这么久?”范王困声道:“我还以为只要七个时辰就够了呢。”   南宫鹰瞧他失望模样,似也不忍,心念一转,忽而想及这小于偷鸡摸狗功夫已是一流,或而带他去寻找神经老人,可能事半功倍。反正跟他已有多次同行经验,再带一次也不吃亏。   他道:“你真的想跟我走?”   “想死了!”范王那模样似乎在求婚。   “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却是我师父啊!”   “哪有徒弟想师父想成这模样,太虚伪了吧?”   “我在想师父的武功!”范王干笑道:“徒儿现在是无时无刻立志练武,奋斗精神实在可嘉!”   “自吹自擂,不害臊!”   “无人欣赏,总该自己捧场吧!”   南宫鹰瞧他那大言不惭模样,实也拿他没办法,心想再呆久些,说不定将被其他人发现,更是不易走开,遂招手:“走啦!带你去见你师父的师父,他若看上你,准让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说完,他掠墙出去。   范王连连道谢,赶忙追出,于笑道:“师父的师父?那不是我师祖了吗?”追跟进人小巷。   “对极了!他才是你的最佳明师!”   “怎好,如此一来,少堡主不就变成师兄了?”   “没关系,我乐观其成!”南宫鹰幻想范王若被神经老人收留为徒弟,和自己一样莫名受此怪症,那将会是多么奇怪局面,他已呵呵笑声不断。   范工直觉他笑声有诈,还是认份点好,笑道:“徒儿一向忠心耿耿,少堡主可以放心,我永远不会叛变,就算师祖逼迫,也毫无用处!”   “话别说的太早!走啦!”   “到哪儿?”   “天山!”   “那倒是要好几天……不必带些中原口味?”   “要。”   “少堡主喜欢吃什么?”   “酸梅!”   “酸梅?”范王惊愕想笑:“少堡主怎么那么神奇,连生孩子之事都能一肚包办?”   “别搞错,爱吃酸梅的是你师祖,我总得替他带去吧!”南宫鹰心知一路上吃酸梅事,必定瞒不过这小子。干脆先找个借口,免得他看出破绽。   “师祖好此道?”范王想笑:“她是女的?而且喜欢生孩子?”   “你才是女的!”南宫鹰斥道:“你师祖多的是胡子,十足男人一个!”   “怎会有这种男人?倒是少见。”   “不但他是,以后你也是广’南宫鹰讪笑起来:“呵呵……学了本门功夫,一定要吃酸梅,功力方能臻最上层,我也吃了不少时间!你看!”他从口袋抓出三粒酸梅往嘴丢,猛嚼起来,呵呵笑个不停:“就像少林大还丹,越吃越来劲!”   范王瞧得口水直流,以至于牙齿发酸,皱眉干笑:“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要以酸梅垫嘴才行?”   “你不练,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当然练!”范王抢口干笑:“我只是想及这‘酸梅神功’实在奇特,独步武林,练起来一定很过瘾!其实我也很爱吃酸梅,酸溜溜地,挺下饭!”越想口水越流。   南宫鹰干脆塞他一颗过过瘾,果然嚼得他牙齿发酸,却得装出一副如得仙果般雀跃神色。   两人很快找向对街角蜜饯摊,一口气把酸梅全部买光,足足半个麻袋,瞧得商家老妇直皱眉,猜不透两人娶了多少老婆,吃的那么凶?刚才才买去一大包,现在又扛走一大袋,消耗量着实惊人。   南宫鹰懒得理她,丢了银子并交代下次多多存货,把酸梅交予范王背负,不敢多做耽搁即溜出城,一路行往天山方向。   范王虽庆幸能跟随主人学武,但想及自己日后将啃不尽酸梅,牙齿就会酸软得整排掉光。   一连三天。   两人渐渐寻往天山山脉。   瞧及远山雪白山峰埋入云层之中,那似乎耸拔得直登天廷似的高峰,不就是闻名天下的天山吗?   南宫鹰盘算明天将可抵达。   想及前次登山,除了中毒,且挨饿甚久,应该多带食物上山才是,遂找往附近雪奴村以补货。   这雪奴村不但名称怪异,村屋造形亦十分突兀,每栋房屋都长飞檐,就像无数散散落落的古朴神庙,除了屋墙梁柱被熏得泛黄只之外,每家门前都放置一口大石鼎,鼎上不拜线香,却置人类似檀香木块,让它燃烧,白烟袅袅飞起,显出几许神秘感。   范王从未见过如此怪异村落,皱眉一笑:“该不会住的全是神混、道士吧?”   南宫鹰道:“进去看看!”大步一踏,往这神奇村落行去。   奇怪,借大村落至少有三四百口,怎显得冷冷清清?看那门前百鼎檀香片仍新置不久,该有人才对。   莫非他们皆躲起来不敢见人?   瞄向村屋,除了状似神庙外,屋檐墙头多多少少挂着玉米、黍麦或兽皮,该是十足农、猎合并的村家才对啊!   范王溜头探往一间村屋,展出他那秘探特性,岂知脑袋方倚人,已干笑地退出三步,直道:“老先生好!”   一位七旬,满脸皱纹,白发斑斑的糟老头凝着冷利眼神,盯向两位不带之客,慢步走出来。   南宫鹰立即拜礼:“在下路过此村,只想买点食物,并无恶意……不知老丈能否……”   “都上山去了……”老翁冷漠往西南方指去,那手干斑片片,似有点酒精中毒晃了几下,不再理会两人,又自返身人内。   “上山去了?”   南宫鹰往半山腰瞧去,果然发现不少灰蓝人点晃动,那该是什么聚会吧?   范工则黠笑起来:“反正没人,挑个几只羊腿走人便是……”   “不成,村家生活困苦,这样对他们伤害太大。”   “我是说……留点银子。”虽然范王视财如命,但此时却不得不说此话以掩饰窘境了。   南宫鹰还是摇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过去看看,他们在半山腰干什么?”说完大步往西南山区方向行去。   范王只好跟在后头,并猜测那必定是什么祭神会,否则怎会全村都集在那儿?   “如此也好!祭神供品必定更为丰富!”   范王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想着有大鱼大肉可挑,该能饱餐一顿,他追得更勤。   两人方走近梧桐满林的山下,左侧刚采收而光秃的玉米田那头,忽而传来女孩惊叫救命声音。   一位满脸刺胡,衣衫褴楼,活像欠了一屁股赌债的衰赌鬼模样中年人匆匆奔来,他助下夹着一名身穿白衣白裤,且挣扎不断的小姑娘。   “放开我!救命啊……”小姑娘急挣扎,却逃不出男人有力手臂。   “叫什么?献给神,是你的光荣!”衰男人兴奋表情像个疯子:“爹足足等了三年才等到这时刻,你该感到光荣!”   “我不要啊!救命啊广’   衰男人扣得更紧,荣笑声不断传来,他背后跟了两名壮汉,似在防止女孩脱逃般跟在后头。   “救救我啊!”小女孩见着南宫鹰,没命挥手求救。“我爹要杀我啊!他要把我埋在神殿里头,我不要啊……”说到恐惧处,泪水更流。   衰男人猛封女儿嘴巴,汕笑道:“不要多嘴,那是你的光荣,爹已等了三年,怎能错过?”   甚怕耽误时辰似地,加快脚步往山坡爬冲。   南宫鹰直皱眉头:“父亲杀女儿?”想到恐怖事,脑门那股难忍笑意竟也弱了许多。   范王惊心道:“是祭神?”   “可能是吧……,。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再过不久就会被杀掉?”   “过去看看!”   “还是父亲杀女儿?”范王激动万分:“不能,不能让此事发生,少堡主得阻止他们!”   “看看再说!”   南宫鹰加快脚步,范王更迫在前头。   方进半山腰,已见一排白石梯婉蜒而立,少说也有上千阶,石梯尽处则是间半成品神殿,龙柱、门墙仍未粉刷,瞧来单调,不过肃穆庄严气息仍在,神殿前则挤满村夫村妇,偌大一群人却鸦雀无声。   南宫鹰、范王很快掠上,神殿前大广场已设有神坛,供奉一尊看似观音娘娘之庄严神像,村人手捧一铁碗或瓷碗,其中放置檀木,袅袅冒着白烟。   但见衰男人抓来女童,那尖叫声惊得他们侧目过来,但却仍虔诚默念什么,似乎不把杀人当成一回事。   看来是祭神仪式没错了!   南宫鹰轻轻一叹,本以为此事只在邪魔至教才可能发生,没想到此时却亲身经历。   他知道救女孩根本不成问题,但救走她,必定另有女孩顶替,悲剧仍会不断发生,这是无法挽回的悲剧啊!   范王太矮,瞧不了前头,只好站上石梯栏杆,方能瞧及里面,但见神像足足两人高大,立在门日祭坛L,那女童却被绑在神像脚前,在此巨神比较下,小女孩更显得弱小而可怜了。   范王似预见女孩像祭桌上那三只烘焦的大山羊般,将被残忍父亲当祭品杀了。   那衰男人在绑妥自己女儿后,很快走向祭桌前,戴起红色莲花帽,身披红白相间道袍,严然一副得道高人模样,虔诚祭拜那尊红桧雕成女神。   “雪女天神啊!请您息怒,弟子已为您寻来玉女一名,期望您引她登上极乐世界,并庇佑我子弟,年年丰收,岁岁平安,并允许雪殿早日完工,让女神安身于此……”   那人虔诚膜拜,并跪于地,雪奴庄数百名老老少少全部下跪,并跟着念那特有之祈祷词句,梵音沉重庄严。   众人全跪下,南宫鹰和范王立即凸显出来,那少女见及两人,涕泪更流喊“救命”,她挣扎,抖得神像咋咋晃动,活似发怒起来模样。   衰男人但见女儿鬼叫,立即欺前,抓起供桌馒头,塞向她嘴巴,虔诚道:“玉女仙子请息怒,弟子将很快替您送行……”   小女孩闻及“很快”更是紧张,双目瞪着南宫鹰,呜呜叫个不停。   南宫鹰轻叹,看来得出手了,见死不救,他根本办不到。   那衰男人从女儿眼中瞧出异状,很快转头,发现南宫鹰及范工这两位不速之客,他念了一句怪咒语,冷道:“施主若非本教信徒,请回避。”   南宫鹰道:“我是……”   “那请跪下!”衰男人道:“祭送玉女仙子上极乐世界是件庄重事,不容冒犯……”   范王实在忍不住开骂:“什么玉女仙子?明明是你女儿,你敢杀了她?”   “大胆!”衰男人喝道:“把他抓来祭了!正好少个金童!”   声音一喝,几名大汉逼迫过来。   南宫鹰闻言终又忍不住笑意,范王这次可栽大了,莫名变成金童,将当祭品,实是可遇不可求。   范王自己也笑不合口,斥骂:“什么嘛,说你两句,你就把我当金童?也不问我同不同意?”   衰祭师冷道:“女神叫你突然现身.即已暗中安排,把他拿下!”   “笑话!我早已破功,还当我是金童?不怕冒犯你的神?”   “把他抓来验身!”   衰祭师仍一脸威严,不但挥令壮汉过来.也准备命令信徒抓人。   范王但见十数位村夫已瞄眼过来,且面带冷肃之气,再也笑不出来,急往南宫鹰靠去:   “他们玩真的了……”   “好啊!我也想知道你破了功没有?呵呵!”南宫鹰难忍笑意而发笑。   岂知衰祭师瞄着南宫鹰,突又下令:“把那乱笑的恶魔抓来!他的笑声已冒犯女神了!”   命令方起,又几名村夫起身,渐渐逼来。   南宫鹰想煞往笑意,可是越想越糟,干脆不忍了,讪笑不止:“随便笑笑就冒犯你的神?她未免太小气吧?”   “你敢批评女神?”衰祭师更是嗅怒:“拿下拿下!不抓他祭罪,女神必定降祸大家!”   这一吼,村夫速度更快,似要拚命般欺来。   南宫鹰冷喝:“有完没完,拜神倒也罢了,还听那神经病胡作非为?”   一掌到来,迫得村夫连连后退,有的甚至跌坐地面,其他村民见状,面露凶相,猛地起身围来,想活捉祭品。   南宫鹰斥道:“要捉的人在那边!”   掌劲迫得更用力,十数名村夫受力不住,跌得东倒西歪。   那衰祭师见状,竟然相信女神发怒之惩罚,立即下跪膜拜,急喊着:“女神怒罪,弟子这就为您献上玉女仙子,还您心愿。”   说完大念咒语,并要附近村民挥动手中烟盆以祈福,他忽而抓起桌上利匕首,挥得闪闪生光,小女孩见状更是惊骇,拚尽全力挣扎、扭转、求救,呜呜之声更炽,神像抖动更厉害。   范王已被惊动,猛一回瞧,那衰祭师竟然欺向小女孩,利刀就要抹向亲生女儿脖子。   范王激动尖叫不好,哪顾得再耍几名壮汉,尽全力一掌逼退两人,双腿猛蹬,拼死命就要扑冲过去救人。   可惜他武功不济,勉强只冲个七八丈,身躯即落,那衰祭师手中利刀可不停,就要抹断小女孩脖子,范王尖叫:”快救人!”其势已竭,摔落人群,压得村民惊叫。   南宫鹰自是嗔恨在心,猛吸真气,化成一道飞坠流星,奇快无比射向祭坛,那凝力有掌毫不客气迫打出来,目标非人非坛,而是那尊檀木神像,掌劲过处,轰然一响,神像齐腰炸散,吓得村民惊慌避逃。   南宫鹰冲势未竭,右手扣向衰祭师那把利刀,想切断小女孩身上绳索,左手一掌打来,衰祭师痛叫而躲,南宫鹰得以顺利切断绳索。   小女孩惊惶扑来,泪水更流,一声“谢谢叔叔”已扣向南宫鹰。   就在小女孩扑来之际,南宫鹰突党肩背乍疼,吓得他惊叫不好,手肘猛撞小女孩,将她弹开七八丈,身形却摇摇欲坠。   那小女孩本是一脸乖巧模样,此时却换来一副邪恶滤笑:“中了我的追魂蜂针活不过三天!”手中晃着一支细如牛毛却闪出碧青光芒之毒针,笑声更谑。   南宫鹰哪知如此乖巧女孩会跟别人串演这幕让人无以想象的陷阶,他栽得实在不甘,眼看右肩背麻疼渗传开来,他不得不伸手点封穴道。   那衰祭师见状哈哈谑笑,登时欺来,手中又多把喂毒匕首,就要砍杀南宫鹰,瞧他那腾掠扑杀之术,根本是一流杀手姿态。   南宫鹰冷喝,左手猛抄右手利刀,弹打过去,直身衰祭师心窝,那利刀来得好快,逼得衰祭师躲闪不及,不得不斜挥匕首挡来。   锵然一响,竟然虎口生疼,挡不了利刀全部,迫其弹偏,却划中自己左肩背,惊愕中,他哪敢再攻?转身就想开溜。   “没那么容易!”   南宫鹰存心逮人,硬是欺迈过来,烈鹰神掌猛开打,迫得衰祭师连滚带撞跌逃,眼看危机难躲,伸手一扬,打出青光闪闪毒针,一大蓬迫射过来。   南宫鹰正受此针暗算,余悸犹在,不敢硬接,喝地迫出一掌,击落大部分毒针,凌空翻高,避开剩下毒针,反身又想劈打地面敌人。   岂知那恶女孩又打出大把毒针,左斜侧射击南宫鹰全身,那由下往上罩势,最是不易躲闪,南宫鹰不得不猛旋身子,利用真气护住衣衫以抵挡毒针,身形更是掠高七八丈。   财然一响,毒针下空掠过,另有几许沾向旋转衣身,却被荡开,南宫鹰得以保身,为防对手再发毒针,猛地施展千斤坠撞往地面,右脚一扫,踢中半尊神像,砸往那小女孩,迫使她不能再出手。   衰祭师两着无功,心知功力差得太多,再战下去,准自己吃亏,他冷喝“走”,不冲山区,却冲人群,小女孩见状,闪开半截神像,照样欺人人群。   南宫鹰暴喝就要扑来,衰祭师抓起村中小孩猛砸过来,那小孩吓哭,南宫鹰自是不忍下手,赶忙抄下他,置于地面,想再追人,已见成百村民满脸怒容追逼而至。   一名花甲长辈嗅道:“他毁了女神,拿他祭神广’群众闻言,大有奋命一拼之势。   “那岂是神?那只是木头而已,别上了那假祭师的当!”   南宫鹰还想解释,可是村民仍欺逼过来,他暗自苦笑,他把神像看成木头,村民可是不这么想,何况所有神像都是木制,哪还能解释什么?   但觉自己肩背渐麻,若不走人,晕倒于此,莫要当真成了祭品才好,当下冷喝,叫向那眼村民壮汉纠缠不清的范王:“走啦!”   范工还在苦撑,南宫鹰等之不及,掠身而起,点踩村民脑袋,飞纵过来,一手抓起范王,复点人头,掠冲山林,逃之夭夭。   后头村民少了神像,一阵恐惶,尖喝着要把罪人抓来,数百村民为之四散,拚其全劲以搜山。   然而南宫鹰武功又岂是村民可比的,急掠两座山头之后,始因半身麻疼而落于山谷清溪旁,丢下范王,已是大气直喘。   范工仍斥骂不停:“这小妖女实在可恶,竟然计算我们,非把她挖出来修理不可!”   “先修理我吧!”南宫鹰有气无力苦笑,撕开右肩臂,想治毒伤。   范王这才瞧及南宫鹰脸色泛青,尤其右肩,更青得发黑,直通手臂,惊愕道:“你中了毒?”   “说什么废话厂’南宫鹰还笑得出来:“看背后,毒针在不在7”   范工急忙欺来,往背肩瞧去.五个细青发肿小孔中,仍有两道闪闪青光渗出:“有两针!”   “快拔出来!”   “哦……”范工伸手揪去,并不难、很快拔下:“疼不疼?”但见青污浓血渗出,他想呕。   南宫鹰没回答.抓出一把随身匕首交予范王:“挖大洞些,帮我吸出毒液!”   “要挖?”想及切人肉,范王即手软。   “难道你想叫我翘辫子不成?”   范王间言,哪还考虑什么?在救人要紧之下,他很快划出匕首于伤口,切了数道十字状深痕,哪还顾得污毒腥血,张口即吸。   “记着,别把它吞下去了广’   南宫鹰不敢多言,很快运劲,逼迫毒血回流,配合范工吸吮以能清除毒液。   两人就此为治毒伤而奋斗,眨眼一时辰已过,天色渐暗,南宫鹰始觉得毒性渐退集于伤口处,右手臂青紫亦渐渐消除,该是见了效果。   他把右手抬高,以逼穴手法,每逼一穴干净,立即点穴制止毒性回流,再耗去半时辰,范王始喘气说道:“污血已尽,该没事了吧?”   南宫鹰要动右手,觉得灵活许多,但再怎么逼毒,总是逼不了伤口附近麻疼,看来这毒并不容易根治,莫非真如恶女孩所言,三天过后,无药可救?   他赶忙再次封去伤口附近穴道,并将金创粉、解毒散交子范工敷向伤口,始叫他彻底去漱口。   想及莫名中此剧毒,南宫鹰自觉好笑而呵呵笑起,当时若直接上天山,不就没事了?若安安心心,每天笑脸长开呆在长安不就没事了?   真是流年不利无端惹此麻烦!   自嘲笑意已转为苦笑。   漱完口走回的范王却笑不出来,他焦切道:“要不要紧?你眼眶还带青,可能是余毒未尽……得另找救治法才行。”   “到哪儿治?这是对方独门毒药,除了解药,恐怕得用灵丹妙药解毒不可!”   想及上次到天山也是中了冰花玉雪露,这次照样中此追魂蜂针之毒,敢情这天山跟他中毒有不解之缘,他苦笑更浓。   “还笑得出来?”范王急道:“看是要上天山找师祖想办法,还是抓那可恶小鬼女逼出解药,你若出事,叫我回去怎么向大家交代?”   “我可以封你当状元帮主,让你风光号令天下!”想及范王这小毛头当帮主模样,必定相当有趣,南宫鹰还是笑声不断。   “封什么封?封了我,我不被他们封起来炖来吃才怪!”范工急道:“快想办法,你不急,我可要急出毒啦!”   南宫鹰苦笑:“急又何用,你有把握抓到那恶女孩?”   “总得试试!”范王道:“他们必定没走远,只要有所现形,我就能找到她!”   “那要多久?”南宫鹰不禁泄气。   范王急道:“三天之内嘛!你不是说只能熬这么久?”   南宫鹰道:“大概吧……”   “那还耽搁什么?咱们快找人!”范王就要拉起南宫鹰寻向敌人,以争取时间。   “不争,急了会坏事……”南宫鹰还是叫他先静下心再说。   范王苦笑:“要命的是你,你却叫我不急?”   “急了会坏事,你让我思考一下!”   “好吧!越快想出计策越好广’范王也不争,默默坐于一旁,两眼瞄着主人肩头伤口,心脏怦怦乱跳。   南宫鹰的确需要思考。   对方显得有所预谋,才能布置得如此天衣无缝,甚至抓住自己弱点,利用小孩将被杀之残酷情景逼得自己毫无戒心,疑惑而急着想救人,始中其计。   然而对方是谁呢?为何想要自己性命?   瞧那衰祭师,分明混人雪奴庄甚久,且以盖神殿为由,而获得村民信任,而自行当祭师。   若这一切准备动作都为了计算自己,那计划时间未免长得吓人,此人心机之深沉可想而知。   自己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朱铜城?……不太可能吧?跟他交锋不过半年时间,他哪有可能派人造此神殿呢(神殿看来两三年工程)?   七星门和青龙党呢?也是找不出合理解释。   马群飞呢?   他不是急于征服中原?干嘛回过头要整我?何况自己跟他仍未发展到撕破脸地步。   如果说他们全都有可能,那么这里祭师该是先杀死真正祭师,然后再加以易容冒充,如此一来,时间上解释即吻合许多。   不管如何,这的确是一项计划慎密的谋杀。   敌人很可能早就监视自己甚久,才有可能安排这场阴谋。   他们似乎势在必得,连小鬼都派上用场。   他们如何让这么小的女孩听话呢?甚至仇视自己到毫不犹豫即可杀人地步?   既然他们势在必得,那见不着自己尸体,是否不能安心而再次计划另一场行动?   “很有可能!”   南宫鹰深深点头,似悟出真理般呵呵笑起。   范工被吓着,急问:“什么可能?你想出方法?”   “嗯!”南宫鹰道:“找他们,不如让他们自动找上门。”   “少堡主认为他们会再模来?”   “不错!”   “那,咱们该怎么做?”   “引诱那小女孩上勾!”南宫鹰道:“不管她多狡猾,小孩总是经验较差,比较容易上勾。”   范王道:“她身边却有只老狐狸!”   南宫鹰道:“狐狸也有失手的时候!”   “怎么引诱?”范王不再争那问题,毕竟此时已是急病乱投医,只要有任何方法,都必须进行。   “如果我以伤势复原姿态出现呢?”南宫鹰想听听范王反应:“你以敌人立场,你会怎么想?”   “笑话!”范王道:“他们用尽办法才引你上勾,你若没事,那岂非吓得他们心胆俱裂,哪还敢再上门?”   “也就是说,他们比较喜欢看我中毒模样?”   “当然!想想你未中毒的剽悍,多少人的两腿会发抖!”   “那我只好装重病了?”   “当然!”   “谢谢伽……·”南宫鹰笑的暧昧。   “你装重病,干嘛要谢我?”范工莫名不解。   “因为你要背我!”南宫鹰笑不合口:“重病的人是不会走路的!”   “呃……呃……”范王一时困笑,分明已被主人套住,然而困笑几声,他还是认了,毕竟主人受毒伤威胁此时若不治,三天后可能就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背人,那惨状准叫人受不了。   “等下山,找到目标再开始背吧?”   “不行!”南宫鹰道:“最有效就是背出山区那刹那,说不定四周巳布满眼线,要装就得装个彻底!”   范王无奈:“好吧!谁叫我是你属下?就当作报答您在海岛救我性命恩情吧!酸梅呢?   背不背:)”   瞧着身边半袋酸梅,他说不出溜溜地酸意上心头,本是好好的拜师学艺,却惹来如此大麻烦。   南宫鹰的确要酸梅治那怪症,然而身中之毒似有压抑此症作用,该能少带一些吧?   他道:“拿半袋好了,剩下藏在附近,待解决那群混蛋,再进献你师祖便是。”   “好吧!”   事不宜迟,范王很快将布袋分成两半,从中切开再打结,终也完成分配工作,他将半袋藏于树上,心想若被蚂蚁吃了,总比埋在地面不易发霉吧!   剩下半袋系于腰际,还好酸梅已干.不会太重,否则他哪有心情再背身高马大的南宫鹰?   “可以走了吧?”   范王耸耸肩头,准备背人。   南宫鹰遂起身,想伏在小鬼背上,却发现足足差上一半,不禁想笑:“我觉得有点在摧残民族幼苗!”   “少说风凉话!我又不是女的!”范工耸肩,凉凉生风:“我还有功夫底子,一大箱元宝,我都扛得动,哪还怕你这些斤两?”   南宫鹰想及这小子在扛银子时那种拼劲,实在天下少有,不禁呵呵笑起:“那你就幻想我是银子,再扛一天,我赏你一箱便是!”   “当真?”范王两眼简直快掉在地上溜溜转,一张嘴笑得快脱臼:“快上来,有银子扛,还有什么喊累!快!”   南宫鹰拗不过他,终于伏上去,范王竟也来把劲,硬撑下来,还走得四平八稳,以他小小年纪,功夫已算不差,再假以时日,想必更加出色吧?   南宫鹰想及自己此时有若大牛压山羊,即已笑声不断,自己怎会沦落到这种,连双脚落地走动地步都不可得啊?   范王还是拚劲背人。   他的确有两下子,硬是撑过十余里,然而路途一长.熬得过久,终也满头大汗,气喘连连,南宫鹰要他休息,他却为了银子不肯放人,还说什么——这样累法比较像背重病人。   南宫鹰莫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看他实在不能撑了,运出内力帮他减轻负担。   如此断断续续施展内力之下,范王得以马不停蹄奔出山区,并且东躲西藏地潜向三十里开外之处。   时近三更天,弦月掩云,一片漆黑之鸟溪镇,镇中传来几声狗吠,冷冷森森。   范王还是小心翼翼,像小偷般潜入小镇,住进上间安来客栈。   躲进房间后,先喘息的竟然是南宫鹰,他驼了一晚,腰背快断,赶忙利用时间扭动身形。   范王却欣喜万分,直道一箱银子已到手,还追问明天若不背人,算不算照给银子?若不算,他还真想把人背往另二村镇呢!   南宫鹰讪笑点头表示照给,范王乐得眉笑眼笑嘴笑,很快将坐人按躲于床,道:“得更严重些,我这就去请大夫、表示你病重!”   南宫鹰只好照办,躺了下来,范王立即装出焦切神情,奔出客栈请大夫去了。   “希望此计能奏效才好……”   南宫鹰但觉伤口又隐隐麻疼,该是毒性再度蔓延,立即暗运真力以逼住,兔得恶化速度过快。   未多久,范王已抓来一名中年草地郎中,瞧他那模样,大概也只能医些跌打损伤,风寒感冒症状之人,他果然认为南宫鹰乃被毒蜂所螫,认真开出独门草药秘方之后,领了银子离去,他可能觉得领的过多,再次抓些草药返回,交代范工捣碎,汁服口中,叶敷伤口,始安心离去。   范王似在捣药,却不敢让南宫鹰服下。   那挣扎得似乎一夜没睡惨状之后,范王又奔往附近山区乱转,似在采药其实却在暴露行踪,待转完山区,复赶回来,租辆马车,将南宫鹰藏于车中,自己却易容以掩人耳目,然后策马直往大城镇奔去。   人夜又住进羊角镇之佳宾客栈,范王又四处找寻名医,他甚至急出眼泪以示严重性。   及至三更。   南宫鹰终于闻及屋顶时有米粒落滚声音传来,那是一般秘探惯用伎俩,以引对手上勾冲出,南宫鹰却不为所动,加重鼻音继续呻吟,且断断续续抽搐起来。   范王见状更是焦急轻泣:“少堡主您一定要挺下去,明天,明天就回长安,大小姐身上有少林大还丹,一定可以救您性命!”   他一直强调大还丹,以制造南宫鹰若赶回长安,必定可活命假象,以能逼出敌人。   然而在轻泣、呻吟中,两人却视目猛抽笑,为捺笑意,酸梅不知吃了几颗,舌头切下来说不定变成柠檬片呢!   越是近午夜,范王越焦急,不断捣药、敷药、灌药……推拿、运功排毒……想得到医疗方法,他都用上。   南宫鹰仍是奄奄一息,甚至连喘息声都快断绝,简直已成了活死人。   范王挣扎一阵之后,终于累倒床前而昏睡,却仍梦吃直叫主人放心,到了长安有大还丹,必能得救。   房中渐渐沉静,屋外夜鸟轻鸣,夜,一切显得如此祥和……   终于。   夜鸟不再轻鸣。   漆黑庭园潜出两条黑影,渐渐摸向厢房,那一大一小,一长发一短发模样,该是衰祭师和恶女孩去而复返。   两人轻巧掩向窗口,以指沾水点破窗纸,探眼往里头瞧,残弱灯光下瞧及两人惨状,那衰祭师冷笑:“中了毒针,任你再厉害也逃不了!”看那南宫鹰泛青脸面,他更能确定毒性完全化开。   那恶女孩低声道:“要动手?”   “嗯!”衰祭师道:“照主人交代,他命韧得很,若未见他断气之前,千万别似为他已死亡……”   “我省得……”   恶女孩贼眼一转,很快拿出吹针,相准南宫鹰身躯,猛吹过去,毒针直射胸口,深入棉被,她连吹三针,始觉得满意。   “那小鬼要不要一起解决?”恶女孩道。   范王闻言,紧张万分,若对方真的来这么一手,自己岂非赔了小命?而且他又未像南宫鹰暗中多盖一条棉被,此时若被射中,铁定穿皮穿肉,挡都挡不了。   衰祭师道:“记着,我们只杀订货者,杀了这小子没什么好处,这种事留给别人做。”   “我懂,多谢师父……”   原来他俩乃师徒关系,难怪合作如此密切无间。   两人盘算药性发作后,始吹熄桌上烛火,里头顿时暗黑下来,两人这才掩门而人,同时抽出匕首,小心翼翼潜往床前,注视一脸青黑不再呼吸的南宫鹰。   “他死了?”恶女孩低声道。   衰祭师要她闭嘴,纵使对方断气,也要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始算数。   他猛将匕首往下切。   就在这刹那,南宫鹰几乎族尽全身劲道反扑,那棉被碎然掀起,直若天罗地网,更像海啸宣天、巨浪反罩,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眼生幻影。   衰祭师尖叫一声“不好”,连匕首都来不及刺出,即让棉被罩住,他想挣扎,南宫鹰冷喝,一掌打得棉被如球射撞墙头,轰出凹洞,棉球反弹回来,南宫鹰再劈一掌,棉球再撞墙头,嵌在凹洞,不动了。   范王却也拖来第二件棉被拖罩恶女孩,可惜他武功不济,就算罩住,也制住不了恶女孩而形成拖拉局面。   那恶女孩脑袋被罩,看不清师父已被制伏,紧张时刻,自是尖叫师父,焦切切地想脱逃。   “你师公来也没用!”   范工干脆欺身她脑袋,准备以全身重量制住她,那恶女孩受此重力,尖声更叫,眼看就要伏倒,右手一翻,毒针就要射范王。   南宫鹰见状,赶忙切来一掌,打中恶女孩脖颈,逼她当场晕倒。   范王这才欢呼,猛脱棉被套当绳索,绑得恶女孩动弹不得。   南宫鹰也将另一棉球拖回,连点十数指以封住衰祭师要穴,范王还是觉得不保险,脱下另一张棉被套,照样将他绑得死紧,始将烛火点亮。   烛光照处,始瞧清两人长相,那恶女孩其实长得还算清秀,瞧其年龄,该不会超过十岁,瓜子脸,单眼皮,鼻子稍塌却不损其姣好面貌,嘴唇稍薄,隐隐露出虎牙,该是她最大特色。   那男人则猥琐得很,用那樟头鼠目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陷瘦无肉的双颊之间复吐出老鼠般尖牙,实在像极老鼠脸,如此男女,又怎会成为师徒?   南宫鹰猜不透,尤其那恶女孩,怎会残酷到杀人不皱眉地步?   范王将两人分别置于桌边两旁,然后一脚踩上椅子,始伸手掴向两人嘴巴:“喂!醒醒啦!当刺客还这么贪睡!”   手中耍着三把淬毒吹箭,必要时可以反制其人之身,他觉得叫不醒两人,干脆抓起桌上茶壶,淋向两人脑袋,终于将人唤醒。   两人张目,但见南宫鹰、范王笑立两旁,吓得他俩全身抽搐想逃,却发现身形受制,一张脸顿时僵白如纸,毫不见血色。   恶女孩惊骇无比直叫救命,目光瞧向师父,快急出泪水。   范王讪笑道:“瞧你这贼师父有何用?能救你的只有我!”   “呸!”恶女孩猛吐口水。   范王唉呀一声,避开脑面,却避不了左肩,被吐个正着,怒火不由升起,一巴掌猛掴下来。   “连本大爷你也敢得罪?”   “你敢打我……”   “怎么?做贼还比主人凶?我就是喜欢打,打死你又如何?”   范王干脆双手开攻,打得恶女孩尖声痛叫,眼泪都滚出来,她还想反抗。   “我一镖射死你!”范王怒火攻心,干脆抓起吹箭就要射人。   南宫鹰急忙拍他肩膀,暗示别太过火了,范王顿时醒神,吹箭一射,定在恶女孩眼前桌缘,吓得她两眼睁大,不敢再吭声。   “原来你也怕啊?这可是你自己的玩意啊!”   范王讪笑不已,突然煞住笑声,冷森斥来:“说!是哪条道上,竟敢找我状元帮麻烦?”   恶女孩和衰祭师同声冷哼,根本不甩范王逼供,范王冷笑起来:“你们不回话,我实在觉得没什么面子。”突然一巴掌掴向衰祭师,冷斥:“老的先来!你可有名有姓?”   “哼!”衰祭师还是不说。   范工抓起匕首,一刀猛刺他大腿,真痛得他脸面绞抽,汗水直冒。   “说不说?”范工仍逼。   南宫鹰冷道:“传闻江湖有位九命鼠邱三牙大概就是阁下了吧?”   南宫鹰发现他暴出三颗鼠牙,联想此人可能即是传言中的邱三牙。   衰祭师冷哼:“是又如何?”   “是的话,就叫你变成邱无牙!”范工一时气不过这种被捕还自以为了不起之人,利刀猛敲,竟然打落他门前三颗牙齿,却一点儿不见血痕,范王稍惊:“假的?”呵呵笑起:   “原来你早就是邱无牙,还装什么有名有姓?简直丢人!”   邱三牙满脸怒火,恨不得啃死范王。   南宫鹰冷道:“是谁派你前来杀我?老实说或许我可以网开一面!”   “你奸了我老婆,所以我想杀你!”邱三牙说完哈哈谑笑,根本有意保护幕后主使者。   南宫鹰冷道:“你分明说过主人,他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邱三牙总是答非所问。   范王滤笑:“有种!”   匕首一挥,一刀又挑起邱三牙左脚一片三指宽肉片,痛得他失声大叫,全身抽搐不止。   “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没什么痛神经了。”范王再挥匕首:“说是不说?再不说,切下你二根手指头!”   邱三牙终于忍不住匕首威胁,抖着声音:“要说可以,还我三颗牙齿。”   “命都快没了,还要牙齿?”   “还我牙齿,否则不说!”邱三牙态度甚是坚决。   “这牙齿到底有什么秘密?”范王不禁起疑,抓向三颗黄牙,想要研究。   “还我——小畜牲——”邱三牙不禁大怒,甚且破口大骂。   “你越叫,我就越不想还你!”。范王干脆将牙齿置于脚下猛踩又踩,总希望踩出什么。然而牙齿似乎颇硬,被踩得脏兮兮,却仍完好如初。   “没什么货嘛。”范王暗道,忽而斜眼反瞄邱三牙,邪邪笑起:“你还要牙齿?”   “还我!”邱三牙怒喝。   范王邪笑:“被我踩得沾上狗屎,你还要?”   邱三牙更怒:“还我!听到没有……”   范王遂拾起一颗,邪滤直笑:“来啊!张开嘴巴,我还你便是!”装出恶心状,还撕起被单包起,以免脏了手。   邱三牙竟然张开嘴巴,当真想啃回那被踩过臭牙。   范王还是不信,直往他嘴中丢去,他当真未再吐出,卷着舌头想嵌咬回原处,范王瞧得直皱眉,心想这人莫非真有脏病不成?连踩过牙齿都要?   他尚未想通,邱三牙终又把烂牙吐出,怒喝:“不是这颗……”忽而觉得说溜什么,赶忙改口,“你把另外两颗一起送来!”   “真是贪得无厌!”范王无奈,想再溴他一回,遂又拾起两牙齿。   “等等!”南宫鹰一手打落牙齿于桌中。   邱三牙脸顿变:“你想干什么?”   “在找你想要的那颗!”南宫鹰本是不理此事,但闻及邱三牙溜嘴说出“不是这颗”,他分明另有所求,直觉假牙中必有名堂,遂出手打落牙齿,且凝真力就要打去。   邱三牙猝又惊叫:“你敢——打烂它,你什么都得不到!”   “那可由不得你!”   南宫鹰猛抖动道,叭然一响,两牙齿突裂成四片,桌子却完好如初,露了一手精纯隔山打物功夫。   但见那假牙裂开,其中一颗散出红色粉末,现于黄亮桌上,特别显眼。   范王乍见红粉,惊愕不已:“你想自杀?”   可是这牙齿连脚都踩不烂,邱三牙如何咬得破?到时想死都引不出毒药,他真的意图自杀?   “不错,他的确想自杀!”南宫鹰冷道。   “可是毒牙甚硬。”范王仍不解。   “那是你不懂窍门之结果.”南宫鹰道:“一方面你功力不足,另一方面却因你不懂得开启方法,如果从中直切下去,它很快会裂开。如果放倒横踩,它像铁豆,若切力不够,根本别想弄开它,这也是防止他自己不小心咬破,因而发生在不想死时,却中毒死去之惨事。”   范王懂了,怒目瞪向邱三牙,嗔斥道:“这么没志气,才捅你两刀,你就想死?还算什么男子汉!”   邱三牙得不到毒药以自杀,脸色不禁煞白,厉吼:“快快让我死去,否则我咒你祖宗三代!”   “骂啊!”范王斥谑道:“你以为想死就可以死?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滋味!”   抓起茶壶就要灌向邱三牙嘴巴,准备逼供。   邱三牙惊骇之下,猛地力嚼咬舌头,准备咬断自杀身亡。   范王见状急叫不好,想欺身抢拦,却已不及。   南宫鹰却因找到毒药而精神稍稍松懈,没想到这家伙说咬就咬,动作之快,吓得他急忙发生指劲想点其牙关穴道,却仍慢了一步。   眼看邱三牙猛啃舌头,闷哼响起,嘴角涌出大量血迹,那舌头竟然没掉下来,连他自己都恐慌不已。   范工惊愕中始发现原是这家伙掉了三颗大门牙,猛嚼舌头之下,却只能咬断舌边,居中根本毫无损伤,他欣滤笑起:“想自杀?老天不准,任你多想死,也没辄可耍!”   然而瞧及邱三牙冒着绝大勇气嚼舌,且咬得满口是血,范王仍是头皮发凉,这人不是神经病,即是个心狠手辣人物——连杀自己都那么干脆?   邱三牙因嚼流血而痛昏过去,血液涌出,吓得恶女孩尖叫师父,心下一横,也想如法炮制,猛张牙关就想咬。   她没伸出舌头,该是咬向牙中毒药。   范王、南宫鹰见状直叫不好,一人欺扑过来,一人准备发掌制止,范王却抢在先头,茶壶猛灌恶女孩嘴巴,灌得她呜呜闷叫,咬得茶壶嘴咋咋作响。   范工急道:“毒牙在哪里?”左手改提茶壶,右手猛扣恶女孩大门牙,一根一根抽摇:   “到底在哪里?”忽而摸及一颗动牙,猛地扣指狠揪,痛得恶女孩哇哇痛叫,眼泪都快掉出来,全身为之发颤。   范王仍不肯放手,手指揪动不易,猛往外扳,他虽功力不济,但用来拔牙却绰绰有余,这一扳扯,竟然把牙齿拔起。   恶女孩尖声厉叫,泪水直流,差点痛晕过去。   范王却发现那是一颗蛀空臼齿,居中根本空空如也,他干笑:“找错了?”   连那南宫鹰都觉得想笑:“不要把她牙齿全拔光才好。”   “不会啦!只是一时失手!”范王笑的甚窘。   恶女孩却毗目吼声,呜呜啃着茶壶,大概想说:你敢拔我牙齿,我跟你拚了。   范王干窘笑道:“是蛀牙嘛!你看!迟早都要拔掉的!”   他将那臼齿晃向恶女孩面前,还仔细指出蛀牙部分,那恶女孩简直在瞧被恶魔抽出来胸中肋骨,更是没命尖叫,若放开她,准会啃下范王身上特大块血肉。   范工干笑:“我下次小心些便是,请忍忍!”   他的“下次”很快到来,将日齿置于桌上,手指又往恶女孩嘴中扳去,寻宝似的一颗颗试去:“到底是哪一颗啊?”   那副聚精会神模样,直叫人以为他在雕刻牙齿。   恶女孩简直吓得泪水汗水直流,每扳一牙,她即尖叫一声,那无尽恐惧威胁之下,她终于伸舌点向左上排第一颗日齿。   “早说嘛!”   范王伸手扳去,但觉动摇,稍运劲摘了下来,恶女孩未再尖叫,反而嘘喘大气,直若逃过十八劫难般面有余悸地瞧着这位恐怖分子。   范王干声直笑,瞧着这颗晶白亮丽牙齿,好奇说道广这会就是毒牙吗?”不自觉地想置于嘴中咬咬看。   南宫鹰讪笑道:“你不怕突然咬破,莫名中毒,死得无法瞑目吗?”   “呢!好险!”范王惊急地将白齿置丢桌上,干声道:“还是你来,我不想知道怎么咬开它……”   南宫鹰呵呵笑两声,伸手发出暗劲打向白牙,它果然裂开,散出红色毒药。   范王惊心道:“好毒的玩意啊!我差点丧命!”庆幸方才没咬开,否则岂还有命在?   他手抓壶,仍不知该不该抽出,说不定恶女孩仍会咬舌自杀,于是决定不抽出,冷斥:   “快说!是谁派你们前来暗杀我家公子?”   恶女孩怒目瞪来,仍呜呜骂个不停。   “呜什么呜?”范王斥道:“再不说就拔光你牙齿叫你呜个够!”   恶女孩更是呜呜厉叫,两眼睁得快裂出眼眶。   “你还不说!”范王就要有所行动。   南宫鹰道:“你那壶嘴顶着她嘴巴,她怎么说?”   “呃……·”范王突然发现错误,窘声笑起:“怎会发生这么大误会?但抽出来,又怕她咬舌自尽,怎么办?”   “总得让她有开口的机会吧!”南宫鹰道。   范王犹豫一下,还是慢慢抽出茶壶,威胁道:“你敢咬舌头,我就叫你咬一辈子茶壶!”   壶口终于离开嘴巴,恶女孩却发出野兽般尖厉欲撕碎人之吼声:“你敢拔我牙齿……”   范工看她嘴巴厉张那么大,赶忙又把茶壶往其嘴巴塞去,恶女孩尖痛厉叫,两颗大门牙为之松动且渗出血丝,差点掉出来,她直掉泪。   “又发生误会了?”范王但觉反应过度,干窘直叫抱歉抱歉,始又将茶壶抓出。   “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恶女孩戾气终于被瓦解,换来少女那种赖皮哭闹尖叫,已失去杀手冷酷无情特性。   范王仍是歉声连连,干笑自信道:“这样也好,门牙受了伤,要嚼舌自杀都不可能了……”始安心将茶壶放回桌上。   瞧着壶管那两道深深齿痕,他干窘暗笑不止。   “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恶女孩还是泣声不断。   范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别那么伤心,门牙只是摇晃而已.根本没有掉落,还保得住!”   “恶魔!恶魔!恶魔!”恶女孩耍赖尖厉哭吼不止。、南宫鹰瞧来,心生不忍,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叹声道:“你把解药交出来,我放你便是!”不忍再逼她。   “不给!”恶女孩突然停住哭声,带着报复喝吼起来。   范王不禁有气:“我家公子网开一面,只叫你交出解药,你还敢发飙?不想活了是不是?”喝吼起来:“到底给不给?不给,拔光你牙齿!”伸手就想揪去。   “不给!”恶女孩厉吼几声,忽见魔手又来,那揪齿余悸仍叫她惊心动魄,吓得她没命再吼:“我没解药,全在他身上……”吼完泣出声音,一定要杀范王以报揪齿之仇!   “早说不就得了!”范王欣笑起来:“害我沦为揪齿凶手,抱歉,抱歉!”躬身为礼后,始移步那满口鲜血,却毗目刺瞧南宫鹰及范王的邱三牙,他含笑道:“你徒弟都说了,还不把解药拿出来?”   邱三牙仍想厉吼,可惜舌头已伤,并且疼肿,几乎塞满整个嘴巴,他还是吼,却呼呼混着浓厚鼻音,厉斥:“没解药,中此毒只有毙命!”还想哈哈大笑,却呼呼引痛舌头而断声。   范王倒能听出几字,冷目瞧瞪他:“没解药!你以为我是笨蛋?’抓起茶壶猛敲其脑袋,咋然一响,邱三牙泪水渗流不止。   范王更喝:“快拿出来!”忽见这混蛋手脚被捆,哪能拿东西?不禁于笑:“差点重犯错误,你不能拿,我自己来!”   当下很快伸手掏人邱三牙胸腰口袋。   范王道:“小心些,别被毒针刺着!”   范王才想起这两位混蛋擅于使毒针,莫要真的中计才好,干脆拿来匕首,猛划邱三牙衣裤,一刀下去,衣衫掉落大半,肚皮乍现,吓得邱三牙厉吼:“你敢——”竟也挣扎,可借全身受制,只见得脑袋乱摆而已。   范王斥笑:“都已七老人老还害臊?放心,我会很小心照顾你重要部位便是。”   利刀仍划,切得邱三牙几乎衣破裤穿,只剩下体重要部位还保有蔽体布料,露出一身排骨老皮。   幸好他是坐在椅子上,身形矮了半截,否则瞧在那女孩眼里,必定尖叫连连。   邱三牙遭此重辱,已是脸面煞白,想咬舌自尽,可是舌头肿大,又掉了门牙,又怎能得逞?不禁落下悲愤泪水,状若死人。   范王懒得理他,很快将掉落地面瓶瓶罐罐、小包小盒拾起,置于桌面,瞧那五颜六色瓶罐及纸包,范王不禁皱眉:“你家在开药铺不成?带这么多在身上想毒死谁?快说,解药在哪儿?”   邱三牙冷哼,不屑说出,似已抱着同归于尽决心。   “不说?我一样样拿你来试!”   范王尽将药瓶纸包打开,就要灌往邱三牙嘴巴,可是邱三牙却反应过度般厉吼:“不说就不说!”然后紧闭牙关以防毒药上口。   范工冷滤直笑:“闭得了吗?少了大门牙,闭得了吗?”还是伸手想捏其下额,准备灌药   南宫鹰道:“灌不得,他本就想死,你灌他毒药,岂非如他所愿?”显然已识破邱三牙诡计。   “呢……我怎老是出差错!”范王干笑:“大概稳操生杀大权,威风太强的缘故吧?”   把药放回桌上,虽装出一脸无奈,却戏谑姿态百出:“怎么办?不能试;求求你说出来好不好?”   邱三牙眼看计谋失败,只能以嗔厉怒目瞪来,冷哼代替答案。   范王无奈,只好转问恶女孩:“他不说,你说如何?咱们已有了感情,何妨相互帮忙?”   “谁跟你有感情?不要脸!”恶女孩怒斥,一副不屑模样。   南宫鹰闻言淡笑不已,毕竟范王来此招,并不讨好。   范王倒能镇定:“其实感情并不一下要呈现在外表,我觉得我们内心已取得某种默契之沟通!”   “恶心!”恶女孩更是不屑。   范王突然大吼:“我是叫你沟通,你若不说,我会拔光你牙齿!”   “你敢?”恶女孩脸色又变。   “沟通后再说我敢不敢!”范王就要伸手揪来,吓得恶女孩失声厉叫:“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自己问他,恶魔……”   想及拔齿之恨,她就快疯狂。   范王这才谑邪笑起:“不信你沟通不了我的拔牙技术?”冷斥:“你连解药什么颜色都没看过?”   “白色……”恶女孩惧声回答,但随即发现自己太过懦弱,立时转为嗅怒:“全部毒死你算了!”   “能毒死,还算解药?”   范王瞄出战胜、示威一眼,始将三十余种药物全部倒出,立即将五颜六色剔除,但却发现白色药物仍有十余种,不禁皱眉:“这么多?”   移目瞧向南宫鹰,不知该如何选择,又想回过头来逼迫邱三牙。   南宫鹰道:“一样样试算了!”   “怎么试?”范王道:“一个不好,可能立即毙命!”   南宫鹰道:“先把毒针找出来,沾上白粉,看看其反应。”   范王闻言,始将一长形如手指般细筒打开,抽出闪闪青碧追命蜂针,沾上茶水后,往十余种白色粉末抹去,每药一针,果然挑出四样得以解去青碧锋针青碧颜色,且化成清水般晶亮之粉末。   邱三牙瞧得两眼目光直拍缩,显得解药即在四味白色粉药之中,然而,他仍以谑笑表情看这场戏。   范王道:“怎么办?还有四种,怎么办?”   南宫鹰早就注意邱三牙眼神,心知解药可能在里头,遂道:“刺他四根手指头,再以追命蜂针试。”   邱三牙不禁脸色再变,本想喊出:“你们敢?”可是他们每次都敢,此话根本毫无恐吓效果,他不知该说什么,愣在那里。   “要是他一针就翘了呢?”范工仍担心。   南宫鹰道:“准备匕首切手指便是!毒药再快,也不可能超过挥刀速度吧!”   范王觉得有理,瞄向邱三牙,冷斥道:“这是你自作孽,怪不了别人。”   他当真拿起沾满毒液细针,猛抓邱三牙左手,邪笑不止:“现在说还来得及!”   邱三牙还想冷哼,表情方现,范王登时刺下尖针,指头霎时溃烂化水,痛得邱三牙历叫如杀猪,那毒药仍往前腐蚀,白骨立现,且渐化去。   “不是这瓶!”范王但见此药简直是化骨散,若用在身上,那还得了?吓得他赶忙挥刀切下邱三邪食指第二指节,始阻止毒药继续人侵腐蚀。   邱三牙这才停止尖叫,一张脸却死白吓人,直冒冷汗。   “是你自找的,怪不得谁!”   范王但觉截肢有效,干脆一连刺出沾满三种不同药物之针,中指发红变肿。   范王立即切断一小指节,尾指渗出浓紫污血,范王照样切断,两刀又砍得邱三牙,厉叫如猪。   范王却听不下去,两眼直瞪无名指,那并无任何反应之药粉该是解药无误!   “就是它了!”   范王惊喜若狂,赶忙刺出迫命蜂针,尖针落处.青碧毒液立即渗入指尖,但很快被解药反包围且逼退,恢复正常颜色。   南宫鹰见状欣喜不已,熬了近三天之麻疼毒苦.此时将有了转机。   范王欣笑不断:“少堡主请坐好,属下立即替您解毒燃后再来收拾这顽劣分子!”   南宫鹰当下盘坐于地面,范王拉开他右肩背,那再次泛青紫伤口已化脓,渗出浊浊污血带腥臭,直叫人作呕。   范王还是强忍臭味,先以手挤出脓血,待血液较为红之际,始将此种解药沾向伤口,但见毒血渐渐转清。   他问道:“觉得如何?”   “清凉许多!”南宫鹰回答。   范王这才确定此乃解药无误,始敢大量涂抹伤口,并道:“要服用吗?”瞄向邱三牙他状若死人,面无表情,瞄向恶女孩,她怒目瞪来,一脸不合作态度。   “先逼毒看看!”   南宫鹰遂再次运起功力,将扩散至右手臂之毒渐渐往回逼,伤口不断渗出浊黑污血,可是解药却跟着流失,如此将事半功倍。   范王见状,心想既然不敢服用,干脆以针刺向,该解药得以反势解毒,遂将那解毒过后还原晶亮之蜂针刺往南宫鹰石手指,手臂,顺延而上刺出血斑,再敷倒解药。   如此一来,解药沾血,溶入血脉,轻而易举可解去向中之毒,且快速往上窜,解毒功效更形发挥。   南宫鹰借此加以运功催化解毒液,如此流窜反冲之下,已比逼毒快上数倍。   不到一个更次,手臂青紫尽褪,伤口四周亦转为红润,那渗出伤口血液更是澄清迅速,几乎已跟新鲜血液毫无两样。   南宫鹰怕有余毒未除硬再运行一周天,但党全身畅快无阻,始呵呵欣笑起来:“该你了吧?”   毒性一解,那股爱笑毛病又犯,南宫鹰很快抓出口袋酸梅,连丢三颗以止笑意。   范王倒出茶水以洗污血,随后撕下棉被之棉絮,就地取材以拭去湿处,这才将解药大量投人伤口处,总算大功告成。   他欣笑:“少堡主的复活,就是这老鼠头倒霉的开始!”瞪向邱三牙,一脸黠笑。   邱三牙似已觉悟会是什么局面,冷斥:“是人物,给我一刀痛快!”声音仍受舌肿痛之苦,呼呼浊浑难懂。   范王却听出几字,讪笑道:“给你痛快?这么简单?说!是谁主使你暗杀我家公子?他们目的何在?”   邱三牙还是冷笑,范王瞧来碍眼,抓起茶壶后往他脑袋敲去:“说不说!”有若打鼓,每喝一句即敲几声,茶壶落不停。   越敲邱三牙脑袋越低,却始终不再吭声。   范王却越敲越生气,准备再用大刑:“我就不相信,在我手中会有逼不出话的人?”匕首挥耍起来,准备向其牙齿下手,挑得他满口掉牙。   南宫鹰却说道:“放开他!”   “放开他?”范王惊愕:“有没有搞错,他是我们的仇人啊?”   南宫鹰道:“反正毒性已解,他们也只是人家走狗;犯不着在他们身上生那么大的气。”   说完,他起身,就要解开恶女孩身上禁烟以及受阻穴道。   范王疑惑主人怎会突然变化如此之快?莫非另有下文?脑筋一闪,该是准备放人之后再暗中跟踪可能性较大,这可比死逼活迢来得容易得多。   于是不露痕迹苦叹:“算你们好狗运,碰上我家公子慈悲大开!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记得啊!好好把握啊!”   范王挥着匕首,心不甘情不愿地替邱三牙解布索,至于其受制穴道,在南宫鹰放开恶女孩之后,始点指过来,连点七八指,邱三牙得已解穴,却因双腿受创,站不稳,滑落地面。   “师父……,,   恶女孩见状赶忙想要扶去。   然而,就在她欺身将扶之际,邱三牙猝然猛兽般暴起,抢过范王手中匕首,不杀范王,不杀自己,却冷厉无情刺向恶女孩心窝。   那势来得既快又猛,恶女孩哪知师父会狠毒到向自己下手地步?眼看匕首就快刺抵心窝,她避之不及,尖声骇叫。   那叫声惊动南宫鹰,惊喝不好,反掌一切由于位置关系,他只能猛砍邱三牙背脊,那邱三牙竟然不顾,拼死命扑杀恶女孩,猛吼“叛徒”两字,冲势更快。   南宫鹰瞧他拼命,不得不再发一掌以打偏恶女孩,匕首失了准头,刷然一响,勉强划中恶女孩左胸旁,邱三牙却被打得滚栽前头,撞垮一张太师椅。   那邱三牙狂血直吐,死意已决,猛挥匕首刺往自己胸窝,匕首直没至柄,他却狂笑:   “我死,你们也活不长!”说完,口涌浓血,身形往前倾倒,已一命呜呼。   南宫鹰惊皱眉头,这人倒是顽劣非常,宁死不从,可想而知其幕后主使人手段之毒辣,恐怕比死更残忍十倍百倍吧?   恶女孩遭受师父突袭,惊骇而泣,全然忘记左胸之痛。   范王陡然升起同情之心急忙赶来:“快止血!”但见她胸口渗出血液,他急忙伸手按去。   然而此举在女孩直接反应之下,总有非礼之嫌,恶女再次惊吓,双手紧抱胸部,厉吼:   “不要过来!”逃向墙角,泣声不断。   范王这才发现自己粗鲁动作,干窘笑起,要着手指,莫可奈何说道:“真是男人有手不轻摸,一摸就出问题……”瞧向恶女孩:“你也该想想,你那烂师父骂你叛徒,还准备杀死你,这种组织已是无情无义,你跟着她们迟早都会丢掉小命,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被摆道而亡,死得不明不白啊!”   恶女孩不做声,尽管哭。   “要不要手帕啊?”   范王没那么卫生,随身携带手帕,摸了一阵,干窘笑起,撕下被单一角,暂且充数,递给恶女孩,她竟然未拒绝,抢过布片,抹着眼泪,泣声仍不断。   “没关系,尽管哭!哭久了,想哭都哭不出来!”范王倒是有了安慰之心。   南宫鹰忽而问道:“你们是宇宙王派来的?”心想此时除了这帮派之外,又有谁敢动自己?遂试探问出。   “不是。”恶女孩终于回话。   “那你叫什么名字?”范王问道。   恶女孩戾气又起:“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怒瞪范王一眼。   范王不是滋味:“名字总不会搞不清吧?你是不是叫陈阿呆?”   “你才是陈阿呆!”恶女孩怒斥:“我的名字是你祖宗!”   “什么话?我祖宗?”范王想笑:“那岂不成了大饭桶?”   他老爹叫范通,老爹的老爹当然叫“大饭桶”了,他笑不合口。   “你才是大饭桶!”恶女孩怒斥:“走开!我不想看到你!”想及大门牙还疼晃着,她一把怒火又起。   “不错,我的确是大饭桶,一餐要吃五碗饭!”范王邪声一笑:“我才不像你,上次在长安城乞讨当乞丐,连吃都吃不饱!”   “笑话,我丁如意,会吃不饱?”恶女孩更怒:“走开,听到没有!难道要我杀了你!”   范王已然呵呵笑起:“原来叫了如意我还以为是丁爱玉,丁香蕉呢。”   丁如意这才知道上当,怒喝一声,举掌就要劈来,范王赶忙溜向南宫鹰背侧,讪笑道:   “回去吧!这里是我的地头,你凭什么叫我们滚?该滚的是你不是我。”   丁如意劈人不着,怒目瞪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复问范王所言,自己的确头顶人家天,脚踩人家地,该走的的确是自己,于是走向邱三牙,一脚猛踢过去,骂声:“凭什么杀我!”始悻悻走人。   范王立即低声道:“要不要跟踪?以揪出真凶?”   “全看你了!”南宫鹰的确有此意图。   “没问题!”范王欣笑出口,很快潜向窗口往外瞧但见了如意掠身东屋墙,遂向南宫鹰说道:“我会留下十字记号,到时少堡主自行跟来便是。”   南宫鹰点头:“你去吧!我随后就到。”   范王这才闪身而出,跟踪去了。   南宫鹰则再盘坐床头,运行内劲,以确定自己完好如初之后,始丢下银子,抓起那包酸梅,笑声又起,掠身穿窗,追人去也。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一章 极乐世界   那似乎是直往太行山脉深人。   范王已跟踪了如意三天三夜,且来到一处叫如意峰的深山峻岭之中。   为何叫如意峰范王并不清楚,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探临此峰,只不过后山小径发现一块新立石碑写着红字“如意峰”,左下角还题了“闲人匆进,否则格杀”八字,着实带点肃杀之气。   他也想过此峰是否会跟了如意有关,否则怎会都叫“如意”两字?   然而丁如意已钻人陡崖峻岭之间,范王不得不加紧脚程以追踪。   但见越是高处,浓云越厚,有时甚至化雾笼罩山区,迷迷蒙蒙之中,宛若进入仙境,连人带身皆似乎觉得轻飘起来,心头有腾云驾雾感觉。   不知爬行几里,浓雾忽而散去,眼前高山断崖处处,然而却是山灵水秀,奇林异树,百花遍处,直若进人另一天堂世界。   一这会是什么鬼地方?”   范王瞧及此,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然而仔细瞧去,山花野草间,仍可见及另一面白底红字石碑,写着“极乐世界”四字,字体仍新,该是新设者。   范王更能肯定准有名堂,小心地潜向那靠近断崖之山径。   方穿人原始森林般高大树木,范王见及遍挂枝叶百香果藤长得茂茂密密,更有不少百香果发紫带红,让人垂涎欲滴。   他实在想采来吃吃,却又怕中毒,挣扎一阵,只好割爱忍了下来,猛吞口水地潜伏山崖边。   只见得那倚崖而走的山径婉蜒而下,大约延伸七八百丈,已见平台,且有一名守卫守在那里,穿过平台,则是偌大一片绿树红花开遍满山满谷。   远山处,更有瀑布泄流而下,水花映出一道洁亮彩虹,清清楚楚高挂空中,如此美景,直叫人有若进人天堂感觉。   范王暗暗点头,此处的确有极乐世界味道,实是天地间一大奇景。   由于有守卫把守,范王不敢再潜去,反正目标已寻得,已有办法交差,躲在此处等少堡主寻来便是。   他边观察地形边想,这极乐世界会是什么名堂,竟然派出如此凶恶杀手要收拾南宫鹰性命?   他想不出来,回身瞧往远山,心想少堡主是否会被那阵迷雾给挡住而迷失方向?该不会吧,自己留的记号很清楚指向这头,纵使他暂时迷失,但久了仍然能寻来才对!   偶而他也瞧瞧树林中串串百香果,希望没毒,自己就可过足瘾头,可惜仍不敢试,只能落个吞口水命运。   不知等了多久,但觉腰酸背痛,就想起来活动活动之际,白雾中钻出一青影,范王想躲,但立即认出是南宫鹰,很快咕咕学鸟轻叫,伸手一挥,以示意南宫鹰赶快过来。   南宫鹰会意,轻掠而至,的确有些口渴,采了百香果即吃。   “等等!”范王急叫:“少堡主不怕中毒?”   “神经病,百香果哪来有毒?”南宫鹰斥道:“你认为葡萄全有毒吗?”剥开果皮,大大方方吃起来。   “我是说地方不同……”范王道。   “那你就当它有毒好了!”南宫鹰吃得津津有味。   范王终于忍不住馋嘴,赶忙伸手摘向百香果,斥笑道:“早点来嘛!害得属下足足流了十几斤口水。”张嘴即咬,吮得比什么都凶。   南宫鹰呵呵笑起:“我怎知有人会神经过敏到那种地步?”   范王干笑:“我们现在对付的是大毒物啊?”   “发现什么?”南宫鹰问。   范王这才恢复正经,潜向崖边,指往山径:“有人,这名堂叫极乐世界!”并指向那块石碑。   南宫鹰瞧及守卫,眉头皱缩几下:“极乐世界会是什么名堂?”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堂!”范王回答的甚有味道:“潜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南宫鹰瞧这地形,右侧是断崖山径,左侧则为深渊,直到那台地为止,始出现落脚处,恐非任何轻功所能虚渡而过,看来只有硬闯山径一途了。   “走吧!”南宫鹰大步行去。   范王诧然:“硬闯?”   “不然,你有更好办法?”南宫鹰道:“先冒充一下,骗不了,制住那守卫便是!”   范王莫可奈何:“可惜,那易容行头没带来,否则必可顺利过关!”   光说无用,他还是跟着南宫鹰后头,渐渐逼往那守卫,两人装出一脸冷酷,以养成杀手味道。   已近守卫五十丈,那守卫始发现,四十上下男人,一脸麻子,实在不怎么上相,他瞄向南宫鹰,并无多大警觉心,冷道:“是哪一区的?”   南宫鹰仍不吭声,冷目瞄来,直往前逼。   那麻子似感觉南宫鹰冷森杀气,爱理不理说道:“看你这模样,准是杀手区的!新来的吧?往左边山径去!多多努力.准能进人极乐区!”   在他口中,似乎极乐区才值得尊敬。   南宫鹰冷默不语,径自闪过守卫,范王却想示威.冷瞄守卫:“小心我干掉你!”   守卫哈哈大笑:“看你还嫩得很!在极乐世界,谁还怕你这幼稚威胁?滚吧!多努力些,迟早你会享受神仙滋味!”   摆摆手指,不再理会两人,兀自哼起小调.一副游山玩说心情般欣赏自然美景。   范王莫名不解,想再追问,南宫鹰却抓着他衣领,径往左侧山道行去。   “我们不到极乐区看看?”范王瞄着右侧风光明媚径道,心想再笨的人也知道该选哪一区。   “别忘了了如意是杀手!”南宫鹰冷道,还是选择较为黝黑之山径,范王无奈,只好跟去了。   这杀手区似如光明背后阴暗角落,越是往里边行,越是阴沉,且不见野草鲜花,就像深入地狱之道,过处尽是冷硬岩块。   及至尽头,则是个“凹”形状的小山崖,崖区则挖有不少山洞,大概让杀手们所居住的吧?   南宫鹰不知自己该住何洞,遂张张望望,发现仍有许多空洞,其它只住了十几名杀手吧?   两人找了左侧山洞,躲人里头,想静观一阵,再决定行动,顺便查探是否有丁如意消息。  这一呆,立即沉静下来,似乎落针可闻,似乎能感觉出彼此呼吸声。   此处似乎毫无日夜之分,终日阴暗如深渊,也不知过多久,忽有声音传来。   只见得一名中年汉子,态度稍狂地光临本区,拿出十几包东西分别丢向十几口山洞内,大概是分发食物吧!   然而他似乎忽略南宫鹰及范王,丢完手中东西,已轮不到再分配两人。   一餐要吃五碗饭的他,又怎禁得了挨饿?忍不住气即喝出来。   那汉子惊诧竟然有此沉不住的杀手,他冷道:“你是哪条道上的?”   “我……”范王尚未回答,南宫鹰一手将他拉回来,警告他怎可乱出声,要是被丁如意发现,岂非前功尽弃?范王顿时觉悟,干笑一声,又探出脑袋,挥挥手:“没事,我是疯子道上的,请见谅!”   那汉子瞄眼道:“准是第一次来,明天派你出任务,完成后。到极乐区逍遥,否则就别回来!”   “若回来呢?”范王问。   那汉子忽而邪笑:“最好别回来。”说完大步离去,邪笑中已表示,若回来将会很惨。   范王冷哼几声,大有走着瞧意味。   那人一走,一切又恢复宁静。似乎,此处是被遗忘区域。   范王和南宫鹰不禁想及明天将会出何种任务,以及那人临去冷笑,任务出差错,会有何种报应?   丁如意不是出了差错?她还在这里吗?   南宫鹰想及此,遂决定探向所有秘洞。   然而心念刚起,凹谷最深处突然传来尖厉女孩叫声,那声音就如被魔鬼咬断两条腿似的惨厉。   南宫鹰和范王直接反应——一定是丁如意。   情急中,两人奔出山洞,直往山谷掠去。   谷底深暗,不断传来腐臭及血腥味,直若屠宰场般让人闻之欲呕,及至近处,乃一较大山洞,几盏线火摇晃,更添鬼气。   “救命啊……”女声音再次传出。   南宫鹰等不及,更形快速掠冲入洞。   但闻腥味更浓中,已见及紫衣少女被绑在一石床上,另有一名散发中年疯汉手拿尖针及利刀,怪笑不已,似想把石床女子拿来当实验品。   他讪謔直笑:“任务失败,只有变成僵尸的分!放心,你还会活得很好,只是少了一点儿思考而已。”   那女孩正是丁如意,她惊骇尖叫:“不要!我不要当行尸走向!救命啊……”   “没有人会来救你!何况这是最好解脱!”   那疯汉子就要举尖针刺人女孩脑门之际,南宫鹰岂能让他得手,登时一掌劈来,凌空相隔三十丈,照样打得那人闷撞内墙,口吐鲜血,南宫鹰直落石床前,不但注意四周变化,也注意丁如意,以防她故技重施。   那丁如意忽见有人出手击退疯汉子,她已从惊骇中解脱出来而动哭落泪,泣不成声:   “不要让他再伤我!”泪水更流。   南宫鹰淡声道:“没人会再伤你了!”   话未说完,那挨掌疯汉虽被击落墙角猛吐狂血,但刹那问咋口血液之后,似又完好如初直立起来,怒要手中利刀,厉道:“你是谁?胆敢闯人秘洞?还不快退出去?找死不成!”   突见他猛冲过来,尖刀猛刺,倒有几分火候。   南宫鹰根本不甩,右手轻挥,想再次将他击退,岂知疯汉那扬手刺刀之际,袖口竞然射出一把寒芒,直扑南宫鹰门面。   来势快速强劲,简直像强弩盒所弹出,威势霸道无比。   南宫鹰乍见寒芒泛青,猝而想起追命蜂针,脸色稍变。   登时旋弹身形冲向洞顶,并劈出全力一掌,轰得寒芒四散喷去.他身形还在打转.终将数点射身尖针甩弹它处。   他怒喝,一掌“穿金裂石”即贯向这疯毒汉子,砰然一响.打得他再次撞凹岩壁半尺深,连叫声都闷不出来,已奄奄一息。   范王则是扑倒地面以避开毒针,待针群掠头而过之后,他始悻悻冲杀而起.匕首一抖,就要宰了这家伙,并大喝道:“他妈的,在大爷面前,你也敢放暗算?我剁死你!”匕首猛抖,想杀死对方。   丁如意闻声竟然尖叫:“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爹……”以以触动伤心事,哭声再起。   南宫鹰、范王顿感惊愕,这家伙竞会是她父亲?世上竟然有如此凶残父亲?要亲手杀了女儿?   范王怔在当场,忘了再刺一刀。   丁如意哭声顿停,似该看看父亲及来者是谁?乍见南宫鹰及范王.她惊骇不已:“你们?”   “跟你来的!”南宫鹰直接回答。   丁如意表情一时变幻无常,终又泣声大哭:“不要杀他!他是我爹啊……’”   南宫鹰示意范王将那疯子绑起来,始转向丁如意,问道:“你暗杀我,是你爹下的命令?”   “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丁如意哭得更伤。   南宫鹰道:“你想清楚,现在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帮助你,如果你不说出全部事情,我也没法帮你!”   “我不知道……”丁如意泪水更流:“不要问我……”   范王已将疯汉子捆起来,提向石床边,一副杀手模样:“是不是宰了他,免得他兴风作浪!”   丁如意更急:“不要!他是我爹!”   范王道:“他可不把你当女儿看,这种父亲不要也罢!”   “不能怪他,他不自主……”丁如意泣声道:“他不是要杀我……”   “不杀你,你干嘛叫的那么凶?”范王道。   丁如意道:“他要把我送到极乐世界……”   “送到极乐世界要手术大脑?”南宫鹰甚是惊骇。   丁如意心防似乎已被瓦解,泣声道:“他们要人忠于极乐世界,所以才要手术大脑。”   “每个人都要手术?”南宫鹰问。   “没有……”了如意余悸犹存:“是失败任务者才要手术……我不要变成行尸走向!我求你们救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南宫鹰道:“只要你将事情全部说出,我就带你走,甚至你爹一起带走!”   “我爹可能走不了了……”丁如意抽咽几声,挣扎是否该说出全部事情。   南宫鹰问道:“他为何走不了?受了控制?”   “嗯……”丁如意默然点头。   范王急问:“他们用什么控制你爹?”   丁如意道:“一种药……叫人吃了会上痛,不吃就会死的药……”   “那不是鸦片膏?”范王道。   “我不清楚……”丁如意回答。   南宫鹰道:“就是因为你爹受制,所以你才听从那组织命令,要杀我?”   “是……”丁如意黯然回答。  范王道:“那邱三牙真是你师父?”   “他教我杀人术,该算是……”   “你们为何出现雪奴村神殿?”南宫鹰道:“你们早就在那里等?还是临时决定行刺?”   “我们都是临时授命。”   “可是邱三牙怎会当上祭师?”   “他把真正祭师杀了,并要我冒充祭师女儿。”丁如意道:“他说,只要杀了你,组织会重用我,给我任何要求,包括要回我爹,所以我才答应他。”   “看你出手模样,你好像杀了不少人?”   “我出过七次任务,但此次他才说出这条件。”   “邱三牙在这里,地位很高了?”   “他是杀手首领,大家都要听他的,连那毒针也是他给的。”   难怪邱三牙这么急于找死,原来是位油条老杀手,早就想清楚,当杀手不是杀人就被杀或自杀,没什么好意外的,方自死的那么坚决。   南宫鹰又问道:“你爹叫什么名字?”   “他叫太行怪医丁元春,懂得一点儿医术,组织找他来替人开脑。”   南宫鹰已有所了解,神秘组织不断吸收各种人,似乎在进行某种阴谋,他道:“你爹既然是医生,为何会被药物所迷?”   丁如意叹道:“我也不清楚……”   范王道:“是否要把她爹弄醒,问个清楚?”   “也好……”南宫鹰一掌打向丁元春,他始悠悠醒来,待神情凝聚后,竟无受伤迹象,瞪着两人即吼:“你们是谁?敢跟极乐世界作对?”一脸暴君姿态,似已掌握某人生杀大权似的。   南宫鹰道:“我就是你们最想杀的人!”   范王道:“状元帮帮主是也!”   “状元帮主?”丁元春怔诧不已,双目直盯南宫鹰,那张细眼塌鼻满腮刺胡的邋遢脸面僵抽不已。   忽而想到什么,想瞪寻女儿,却因身在石床下,瞧不着女儿,他怒吼:“你这死丫头,竟然敢背叛极乐世界?你简直在找死!”   丁如意泣声道:“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懂什么?”丁元春怒斥:“日后将是极乐帮的天下,你背叛,那是自寻死路!”   “我不要听你的!你已经中毒太深!”丁如意更是悲切。   “你才中毒太深!”丁元春怒斥:“胆敢串通敌人前来,你想被砍头是不是?”   范王猛敲他脑袋,斥道:“有完没完?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敢教训人家,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小心我一刀切下你脑袋!”   丁元春冷笑:“你想杀死我?哈哈哈……下辈子再说吧!”   “他妈的!这么嚣张!”范王匕首一抖,就要偷偷给他一刀。   了元春笑的更狂:“来啊!就算十刀,我也挨得了。”   “可恶!”范王当真一刀划向了元春头额,想吓吓他。   丁如意却焦急尖叫:“不要杀我爹!”   “没有啦!”范王故意安慰她,匕首却更快速,先切他一刀以下下马威再说。   利刀门处,丁元春额头果然裂出七寸长痕,然而他却狂笑,根本未将刀伤放在心上,甚至更加狂戾瞪着两位快没命的土包子。   “笑啊!看我如何把你的脸变成刀疤丁!”范王暗自冷笑,准备多划几刀。   然而奇迹却发生了。   那丁元春额头那七寸长翻红伤口本是渗流红血,此时却转为透明液体,且凝满整道伤口,眨眼间形成晶红色干痴,敢情已经复原。   南宫鹰和范王乍见此状况,惊骇不已,就算两眼被射瞎,他俩也不想看见这道要命血痕——那不就是在仙岛上遇到甘灵仙等人,视若性命而所服用青春之泉而后被砍伤后的症状吗?   “是青春仙泉?”范王抢口说出,瞪着南宫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南宫鹰更想不通,此仙岛已被火山炸沉,又怎还有仙泉流落中原?   他急道:“你服的是什么药?”   丁元春对于两人惊愕反应,甚是满意,滤声大笑:“长生不老之药!老夫一生研究医药,就是找不出长生不老秘方。谁知就这么凑巧,遇上了极乐帮主,得到此药!哈哈哈……   任你们多厉害,也敢跟长生不老之人对抗?劝你们早早自杀算了!”   南宫鹰脸色再变:“‘那药是何模样?是不是状如牛奶?味道如醇酒?”   “老夫凭什么告诉你!”   “说不说!”范王怒斥,欺身过来,就想逼刑以揪下他耳朵。   丁元春还是狂笑,根本不把范王当回事。   南宫鹰出言喝止他:“别费心了,如果他服下仙泉,根本毫无痛觉,逼也无用!”   范王道:“砍下他脑袋,不是有效?”   丁元春冷笑:“只要有灵药,照样可以接回去,别枉费力气,快准备自杀谢罪吧!免得日后连死都不得安宁!”   南宫鹰看过甘灵新老公刁青洋耳朵被揪下,复又被接回一幕,他虽不知脑袋搬家是否能再接回,但多半有几分相信,一瞄眼:“少嚣张,你还不是受制于人。”   这话似乎说到丁元春痛处,他煞住笑声,换来一脸嗔戾:“老夫的事不必你管,死到临头还嘴硬!待会儿人手赶来,看你逃往哪里!”   范王斥道:“凶什么凶!我们又不是没对付过像你这种败类!自以为了不起!你以为不会死?把你捆起来丢人火山口,烧成灰都可能,还自以为神仙下凡!”   想及仙岛乃被火山岩浆所灭,他自是如此揣想。   丁如意更为焦切:“不要杀我爹!拜托你们……”   南宫鹰一掌切断石床皮带,丁如意得以坐身而起,急于找寻父亲是否安好。   “他死不掉了!”南宫鹰苦笑:“他真的能长生不老!”   丁如意诧然:“怎么可能?世上真有此药?”   “有,而且我还是亲眼看见!”南宫鹰道:“如果他是服下青春之泉的话,他真的死不掉。”   了元春哈哈滤笑起来:“他说的没错,爹真的能长生不老,否则凭爹多年医药经验,又怎能对此药如此着迷?如意你快觉悟,爹会让你快乐一生!”   丁如意一脸茫然,目光游走父亲及南宫鹰之间,若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她当然也会心动万分。   南宫鹰道:“别高兴,那药有副作用,吃过一次,立即上瘾,而后着吃不到,会中毒而亡,你爹就是如此受人控制!”   闻及此言,丁如意再无任何兴致想得到长生不老药。   丁元春却大吼:“少在那里说风凉话,破坏我父女感情!如意快杀了这两人,爹必定能替你要得不死灵药厂”   “爹您快觉悟吧!”丁如意泣声道:“那是害人东西,吃不得啊!”   “胡说八道!”丁元春斥道:“爹吃了那么久,一点儿副作用也没有,还万毒不侵,刀枪不怕,这种美好之事,除了极乐世界外,你休想在别处找得着!”   “爹!您快醒醒吧……”   “死丫头,难道你还执迷不悟?”丁元春不禁有气,不断斥骂女儿没分寸,不懂得孝顺,不如去死算了。   然而丁如意除了哭之外,她还能劝出什么名堂?眼看老爹中毒如此之深,她只有以泪洗面了。   南宫鹰看在眼里,叹在心里,他还没强调丁元春已无可救药,否则丁如意必定更伤心欲绝,说不定为了父亲她更沦为牺牲品,而再次向自己下杀招呢!   不管如何,他得查清楚青春之泉是否再现一事,若真如此,天下将大乱矣!   他道:“小姑娘,我必须到极乐区查探真实状况,你能指引一些线索吗?说不定我破去极乐帮,你爹再也不必受人控制。”   丁元春闻言脸色大变:“不准说,你说,我就杀了你!”   丁如意挣扎中,还是说了:“极乐区也有两种人,一种像我爹,还能说人话;另一种是大脑被动过手术,有着行尸,但武功却奇高。你们不妨冒充行尸,较不易被识破,至于有关如何取得服用灵药之事,我根本不清楚。”   丁元春自是怒火高涨,厉吼道:“你这吃里扒外小畜牲,看我如何收拾你!”   丁如意只能轻叹,世上唯一亲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她心如刀割。   南宫鹰问道:“里面警卫多不多?”   “好像没什么人……”丁如意道:“就跟这里的杀手一样,如果没出任务,任你喊破天,他们还是不理!”   南宫鹰这才想到此处吵成如此,为何一个杀手都没过来查看?原来是自扫门前雪之结果啊!   南宫鹰有了底,遂道:“我这就去,必要时将你老爹嘴巴封起来,免得我泄露行踪,至于你是否要逃出去,可以自行行动或等我回来,我会帮你。”   丁如意悲声道:“我现在就走!”在得知父亲竟然也要把自己变成行尸走向后,她已经完全绝望。倒不如找个地方,将父亲关起来,让他毒瘾熬过去(她不知那已无救),该可复原才对:“趁他们还没特别注意这里之前,一我可以利用出任务借口溜出极乐世界。”   丁元春闻言脸色大变:“你想害死你爹不成?叫我离开这里?”   “爹不是说不会死吗?”   “混蛋!不会死,也会被你整死!”丁元春厉喝:“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跟你走!   来人啊……”   话声方喊至一半,南宫鹰一掌切来,打得他昏倒当场。   丁如意感恩道:“多谢公子,右侧有秘道直通极乐区,我走了……”   扛起父亲,泪水不禁渗流腮面,她走得悲怅而无助。   范王再也不敢怪她吐自己口水,毕竟比自己小就遭受此悲剧,实在令人同情。   “如果杀得死她老爹,我会一刀干掉他,免得拖惨他女儿!”范王这么说。   南宫鹰轻叹:“以后再说吧!说不定他服用的不是青春之泉,关个两三月,反而好转呢!”   然而他也觉得这似乎有自欺欺人之嫌,毕竟丁元春额头那伤口复合状况,太像服用青春之泉之后症状,着实叫人胆颤心惊。  “走吧!”   南宫鹰轻轻挥手,领着范王,潜向右侧秘道,婉蜒走了数百丈,始见石梯往上爬,两人再次潜去,至少踩了数百阶,近处阳光传来,还见着绿叶轻晃,一股世外桃源感觉传向两人心头。   范王还在为可怜的丁如意难过,南宫鹰已想及天音河源头的桃花源,那是曾经捕获范通之地啊!当时范通怪异表情,让他呵呵笑起。   范王瞄眼:“人家心事重重,你还好意思笑?”   南宫鹰讪笑道:“怎么?你看上丁如意,暗恋她了?”   “你胡说什么?你不觉得她很可怜?”范王想反斥,可是主人位尊,只好忍下。   南宫鹰大概是得了爱笑症关系,在离开那沉闷场合后,心情竟然老往好笑方面想。   当然,这并非表示他已少了同情心,他笑道:“将来换你照顾她,她就不可怜了!”   范王瞄眼,不知该说什么?不自觉,竟也幻想起将来可能的话,要如何照顾她,这虽不能说是心生爱苗,却也是同情之心吧!   南宫鹰吃了几颗酸梅以止笑意,冷静道:“别再多想,待会儿出去,扮白痴便是!”   范王会意,暂时抛开丁如意影子,专心对付极乐帮。   南宫鹰看他恢复正常,始敢带他潜向上头,探向洞口,阳光绿树下,百花盛开,更有山羊、野兔闲散乱跳,直若幻想中之天堂模样。   南宫鹰已听及隆隆滚水声,此出口该是在飞瀑附近,但觉没有监视,两人始溜出来,果然见及飞瀑在左侧百丈处奔腾宣泄,气势十分壮观。   两人装出白痴模样四下游走。踩过曲桥、幽径、红亭、银杏林区,勉强瞧及三三两两自以为得道成仙之男男女女闲逛,根本没人会注意两个白痴出现这世界。   南宫鹰觉得意外,这极乐世界似乎比想象中少人,到川为止,他还没发现另一个白痴。   想及自己憨傻模样,不禁暗自抽笑,酸梅再丢两颗入口,那范王更显过分,竟然渗出口水挂于嘴角。   南宫鹰瞪着他,笑意实在难忍,拉他进人山茶花丛小,一巴掌掴他脑袋:“卫生点儿行不行?白痴有等级,你偏偏选最差那一级!”   范王一脸冤枉:“都是公子害的,没事吃酸梅,我扮歪嘴,想起酸梅当然就流口水!”   “你不会改变造型吗?”   “是,遵命……·”范王这才变换造型,拉直嘴巴,改吊眼睛.可是,他仍有疑问:   “这么快变来变去,会不会被人发现?”   “谁要理你这白痴?”南宫鹰笑道:“走吧!真的如此,你再歪嘴便是。”   两人怕躲得太久引人起疑,遂追逐蝴蝶退出山茶花林,憨着笑意再往四处探寻。   虽然极乐世界乃天然地形,但靠左山处仍有梯田般林树、花园,最上头可能设有总坛,否则不会随时有守卫晃来见去。   南宫鹰在逛遍大部分地区后,目标对准梯田般花园,一步步爬向“之”字形白石道,渐渐往上移,及至百丈高处,_卜边似有练功广场,且不断有人喝出声音,似在打斗。   南宫鹰本就想探秘,遂移步上去,果然见着偌大一片白石广场,正有二十余名男男女女正在练功。   他们练功十分奇特,除了两对在拆招之外,其余人员全部手持利剑面对一尊草人。   只要有人喝令,他们立即做猛劲攻击,或刺心窝、砍手、砍头,全然是一招决胜负的拚命手法。   相隔三四十丈,南宫鹰并未瞧清谁在喝命令,遂有意欺近再瞧瞧。   范王尤其难过,扮什么白吊眼,赏花赏草还可以,要一次瞧清二十余人就得甩头甩脑,更像白痴。   南宫鹰见状,不禁呵呵笑了两声,赶忙又塞酸梅人口。   然而就在他发笑之际,那练功群中传来声音:“你们在那里于什么?”   一名身穿玄衣,肌肉健壮,脸面四方,一头短发之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南宫鹰心知喝的是自己,赶忙装出憨样傻笑:“你……你在叫我?”还带口吃。   范王更痴:“是爸爸吗?”叫着爸爸就想迎步过去。   玄衣中年人斥道:“谁是你爸爸?”忽见两人相貌,简直俊成白痴模样,不禁笑起:   “极乐世界怎会有这种人?”   其他几名教练亦笑得捉滤。   南宫鹰闻言稍愣,莫非自己扮得过火了?偷偷瞄向那群杀手,竟然只是目光呆滞,动作僵硬,清一色不说话而已,哪像自己和范王,简直白痴过了头。   他暗自忍笑,却忍不住,只能痴痴憨笑出来,形态更形痴呆。   范王看在眼里,骂在心里,好好一个人装什么白吊眼?如此下去,简直成了白痴中的白痴。   然而都已现形,哪能再改,只有继续装下去了。   他喊着“爸爸”就要寻向那方脸汉子,还笑得亲切无比。   武师们一阵起哄,捉笑。   有人说道:“白冬年,你哪时多了一位白痴儿子?这跟你生‘白’有关吧!”   哄笑声更起。   白冬年斥笑道:“你们才有白痴儿子,我连老婆都没有,哪来儿子?一定是杨九风你的!对不对?”   武师又起哄,纷纷叫对。   那留有八字短胡之杨九风斥笑:“他可没看上我,不信叫上挑挑看广’立即招手:“过来过来!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爸爸?”   范王痴痴傻笑,一晃晃地走来,先往杨九风抓去,吓得他赶忙逃开,直道:“不是我,你爸爸在那里!”指向白冬年。   范王自是傻头愣脑,立即转瞧白冬年,憨笑而叫出“爸爸’两字,就要扑来。   杨九风登时鼓掌:“听到没有,他才是白冬年的儿子!”   武师们一阵哗笑,几乎这么认定。   白冬年斥道:“不算不算!是杨九风要了手脚,他不逃开,爸爸一定是他!”   杨九风讪笑:“我哪是逃?是让啊!免得挡去你做爸爸的威严!”   白年年斥笑:“好吧!我选了小的,那大的就留给你!”唤向南宫鹰:“快叫他爸爸!”   南宫鹰憨傻直笑:“我……是他……爸爸……”口吃声说的头头是道。   此话更引得武师们笑岔气。   “听到没有?”白冬年讪笑不止:“原来咱九哥是人家儿子啊?真是难得难得!”笑声更滤。   杨九风恼羞成怒,喝向南宫鹰:“你敢乱说话?”一掌就要劈来。   白冬年赶忙拦下他,急道:“开开玩笑,何必当真?”  杨九风这才未出掌,喝向南宫鹰:“你是什么来路?敢这般对我说话?”   南宫鹰憨声一笑,还是说那句:“你是……·’我……儿子!”   “还说!”杨九风又想劈掌,但突然间笑出声音:“我干嘛!跟白痴生气?干嘛啊?”   南宫鹰仍是憨笑:“开……开开玩……玩笑……”呵呵……”   白冬年霎时如见奇葩:“哇,白痴也会开玩笑,实是天生奇才啊!九哥,你老爹真有一套啊!”   武师们跟着起哄叫好。   杨九风斥笑道:“别再胡闹,练功练功!兔得长老怪罪误人子弟!”   白冬年这才想起了:“这两个白痴怎么来的?会是丁元春手术弄来的?”   杨九风喝向南宫鹰:“你从哪里混来的?”   南宫鹰一脸傻笑,似乎听不懂“混”字,只好学话说道:“你是从哪里混来的?”   武师们但觉有趣,笑声又起。   杨九风斥笑,骂了一句真是白痴,仍道:“你住在哪里?”   “山……山洞……”南宫鹰回答。   “山洞?”杨九风道:“你也是杀手?”手切成剑状。   南宫鹰点头憨笑:“是杀……手!”左手照样比刀切状,憨笑更甜。   “这种材料也能当杀手?”杨九风斥笑起来,根本不大相信。   白冬年道:“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他真的有两下子,给他表演机会如何?”   杨九风斥笑:“你儿子不会先表演?”   “呢!好!就从我儿子开始!”白冬年满心滤笑,喝向范王:“过来过来,爸爸要让你出人头地!拿这把剑把那草人人头给砍下来!”   他将手中长剑文予范王,并不断黠笑,鼓励。   范王抓着长剑,有若抓铁棍,东敲西打,还痴愣愣砍向白冬年,不断叫着“杀杀杀”,想杀死“爸爸”。   白冬年直指草人,斥笑道:“要杀的是那个人,不是我.记得十用冲的,要施展轻功!”   他先做示范,抓过旁边武师手中长剑,相准人头,掠如飞燕投林,冲至十丈开外草人,一剑挥去,砍下草人脑袋,落地连滚四五圈方定住,他连翻三筋斗落于地面,转向范王,笑道:“会了没有?耍一次我看看!”   “武功……”范王憨笑不断。   “对,就是功力,你把它施展出来广’白冬年很快把草人头接回原处,手刀一切:“砍下人头!”   “砍!我砍……”   范王欣声笑起,提剑快跑步冲杀过去,及近四五丈方自掠起,劲道尽展地砍向草人。   可惜却因白吊眼,抓不着准头,竟然冲过头,撞得草人跟他一起落地打滚,他暗自叫糟,勉强抓起草人头颅,痴笑起来。   白冬年却苦笑不停:“这是什么杀手?连目标都砍不?”   杨九风讪笑:“别嫌啦!有压着已是不错,有子如此。该万事足啦!”   “别殠了!”白冬年道:“我怀疑他是否是当杀手的料子?”   “怎不是?”杨九风道:“武功不行,教他便是。”   “问题在于他的白吊眼!”白冬年道:“他根本看不准目标!”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杨九风道。   “行吗?”白冬年似有意将范王给废除。  南宫鹰见状,得想办法解危。   他也想借武功吸引对方,遂憨声笑起:“弟弟……武功强……哥哥更强……”摆出架势。准备以手代刀想砍其他草人脑袋。   杨九风瞄眼:“你也想试?好吧!别两人都一无用处,否则你这对白痴兄弟准会被淘汰!”   他交过手中长剑惜人一用。   南宫鹰却挥手:“不必……”   “你不用剑?要用掌刀?”杨九风颇为好奇,这家伙真有此能耐?   须知掌风人人会打,但掌刀就不同了,那得聚气凝力成刀,始能凌空断人脑袋,若无相当深厚内力,根本办不到。   南宫鹰要抬右手,已回答杨九风问题,众人随之屏气凝神,准备看这白痴能要出什么名堂?当然,他们也等着想看人出丑。   南宫鹰为了引人注意,喝喝耍着招式,虽然带劲,却是笨拙得很,根本派不上用场。   但在众人快失望之际,他猛挥掌切去,似有一道劲风切过一尊草人,那草人人头登时落地,露了一手纯熟功夫。   杨九风不禁拍手叫好:“不错不错!劈空掌劲十足,比我还够味道!”   就算他亲自切出,也只能在六七丈范围,这家伙却能在十丈开外,的确赢他一成以上,实是不可多得。   白冬年却讪笑不断:“别高兴太早,那人头早断去,只要扇个风,立即可落地,这可跟劈空掌完全两码子事情。”   他伸手打向更左侧草人,掌劲过去,那人头果然落地,该能证明此事并不困难。   然而众人却征愣当场,目光全盯向南宫鹰所切那尊草人,它竟然被掌风打得斜断四片,且全部位于肩、腰之际,每片皆山左肩切自右胁,平滑得有若利剑划过似的。   那根本不是先前杀手所砍切之结果,因为,断成斜切四片之草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再用。   然而如此一刀切下五片东西之功力,又岂是一般人所能练及?   白冬年、杨九风和一群武师全往南宫鹰瞧来,信与不信之间老是挣扎不休。   “再试一尊看看!”白冬年建议。   他的意见立即被采纳,武师们很快从十余尊人像中找来个只有刺痕,身躯却毫无接缝之草人,摆在南宫鹰身前十一丈左右。想再看一次真结果。   杨九风比划手刀猛切状,含笑道:“跟方才一样,再切一掌才有资格当我老爹!”   南宫鹰当然知道怎么做,随又耍起笨拙大动作,喝地一响掌刀化劲直冲草人,那头颅果然滚落地面。   他左手再发掌劲,终将草人胸腰之间,切成四块斜豆腐状给震弹开来。   武师们眼睛刹又发直发亮,这手真材实料,劈空掌劲表演,已显出南宫鹰武功的确高人一等,他应该说是不可多得的杀手!   白冬年眉头直跳:“他武功似乎不在你我之下。”   杨九风道:“或许可成为真正一流杀手……”   白冬年道:“可是他们看起来傻呼呼的……莫要派出去杀错人就糟了……”   杨九风道:“到时派人指使他便是。”摸摸骚胡于,瞄向南宫鹰,道:“或而可以叫了元春换换他脑子……”   白冬年讪笑:“不要越弄越笨才好,如果要换,我赞成先拿小的开刀,万一出差错,还有一个可用。”   范王听在耳中,骂在心里,这家伙竟然重大轻小,枉费自己还叫他爸爸有机会非修理他不可。   杨九风道:“不知他俩喝过极乐之药没有?”   白冬年注意到此点,遂招向范王,含笑道:“过来过来……”   范王暗自叫苦,尽管心头一百个不愿,仍得含笑装傻晃了过来:“爸爸……武功好……”企图叫“爸爸”挽回点什么。   白冬年轻笑道:“你的武功不错,可以把剑还我了,因为你的撞功更是了得,根本不需要利剑!’帅手要东西。   “什么?’范王极不愿意交出长剑,只好装作听不懂,想把剑丢于远方。   正待挥动之际,白冬年已抢过来欣笑道:“你不需要剑,我可需要,别怕,只是试试你需不需要进补而已。”   他很快挥剑划向范王左手臂,剑影过处,红痕立现,范王唉呀一声往伤口瞧去,还好只有轻轻划伤,这家伙还算有良心。   “叫那么大声?”杨九风道:“看来他未服下灵药,得进补才行。”   白冬年亲自检查伤口,果然还在渗血,为求证实,照样举剑划向南宫鹰手臂,结果当然一样,他进点头轻笑:“带给段长老瞧瞧,准是大功一件,你带还是我带?”   “当然是我。”杨九风稍占便宜说:“你没听过他是我爸爸?儿子照顾老子,天经地义。”   “那较小的还不是叫我爸爸。’它冬年道。   “唉呀,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便是,有什么好争?待会儿见,你继续练你的功!”杨九风笑道:“你该祈祷他俩服下灵药时会变得聪明些,那才是大功一件!”   说完招向南宫鹰及范王,引着两人径往秘洞方向行去。   白冬年想想也对,若这两人突然聪明,那不就是更管用了?于是当真祈祷于心,开始再喝令操兵。   南宫鹰则暗自注意秘洞位置,这似乎和钢城十八村有某些类似之处。   除了中间大殿般秘洞之外,其它三面则挖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口山洞,想来刚建立没多久,连挖痕皆见新泥。   杨九风引人人巨洞,南宫鹰始发现里头另有八九条通道。每通道皆有一护卫看守,杨九风向第四道护卫沟通几句,得到放行,始引南宫鹰、范王进人里头。   很快的,三人穿绕秘道后,终又走出外头,已然离练功坪有百丈高度,由此望下去,可把极乐世界尽收眼底。   杨九风寻向一外表镶有青玉般大理石之山洞,停在门口,拜礼道:“禀长老,属下带来新货,他俩武功不弱。”   “知道了,你走吧!”里头传来老沉声音。   “是。”   杨九风二话不说,拜礼后,立即退去。   南宫鹰、范王暗自叫好小切进行顺利,眼看就要拿到灵药,未免让人怦然心动,南宫鹰忍不住爱笑老毛病又犯而笑出声音。   他立即憨声说道:“这么高……好……好像在飞……”   范王道:“跳下去好不好?”   “好……”南宫鹰作势欲扑。   山洞很快闪出一名五句中年人,他一身青碧长袍加身,看来瘦高,两眼细小如电,头挽发譬,鹰勾鼻稍大,显得阴阴沉沉,留了一副山羊胡,那模样若穿上道袍,必定像极道士。   他很快开口引话:“我看过你们练功,的确不错!”敢情他方才已临高下瞧,早了解一切。   有人开口,南宫鹰自是不必跳崖,闻言憨傻地瞧往这长老,范王亦是反眼过来,笑得更憨。   那长老不禁对范王皱眉头,没想到他会痴成这副德行?但想想.还是决定引人人洞,希望灵药能给两人一点儿反应,看看是否变得聪明些。   “进来吧!我拿好吃的给你们。”长老以对付白痴口吻这么说。   范王乍闻,憨喜而笑:“吃糖,好好……”   “不是吃糖,是喝酒……”   长老轻笑中,引人人洞,只见里头全为青绿大理石格调,连左墙五张太师椅,以及一张八仙桌皆为青石所制。   这人莫非对此石有所独钟,却不得而知。   石洞中另有三秘门,长老推开居中秘门,一阵药香传来。   南宫鹰已见及左侧一张大石床,床边墙头则摆满了许多瓶罐,最多者则为拇指般大小之透明小瓶,它已装上白色乳液。   这跟仙岛上的青春之泉几乎毫无差别,他不禁暗自轻叹,看来当真是这玩意了。   长老轻声唤道:“躺下,你们很快会进人长生不老世界,那是上天最大赐福!”   说完,他径自往墙头拿下两白瓶,准备让人服下。   南宫鹰有意先尝尝,遂便把范王置于内侧,自己则躺于外床,并张着嘴,一脸兴奋地期得赏赐。   长老似乎习惯这种表情,欣笑道:“喝下它,日后你们就是本帮一员了!”   在他来说,不管对方任何身分,任何目的,只要喝了此灵药,一切将成定局,他何乐不为?很快地要南宫鹰张口,也想准备来个先制大的。   南宫鹰依言张口,长老已将小瓶打开,刹时传来熟悉酒香味,南宫鹰心里有了谱,但见乳泉很快倒人南宫鹰口中。   他虽听那米加酋长说过,偶而服一次并无关系,只要不上瘾即可,然而他还是戒心多多,先运劲准备逼住乳液再说。   但见灵药人口,果然芳香四溢,那味道似若黄山花酿,喝来甜中还凉,不是青春之泉是什么?   南宫鹰实在猜不透这玩意为何仍会留在存世间?而且广为居心叵测人士所用?   长老将青春之泉倒人南宫鹰口中之后,欣然笑起:“好不好喝?这灵泉跟甜酒差不多吧?”   “不好喝!”南宫鹰突然弹起,猛将仙泉吐出:“我不喜欢喝酒!”   “你干嘛?”   “我要捧你!”   南宫鹰突然发难,猛将剩余仙泉吐喷长老脸面。   他惊叫不好,想躲闪,南宫鹰却哪能让他得逞,运足全身劲道疾展家传绝学鹰爪功,十八道爪影,封去长老任何退路,就像苍鹰扑兔,硬欺过来,不但扣住长老双肩背,更将他欺压地面。   那长老惊骇中想挣扎,却发现南宫鹰力道无比强劲,迫得他挣扎无效,只能求救想尖叫。   “叫什么叫!”范王早就算准,一拳猛敲他脑袋。   长老问哼,却未晕倒,功力自也不弱,他还想叫,南宫鹰斤喝,又补上强劲一拳,始将他打晕,暗自嘘口气,他解下这人大袍,撕成两半,捆其手脚。   他深知服过仙泉之后,穴道似乎不怕受制,只能捆得紧密,然后特别注意此人反应,以免出差错。   他始终一手按扣长老肩臂,以防万一,右手则掴向其脸面,。冷道:“醒醒吧!天亮啦!”  那名长老悠悠醒来,但觉受制,惊骇不已:“你们是谁?胆敢跟我为敌?”   “都已经为敌了,有什么敢不敢?”南宫鹰斥笑:“识相点,有问必答,否则对付你这种人,我多的是经验!”   “你才识相点!”长老冷斥:“跟本门作对,那是自取其亡。”   “你以为服了长生不老药,就可以得道升天,统一天下?”   “不是以为,”长老冷斥:“那根本是事实,如果你懂得局面,该知道如何做,我会网开一面收留你!”   南宫鹰道:“这仙果真的那么有效?”   “已千百人可以证明!”长老道:“老夫可以用人头担保!”   “那好吧!我决定参加贵派组织广’南宫鹰转变像吃饭一样简单:“不知我能任什么职位?”   他的转变连范王都感到意外,猜不透他在卖什么药?   长老惊愕:“你当真要参加本门?”   “对啊!说了就算数!”南宫鹰笑道:“我干个副帮主怎么样?帮主会不会反对?他是谁?”   “任职的确要帮主同意……”   “他到底是谁7武功高不高?”   “他叫……”长老忽而意识什么:“你想套我话?”   “哪有!”南宫鹰虔诚无比道:“我是真心归顺!谁不想一辈子活得长久?”   长老道:“你先喝下极乐之泉,我再告诉你!”   “喝就喝!”南宫鹰潇洒从墙上拿来一小瓶,张口即往嘴中倒去,还咕嘟吞人腹中。   范王惊愕不已:“你当真吞了它?”   “没听到‘咕嗜’声是不是?”南宫鹰笑道:“都要归顺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   然而,那长老仍是疑惑南宫鹰转变如此之快,必定有何阴谋,可是他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南宫鹰含笑道:“我喝啦!长老是否可以告知帮主是谁了吧?”   长老犹豫而笑:“阁下既然喝了仙泉,那已是自己人,何必急于一时知道?待会儿我亲自带你去见他便是。”   “那他在哪里?”   “一个神秘地方!”   南宫鹰登时斥喝:“什么鬼地方!”肚子猛运劲,复将那仙泉吐出,喷得长老满脸湿,怒斥开来:“妈的,分明是想坑我!”   “你才计算我!”长老为识破诡计謔笑不已。   南宫鹰猛敲他脑袋:“计算你又怎样?栽在我手中,还那么嚣张?什么长老不长老?范王,拔光他头发,让他变成和尚!”   范王终于等到此刻,欣声受令拱手喝是,一手打散长老头发,伸手即揪。   那长老吓坏:“你敢!”   “我不敢!怕死啦!”范王突然喝叫,猛揪一撮起来,呵呵笑起:“叫你道士变和尚!   再不行,阔成尼姑!”   那头发晃在长老面前,吓得他面无血色,厉吼:“你敢把我变成和尚,武当派饶不了你!”   范王闻这一愣:“你当真是道士?”没想到歪打也会正着。   南宫鹰诧然道:“你是武当派弟子?”   那长老说溜了嘴,惊惶失措中又极力镇定:“你才是武当弟子!本人是极乐长老,什么都不必说!”   “极乐长老?”南宫鹰邪笑:“我看你是极乐和尚!揪他!”   范王得令,猛地左右手齐开攻,抓得那长老头发乱飞乱甩,瞧在他眼中简直若见着身上肉片飞出般,吓得他脸面煞白泛青,厉声道:“是又如何!连武当派都加人极乐门,你们又算什么!”   南宫鹰怔愕万分:“武当派真的受不了诱惑而加人?那少林派、终南派呢?”   长老厉笑:“早就加人,你迟早投降吧!天下已是极乐门所有,谁也改变不了事实!”   南宫鹰讪笑:“搞到后来,反而是那些修道人比较怕死,竟然全都服下青春之泉?实是天下第一大浩劫。”   范王道:“说不定搞鬼的就是武当派,要不要揪下他耳朵煎来吃,叫他说出实话?”   “你敢!”那长老惊骇欲扑,却被南宫鹰按住,根本动弹不了。   范王邪笑:“老说敢不敢的问题,实在幼稚!”右手已抓着其右耳,只要一用力,耳朵必定飞落,他一直想证明烤焦的耳朵到底能不能粘回去。   那长老实在禁不了威胁,厉声吼道:“我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南宫鹰道:“你还没说出极乐帮主是谁?”   “我没看过!”   范王很快加力揪耳朵,那长老感觉耳肉裂开声音,尖声厉叫:“我真的没看过,他一向以蒙面出现,谁都没看过他真面目!”   范王暗示南宫鹰,他已经很认真逼刑,看来这话是真的了。   南宫鹰亦有同感,道:“他要你待在这里照顾这群人?”   “我只负责给药。”   “也就是说,这里负责吸收党羽?”   长老默不做声,大概默认了。   南宫鹰问:“又是什么道号?”   “上元道长!”   “贵派被吸收的有多少人?”   “不清楚!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了。”   “掌门也可能加人了吧?”   “应该是。”   “或许去问你家掌门会知道更多些。”南宫鹰只想了解,青春之泉已蔓延到何种地步,莫要散布全国各大派才好,否则天下真的非他们莫属了!   范王道:“要走就走,这家伙怎么处理?抓他走,太麻烦,困在此,那些人为了毒泉,很快会发现,我看宰了他算了。”   南宫鹰道:“怎么宰?他根本杀不死。”   范王道:“砍下脑袋带走便是。”   上元道长吓得面色铁青:“你敢?”虽能长生不老,但他却不敢想象脑袋搬家到底是否还能活命。   南宫鹰点头:“好吧,总要试试,也好将来有个应对之策!”   范王欣喜:“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南宫鹰笑道:“你是杀手,让你有表现机会!”   “好,我来就我来!”范王抓起匕首就要切向道长脑袋。   那利光照处,任上元道长自恃长生不老,此时却仍全身发抖,厉喝你敢你敢,但却越吼越颤心,那感觉就像死刑犯遇上刽子手一样惧骇。   范王倒是潇洒:“你不是说灵泉万能,能保你长生不老?我割下你脑袋也只是暂时保管,将来有机会帮你接回去便是。”   利刀轻轻沾向上元道长脖子,冰凉透来,上元更是惊骇尖叫,范王只好掩他嘴巴,以免声音过大,好奇且带试探地切划匕首,脖子现血痕。上无道长整个人在抽搐,两眼直瞪刽子手范王,嘴巴猛张又张,想喊想叫,想啃掩口手掌却不可得。   在沉声下,气氛显得没那么恐怖,范王又落刀划切三寸,几处已切着咽喉,上元尖叫之呜呜声已变成咕咕声,鲜血稍涌出来,却随即凝于脖胸之间。   范下本是好玩,但玩了几刀,拖切四五寸之后,那粗血管已破,鲜血涌得更凶,虽然随即凝结,却也沾满匕首及右手,他不禁直皱眉头,以前看过人杀鸡杀羊,此时他却以同样手法在锯人类脖子,还碰上硬骨头,锯四五次都未断,那感觉岂是刽子手一刀人头落地来得痛快?上元道长此时就如临死羔羊挣扎,全身抽搐,脖子却不停冒血。   范王很似乎看到自己脖子也被锯得伤口大开,鲜血直涌,终于软了手:“我……我锯不下去了……换你来……”   本想把匕首交予南宫鹰,岂知他早别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避开这残忍局面。   范王怔叫:“不公平!我在杀人,你却连看都不看!”   南宫鹰干笑:“是你提议自己要当刽子手,我可没这个胆子,怎么,杀不来了?”   “怎么杀?”范王窘笑道:“越锯越心寒,当初该一刀砍了他才划算。”   南宫鹰道:“现在还来得及!’”   范王注视这位两眼还能瞪凸圆大,一脸惊骇似厉鬼,咽喉却渗结偌大血堆的断头家伙,那唉唉尖叫却化成咕咕红血急渗局面,他实在手软得很。   “算啦!想些其他办法吧!”范王干窘一笑:“妈的,砍头滋味的确不好受。”   南宫鹰亦是一脸无奈:“我可从来没碰过这么棘手事,砍他脑袋手软,带他走麻烦,留在这里又怕通风报信,将来如何收拾极乐帮徒众?”   “让他变成白痴好了!”范王突发奇想:“反正他死不掉,刺一针到他脑袋,说不定可以让他不醒人事,或者变白痴,就跟了元春手法差不多。”   南宫鹰点头:“你来!”   “什么都我来?”范王皱眉:“这次换你来!刺针要高强功力才不露痕迹,我没办法办到。”   “好吧,但哪来尖针?”   “针在我身上!”范王很快从腰际拿出一手指状盒子.打开盒盖,已出现青芒芒的追命蜂针,他欣笑道:“上次从邱三牙身上搜来的,拿去用便是。”   他明白自己武功不济,留下此计或而可在必要时保命,居心甚是良苦。   南宫鹰看在眼里,轻笑道:“别忘了连解药一起带着,否则一个不小心摔倒,刺中屁股、肚皮什么,赔了小命。”   “有啦有啦!”范王抓向腰际:“足足一大瓶,可保用三年、快刺看看!”   眼看上元道长脖子伤痕已快凝结复原,嘴巴话声渐渐消楚,范王不得不加快催促。   南宫鹰心知不能耽搁太久,很快抽出细长毒针,往上元道长头顶百会穴刺去,青针过去,直没脑门。   上元道长抽抖几下,有若脑袋被切之蛤蟆,四肢更抽,目光终于涣散,再无那股为性命而挣扎之劲道,该是受了毒针之禁制。   范王乍见道长四肢瘫痪下来,惊诧带喜道:“哇,真的有效.咱想出最佳方法了!”   南宫鹰亦是欣喜,若毒针有效,将来对付这群不死客,将较为容易,他亲自再检查上无道长种种状况,甚至撕下脖子血疤,看看刀伤是否复合,这一撕,果然只留下淡淡红痕,那青春毒泉威力已帮助他弥补掉头之伤。  他掴掌打向上元嘴巴:“喂,醒醒!你知道你是谁吗?”   上元呆滞目光瞧向南宫鹰,似若白痴般憨傻:“……是谁?”   “你叫秃头道长!”范王滤笑地说。   “秃头道长?”上元只能跟着念,根本毫无思考能力。   范王甚是推喜,又喊了秃头和尚之类怪名,上元道长—一照念,范王本是觉得满意,却又怕他假装,拿起匕首又要切其脖子,上元再无挣扎尖叫举止发生,他始安心:“成啦!效果良好,现在怎么处置他?”   南宫鹰道:“找个山洞丢人便是。”   说完,一掌扫向墙头,打得那些瓶瓶罐罐全部粉碎,青春毒泉渗流大片,酒香四溢。   范王颇觉可惜:“要不是有副作用,我一定喝它!”   “还用你说!”南宫鹰弄笑:“我会把它当茶喝呢!”   “就像济公一样。”范王呵呵捉笑:“以后连尿都可治百病!”   “太夸张了吧!”南宫鹰一个响头打得范王笑闪一边,不敢再胡言,南宫鹰始讪笑道:   “走吧,再留下来,你真的要变济公了!”   范王哦了一声,始扛起上元道长,跟在南宫鹰后头,潜出秘洞,但觉毫无异状,才往上潜爬,找了一口不起眼小洞,将人丢人里头,总算完成棘手事。   “现在呢?”范王道:“怎么出去?”   南宫鹰道:“还是装白痴,反正这里怪人特多,没人会注意咱们干了些什么事。”   “又要扮自吊眼?”范王直觉那是自损身分。   “都已经名闻天下了,还在乎最后一刻!走吧!”   南宫鹰不理他,径自装出憨傻脸容,笑声不断,正好掩饰他那爱笑毛病。   范王无奈,只好再翻起白吊眼,跟在后头,往山下退去,边走边将匕首藏妥,并挥手沾向山径外侧的长草,以沾上露珠,洗去血迹,待觉一切毫无破绽之后,方始安心钻人秘道。   未多久,行过内洞大厅,护卫只是追问谁,但见两人憨笑不已,他们认出是方才进去之白痴,也就赖得再问,轻易即放行,   南宫鹰最在意还是外头那白冬年、杨九风等武帅,若被碰着,准会被纠缠一顿,然而除了广场,似乎已无路可走,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踏出广场,却已不见武师头子,大概偷懒去了,剩下两名也是应付应付教导那群杀手。   两人采取追追闹闹方式通过,几乎快追过广场一半,始被武师发觉,他们还想捉弄白痴,喝喊过来,南宫鹰、范王故作听不见,嘻嘻哈哈又追又跳,很快溜向尽头石道,终于逃过武帅纠缠。   “吃了仙露就发飙了?改天看我如何叫你飙个够!”武师退之不及,只好发发牢骚,终也放人一马。   南宫鹰暗自窃笑,若等个两三天,众人没了毒泉,发飙者准是这群小王八。   他管不了极乐世界这群人,毕竟服了无解毒药只有死路一条,还是去救救那些未中毒者较划得来。   他利用此区各人自扫门前雪心理,很快通过山径守卫,轻而易举退出如意峰。   两人马不停蹄,直奔武当山。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二章 武当山     七天后。   南宫鹰、范王登上武当山。   只见群峰叠连,山脉如龙起伏于云层雾气之间,或而阳光投于峰顶,泛出一道灵动光屏,阳光越走,光屏越动,直若仙人下凡般,让人幻于仙灵幻境之中。   偌大山区充满险峰、断涧、古松、飞观,那三十六洞天、二十四涧、九泉、三潭、十险峰之名闻天下胜景,更添其无数神秘传说。   南宫鹰无暇欣赏胜景,他目的在探得谁是真正极乐帮主以及青春毒泉从何处取得,方登武当山,立即找上那天柱峰。   方抵地头,已见着那沿着险山而筑之红墙道观,隐现于苍松绿树间,别俱一股雄浑气势。   南宫鹰和范王已伪装成道士,两人一袭紫红道袍加身,居中写了个“天道”两圆字,颇有几分气息。   两人还手持拂尘,头顶观帽,果真装出七分神似,尤其南宫鹰贴了山羊胡,更显足了道士风范。   南宫鹰犯了笑症,只好自封爱笑道长,如此笑起来自是名正言顺,不必老是吃酸梅,把牙齿都啃得发酸。   范王老是落人下风,南宫鹰当了爱笑道长,他只好自封爱哭道人,一笑一哭方成绝配,然而他的哭声只是呜呜叫却不见泪水,甚而还带起捉滤式笑意,一点儿哭味皆无。   还好,他是小孩,通常不会太让人在意。   两人边走边研究道家一些术语,但谈来谈去只能谈出“无量寿佛”、“张三丰”等简易名堂,看来还是当个云游道士来得实在些。   谈话中已登上千层梯,那婉蜒而上石梯已不知经过多少年代,已然不见穿凿痕迹,映出古朴味道,或而湿气太重,长了青。苔,当然,在居中常行部分,仍洁净迎人,让人踩得舒舒服服。   两人迈开平稳步,慢慢登上这天下第一道观,只见得红墙绿瓦观殿肃穆立于松林间,在拱门顶头题了“武当观”龙飞凤舞三字,勾划了了,该是名家手笔。   南宫鹰正想拜山。   大门已溜出一位小道士,拱手拜礼:“两位道长前来武当.有何贵事吗?”   南宫鹰宣个“无量寿佛”之后,始说道:“贫僧想拜见贵掌门。”   小道士问:“请问道号?出身何观?”   “贫道爱笑道长!”南宫鹰笑了几声,道:“乃为昆仑派长老是也。”   范王但见这小道士比他还嫩,自是托大起来:“贫追爱哭道人,昆仑派小护法是也。”   呜呜叫了两声,却也眉笑眼笑,表情甚是滑稽。   小道士瞄向范王,憋着笑意:“您怎叫爱哭7却一点儿都不哭?”   范王自信满满:“我一向都叫人爱哭,日子久了,你就会了解,快去通报。”   “呃……昆仑派的吗?”   “对啦,快去快去!”   小道士被催促,疑惑地瞄了两人一眼,心想这么小怎可能当上护法?而他只是司客,有人来,直接报上去便是。   他拱手叫声:“等等。”随即奔进通报去了。   范王稍紧张:“怎么办,我哭不出来,要不要换个道号?”   南宫鹰道:“换个爱吃道人好了!”   “对啊!我怎没想到?”范王欣喜,决定换封号,说不定立即可以丰富吃一顿呢!   “不知武当派的伙食怎么样?”范王不禁馋嘴,不断思考这问题。   眨眼间,小道士引领一位五旬灰发,身穿玄黄道袍之长老级人物匆匆赶来,他身形不高,稍带矮壮,圆脸厚耳,若再肥胖些,倒像个弥勒佛。   不过他留了头发也插上发簪,弥勒佛味道尽失,只留下一脸福相,或而带点憨厚笑态吧。   他即是武当第一长老回天道长,他本是欣喜奔来,忽见两人比想像中年轻,他稍愣:   “不知两位是……”   小道士道:“弟子已禀过了,大的是昆仑长老爱笑道长,小的是爱哭道人。”   “呃,对对对!”圆天道长拜礼:“恕贫道失礼,不知贵掌门可安好?”   “很健康。”南宫鹰道:“他托在下问候长老一声。”   听其口吻,南宫鹰直觉他跟昆仑掌门有所交情,遂如此回答。   圆天道长闻言欣笑不已:“我就知道老友一定忘不了,里边请!爱笑老弟这么年轻即被封为长老,一定是昆仑将才吧,待会儿可要好好讨教讨教几招。”   “岂敢!”南宫鹰道:“在下是前来求道,又怎敢在长老面前耍大刀?”   说话间,他和范王已被引人道观,只见得,园中带观,观中带堂,堂外见树,株株苍劲见骨,不愧是百年老树。   圆天道长笑道:“武当何能?要长老前来求道?却不知长老想找何道?”   “生死之道!”   圆天稍愣:“生死之道?”   “不错。”南宫鹰含笑回答。   “武当还没这么大本事参透它吧?”   “这得问问贵掌门了。”   “掌门?”圆天道:“你说他已参透生死关?”   南宫鹰笑道:“有这么风声,难道长老不清楚?”   圆天畅声一笑:“恐怕长老要失望了,我师兄道行多深,我很清楚。”   南宫鹰笑道:“既然来了,见个面,相互参禅一番,不管能否得道,也不虚此行了。”   “如此想,自是应该,否则带着希望而来却失望而去,贫道过意不去。”   圆天长老已引人到自己住处前那半靠山崖之松林区,林中现石台,台上置有石桌椅,还摆了一套喝茶工具。   “掌门不在?”南宫鹰问。   圆天道广他最近较常出门。”   南宫鹰道:“都去办些何事?”   “不清楚!”圆天道:“传道、会友、赴会皆有可能,掌门一向独来独往!”  范王暗道:“看是去搞帮派,进补毒瘾吧!”   南宫鹰当然如此想,只是不能说出罢了。   圆天道长则开始生火煮水以沏茶。   南宫鹰仍对青春毒泉之事特别关照:“圆天长老没听掌门说过,有关于生死玄关之事?”   “我倒想问你。”圆天欣笑道:“你是如何听到掌门参透生死关一事?传言是怎么传?”   南宫鹰道:“听说贵掌门得了一样东西,只要用那东西呈现在凡人眼前,让他看过之后,他将可悟透禅机!”   圆天欣笑:“传言未兔太离谱了吧,光看东西就能长生不老?实是天下一大笑话。”   南宫鹰道:“或许那是可食之物……”   “也不可能长生不老!”圆天道:“顶多也只能延年益寿而已,武当太白金丹就有这份药力。”   “或许谣言传偏了吧!”南宫鹰笑道:“在下前来,只是想了解了解武当最近禅术精进多深?也好带回去教导本派弟子。”   “见笑了!”圆天笑道:“贵掌门功力可不比武当差!不过阁下有这份心,倒是值得武当派多多学习。因为本门从来未派弟子前去任何他派观摩,比起贵派,用心差得多,该向掌门建议才是。”   南宫鹰道:“历来只有大迎小,哪有小迎大,武当已是道家第一交椅,再派人出去讨教,恐怕得吓坏小庙掌门啦!”   圆天笑道:“那可说不定,禅在悟,不在大,谁说小庙没有得道高人?贫道就觉得贵掌门比我师兄道行还高广”   “这么说,实在折煞昆仑派了。”南宫鹰正色道:“贵派掌门是大家长范,也是在下心仪已久之大师,今日能来,实是三生有幸,不见他,必定遗憾终身!”   “那,兄弟就留下多住几天!”圆天笑道:“掌门不会出去太久,到时你们自能碰面,再论禅机。现在唯闲聊几句,也好多了解时下又兴什么禅,如何?”   “甚好,甚好!”南宫鹰轻笑:“光是生死禅,已让人既期待A怕受伤害,就看长老怎么解了。’”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啊!”圆天道长终于沏出一壶铁观音要两人用心品茗。   南宫鹰倒是落落大方喝它几口,但觉味道甚佳,故而赞口连连。   范王可没什么劲,这两人老是讲禅话,自己怎么都听不匝.他想不出少堡主为何不当面明明确确地说出前来目的,反正只有这名老道长,照样可突然下手将他擒住,如此省事得多。   南宫鹰却志在掌门,否则惊动武当,将前功尽弃。   他只好陪这小圆脸道长东掰西扯,遇到有关道教问题,也只能呵呵呼呼地带过去。   好不容易喝完一壶茶。   范王已准备找借口尿适之际,忽见一位紫袍镶金边灰发道人大步走来,他赶忙示意南宫鹰及圆天长老。   南宫鹰正想开口追问,那道人已轻轻笑起:“不知哪位昆仑长老想见本人?”   敢情他就是武当掌门紫云大师,只见得他灰发微秃,天庭饱满,浓眉灰白带卷,细眼长而尖亮,鼻带鹰勾,两颊稍陷,嘴唇稍厚,并留有稀稀疏疏髯须,那本是慈祥脸容,此时却被某种喜悦所掩去。   他含笑注视南宫鹰,大概猜出这人即是昆仑代表。   回天长老怔诧道:“师兄不是说有事出远门,怎不到半天又折回来?”   紫云大师含笑道:“我听到昆仑有人将至消息,所以就折回来,这位该是爱笑道长了?”南宫鹰早就起身,此时拱手为礼:“在下能参拜掌门实是三生有幸!”紫云大师轻笑:“说哪话!来者是客,贫道竟然未尽地主之谊,实是抱欺!幸好有圆天长老代为招待,否则罪孽更深了5”   南宫鹰笑道:“圆天长老的确招待甚佳,在下受宠若惊。”   “自是应该,应该的!”紫云大师笑脸慈祥转向范王:“这位该是令师弟爱哭道人了?”   范王拱手,爱笑不笑说道:“一切请掌门多多指点,在下和师兄是来求生死之道,不知掌门能否指点一二?”   他当面了当的说,免得拐弯抹角,又不知要缠多久。   “求生死之道?”紫云大师纳然不解。   圆天长老道:“是江湖传言掌门悟通生死玄关,他们始千里迢迢赶来请师兄指教。”   “原是这么回事!”紫云大师欣笑起来,甚有一股禅家神秘感。   南宫鹰一直注视他表情,却瞧不出什么名堂,若他真的服下青春毒泉,这可是老狐狸一只,他含笑道:“在下道行不深,尚请掌门指点一二。”   紫云大师轻笑:“说哪话!该是互相切磋切磋,着您有兴趣,贫道只好献丑啦!”   “多谢掌门关照。”   南宫鹰直拜礼以示兴趣十足。   “那……”紫云大师转向圆天:“我就带他俩到飞身岩,那里较适合论禅机,不知师弟……”   “你去吧!”圆天笑道:“以后多的是时间,待师兄论完之后,我再找他闲聊也不迟。”   其实论禅哪要选地方?师兄既然另选他处,那即表示想独立会客,他自该选择退避才是。   紫云大师点头:“那就让师弟多等一下了!”含笑转向南宫鹰及范王,含笑道:“两位贵客请随贫道来!”   说完,他告别师弟,引步而去。   南宫鹰自也拱手拜别圆天长老,催着范王.跟了过去。   紫云大师似有意试试南宫鹰功夫,待走出师弟的住处后。立即施展绝世轻功直登后山飞身岩,只见得他身动如飞掠过百松林,再进千鹤崖、迎天峰,以至于掠向目标飞身岩,腾掠之间或点树尖,或踩落岩,轻轻巧巧,一点儿皆未拖泥带水。   幸好南宫鹰功力大进,对付此局面并未感到吃力,甚至拉着范王,仍是游刃有余,尽是保持二十丈左右距离,直攀飞身岩。   紫云大师落定后,频频点头夸赞:“实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武功恐怕当今难寻敌手了!”   南宫鹰淡笑:“多谢掌门夸奖,在下汗颜了,比起掌门,在下还差的远呢!”   紫云大师闻言哈哈纵笑,声浑音厚,震得山峰回音连连一林飞鸟惊飞,露了一记深厚内力。   南宫鹰只有陪笑分儿,他利用时间看察地形,此飞身岩果然有若身形飞坠状,像牛角般耸于千山绝切之间,除了上来那条通路之外,三面已被深渊所阻,与对崖至少差上千百丈,根本不可能平飞掠去。   这的确是逮人最佳地点。   紫云大师瞧着南宫鹰,笑道:“道长觉得这边风景如何?”   南宫鹰道:“很不错。”   “如果让你长住于此,你可愿意?”   “那是最好不过了。”  紫云大师频频点头:“你的确是个奇才,不但脑筋好,而且胆子奇大。”   南宫鹰不解:“不知掌门所言何意?住这里就是胆子奇大?”   “不!”紫云道:“我是说你敢单枪匹马找上我,这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   南宫鹰似有所觉,不禁暗暗运起真劲,沉声道:“你已经服下青春之泉?”   紫云欣笑:“不错。”   范王怔诧:“那你就是极乐帮主了?”   “不敢!”   “那真正帮主是谁?”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南宫鹰轻轻笑起:“你又如何看出我的破绽?”   “很简单!”紫云道:“我跟昆仑派素昧平生,你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找人?其次该是最重要原因——我们自始至终都在掌握你行踪,你走进武当派,我们岂有不知之理?”   南宫鹰惊愕道:“我们在极乐世界之事,你早就知道?”   “没那么厉害!”紫云道:“只知道你何时进去又何时出来,以至于上武当山,所以我才能赶回来照顾你。”   南宫鹰苦笑不已,对方已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自己,难怪有些事进行的特别顺利,原是网中之鱼,任自己多跳几下又何妨?   范王道:“从我们离开长安开始,你们就一直监视,还安排了雪奴村那幕暗杀事?”   “不错!”紫云道:“只可惜你的武功实在太高强,我们不敢大明目张胆,始让你们活过到现在。”   “就连上元老道被我宰了,你也不出面?”南宫鹰道。   紫云脸色稍变:“上元他?”   敢情这群人还没找着或消息未到,南宫鹰心头稍安,至少制住这些打不死者的方法还没泄底。   他讪笑道:“你以为他已经摆平我?事实上他却死在我手中。”   紫云脸色更变:“怎可能!服下青春之泉可以长生不老,根本杀不死!”   范王滤笑:“少臭美啦,我只用匕首锯下他脑袋,丢在万丈深渊,看他怎么活命!”   “你们敢?”   “都已经做了,有何不敢!”范王谚笑更炽:“马上就要轮到你了!”   南宫鹰道:“我实在搞不清,凭你声望,也甘心做人家走狗?”   “胡说八道!”紫云怒斥,脸面曲扭,已失方才慈祥:“我是在帮人们解除生死之苦,那的确是良药,你为何不服下,还杀了我师侄?”   南宫鹰斥道:“什么良药?它是鸦片,让人吃了上瘾,不吃就得死,还自以普渡众生?”   范王冷道:“快点觉悟吧!把幕后主使人揪出来,弥补你的罪状!”   紫云厉声道:“事实俱在,不容你俩歪曲!”   “歪你的头,干了坏事还名正言顺大小声?”   南宫鹰心知多说无益,唯有如法炮制,先擒住他逼供再说,当下大喝,身若闪电扑至,右手顿展绝学鹰爪十八扣,幻成无数掌影旋飞,凝形于紫云道人周遭丈余方圆。   那有若蚕茧般裹来,迫得紫云道长退无去路,他冷喝,拂尘当剑耍开,就要卷刺那无数幻影扣手,他身为一派掌门,功力高强自不在话下,这一卷封,竟然逼得南宫鹰鹰爪攻势受缠,不易制人。   南宫鹰却毫不变势,趁那拂尘甩掠现出些许空隙,改抓为掌切砍下来,那掌刀极尽而发,威势自是雄猛,迫得紫云道人惊愕不已。   自己所要拂尘几乎毫无空隙可言,岂知仍被对方破去,这家伙果非浪得虚名,他猛喝真气,拂尘柄反切下来,想打断那只右手,身形并斜掠左闪,想避掌劲。   南宫鹰等的就是这刻。淬见他大喝,右手力道更霸,不打掌劲,改翻手腕,反指上扣,轻而易举扣往紫云道长腕脉。   那紫云甚急,猛运内家真劲冲往下腕,想震开那扣手,左掌腾出,就要劈打南宫鹰正面空门。   南宫鹰喝吼,挺起胸部迎去,左手拂尘却卷扫紫云道人斜空身形,那种不顾胸口打法,的确让紫云道人大为惊愕。   然而势在燃眉,唯有抢快,劲道又吐三分,既快又准,打向南宫鹰胸口,叭然一响,那本该将人震得五脏六腑移位而吐血倒地之掌劲,竟然像打在泥巴上,深陷进去,劲道为之宣泄不止。   他怔诧尖叫不好,这分明是吸功妖法,竟然被南宫鹰学得,就只这一怔诧,南宫鹰可未停手,右手扣其腕脉,拂尘更卷得他满身满脸,这么一拖缩,紫云大师像倒巨树砰然倒地,南宫鹰急压下来,困得大师变小球球,没命挣扎想脱困。   南宫鹰岂能让他得逞,连他拂尘一起抓来,和着自己手中那把,就要绞住这混蛋掌门。   范王自也不落人后,欺身过来,赶忙拿出毒针,直叫:“可以下手没有?”   他考虑刺下去,要是变白痴,将如何逼供?不得已又把毒针收起,猛将手中拂尘马尾套向紫云道人脖子,准备吊紧他。   紫云此时简直已着大猪被上索,挣扎乏力,这两人更扯更拖,吓得庄严尽失,没命尖叫:“快来啊——””   话声未喊完,范王一巴掌封打过去,斥笑不已:“有没有搞错?掌门啊,叫得跟猪似的?”一掌封得他呜呜闷叫。   南宫鹰却闻及他那叫声,分明是有埋伏,惊愕中正想转头,淬觉背面寒光暴闪。他骇然中大叫快闪,一脚踢开范王.身形往侧滚,抓来紫云道人挡架。   刷然一响,寒光过处,划中紫云道人左肩,随即弹向七人远一株古松,嘟地一响,寒光晃动,原是一把利剑。   南宫鹰怔诧中往回瞧,一连数名中年青衣人手持长剑掠来、其中一名眼角有颗长毛朱砂痣,南宫鹰很快认出,他竞然是大漠七星门门主段七星!   这些持剑者该是七星剑手了,他们本被宰去数人,如今又补齐七人,威力自不在活下。   南宫鹰怔愕苦笑:“段七星你也趟了浑水!”   段七星冷斥:“毁帮之仇不共戴天,我等这一刻已等了很久!”   “就算报仇也不必加人抓群狗党吧!”   段七星哈哈滤笑,三角眼吊了又吊:“天下除了你,任何人都加入了极乐帮,你认命吧!”   “认命的才是你们!”南宫鹰怒喝,抓提紫云道人往前逼:“让开,否则宰了他!”   段七星笑得更狂:“我没听过服了青春之泉还会死的!上!”   右手一挥,当真不顾紫云掌门,利剑猛刺过来,七星剑手自也展剑攻击,全然未将紫云掌门当回事,吓得他急叫:“千万别乱来!”   可惜七剑手还是乱来。   南宫鹰没办法,猝然把紫云掌门猛砸前头六名剑手,迫得他们暂时抖偏剑势,南宫鹰见机不可失,大喝扑来,双掌劲道猛打。那改良的烈鹰神掌冲爆出来,直若山洪爆发,卷起无尽劲道更若海啸,射轰冲撞那持剑敌手。   砰然暴响,猝见四五名剑手连喷数十丈摔落深渊,尽管他们服下灵丹妙药,跌个半死准无问题。   段七星乍见南宫鹰如此霸道勇猛打法,纵使自己不惧死亡,却也心凉一半,一个照面不到,七剑折了五剑,那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南宫鹰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招得手,复踢一脚,勾退空中紫云掌门,双掌再凝劲道,就要如法炮制干掉段七星这偷鸡摸狗的家伙。   段七星尖喝快退,不敢硬战,往左山崖掠去。   南宫鹰哪由得他,猛地抽掠斜拦过来,猝又一道白影闪至,那人来得又快又急,一把利剑像光轮猛砍南宫鹰左斜腰。   南宫鹰甩都不甩,猛将随身匕首弹打出去,目标仍紧逼段七星,岂知匕首问处,竟然被砍成两断,那剑锋更是冷利逼来。   南宫鹰直觉那是非凡之剑,暗道不好,赶忙放弃追杀段七星,猛地落地打滚以避此剑,刷然一响,左胁竟被划出一道伤口,痛得他紧咬牙。   那持剑白衣人已哈哈滤笑起来:“南宫鹰,不必再装什么道上,今天就是你的大限死日!”   “朱铜城!”   南宫鹰转身瞧来,不是这位翩翩公子却细眼狡黠的叛徒是M?   他想,连段七星都可为了报仇投入极乐帮,这位机智狡诈,投机取巧分于更不必说了,看来今天一场大战是免不了。   朱铜城并未再做攻击,像看猴戏般看着南宫鹰,难得潇洒轻笑:“不必意外,我的出现还是小意思,另有其他人,你看了之后,会觉得人生更没什么乐趣了,因为失败者永远都是最悲惨可怜一群,还不如自杀算了!”   他目光迎向后头,似期待什么人。   南宫鹰却焦心不已,他猜不出,有谁会让他看了想自杀?   心念未毕,一阵粗沉笑声传出,震得山峰抖动,树叶籁获有声,一位肥胖如猪锦袍员外郎大步现身。   南宫鹰瞧及他,眼睛简直快打结,惊骇直叫:“水大江?”   纵使这人脸黑如炭,他却仍认出他面貌。   不错,这人正是洛阳王水大江,他狂笑走来,面对这曾经是女婿的南宫鹰,他说不出爱怜与愤怒。   南宫鹰却真想自杀,没想到蓬莱仙岛一役,明明他已被火热岩浆淋埋于海底,竟然还能生还回来?如此能耐,还算是人吗?   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杀死这群疯子?   他真的泄气,真的想自杀算了,连那种岩浆活埋都整不死的人,他也不知要如何对付他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青春之泉会重现中原?原来全是水大江的杰作,看来这场灾难是无可避免了。   范王亦是惊心动魄:“这个胖肥猪竟然没死?这是什么世界?”瞧他那张黑脸,他不禁想笑:“难道岩浆只能烧黑他的脸而已吗?”   南宫鹰突然喝道:“快丢烟雾弹,先溜为妙!”   范王大概看出严重性,赶忙抓出烟雾弹,连丢三颗,炸得十丈方圆一片白烟,南宫鹰趁此拉起他,尽展轻功冲穿预估路线。   水大江、朱铜城见状大惊,没想到南宫鹰玩阴的,眼看白烟爆开,两人猛喝,快发掌打散烟雾。   南宫鹰却趁那发话声辨别方向,猛地两掌轰去,打得水大江、朱铜城同声闷啊,双双撞退十数丈,气呼呼溜躲雾区,却见南宫鹰突围而去,直冲山下数十丈。   朱铜城冷喝:“第二埋伏动手……”   声未落,已掠身追来。   就在朱铜城喝喊出口之际,三百丈远林区突然冒出了二十余名杀手,利剑尽出冲杀过来。   南宫鹰暗自苦笑,猛推范王落地,双手凝掌,砰砰砰砰,一路开打下去,那群杀手吃力不住,尽被弹开。   然而众人落地后,长剑、暗器又自尽射过来,迫得南宫鹰凌空旋转,掌劲再吐,轰得暗器断剑乱飞,唉呀一声,左大腿还是挨了一把匕首,痛得他身形错落。   范王很是愤怒,抓起十余支毒针往杀手群打去,寒芒过处,勉强射中三四人,然而这些杀手似是服过青春之泉,根本不怕针毒,被射中者只是稍稍顿挫,随即又狠命冲杀目标。   南宫鹰已认出这些全是失心杀手,根本不可能有撤退状况发生,不得不抽出大腿匕首,相准前面目标,连暴十七八丈,飞穿透那人剑幕,匕首猛砍他脑袋,刀过头飞。   那脖子竟未涌喷大量血雨,那血只是涌于伤口而已,汇成一堆像果冻,那断头尸体仍到处乱撞,南宫鹰不得不一脚端得他倒喷七八丈砸向左侧三名杀手。   这一耽搁,朱铜城和水大江、段七星,甚至紫云掌门都重整旗鼓,欲报受辱之仇而杀将过来。   任那南宫鹰武功了得,又岂是四大高手以及十数名杀手联合对付之敌手?   眼看才问几处、身上又多了数道伤口,他不得不再用拚命打法,奇异神功尽展,喝出浩瀚江流般掌劲,合电带闪反扑水大江。   在那无尽刀剑交错成林成网之中,他就如一条绞动神龙,扭、钻、飞、掠、闪、冲……   以不定形姿态穿错而至。   乍见目标已是六尺不到,两手错出劲流又如两尊火炮爆发出去,尽是轰着水大江胸口八卦部位,任那水大江的弥陀神功了得,此时却也受力不住,倒喷十余丈,再次跌得人仰马翻。   南宫鹰岂能让他气喘,猝又掠扑十余丈,像那恶虎见肥羊,利爪扣得尖尖刺刺,那么霸道准确就要逮人以押为人质。   水大江突然暴喝,双掌劲吐,存心与南宫鹰拚命,然而他早就吃过南宫鹰吸功秘法之亏,此时奋力击掌,岂非自讨麻烦?难道当真又吓昏了头?   南宫鹰自是求之不得,双爪本是欲扣对手肩、头,现在全往那双掌迎去,吸字诀顿展开来,硬将对手劲道全吸为己有。   水大江却毫无忌意,甚至大喝,硬身冲来,想将南宫鹰压倒地面,南宫鹰却不为所动,硬是将他推回原位。   水大江万不得已,十指反扣对方掌指,任他吸去功力,身形往后倒撞,左脚猛扫南宫鹰下盘,南宫鹰冷笑,掠身而起,照他想法,扑抓水大江当人质最是上策,于是掠起之后顺势下压,就要扣住这死胖肥猪。   岂知那水大江竟然兴奋得大叫网网网,这反常举止让南宫鹰惊觉,脑门一闪,敢情这胖肥猪想来个玉石俱焚之计,硬要拖自己垫底让那巨网罩住不成?   心念方起,忽见红色巨网下落之势,他赶忙滚身十数丈,逃出巨网范围,他甚至翻身上空,拖带巨网一角罩向十余杀手,迫得他们手忙脚乱,差点把水大江当肉团给切了。   幸好水大江猛展狮子吼,始镇住那些人,他不得不另下命令:“抓那小鬼!”心想这南宫鹰简直不是人,还不如对付小鬼来得容易。   南宫鹰闻言急喝范王:“快走!”  范王自知待在这里碍手碍脚,何不先开溜再说。   于是一连丢出七八颗烟雾弹,炸得四周一片白雾,他以专精看家本领冲逃而退,不知躲向何处。   南宫鹰眼看烟雾护散甚广,该是脱逃最佳机会,猛地选路,暗自掠逃,庆幸逃出雾区,竟然未受阻拦。   他正想嘘口气钻溜之际,暗处猝又打出无数寒芒,那分明是淬过毒之追命蜂针,那落如雨阵毒针的确威胁太大,南宫鹰不得不施飞掠十余丈,以减弱蜂针冲势,猝又挥掌打得蜂针四处乱飞。   岂知一连三波无效之后,蜂针竟然转向,往左侧一株百年古松根部射去,碎然传出唉呀声音。   南宫鹰惊愕:“小王人你还在这里?”   只见得范王从巨树根部那勉强可挤进一个人身的小洞爬出,他仲手猛往臀部揪去,敢情那波毒针至少赏他臀部十数针,痛得他边揪边抹解药,已无暇回话。   南宫鹰赶忙欺来,不断挥掌迫散毒针,仍猛追问:“叫你走,你干嘛还在这?”   “我能走去哪里?”范王一脸委屈:“四周全是高崖深渊,我能走去哪儿?能找个洞钻已很不错啦!可恶!那群家伙竟然躲在那里偷窥!”   原来范王准备施展看家本领,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藏身处以让敌人误会他已脱逃,这本就是茅山术最主要之障眼法。   若非林中另有伏兵亲眼瞧及范王动作,任谁又料想得到那么一个小洞竟会藏人?他将能安然无恙逃过此劫。   然而,时运不济,范王的确失败了。   南宫鹰不得不再起拼命之心,猝然引用吸字诀,将那一波波毒针吸在手中,猝然倒射回去,那青芒简直快速得变成流星般超出视觉反应而被拖成线光,就这么一射闪林区,十数名埋伏暗器手全然唉唉尖叫,有人更双手罩眼唉嚎,敢情已被射瞎。   南宫鹰拉着范王仍冲林区,然而方追进去,突然笑不出来,里面不但埋伏暗器手,更潜伏了无数张网高手,他们纷纷张开巨网,想捕南宫鹰而后始甘心。   从后头赶来之朱铜城突然喝令:“冲!大小通通好!”   相准南宫鹰,宝剑猛砍过去。   南宫鹰无奈苦笑,看来这朱铜城诡计实在不少,埋伏得如此彻底,殊不知闯过此关之后,还会有何花样?然而他却毫无选择,猛提真劲,硬是往人群杀去。   他采打跑战术,方打倒左侧敌手,立即掠往右侧斜攻,右侧攻完再掠左侧,如此交错攻击,竞也逼进二十余丈,抢过六七关卡。   眼看他就要杀出一条逃路之际,水大江、段七星、紫云掌门全围过来。   水大江还是相信向范王下手,较易制服南宫鹰,这事情早在仙岛即已获得证实,他喝向朱铜城不断地攻向范王,自己则和段七星及紫云道人全力攻击南宫鹰,如此一来,南宫鹰又陷人重围。   但见那紫云掌门一剑在手,要如龙腾虎掠,那七星剑法最高绝招“七星殒落”化成七点流星般狂劲全往南宫鹰背脊刺来,那人未至,寒锋先至感觉,终让南宫鹰棘手万分,若不放掉范王的确穷于应付,若放开他,那朱铜城又虎视眈眈。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七点流星利箭般噬来,那紫云掌门可感觉得手快感。   岂知南宫鹰突然暴喝,猛将范王当向球般砸向一位张网汉子,以避开朱铜城纠缠,他则幻扭身形化出十余尊身形散跳开来,企图蒙骗对手而刺错幻影,然而紫云掌门能被选为掌门,自有其独到功夫,他硬是抖剑追刺不懈。   南宫鹰实在被逼得没办法,猝而大喝,声如龙吟,就在镇住周遭敌人之后,他猛弹数道指劲以破去五朵剑花,剩下两朵仍自狂厉刺来.他甘冒大险、以快打快,匕首猛然反切紫云使剑右腕,那刀势直若天空那道不知藏在何处,却又随时劈得让人惊心动魄闪电,就这么一闪光,竟然抢快那流星剑花,就要砍下紫云右手腕。   惊骇中,紫云不愧老江湖,赶忙放剑弹出,自己却猛缩右手,叭然一响,袖角竞也被切下一大片,而那利剑当箭射来,终于刺在南宫鹰左肚腰之际,痛得他闷哼,赶忙伸手揪过长剑准备自己使用。   还好他情急运功于肚腹,阻挡不少利刃劲道,他得已免于穿肠破肚之灾。   然而免得了大剑灾,却兔不了水大江那凶涌无比掌劲,他趁南宫鹰和紫云掌门拼命之际,逮到机会立即轰出弥陀神功,全往南宫鹰背脊。   任南宫鹰武功了得,却哪能躲过一波又一波攻势?一个不察,背脊被轰着,哇地闷吐鲜血,猛往前滚掉七八丈。   水大江见状大喜,又叫网网网,奋不顾身冲扑过来,双掌连轰不停,迫得南宫鹰躲躲闪闪。   纵使水大江内劲被吸去不少,但他乃一派宗师,能剩有五六成已非一般高手所能抵挡,此时又在拚命之下,威势更甚三分,终也逼得南宫鹰无暇思考,直觉反尖将手中长剑、匕首全往回刺,竟然全部刺中水大江胸肚肥肉。   他哈哈大笑,猛运真劲将利剑夹住,不想让南宫鹰回抽,南宫鹰根本不想抽,刺剑本就是出虚招,趁机又是一掌打得他人仰马翻,报了方才挨掌之仇。   水大江暴落地面,怒火攻心,厉吼:“上网啊!一个一个封!压也要把他压死!”   他一马当先猛抓网过来,就要扑向南宫鹰,又被劈弹而退。   朱铜城见状,赶忙冲向滚在地上的范王,一手揪他起来,猛往一株古松砸去,吓得他尖叫救命!   南宫鹰急道不好,双掌猛击退紫云掌门及段七星,掠身冲时十数丈斜面截向范王,然却仍差七八丈,他不得不猛劈真幼,轰断那株巨树,范王才得以撞穿树屑,滚落地面,南宫鹰急翻筋斗,再次掠去,急叫:“行不行?”   话未说完,地面一张巨网突然卷飞而起,南宫鹰惊叫不好。赶忙抓起范王就想掠逃,然而天空猝又落来更大巨网,罩得他无处躲闪。   在天罗地网罩捕下,南宫鹰想斜面切出已不可得,只好连劈掌劲,却破不了网面,眼看网绳就快压身,他不得不揪下抓网绳。想运用强大内劲揪断它。   水大江见状怎肯再给他机会,奋不顾身又扑来,这还下够,他猛叫手下快补快扑。   于是四面八方敌手尽往那巨网扑去,任南宫鹰武功了得,连连发掌劈退敌人,然而却哪堪千军万马人潮扑来?有人更扯动巨网,迫得他立足不稳,倒落地面,这一倒,不但压得范王唉唉痛叫,竟也成了敌手反扑机会。   一连十数人叠压过来,终也压得南宫鹰无法再施展功式,不禁狂声吼道:“走开,我认输便是!”   再压下去,恐怕范王将受不了,自己又无法突围不得不暂时投降,二切只有等待将来再寻机会了。   朱铜城亲自将巨网卷成肉粽般,再捆死结,然后连点数指始嘘喘大气,终于制住这要命家伙。   他整理一番衣衫,那本是洁白如纸的外衣,此时已变成了泥灰色,可想而知战况之激烈。   “南宫鹰有你的!”朱铜城钦佩道:“我足足埋伏了二十杀手,三十暗器手,一百面巨网,才将你捆住,你将破武林记录!”   南宫鹰淡笑:“多谢你的抬爱,我会记得这记录,可能的话,将来还会打造金币当留念。”“当然有可能!”朱铜城道:“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打造。”   说话间已少了暴戾之气,这跟他为人似乎有所差别,南宫鹰心想,必定是水大江说出奇异神功而引起他觊觎之结果。   他淡笑道:“不知你们费这么大心血抓我,会是为了打造金牌?”   朱铜城笑道:“只是想请你加人本门而已。”   “那也不必大费周章,只要说一声,我难道还会推辞吗?”   南宫鹰说的轻轻松松。   “希望如此,皆大欢喜!”朱铜城笑态迎人。   此时水大江、紫云掌门以及段七星皆整理门面完毕,靠向朱铜城。   紫云道人余悸犹存道:“贫道不知这家伙如此难缠,若非多调一些人手过来,恐怕今日任务将失败,实是有惊无险。”   水大江道:“多亏我上次对付过他,知道他能耐,才坚决布下天罗地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紫云道人注视南宫鹰,甚有英雄惜英雄意味:“他就是以百骑兵力破去两千大军的飞鹰堡主?”   朱铜城自嘲一笑:“可不是吗,他的神勇早打得在下毫无藏身之地,使我有了既生瑜何生亮之感觉。”   段七星冷道:“他还毁了七星门三分之二人马,我恨不得宰了他以慰本门牺牲者,却不知你们将如何处置他?”   水大江欣笑道:“如此英雄该好好照顾,否则岂非跟良心过意不去?”   朱铜城道:“没错,他实在是超人,值得我们研究研究,说不定将来,我们能造出这品种,将可天下无敌呢!”   南宫鹰笑道:“多谢关照,你何不说我的武功更该研究?它才是你们所最想要的!’”   紫云道人恍然想起:“这小子偷了贫道不少内劲,他练了邪术不成?”   水大江似乎有所私心,不愿将南宫鹰学了神经怪叟秘功之事说出,呵呵轻笑:“他的确练了邪术,老夫将会好好侍候他,让他有这么回心转意一天,自动加人本门,到时将可壮大本门威势。”   紫云道人点头,转向南宫鹰,冷道:“你到底把我师侄上元如何处置?”   南宫鹰道:“早不是说了,砍下脑袋丢人东海,你想救回他,到东海捞捞看,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经过方才一刀砍落杀手头颅,虽然那尸体还在抖,但似乎效果不差——要接回去也得名医帮忙才行,将来他准备如此对付这群人。   紫云道人怒斥:“他跟你无冤无仇,你竟敢杀死他?”   南宫鹰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敢坑我?”   “谁说无仇!”紫云道人怒斥:“你毁七星门就是跟武当为敌!”   原来段七星乃是他亲弟弟,他当然要记住这笔仇。   段七星冷斥:“不错!毁帮火门之仇!”   南宫鹰讪笑:“你怎么不想想,是谁先动谁?难道你派兵杀到我家门口,我不能动你,还要伸出脑袋让你砍不成?”   “胡说!”段七星怒斥:“你本就有意侵犯七星门,我是先下手为强!”   南宫鹰讪笑:“我倒看不出你强到哪里?”   “你?”段七星一剑就要刺来。   水大江急忙拦住,笑道:“一切事将来再说如何?我一定叫他还你一个公道,现在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段七星这才强忍怒气,恨道:“不出一个月,飞鹰堡将被我踏平,不信你试试看!”   南宫鹰叹笑:“我哪能试?现在全是你们作威作成福的分!”   段七星冷声更滤,不再回话。   此时山径传出女人媚笑声,众人目光移去,已见两名女人盈步而来。   左侧那人名肥胖如猪,乃是水大江女儿水牡丹,她本已被南。宫鹰逼为尼姑了,然而在父亲恢复绝对优势之下,她迫不及待还俗,当然,她似乎也急着找南宫鹰报仇,一脸张望地想找仇人。   右侧那徐娘半老,穿得一身凹凸有致之黑衫罗裙,那骚劲直着烟花楼的大红牌,骚得够味,她乃是死而复生的甘灵仙,奇怪的是,水大江那张股已被岩浆烧成黑色,为何她仍是细皮嫩内,毫无损伤?   她含笑瞄着水大江,嗲声笑道:“夫君,那恶贼可抓到了?”   敢情她又移情别恋,挑上了一身肥肉的水大江当第二任……’或而第数任丈夫。   水大江哈哈大笑,色眯眯地招手:“过来过来!”   待甘灵仙走近,他立即搂紧,恨不得吞了她似地猛亲又亲,全然一副色狼模样。   一唉呀,老公,这么多人,我害臊啦!”   甘灵仙嗔嗔娇娇挣扎,始推得肥猪淫笑放开女人。   南宫鹰瞧在眼里,倒也笑声不断,患难见爱情,两人凑在一起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事,而且还是绝配呢!   他瞄向水牡丹,想瞧瞧她剃光头模样,可是她似乎未落发,仍长及腰背,那本就肥胖身躯更形臃肿,如此倒也罢了,她竟然矫柔作态,带示威挑衅地靠牵朱铜城右手,抱得又紧又腻,还叫出动人声音:“老公,你受伤了没有?我好心疼啊……”   朱铜城竟然含笑拍拍那家伙肥手直道没关系,那股爱腻感情,只叫人羡煞。   南宫鹰和范王不禁看呆,两眼凸大如球,暂时忘记自身处境。   那朱铜城竟然为了某种利益而甘心娶这奇丑无比的胖女人!   天啊!这会是什么世界?   南宫鹰简直捺不住笑意而捧腹大笑。   范王更是捉謔:“猪母找到猪公了,真是绝配,天下最完美的一双佳偶!”   朱铜城、水牡丹猝闻刺耳笑声,脸色顿僵,笑容亦失。   虽然两人一意表现恩爱亲腻模样,但南宫鹰这张脸是两人心头永远的痛,现在,痛被刺引出出来了。   水牡丹脸色煞白,怒斥:“你少在那里得意,不出三天,我会剥了你的皮!”   南宫鹰讪笑:“那我更应该及时恭喜你们,找到破鞋子穿!”   “你说什么?”朱铜城忍不住大吼起来。   南宫鹰笑态依旧:“我是在恭喜你得到这位美娇娘,从此可以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   范王呵呵笑起:“不错,王子和公主从此可以过着快快乐乐幸福的日子。”   朱铜城不断压抑情绪,以兔失了风度,口气较为缓和:“看你得道升天,那才是我的最大快乐!”   南宫鹰笑道:“快啦快啦!就怕你娶了那肥猪,被压得升不了天,只好地狱见啦!”   水牡丹怒斥:“我胖关你什么事?你敢逍遣我?”   “我怎消遣得起?”南宫鹰讪笑:“你那么重。”   水牡丹怒不可遏,猛冲过来,一脚就要端人,南宫鹰猛地抽滚肌肉,往后滚去,水牡丹用力过猛却踢人不着,重心顿失,跌得四脚朝天,气得她哇哇大叫,复见南宫鹰謔笑不断,更恨冲前,挑着角度再踢,终也踢着南宫鹰,几脚下来,南宫鹰笑声终于煞住不敢再乱笑,她方始罢脚。   “进了地狱,还想嚣张…··””   “干你娘!”   范王实在受不了她那狂态,方才也遭了几脚之灾,一气之下,偷偷抓出毒针,手指一弹,猛刺这家伙胸口,那针细着牛毛,相距如此之近,水牡丹根本防备不了,唉呀一声,往后栽倒,砰然一响,威风凛凛。   众人猝见惊变,怔诧不已。   朱铜城只是作样想欺前,他恨不得这家伙立即暴毙,水大江却惊惶落魄扑至,猛拍女儿脸部:“牡丹醒醒,你怎么了?”   南宫鹰道:“她活得不耐烦,想自杀谢罪!”   他想把事情揽下,也好保有毒针,说不定将来用得着。   水大江但见女儿脸面发青,惊愕不已:“怎会中毒?”   立即抓向腰际,大量青春之泉灌向女儿嘴巴,她始悠悠醒了过来。   “你敢暗算我?”水牡丹醒醒脑,怒火再升,就要找人报仇。   水大江冷道:“回去再说!”   “爹!是他们先暗算我……”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水大江不得不拿出父亲威严,逼得水牡丹满心怒火,心不甘情不愿地立在当场。   甘灵仙轻笑迎来:“别理他,时间还长,咱们将来好好收拾他。”   劝着水牡丹躲至一旁,小心翼翼地揪掉胸口那支毒针。   水大江竟然彬彬有礼,拱手道:“小女得罪处,还请见谅。”   南宫鹰道:“不必客气,反正我已走不掉,困在网里难过,请继续进行你的计划,准备让我坐牢吧!”   “既然少侠如此大方,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请稍候。”   水大江转向紫云掌门,含笑道:“多谢帮忙,始能逮着他,为了研究他武功邪术,我将带他回去,待有结果,必定通知掌门。”   紫云道人欣笑:“自是应该,只是……王爷替贫道准备的“哦!带来了!”水大江欣笑摘下腰际葫芦,含笑道:“方才我女儿喝了一点儿,但仍有大半瓶,你先拿去,过几天立即再送一瓶补足如何?”   “多谢王爷!”   紫云掌门如获至宝般稍抖双手,接过这玉液琼浆,笑脸终于如沐春风般化开。   南宫鹰瞧在眼里,叹在心里,堂堂一个掌门竟然沦落到伸手乞求地步?虽然两人做出一股互尊互敬模样,但骨子坐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最可怜的是,紫云老道竟然还心存感激,在以为自己得道,能长生不老后,已忘记其背后的饮鸩止渴的自杀行为。   水大江已经逮着南宫鹰,任务该算完成。  很快地,他遣散徒众,告别武当山,亲自押着南宫鹰下山,然后装人囚车,一路押返洛阳。   照理说,水大江应该找像极乐世界那种隐秘地区以藏人,免得被劫囚,然而他却明目张胆选择洛阳殿,除了自家居外,那该是他已经掌握了所有大局面,根本不怕其他歹徒骚扰了吧?   尘烟滚滚,南宫鹰心思沉沉。   他最大困扰是:水大江的青春毒泉到底从哪里得来?到底还有多少?藏在何处?   滚滚尘烟中,已没有答案……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三章 巧脱牢笼     五天后。   南宫鹰已被押返洛阳殿那无比严密监视的地牢中。   地牢有若地下练功场,大得可以,却只关着南宫鹰和范王两人。   他们不靠墙也不靠壁,就像坐在大广场,然后被三层腿粗铁栅笼罩住,从里边可以瞧向四面八方,从外边也可监视任何一个角度。   那种挖地道,锯铁条之事,在此牢根本不可能发生。   很明显,这是水大江特地为南宫鹰所设的牢笼,且只关两人,其它牢房全部拆掉,可见其慎重性。   南宫鹰还不止受制于此,四条手镣脚铐全钉在地下,让他揪之不动,扯之不断。   他要逃,或许真的需要天空突然劈来神奇无比闪电,打穿牢房,又打断四条镣铐,否则,他简直只有化成烟云消失了。   范王还好,他只被套上脖子——这要仍该加诸南宫鹰脖颈之铁铐,临时多个人,才施舍过来。   由于只有一条枷锁,他行动较为自由,无聊之下,只好学狗叫以逍遣自己。   牢外四个角落各自派出四乞精明守卫,他们得到命令,任何时间都不能四人同时睡觉、吃饭、打瞌睡…,…否则砍头   他们硬是小心翼翼监视着这位让洛阳王甚至天下忌讳的人物。   “怎么办?这种牢房,大概只有我爹突然挖出秘道穿到我脚下,否则怎么逃?”范王苦笑不已。   南宫鹰道:“想办法传给你老爹消息便是。”   “怎么传?”范王苦笑:“除非能勾弓哪些守卫,或者收买敌人,否则难啊!”突然想到什么:“我看少堡主再次跟你的前妻复合好了,她该能帮你这个忙。”   “什么?你叫我跟那肥猪?”南宫鹰呵呵笑起:“我已经躲她躲了三辈子,你还敢叫我再把她勾引回来?”   范王带窘笑道:“为了我们生命和将来前途着想嘛!”   “那就是说,不必为幸福着想喽?”   “也是要,只是……现在生命比较重要。”   南宫鹰苦笑不已:“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摇头再叹:“也罢也罢,我认栽便是。”   范王眼睛一亮:“少堡主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   “那……既然下了决心,行动要快。”范王立即喝向那些守卫:“别老干瞪眼啦,去把胖胖小姐请来,我家公子准备向她献花。”   此话说得守卫莫名不解,献花?哪来的花?一名守卫当真如此发问:“哪来的花?”   “真是没情调。”范王斥道:“是心中那朵花,快去请,迟了就献给你屁股开花。”   守卫莫名想笑,他们似乎得到命令,只要南宫鹰有任何要求,立即回报,终有一人冷笑声不断地前去通知。   范王立即回头转向主人,笑道:“千万要真情投入,把她当成银月姑娘就成了。”   南宫鹰苦笑道:“可能吗?你叫我把大饼幻想成月亮,我看我得喝上三千斤苦酒不可。”   范王干笑:“唉呀!情非得已,忍忍就过去了。”   南宫鹰苦笑中又想吃酸梅,可是已被搜光,笑意不禁更难忍。   “这简直是出卖色相嘛!”南宫鹰道:“我岂非成了午夜牛郎?”   范王道:“总比成了牛肉干好。”   两人视目,各怀心情为死里求生,窘苦干笑不已。   未多久,沉重脚步声传来,范王比南宫鹰更紧张:“来了,来了,记住,把她幻想成银月姑娘。”   南宫鹰只能苦笑,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办到。   叭叭数响,让人想到的只是肉——肥肉。   水牡丹的确像一朵发肿的红牡丹,俗得像团快烂掉的高丽茶。   “谁要找我?”那本是火红血盆大口,她却又想装淑女,露出一副矫柔作态,让人瞧来恶心。   南宫鹰几乎已放弃原先计划:“我不行了,还是你出马的好。”兀自謔笑个不停。   范王捺住笑意:“这么快就败兵?”   “嗯!”   “生死关头啊!”   “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便是。”南宫鹰干脆顿坐地面,闭目养神,来个眼不见为净。   范王还想说服,可是叫了几声,水牡丹已像油桶滚来,他不得不接招,暗自苦笑,午夜牛郎却变成自己?也好,那就试试自己魁力吧!   “谁在找我?”水牡丹稍带窘涩,却极力装作不在乎,大部分目光盯向南宫鹰,偶而也分点给范王:“刚才谁叫士兵找我?”   “我啊!”范王极力露出男性温柔一面,那模样当真如潘安再世,只差没抛媚眼而已,哦!想到了,当真连媚眼都抛勾出来。   “是你?”水牡丹心情稍冷:“找我干什么?”   “大小姐别那么凶嘛,咱们有话慢慢说……”范王眨着眼,似暗示什么。   水牡丹忽而想及,或许是南宫鹰不好意思表白,始要这小鬼代为发言,不禁怦然心动,却极力镇定:“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谈?”语气缓和许多。   “男女之间,还能谈什么?”   范王凋情语调倒也人木三分,引得南宫鹰窃笑不已。   他那表情瞧在水牡丹眼中,无异更加认定范王就是代表南宫鹰没错,春心不由荡漾,纵使自己挑了朱铜城,但他和南宫鹰比起来,那可差上十万八千里。   何况他曾是遗弃自己之人,若能换回他,无异已挽回颜面,那是她曾经幻想无数次美好的结局啊!   “是啊!”水牡丹轻盈笑起:“男女之间还能谈什么?”   范王瞧她媚眼开始传来,心头不由疑惑:难道她连我这小牛郎也有兴趣?   “你……你喜欢男人吗?”   “那得看样子。”   “我是说……像我这样小一点儿的男人了……”   南宫鹰闻言暗自抽笑,就快忍不下,只好咬舌,表情为之怪异,水牡丹瞧他反应,更形春心荡漾。   她道:“只要幻想你大一点儿就成了。”   “真的?”   一只要你对我好……我不会在乎什么的……”水牡丹竟也羞窘起来,脸面跟着飞红。   “我当然想照顾你!”范王耸耸肩头,十二岁就有此媚力,实在值得骄傲:“可是你丈夫……”   “不要理他!”水牡丹道:“为了你,我随时可以把他休了!”   “为了我?”范王伸手指向自己,想不清媚力怎这般够力、终于呵呵笑起:“我到底是哪点迷人?害你对我神魂颠倒?”   “说不出来……”水牡丹更形窘荡,羞涩一笑:“是……大慨是感觉吧?”   范王笑不合口:“你不怕人家说你老牛吃嫩草?”   “怕什么,越嫩越够味。”水牡丹笑的更淫媚。   南宫鹰终于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直竖大拇指:“了不起,有进步,选上他,可比朱铜城强上千百倍,我赞成你们继续发展,不过,请到旁边谈悄悄话,否则我实在快忍不住为这伟大的爱情大笑三声啦!”   水牡丹闻言,脸色顿变:“你说什么?”   南宫鹰道:“让你们更来电,然后最好闪电结婚啊,我可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要你跟他结合,我保证不计前嫌,把你看成正常人。”   “你……你……”水牡丹气得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范王瞄了南宫鹰一眼:“都是你,没事开什么口,真是扫帚。”转向水牡丹,极尽温柔,哄着说:“不要理他,只要我俩心心结合,不管任何波澜,也拆不散,咱们到角落如何?我有悄悄话要向你说……”   “谁跟你心心相印。”水牡丹简直无法接受范王并未代表南宫鹰一事,自己竟然被耍得真情流露,向十来岁小孩示爱,这无异奇耻大辱。   嗔怒之下,一掌打得范王倒栽撞退,毗目再瞪南宫鹰,厉吼:“我要挖你心肝,看看你这狼心狗肺到底是何颜色?”   瞧她如此雷霆大怒,南宫鹰和范王同时怔诧不已,搞不清楚,事情怎会变得如此糟糕?   南宫鹰道:“你不是跟他?”   范王一脸不解:“对啊!大小姐不是说我小一点儿没关系,你会把我幻想成大一些,你不也表示越嫩越够味吗?”   “闭嘴……”哪堪想起向小孩调情语句,气得全身肥肉乱颤,厉吼着:“你这两个恶魔,我要杀光你们。”双掌登时左右开攻,打得牢中两人如球般跳来滚去。   守卫见状,赶忙过来劝拦,要是牢中人活活被劈死,他们岂还能活命?   水牡丹却仍发飙,连同守卫一起修理,一时地牢乒乓大响,几乎地动山摇。   刹那间引来朱铜城及甘灵仙,直问着怎么回事?   忽见水牡丹疯狂攻击,朱铜城只得拦身过来急道:“夫人清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牡丹但见朱铜城,一股理亏意念上心头,然而她岂能说,一掌照样打得丈夫连连暴退。   她厉吼着:“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撞开众人,逃躲去了。   地牢刹时一片沉静,众人目目相望,似想了解,却又各怀心事。   范王最是凄惨,被打得浑身发疼,眼看暴风雨过去,始敢从南宫鹰背后溜出来,干窘自嘲直笑:“什么嘛!第一次淡恋爱就引来山崩地裂……”   南宫鹰笑道:“这还算你走运,要是她真的看上你,噩运才开始呢!”想及方才种种,他笑声更开,这千载难逢剧情却让他瞧着,实是不虚坐此苦牢。   “还笑,还笑。”范王斥瞄眼珠:“都是你,没事闭嘴便是,就算要笑,也得含蓄些,就这么在一对恋人面前哈哈大笑,什么爱情也被你笑丢了。”   南宫鹰困笑:“我是在解救你……”   “越救越差劲!”范王叹道:“眼看就要勾引成功,哪知你一点儿风情也不懂?不会装装样子?”   朱铜城在一旁越听越是羞怒,吼道:“住口,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范王瘪笑道:“得罪日子这个无耻小人,准吃不了兜着走,咱们还是想办法逃走吧。”   甘灵仙媚笑道:“你们怎么逃啊,不但地上布置得有如铜墙铁壁,连地底都铺了一尺厚铁板,有人要挖,也得挖个三年五载才行。”   南宫鹰好生泄气:“这么说,我们真的是逃无去路了?”   甘灵仙淫淫笑起:“所以我说啊,你还是合作些好,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成为并肩作战的好伙伴呢!”   “会吗?”南宫鹰轻笑:“我供出武功口诀,你们不就把我干掉了?”   “怎舍得?”甘灵仙笑得更媚更淫,嘴唇已吻向铁栅栏似地:“像你这种人才,到哪里,命都不会太短,你若交出口诀,我保你不死便是。”   “怎么保?”  “这个嘛…··:”甘灵仙浪笑起来,两眼似要勾人魂:“很简单啊!只要我选你当我跟班,谁还敢动你?”   范王但觉这骚女人在挑逗南宫鹰,暗道机会来了,伸手捅向他背腰,直表示这个好这个好,请把握机会。   南宫鹰当然知道甘灵仙用意,但他更想了解她心态,以及其背后一些秘密。   他笑道:“你们以后要怎么处置我?要我服下仙泉?”   “倒不一定要如此。”   “哦?不怕我反叛?”   甘灵仙呵呵笑起:“以前可能会逼你喝下仙泉,但后来你说的没错,若让你喝了,你那身武功实在太厉害,到时候,谁还能制住你?所以,没有必要,还是别让你喝的好。”   “你倒是学聪明了?”南宫鹰笑道:“其实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连被火山活埋都活着回来,这份功力,我甘拜下风。”   甘灵仙想起那档事,余悸犹存,淫欲稍去,白了南宫鹰一眼:“你这死冤家,竟然搞得火山爆发,害我差点没命,当时我叫你救我,你为何没救?”   “有吗?”南宫鹰的确没听到:“当时火山轰声太响,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但他感觉得出来。   “算啦!”甘灵仙再瞄一眼,不想再责罪,媚笑再起:“这样也好,有个了断,免得拖泥带水。”   “我跟你?”南宫鹰迷惑:“能了断什么?”   “不是跟你!”甘灵仙道:“是跟我那死鬼丈夫刁青洋,他竟然抱着我,不肯让我走,结果他死了!”   “喔?”南宫鹰道:“喝了仙泉还会死?”   “当然会…··”甘灵仙忽而觉得说溜嘴,但已经覆水难收,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含情一笑:“好吧,就告诉你这个秘密,以表忠心,经过那火山爆发事件之后,我已明白,长生不老,只是在肉好、身好,全身好好状况下,或者烧伤后立即处理,若像那火山溶岩烈火,不断地煎烧烈烤,烧掉外皮,烤焦血肉,化炭成灰时,任什么灵丹妙药也没用。”   范王追问:“也就是说把你们丢人火炉里面烧烤,照样能要你命?”   甘灵仙媚情一笑:“公子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吧?”话声已暗示地回答范王。   南宫鹰轻笑:“怎会?上次没烤死你,我已经大彻大悟了。”   “还说呢!”甘灵仙斥笑:“害我差点回不了中原。”   “你们又如何躲过这劫?”南宫鹰最是好奇此事。   “多亏有了洛阳王!”甘灵仙道:“当时的确吓死我了,眼看岩浆涌来,大家都拚命逃,可是洛阳王就是守着仙泉不放。   “然而岩浆山崩捣海涌至时,烧得他受不了,他只好往仙泉跳,我是被抓回来丢在仙泉挡那缺口,当然,那是挡不了的。”   “就在岩浆涌至,洛阳王跳入仙泉之时,我也受不了火热,往泉底潜去,或许仙泉先冷却岩浆,或许洛阳王抓来岩块盖在上面,就这样天旋地转,轰轰隆隆,我终于不醒人事。   “谁知道醒来时,已浮在一块木板上,见着的只是洛阳王那张大黑脸,才从他口中得知仙岛已毁,而自己侥幸活下来。”   “所以你就嫁给他了?”范王笑道:“以身报恩,实在伟大。”   甘灵仙斥笑:“小鬼,胡说什么?”然而,她的确有此意念,当然,最重要还是想找个靠山,偷偷瞄向南宫鹰,他似乎未吃醋或过度反应什么,她始安心不少。   南宫鹰趁机追问:“仙泉都已经沉入海底,你们又从何处弄来?”   “这……”甘灵仙警觉起来,媚邪一笑:“等你当了我的跟班·我再告诉你如何?”   “你们找到另一口仙泉?”   “不说!”   “你们以前剩下的?”   “不说!”   “是土著给的?”   “不,说——”甘灵仙邪媚笑起:“我们别再为此问题争执不休,那是我的命根,我若随便告诉你,岂不自断生路?”   “你不是要跟我成为好搭档?”换来南宫压开始调情。   甘灵仙为之淫邪笑起:“你当真豁出去?要非礼我了?来呀,我等在这儿呢!”   忽然抓下肩头长襟露出香肩,那未穿肚兜的胸脯几乎快现形,吓得范王大叫非礼,两眼却盯得死死,甘灵仙白他一眼,始扣回衣襟,轻佻笑声不断。   “死小鬼,连水牡丹那胖子都敢勾引,干嘛看我一点点就大呼小叫!”   范王一副色眯眯道:“你不觉得,我那是很兴奋地在叫非礼吗?”说完,呵呵邪笑不断。   “真是小色鬼。”甘灵仙斥笑:“等你毛长齐再说吧!”   范王被浇的不是滋味,瞄眼道:“就算如此,你也该为以后铺路子,将来你老了,我正年轻,占便宜的可是你!”   “对不起啊!’甘灵仙轻笑:“有了青春之泉,我永远不会老,所以不必把你侍候得那么辛苦。”   “总有意外嘛……”范王莫可奈何地说。   “少咒我,死心吧!你没什么指望了!”甘灵仙斥笑地说。   范王自嘲一笑:“一天之内失恋两次,实在人生大悲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南宫鹰道:“应该说,一天之内能谈两次恋爱,实在太幸运、厉害了,活着才真正有意思。”   “真的吗?”范王更是瘪笑。   “只有超人才能一天谈两次恋爱。”南宫鹰道:“而且是可遇不可求,你实在让我羡慕极了。”   “真的吗?”范王瘪笑不已:“照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渐渐觉得光荣起来。”   “再接再厉,你会觉得更光荣。”。   “我试着去做……”   范王尽量把这种溴事给美化,然后计划将来是否能破纪录?若能达到一天十次恋爱,那岂非真的让人怦然心动。   甘灵仙瞄向南宫鹰,轻佻笑道:“我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南宫鹰偷偷向她招手,细声道:“这种事总得在没人地方再说吧!”示意有守卫,什么事都甭谈。   甘灵仙闻言呵呵笑得放浪:“有你的,好吧!你既然有心,我就依你!”转身喝向守卫:“给我出去!”   一名守卫拱手道:“夫人见谅,王爷交代,任何状况下,不能离开位置。”   “我例外!”   “对不起……”   “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吗?”甘灵仙一脸怒容。   “呃…··属下立即回禀王爷……立刻回您话……”守卫匆忙就要走。   “不必了。”甘灵仙怒斥:“我回去再跟这死鬼算帐。”   “多谢夫人……”守卫如获重释,赶忙拜礼谢恩。   甘灵仙又怎能让这消息传回洛阳王耳中,只有暂时压下,另想其他办法了。  她转向南宫鹰,甜声淫媚道:“别急,时间还长得很,我会让你满意,希望你是真心的!”   “我好像别无选择了吧?”南宫鹰笑的甚无奈。   “所以我才对你用情啊!日子一久,你会发现我是多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好自为之,我随时都会过来。”   招招手,甘灵仙始含情带媚,春心荡漾地走人。   “我等你消息!”为了生命,南宫鹰不得不说出感性、感情丰富的话。   “一定来!”甘灵仙更加兴奋抛香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告别而去。   “恶心死了!”范王起鸡皮疙瘩般抖着:“都七老八还自称女孩?那我不就变成娃娃了?”   南宫鹰道:“女人在恋爱时,永远是十八岁,不叫女孩叫什么?”   范王呵呵笑起:“那她是对你在恋爱了?怎么样?公子对她可有意思?”   “有你个头!”南宫鹰一掌打过去,却因功力受制,无法快速揪动沉重铁链,已被范王开溜,他不禁呵呵笑起:“都计划好要勾引救星,还谈什么恋爱?”   “那你是在勾引她了?”范王邪笑起来:“其实她比水牡丹还有用,少堡主是摸对门了。”   “废话少说,替我撞背,我痒得很。”   “撞背?发痒该用搔的才对啊?”   “叫你撞,你就撞,毛病那么多!”南宫鹰声音转冷,似乎不再开玩笑。   范王哦了一声,暗道:“你的毛病才多。”不敢再多言,一脸莫可奈何地撞了过去。   南宫鹰待他撞近才细声道:“至阳穴!”   范王一愣,但随即会意,原来主人是要利用自己劲道,希望能撞开受制穴道。   这一想通,灵心又起,斥道:“叫你洗澡偏不听,现在长疮才叫痒,我都已经变成小狗,还要替你搔痒?”   一脸报复式地撞了过来。   叭然一响,南宫鹰似有感党,立即提功,还是差了些,只好再叫痒,范王只好再撞,然而肩头撞击面积较广,效果似乎不好,改为用手肘,撞了几下再换脚,以免引起守卫起疑。   叭地一声,脚劲较猛,果真端开穴道,南宫鹰唉呀一声,猛叫痛,骂道:“叫你搔痒,你给我用端的,不想活了?”   范王暗自欣喜,终于有了成果,干笑道:“有的痒越搔越痒,就像脚疹,只能用打,打痛了就能止痒,你看,现在不是不痒了?”   南宫鹰作样斥道:“若还痒,不被你端死才怪。”   “呵呵……”范王干笑:“还有其它地方痒的吗?要我再服务?”   “免了吧!”   南宫鹰为免起疑,不敢让他连续端通穴道,只能断断续续觉得时间差不多,始敢唤人再端。   如此折腾一阵,倒也冲去四处穴道。   然而,用餐时间已到。   朱铜城亲自送来,将“回”字形铁栅连开两座,复又关起来,如此他也在牢中,只不过和南宫鹰之间仍有第三道栅门隔开。   这已是最佳防逃措施。   朱铜城很快绕着四方铁栅打转,一指指补点南宫鹰身上穴道,那被冲破四穴,竟然再次被封住,他暗自苦叹,前功尽弃。   朱铜城一脸冷謔笑容,声音却是温和:“吃吧……山珍海味,洛阳王一向对你不错。”   南宫鹰看看菜色,京酱烧鸡、红烧溜鳟、素妙三鲜、凉拌板鸭、竹笋云片汤……的确色香味俱全,叫人食指大动,二话不说,抢食起来。   范王当真“饭王”,只要见饭,他眼睛即发亮,足足先吞两碗,肚子实在多了,始注意到菜色,尤其烧鸡,诱得他连筷子都懒得用,伸手即撕即啃。   他那一副野人模样,倒让南宫鹰瞧得直皱眉,实在想不通这么小不点,胃口却奇大?吃的东西到底到哪儿去了?   朱铜城静静欣赏两位进食。   足足熬过一刻钟,范王始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将器皿推出去,讪笑道:“打杂的,麻烦你了,晚餐照样五碗饭,谢谢!”他剔着牙,一副大员外模样。   朱桐城并未生气,只轻轻伸脚,将碗盘拨至一边,然后轻轻从白袍里面抽出一条又长又黑东西。   范王注意到他举止,在看清那是一条皮鞭之际,惊愕不已:“你想干什么?”   南宫鹰冷目亦瞅来,暗道要糟,准得挨鞭了。   朱铜城笑容终于转謔:“吃饱了,也该交作业,口诀写不出一句,就抽一百鞭,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他全冲着南宫鹰而来。   笑声乍起,那鞭直若狠厉毒蛇噬蹿过来,叭然一响,已抽中南宫鹰左肩头,衣裂肉翻,七寸长伤口腥红红现在眼前。   南宫鹰瞪着他,还未发作,范王已不住斥:“你敢动他?我跟你拚了!”双手打来,脖子却被链住,拖得咋咋响,哪能揍得了人。   朱铜城冷笑:“凭你也想教训我?”   一鞭突然拍去,照打范王左肩,鞭尾却甩向他背部,叭然一响,照样打得他唉呀痛叫,跌落地面。   南宫鹰赶忙拦来,冷斥:“不关他的事,像个男人,找小孩下手,算什么?”   “你想当男人,我就让你当个够!”   朱铜城謔笑,连抽十余鞭,打得南宫鹰眉头直跳,牙关紧咬,肌肉猛抽,那痛,直如刀割,胸肩手臂已血痕斑斑,他硬是不吭一声。   “这只是个开始,将来三餐照打!”朱铜城謔笑更炽:“打得你四肢残废,看你还装什么狗熊。”   南宫鹰冷道:“希望你能活那么久,别中途断了气。”   “还敢咒我?有种!”   朱铜城猝然发规,长鞭猛抽再抽,鞭鞭直着利刀,打得南宫鹰体无完肤,立身不稳,跌坐于地,连脑袋都低下来,那身体严然爬满绞烂的长粗蜈蚣。   朱铜城方始哈哈謔笑,抽鞭回收:“有骨气,不吭一声,我照三餐打,而且,我还准备大餐,叫你连心都碎掉!”呸了一口唾液:“什么天下第一公子?我叫你变成天下第一狗熊。”   又呸一声,踢翻碗盘,这才连劈两道铁门扬长而去。   南宫鹰终于嘘出长气,将肌肉放松,这家伙的确心狠手辣·出手毫不留情,这顿大餐不好吃啊!   范王瞧及那几乎模糊成一团红的血肉,冷颤不由灌向胃肠直发寒,让人想呕,他急道:   “疼不疼?”这怎会不疼?泪水都快流出来。   南宫鹰道:“还好……”勉强挤出笑容重叠于殷红伤痕间,更让人感受那股悲疼。   “这畜牲,哪天剥了他的皮!”范王喝向守卫:“这不快拿伤药来?想死不成?光看着那畜牲发疯,也不会赶来救人?”  守卫一时怔愣,不知该不该给解药?   “还愣!”范王大吼:“没看到这是私刑,去叫洛阳王,我要告状,我准备加人帮派,我要砍下朱八戒脑袋。”   他怒极而叫,连朱铜城都沾了“朱”字而变成猪八戒。   守卫议论一下,立即递来伤药,范王又逼他们去找水大江:“没人,甘灵仙也叫来!”   守卫心想此事若真是朱铜城私下用刑,他们若知情不报,事情准糟。   便立即派出一名,前去报告消息,免得日后担待不起。   范王这才边骂边替主人上药。“一定要整倒朱八戒,否则我死不瞑目!”恨那毒针全被搜走,否则准射得他变瞎眼。   南宫鹰苦笑:“出去再说吧,这家伙倒是命长,好几次都被他走脱,并不好对仲…··”   “现在他死定了!”范王怒道:“他服了毒泉,我们只要断其供应,他不死都不成。”   南宫鹰还是苦笑,这些计划并不适合在地牢发展,否则越想越糟糕。   范王还是嗅骂不已,他恨死朱铜城,报仇之心永远不变。   抹完一瓶金创药,伤口只敷一半,范王还想要,石梯匆匆赶来黑影,原是甘灵仙去而复返。   她突见南宫鹰浑身是伤,她疼心不已:“是哪个家伙干的?”   范王道:“还会有谁?你的龟女婿猪八戒。”   “他敢?”   “都已经打了,有什么不敢。”范王恨道:“赶快把他抓来剥皮,我准备投入极乐门,全心全意报此仇。”   “这王八,实在太可恶,老娘自会找他算帐!”甘灵仙一脸焦切且疼心:“疼不疼?要不要我拿青春仙泉让你抹?”   “不必了。”南宫鹰可不想副作用。   “那……金创药够不够?”甘灵仙直觉不够,又喝向士兵,拿来三瓶,全丢给范王,柔情似水道:“要不要我帮你敷?”   然而,说真的,她还没勇气进人牢内。   南宫鹰当然不愿:“谢了,你还是去看看那猪八戒,他在耍什么名堂?我想招出口诀,他还敢打我不成?水大江制不了他?”   “洛阳王去一个地方,可能要三天才能回来。”甘灵仙道:“他是趁机作乱。”   南宫鹰懂了,难怪朱铜城敢这么明目张胆。   范王急道:“三天之内,你随时守在这里,那小子心狠手辣,一定会再来。”   甘灵仙点头:“你们放心,我会看好。”转向守卫:“以后发现朱铜城,立即通知我,而且不准他行刑,听到没有?”   守卫应是,个个暗道侥幸,原来真是私刑,四人被要了一记。   甘灵仙转视南宫鹰,柔声道:“你暂且不必说出口诀,等王爷回来再说不迟。”   “我会小心应付。”南宫鹰感激地说。   “那,我去找他算帐了,待会儿见……”   甘灵仙倒是忠心耿耿模样,千关怀万关怀之后,始退出地牢,前去找朱铜城算帐。   然而朱铜城竟也闻及风声似地溜得不见人影,甘灵仙找水牡丹要人,照样没结果,她只好采守势,再回地牢日夜不停地肴守。   她那股辛勤及忠诚,直叫南宫鹰心头稍带感动,若照此下去,将来恐怕还真不忍心对她下手。   一连两天两夜,朱铜城毫无消息。   这段时间,甘灵仙实是鞠躬尽粹,且乐此不疲,忠心之余,在茫然不知朱铜城将何时回来情况下,她多少会调情于南宫鹰,当然每次也只是言语上交锋一番而已,南宫鹰终未做正面答复。   然而关系渐渐亲密之中,甘灵仙已心花怒放,几乎认定美好日子指日可待。   为了保持清洁漂亮形象,她是早晚必定前去洗澡,以保持香气迎人之格调。   此时傍晚将近,她又得告别情人,前去宽衣洗身。   就在这空档期间,那两大不见的朱铜城突然又溜人地牢,手中仍拿着皮鞭,准备再施酷刑。   守卫见状,急忙拦来,一人说道:“少爷不可,夫人有令,不能再动刑。”   “她又不是洛阳王,凭什么规定我?”朱铜城冷斥:“你们没看见她喜欢那小子,她准备偷情,给王爷戴绿帽子,这种人的话,你们也听?”   守卫道:“可是王爷也没交代可用刑……”   “囚犯嚣张,抽他几鞭,大惊小怪什么?”   “少爷……”   “烦不烦?”   朱铜城突然连劈数掌,打得四名守卫昏死倒地不起,他始讪笑,直往铁牢行来,哈哈謔笑不已:“怎么,两天不见,伤势快好了吗?这样也好,抽起来更有感觉。”长鞭抽得叭叭响。   范王脸色顿变:“你这猪八戒还敢回来,我已加入极乐帮,一心一意等着剥你的皮,你死期不远了。”   “加人还在里头蹲?未免太煞风景了。”朱铜城突然一鞭抽来。   由于他未进人第二层铁牢,身在外头、勉强只能抽至第一层铁栅栏,叭然一响,又脆又响,吓得范王倒退数步,但发现鞭长莫及,胆子又大,厉喝:“我就是在这里守人,等洛阳王回来,你死定了。”   “恐怕你们已经等不到那时候!”朱铜城哈哈大笑:“我不在乎什么洛阳王,我只在乎怎么收拾你,得到你的武功。”他目标已转向南宫鹰。   范王怒斥:“你休想,如此败类也想学绝世秘功间直是在做梦。”   “不错,我是在做梦,而且每次都成真。”朱铜城笑得更狂,以乎胜算在握。   他瞪着南宫鹰,笑声更厉:“你一定认为不可能是不是?哈哈哈……你知道我这几天在干嘛吗?我是去长安,抓你的漂亮骚女人银月,怎么样?用她来威胁,够不够逼你交出口诀?哈哈哈……”声音简直狂翻天。   “银月?”南宫鹰脸色大变:“你当真把她抓来?”   “这种话岂能开玩笑?”朱铜城謔笑不已:“你不是说我穿你破鞋子,我就让你戴绿帽子,嘿嘿!像那种野女人,我早就想要非礼她,听她那骚劲的叫床声,谁知道你又把她抢走,我只好把她抓回来当禁脔,准备天天跟她上床,玩死她,哈哈哈……”   南宫鹰怒斥:“她才不会受你侮辱。”   范王厉吼:“你这猪八戒,比猪都不如,有胆进来跟我决斗!”吼了这么大声,甘灵仙还未来?   “多无聊的事。”朱铜城滤斥:“我只想跟银月在床上决斗,你们等着看好戏吧!”   南宫鹰斥道:“她不会受你侮厚!”   “是吗?越是三贞九烈,我越喜欢!”朱铜城哈哈謔笑:“她不会自己发骚,却会为你牺牲,你信不信?不信我做给你看,哈哈哈  狂笑中,他返往石梯奔去,一闪人一闪出之际,已抓来一位手脚被捆,嘴巴已封之长发玫瑰衣衫女孩。   那不是银月是谁?   南宫鹰心头直滴血,这家伙看来已全无人性,如今自己受困,根本毫无能力换回大局。   银月忽见南宫鹰,已睁大眼睛,呜呜大叫。   朱铜城更是大方,抽出腰际宝剑,切断其手脚绳索,她得以活动,猛地冲往铁栅门,健美身材在奔驰中双峰尖颤,更让朱铜城直了眼珠。   “公子您怎会在此?”银月急忙解下嘴巴布条,得以说话,她靠在铁栅栏外,却不得其门而人。   南宫鹰苦笑:“不要管我,找机会快溜,那家伙不是好人,他想非礼你。”   银月焦切道:“可是我怎么放着你不顾?”   “我没关系。”南宫鹰道:“我方法多得很,至少你可以溜出去请救兵。”   “哦……”银月一向懂事,当真想开溜前去找救兵。   然而她一转身,朱铜城已拦过来,邪謔直笑:“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了吧!”   “你想干什么?”   银月还想闪,可是朱铜城一鞭抽来,已缠住也纤纤细腰,任她挣扎,还是无法挣脱。   南宫鹰见状,不由大吼,铁链扯得咋咋作响,那震声就快拆去偌大铁牢似的,让人触目惊心。   “别以为这臭牢固得住我!”   南宫鹰再抖,简直快把铁链揪断,范王更是打链子以助声势。   朱铜城一时心急,想扣银月当人质,然而定神瞧去,却发叫那只是虚张声势,胆子不由再次壮大,更兴起一股被耍而想报复心态,冷謔一笑:“疯猴子再耍也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你认命吧!”   银月趁他得意忘形之际,猛张嘴巴,咬向那持鞭手背,痛得他惊叫,甩去长鞭,银月得以脱困,急忙冲向石梯,就要逃开   朱铜城哪想到这娘们这么泼辣.疼痛之余,历喝出口:“你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抽出赤阳宝剑,欺身铁牢,砍断锁链,猛地推开栅门后往第二关砍去,照样剑落链断,他已直冲第三关,吓得银月急叫住手,又折回头想救人。   南宫鹰急道:“快走,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是吗?”   朱铜城一掌打来,九成功力暴闪,似洪似浪,打得南宫鹰倒摔地面,跌得四脚朝天,铁链咋咋作响,方结疤伤痕又裂出伤口。   银月脸色一变又变,再也无法弃爱人于不顾,急叫住手,飞奔冲来,解下手中皮鞭反抽这混蛋男人。   朱铜城謔笑,头不转,眼不看,但闻鞭声迫近,左手一抄,立即抓住鞭尾,任由银月抽扭,仍是不动,他淫邪一笑,转头过来,瞧瞧这位野性女人此时慌张模样,倒像一匹受困野马,让人恨不得想驾驭征服她。   “他已经坐牢,你不准再伤他。”银月一副准备拼命模样。   “是吗?”   朱铜城猝然抽扯长鞭,银月一时抗拒无力,唉地一声硬是被拖数丈,差点撞进牢门,吓得她赶忙放手。   南宫鹰急忙叫她快逃,朱铜城却反抓鞭柄,又自抽向银月腰身,猛地拖人铁牢,砰然一响,后脚把铁门关上,他笑声更邪恶。  “放开我!”银月不断挣解长鞭,终于解脱,不顾朱铜城,急忙冲向南宫鹰,隔着铁门,根本无法交手连心,见及爱人全身是伤,她一脸悲疼:“你还好吧?”   南宫鹰苦笑:“还好……”此时却为银月大伤脑筋。   朱铜城哈哈滤笑:“他很快就会不好了。”   长鞭突然抽来,打得南宫鹰胸口从左肩至右胸裂出十余寸腥红伤口。   那血肉翻处,叫人怵目惊心,银月登时嗔厉冲向朱铜城:“你敢伤他,我跟你拚了!”   双拳抢打过去。   朱铜城并未阻止,反而哈哈謔笑,银月拳头似在挑逗自己,竟然带着些许刺激快感。   他突然煞住笑声,喝斥:“住手!”银月不听,他更挥长鞭抽向南宫鹰,叭然一鞭,无效,干脆连抽四五鞭,打得南宫鹰胸口鲜血淋淋。   银月终于忍不住落泪,厉吼:“住手——你这刽子手——”急忙返扑南宫鹰。   隔着铁栅,根本摸不着伤口,但见红肉条条翻红且烂如绞大蚯蚓,她全身抽搐不已。   朱铜城謔笑稍歇,换来淫邪冷笑:“不必为他难过,他的命运操在你手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银月怒斥过来。   朱铜城突又哈哈大笑,两眼淫色,瞄着这绝世美人,淫意更浓:“像你这么一位大美人,谁不心动?我要你嫁给我,陪我上床,我就放了他。”   “你?”银月脸色顿变:“你以前根本不是这种人,这种无耻之人。”   “是吗?时代不同啦!”朱铜城滤笑:“只要能得到你,根本不在乎有耻无耻。”   “你休想。”   “是吗?我不会强迫你,但我会打得你老公四肢残废,再挖掉双眼,然后丢在深山喂野狼。”   朱铜城狂然大笑,长鞭更往南宫鹰身上抽去,一鞭一血痕,任那南宫鹰硬撑着直叫他忍得住。   然而那无情尖厉鞭声就像一把利刀猛刮银月心头肉,她怎堪见及爱人被千刀万刮?被酷刑?被肢解?那简直比自己受罪还要让她来得更痛苦难挨。   她突然尖叫:“住手——我依你就是,你这无耻畜生---”泪水终又滚滚落下。   南宫鹰闻言,惊心动魄:“银月……”   “不要管我!”银月泣不成声,干脆双手掩面。   南宫鹰又能说什么?此时他跟本无法保护爱人,又还能吭什么声,他轻叹,心如刀割,世上还有什么,比亲眼见着爱人被人蹂躝而无力阻止还悲惨?   任范王不断叫骂畜牲。   朱铜城照样狂笑不已,战胜地猛抽长鞭,将银月掷向自己,来个纤腰搂满怀,银月体香熏得他忍不住想大大非礼以逞兽性嘴巴努亲过来。   银月强自镇定,别过头,冷道:“我已经答应你,别那么无耻。”   “哦,对了,跟美人做爱,还得讲究气氛。”朱铜城眼良看美女在握,军心笃定,哪还怕她不从,也就不急于一时饥渴,淫邪一笑,尽量装出风雅:“其实,你只要跟我一阵,你会发现我比他还体贴温柔。”   “那是以后的事。”银月冷道:“你先把人放了,我什二么都依你。”   “真的吗?”朱铜城当然不信,邪邪笑起:“我有一个更好方法,你若有心,先跟我做爱,然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银月全身抽搐牙关猛咬。   范壬急道:“不要听这卑鄙小人的话,他根本不会遵守诺言“不必你来教训我。”银月突然反喝,范王煞住嘴巴,一脸惊愕,不知该说什么。南宫鹰只有低头,甚至闭上眼睛,心头已在滴血。   银月突然横下心,冷目瞪向朱铜城:“我依你,希望你遵守诺言。”   “当真?”   “你爱信不信。”   “就在这里。”   银月咬着牙:“好!”态度坚决。   朱铜城突然哈哈大笑,转向南宫鹰,无尽尖酸侮辱说道:“这就是你所说三贞九烈的女人,她就要跟我,在你面前做爱给你看啊!哈哈哈……”那狂,好像天下全是他一人所有。   南宫鹰能说什么?只能闭目祷告,银月啊,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他暗自运劲冲穴,由于这两天和甘灵仙纠缠,水大江、朱铜城又不在,没有再次替他封穴,两天下来,也已冲破七八处穴道,恢复一成左右功力。   然而这一成功力却无法以带给他任何有利条件,连铁链都扯不断。   若能恢复三成……只要三成,或而能突围而出,然而,三成?谈何容易,而且悲剧又迫在眉睫,他急得快发疯,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朱铜城讽刺南宫鹰,迫不及待想逞兽欲,一手扯下银月衣襟,露出洁白左肩,以及半截白色肚兜,银月一抽身躯,终于没躲,冷目瞪着这位将玷污自己的禽兽,就算被非礼,她也要将人看得清清楚楚。   朱铜城却已两眼发直,口水猛吞,那幻想已久之邪恶淫念霎时全部化开,欲火使他把持不住,就要伸手非礼摸来。   可惜手一伸,发现还握着赤阳宝剑,赶忙插回腰际,当真就要摸来,银月咬着牙,看那色魔手掌渐渐逼近,没有过长指甲,长毛的手背,但传递过来那将要败坏自己名节的邪恶魔念,更如利刀般可怖、可恨。   然而她却没躲,也不能躲,只有待宰,任其蹂躏的分。   魔手就快抓上香肩,范王又自发飙:“你敢?我就自杀—一”撞不了墙,只好撞向南宫鹰背脊,他仍想争取时间,看看能否撞通主人穴道,使其功力恢复。   银月闻声稍颤,忽而伸手推开朱铜城魔手,她也想拖延时间,然而朱铜城哈哈冷笑:   “别理他,他要是敢自杀,早就行动,何必等到现在?”侵略地又靠搂过来,将银月搂得更紧,几乎已达脸面相贴地步。   银月横下心道:“我已经豁出去了,你急什么?你要我,我脱衣让你满足便是。”   “当真?”朱铜城哈哈畅笑:“有个性,难怪男人为你着迷,你脱,我等着。”   他这才松手,退后一步,想想,仍把长鞭解掉,毕竟银月武功差劲,而且,不解长鞭,如何解去衣服。   待长鞭收回,他淫目直瞅大美人,不断幻想那即将来临精彩状况。  银月当真豁开了,轻掠秀发于后,慢慢解开一寸寸胸襟,那雪白肌肤乍见,简直让朱铜城两眼发直,尤其银月轻轻呻吟,爱怜式地抹向自己香肩,手指滑动,一寸寸着脱着玫瑰丝绸外衫。   眼看衣衫已滑落手臂,白肚兜清清楚楚现形,那尖挺胸脯竟然如此扣人心弦地耸出肚兜,隐隐看出,它将是多么丰满完美的一对胸乳啊!   银月还故意甩动头发,胸乳跟着轻颤,无尽诱力四射,朱铜城再也等不及,急欲宣泄欲火,猛扑过来,抱得银月几乎不能呼吸。   银月闷声呻吟,落地打滚,直叫坏坏,双手抢打无效,竟也甘心抱向野男人腰际,一股欲火难熬式地抓紧他,扭紧他,甚至还想以下身顶去。   如此极尽挑逗举止耍得朱铜城欲火更炽,淫笑不已:“什么三贞九烈,全是荡妇淫娃一个。”   尤其银月紧抓自己腰际,往她下体顶去举止,那无非已是自愿献身,欲火难熬表现。   一股征服女人快感让他更形放浪,张口即注女人肩头亲去,恨不得立即咬吞这贱荡女子。   南宫鹰早就不敢张口,更不敢幻想眼前状况,他极力集中想冲破穴道,可是心头却乱糟糟,一点儿效果也没有,甚而跟着后头范王叫声完了完了直往下沉。   银月的确完了,猛被朱铜城亲上一口,甚至肚兜系带被咬断一条,整件肚兜儿就快往下掉。   就在最危急贞操不保之际,银月左手猛地一抽,将那赤阳宝剑甩入铁笼内,大声大叫:   “快抓它!”朱铜城猝觉有变,赶忙想伸手抓回宝剑,银月岂能让他得逞,本是抓他腰际靠往下体淫荡动作。此时却猛抬右脚撞去,奇准无比撞及奥男人卵蛋,痛得朱铜城尖厉哀叫,有若阉割,哪还顾得抢宝剑。   银月猛将他推开,抓着衣衫逃开,没命叫着快抓宝剑啊,铁牢四方格局,她得以暂时逃向对面。   南宫鹰猝闻惊变,方知银月用心良苦,但见宝剑弹来,猛地伸手抓去,却仍差七八寸,用脚勾去,还差四五寸,急得他尖声喝吼,手脚猛伸再伸,肌肤都快被铁扣挤脱层皮,还是差三寸。   范王更不必说,人小个子小,根本勾不着。   银月见状更慌,不得不再冲回来,扑倒地面,伸手即往宝剑弹推。   朱铜城却已从疼痛中惊心,厉吼贱人,长鞭即抽她背脊,叭然一响,银月尖叫,仍然不躲,硬将宝剑再推前几寸。   朱铜城见状,当然宝剑重要,长鞭登时抽往牢内.想卷出宝剑,南宫鹰嗔喝,突然甩来散乱头发,凭着一成功力以卷挡长鞭,叭然一响,鞭发绞在一处,朱铜城历喝,抽鞭更急,痛得南宫鹰头皮欲裂,疼痛万分。   银月趁机又是一脚踹向朱铜城下体,眼看就要得手,朱铜城却已处于战备状态,情急反应,猛挡那脚,怒火高涨厉吼贱人,五指如勾,抓得她大腿裂出五道血痕。   银月还在拼命,反身过来,张嘴即往他大腿咬去,这可是来真的,牙齿啃肉,朱铜城尖叫如杀猪,哪还顾得再抽鞭,慌忙松手,双拳猛往银月打去,状若疯子,已失去理性。   南宫鹰因着头发拖鞭之便,方便将赤阳宝剑拖近数寸,抓在手中,雷霆咆哮而起,反手切砍铁臂粗铁链,锵然一响,断成两截,他厉吼:“朱铜城哪里逃……”宝剑交左手,如海啸卷漩涡般,一股劲风扫得四面气流轰轰,那威势直若伏龙腾出,即将吞天裂地。   锵然一响,右铁链又断,他反抓长鞭猛抽朱铜城以替银月解危,一鞭卷来,抽得朱铜城既惊且怕,赶忙放弃银月,闪逃他处。   他还心存观望,是否有反扑机会,然而南宫鹰一剑在手,简直威风八面,连挥两剑,猛断双脚侄桔,欺冲过来,再砍一剑,锵然一响,那腿粗铁栅杆竟然像豆腐,硬被切断。   朱铜城触目惊心,他对自己宝剑特别有信心.乍见此状,心知大势已去,赶忙连劈数掌,作干扰性袭击,连宝剑也不要了,连冲量道铁门逃向外头,急吼着:“来人啊,要犯要逃了!”   可恨方才断了铁栅门锁链,此时根本无法扣锁,不得不冲往出口.将门打开,喝吼武师而冲进来。   南宫鹰很快砍断铁栅门,冲了出来,扶起奄奄一息银月,直唤着醒醒,醒醒。   银月口涌鲜血,欣笑一声:“死不掉。”晕了过去,南宫鹰更急,连点她数处穴道,扛着就想往外冲。   范王急叫:“还有我啊!”   南宫鹰乍闻,方知忘了这只小狗,赶忙欺近,一剑砍断狗链,范王得已脱困,汪汪喜叫两声:“把银姐交给我,杀他们片甲不留。”   南宫鹰内力不多,的确需要有人帮忙,始将银月交予他,大喝一声·冲往外头。   那朱铜城当然不肯打头阵,喝着手下拚死拼活,他却躲在后而静观其变。   南宫鹰纵使勇猛奋战不懈,且借着宝剑之便,硬是砍杀十数人而不落下风。   然而此种攻击,比起他已往横扫千军之势,的确弱得不像话,尤其他肩背、左腿曾在武当大战时受到重创,虽然强忍下来,但剧烈搏命之下,伤口全部裂开,那股沉痛可比鞭伤更深千百倍,对他攻势,手脚灵活的确大有影响。   朱铜城见状,心生疑虑:“莫非他武功未复?亦或是受伤太深?”   心想着别让他唬着了,当下冷喝,凝聚毕生功力凌空扑下,一掌打得南宫鹰倒撞铁栅门,跌个四脚朝天。   朱铜城登时哈哈大笑:“原来只是纸老虎,你死期到了。:大摇大摆挡在前头,再不管对方威胁,极尽贬损讥謔道:“这次,我要让你死得更惨,让那贱人变成人尽可夫的妓女!”   不肯让南宫鹰有休息机会,猝又欺扑过来,尽全身劲力,打得南宫鹰东躲西弹,狼狈不堪。   空有一把宝剑,却近不了对方,如何作战?   情急中,南宫鹰只好喝向范王:“快退回里头!”硬将范王推回铁牢,暂时躲避这王八蛋威势掌劲。   范王只能苦笑:“又要坐牢了?”   “不要多说,把银月放下,我传你武功。”南宫鹰低声说。   “传我武功?”范王想笑:“来得及吗?你自己都不够用……”还是依言将银月置于最里层牢房。   南宫鹰把困锁自己之铁链砍断,分别缠于三道铁门,暂时拖延对方进来。   然后要范王盘坐地面,暗道:“将我教你的运功心法运行起来,把我一成内力吸去,然后替我解穴。   “行吗……·”   “不行也得行。”   范王莫可奈何,只好照办,暗暗运行怪异心法,南宫鹰则一手抵住他脑袋,一手抓着宝剑监视朱铜城,免得他突发攻击。   朱铜城见人入牢,心头笃定许多:“我以为你多行,到头来还不是坐回原地,这趟等于白转了,快把宝剑交出来,我留你活命便是。”  南宫鹰不理他,仍自引导范王运功。   朱铜城喊了几句,却见两人怪异举止,其中必有原因,他猜不透正确答案,却想得出必定跟运功心法有关。   在得知南宫鹰怪异武功厉害无比之后,他不得不猜想,这可能是奇异武功运行方式的一种。   又怎能让他有机会呢?   当下謔笑:“想临时抱佛脚,我连佛像都把你搬走。”   双掌又自打来,迫得南宫鹰立足不稳,不得不抓扣铁栅栏以稳身形。   他不断叫快,范王只得没命运功,朱铜城更快,但见三层铁栅相隔太远,只好大大方方解往最外层铁链,以能更加逼近。   就在他解去铁链之时,甘灵仙终于赶来,她本想清理得干干净净,画个漂亮脸妆再来,岂知间得牢房乒乓大响,心知有变,眉毛都未画齐,即已赶来,幸好涂了胭脂,照样美丽动人。   突见牢中状况,尤其是南宫鹰简直狼狈不堪,她心如刀割,厉喝:“朱铜城你干什么?”穿过人群,兴师问罪迢来。   朱铜城一愣,但他似乎不将甘灵仙放在眼里,爱甩不甩地说:“敌人夺我宝剑,我总得要回来吧?”   甘灵仙斥道:“你不打他,不惹他,他会夺你宝剑?你分明公报私仇!”   “那又如何?”   朱铜城道:“他本就是敌人,宰了他也没关系。”   “你敢抗命?”   甘灵仙斥道:“还不快退出来,王爷交代要好好善待他,你敢抗命?”   朱铜城突然反喝:“没看到他在运功?没看到宝剑在他手中?现在不拿下他,难道要等他功力恢复再来演变一次大灾难?”   甘灵仙怒斥:“你敢吼我!”   “那又如何?”   朱铜城冷笑:“你分明看上那小子,想给王爷戴绿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我毙了你。”   甘灵仙心事被说中,虽然怒意,但她最恨还是对方不尊重之鄙视之心——何况那仙泉还是她先发现的啊,在这小于眼里、自己根本不算什么,她登时气不过,猛冲上来,想捆朱铜城巴掌。   岂知朱铜城当真托大狂妄,反手一掌打得甘灵仙甩跌地面,口角挂血。   她既惊愕又愤怒:“你敢打我?”连水大江的老婆都如此不济,毫无地位,她不禁发飙发狂:“把他拿下来,否则我断你们长生不老泉。”   小兵当然喝不着那东西,但两位护法不禁提心吊胆,若被断泉,哪享受得到长生不老快感,他们不禁犹豫逼往朱铜城,却下知该不该攻击。   忽又有声音喝来:“不要理她,先把恶徒制住再说。”   话声方落。   一身火红,肥胖如猪的水牡丹珊珊现形,她瞄着受难南宫鹰,心头升起说不出之报复快感。   甘灵仙岂能见她照样轻视自己,冷喝道:“我是你娘,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娘?”水牡丹瞄向这半老徐娘,冷斥道:“我娘早死了。”   突然一掌打来,甘灵仙呢地问叫,还来不及反应,已被打晕倒地不起。   水牡丹瞄向南宫鹰,謔邪直笑:“你不是顶行吗?现在看我如何收拾你?”靠向朱铜城,爱腻说道:“现在可以安安心心收拾他了。”   朱铜城一副恩爱地道出谢意,目光转移铁笼,登时发掌打向南宫鹰;轰得他暗自叫苦。   朱铜城动作更快,想冲破第二层关卡。   南宫鹰更急,吼向范王:“好了没有……”   “快啦快啦!至阳接什么穴?”   “灵台。”   “然后呢?”   “反冲少商脉!”   “然后呢?”   “再冲紫宫、天突、反转少商、冲向天容、直逼王枕,再上来就是百会穴,快啊!”   “好啦好啦!”   范王当真照指示,将体内仅有些许劲道冲向脑门。   南宫鹰果然感觉劲道转出百会直逼手掌,他大喝:“快反运行,反冲玉枕、天容、少商、天突、紫宫、转少商脉!”   他念得甚快,任那范王是否来得及,硬将自身唯有一成功力迫人范王体内。   范王顿觉大江涌至,全身就快轻浮起来,需知南宫鹰武功纯厚,又吸取不少武林高人内力,他的一成,可抵得上范王的六七成,难怪他突然间觉得内力充沛,大有巨浪滔天之势哩!   朱铜城但闻对方口诀不断,更知他们在抢时间,自己岂肯落后,赶忙劈掌打落第二道铁栅门链锁,直逼第三道。   南宫鹰却是拼命守护,虽然功力尽失,但凭他一身强劲肌肉,照样挥砍宝剑锵锵撞响铁栅,迫得朱铜城解不了第三道门链。   朱铜城气得直跳脚,一掌打退南宫鹰、范王两人落地打滚,终于错手分开,范王却突然弹地再跳撞铁栅门,他唉呀一声,从未见此种局面。   他这一分神,身形往下坠落,吓得他赶忙想翻筋斗,每以为必定翻不过,岂知这一用力,竟然连转三圈,又吓得他莫名其妙,还来不及找地落脚,已尖叫:   “我大功告成了!”   然而尖叫刚出,意识已散,身形下坠,他尖声唉呀直叫,还想翻筋斗,可是已嫌过慢,叭然摔落地面,以为会痛,唉地半声却不痛,他惊喜跳起:“真的大功告成了……”却找不到南宫鹰好邀功。   那南宫鹰在被击退刹那,又为了保护铁栅门,虽受重击,却撑着一口拚劲不放,抓着宝剑猛砍过来,任那朱铜城又劈又打,他就是不肯退让半步。   忽闻范王叫声传来,他急吼:   “还不快替我解穴?”   范王闻言这才想起主人最初计划,本是将他功力输给自己,然后再解他穴道。   此时自己功力在身,那岂非表示主人功力全失?这一瞧去,他就如狂风中之小弯草,不断为性命而搏斗,简直险象环生。   他正义乍起,吼着我来了,身形一掠,猛冲南宫鹰背面,功力运集手指,急喝:“要解什么穴?”   “神封、神阙、巨阙、天池、期门、命门、神道、阳关、血海……”   南宫鹰一口气念了十几处穴道,还好范王最近忙解穴,认了不少位置,闻言之后,手指相准准,立即戳去,劲道过处,叭叭声响,那有若破竹声音,的确让南宫鹰感到体内一股气流蠢蠢欲动,他欣喜不已,又叫快,范王拼命解穴。   时间分秒必争。  朱铜城几掌劈不死人,对手宝剑又难缠,眼看范王这小子劲道十足,分明功力大增,如此解穴下去,那还得了,他不得不喝来水牡丹:“快轰死他们!”   水牡丹当然发现状况不妙,家传功夫弥陀神掌凝足十成功力,隔着三层铁栅即已劈来,劲风扫处,轰得南宫鹰、范王倒弹数文,撞向内侧铁栅,唉声痛叫,摔落地面。   水牡丹的武功果然有几分火候,她怕丈夫罩不住,急掠进来,喝道:“快解铁链。”双掌不停打向南宫鹰,迫他无法靠近铁栅门。   朱铜城得到助力,得以全力解那铁链,眼看一圈圈链子将被解下,南宫鹰焦切万分,又吼道:“璇玑、天突、肩并、神封穴、快!”   范王实在无心再斗水牡丹掌劲,干脆扣紧南宫鹰腰带,两人滚跌一处。   他不断解穴,可惜南宫鹰身上伤口太多,有的穴实在不好找,拖延不少时间,南宫鹰干脆抓着他的手,指向背心位置,喝道:“命门穴在这里。”   范王哦了一声,赶忙用劲点去,手指方落,南宫鹰突然大喝,身若疯虎暴扑过来,管他什么掌劲,什么狂流,猝见他喝如厉鬼撞现,是那样快速无比反冲铁栅门,宝剑猛砍,叭叭叭叭,连继四根腿粗栅铁。   朱铜城唉呀一声,胸口竟然衣衫尽裂,还冒出殷红血迹,吓得他面无血色,须知他赤阳宝剑竟然锋利无比,硬将护身甲切开,还伤了自己,这无异已是在玩命。   纵使有灵药助身,他仍无心再战,惊叫过后,立即甩头即逃,丢下水牡丹不管,着实无情无义。   南宫鹰一剑砍断栅杆,猝又一剑砍断栅门链条,身形冲出,吓得水牡丹面无血色,尖叫救命想逃。   南宫鹰恨水牡丹人骨,猛冲上来,不用剑锋,改用剑柄,狠敲她脑袋,一连三记,敲得她倒栽地面,话都未吭一声即已晕倒。   范王赶忙背起银月姑娘,趁着武功大增之际,神气地追在南宫鹰后面,猛吼着杀!杀杀杀!若有宝剑在手,他必定杀得比南宫鹰还凶。   洛阳王手下但见朱铜城已开溜,南宫鹰又如虎人羊群,简直凶猛无比,他们哪还敢恋战,兵败如山倒般急急涌向地道出口,抢如蜂蚁,相互践踏,哎叫连连。   南宫鹰不想多伤无辜,攻势稍歇,这才想到倒地不起的甘灵仙。   纵使跟她有所过节,但这两日,她的确照顾自己不少,如此一走了之,若朱铜城回来给她一刀,实是冤枉,遂欺向她,神手打拍她脸颊:“喂,醒醒啊!天亮了!”   唤了几下,甘灵仙方自幽幽醒来,直觉地见着南宫鹰,心头稍安:“你没事了……”   “还不晓得,多谢照顾,来日再见。”   南宫鹰见她醒来,任务已完成,自是不想多呆,赶忙想冲向出口,还是挤满大堆人,他想,说不定外面还有埋伏,反正有宝剑在手,干脆自己挖个洞便是,遂猛运真劲,往上冲去,那宝剑猛旋猛钻,顶石有若豆腐,被切得粉屑纷纷落下,再一用力,竟也刺穿。   南宫鹰一掌震去,开口立现,他射冲上来,原是一问厢房,并无人把守,他喝着范王,先将银月抱出,范王则自行以轻功弹出,南宫鹰挥剑砍断自己手脚链以及范王脖子镣铐。   三人脱困,赶忙翻上屋顶,在追兵不敢近身之下,三人连掠三落屋顶,翻墙而出,终于逃出要命的洛阳王殿。   此时洛阳王手下才虚张声势,喝喝有声地想追捕人,然而,又哪能见得效果呢?   地牢中的甘灵仙却望着裂洞发呆。   她似乎除了拥有青春之泉外,已是一无所有,就连最寂苦时候,连一个可诉衷情的人都没有。   她不禁流下悲情泪水……   洛阳殿热滚滚,她心却冷冰冰……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四章 恋 爱     且说南宫鹰在逃出洛阳殿之后,并不敢回到自家油行,而是逃出城外,躲入山区一处不起眼之破庙。   如此一来,该能暂时防止极乐帮之逮捕。   此庙不大,似乎是拜那大地神,只有一张神坛,一尊黑神像,香炉倒地,四处缠满蛛网,可想而知,已许久未承香火。   南宫鹰将银月置于地面,找不到金创药敷她伤口,只好叫范王前去采草药,自己则暗运真力替她疗伤,功力过处,始发现她内腑受伤不轻,得好好治疗才行。   于是更加仔细催功,一阵阵迫向那伤势淤血处,终于在功行三周天后,银月呕出一口浓血后,悠悠醒了过来。   南宫鹰含情道:“不要乱动,我在替你治伤……”   由于南宫鹰身在背面,银月根本见不着,但闻及爱人声音,她心头稍宽,细声道:“是公子吗?……你还好吧?”   “没事了……呵呵……”心情一松,南宫鹰爱笑毛病又犯。   银月间及笑声,稍窘道:“我这身狼狈……·让公子见笑了?”   “不不不!”南宫鹰急忙解释:“我是高兴才发笑,你救了我们啊!”   “真的吗?”银月虽暗喜,但想起地牢那幕,她余悸犹在,且窘心不已:“我……当时我不得不用计勾引那色狼……公子能原谅我吗?”想及肩头被亲一口,她觉得甚是恶心。   南宫鹰根本不在乎,现在想起,反而觉得精彩。   他不禁又呵呵笑起:“那有什么不好,你比我想象中还聪明,而且美人计用的非常成功。”   银月更羞:“美人计差点成了献身计啦!”摸摸自己被扯断肚兜已被接回去,一张脸不由飞红:“如果我真的被非礼,你还会要我吗?”   “当然要!”南宫鹰的确感激她拚死相救恩情,一时忍不住,撤去功力,把美女抱满怀,先吻她那充满感情红唇再说。   虽然血液仍在口中,成威涩涩,然而那种血水相溶之吻,更让两人心灵紧紧结合在一起。   银月终于释怀了,心头那个结已化去,来自爱人心灵最真诚安慰,更让她觉得此生已找对人,那股无怨无悔之爱,总是那么叫人怦然心动啊!   欣喜之余,她想笑,可是这一笑,触动伤势,想再呕血,南宫鹰赶忙止吻,干笑地再运真力,贴向她胸口,将那血气给舒缓下来。   “太色啦!受伤还想谈恋爱!”南宫鹰呵呵笑起。   银月满脸飞红:“你是说我,还是说你?”   “呃……你!”南宫鹰瞄眼邪笑。   “你才色哩!”银月窘羞轻斥:“到现在还按着人家胸脯不放!”   南宫鹰这才发现,方才为了平抚爱人血气,竞也准准伸手压在她胸脯,本是没事,但被说及,顿时觉得软绵绵十分舒服。   他当真色起来,干脆手指像小偷般游动起来,摸向爱人美丽酥胸,邪样一笑:“越来越丰满了,难怪男人为你着迷!”   银月更形羞窘:“少贫嘴,你是在替我治伤,还是在揩油?”   “都有!”   “太色了!”   银月毫无办法,窘至极处,哇的一声装昏倒地算了,吓得南宫鹰真的以为出事,赶忙唤去,哪还敢非礼。   这一叫,银月始呵呵笑起,倒人男人怀中猛钻,南宫鹰始知上当,轻轻甩她耳光,终又紧紧搂住她,心灵交会笑声终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两人始匆忙分手,各自恢复治疗工作。   来者正是采药回来的范王,他并未瞧及两人亲蜜模样,但他可听到呵呵笑声,心知大概没事了。   然而一进门,发现两人如此正经,他倒是看不惯,捉笑道:“别装啦!恋爱就恋爱,还怕人知道?”径自把香炉余灰倒去,准备捣药。   银月不禁脸面泛红。南宫鹰倒是处之泰然,瞄眼道:“偷看人家谈恋爱,是一项很严重的罪状!”   “什么罪?我怎么不觉得有罪?”范王爱理不理,将香炉敲得咋咋响,以让落灰更干净。   “那表示他是心理变态狂!”   “对不起!我没看,只是用听的而已。”   “那表示他是耳朵恋态狂。”   “这什么答案!”范王终于忍不住呵呵笑起:“少堡主你别再瞎掰好不好?耳朵也有变态狂?”   南宫鹰当然也笑个不停,道:“你再偷听啊?我会让你了解耳朵如何变态?自己去想想,左耳变右耳时,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   “你在威胁我,要揪掉我耳朵?”   “如果你很想偷听的话,我会达成你的心愿!”  范王不禁干笑:“可是,我只是不小心听到笑声而已……”摸摸耳朵,不敢想它左右交换之模样。   南宫鹰瞄眼:“可是你的话让人相信你很用心在听。”   “那我下次改成‘小心’撞上,行不行?”   “不行。”南宫鹰道:“因为没有下次!”   “我懂,我懂!”范王干笑道。   随即又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你们在做什么?呢!很认真疗伤啊!继续继续,我去捣药,配合你的治伤,再见!”   招招手,范王若无其事地走人。   银月窘红着脸:“被他听到,羞死人了!”   南宫鹰道:“没什么好羞,他就是皮!十二岁不到,竟然想勾引三十岁老太婆,而且一天之内失恋两次,他都不羞了,我们有什么好羞?”   “真的?”银月觉得好奇。   “当然!而且是看上水牡丹!”   “谁说我看上她!”范王赶忙探头进来解释。   接着又说:“我只是临危想保命……”   “你好像在偷听什么?”南宫鹰伸出拇、食指像大蟹脚夹着。   范王惊笑:“你们这算谈恋爱吗?”   “只要有个‘恋’字,不管是恋爱或失恋,我恋或你恋,通通都算!”南宫鹰斥笑地说。   “那……今天天气不错喔!”范王故意装作目中无人,扫了小庙一眼,自言自语地走人。   然而一闪身,还是躲在转角偷听。   银月为之轻笑:“水牡丹有对他动情吗?”   “有啊!她说,为了他,她随时可以把丈夫体掉,还说不在乎老牛吃嫩草,那样才够味,个子小,幻想大一点儿便是,他们还准备闪电结婚呢!”   “哇!这么精彩!”银月睁亮眼睛,呵呵笑起。   外头范王已捶胸捣肺,暗叫恶心恶心!这是初恋耻辱,实在不堪回忆,再也不敢偷听,赶忙溜至溪边捣药去了。   南宫鹰这才探头偷瞧,小男孩像头斗败公鸡,垂头丧气闷在溪边认真工作,始露出满意笑容。   “这对他太残忍了吧?”银月于心不忍。   南宫鹰道:“除了这样,你想整他,谈何容易?”心想玩笑归玩笑,还是要治伤,遂把爱人转正,深深吻她一下,始又开始运劲替她疗伤。   未多久。   范王捣好草药,偷偷潜回,但闻一切雨过天晴之后,方敢跨步进来,将草药交予主人后,表情怪异地,似乎有事请教。   南宫鹰边替银月敷伤口,边瞄向他,道:“你想说什么?”   “不知能否请教有关那个(恋)……爱?”范王道。   “是恋爱?”   “对,我可没说那个(恋)字。”   南宫鹰轻笑:“准你说,有什么问题吗?大情人先生?”   范王干笑:“别损了,我哪够资格,我想问:“恋爱到底是何感觉?”对于十二岁不到的他来说,仍是无法体会那奥妙之处。   “这个嘛?”南宫鹰灵机一转,有了答案,呵呵笑起,说道:“当你很想咬一个女人嘴巴时,就是那种感觉!”   范王道:“那不是跟狗一样吗?一见面就想咬!”   南宫鹰斥道:“文雅一点好不好?谁叫你去咬狗?是叫你去咬女人!”   “哦……”范王勉强顿悟。   不一会儿,接着又道:“反正恋爱就是不断相咬就对了,你们继续咬吧!”   说完,干涩咧嘴一笑,走出门外、老想不透这问题,幸好他并未想咬水牡丹,这个恋爱不算成功,该可喘口大气!   银月趁机斥笑:“你怎可以这样向他解释,多煞风景?”   南宫鹰眯起色眼:“我就是这样体会啊!你不想咬我?可想死我了!”   一凑上嘴,不容银月拒绝,又是一顿火热香吻,咬得实在贴心贴意,尽情享受那恋爱滋味。   足足缠绵数分钟之久,两人始过瘾分开,笑在眼里地相互敷伤口,然后,南宫鹰才问及正事:“朱铜城怎会找上你?”   “他找上油行,说你被他困住,要我一人跟他走。”   南宫鹰道:“他一说,你就相信了?”   “我当然要相信!”银月瞄眼。   接着又道:“你说去天山,几天就回来,结果足足让人等了快一个月,不但是我,油行上下哪个不急成疯子?”   “这么严重?”   “还说呢!”银月道:“连方总管都亲自从大漠赶来,你说严不严重?”   “的确是有一点……”南宫鹰干笑,接着又道:“可是你怎敢一个人跟他来此?”   银月道:“不一个人行吗?你又不知道他狡猾得很,我只好跟来了。”   南宫鹰歉声道:“怕不怕?”   “当然怕!”银月瞄眼:“以后再多来几次啊!准把我整死了。”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南宫鹰干窘笑起,此次意外实在连自己都料想不到。   想及莫名其妙落难,尤其是监牢中范王勾引水牡丹那幕情景,他笑意又起,呵呵瘪笑不断。”   银月瞄眼:“怎么?还觉得好玩啊?你又怎会被捕的呢?”   “说来话长!呵呵……”南宫鹰实在忍不住笑意,只好边笑边说:“问题是从天山山下开始……”   他很快将碰了如意小杀手,以及潜入极乐世界,然后在武当山被捕之事说了一遍,当然,他特别强调还是有青春毒果这玩意。   银月听得动容已极:“真的有那东西?”   “你也想喝几口?”   “不不不!呃……如果我老了,还想再活下去,我可能才会喝它……”小小贪婪使银月声音带窘。   南宫鹰叹道:“其实仙泉无罪,只是有人用它来扩展野心,那就相当可怕了。”   银月道:“主谋者就是水大江?”   “希望只有他!”南宫鹰越想越不安:“可是连武当掌门都受不了诱惑,极乐门将会扩展迅速!我们得赶快回去放风声,并转告所有正派人士,别中此诡计才好!”   “那……现在就走?你的伤?”   “还挺得住,何况有宝剑护身!”南宫鹰弹着侧边赤阳剑,虽然它削铁如泥,但被朱铜城玷污太久。   见着它就想及那张恶心脸孔,南宫鹰并不大喜欢这把宝剑·可是为抵强敌,还是得留在身边。   他唤向范王:“恋爱结束,该赶路啦!”   范王哦了一声,愣头愣脑行来,他还是想不通,为何很想咬女人的嘴巴,就叫恋爱?   南宫鹰不再向他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他抓起赤阳剑之后,引带两人退出山区,躲躲藏藏往长安方向潜去,一有机会,即把青春之泉其实是大毒药之风声放出去,让人至少服用前,会考虑是否真有这回事?如此,宣传效果即已达成。   寻至官道。   三人跳人送酒马车,一路奔往长安城。   短短两天之间。   有关青春之泉能长生不老,又是毒药之说传遍整个武林。   有人好奇想问何处可寻得此泉,有人吹牛他已服过,那根本是骗人把戏。   然而最是惊愕的还是服过此泉之人,明明就已认定自己长生不老,又怎堪遭受毒发身亡之危机?   于是,只要知道消息者,莫不急于向赏赐他的人追求证明,虽然答案可能皆是——谣言,不足采信,然而那股死亡威胁仍在。   极乐门霎时处于人心浮动,处处不安之中。   至于其他江湖中人,纵使好奇探寻,但若是叫他们服用,或许还得考虑个三天五天才行。   南宫鹰宣传果然得到莫大效果。   尤其是状元油行任何人皆对此仙泉十分敏感,免得还来不及享受长生不老,即被炒鱿鱼。   南宫鹰终于回到长安威南镖局。   除了总管方君羽,连那左无忌都把猎鹰五十骑给带来长安。   那骠骑奔处,地动山摇,整座长安城终于尝出状元油行真正来头——简直不输一国之军。   现在连官府都十分忌讳,若是状元油行造反,长安城不出半天,立即沦陷,还好,南宫鹰平时打点有方。   长安总兵严将军得以安心许多,在打招呼后,得知他们为寻找主人而来,现在主人找到了,他自是更加安心。   南宫鹰方回来,已被接到后院寒佛轩接受治疗。   塞佛轩本是李威南往昔修身养性地方,后来让给南宫鹰当行馆。   南宫鹰喜欢此轩完全由红檀木所造,就连神坛上两尊寒山、拾得佛像亦为红檀木所雕,大约半个人身高,却栩栩如生,的确是精品。   淡檀香味让人如进佛堂,不自觉中产生清心、肃穆心灵,那正是南宫鹰用来思考之最佳环境。   银月本也该在此处治伤,但她只有几道鞭痕,且为女性,只好由范大嫂寒七凤带回房间处理即可。   寒佛轩清一色为男子。   方君羽、左无忌、李威南、范通、范王全部坐于檀木板上,瞧着已经重新敷药缠上绷带,形态几乎成为木乃伊之南宫鹰。   他们还是有个共同想法——青春之泉真的能使人长生不老,且杀不死?   南宫鹰瘪笑地回答:“的确有此事。”   他请范通及范王父子佐证,并详加说明有关东海仙岛之事。   方君羽不禁皱眉:“既然杀不死,那碰上他们;只有闪避一途了?”   状如吕洞宾的他,这半年来不断为大漠以及送油事业烦心,眼角已多了几条皱纹,他却仍无怨无悔,且心绪高昂。   南宫鹰道:“除非立即砍下脑袋,否则便只有躲开他们,我准备下令所有弟兄遵守,以免多加伤亡。”   方君羽点头:“自该如此…··”   范王道:“用油煎或火烧大概也行,呵呵!用雷公弹轰他们,或许更能奏效!”   范通斥道:“没事别乱说话!”   南宫鹰笑道:“他说的没错!这意见很好,咱们最好叫雷公大将军多制造几颗随身携带用的雷公弹,也好备不时之需。”   方君羽点头:“属下回去必定转达您意思!”   范王已从口袋抓出一颗膝盖大雷公弹,呵呵笑起:“我已经随时携带啦!敌人实在太可怕,我得学会保护自己。”   此弹一出,众人稍紧张,这本是火炮专用,他怎会那么来劲带在身边?   南宫鹰道:“你不怕一个不小心跌倒,引发它,炸个尸骨无存吗?”   范王一愣:“会吗?我会跌倒吗?”   “自己去想想!”南宫鹰讪笑着。   “呃……呃…··”范王终也干笑起来:“或许我背在背后就不伯跌倒了……”   “就怕有酒鬼把它当成酒瓶抢去,你大概可以少断一条腿。”   “那……那还是等小颗运来时,再携带好了·”…”   “那也未必!”南宫鹰道:“我看你用棉被把它包起来,勉强可以抗跌,若真遇上麻烦,还得用它不可!”   范王干笑:“我试试看……”不断考虑是否真要如此进行。   南宫鹰这才捡回正题:“不管如何,极乐门很快会找上门,我们得想个对策应付才行。”   方君羽道:“他们找少堡大麻烦,最大原因是什么?”   南宫鹰道:“可能是私仇吧?我跟水大江在仙岛有过节,然后又夹了一个朱铜城,我当然成了他们最大眼中钉。”   方君羽道:“这么说,他们不是冲着油行了?”   李威南道:“油行乃商家,跟武林恩怨不同,大不了是接收,换人管理,通常没人会笨到断绝财路地步。”   方君羽点头:“那表示油行将无后顾之忧,咱们不必摆重兵护盘,可以全力对付极乐门!”   左无忌道:“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攻向极乐世界,将可收到更大效果。”   半年来,他坚守飞鹰堡安危,已然晒得更黑更壮,他却精神抖擞,坚毅的国字脸不断露出甜朗笑容。   原是和二小姐感情有了稳定发展,他想不高兴都难。   南宫鹰有此考虑,可是杀不死的敌人,并非一般战法即可解决,若大批攻敌,倒不如自己亲自拿宝剑去砍几个人头划得来。   左无忌似看出主人心态,随口又说道:“五十骑已更精进.砍人头并非易事。”   “我明白!”南宫鹰道:“可是敌人并非骑在马上跟你作战,他们武功都强,而且高来高去,不易对付,五十骑还是做支援好了。”   左无忌有些失望,但主人所言不无道理,他不便再做声,以免有了意气用事之轻浮举止。   方君羽道:“或许将敌人弓侄大漠,那里是飞鹰堡地盘,一方面有利本门,一方面可孤立对方补给线——也就是仙泉之供应,日子一久,胜利将归我们所有。”   南宫鹰道:“话是不错!但把战场引到自家门,随便一动.自家人必有伤亡,不到最后关头或妥善计划,似乎不宜贸然行动。”   方君羽道:“可将战场引到大沙漠,这高飞鹰堡仍有段距离。”   “这倒是可行了……”南宫鹰沉吟:“却不知水大江那家伙是否肯上当?”   范通道:“既然要引人,不如引到东海,那本就是仙泉出产地,水大江一定会去,而且会疯狂地阻止,我们照样可以收到奇袭效果!”想及仙岛被火山埋没浩大奇景,他想来即过痛万分。   南宫鹰瞄向他,呵呵邪笑:“你不是说死也不去东海?现在怎舍得以身作则?”   范通为之干笑:“属下是为大局着想,如果属下能不去,那是最好了……,,“你提的意见,你不去,多煞风景?”南宫鹰轻笑:“这方案也不错,说不定可采行!   至少,我还得去一趟,看看仙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暂时就派你打探有关仙泉输送及取得之事,也好断其后路,你对于这任务满意吗?”   “呃……”范通只能干笑:“少堡主指派之事,小的怎敢拒绝,必定誓死达到!”   “我是问你满不满意?这跟达成是两码事!”   “呃……满意!”范通笑道:“这是现在最重要任务,小的以能接下此任务为荣!”   范王瞄向父亲:“爹,你到底什么时候退休?”以下“以抢人家饭碗”并未说出,但立意甚是明显。   范通反瞄过来:“等你翅膀硬的时候!”   “我现在还不够硬吗?”范王道:“打从去年开始,我已经身历无数战役,哪一次不是光荣回来?这样的翅膀不硬,你要去哪里找铁翅膀?”   范通道:“我知道你够硬了,只不过每次都掉光毛才回来,那种光荣,的确很光溜溜!”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范王皱眉:“有这么严重吗?”   “不然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只不过是一点儿意外而已……”   范通道:“算啦!别老抢我饭碗,这事我来接,少堡主已很器重你,必定会再派你重任,干吃什么醋?”   范王这才弄笑起来,转向南宫鹰,问道:“属下是否另有任务?”   “有!”南宫鹰道:“派你去咬人!”   “咬人?”范王怔愕:“那不就是叫我去恋爱7”一直想着南宫鹰所传:恋爱感觉即是想咬女人之感觉,他不禁大为紧张。   南宫鹰讪笑:“随你怎么想!”   “到底要咬谁?”范王干窘一笑:“任务重不重要?”能免则免。   “本是派你去咬水牡丹,但你老喜欢重要的,那就咬水大江好了!”   “咬他?”范王更惊:“你叫我跟他?谈恋爱……”   如此答案实在让在场请人摸不着头绪,且因离谱而感到莫名想笑。   “我可没说!”南宫鹰呵呵笑起:“我只是叫你去找他,你要跟他谈恋爱,我也没办法阻止!”   “早说嘛!吓死人了……”范王干声笑起,嘘喘大气。   范通却一个响头掴来:“你敢给我搞同性恋?”   范王唉呀一声,双手抱头,急忙闪开,怨声道:“哪有,老是误会人家。”   “什么误会?”范通斥道:“我看你的心就是这么想,还兴奋成这个样子,我阔了你!”   他伸手想探,范王赶忙护着下体,急求于南宫鹰:“少堡主都是你说大了,请您解释清楚好不好?”   南宫鹰笑道:“当然好,不过……谁敢保证你心头没想过这种事?”   “唉呀!别再陷害我了好不好?”范王苦笑不已:“我向天发誓,我要是喜欢水大江,我宁愿当女人!”   南宫鹰笑道:“这岂非更严重?同性恋,总有一个要当女的。”   范通嗔斥:“这么没志气,不如阉了算了!”   “不不不!又说错了!”范王及时更正:“我要是同性恋,不如当成太监算了!”   “那还不是一样!”南宫鹰笑道:“太监是半个女人,而且很喜欢男人!”   “可是我照着我爹的话说,怎么又错了?”范王莫可奈何若笑着。   “气死我了!”范通登时想扑过来。   范王唉呀一声,为了保命,赶忙冲逃外头,不敢再解释,免得越描越黑,现在困扰他的已不是男女问题,男男问题更加严重。   范通嗔嗔骂骂几句,竟也搞不过宝贝儿子而呵呵笑起,歉然转向南宫鹰,道:“他就是口不择言,还请少堡主见谅!”   南宫鹰笑道:“没关系,少了他,生活总少了点儿乐趣。”   “多谢少堡主包容。”范通这才感激拜礼,坐回原位,继续讨论事情。   南宫鹰将种种状况做了分析之后,还是决定要摧毁毒泉之供应;如此断其后路,将能一劳永逸。   范通责任不由加重许多,一脸正经,道:“此事不拖,属下这就去办!”   立即起身拱手告别,方想行至门外之际。   岂知范王又自兴冲冲喝喊奔回:“大事发生了!发生大事了!”   报马仔洋洋得意喝得众人往外头瞧来,猜不透这小子口中的大事是何名堂?   范通冷道:“少在那里吹大牛,刚刚出去,回来就有大事?”   “真的是大事!”范王挥着手中一张红帖,呵呵笑起“这就是证明。”   南宫鹰已行向门前,怔愕道:“谁会投帖过来?”   “马群飞!”范王欺前,毕恭毕敬将红帖交出笑道:“帖上画有飞马图,正是马群飞脸上标签,我老爹以前的主人。”   “是他?”南宫鹰甚惊。   范通更是怦动于心,毕竟旧主人威风仍在,此时突然拜帖.必定有所重事。   众人期待帖中写些什么?   南宫鹰很快拆开,先看署名,果然是“马群飞”三字,信中则写着一些客套话之后,才提及正事:   “小舅:   “……唯因在下身游中原,想了解中原民情风俗,可否约您相见于城中大雁塔,以叙旧情?”   没写时间,当然是立即赴约了。   范王急问:“马群飞找少堡主何事?”   “喝茶!”南宫鹰道,然后将请帖交予手下过目。   范通最是敏感:“不可能,属下了解马群飞,他若没事.不会那么大费周章——拜帖对他来说,已是大事。”   方君羽道:“听少堡主以前传回大漠消息,马群飞不是已成了宇宙王?在中原颇为叱咤风云?”   南宫鹰点头:“是有七分可能,可是一直未加以证实。”   范通道:“不知少堡主是否准备赴约?”   南宫鹰道:“人都来了,不去看他,怎好意思?”   范通道:“既然都到长安附近,他该亲自来这里,哪还发什么帖?属下以为这其中必有原因,少堡主该小心从事才好。”   范王道:“大雁塔才七人里,属下去探探动静如何?”  南宫鹰点头:“去吧!小心些。”   “是!”范王领旨,任重道远地拜别主人,示威式地瞄了父亲一眼,方自大摇大摆掠向松林,翻墙而出,露了一手还算不错功夫,南宫鹰赏他的一成功力果然助益不小。   范通露出满意微笑,只要见着儿子比自己强,那是他最大欣慰。   不过,他仍为主人之事担心:“马群飞应该知道有关青春仙泉之事,否则不会如此凑巧,少堡主一回来,他就投帖拜山。”   南宫鹰疑惑道:“你是说他跟青春毒泉有关?”   “至少他一定听过此事吧?”范通不敢妄加揣测,只能温和说出自己看法。   方君羽道:“说不定他就是想了解有关青春毒泉之事,才亲自前来拜帖。”   “若真如此,倒是好办……”南宫鹰呵呵笑起:“其实我担心的是马群飞已加人极乐门,那才是真正叫人大伤脑筋!”   以马群飞武功、智慧及兵力,的确让南宫鹰颇为忌讳,如果再加上青春仙泉作孽,他简直不知如何对付才好。   马群飞道:“会吗?凭马群飞野心及威望,怎会甘心加人他人门下?”   “那可说不定,连武当掌门都高高兴兴加人,其他人更不必说了!”南宫鹰道:“如果硬要退马群飞加人,那是不可能,但若是以进献,或共享利益,马群飞可能禁不了诱惑,尤其那又能让人长生不老,简直跟仙丹一样,谁不抢着要?”   方君羽但觉此解释有道理,遂道:“要是他真的已加人,此次可能完全冲着公子而来,不得不防!”   南宫鹰道:“防他根本没用,还是要断其后路才行!”   随即又转向范通,道:“你还是先去查仙泉补给路线,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出来,以免对方兴风作浪。”   范通自知任务重大,不敢耽搁,立即拱手道别,匆匆离上。   寒佛轩只剩四人,各有心绪思考问题。   一直没没无言的李威南,此时开口说道:“那马群飞敢明目张胆而来,想必已有完善准备,他约得如此之近,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要少堡上放心赴约,他并不想耍诈,始做出这表明动作。   “二是他早有并吞之意,也就是说,不管少堡主赴不赴约.他都将对付您。”   南宫鹰点头:“我了解……希望他不是后者才好!”   想及马群飞若真的喝了青春之泉,在得知青春之泉有副作用后的瘪样脸容,他不禁呵呵笑起,但笑声方起,又觉得不妥,赶忙压抑,形成一张怪异脸容。   经过一番折腾,南宫鹰对痴笑症已较能控制,只要受难或遭受到其它无法让人脑袋空闲下来时,此症状自然减轻。但若像现在清闲下来之思考,往往使得他走偏而痼疾复发,不该笑的场合,仍不自觉地笑出来。   虽然比起以前已好得多,但总叫他莫可奈何,此时没时间上天山找神经怪叟寻求解药,也只有多忍忍了。   他甚至怀疑毫无解药,得全靠自己修为来解救不可,心灵之挣扎与无奈,是可想而知的。   方君羽发现主人行为稍有反常,已问道:“少堡主最近为何时常发笑?”   南宫鹰欲言又止,他终也窘困笑起来:“还不是练了那怪异功夫,练到后来,脑袋好像老有人在搔痒,然后就想起一些好笑之事,忍不住就笑起来了。”   方君羽闻言,眉头直跳:“世上竟有此功?”暗自抽笑着。  李威南稍怔:“少堡主是跟何人学此功夫?”   南宫鹰道:“我也不清楚他真正名号,只叫他神经老人,但我曾听洛阳王说一个名号叫神经怪叟,大概就是他了。”   想及在天山和神经老人之种种怪异趣事,他笑声又起。   “神经怪叟?”银万金忽而想了儿时曾听过这么一段故事。   一会儿,他又道:“莫非是五十年前,有一神经大侠,在一月之内打败少林武当两派掌门及长老三十余名。然后集合他们带到妓院准备还俗,结果是妓女潜逃开溜方保住那些和尚、道士贞操的神经客?”   “竟然有这种事?”南宫鹰闻言笑意更难忍,而呵呵笑起,看来这老头比自己疯得多了。   方君羽、左无忌亦是笑声不断,在他俩感觉,中原武林简直怪异无比,什么人都有,此时碰上却是最怪一个,想不笑都不行。   银万金笑道:“那是我十三岁闻知之事,后来断断续续仍有消息,皆让人哭笑不得,然而,在我三十岁左右,他突然失踪,若还活着,少说也该百岁开外了吧?”   “他是有这把年纪!”南宫鹰想笑:“他想自杀都死不掉,实在可怜……”   方君羽道:“少堡主去天山即是想找他解决毛病?”   “正是……”南宫鹰道:“不过,照此看来,得延后些日子,希望不会再出现其他副作用才好。”   想及要以酸梅止笑,他觉得自己像女人怀孕般可笑——男人随身带一大包酸梅吃,实在不像话!   可是,实在没办法啊!   南宫鹰笑容扭着、变着,三人笑意抽着、捺着、还是帮不上。忙,只能投以同情、无奈,以及祝他早日康复之笑意眼神。   方君羽只好计划,有机会帮少堡主到天山找那老人。否则,他实在不忍看少堡主整日发笑,还吃酸梅?那是男人的隐痛,不解决,永远都有个疙瘩在。   南宫鹰勉强忍住笑意,把话题引向马群飞,以减少回忆溴事机会。   四人研究心得一阵之后,范王已匆匆赶回来,一副完成使命地报向主人:“只有马群飞一个人,应该没有埋伏。”   方君羽稍怔:“你确定?大雁塔有十层,你每一层都去过?”   “去过了。”范王道:“我还登上第十层,只发现马群飞坐在那里弹琴,悠闲得很。”   南宫鹰道:“大老远从大漠跑到长安来弹琴?他倒是风雅过人。”   方君羽道:“他发现你了?”   “我想可能。”范王道:“不过他装不知道,大概也料准少堡主会派人去探他吧!”   “他一向老狐狸……”方君羽道:“少堡主是否要去赴约?”   南宫鹰道:“早就说好,不去,他一定会来,何必弱了自家威风?”   方君羽道:“可是属下总觉得他有所阴谋……”   “如此之近,你们若不放心,埋伏在外面便是。”南宫鹰道。   方君羽就等这句话,闻言欣喜道:“属下遵命,这就前去布署。”   说着,他和左无忌一同拜别离去,准备调动大批人手以护主。   范王拿出口袋那颗雷公弹,呵呵笑道:“要不要带一颗?万无一失。”   南宫鹰斥笑:“你当真不怕跌倒,炸死自己?”   “是有点儿怕,不过碰上马群飞,我没它,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原来范王有了雷公弹,才敢明目张胆找向大雁塔,否则任他有几条命,哪敢去碰马群飞?   南宫鹰捉黠一笑:“我还是不敢带。”   “怎么,你也怕炸死?”   “不是!”   “那你为何不敢带?”   “因为怕人误会我是午夜牛郎。”   “什么话?”范王斥笑不已:“带雷公弹会让人误会成午夜牛郎?”这是哪门解释?他简直无法串连这两者有何共通性。   “有个‘蛋’便是!”南宫鹰往他下裆瞄去,呵呵笑道:“你不觉得把雷公弹放在口袋甩啊甩的,很像牛卵蛋吗?”   “这……这……会吗?”范王恍然顿悟,一张脸随之飞红,直叫着会吗会吗?把雷公弹放回口袋甩两下,还是叫着会吗会吗?   他却窘得自嘲笑起,骂了一句:“他妈的午夜牛郎!”不敢再见任何人,赶忙溜进回廊,避丑去了。   李威南笑声不断:“这个宝、老是做些让人莫名想笑之事。”   “他也是一番心意!”南宫鹰笑道:“只是把东西摆错地方面已。”   两人视目而笑。   躲在暗处的范王闻及,猛抓双手暗叫耻辱耻辱,恨不得啃吞那雷公弹,然而似乎于事无补了吧?   甚快地。   南宫鹰选了一件素青衣衫套在身上,准备赴约。   他考虑是否要带那把赤阳剑?   虽然带着它,对于自己较有保障,但初次见面即带刀带枪.似乎弱了自己威风,何况还有方群羽等人四处埋伏,再带宝剑,实在太小题大做了。   他决定空了赴约,将宝剑交给李威南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除此之外,已无任何可准备。   他当下告别众人,大步走出镖局,往南山方向行去。   八里路程,一晃即至。   大雁塔落于李家庄慈恩寺内,本为少林分舵之一,但近来游客渐多,少林乃撤舵,只留几名和尚专司打扫之职,终为长安城新开一处观光胜地。   然而游客似乎已知将有江湖人士聚集,已然躲得无影无踪,塔寺的四处显得一片沉寂,风吹树不动,只闻黄叶萧萧下,凭添几许瑟缩冷意。   南宫鹰瞧及这塔高十层,直耸天际之大雁塔,但觉庄严肃穆,不愧是闻名古迹。   再走近些,菩提树四落排开,枝叶黄中带绿,嗦嗦静敬,别有一番禅意。   南宫鹰尚未沉静下来欣赏,十楼塔顶传来铮狰琴声,英气泛生,该是“万里出征”名曲,那英雄奔赴沙场之气吞山河气息表现无遗,如此更能了解弹琴者之心境,不是英雄便是枭雄。   琴音似有引人意,南宫鹰不假思索,一冲而起,直掠十层塔,穿窗而人。   马群飞果然静坐塔中央,醉心弹琴,只见得他相貌堂堂,四十开外的脸容显得精神奕奕。   头发梳理整齐,浓粗眉毛经过修剪,显得死硬,和他那,嘴角短髯形成三道特别清楚特征,再配上细长而尖亮丹凤眼,可以看出他是极具强硬而又俱有女人细心之个性。   一身田黄丝袍加身,有若帝王之尊,说他袅雄一点也不为过,连弹琴姿态皆现王者风范。  如此一个处处装出或显出高高在上之人,想对付他,并不容易。   南宫鹰方落地,马群飞立即顿断琴音,迎目含笑说道:“少堡主请坐!”   地上早就置妥一张薄团,浅黄黄地映在墨绿大理石板上,甚是醒目。   南宫鹰应言坐下,道:“堂主好大兴致,跑到这儿来弹琴?”   “呢……稍练一下而已。”马群飞淡淡轻笑:“咱们已有年余未见面了吧?瞧你,意气风发,不但快统一大漠,连中原商家都被状元油行压得奄奄一息,实让咱这大漠郎与有荣焉。”   南宫鹰道:“堂主也不差,宇宙王威名更是轰动武林,严然新的武林盟主,在下佩服之至。”   “少堡主认为我是宇宙王?”马群飞凝眼过来,想看穿对方心思。   南宫鹰淡淡轻笑:“不是吗?”针锋相对地反瞧回去。   马群飞突然哈哈畅笑:“少堡主果然精明,我从未露脸,还是被你猜到了。”   南宫鹰道:“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你找我又为了何事?”   “呃……”马群飞沉吟一下,接着说道:“本来我打算跟你叙叙旧之后再说,但少堡主如此之急想知道,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直话直说了……是跟青春仙泉有关。”   南宫鹰暗道:“果然是为此事而来。”稍稍动容。   随即又问:“你已经加人极乐帮?”   “极乐帮?”马群飞甚是不解:“天下有这么一个帮派?”   南宫鹰注意他表情变化,似乎看不出做作,说道:“也就是供应青春仙泉的那个帮派!”   “喔”马群飞频频点头,似在盘算:“听说喝了青春仙泉,将来若不喝,会中毒而死?   “不错!”   “你亲眼看见?”   “不错!”   “看见谁?”   南宫鹰但觉马群飞目光炯炯逼人,心生疑惑:“你好像很在乎此事?”   “呢……”马群飞但党失态,以笑声掩饰窘态,道:“如此吸引人的东西,谁不想了解呢?如果没副作用,那简直太完美了。”   “你已经服下它?”   “没有!”   “回答那么快?”南宫鹰直觉他想极力否认。   马群飞淡然一笑:“不必对我猜忌太多,如果我服下,我会不知极乐帮之事?我只想了解这东西而已,而你又是亲身体验过这玩意儿,所以我才来请教你。”   南宫鹰被他这么一说,又无法猜得准确,只好随他说去。   一会儿,马群飞很快又追问:“少堡主,当真有人因为吃不到仙泉而亡?”   南宫鹰道:“你不会抓一个关起来研究,立即可以证实一切。”   “呢……是了,我怎没想到?”马群飞自言自语地说:“可是,要证实一个人,要多久时间?”   “那我就不晓得了!”南宫鹰道。   接着又道:“我没那种兴致去证明。”   “少堡主一定亲眼看过,能否告知一二?”   马群飞口吻已露出请求之态,南宫鹰想想,让他知道也好好,免得他加人极乐帮,准整死自己,遂道:“事情该从东海仙岛开始,当时我跟踪甘灵仙到仙岛,发现水大江也在,而且还见着仙泉,我忍不住想喝,突然跳出一位土蕃王阻止我,并说出喝仙泉之副作用。然后我看到他们族人有的变成皮包骨的骷髅,终于相信那玩意儿不能喝,谁喝了谁准倒霉。”   马群飞脸容稍变:“你不是说,只要一直喝下去,不会死亡?”   “话是不错!”南宫鹰突然呵呵笑起:“问题是我为了断水大江后路,以及挽救土著,于脆引动火山爆发,炸得仙岛稀里哗啦,沉人海底,现在什么营养牛奶都没了!”   “你把仙岛炸沉了?”马群飞惊心动魄,人立而起,膝盖动处,差点儿勾翻琴座,他赶忙发力稳住,但党失态,想以更缓和语气说话。   然而南宫鹰已感觉出他反应过度,必有名堂。   接着又笑道:“你好像很在乎此泉在不在?”   马群飞一脸惋惜:“如此天地灵泉,你竟然把它炸沉?你忍得下心?”   “都已经炸了,还有什么不忍心?”南宫鹰颇为得意地说。   “很好!你够狠!够威风!”马群飞来回踱步,边念边想着问题:“可是,既然都已经炸了,水大江他们为何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仙泉?”   “那你只有去问他了。”南宫鹰道:“问到了再告诉我,我也很想知道。”   “水大江?”马群飞在沉吟什么。   南宫鹰见他思考如此专注,心想自己已把话说清楚,没有再停留此处之必要,遂道:   “你需要的答案,我都给了,这里也没准备什么茶、酒之类东西。想来你是要专心练琴,我不想打挠太多等你练完琴,有空儿到威南镖局,在下必定尽地主之谊,让你尽兴而归,就此告辞!”   拱手为礼,南宫鹰想开溜。   “等等!”马群飞急忙喝止他。   “还有事?”南宫鹰凝眼而问,不知这老狐狸还有何花样要要?   马群飞淡淡笑起:“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自从你我两家结为亲戚开始,一直都在和平中渡过,许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然而近来少堡主简直势如破竹,不但扬威于大漠,还在中原搞得有声有色,相形之下,我总觉得是否老了,有一点儿跟不上你的感觉,所以趁今天与你相遇机会,想跟你印证几招,不知少堡主可否赐教?”   南宫鹰怔诧:“你要跟我比武?”   “不敢当,只是印证。”马群飞淡笑:“尤其少堡主学了什么吸功邪法,几乎让所有武林人物栽筋斗,我不知又能挡得了你几招?”   南宫鹰邪邪笑起:“这恐怕才是你今天约我的目的吧?”   只见马群飞淡笑:“也可以这么说,毕竟学武的人都想知道他武功是否天下第一,我也不例外。只不过,我想在不伤和气下跟你较量而已,你可愿意?”   南宫鹰何尝不想斗斗这位几乎已成了武林盟主的宇宙王,淡笑道:“你都开口了,我还好意思躲吗?”   “多谢赏招!”马群飞拱手为礼,一副英雄惜英雄姿态。   南宫鹰道:“怎么比?”   “比三招!”马群飞道:“手法不定,三招之内决胜负如何?”   “好!”南宫鹰心想,其实高手过招,一掌就够了,三招只不过多表演几手炫炔功夫而已:“既然是印证,该是点到为止吧?”   “当然!”   马群飞随手一扇,琴座、蒲团全部移往墙角,露出二十丈方圆宽广,足可让两人大打出手。   于是南宫鹰暗自运劲,虽然身上还敷着药,但那是皮肉之伤,该影响不大,唯有左腿刀伤较深。   但只要不比轻功,也能混得过去,现在可比者,该是内力和掌法。   既然一招决胜负,他当然使出新创的烈鹰神掌,尤其是那招“万鹰齐飞”,自己从未使用过,现在用来现宝也好。   当下他耍出此招,但见双手如电化开,刹然间直若飞鹰展翅,由一而十,由十而百,及至成千上万,或飞掠或欺扑或穿啄,连绵不断,变化万千,一气呵成,威势自不在话下。   马群飞但觉此招变幻莫测,看似虎虎生风,却又内敛潜藏,直若一颗炸弹,若引开它,将被炸得尸骨无存似的。   然而他似胸有成竹,以不变应万变,运出护体神功,双掌合十一如佛,全神凝贯,盯死南宫鹰任何可能化开之招式。   南宫鹰瞧他采取守势,自己当然主攻,猝而大喝,身如猛虎扑去,那掌劲开打,倏若千万处暴亮明镜齐闪,裹向马群飞全身要穴。   那闪锐过处,啸起光带猛卷再卷,就快封去马群飞所有身形之际,突然暴开双掌,只见得掌现红光与那白镜不断砰砰互击互撞。   每击一掌,瑞气即如利刀喷出,像放剑光般直往四面八方射去,若在夜晚,必定如元宵烟火般灿亮耀眼已极。   那光影再转,直若大光团包着小光团不停碰撞磨擦,啸风更炽。   就在那四掌不断切封之际,南宫鹰突然见及一道几乎其微空隙,那好不容易才得来机会,一个掌刀猛切过去,那就如戳破气球。   叭然一响,红色光圈顿失,露出大片肩背,南宫鹰岂可失去机会,一连数掌劈劈斩斩过去,终于切中对方右肩。   那该是战胜此招,在点到为止规定下,他立即收手。   岂知马群飞却趁此机会,一掌打向他胸口,那劲道简直重得要人命,吓得南宫鹰惊骇暴闪,连翻七八个筋斗。   赶忙运出吸功秘法,始化去不少劲道,尽管始,他还是被打得胸腔闷痛,显然受了内伤。   南宫鹰脸色稍变:“你不遵守协定!”   马群飞淡笑:“我并没失信,第一招是败了,但第二招连着来,只是你大意而已,好吧!既然是分开,这掌不算,咱们重新比划!”   “打了我还说不算?”南宫鹰暗骂,但人家都说得出口,他只有认了,心想第二局再扳回便是。   当下凝起奇异神功,准备借力打力,以收拾这老狐狸。   马群飞但觉对方左手采守,右手采攻,该是施展所谓的吸功大法,他有心试试。   登时轻喝,右掌千斤万力劈来,那招又硬又直,毫无取巧,直若泰山压顶,掌劲轰得南宫鹰衣衫猎猎作响。   南宫鹰却是不退,冷喝一声,左手如电吸贴过去,但见掌势一个罩引,马群飞所发劲道全被吸去,他脸色顿变,赶忙想撤功。   岂知自家掌劲已从南宫鹰右手轰出,打得他连退七八步,血气为之浮动。   “好功夫!”   照理来说,马群飞已三战二负该是输家,他却又大喝扑来,喝叫道:“比武不比玩真的!你试试看!”   分明他已恼羞成怒,且想证明什么。掌影登时大作,在那无尽空间中霸展出来,直把南宫鹰当小绵羊般搏杀。  那完全是拼命杀招,南宫鹰感觉得出,怒笑出口,不退反进,伸手照打对方掌影。   但见七掌罩劈自己门面,他迎手过去,连吸七掌,猝而反击马群飞腰腹空门,心想此着必能迫得他闪逃它处。   然而马群飞却大大出乎南宫鹰意料之外,硬是不顾空门,硬逼招势想扑杀小绵羊,南宫鹰纵使感到意外,但箭已出弦,不得不击,登时三掌砰砰砰连劈那腰腹,却像打在沙包上.叭叭叭化于无形。   他惊骇不已:“你练了金刚护体神功?”   话未说完,马群飞狂笑出口,一掌打得南宫鹰如虾米弹撞墙头,左掌疼痛欲裂不说,喉头一甜,血丝已涌出,内伤不山更重。   马群飞忽而狂笑,声震宝塔:“你练了吸功邪术,我练了金刚护体,各有千秋,不过,看来你还是弱了一成!哈哈哈……”   南宫鹰又气又怒,这家伙分明要诈,他不认输,突又反扑过来,秘功猛地施展,。双掌见向即劈。   那马群飞有意凸显武功了得,根本不躲,让他连劈十数掌而面不改色,笑声更狂。   南宫鹰一气之下,猛用吸劲粘向他肩背,不必对方发掌,照样抢吸他内力。   马群飞淬党内力浮动,惊骇不已,笑声顿失,迎掌就劈,南宫鹰料准他有此举,赶忙粘来掌劲以吸功,淬又吐打对方肩头。   叭然一响,马群飞踉踉跄跄跌前四五步,差点儿撞墙。   南宫鹰终于明白,纵使对方护体神功再强,只要自己吸去些许护体真气,再狠狠罩打,照样可以收到奇袭效果。   发现如此秘密,他心神笃定不少,纵使制不住他,也不至于落个一败涂地的地步。   马群飞冷笑:“有你的!”猝然厉喝出口,人如飞虎罩来,掌势不断切劈再劈,任那南宫鹰想吸取再反打。   然而马群飞却在想吸功之际断止吐劲,让他吸不到,然后改劈另一手,必要时连双脚都展开攻击,如此一来,竟然奏效,并搅乱南宫鹰掌势战法。   他一时处于下风局面,何况方才又受了对方两掌,功力大打折扣,在无法吸取对方劲道补充之下,已相形见拙,节节败退。   当下心头一横,猝然改右掌为指,趁着左掌封去对方劲道之际,先破去其护体真气一部份,五指如勾往其肩胸抓去,唰然一响,衣裂肉裂,现出五道红痕。   那本该让马群飞叫痛之伤,他却一儿反应也没有,更让南宫鹰惊心动魄的是那伤口,竟然流出透明般液体,这分明是……他惊叫:“你服了青春毒泉?”   话未说完,马群飞似在报复裂衣之仇,似想杀人灭口般一掌轰得南宫鹰倒撞对面墙壁,南宫鹰哇然大吐鲜血,意识中只想赶快逃开这里,否则必定遭殃。   二话不说,强忍浮动血气,猛地运劲,掠窗而出。   岂知身形方冲出七八尺,外头淬又一道劲风轰得他倒摔内塔,滚跌地面。   南宫鹰还想逃,转向别道窗口,照样有人掠进来,他乍见此人,惊愕无比:“水大江?”   那肥胖黑脸家伙,不是水大江是谁?   水大江邪邪讪笑:“你的确难缠,但这次你插翅难飞!”说完狂笑不止。   南宫鹰苦笑,还想逃,可是每转一窗口,即有一人掠进来,瞧这群老头个个身手不凡,南宫鹰心灵直沉谷底。   怎么逃啊?光是武当掌门紫云道长、七星门段七星、水大江、马群飞几人已足以撼动天地,还加了一些僧儒,简直已是集中原之精英吧?   水大江—一报出名号,光头和尚乃少林长老戒明大师、终南。掌门刁子君、天台长老梁锡山、华山掌门秋海棠、青龙党帮主邱奔龙、青城派长老伍金星。   南宫鹰但闻大名,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他没想到马群飞本领如此之大,竟然能调动这些不是帮主,恐怕也是帮中属一属二的绝顶高手来围捕自己,那还战个屁?何况还身受重伤!   “你们真是给足了面子,如此招待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南宫鹰只好认命地大方拜礼。   水大江讪笑不已:“我们已想过,最安全又最有效的方法,即是请九大门派派出高手看住你,然后让你安安心心地呆在这里,再也不必为那铁门烦恼了。”   南宫鹰道:“看着我,对你们有那么大好处吗?不如一刀杀了我省事!我何德何能,让这么多掌门人替我看门?”   水大江轻笑:“如果你很合作写出吸功妖法口诀,我们很快会让你获得自由。”   “很自由地扛出去?”   “不会那么严重!”马群飞道。   不一会儿,他又接着道:“不管如何,你还是我小舅,我会保你不死!”   “谢谢,我感激不尽!”南宫鹰捉滤讪笑:“原来宇宙王就是极乐帮帮主,原来一直在暗中指挥跟我玩捉迷藏的就是你!我早该想到,宇宙王能让中原各大帮派臣服,水大江又怎会忘记你这号人物?”   马群飞冷道:“我根本不知有极乐帮之事,不信你可问洛阳王!”   洛阳王水大江赶忙打哈哈:“不错,堂主的确不知,那是我特地开辟,用来训练杀手的地方,留下你,说不定可训练成一等一杀手呢!”   南宫鹰心想,莫非水大江存有私心?当下准备挑拨,讪笑:“诸位也别得意太早,那些仙泉根本就是毒药,不信你们自行闭关三个月看看,保证变成皮包骨。而且我告诉你们,仙泉已毁,沦落水大江手中已不多,你们准备等死吧!”   众人闻言,似乎再次触动最近传言所引起之心灵负担.眼露关切地往水大江瞧去,希望获得再次证实。   就连马群飞也冷眼盯向水大江,想看穿他心底到底如何盘算?   水大江急忙轻笑:“诸位掌门别多心,这小子跟我们是处于敌对局面,他当然以制造谣言破坏为目的,又怎能信他的话?在下保证仙泉源源不断,而且毫无副作用,在下愿意以人头担保!”   南宫鹰汕笑:“别听他鬼扯,你们砍下他脑袋,自己不就完了?”   水大江怒斥:“你还敢挑拨?”一掌想劈来,却又想及马群飞可能会认为自己做贼心虚,遂重声道:“就算真有副作用,他们更该团结在一起,任你挑拨也没效!”   此话已暗示,既然服下仙泉,若有毒,已是中毒,根本毫无退路可言,挑拨只是徒增心绪烦恼而已。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五章 狂侠被困     在场诸位皆是历练丰富之人,岂有不明之理。   他们有人深信仙果确有此功能,有人则暗自轻叹,不该贸然尝试,然而不管何种心情,他们最不希望仙泉中断。   于是,仍表现出支持水大江态度。   武当掌门紫云冷道:“任你如何挑拨也是枉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还是立地仟悔吧!”   南宫鹰讪笑:“我就是忏悔才不敢碰那毒泉,你们却连仟悔机会都没有,照我看啊!你们还是赶快去抢那仙泉,抢越多活越久,千万别落人后!”   马群飞突然冷斥:“你未免太小看宇宙王成员了,区区几句话就想挑拨成功?还亏你是一帮之王!识相点,安安分分写下武功口诀,你一天不写,就困在这里一天,直到你死为止!”转向众人,含笑道:“仙泉之事,我保证他完全信口雌黄,将来有机会,必定带诸位前去看那仙泉,届时任何疑虑皆可解去。”   武当掌门含笑:“盟主说的极是,贫道早叫他们别多心,此时得到可观赏仙泉一事,他们该是高枕无忧了。”   众人一时词语不断,笑声不断,全都表示别太多心,他们从未怀疑过,以免让人有了不忠之感觉。   南宫鹰讪笑道:“这么忠心耿耿,真叫我佩服啊!希望你们活得长命百岁,永生不老!”   马群飞道:“你也好自为之!”   随又转向众人:“大家各自用独门封穴手法以制住他武功,然后将他困在这里,如此一来,飞鹰堡有了目标,自不会乱窜,危害到其他百姓生命!”   说完,一指点向南宫鹰命门要穴,其他众人亦各展所长,纷纷以独门制穴手法封住南宫鹰武功。   他暗自叫苦,本来一家独门方式还好解,现在变成七八家,同时用在自家身上,简直如麻线打结,想解都还得千思百虑才行,谈何容易啊?   但见南宫鹰被封住武功之后,马群飞始道:“现在全看诸位如何看管,以及对付外间强敌了,在下和洛阳王得去处置有关仙泉之事,多则半月,少则七天,必定回来分享诸位成果。”   武当掌门含笑:“这里交给我们吧!一切以武林为重,盟主您安心办事便是。”   他竟然称马群飞为盟主,难怪如此死心踏地的听人使唤。   南宫鹰暗自苦笑,这马群飞的确厉害,竟然并吞人家还受如此敬重,实是有两把刷子,不过,话又说回,这跟紫云老道之昏庸也有莫大关系吧?   剩下武当掌门、少林长老、华山掌门以及终南、天台、青城、青龙党,七星门等各派顶尖高手将南宫鹰困在中央,准备日夜监视方式逼他写出吸功口诀,以完成马群飞交代的任务。   南宫鹰被困于此,心头却挂心外面方君羽那群伏兵,为何现在未发难?莫非被制住不成?   他想靠近窗口瞧瞧,却被段七星阻止,迫得他只好高叫:“方总管可在?”   回答乃是左无忌声音:“方总管前去请救兵。上头是不是全为各派掌门?”   “差不多啦!”南宫鹰稍安:“如果没把握,不要进攻,以免伤亡,我很好!”   “是……”左无忌当然明白,在主人受制之下,又逢八大门派掌门把守,那已不是随便攻打即可拿下,在衡量得失之后,还是等救兵到来再说。   其实,南宫鹰算算,除了飞鹰堡倾巢尽出外,似乎已无法抵挡这群可怕的敌人了。   心念未已,外头忽而传出:“救兵来了!”   然后是范王的声音:“少堡主你还好吗?我已经扛来大炮,准备轰死那些人!”   此语一出,吓得曾经吃过大亏的七星门主段七星,以及青龙党掌门邱奔龙脸色顿变。   段七星赶忙转向武当掌门:“大哥,那火炮相当厉害!”三角眼抽个不停。   紫云老道仍老僧人定,卷长眉毛轻轻跳动,似不把火炮当一回事。   方君羽声音终也传来:“诸位掌门,本帮跟你们无冤无仇,只要你们将我们少堡主放了,一切好谈,否则我们不惜拚死相救,而且准备玉石俱焚!”   当他发现七八道人影,竟然掠过封锁线直冲大雁塔时,他已知道单是武力不能解决一切,只好赶回威武嫖局扛来火炮,看看是否能造成威胁而把对方逼得放出南宫鹰,否则只有另寻他法了。   里头没回音,方君羽只好叫人将火炮置于塔前大广场,但发现角度太高,只好往后移至菩提林区,然后把碍挡枝叶全部砍除,如此一来,和大雁塔成五十度角,足可让对方看看得清清楚楚。   方君羽待火炮备妥后,又喊道:“你们定以为我们不敢轰炸是不是?错了!为搭救少堡主,我们不惜拼命!”突然大喝:“轰他!”   范王马上点燃引信,轰然一响,炮管火花暴喷,简直像火山爆发,轰得地动山摇,高塔猛抖,当真就要垮塌下来,吓得塔顶诸人脸色铁青,更有人扑地躲藏。   连那南宫鹰都想躲,但想想不大可能,始又呵呵窃笑,还是伏在地上。   范王声音笑起:“别以为我们没放炮弹,那是因为打得太准,从前窗射进后窗出,请想想,炮弹飞过你们头顶的滋味!下次就没那么好命了!快放人吧!”   段七星实在忍不了,探窗吼道:“你们敢轰?我就一掌打死南宫鹰!”   “打啊!”范王讪笑:“少堡主死了,我们更敢轰,且一定轰,一命换九命,划得来!”又开始装填药包引信,准备再次开炮。   南宫鹰道:“就这样,放心,我会在最紧要关头开溜,他们死定了!快轰!快轰!”   他连叫数响,范王自有默契,赶忙又轰出一炮。   但见红光大作,火药暴冲十数丈,看似欲穿宝塔,轰得地动山摇,宝塔抖颤,粉屑瓦片散落,颤荡传来,就要夷为平地,南宫鹰直叫不好,穿冲那倒地避难段七星之缺口。   人影闪过,他由于功力受制,只能急奔九楼,然而武当掌门紫云对他戒心最多,冷喝一声,翻窗而出,一个斤斗复倒射九楼,硬是将南宫鹰截住。   南宫鹰暴喝,作势欲攻,紫云不受威胁,一掌打来,逼得他只好往后退去,又被逼回十楼。  他苦笑道:“何苫呢?我走了,你们照样可以活得安安稳稳,何必闹得双方下不了台?”   紫云冷道:“只要你写出口诀,一切好说话!”   “笔啊!墨啊!拿来便是!”南宫鹰道:“不拿来,叫我怎么写!”   “一天之内,必定有人会送来笔墨!”紫云冷道。   “这么说,你们一天之内还有人手要来?”南宫鹰越想越觉得可能,遂往外喊:“他们可能增兵,大家好自为之!”   方君羽感到十分棘手,道:“属下将调来所有大军以对抗!”   范王道:“其实如果真能用火炮,任他们再多兵马也不怕!”   他还是再次装填,而且真的将雷公弹装人炮管中,此次发炮,准是真枪实弹。   经过两次惊吓的段七星早就往外盯得紧,突见范王置人雷公弹,已惊心动魄喝来:“小鬼你当真不顾你家主人死活?想轰实弹?”   范王无奈:“我能怎么办?空炮弹,你们根本不甩,我只好玩真的,反正一了百了,谁还管那么多?”   他将炮管调调降降,简直把段七星人头当目标,逼得段七星焦切不已,复转紫云老道,道:“大哥,他装了真炮弹,若不加以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紫云皱眉:“他们真的敢轰?”   有了两次前奏,他不得不认真考虑此问题。   段七星道:“大漠一战败役,就是他轰的!”照他想法,范王应该会轰,毕竟他是小孩,任性意味相当浓厚。   紫云想想,道:“把他抓向窗口,若真的轰来,也好让他首当其冲!”   一声令下,邱奔龙和段七星很快将南宫鹰押至窗口以示众。   南宫鹰这才瞧及自己手下,猎鹰五十骑个个神情凝重包围四周,可惜手持长枪,似乎不太适合对付这群武林高人。   方君羽和左无忌稍退后面菩提林,守着那尊特制火炮,范王则将炮口对准自己,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他轻轻笑道:“该轰就轰,炸死这些人,比油炸鬼还来得过瘾。   “你们敢!”   段七星不让下头敌手有考虑机会,利剑一横,架于南宫鹰脖子上,冷森道:“只要你们敢轰炮,先死的一定是他!”   范王根本不甩:“笑话!我的炮准确到可以打中你的卵蛋,你信不信?”   他当真相信有这码事,开始又瞄准角度想轰掉对方卵蛋。   那火炮对准自己之威胁的确不小,段七星怒喝,干脆猛抖剑柄敲向南宫鹰脑袋,痛得他头晕脑涨,却不敢叫出声音。   段七星已然哈哈謔笑:“你们不把他当回事,我就整死他!”   范王怒吼:“他妈的大贱人,敢在我面前敲我主人,我这条疯狗就咬死你!”   火折子一晃燃,就要点向引信,吓得段七星惊叫你敢!赶忙移位躲向南宫鹰后头,突见引信冒火花,吓得他惊惶落魄,急叫快逃!就要抛弃南宫鹰以躲人。   方君羽赶忙一剑砍断引信,急道:“别玩得过火!”   毕竟主人还在他们手中,岂能冒此大危险?   范王但见引信被断,只能苦笑:“总管不觉得轰他们一记,比什么都有效?”   方君羽轻叹:“还不到硬拚地步!必要时,飞鹰堡多的是死士,一命赔一命便是,我不相信有打不倒的敌人!”   范王这才放弃火炮,喝向上头:“听到没有!你们不放人,我们就一人带一颗小炸药,冲上去,抱得你们紧紧!然后引爆,来个身肉大开花,一命赔一命,看你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那股视死如归态度让南宫鹰颇为感动,然而他现在又能说什么?只有暗暗祈祷,希望一切能顺利通过。   段七星闻言,威胁又起,转向紫云老道:“咱们是否要转移阵地?如此明目张胆并不妥!”   紫云老道伸手制止他:“小小威胁不必在意,堂堂八位掌门被唬得四处逃躲,若传出去,那还能向自家门派交代吗?不急,不急!另有伏兵将到来!”   说完,招手一挥,众人又押着南宫鹰回坐于宝塔中央,不再理会外面叫嚣。   范王叫骂一阵,得不到效果,不禁焦切起来:“怎么办?光看着煮熟的鸭子却吃不到!”   方君羽轻叹:“暂时守着,到了晚上再说!”   于是安排手下警戒四周,并派出人马,准备邀来更多助手,也好为日后攻塔作准备。   时间分秒拖去,现场气氛显得沉闷,有若置身闷炉之中,汗水不禁偷偷渗出。   南宫鹰亦沉静下来,开始注视这八位一派之尊,除了紫云老道、段七星、邱奔龙已见过,剩下的几位较为特殊该是光头和尚戒明,一身肌肉结实硬朗,该是罗汉堂主出身。圆头圆脸,连眼珠子都圆凹圆大,活像断了尾巴的蝌蚪脑袋,倒是畸型的他却不爱说话,们冷自如电,想必心思较为冷沉。   另有-名则为华山掌门秋海棠,生得一副书生模样,却已五句年纪.脸上已现皱纹,他却十分在乎,不断以手抚去,似想挽回岁月痕迹,然而这和他身份已然不配。   尤其那身近乎白色衣袍,过于年轻还镶金边,反而显得花们,或而这就是他急于寻得青春泉的原因吧?   当然,他最引南宫鹰注意的原因是,这家伙乃是朱铜城的外公,为了那个外孙,他竟然借出华山至宝金蚕甲给朱铜城,如此护短之人,倒也不多,否则即是朱铜城太过于舌灿莲花,骗得他团团转吧!   南宫鹰问向他:“你知不知道华山金蚕甲已经破掉?”   秋海棠脸色顿变:“你说什么?”   南宫鹰道:“你借给朱铜城的金吞甲已经破一个大洞,报废啦!”   “你胡说!”秋海棠怒斥:“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毁它!”   “偏偏就有你家的赤阳剑可毁他!”   “铜城岂会笨到拿它砍向宝甲?”   “对不起!是我砍的!”南宫鹰讪笑道:“而且赤阳剑还落人我手中!”   “你敢夺本门镇山之宝?”秋海棠怒道:“还不拿出来还我!”   南宫鹰轻笑:“我是有心还你,可是身在这里,如何还?我把它埋在深崖中,说地点,你未必找得到,唯一办法就是我带你去挖!放心,我不会逃走,必要时,你可以带这些人同行!”   段七星急道:“掌门千万不要上当,他有意引你带他出宝塔,以便寻找脱逃机会!”   秋海棠自有所觉,怒道:“快画地图,我自己找人去挖!”   南宫鹰讪笑:“行吗?我看你还是叫朱铜城去挖吧!”   “不关你事!”秋海棠怒道:“还不快画地图?”   南宫鹰眼看计谋失败,只好随便说出一地方,一来可骗过他,免于威南镖局被搜,二来可整整这群贪婪家伙。   秋海棠得知位置后已无心看管人犯,不时望向外头,似想唤来什么人以寻回宝剑。那股殷勤探望,让人觉得似乎某人即将到来。  南宫鹰猜他大概是等朱铜城,于是喊叫:“方总管,待会儿朱铜城若来,放他进门便是,他外公已急出毛病,不叫他来探望,实在过意不去。”   方君羽不知主人用意可在,只好先应是再说,然后想想,大概主人想弓哪朱铜城于某处,然后再将人逮捕,以交换人质吧?   心头有了底,不禁开始留意四周,看看目标是否出现。   秋海棠却只关心宝剑是否寻回,他哪顾得南宫鹰要何诡计?在一心张望之下,果然见着一道白影从西边掠来,心下暗喜,外孙终于还是来了。   朱铜城瞄及四处围兵不散,在不知对方已接受放行命令下,他决定硬闯。   冷喝一声,化做灵狐,登掠左侧树梢,凌空再翻,飞燕投林般迅速想掠向宝塔。   范王突叫来了,来了!好不容易找到目标,火炮猝又轰出,那炮管雷公弹早已取出,换来一阵浓光焰火轰得地动山摇,宝塔抖动。   朱铜城惊叫不好,以为宝塔将倒,赶忙千斤坠地,倒伏地面,猛滚侧逃,但滚身三四圈,却又不像那么回事,抬头一瞧,宝塔完好如初,方知受骗,怒弹而起,瞪向范王即想兴师问罪。   范王讪笑:“别生气,放个礼炮也容得跪地答谢,实是过意不去。”   朱铜城想及失态,怒喝斥来:“你找死!”   正想攻击,铁骑一枪射来,逼得他赶忙躲闪,长枪擦身而过,刺于门旁,直穿石缝,嗡嗡晃着尾巴,朱铜城无胆再战,怒道:“这笔帐以后再算!”始钻人宝塔,以登楼梯方式上楼,以兔再受突袭。   范王则高喝:“禀少堡主,武林第一败类到!请瞪他一眼,以示不屑!”   南宫鹰暗自斥笑,这小子已恨朱铜城人骨,难怪会以火炮轰人,心念未完,朱铜城已奔掠上来,他照范王指示,瞪出不屑一眼。   朱铜城却滤邪笑起:“才逃出地牢不到五天,又坐上宝塔·你的命并不怎么逍遥嘛!”   南宫鹰讪笑:“总比你这落水狗,到处乞怜来得自在、怎么?又去勾引哪家肥猪千斤小姐当靠山?”   “你?”朱铜城想欺身揍人。   秋海棠已喝道:“不得放肆,此处由紫云掌门主持,还不快拜见他,以及众前辈!”   朱铜城不敢造次,毕竟自己辈分低,而且说不定以后还要靠他们,于是硬将怒气捺下,换来一脸乖巧虔诚模样,拜礼众人,得来一阵彬彬有礼,才貌出众好评。   南宫鹰暗叫恶心,但像他这种不自量力的落水狗要生存并不容易,只好投以同情眼光,道:“叫叔叔伯伯,他们便会喜欢你·说不定还会收你当女婿呢!”   朱铜城不再激怒,煽动秋海棠,道:“外公,就是他夺走赤阳剑……”   “给我闭嘴!”秋海棠突然反斥,吓得朱铜城莫名其妙:“金蚕甲是不是毁了?”   朱铜城暗道,敢情此事已被说出,只好装得一副无辜样:“是他砍的!他趁孙儿睡觉时偷袭,幸好宝甲救了孙儿小命……”   “到底毁得如何?”   秋海棠急于知道,一手撕向孙儿胸口衣襟,现出晶光闪闪丝甲,从左肩到右胸裂出一道长痕,却被缝起来。   南宫鹰瞄它一眼,捉笑不断:“好像鱼骨头粘在上面,秋老头,我看你干脆把此甲改名鱼骨宝甲好了!”   秋海棠哪堪宝甲受损之疼,怒喝一声,反掌打得南宫鹰唉叫,捧腹滚退七八尺,幸好光头戒明长老引力扶他,免去撞墙之灾。   朱铜城见状冷笑:“再说啊!打死你活该!”   “你也一样!”   秋海棠照样迁怒他没妥善保管宝甲,一掌打得他闷退墙头,幸好宝甲仍有护身之效,减去不少功力,落个皮痛肉无伤局面。   朱铜城脸色惊变:“外公您?”   秋海棠冷斥:“去把宝剑找回来,否则不必来见我!”   “宝剑已被他抢去了……”   “我已经逼出来!在东山伏牛崖下,还不快去找!”   朱铜城面有难色:“他会老实说出吗?”   “叫你去,你就去!”秋海堂斥道:“难道要我抬你去?找不到再回来剥他皮,不会吗?”   朱铜城哦了一声,本想过来收指南宫鹰,没想到反而自取其辱,拉回衣襟,不甚甘愿拜礼,狠毒地瞄了南宫鹰一眼,始悻然离去。   南宫鹰喊到:“范王,放礼炮啦!大人物要出关了!”   范王早就预备妥当,但见朱铜城已出门,火炮立即轰起,此时有了预警,朱铜城不再受惊,怒目瞪向范王及方君羽一眼,方自掠身离去。   方君羽立即派出人马以跟踪,一有机会,立即逮捕。   朱铜城刚走未多久,忽又迎来一位黑衣美艳徐娘,焦切行往大雁塔,猎鹰五十骑赶忙加以阻拦,她轻斥:“让路,我是去看你家主人!”   声音传来,引得众人移目瞧去,范王一眼却认出,她就是妖艳动人的甘灵仙、惊诧道:   “是你?”   想及洛阳监狱一幕,她虽骚,却也帮了主人不少忙,尤其那眉目传情,相互勾引情节,倒让他替主人口味无穷,不禁呵呵笑起,喊着:“禀少堡主,甘灵仙求见,您要不要跟她‘咬一咬’?”   “咬”即是谈恋爱之意,唯有南宫鹰和他了解,在闻及此声之后,南宫鹰瘪笑不已,道:“放她过来便是,女人家,应该受到尊重……”   范王呵呵笑起:“要不要放礼炮?”   “不必了!”甘灵仙瞄他一眼,露出感激笑容:“我是去找他算帐,不必摆这么大礼!”   话声稍硬,大概有传耳上边掌门意思,以免遭受误会。   在方君羽喝令放行之下,甘灵仙匆匆登往大雁塔,连爬十层,终于见着被八位老人围困的南宫鹰。   只见得他衣衫带血,脸面煞白,宛若重病,再也装酷不了,嗔斥道:“你们敢对他下此毒手?”   此语一出,轰得八位老头齐眼看来,不知自家夫人怎会骂此重语?本想尊敬拜礼几句,此时亦不知如何出口。   秋海棠开打过,被责的不是滋味,他冷道:“对付狡猾之徒,光是善意并不够!”   “住嘴!”甘灵仙截口斥来:“我丈夫早就下令要善待他,你敢乱出重手?”以下想禁他仙泉一事,并未说出。   秋海棠被骂得老脸无光,不管如何,他也是一派之尊,遭此侮辱,他岂能忍,突然斥道:“男人的事,女人在这里插什么嘴?有什么事,直接叫水大江来跟我说!”   甘灵仙颜面受损:“你敢骂我?”   “那是你自取其辱!”   甘灵仙嘴角发抖,瞪着这群自以为是的老头,那服过仙泉.已受自己掌握生死的人,竟然吼得自己一点儿地位也没有?激动之下,泪水就快滚出眼眶。   南宫鹰轻叹,瞧她落得如此局面,实在同情她,遂道:“你回去吧,不要再到这里自取其厚,你根本斗不过他们!”   “我自取其辱?我斗不过他们?”甘灵仙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瞪向八个冷酷无情老头,突然厉笑起来:“好,你们这些老不死,胆敢跟我作对?我甘灵仙能让武林疯狂,我也能让武林毁灭,到时候看谁厉害!”   说完,心一横,转向南宫鹰,拿出一瓶疗伤药,递了出去。   她一脸感激、无奈,深情流露地欲言又止,泪珠终于渗流眼角:“服下它吧……你会好过些……”   南宫鹰不知该不该服下,但他却不忍拒绝,感激一笑,伸手接去。   秋海棠却突然一掌打来,喝道:“没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拿东西给囚犯!”   掌劲过处,打得甘灵仙右手疼甩,玉瓶撞地烂碎,甘灵仙心灵更碎,猝然尖厉大叫,发疯扑向秋海棠,拳脚开攻,胡打烂缠一番。   秋海棠怒喝“贱人”,毫不留情打得甘灵仙吐血倒撞墙头,他仍自疯狂扑来,秋海棠一手扭住她手臂,就要折断。   南宫鹰见状厉吼:“你还算男人吗?”猛劲扑去。   他虽武功受制,但肌肉仍强,这一补,撞倒秋海棠,张嘴即咬其手臂,迫得他尖叫,放弃甘灵仙,就要攻向南宫鹰。   方君羽心知有变,赶忙喝来左无忌直冲十层宝塔,突见主人遭人捶打,哪能忍下,利剑、长枪全往秋海棠刺去。   情况紧急,长枪又长,一枪捅来,刺得秋海棠右掌穿透,虽不觉疼痛,但亲眼见及手掌贯穿,吓得他尖声大叫,放弃南宫鹰,回掌欲劈,楼梯口猝又钻出七八名猎鹰壮士,见着敌人即捅即刺。   他们身经百战,虽然内功修为不及这群掌门,但刺击之术却,精准霸道无比,而且个个骁通善战,个个不怕死。   这一涌刺过来,竟然枪枪穿肉裂肌,吓得一群掌门惊慌不已,大乱手脚地砍枪砍棍,连连劈掌,已搅成一团糟。   然而这些掌门级人物,不愧是江湖老手,在遭受突袭过后,纷纷恢复镇定,发掌打得猎鹰壮士人仰马翻,退撞楼梯。   他们本是挫败,可是当真不怕死又扑来,尤其窗外纷纷挂上绳索,训练有素壮士又自涌人数人,举枪便刺。   紫云老道只好喝令:“每人守住一窗口!”   八位高人纷纷各守窗口,剩下的封锁楼梯口。   如此各司其职之下,缠战较有规模,秋海棠自是怒火高涨。引发此事不说,还受伤多处,气得他大为疯狂,相准准,一掌打得猎鹰壮士口吐鲜血,倒摔窗口往下坠下。   南宫鹰见状是攻不了了,立即喝令:“快退!不要牺牲!”   命令喝来,方君羽自知情况不佳,很快喝退手下,纷纷弃枪、弃索,倒掠高塔而退。   十数人,霎时退个精光。   几位掌门方自嘘喘大气,暗呼要命,虽然击退强敌,但敌方那奇猛无比穿刺之术,早将自身衣裤、身肉多多少少刺个三洞五裂,若非服过青春仙泉,痛党较弱,伤口又结痴快速,此役将是猛虎死在猴群手中地步。   秋海棠想找那甘灵仙算帐,怪罪都是她引来灾难,岂知甘灵仙早已趁乱走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鹰却见着秋海棠左脸留下五道血痕,分明是甘灵仙趁乱报复杰作,由于不痛,秋海棠一直未发现,尽管骂着贱人贱人,却找不到宣泄对象。  段七星余悸犹在,急道:“大哥,此处似乎不宜久留,敌方人多势众,而且似有拚命之势……”   紫云老道沉静说道:“那是秋掌门一时引发战况,让敌人有叽可乘,在大家冷静处置下,一掌即已逼退对方,别多心,伏兵马上会到,自能制住那些人!”   他不断强调伏兵,段七星却猜不出还有什么伏兵要来?会是武当大批人马?亦或少林罗汉阵?   然而在仍未取得全派认同于宇宙王之下,就连掌门也无法找出适当理由凋动他们吧?尤其调来之后,他们未服仙泉,又怎会甘心为自己卖命?说不定在南宫鹰煽动下,倒戈过来,岂非更糟透了?   他实在想不出伏兵来自何处,仍是忧心仲忡,不知所措。   南宫鹰则关心自己手下伤亡程度,立即出言探问,传回只有那名被击落高塔的壮汉受重伤外,其他并无多大损伤,他始安心不少。   当下他开始盘坐于地,不管如何,得先想办法恢复武功,否则耗下去,将对自己更为不利。   然而,谈何容易,八位老头八种点穴手法,想一次解开,并不容易,他只有闷在那里埋头研究,希望能找出解穴手法。   时间分稍流失。   双方就此耗下去,现在气氛再显沉闷……   南宫鹰直觉,自己受伤颇重,想要冲穴几乎是不可能,或而该叫范王到天山走一趟,看看能否找来神经怪叟,以对付这群要命家伙。   然而此去天山,一往一返,少说也要七天,来得及吗?   他颇为存疑。   或许……甘灵仙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吧?瞧她走得如此怨恨,必定会采取行动,可是她武功太差,在水大江控制下,能要出名堂吗?   他又存疑了!   天色渐晚,视线渐差。   晚餐由银月送来,她仍有伤在身,虽然一脸关切,南宫鹰还是安慰她不会有事,银月不愿让他担心,明里表示回去静养,暗中却留在围守镇营中,随时准备支援救出自己心爱男人。   范王最是无聊了,空有一尊火炮,每以为可以大发威风,岂知却卡在人质,想轰都下不了手,在他认为,三更天该来个骚扰式攻击,让那群人难以入睡。   他甚至建议在九楼顶挖个洞,也好让十楼的南宫鹰及时往下掉,他一炮轰去,立即解决那群败类!   方君羽认真考虑他的话,现在唯一问题是,该如何挖得无声无息?那群老头可全是一等一武林高人,风吹落叶皆可听得清清楚楚,这挖洞任务的确不好完成。   银月忽而说及赤阳宝剑可能派上用场,方君羽闻言大喜,当真想如此进行。   然而一切美好计划却在一瞬间全部破坏,因为现场出现了一位乱发如狮的疯老头。   他那尖凸发红的血眼竟是让人刻骨铭心!   他正是飞主鹰堡最不愿见及的堡主南宫豹!   可恨的马群飞,为了对付南宫鹰,不惜将他那疯狂的父亲放出来,而且还恢复他武功,并在此节骨眼里引来此处,着实是狠招一记!   “南宫鹰在哪里?这叛徒!我要杀了他!”   一头疯狮掠人阵营中,吓得方君羽不知所措。   宝塔顶头南宫鹰闻言脸色顿变:“是我爹!”  惊心动魄倡在当场,做梦都没想过父亲会在这节骨眼里冒出来,而且功夫恢复得那么好!   段七星忽见是南宫豹现身,霎时眉开眼笑,不错,马群飞安排这步棋简直妙极,不但可以制住南宫鹰,甚至飞鹰堡徒众都将因他到来而士气大乱,再也无法尖锋相对地攻击塔顶以救人。   他等着看好戏。   南宫豹猛掠广场,忽而发现方君羽,自是想起叛变那幕情景,登时厉喝:“叛徒!”双掌凝力,疯狂扑杀过来。   方君羽只有消极抵抗,且战且退,根本毫无办法可想。   然而南宫豹功夫自是了得,一有机会,逮到空隙,反掌逼来,硬是劈得方君羽闷哼出口,倒撞菩提树干,硬生生将树干撞成两截,口角已然挂出血丝。   南宫鹰忽闻声音,大骇,急喝:“无忌,阻止他乱来!”   左无忌正手足无措之际,闻此命令,喝声:“得罪了!”赶忙领军十战士,急急拦截过去。   南宫豹却闻儿子声音,无心再战方君羽,登时哈哈狂笑,猛地反冲过来,两掌打翻四名骑士,飞掠宝塔,厉笑不已:“叛徒给我出来受死,别以为躲在那里即可活命!哈哈哈……”   南宫鹰苦笑:“我要能出去,何必蹲在这里?”忽而大喝出口:“我爹已经发疯,不必客气,把他收拾便是!”   此话大有将八个人当成自己手下之态。   南宫豹果然上当,在闻及儿子叫声,更是怒不可遏,翻窗进来,忽见八名守将,他哇哇狂笑:“挡我者死!”   双掌劈打过来,首当其冲即是武当紫云、华山秋海棠以及青龙党邱奔龙,三人同遭强劲掌力攻击,为求自保,不得已,只好封招过去。   这一接手,六掌齐扬,竟也封去南宫豹狂霸劲道,双方各退数步,安然无恙。   紫云想解释,岂知南宫豹只进不退,一退即是莫大耻辱,于是更加狂厉吼来,双掌再劈:“挡我者死!”一阵劲啸响起,在若狂流骇浪冲杀众人。   南宫鹰又加油添醋急喝:“拿下他,谁都不能逃!”   此语更刺激南宫豹两眼喷火,相准准那邱奔龙,竞然不顾左右掌劲,硬将双掌轰劈过去。   邱奔龙抵挡不了,闷哼一声,倒喷七八丈,撞向楼梯扶手,闷吐一口鲜血。”   南宫豹一招得手,哈哈狂笑,厉吼:“挡我者死!”复又杀向其他掌门,那攻势直若疯虎人羊群,简直为所欲为。   紫云见状,不得不下令:“先拿下他再说!”   他哪想到马群飞一直转告找来南宫鹰父亲,必可稳住大局,然而这家伙竞然是个疯子!   若不擒下他,损失将不小。   于是八名老头武功尽展,霎时人影乱窜,掌劲有若无数彩带暴掠,在那有限空间中打滚又滚,一缩再缩。   那八人十六只手,分别截往十六处不同方位,不同日标,任那南宫豹功夫了得,终于猛虎难敌猴群,硬被擒扣于地。   他尖声厉吼:“南宫鹰你敢杀父?还不快放开我……”   极力挣扎,却如绞了翅的鸡,无法脱身。   南宫鹰不理他,感激拜向众掌门,道:“别忘了,我有责任写口诀,你们让他骚扰我,那准死定,倒不如先放到下面,等我写完后,再叫他杀我不迟。”   南宫豹听不懂此话是何意,他只想干掉儿子,碎又挣扎不停,厉吼着:“你给我自杀谢罪,否则我要剁死你!”   紫云老道但觉这疯子很可能会杀了儿子,那跟原来意图并不符合,他得想办法让这疯子平静下来,共同对付外面强敌才行。   南宫鹰鹰干脆帮他忙,道:“爹,你误会了,我现在活着比死还痛苦,他们全部是我的敌人,他们想用我对付你的方法来对付我,把我困在这里,然后叫我天天写悔过书,一直到我死去,再也不能踏出此塔一步,我实在很想自杀,可是他们又不肯让我死啊!”说到伤心处,泪水都落满腮。   南宫豹闻言已心动:“你当真跟我一样,被困这里,一辈子都走不掉?”   囚死比杀死还惨,方能引他心动。   南宫鹰悲叹道:“这是我的报应,谁叫我坑了你,他们知道我罪行,特别在马群飞指示下,准备把我困死在这里!”   光闻及马群飞,南宫豹更加相信,由于他心智失常,对于好坏善恶全是直来直往,在从马群飞口中得知自己武功并未失去,且又被他解穴恢复之后,他已把马群飞当成救命恩人,当然更相信恩人会对不孝儿子施予治裁。   尤其他还通知自己前来此处看管儿子,原来早就安排人手将人困在这里。   他急问紫云及众掌门:“你们真的不是他手下?”   紫云道:“贫道乃是武当掌门,岂是他手下?”   秋海棠冷道:“我是华山掌门,这里全是中原路大门派掌门;为了制住你儿子,中原武林倾巢而出,你满不满意?”   “当真!’南宫豹但觉与有荣焉:“马群飞能请到各位掌门?实是莫大面子,莫大面子!方才得罪之处,请见谅!”   在他心目中,中原掌门地位崇高,否则他也不会硬把洛阳王之女取过门以攀得弥陀神功。   现在有机会碰上各大门派掌门,无异见着另一个洛阳王,说不定还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武功秘招,如此根深蒂固观念之下,当然露出谄媚笑容,和方才疯虎杀人模样判若两人,转变之快,实也叫那群掌门一时难以接受。   紫云问道:“你决定不杀儿子了?”   “当然要杀他!”   南宫豹突然凶相暴如疯虎,但话方吼出,忽义瞄及这么多位掌门,心绪立即折转,换回诌媚笑意:“呃……不杀不杀!诸位是说要把他困死一辈于?这是比杀他更狠毒报复,老夫最赞成,放开我!老夫亲自困死他!”   众掌门终也感觉这疯子的确变化无常,虽然仍有心灵威胁,但总不能扣住他一辈子,遂也试探性松开他,必要时阿全力擒捕便是。   南宫豹直若脱缰野马弹起、拱手拜礼:“多谢诸位丈门帮忙!”说完,突然喝向南宫鹰:“你死期到了!”   如疯虎般作势欲扑,吓得众人想拦,他又如抽筋般抖颤起来,狂笑不止,众人方嘘口气。   南宫鹰苦笑道:“爹还是那么帅,念佛念得头发这么长?”   “你才该念佛!”南宫豹想及困守山庙一事,火气就来,转向光头和尚,欣笑道:“这位一定是少林掌门,有空儿多教他念经如何?”   戒明大师冷道:“行!你下去吧!你的部下还要你多多照顾,这里留给我们看管,他一辈子都逃不了!”   南宫豹突又哈哈大笑:“是极是极,有劳诸位掌门了,老夫就守在下面,如果我那道子敢反抗,唤我一声,老夫必定亲手毙了他!”瞪向南宫鹰,怨气全出尽般狂笑:“日后,这将是你终身牢房!”   哈哈狂笑中,他始掠窗而出,直落第一层关卡,坚守阵地。   南宫鹰嘘口气,连连拱手:“多谢诸位救命之恩,实感激不尽!”一脸想下跪叩罪之态,然而捉弄味道却多。   紫云老道冷道:“你还是赶快写出口诀,否则日子越久,对你越不利!”   “写!一定写!”南宫鹰连连点头:“为了报恩,我什么都写,纸笔拿来啊,没有是不是?叫我手下送来一套行不行?”   紫云老道不知他所言真假,然而没有纸笔的确不好办事,遂同意他要求。   南宫鹰这才靠窗喊向范王,道:“纸笔拿来,最好把我那支天山雪貂毫顺便带来!”   范王莫名不解:“那支笔放在哪里?”   “冰柜里。”南宫鹰道:“赶明儿去拿,否则我写不出名堂!”   范王若有所悟:“好吧!今晚找不到,明天一定拿来!”   他已明白,南宫鹰乃暗传信号,要他明天亲自上天山一趟,看看是否能将师祖神经怪叟给请出来,否则局面将不乐观。   南宫鹰传出消息后,满意走回,向那群掌门拜礼:“明天一定写,今夜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如何?”   没人应声,他们根本不相信南宫鹰所言。   “不吭声,那就表示同意了?”   南宫鹰又道声谢谢,方自坐定,心想自己已吃饱,他们还挨饿,遂也落落大方叫道:   “爹,楼上八个掌门还挨饿,你弄点吃的吧!我看得荤素各半,免得和尚、道士破了戒。”   南宫豹怒喝:“小畜牲,竟敢如此无礼!”瞪向飞鹰弟子:“还不快去准备!”严然以堡主口吻自居。   左无忌心态不平,不大想甩他,然而想及这也是南宫鹰间接下令,始准备派人前去购买东西.银月想帮点忙,遂道:“我去好了。”不等答案,亲自找向附近村镇。   南宫豹则趁此机会大发威风,喝向左无忌:“你这小子是谁?我怎没看过?在飞鹰堡司何职?”   “在下左无忌,司护法一职!”   左无忌虽然不大愿意回答,但想想还是说了,毕竟身在中原,毋须显示飞鹰堡自家短处。   南宫豹瞄他几眼,忽而哈哈狂笑:“好,就是你,我封你为总管,那方君羽图谋叛变,已没资格当总管,我准备砍他脑袋以谢告天下!”   左无忌瞄他一眼,不想回答。   南宫豹喝道:“你接不接受?你敢不接受?”   “是,堡主!”范王斥道:“请你安静点好不好?一来到,喳喳叫,你是不是女人?”   南宫豹怔愕,瞧向范王,竟然被小鬼教训?突然大怒:“你是谁!敢教训我?想死啦!”猛地欺来就要杀人。   范王突然大喝:“住手!我是武林盟主马群飞的儿子!你敢杀我?”   光问及马群飞,南宫豹登时煞住手掌,怔愕道:“他何时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多大?他四十岁,我十二岁,算算,他二十八岁才生我,有什么不对!”   “说的也是……”南宫豹掐着手指,算个不停:“可是我女儿才嫁给他不到七八年……,怎会?”   “私生子懂不懂!”范王以当私生子为荣。   南宫豹越想越不对劲:“那我女儿岂非吃了大亏,将来如何接掌怒马堂一切!”突然大喝:“不行!我要杀了你,免得你碍手碍脚!”   说打就打,相隔十余丈,霎时扑来。   范王唉呀惊叫,敢情吹牛吹破牛角,惹来一身麻烦,眼看疯子杀来,不逃还得了?赶忙打出烟雾弹,轰出烟雾,趁机开溜。   南宫豹打人不着,又被烟雾罩住,气得乱掌猛劈,可怜菩提树遭殃,纷纷断碎烂飞。   烟雾已被劈散,范王早就失去踪影,南宫豹兀自狂吼抓人抓人,左无忌虚与委蛇,派出几名手下便是,他暗自轻叹,再此搞下去,飞鹰弟兄真的会发疯。   南宫豹连发十数掌,怒气方弱,始悻悻然走回宝塔门口,念念不了欲杀范王而后始甘心。   忽闻银月叫到菜饭来了,南宫豹欣喜转身,虎目盯来,却发现银月姿色绝世,身材更是迷人。   尤其耸尖胸脯随她步伐一颤颤晃着,那原始女性之美尽是展现无遗,任那南宫豹已是六十开外,照样欲火焚身,突然哈哈大笑:“好够味的妞,你是谁?嫁给我!本堡主要定你了!”   他早忘记要提餐孝敬顶头掌门,一脸淫笑地欺扑过来,就要扣搂银月以发泄兽欲。   南宫鹰但闻声音,暗自叫糟,急忙想冲窗口,又被拦住。   他急吼:“银月快逃……”对于父亲心智大失,行事全凭所好,他当然知道父亲会做出任何禽兽之事情。   银月闻声.脸色大变,哪顾得再提菜篮,猛往南宫豹砸去,转身即逃。   南宫豹哈哈狂笑,一手打得菜篮散飞,汤饭落满地。   但见银月奔逃,胸乳晃得更夸张,那种野兽征服欲望使得他兴奋异常,更是加劲猛扑过来,活该他武功高强,一蹿十数丈,银月却功夫弱得可怜,哪躲得了,竟然被扑个正着,摔落地面。   南宫豹哈哈狂笑,张嘴就想亲吻,双手更是抓扯不放。   左无忌见状,再也顾不得他是主人父亲,喝来十余手下,冲扑过去,他深怕长枪伤及银月,改成双手扑扣。   岂知南宫豹武功不但高强,拼劲更是了得,怒喝出口,双掌乱劈乱打,终将十数名弟子打得节节败退。   他哈哈淫笑,搂起银月猛弹回头,准备抓回宝塔非礼,人在空中,银月当然死命抵抗,打人无效,硬扯那头乱发。   岂知南宫豹已被她狂劲引得欲火更炽,哈哈再笑,不理头发被扯,一手扣其腰际,腾出一手已猛撕她肩衫,唰然一响,左肩带袖衣服全被撕开,就连左胸乳都现形出来,吓得银月尖叫救命,左手猛缩,遮向胸乳。   然而那南宫豹简直不放过她,猛凑张嘴就想亲。   南宫鹰见之不着,但他和银月心灵相通,当然感受得出爱人那没命危机,激得他狂怒大吼:“射我爹!快!”   不断挣扎,还是突围不了。   左无忌其实也准备动枪射人以保银月清白。   就在他喝令挽枪之际,天空淬然射来一道黑影,身法快得出奇,一掌打得南宫豹惊痛大叫,摔落地面。   那黑影伸手猛抄银月,连翻十余筋斗,落于广场一角,已将银月搂得紧紧。   银月虽感恩被救,但身躯被搂,她直觉想为清白抗争,那人却含笑道:“不急,我是女的,快把衣服穿好!”   虽然此黑衣蒙面,但银月终也感觉她胸脯软绵绵,另有一道水仙香气,方自安心,窘红着脸:“多谢姑娘相救!”   赶忙扯着衣服,却发现少了衣袖,根本遮不了身躯,那姑娘见状轻笑,始解下蒙面黑巾让她裹身,银月一眼瞧及,竟然怔住,这女子竟然美得匪夷所思,美得连女人看了都心动不已!   来者正是红灯教主柳红女,早在南宫鹰受困于洛阳殿时,她已从方君羽以及猎鹰五十骑匆匆赶来中原得知南宫鹰必定出了大事。  在挂念爱人安危之下,她不得不千里迢迢赶来助阵。   结果助不了第一回,却也赶上第二局,一上手即救了银月,那实在太好了,已为将来共事一夫立下良好开始。   银月还在怔愣,柳红女却发现自己带来四丫寰和南宫豹缠战不休,只好含笑道:“快掩上!”   伸手将黑巾罩住她胸脯,银月登觉失态,窘脸哦了一声,始赶忙掩向自身躯体。   柳红女又是含情一笑,猝然施展“莲花幻形”身法,连闪数影,直若魔幻闪电,一闪十丈,再闪二十丈,那超出视觉般的身影简直不可捉摸,尚未瞧清之际,她已闪至南宫豹身前。   凭她那几乎和南宫鹰不相上下的身手,武功自是不俗,尤其巧劲运用,简直匪夷所思,在极不可能角度里,连点数处要穴,南宫豹吭不了一声,已然应指倒地。   “快把他捆起来丢在一边!”柳红女立即下令身边四大丫寰处理现场。   丫寰果然动作迅速,很快将南宫豹绑妥,扛于一角,交由飞鹰弟子看管。   此时左无忌走来,拱手谢过相助之情,他却不敢正视柳红女,深怕有所失态。   柳红女轻轻一笑:“没关系,都是自己人。”   方君羽在南宫豹被制服之后,这才敢再从菩提林区溜出来。   但见此女美若天仙,尤其高贵气质让人觉得她准是贵族出身,实是绝世中的绝世美女,目光虽瞧呆,却也平常训练有素的知道礼数,拜礼道:“感谢姑娘前来相助,不知姑娘……”   “我叫柳红女!”   “那柳红灯是?”   “家父。”   方君羽惊心不已,没想到名闻大漠,气焰几乎比飞鹰堡更炽的红灯教掌上明珠,竟然会是如此国色天香,而且还如此心甘情愿地挺身而出,为飞鹰堡力战群雄,以前纵有任何误会,此时也该千了百了,又怎再记那往日嫌隙呢!   他感激拜礼:“承蒙相助,实是本门之福。”   柳红女淡笑:“人还在上头呢!不必谢得太早,我未必有办法救他。”   “只要有心,在下已替飞鹰堡上下感激不尽!”方君羽轻叹,想及上头全是一派宗师,想救人并不容易。   此时范王又溜回来,在发现柳红女长得如此花容月貌之后。已呵呵笑起:“我现在终于懂了,我家主人怎会不吭一声·即己谈判成功,原来是被美色所迷啊!”   柳红女瞄向他,想及上次冰天雪地做爱,差点被他轰得没裤子穿一事,不禁脸容稍热,还好,是夜晚,掩去不少窘态。   她可不愿银月有所误会,瞄眼道:“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把我的神殿轰垮,我准备把你绑在那里,直到盖好为止!”   范王伸伸舌头,干笑道:“有这么严重吗?不是和谈了?只要和谈,一切不就得自行照料?”   柳红女道:“对别人马马虎虎,对你特别优待,因为你轰得那么准,已是我族人中的神,我要把神绑在那里让人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副德行!”   范王得意呵呵笑起:“一定要吗?他们看到我,会不会失望?”   “会很高兴。’聊红女讪笑:“终于明白来的是孙悟空!”   “那不就把我当成猴子?”范王皱眉而笑。   “没把你当猪八戒,已算走运!”柳红女斥笑地说:“下次再轰我神殿,把你鼻子推平!”   范王摸摸鼻头,干笑道:“已经和谈了,不会再发生此事!”笑了几声:“美姑娘,你有把握救我那猴子的主人吗?”   “这……不容易……”柳红女往上头瞧去,在盘算如何下手。   银月早就走来,虽然黑巾罩不了全部,但勉强可以蔽体,她感激柳红女出手相助,更猜知她可能对自己爱人有所好感,否则不会千里迢迢赶来救人。   纵使她有私心,此时却对柳红女那雍容华贵且落落大方神韵所吸引,竟然有了跟她结为好友之冲动,至于是否愿意共事一夫,她已经毫无考虑,任其发展便是。   她急道:“柳姑娘,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他!你的武功一定办得到!”   柳红女握着她双手,含笑道:“别急,我会努力,不过,你得先避开才行!”   四手相触,感情自然流露,全然毫无做作,一副心灵相通,银月已明白,今生今世她将是自己红粉知己,不禁认真点头,全然相信她的安排。   “我要躲到哪里?”   “这……”柳红女转向方君羽,随后又问道:“威南缥局能躲吗?”   方君羽道:“恐怕不行了……闹过此事,看来得暂时撤回大漠才行……”   柳红女点头:“那就把相关人员先安排疏散,毕竟动那上头诸人,他们必定会四散追捕,能走的就先走!”   方君羽道:“在下立刻安排。”   当下分出猎鹰十骑,将受伤弟兄以及南宫豹和银月带离现场。   范王道:“我娘呢?要不要一起带走?”   方君羽道:“走吧,能走的,都避开,可能的话,连嫖局都关起来。”   “我去叫他们收拾东西!”   范王急于离开,当然是关心他那埋在秘处的银子,那是他命根,不藏好怎行?   方君羽并未阻止,此时的确需要有人回去通知。   柳红女淡笑道:“去了之后,记得回来,没有你的火炮,我们办不了事!”   范王惊愕:“真的要轰宝塔?”   柳红女点头,不愿说出,以免让上头敌人听去。   范王自是精神百倍,等了那么久,就是这答案最爽。   他恨不得轰死这群败类,当下仰头往上面叫道:“少堡主啊,我去去就回,柳红女来了,我们准备发动攻击,你看看要用什么话劝他们,免得到时连遗言都没留下!”   南宫鹰早就知道情人到来,心头自是窃喜万分,然而事关银月感受,他始终不敢出声,以免引起误会。   在得知两女已经有了感觉之后,更是嘘口大气,红女果然行事精明,将此事处理得完美无暇,让自己省去不少麻烦,实是不可多得之奇女子,对她感情不由又加深许多。   忽闻范王叫声,他知道柳红女准发动攻击,虽然危险,只有一试了,遂道:“我会告诉他们尽快回心转意,你回去就带笔墨过来,还有总镖头那烟杆也抓来,我想抽几口,熏死他们!”   范王疑惑:“总镖头何时抽烟杆?”   “多啦!只是你没看见而已!”南宫鹰道:“跟他说我要,他就会弄来。”   “哦……”   范王还是猜不透,然而事情似乎拖不得,他立即拜别方君羽及柳红女,跟着银月等人,先行回返长安城再说。  柳红女则先介绍自己四大丫头,分别是红花、绿叶、春风、秋雨,四人本是蒙面,此时礼貌解开,个个长得绝美可人,清新脱俗,虽比不过主人出色,却也是上上之选,直让人觉得只有这四人才配得了如此漂亮主人。   方君羽含笑为礼,夸赞四人不但人美,武功更是不俗,实是不可多得。   四美女含笑还礼后,掩起面纱,仍自戒备四周,和那猎鹰五十骑一样,全都是训练有素人员,难怪会得柳红女赏赐,带在身边出游。   从她们掠动身形,以及力拚南宫豹而不退败,方君羽直觉四人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甚而更高,有她们助阵,该可缠住几位掌门,剩下的,还得妥善安排如何抵挡了。   柳红女开始询问上头事情,并要方君羽先行疗伤,以免到时受伤更重。   方君羽边运气疗伤,边说道:“他们除了武功高强,最让人头痛的是不怕刀枪,除非把头砍断,否则刺伤之后,立即凝血复原,而且以前打伤情况已完全不存在,他们八人仍是完好如初。”   柳红女道:“莫非就是那传言之长生不老仙泉之效?”   “正是。”方君羽自嘲一笑:“我若喝上两滴,说不定已大功告成,何需在此拚命疗伤。”   “这倒是奇异东西……”柳红女想想。   不一会儿,接着又问:“少堡主伤得如何?”   方君羽道:“大概不轻吧……,他先在洛阳受困回到此,又被马群飞坑了好几掌,尤其他武功受制,根本无法疗伤。”   柳红女问言,一阵心疼。   她转向上头,喊道:“少堡主你还挺得住吗?”   南宫鹰苦笑:“反正他们不会让我暴毙就对,你要攻就攻,要打就打,他们自认武功了得,根本不在乎你这女流之辈。”   他已看出在场八人,大概除了段七星和邱奔龙这些大漠客较为在意外,其他六人,根本眼过于顶,连探头往外瞧一眼都不想。   柳红女淡然一笑:“多谢通知,我会很认真扳倒他们。”   本想再问穴道受制状况,但她想这群老狐狸一定不肯让他说出,只好作罢。   她不断盘算如何在最短时间之内突袭,方自能收到效果。   外头开始沉静下来。   冷月斜挂,树影幢幢,四更天,夜晚仍冷,寒风吹来,枝叶悉悉作响,别有几许萧瑟寒意。   越是沉静,越显得风暴将至。   尤其定力较弱的段七星终又挨不了冷寂,说道:“大哥,红灯教在大漠几乎比飞鹰堡和怒马堂还来得气势强劲,他们绝非浪得虚名。”   “那又如何?”紫云老道瞄眼。   随即又道:“你是要我们投降认输?”   段七星道:“不敢,但至少可以移住它处,待在这里让人当口标攻击,完全处于被动,并不十分有利。”   紫云老道:“当初盟主不就看准此点,可引来所有对手分于以牵制,然后可顺利进行其他工作,以及防止飞鹰堡弟子滥杀无辜!”   南宫鹰道:“少假慈悲啦!方才看见我爹非礼女人,你们哪个不是横了心,任他作威作孽?还在这里替天下人担忧?少装啦!”   此话训得众人脸面泛红,大有恼羞成怒之势,秋海棠斥道:“你连你老爹都敢陷害,有何资格批评别人!”   南宫鹰冷道:“我看到我老头非礼别的女人,我会大义灭亲,你们行吗?自己外孙四处作孽,还把宝剑宝甲借给他,还在那里洋洋得意?”   “你?”秋海棠想一掌打来,但想及方才引得飞鹰堡弟子拚死相救情景,尤其左掌仍凝着血红红疤堆,他忌心仍在,硬是把恨意忍下,冷斥:“你得意日子不会太久了!”   南宫鹰道:“总比口说正义,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事来得好!”   紫云冷斥:“贫道自知在做何事,你学妖法,就该受制!因你在此,理由清清楚楚!”   南宫鹰讪笑道:“你说妖法就妖法?我还说你是扎童,四处招摇撞骗呢!”   紫云怒目瞪来,想斥,终又忍下,道:“冥顽之徒,多说无益,你将自取其祸!”   南宫鹰讪笑:“祸来祸去,迟早会祸到你们头上,喝了毒药还把它当仙丹?天底下有这么冥顽之徒,实是平生尽见!”   南宫鹰套话骂回去,可是紫云干脆来个老僧人定,不理不睬。   倒是少林戒明大师两眼闪动,他对于南宫鹰一直强调仙泉即毒药之事已起了作用,很想再问清楚些。   然而他似乎已无机会,因为外头又传出范王声音,气氛又热,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戒备。   范王去而复返,一到地头,立即抓出赤阳宝剑,呵呵笑道:“什么烟杆嘛,原来是……”   方君羽自知南宫鹰用意,立即截口叫他别说,并将赤阳宝剑抓过手,藏于火炮下,以防泄行踪。   范王立即明白用意,心头暗自窘笑,口中不露痕迹说道:“原来是洞萧做的大烟枪!”   不一会儿,又喊向南宫鹰:“少堡主,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拒绝拿它来此,你自个儿想办法止瘾便是。”   南宫鹰当然明白,第一句话即提此事,准是搞懂沟通,甚至将宝剑带来,遂斥道:“没用东西,我不抽,不会让人抽?”   范王干笑:“算啦,大家都不抽,大家都健康,对了,你的纸和笔已送来,什么时候送上去给您?”   “当然是越快越好。”南宫鹰道。   范王呵呵笑起:“既然要快,用丢的好了!”   当下将笔、墨、纸等东西交予方君羽,他果然用劲甩去,直射十楼窗口,叭然一响,不知是否打到某人脑袋否?   南宫鹰笑声已传来:“丢得好,虽然没把人打得脑袋开花,却把对方弄得满面生墨!’‘   原来秋海棠首当其冲,他又想抓此墨纸以显身手,然而范王顾及上头无水,遂将墨汁以瓶装好,却故意将瓶盖挑松,如此在受抓挡之下,必定会甩脱出来。   秋海棠果然不察,一手抓去,墨水登时甩出,打得满脸皆墨,气得他大吼站起,想要下冲找人出气。   紫云却道:“此时不宜私自行动,掌门脸上黑墨,沾向屋顶凝来露珠拭去便是。”   此着全是秋海棠自找,在得不到众人支持之下,他只好硬把怒气捺下,将剩余宣纸往脸上抹吸,喝着:“明天再写!”   已将白宣纸用个精光,还伸手沾向瓦尖滴落露珠,一点滴地抹去,形态甚是狼狈。   范王呵呵笑起:“时间到啦,我马上救少堡主出来!”   南宫鹰道:“都准备好了?”   “当然!”范王笑道:“否则我怎笑得出来!”   话声方落,段七星实在放心不下,往外瞧去,却仍散兵几名,瞧不出敌方增加什么名堂,更想不出敌人准备妥什么。   范王瞄眼:“不必看啦!我准备一炮轰死你,以救我主人!”   他摸着火炮,再次对准十层塔。   此事已经玩过,段七星当然不再相信他敢实弹轰人,落个冷笑,还想探探是否另有阴谋。   紫云已说道:“黔驴玩不出新把戏,你冷静看守即可,别这么毛毛躁躁!”   以下有失一派掌门之风并未说出,但段七星多半已知他所言含意,只好怀着一颗怔仲不安之心返回座位,准备困守南宫鹰。   他一直认为无端地当箭靶,并非妥善之举,为何紫云如此执迷不悟,或而干脆一剑杀死南宫鹰来得痛快,但他始终没胆子出手,内心挣扎不断。   外边柳红女已拟妥计划,转向范王,轻轻淡笑:“他们既然不信,就轰给他们看!”   范王瘪着笑脸:“我当然知道,可是真他妈被人料中,少堡主当人质,我哪下得了手,光放空炮,他们连甩都不甩!”   “那就实弹啊!”   “你不顾少堡主安危?”   “当然顾!”柳红女轻笑道:“轰塔顶,让瓦木全垮下来,这次准吓得他们心惊胆裂,我们好突袭。”   范王恍然:“对啊,玩真的就行,岂只心惊胆裂,轰得他们尿裤子还差不多!”   意气风发地瞄着火炮,当真准备玩真的。   方君羽不禁皱眉:“小子你到底行不行?要是轰错地方,一切不就完了?”   范王欣笑:“不要那么没信心,还没轰,你怎知不行?”   方君羽道:“问题是要是不行,轰下去,全部都完了!”   柳红女正色道:“有没有把握?”   “我试试看!”   “还试?’柳红女道:“你上次轰我神殿,是怎么轰的?”   “瞎蒙蒙上的!”   “没把握就把计划取消!”   柳红女若非上次神殿被轰得那么准,她也不敢行此计划,现在看这小鬼,拿火炮开玩笑,她也没了信心,只好取消,免得当真出岔,一点儿挽回机会都没有。   范王赶忙干笑:“误会,误会,我是说,瞎着眼睛也能轰你神殿,轰这塔顶,简直比瞎子外带小儿麻痹跟抽筋都来得容易,放心啦!我已经有过数千炮的经验,一切万无一失!除非放错药包……”“还有除非?”柳红女斥道!”把药包拿出来,重新计算!”不禁也呵呵笑起,这小鬼名堂真是不少。   范王哦了一声,为保证安全,还是把雷公弹及药包拿出来,仔仔细细算过之后,方自装填回去。   然后他拍拍手:“成了!现在要轰你头上苹果,绝不会轰掉根头发!”   “希望你真的那么神准,否则你可死定了!”柳红女道。   “你会杀了我?”   “我没那闲工夫!”柳红女淡笑。   不一会儿,随即又道:“你会内疚终身,一辈子被人当苹果射!”   范王干笑:“他们会不会把我当禁果吃掉?”   “吃你的头!”柳红女敲他脑袋:“满脑子坏东西!还不认真给我瞄准些!”  范王哦了一声,老想着禁果跟苹果有什么不同?   然而十二岁的他,似乎还不大了解男女之事,越想越迷糊,只好放弃,呵呵笑意中,也收回心神,专心顾着火炮,以免出差错。   柳红女确定他甚有把握之后,始转向方君羽,道:“待会儿我和四名丫寰会掠至九楼,既然有了宝剑,则从九楼挖洞,更能出其不意救人,你们则在塔顶被炸之后,把长枪射向十楼,能中则中,能挡则挡,待我救出少堡主之后,你们统统撤退,以免有所伤亡。”   方君羽会意:“何处会合?”   柳红女道:“若无机会,就自行回返大漠,我自会找你们。”   方君羽点头:“一切拜托姑娘了……”当下指挥猎鹰五十骑,不但准备作战,且把马匹备妥,以便于撤退。   然后将火炮底下赤阳剑拾起,交予柳红女,道:“它大概可以轻而易举地挖通地板吧!”   柳红女轻弹剑身,音若蝉鸣,赞不绝。:“果然名剑一把,可惜被朱铜城这家伙玷污了……”   抓在手中要了几式,还算顺手,遂决定用它挖坑洞。   范王道:“你不怕胡乱一挖,刚好……呵呵……刚好挖到少堡主屁股吗?”笑声更逗人。   “少口没遮拦!”柳红女斥笑:“哪会这么准!”   “好的没有,坏的特别准!”范王黠笑更炽。   柳红女被他一说,也没了把握,自己甚至不知南宫鹰坐于何处,遂道:“你通知他坐正中央,否则挖到肉,我可不管!”   幻想着南宫鹰裤裆划一圈之溴样,不禁暗自想笑,但立即捺下,眼角却笑弯。   范王欣然接受任务,喊向南宫鹰,道:“少堡主,请站正中央,我好瞄准火炮!记住,正中央,否则轰到你,我可不负责任。”   南宫鹰自是明白他用意,欣然量着角度,想找出最中央位置,笑声回答:“准一点儿,看看能不能一炮震倒八人,我好脱困!”   范王轻笑:“没问题,你安心待在正中央就没错。”   南宫鹰果然照办,而且煞是小心地量着位置,由于太过小心,终也引得八位老头侧目瞄来,心念直闪两问题;若非南宫鹰有毛病,即是范王当真想轰炮,可是九人合成一体,他敢冒此危险?   南宫鹰发现他们疑惑眼神,轻轻一笑:“闲来无聊,换个位置,没碍着你们吧?”   八位老头再次瞄眼,原来是要着玩的,终把南宫鹰当成猴于看待。   正待肯定自己想法——范王不可能炮轰此塔之时,猝闻火炮爆闪,红光抖亮,他们心念一闪,大概跟以前一样,吓吓而已。   岂知心念未完,又自轰声大作,简直地裂山崩,摧枯拉朽,那塔顶竟然暴散四射,瓦片、木片、石片化成千万道暗器,和着无尽烟尘泥灰反卷下冲,简直要把在场九人活埋,甚至可能炸得粉身碎骨。   那惊天动地,山崩地裂罩处,简直若火山爆发、洪荒再现、吓得众人趴地躲闪,却又直觉躲不掉,没命枪向窗口,人尚未动,碎石碎瓦轰得众人惊骇欲狂,直以为炸药撞身,更是抢命往外扑冲,哪还顾得人质生死?   柳红女早就潜至九层,乍闻轰声,猛冲顶头,宝剑疾划正中位置,这一打圆,果然将尺余厚地板切开,南宫鹰和地板同时落下,柳红女欣喜不已,喝声:“可救得了!”将人交给接应四女仆,南宫鹰感激道声谢意。  “快走快走!”   柳红女含情摆手,四女仆立即扣提南宫鹰,穿窗而出,逃向西北方。“七八位老头此时正没命抢逃,哪顾得人质被救?就在他们冲出窗口之际,方君羽喝令长枪、利箭急射上空。   那猎鹰五十骑身在大漠征战多日,最是专长枪、箭之术,这一开打,果然枪枪威猛,箭箭神准,霸道无比穿射八人。   那利箭过处,数人唉然惊叫,在身遭火炮威胁下,复见利箭夺命射来,任他们身手矫捷,一时想全力击落所有枪、箭,那几乎是不可能。   荒乱之中,或手或脚或身躯纷纷中箭,穿得众人惊心动魄,更有邱奔龙左大腿被射穿,硬是倒挂钉于宝塔上,幸而众人服过了青春仙泉,痛觉减弱,任那枪箭射中,照样还能行动。   还好,八人不愧武林高手,在冲出无尽灰尘之后,发现炸药并未伤及性命,心头顿时嘘叹侥幸,淬又被枪、箭所射,立即引掌乱劈,尽管仍被射中不少,他们硬是挺忍下来,反手揪抽中身箭枪,用以反打敌军。   他们身形往下坠,范王碎又轰出空火炮,那红光闪处,简直比恶魔索命枪还来得恐怖,迫使众人再展千斤坠,猛跌地面,终也逃过一劫。   方君羽但见救人成功,喝令上马,准备撤退。   八位老头惊骇中醒神,但觉自己并无多大损伤,始知受骗上当,紫云老道尤其设面子,每以为对方不敢轰炮,岂知竟然玩真的?他被轰得灰头土脸事小·那种威信受挫,已让他疯狂厉吼:“杀那小子抵命……”   一时喊不了人,自己只好上阵,猛掠过来,突穿十数铁卫阵仗,就想置范王于死地。   范王怒骂,根本不退,伸手抓起一颗雷公弹,喝道:“来啊!同归于尽!”   他作势欲丢,却甩出药包,但在黑夜中,紫云哪能分辨,任满心怒意,仍被迫得尖声大叫不好,连掠十余筋斗逃躲左侧百丈围墙顶,每以为火炮落地将炸得惨烈,他仍喊着同辈:   “快躲!”   岂知话方喊出,已闻及范王哈哈滤笑:“只不过虚晃一下,逃得跟狗似的!”   此话传出,复见药包落地,连对方铁骑都不闪一寸,简直瞧得他差点吐血,全身抖抽不已。   任他修道多年,此时理智全部崩溃,两眼火红,直喊着:“给我杀!”大喝出口,不只是想对付范王,而是见人即劈即打。   纵使猪鹰五十骑厉害,但对付如此一派之尊的绝顶高手仍差上半截,一个照面已有三人被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范王见状,这才叫糟,实不该激怒这老混蛋!眼看他仍若疯虎,追杀不停,不得不捧着雷公弹追冲过去,怒喝:“有胆找我拚命!”   然而柳红女但见紫云如此疯态,已斜身掠来,喝着范上快退,身形一飘,截向紫云老道,她讪笑:“素闻武当七星剑法无敌天下,我且会会!”   紫云老道狂声喝来:“挡我者死!”仍以掌劲逼杀。   柳红女可不把他放在眼里,奇异“莲花幻步”身形展开,暴闪十数尊幻影,轻而易举闪躲侧身。   她可不只是叫阵才出招,眼看机会到来,赤阳宝剑猛砍过去,那红光闪处,竟是如此快速和霸道切往紫云上三路要害,逼得紫云连喝数声,倒打铁板桥以躲利剑,并将随身拂尘截挡过去。   每以为此一架挡,必能逼掉对方剑招,然而他却误算柳红女手中乃是神兵利器。   这一失着,柳红女更是快速砍下,咋然一响,任那拂尘坚硬如铁,竟然如嫩笋般轻而易举被砍断。   紫云尖声大叫:“赤阳剑?”   话未说完,剑锋划处,竟然从他左胁、左腰以至于左大腿开出厂道两三尺长伤口,吓得他没命尖叫,倒跌地面,伸手往两片裂红血肉粘去。   那亲眼见骨见肉,甚至还看得内脏现形之可怖情景,已让他全身抽颤,脸面泛青,自己就如被切开肚子不断冒涌鲜血的肥猪,还能救得了,缝得密,还能长生不老吗?   他失声厉叫不要,不要,双手不停将裂肉包合,那血还在流,吓得他拿出平时珍贵得要命的青春仙泉,倒于伤口上,活该他命不该绝,仙泉药性化开,终将裂红的肌肉慢慢接合。   柳红女本该再送他一剑以砍下脑袋,但如此和武当必定结怨太深,倒不如让他自食恶果,死于毒泉之下。   何况她另有缠住其他老头之任务,眼看紫云倒下,她赶忙掠退,复往段七星那头杀过去。   秋海棠但闻赤阳剑之后,哪顾得再找对手出气,一心一意追掠柳红女,井厉声吼声:   “敢偷华山宝剑,老夫劈了你!”   柳红女根本不甩他,宝剑抖出七朵剑花,锵锵锵锵,硬是将秋海棠手中长剑砍成烂甘蔗般散落四处,吓得他滚身躲逃。   喝着众人:“拿下她,抵换南宫鹰!”   “可没那么简单!”   柳红女借着奥妙身法,以及锋利宝剑,周旋于几位掌门之间,还算能从容应付得了。   然而,她心知若纳战过久,让敌人恢复冷静,而自己内劲又渐弱之际.将会大大的不利。   她猝然连攻十余剑,逼得几名掌门退闪十余丈,喝着方君羽等人快退,复又喝那范王丢来雷公弹。   范王早就把火炮架往马背,准备开溜,但闻此言,惊愕道:“要我丢过去炸死你?”   “我死不掉,快丢!”   范王似知她意思,这才将一颗雷公弹化成长虹般丢来,秋海棠见状惊喝:“快抄下它!”淬有三道人影想抢。   柳红女也登时喝斥:“谁敢抢,我就击爆它!”   手中立时翻出石块,吓得冲前的那几人不得不煞住身形,莫要当真被炸得粉身碎骨才好。   柳红女趁他们怔愣之际,斜身将雷公弹抄于手中,想用来唬退这群一等一高手。   秋海棠狡然大喝:“快退!”自己掠退还没关系,另又拖退终南掌门,摆明是想躲炸药。   其实却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再声大喝道:“退开,射暗器引爆炸药,炸死她自己!”   此语一出,众掌门顿有所悟,赶忙倒掠退闪,当真想用此招。   柳红女却斥笑:“笨冬瓜,你们退,我不就可以看弹了!”,当下喝声“看弹”,猛将雷公弹射向这群自以为聪明家伙,弹丸过处,众人惊骇鸟兽散窜。   然而却哪躲得了雷公大将军亲自调配之炸药,轰然一响,乍见烟尘乱石喷射,外带七道人肉弹丸高射十数丈,跌摔落地,全是呻吟哀叫不断。   柳红女亦被炸药威方卷扫,幸而她轻功了得,猛然后抽倒掠,始避去摔跌命运,此时她才体会到雷公弹之威力。   她无暇多体会,眼看暂时摆平八位绝顶高手,此时不逃,尚待何时,立即喝叫所有人快走。  其实飞鹰骑士早就掠马百丈之外,她这喊叫是多余了,暗自干笑几声,不跟队伍同方向掠逃,改走东北方,以分散敌人追兵,身形一闪,掠向菩提树梢,再闪,消失夜空。   大雁塔前只剩灰头土脸八位武林一流角色。   活该他们服下青春仙泉,伤势恢复迅速,在不断倒出仙泉敷向伤口之后,几乎已快把被炸焦之肌肤洗得嫩白。   他们方自有心再次追捕敌人。   那一声声狠毒报复言语,早已失去一派宗师应有风范。   冷月斜高,青光倾照,映向冷漠大地,尽是残酷断墙、凹洞……一张张凶恶脸容……   他们开始兵分两路追杀。   然而,他们却不懂得珍惜那宝贵生命之泉,任是大口喝,大把往伤处抹,以为保住此时安命,将来仍会高枕无忧。   岂知,性命已在指缝中渐渐溜走……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六章 一统大漠     已经回到大漠的南宫鹰,经过半月细心调养,伤势好了泰半。   他对于被赶回大漠一事实在觉得没什么面子。   “堂堂一个飞鹰堡少堡主,状元帮大帮主,竟然落个卷铺盖溜回大漠?”   南宫鹰立于飞鹰堡山下另一小峰的白石居前,这本是跑马场,但去年被雷公弹轰出一个大凹坑,后来改建成池塘,不但养了鱼,且种满水仙花,虽是初夏,不属于花期,却仍点点开着几朵小花。   当年曾说水仙花开时,柳红女即将来临,此时她真的来了,却和银月打成一片,尽兴地在跑马场驭马奔驰,严然一对亲姐妹,而把南宫鹰冷落一旁。   范王终究是最佳伙伴·忠心耿耿立在他身边,一身剪裁得体的黑武士打扮,威风自不在话下,那获得众人策封的状元帮地下帮王,以及神炮手,让他倍感光荣,只差没把勋章挂在胸前而已。   他道:“少堡主的苦闷,属下清清楚楚,要不要调动大军,踏破武当山?我全力支持!”   “问题是形成火拚,得利者不就是马群飞!”   南宫鹰恨死他将父亲送回来.   虽然已把父亲关起来,但那是心口永远之痛,远在怒马堂倒也罢了,现在却近在咫尺,他想忘都忘不了。   范王道:“不如咱们干脆先统一大漠,把怒马堂并吞,逼他回来,如此扳回一城,面子也不算多丢人。”   南宫鹰忽而想起还有一座金山未发现,闻言眼睛不禁发亮:“你说的对,马群飞敢整得状元油行关门放长假,我就抢他金山,看看谁厉害!”   嘿嘿冷笑几声,唤向跑马的两位美娇娘,脸孔一拉:“喂,跑够了没有?老是转,转得我头晕脑涨,不知道我大病初愈,禁不了转啊?”   银月闻言,暗伸舌头:“他吃醋了……”   柳红女轻笑:“别理他,咱们策马冲去吓吓他!”   “怎么吓?青云宝马本来就听他的……”   银月摸摸青黑马鬃,莫可奈何一笑。   柳红女笑道:“假装摔下马啊!他疼你,一定会出手救你!”   “好吗?要是救不了,我岂非……”   银月干笑着,不敢想象那状况。   “你不想试?”   “好吧!”   银月还是禁不了这诱惑,邪邪一笑,登时策马冲来,柳红女自是紧跟其后,两匹快马,一青一白,宛若两朵旋风啸起,奔驰如箭,直往南宫鹰射来。   范王见状,身子已往南宫鹰背后靠去,惊讪说道:“她们好像要来这么一下下马威……”   南宫鹰立即挺起胸膛,凛凛生风,想挡什么人,黠声一笑:“想吓我?可没这么简单!”   眼看宝马百丈、七十、五十、三十……奇速无比冲来,就在不及十丈处,南宫鹰突然喊停,宝马轻嘶而起,不知该听谁的,终仍选择男主人,猛将四蹄煞停,银月本就有意做假,唉呀一声尖叫,人如弹九冲出,直落池塘。   照南宫鹰估计,她大概只是跌往前三数尺,因为宝马通灵,会自动往前滑以稳住背上骑士。   岂知判断错误,眼看银月往池塘栽去,他惊喝而起,斜掠截来,果将银月抄于手中,凌空再翻七筋斗,划出一道长虹想落于对岸池边,若双脚落地倒也罢了,他偏偏右足点地,想做出潇洒动作,柳红女就是看不惯那英雄救美神气样,猛地弹出指劲,打动池边圆石滚滑过去。   南宫鹰若视目地面倒能躲闪,他偏又目空一切地不屑低头,终于踩滑圆石,重心一失,背面往池塘栽去。“银月见状惊愕急叫不好,一时想挣扎,南宫鹰更是惊慌,本想扭动身形以避闪,但离水面已不及三尺,他根本毫无办法躲闪。   在情急之下只好大喝“接着”,将银月抛向柳红女,他终囚推力过大,加速掉落水中,叭然一响,水柱打高十数丈,吓得马匹纷纷奔闪一旁。   范王见状摇头轻笑:“惹了女人,一辈子都得喝大盆水,少堡主,如果你觉悟,请把池塘埋了,方为上策!”   他的话,南宫鹰听不到,唉唉唉苦叫中,终也掠出水面,一副落汤鸡地拧着衣服,笑声更瘪更苦:“真是出师不利!”   转向银月,靠在柳红女那头,安然无恙发笑,他稍安心,干笑道:“大热天,没事洗个澡,挺舒服的……”   柳红女弄笑道:“洗澡要穿衣服吗?”   “呃,我是打算连衣服一起洗……呵呵,我有这个毛病!”   银月道:“有吗?那你实在是个脏鬼,跳下去再爬起来就洗好了?”笑的甜惹。   南宫鹰自是更窘,终也认错:“算啦!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没事落个水,也挺有意思!”   范王讪滤道:“少堡主所言差了,你是失蹄不是失手,你失的是人蹄!”   “去你的人蹄!”南宫鹰一掌劈来,范王赶忙躲闪,呵呵笑起:“这才叫失手!”   “这才叫失嘴!”南宫鹰当真运劲劈掌,相隔七八丈,照样逼出掌劲打中范王嘴巴。叭然一响,范王赶忙闭嘴,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以免再次失嘴。眼角仍对这位落汤鸡投以活该笑意,惨的还是他,不是自己。   南宫鹰报一掌之仇后,自我安慰式地表现心情突然好转,转向柳红女,干笑道:“你好像觉得我落水是理所当然?不会出手扶我一把?”   柳红女笑道:“英雄救美,吃点儿亏也是值得,再让我出手,那岂不成了美人救小丑,你多不值!”   “说的也是……”南宫鹰自嘲干笑。   他始终未想及此次落水是她搞的鬼,干笑几声,不再在此作文章,脸容转为正式:“英雄现在要并吞怒马堂,你帮不帮忙?”   柳红女惊声道:“你准备动他了?”   “他都要出这么狠毒一招,我不动他,岂有面子再混下去?”南宫鹰道。   柳红女道:“你不怕他从中原打回来?”   “怕什么!”南宫鹰道:“他吃了青春毒果,迟早都要自食恶果,我动了怒马堂之后,立即大军备阵,等他回来自投罗网。”   柳红女轻笑:“也好,大漠已很久没有统一,七星门段七星和青龙党邱奔龙全投靠马群飞,现在只要兼并怒马堂,大漠将归飞鹰堡所有,我不支持你行吗?”   银月惹笑道:“然后少堡主再娶她,终于把红灯教一同并吞,天下太平啦!”   南宫鹰一愣,银月竟然讲这种话?   任那柳红女落落大方,此时亦满脸飞红:“小月儿你敢胡说!”   “谁胡说!你昨天说了梦话,直叫他老公老公,我不成全你行吗?”银月调皮耍着。   “可恶!看我如何教训你!”   柳红女恼羞成怒地追杀过来,吓得银月边叫边笑边跳上宝马,飞驰而去。   柳红女当然更要避开南宫鹰,登时跨马掠追过去,两人追逐跑马场,一时嗔嗔笑笑开打起来,哪像是情敌模样?   南宫鹰见状,甜笑于心。他感激银月如此大方,也感激柳红女如此明理懂事,得此双娇,他有了死而无憾之感觉。   范王却瞄眼过来:“小心啊,我爹说娶老婆是他一生最大错误选择,你一次娶两个,简直一错再错,将来应付得了吗’!”   “会吗?”南宫鹰得意一笑,又道:“错错得正,比起一错再错差得太远了!”   范王黠笑:“希望你想的美,否则将来真的要自己蹲在池塘前洗衣服啦!”   “没那么差劲!”南宫鹰道:“改天再请你喝喜酒,现在请你前去通知左护法和方总管,准备三百骑,立刻出发怒马堂,另外也把沈大娘请出来。”   “得令!”范王正色拱手,随即又问:“火炮要几尊?”   “你专用的一尊就够啦!”南宫鹰道。   “是!”  范王终于带着使命,大步奔向城堡,传令去了。   南宫鹰则溜回白石居,换来一件青衣战袍,手持长枪走出门,银月和柳红女急急策马过来。   银月落身下马,关切道:“早去早回啊!别让人等久!”   南宫鹰瞄了她一眼,复瞄向柳红女,呵呵笑起:“有你的柳姐姐帮忙,我还会差到哪儿去?”   柳红女斥笑:“别高兴大早,要是你敢乱来,我可不管,甩头即走!”   “你所说的‘乱来’是指哪方面啊?”南宫鹰邪邪露着笑意。   “就像现在,口不遮言!”柳红女斥道。   银月瞪向南宫鹰:“你敢欺负红女姐,回来就有你好受!”   南宫鹰自嘲一笑:“这么快就联合起来对付我了?”   “那当然广’银月、柳红女竟然异口同声说出,两人视目,为默契而呵呵发笑,随又同声说道:“你敢乱来,死定了!”   “我的确死定了!”南宫鹰瘪笑道:“我会死在女人肚皮下!’说完,猛地欺身,突袭两人,这么一吻.飞快扬长跳去。   “你?”柳红女、银月同声惊喊,登时飙性大发,猛迫过去,双方一前一后,追杀不止,叱笑声竟也连连,眼看就要迫至飞鹰堡,两人始放弃追逐,骂在嘴里却甜在心里,有此老公,谁不疼怜啊?   “红女姐,-切就交给你照顾了!”银月终说出关心话。   “我会的,谢谢你!”   柳红女当然要时她让丈上分享自己,紧紧抓扣她双手之后,说声“来日再见”,她已掠身落马,先行掠向山下,准备招来四大女婢以助阵。   银月招手良久,待黑影逝去后,她若有所失怔愣一阵,认认真真地思考,自己当真不在乎跟别人共享丈夫?   然而想及柳红女媚力,她竟也怦然心动。   或柳红女本来就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人吧—一不论男人或女人!   何况南宫鹰时常征战在外,有了红女做伴,心灵反而显得踏实许多。   她决定无怨无悔接纳她,共度未来美好一生。   牵着宝马,她很快进入飞鹰堡。   只见得三百骑整装待发,个个雄赳气昂,终于再次展现飞鹰堡坚强实力。   领头者除了南宫鹰、左无忌、范王之外,那难万金龙然世人行列。   银月觉得想笑:“爹,您不是摸银子、元宝摸到心烦了·现庄还想去摸金子?”   自从银万金当了状元油行总管之后,每天经手无数元宝、起初仍为发财而喜悦。   但是日子一久,发财感渐渐降低,及至后来的烦死了,他终也相信,还是玩骨董来得赏心悦目,遂请个助手负责算帐,他外始重操旧业。   谁知道状元帮出了事,他不得不跟回来,突闻要挖金山,他兴致又来,也就准备跟着出征了。   他干笑道:“爹一辈子没看过金山,总是遗憾终生,现在有机会,不看可惜啊!”   银月闻言,登时眼睛发亮:“也对啊!”目光已祈求式地转向南宫鹰:“我能不能跟爹一起去?”   南宫鹰皱皱眉头,本是因为安全问题而准备留下她,但回过头又想,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了,还当什么男人?   遂点头:“也好!沈大娘要同行,你就跟她一起好了。”   银月心花为之怒放,谢声连连,方才告别之愁完全是多余了,雀跃地溜回去准备一些女人该用之东西。   银万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拱手道:“让少堡主添麻烦了!”   南宫鹰敬声道:一不必客气啦,哪天我还得叫你一声岳父大人呢!”   “真的?”银万金像被抽了一鞭,头上挂玉圆帽差点儿甩丢。   南宫鹰笑道:“就看你女儿愿不愿意嫁我啦!”   “愿意!当然愿意!”银万金笑不合口。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南宫剑已和方君羽已将沈大娘给请出来。   经过多日细心照顾,沈大娘脸面显得润红许多,往昔受尽苍桑之老态龙钟模样已不再,换来几许贵妇神色,南宫鹰终于更能从她脸上看出昔日美丽容貌,配那马群飞自是绰绰有余。   在闻及即将出征怒马堂,沈大娘显得激动欲泪,长久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她想下脆谢恩,却被南宫剑和方君羽扶住。   南宫鹰赶忙扶来,含笑道:“夫人不必多礼,此去一切全靠您帮忙了。”   沈大娘忍住激情而笑,泪水滚落腮边,她急忙抹去,还是谢声不断,一个无助流浪瞎女人,能得到别人悉心照顾,那简直是恩同再造,她想不哭都难。   知道原因者,为她遭受马群飞陷害而啼嘘,不知原因者,为此孤苦女人又瞎了眼而感慨,世上不幸女子何其之多啊!   待沈大娘情绪较稳定后,她又连说抱歉,深深吸气后始说道:“现在就出发吗?”   南宫鹰道:“正是……”   呃那就取道流花河上游,有一处叫狼牙口的凹谷,从那里去,较快找到地头!”沈大娘说。   南宫鹰含笑道声谢谢,遂安排她坐上青云宝马,待会儿也好让银月带她同骑,毕竟山路崎岖,沈大娘欣然接受,还仲于卦轩摸向马鬃,似有了再生之感觉。   镇守飞鹰堡多日的南宫剑,在不断勤练武功之下,已健朗沿快跟哥哥差不多,那股文弱书生气息尽除,瞧得南宫鹰频频点头,对他更加信任许多。   南宫剑也一直为哥哥种种英雄事迹感到光荣,除了全心镇守本堡领土之外,他仍不断打探哥哥任何消息,以能兄弟连心,共创霸业,如今霸业已完成三分之二,若再攻下怒马堂·大漠in无碍眼人。   他道:“近半年来,由于扩展状元油行,有了资金,又需要入手,我已经招收三千徒众,他们虽可能为钱而来,但我也过滤人选,几乎都是身家清白,而且武功不弱,反正飞鹰堡现在气势旺。油水不断,他们该能忠于本门,大哥可要领军两三千,踩平怒二堂?”   南宫鹰当然知道弟弟用意,但他想这些庸兵,大概只能做些运货,传递等工作,若真正战争,未必靠得住,若带他们前去,说不定形成包袱,可是,他又怎能让弟弟失望?以及那群士兵之感受?   “此次乃是突袭,三百骑够了,待攻下金山,你再派千名大军前去占领,如此前后配合,将不易出岔!”南宫鹰道:“何况大本营是命根,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重任应该由他们负责啊!”   如此一说,兼顾弟弟及那群士兵感受,甚为恰当。   南宫剑看哥哥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遂引队,准备热热烈烈送行。   南宫鹰则再交代方君羽,有空儿得探探九鹰红城,也好了解所有状况,方君羽虽曾说过,调及师爷杜九奇前去把守,该不会出差错,但既然少堡主有令,他再次走一趟又何妨?   遂立刻答应。   南宫鹰这才完全放心,待银月穿出一件淡青色远行装,帅气十足跨上青云宝马,帮着照顾沈大娘之后,他始喝令出发。   三百骑一时飞蹄齐扬,轰声隆隆传开,那股气壮山河气慨,复叫人血脉贲张,一股征战沙场霸气再次重现,飞鹰骑士认为,这才是大漠英雄真正想要的滋味。   三百骑奔出长城般奔马道,南宫剑复令镇守附近千骑大军送行。   一时万马奔腾,简直吞天掠地,又岂是中原小猫两三只即自立山头为王的小帮派可以比拟?   送行人马直到五里开外方始折返,南宫鹰这才真正策骑狂奔,立冲流花河,奔蹄过处,尽是拼劲,终将受瘪于叶原那股闷气给宣泄出来。   奔马匆匆。   不到两天两夜,已进人流花河域——这本是怒马堂和飞鹰飞堡地盘交界之河流。   只见得群山叠翠,险峰连连,流花河水更是汹涌,想逆流而上,并不容易。。   南宫鹰遵照指示,从那两峰如尖牙之狼牙口转进山区,山径变得崎岖难行,但飞鹰骑士全是驭马老手,仍自从容攀登,毫不受阻。   此时全靠沈大娘引导,她那特别灵敏鼻子不停嗅着种种味道、并指示说:“跟着流花河声音往上游走,然后找到檀香木林,大约三四里左右。”   南宫鹰照办,立即迎着水声引马寻去,幸好流花河水势湍急,不怕听不到声音。   三百骑越走越深人,眼前已是一片原始森林,高林、青苔、藤萝、厥叶四处蔓生,还得靠劈刀砍树才能通行。   范王不禁有疑问:“金矿不是开采了吗?怎会连条道路都不见?他们怎么将金子运出去?”   此语一出,众人顿觉矛盾。   银万金道:“会不会怒马堂已放弃开采了?”   沈大娘道:“不可能,马群飞为了此矿,足足缠了我七八年,他不可能放弃开采,通道可能在河的另一边,因为此河是两帮交界地,他们不可能把路开到这边来吧?”   这话又让众人升起希望。   范王干声一笑:“这里太多森林,我当然会想不通。”   不敢再多言,溜在一旁,没事抓着藤萝,一有机会,学猴子吊几下,聊解沉闷。   复行两里,沈大娘忽而欣笑:“檀香木林到了.该在左边不远。”   南宫鹰凝眼望去,果然见着一片似松树的大森林,光是那株株合抱粗之黑檀木,已是价值连城。   众人驱马再近三百丈,终于闻到香气,不得不佩服沈大娘鼻子灵敏。   沈大娘找到檀木林,终也嘘口气:“还好没找错地点!”   在此原始森林,稍有个失闪,迷路那是常有之事。   三百骑慢慢潜人檀木林,但觉香味清新爽神,比起家中所闻,更是新鲜迎人,倒也吸引这些长途奔驰过后的疲累战士深深吸气以消除疲劳。   沈大娘道:“找到这里即表示金矿山已不远,它藏于一道大瀑布之断崖上,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得深人内洞才能窥其奥妙。”   南宫鹰道:“这么说,应该在流花河的源流上了?”  沈大娘道:“应是如此,但流花河之所以被命名流花两字,除了奔流甚急之外,乃在于它的源头竟然有十几条之多,想要找出正确者,并不容易。”   南宫鹰本想自行前去探看,但经此一说,只好作罢,说道:“一切还得看大娘带路啦!”   “到另一头看看……”   沈大娘引着众人,穿行于一里宽广之檀木林,及至尽处,竟然是断崖,崖下则为流花河,已然看出有三条支流注人此河。   她道:“谁把三河之水弄上来,最好带点儿沙土,我好辨别。”   南宫鹰但见断崖只高及百丈,难不倒自己,立即找来水袋三只,翻身落去,直坠崖下,眨眼间已返身掠起,露出一手纯熟轻功。   他将河水交予沈大娘,她甚是仔细嗅着三袋水质,并把河沙置于掌中嗅闻,终于挑出第二袋:“是这条河,顺它山势绕行便是。”   南宫鹰道:“是中间那条河。”话落立即指示部队绕行此河流,再往深山行去。   终于又绕过一座险峰,眼前景色奇特非常,竟然出现五六道长崖,大小不一之瀑布,此时终能体会流花河之“花”处。   由于飞瀑直流深处河流已被树林挡着,根本无法溯源。   南宫鹰不禁问道:“可要再取水?”   沈大娘笑道:“不必了,太多飞瀑之处,并非正位,现在得下马找向一道中间被石头挡住,分成两边泄下的瀑布,就是那里了。”   南宫鹰看看地形,断崖连连,似乎不宜再驱马而行,遂决定置马于此。他道:“既然地头将至,咱们就在此扎营,并派人前去探路,以明了敌人真正状况,记住,要生火,得找山洞或有雾气之地方才行.”   飞鹰骑士个个训练有素,—一应是,各自找地方落马休息。   虽说扎营,大概也只是将毯子铺往地面或山洞、树上而已,完全是一副野战生活。   银月和沈大娘就不同了,她俩身为女流,总得找个蔽身处,多亏范王秘探当得够久,对秘洞之类特别有眼光。   他随便瞄几眼已看出一处小山崖有八字形裂洞,很快指示银月将沈大娘带过去,然后他准备大展秘探功力自请出兵前去搜索。   南宫鹰当然乐见其成,满口答应;范王终能成行,灵活地溜向山林,眨眼不见。   自从从南宫鹰身上获得一成功力之后,对他助益匪浅,本来一纵两三丈,现在进步到七八丈,普通两层楼高墙已难不倒他,十丈宽河流亦如履平地,攀登于原始森林已是绰绰有余。   不到一时辰,他终于绕过那六座飞瀑,更深人深山,直到飞瀑声音尽除,而又再次响起之后,他已然发现沈大娘所说分岔成“人”字型之飞瀑,就挂在万例高崖上空,由于水势不强,飞瀑显得温和许多。   范王却疑惑者,明明说是被怒马堂人马占领,怎会不见一个鬼影?莫非沈大娘搞错了?   但不可能啊!她瞎眼,却能说的如此清楚,分明是来过此处,金矿一定在此没错——如果有的话。   范王再次迎目往前搜去,此处小山峰离飞瀑仍有一段距离,实是不易看清什么,但有人活动,一定看得见。   他跳向更高树梢,哺哺想及沈大娘所言:“金矿在山洞,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不禁更加仔细搜寻峭壁,那坑坑洞洞,或黑或长草处.  突然问,他发现有东西在晃动,那该是某人扛着东西然后顺着飞瀑把东西丢下,随又往秘洞门去。   他终于满意笑起,果然有人躲在秘洞中,至于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探得消息,他很快潜回报告。   南宫鹰自是夸赞一番,立刻领着左无忌和几名手下潜至小峰,全神注意那万仞高崖之种种状况。   还来不及拟出作战计划。   左侧一片松林区已掠来一道黑影,身手轻巧如丝带轻飞,无声无息点着树梢飞掠,全然不怕被发现。   南宫鹰实在太熟悉这苗条身形了,惊愕道:“红女?”   来者正是黑衣蒙面,身手不凡的柳红女,她连飞数处小断崖,一个翻身,划出长虹掠射,直落南宫鹰身前不及十丈。   她喜欢蒙面,除了掩去美丽容貌外,最重要的仍在保养皮肤,毕竟镇日奔波,有面巾遮光这尘,对皮肤自是好得太多太多了,当然,这也跟她洁癖有关。   “你怎会在此?”南宫鹰问。   柳红女轻笑:“你叫我来的,我当然会在此。”   “呃……”南宫鹰干笑:“我是说,你怎会找到这地方?”   “跟着你们来的啊!”柳红女道:“我一直跟着部队,只是进了山区,你们行动较慢,我则带着四位丫寰先行搜探四周,后来范王摸到了这里,我当然也找到地头,然后,我先去探那金矿,一切都已了如指掌。”   范王激动道:“你进去里边了?”   柳红女含笑:“去过啦!真的有金块,一挖就像脑袋这么大,纯得很!”   范王眼睛睁得凸大:“这不就是发了吗?整山都是?”   “恐怕是了!”柳红女道。   范王瞧着那万例高崖,若此崖全是金矿,那简直吓死人,他哇个不停,嘴巴张得像杯口那么大。   “哇什么劲!”南宫鹰敲他一响头:“又不是没发过财?”   范王猛地抚头干笑:“是那么一大座啊!用一千万口箱子也装不完啊……·”   “如果那么多.他们怎不在外面挖就成了?”南宫鹰斥道:“你怎么不对我的黑油河哇哇叫?那才像河流,怎么装都装不完!”   范王干窘一笑:“好嘛,下次到黑油河哇几声便是……”   然而想及一挖便是黄金,他仍是较为动心。   南宫鹰不再理会这财迷心窍小子,转问柳红女:“里头到底有多少伏兵?”   “没半个。”   “什么?”   “没半个。”柳红女笑道:“我意思是说,能抵挡得了飞鹰堡攻击的人,一个也没有。”   “真的?”南宫鹰大为意外:“怎会?怎会如此?这不是他的命根?他竟然未派大将看守?”   柳红女道:“起初,我也觉得意外,但仔细分析之后倒弄出一些名堂。”   南宫鹰道:“你想到仆么?”   “运输黄金问题!”柳红女轻笑。“你是否看到有人把东西丢入飞瀑或潭中?”   范王道:“我看过,那就是黄金?”   “不错!”柳红女含笑道:“他们运输方法即是以最原始方式,却最省力最好用之水运。他们将开采后的黄金塞在铁桶中,再灌入软木塞,让它不会沉底不动,然后加以封箱丢人水中,任它冲往下游,再捞起来便可,如此将省去大批人力、物力,实是绝妙方式。”   南宫鹰道:“可是这跟马群飞弃守此地有何关系?”   “这不是弃守,而是不必守!”柳红女道:“你也感受到,要引兵进人这座森林,的确不易,故而他在此摆重兵,根本就是浪费人力。因为此处只在开采,若无法运出去,黄金跟石头一样没用,所以他只要封住出路,也就等于守住此矿。   “就算暂时有人夺得此矿,他再引兵前来攻打亦未迟,想通此点之后,他自是分配一些开采工作,以及管理之手下即可。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省去大军屯据、补给困难之烦恼,而且还可以保此秘密地方。   “纵使你不小心闯人此区,甚至发现有人采矿,却见他们衣着跟老百姓完全一样,必定想是开采一些不甚贵重之铜铁之类矿砂,否则怎会过得那么清苦?也就懒得再过问,如此,这秘密地头将不容易泄出去。”   “原来如此!”南宫鹰恍然道:“马群飞果然是只老狐狸,利用天然屏障保护金矿,却在外头屯驻重兵……”   沉思片刻,随即又问道:“你认为外头一定有重兵?”   “八九不离十。”   “那咱们应该调头打外边重兵了?”   柳红女嫣然一笑:“既然来了,何不参观一下金矿呢?”   “说的有理……”南宫鹰轻轻一笑,随后又转向范王:“去通知他们,顺便把火炮扛来,连放他几炮,免得沈大娘少了报仇快感。”   “遵命!”只要想及轰炮,范王兴趣即来,拱手一拜,立即掠身退去,识途老马般钻着山径,猛转山头,回到驻兵区。   在尚隔一道凹坎,他已招手急叫:“通通过来,火炮火炮!”   这一喝喊,左无忌自知道时候到了,立即命令手下将马背火炮拆散,每人分别扛起小部分,以及弹药,分别行于险径之中,终于展现此火炮能分解结合之携带方便功能。   左无忌并亲自护送沈大娘、银月等人潜行于险径之中,偌大一批队伍,却是鸦雀无声,其训练有素特性,可见一斑。   半时辰不到,众人很快赶往南宫鹰那头。   沈大娘抽着鼻头嗅去,表情甚激动:“就是这里了,金矿就在这里了……”   南宫鹰安抚一笑,道:“大娘血仇可以稍稍回报啦!”   “多谢公子……”沈大娘感激落泪。   南宫鹰直道不必客气,要银月安慰之后,范王已表示火炮已架妥,要轰哪里?   “当然是把他们先轰出来,然后一个个收拾!”南宫鹰暗地里却叫范王先轰山壁及水潭,以壮声势。   范王会意,但要轰得过瘾,还得向前推进三百丈,以能确保火炮射程,在他建议下,大军果然推进数百丈,那已是河流流域,一切显得平坦许多。   范王但觉此景似曾相识,不就类似奇人村和桃花源那山谷地形吗?于是更有信心瞄准火炮.   他呵呵笑起:“看我把‘人’形瀑布变成青蛙瀑布!”   当下把目标准于万仞飞瀑较上方,轰然一响,火花冒出,在惊天动地声中,雷公弹直冲飞瀑,又是一声暴响,轰得那万仞高崖似要倒塌似的沉沉抖动,飞瀑和着岩层四散开来。   “一颗不够!”   范王简直神勇,连轰十数颗,那爆炸加震音、回音绞成一堆,直若千千万万奔雷齐轰过来.   震得众人血脉责张,简直若置身枪林弹雨之中,且受着万仞高崖崩塌之威胁。   一连十余炮轰去,飞瀑已变成十余竹管叠在一起似的,水势一冲,变成青蛙蹦跳,起起伏伏泄着,竟然造出更特殊奇景。   然而,众人无暇欣赏,目光全盯在崖壁那些不起眼坑洞,如蚂蚁般冒出不少举白旗之挖矿工人。   南宫鹰为做给沈大娘听听声音,登时大喝杀敌!左无忌会意,领兵攻前,声音吆喝有若千军万马,倒让沈大娘听得泪水暗流。   银月连连安慰。   那柳红女也已靠近银月,两人早就视目而笑,才说告别又自相遇,银月虽窘——似有跟着老公不放之嫌。   但柳红女怎在乎这些,含笑说道:“你们不是想着金矿吗?我带你们去。”   当下背起沈大娘,拉着银月,直往山崖奔去。   南宫鹰急叫:“你们?危险啊!”   柳红女欣笑:“有你在,我还怕什么?”仍将两女带往山崖。   南宫鹰也只不过想喊给沈大娘听,然而那柳红女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只能苦笑当场。   范王耍着火炮:“要不要把她们轰出来?”   “轰你的头!”南宫鹰敲他一记,倒也呵呵笑起:“你敢一炮轰死我两个老婆,你还要不要命?”   范王搔头干笑:“你不觉得,不听话的老婆,比炸药还可怕?是不是考虑,不要也罢?”   南宫鹰斥笑:“等你娶了老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她像炸药,你还是那么爱死她,还不快追!”   “追什么?”范王促狭笑道:“追你老婆?”   “追你的头。”南宫鹰一掌再敲来,范王赶忙躲闪,急道:“我顾着火炮怎么追?你的老婆还叫人追?有没有搞错?”   “呃……也是有理……”南宫鹰怔然一笑:“好吧!放你一条小命!”始喝着另一批手下,追赶过去。   范王憋着笑意,调侃发个没完:“不追你老婆还有事?真是天下奇闻!”   瞧着一大堆人往前冲,他突然想到还有金矿要参观,现在不追,待会儿被抢光怎么办?   登时惊叫“我追我追”’,哪顾得火炮,拼命追赶过去便是。   及至万仞山崖尽头,始觉此崖更形耸拔伟大,跟它一比,人身小得可怜。   但见不少高手直掠山洞,亦有人攀着绳梯而上,范王自是属于“四脚”并用者,只好找了绳梯攀去。   大约爬高三百丈,始出现“之”宇山道,以供数处山洞连系之用。   此时却站满一脸慌张之采矿工人,瞧他们那模样,纵使会武功亦是有限.难怪柳红女会说一个对手也没有。   南宫鹰极力装出和蔼笑容:“别怕别怕,我只是前来告诉你们,怒马堂已经完蛋,此处现在山飞鹰堡接管,我就是少堡主,以后每人工作一礼拜,休息一礼拜,然后捧着脑袋这么大的金块由回去逍遥.这样爽不爽?”   那些矿工听得头顶冒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那么好的主人?这简直比叫他们上天堂还来得梦幻、过瘾而不敢想。   南宫鹰笑道:“试试不就明白了?不必疑惑,我就是有钱大家爽那种人,从今而后,你们解脱了,现在请安心休息一下,待会儿开个庆祝酒会,有酒吗?”   一名似是领导者之中年人,他胸前仍挂有象征怒马堂之奔马图案,此时一脸不安地说:   “怒马堂真的完了?”  南宫鹰道:“当然,马群飞早已逃到中原,你该是掌管这里一切的总管吧?”   “在下安世宏,以前在怒马堂司职分舵主,被派来这里已有四五年……”安世宏一副不得志模样。   南宫鹰道:“那你现在还是负责这里,只不过可以多聘几名手下,然后可以出去逍遥。”   呆在这里最大苦处是与世隔绝,安世宏一年难得出去一趟,已然被打人冷宫,这才是他不得志原因。   此时他闻新主人改许他自由走动,无异已解除身上枷锁,他自是感激拜礼道谢,心想有新主人也好,或许生活将可改变;   至于马群飞那头,若真的被毁,他自无顾虑,若将来又抢回此处,他表示乃受威胁才替飞鹰堡开采金矿、想必马群飞也会接受才好。   越想越觉得自己选择正确,立即恭敬再拜礼道谢。   其他怒马堂手下及矿工眼看头子都倒戈了,他们有何好争?纷纷行礼表示忠诚。   南宫鹰自是哈哈畅笑,为征服此金矿而不费吹灰之力而高兴。   他立即行去,连连拍向这群劳苦功高之人,以联系新情感。   他这一拍打下来,士兵、矿工感受新主人亲和力,终也爽朗而希望无穷笑起来,开始为将来美好日子编织美梦。   有人甚至叫着备酒,在得到南宫鹰默许之下,一群人方欣喜散去,为那庆祝晚宴备席去了。   南宫鹰及飞鹰骑士乐得爽心悦目,不费任何损伤即占领此区,那是再好不过结局,笑声中,他们仍不忘神奇之金矿山脉,南宫鹰允许下,趋之若骛疾往秘洞钻去。   秘洞前段已被挖得甚是空荡,用以居住,架设不少简陋起居设备,炉灶、桌椅,甚至床、棉被应有尽有,严然成了小天地。   当然,众人不会对此产生兴趣,再往两道矿坑深人,终于在一排排油灯引导下,找到那所谓金矿区。   此处金矿含量简直高得出奇,但见那像猪肉夹层般黄金嵌夹于壁上,一层层闪闪发光,伸手摸去,冰冰滑滑亮亮,实叫人受不释手。   尤其肥猪肉部分乃是黄金层之比例,几乎已将坑洞点缀成金屋般光辉灿烂。   南宫鹰虽已赚足金子,但见及藏量如此丰富之金矿,仍白怦动不已:“含量这么多……   简直随便挖挖就能满载而归!”   范王早就抓起尖锥猛凿,想敲下一大块当此行礼金.没人阻止他,任他敲得咋咋响,却不得其门道,老是敲不下,恨得在那里猛拚命。   银万金则如饮甘泉般地拥抚金矿,不断叫着:“好大一块肥猪肉,简直让人爱死它了!”   “爱死,总不如落袋的好!”范王讪笑:“光摸没有用.敲几块当礼金,方不虚此行。”   银万金却不这么认为:“是吗?我觉得拥有金矿比拥有黄金还来得有格调。”   “笑话,金矿又不是你的,干过瘾什么?”范王喝地一声,尖锥敲向金层裂缝,果然敲下一块大腿粗猪肉片,欣喜若狂即抱去。   他笑声更动人:“抱着它,心灵踏实多了。”   银万金则不断称“俗”,他还是以摸着金矿来取悦自己。   范王瞄他一眼,斥笑:“你当然输(俗),空有金矿不采,输死你都会喔!”   南宫鹰懒得理会他们,便到处走动,始发现此矿区有四道矿坑在开采,平均一天可挖万斤以上金矿,几乎比状元油行一日收人还丰富,难怪马群飞能高枕无忧。   他已计算好如何扯那马群飞后腿,遂也自得呵呵笑个不停,走回大坑洞准备联络感情,以能让那群本是敌人倒戈过来的矿工能更真心替自己服务。   他引目寻视这些满脸欣悦,且在准备宴会的矿工,心头不断思考将如何经营此金矿方较为恰当。   目光瞄晃中,总觉得大炉灶后面有个人潜潜躲躲,像要逃避自己似的,南宫鹰疑惑,莫非另有重大敌人潜伏?遂小心翼翼潜步过去。   那人似发现南宫鹰逼近,急得想躲,可是炉灶就这么一角,怎么躲?情急之下,赶忙甩头往更深坑洞奔去。   那是一身灰青粗衫的村妇,怎会见着南宫鹰即被吓成这样?   南宫鹰猝然想及什么,急叫“等等”,追身掠去,直截那村妇前头,村妇还想再逃,南宫鹰却已泪水盈眶叫声“姐!”心头千刀万剐。   那村妇全身抽搐,声音如泣:“我不是你姐……”还想躲,南宫鹰一手揪注她,把她脸容转正。   天啊!那曾经是那么熟悉得花容月貌的脸容,此时竞然憔悴得不成人样?还有一道蜈蚣疤痕粘在左脸,一直裂到嘴角.是谁那么残忍将心爱的姐姐如此虐待?   “姐……”南宫鹰疼痛欲哭,紧紧将心爱姐姐搂人怀中,那姐弟亲情交融一处,同感悲动,南宫玉抽搐再抽搐,终于忍不住嚎陶大哭,涕泪横流,在无尽委屈挣扎欲死日子里,她是多么希望有个坚强有力的胸膛可以倚靠啊!   那本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此时却沦为灶头妇,那曾经是一张完美无假脸容,此时却被毁去,何等残酷之遭遇啊!   怎叫人忍受得了呢?   然而这事却偏偏发生在南宫家的掌上明珠,南宫鹰的亲骨肉姐姐身上,多么叫人疼心得捶胸捣肺啊!   “都怪我不好,没好好照顾姐姐……”   南宫鹰抱得更紧,深怕这么一松手,姐姐又将受到伤害,深怕这一松手,就再也挽不回姐姐命运,无法将她带离这梦魇可怕轮回之中。   南宫玉除了悲泣还是悲泣,双手深深抓紧弟弟,死也不肯再放手,只见得指甲已陷人弟弟肉层,她仍不自觉,心头直认为,若再抓不住弟弟这肩膀,她再也无法逃离这可怕深渊,再次沉沦这梦魇深渊。   柳红女已发现这幕悲惨情景,暗自走来,解下黑纱.虽想让她拭泪,却也想罩住她那被毁之容。   “谢谢你……”南宫鹰亲自替姐姐拭去泪痕,再为她缠上丝巾,不断安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有弟弟在此.不要怕……”   “我不怕!不怕……”南宫玉越说越抖音,泪水更流。   银月也过来帮忙,替她拭泪,不断骂着马群飞该死!   沈大娘当然骂得更凶:“他当然该死,狼心狗肺的家伙,对妻子只有一样报复,毁容。”   南宫鹰简直无法忍受马群飞伤姐姐那残酷手法,他分明是叫姐姐咬着剑尖,然后往上斜切,才有办法使伤口与嘴同齐,如此残酷畜牲,岂能让他活命。   南宫鹰抖着全身,厉吼不已:“马群飞,我要砍死你,把你嘴巴切成一百片!”   南宫玉或而闻声想及伤疤一事,泣声更悲!   南宫鹰顿觉失言,急道:“姐,不要怕,你的伤一定可以治好的,我这就带你去治疗。”  他知道,青春之泉有此能力替姐姐恢复花容月貌,而且用一点点,照米加酋长说,并不会上瘾。   纵使上瘾,他也要抢得一大桶,十大桶,甚至一百大桶让姐姐一辈子活得舒舒服服——   这总比毁容来得好啊!   为了洗去姐姐心头那道烙痕,他已决定这么做。   随即转向柳红女,道:“你先帮忙,把我姐姐带去,好好照顾,可能的话,先回长安,我得找那畜牲算帐!”   柳红女点头:“我会处理……”   她想接过南宫玉,然而南宫玉却仍恐惧,南宫鹰不得不说:“姐,她是你弟媳妇,靠得住的。”   南宫玉闻言始落泪,不再排斥,柳红女感激而甜心瞧了爱人一眼,始接过南宫玉。   南宫鹰忽又说:“连沈大娘一起带去,我答应她要剥了马群飞的皮。”   至于治瞎眼事,由于没把握,他不能开口,否则给了沈大娘希望又让她再度失望,伤害极是沉重。   他想想,又转向银道:“你也一起去如何?姐,她也是你的弟媳妇……”   不管南宫玉是否了解这么多,只要爱人没忘记自己,银月已是心满意足,当下感激瞧了爱人一眼之后,帮忙扶向南宫玉以及沈大娘,她却颇为担心:“我武功不好,要走山路……”怕成累赘。   柳红女嫣然一笑:“不怕,我还有四大丫头,多带你一个,稀松平常。”立即转向南宫鹰:“外头或长安见!”   外头乃指流花河下游,可能另有一场战争,若没事,她自会带人先往长安出发.她知道把南宫玉越早带离这伤心地越好,遂不再停留、唤来躲在暗处监视的四名丫寰,带起银月、南宫玉及沈大娘,凌空飞落山崖,直往回头掠去,眨眼不见。   范王瞧向炉灶附近,仍有十几名村妇,方始嘘口气:“还好不只是大小姐一个女的,否则简直不堪设想!”   南宫鹰脸色深沉,纵使大姐武功足以自保,但马群飞居心仍恶毒,竟然要让姐姐日夜不安地接受煎熬,他实在够狠,不扳倒他,誓不为人。   “全部放假一个月,等我把马群飞脑袋砍下来再庆祝。”   迫不及待想报复心里使得他无心再欢庆晚宴,把一切丢给那安世宏处理,立即引军撤退,准备攻占怒马堂方始甘心。   三百骑霎时退出秘洞,攀绳梯而下,紧追南宫鹰追向回路。   就连爱死金矿的银万金都不得不暂时告别此区,否则敌人来个窝里反,不岂非会被剁成肉酱?   三百骑来匆匆去匆匆,耍得在场诸位矿工怔怔不安,个个暗自庆幸没对那刀疤女子动淫念,否则,恐怕人头不保。   他们又哪知这里藏了这么位大号人物?实在吓得额头冒汗.坐立不安。   还好安世宏较见过世面,知道如何处理此突发状况。   他道:“暂时就休息吧,反正外头世界,我们听不见也看不到,以后谁传今过来,我们就听谁的。”   如此方是上上之策。矿工闻言之后,只有默然接受,毕竟他们是老百姓,比不过江湖大帮派。不过,老实说,他们皆祈祷飞鹰堡战胜,否则每星期放假快活美梦将不复存在矣!   人已走空,剩下老友聚场,反正酒菜已备,他们倒也苦中作乐,暂时放松自己,邀杯起来,暂解苦闷。   南宫鹰却连解闷机会都没有,在嗔怒之下,很快掠回群马聚集之檀香木林,跨身上马,立即指示奔往流花河下游,准备收拾怒马堂余孽。  左无忌自知主人心情,特别指示部队别拖太长,并几乎超出前来登山速度之一倍往山下退奔,以期早日赶抵下游。   如此快速撤退,最为吃亏仍为范王,他除了掌管火炮,仍自偷偷扛回那大腿粗金矿,虽然已压得喘不过气,他还是不愿放弃.在边扛边抱之下,已和部队脱离一大截。   本想放弃追赶,改为慢行之际,幸好多了一匹健马等在山林,那该是南宫鹰换骑银月所空下之青云宝马,而多出来之马匹,范王得以利用它载那金块,速度不禁加快不少,勉强遥遥跟在后头,免了脱队之苦。   三百骑马不停蹄,甚至日夜赶路,在穿出原始森林后,速度加决不少,终于在次日清晨找向流花河下游之一处霸龙峡渡口。   隔着较缓和宽广的流花河,可见及对岸聚集百余户村家,暗地里却人影活动频繁,显然还有不少兵力。   南宫鹰瞧这河水深不及腰部,该可掠马冲去,现在又是清晨,纵使对方人有人马活动,但大多数该在睡觉,遂叫来范王。   “架火炮、彻底摧毁。’”   范王从未听及主人下过如此重令.他再也不敢耍嘴皮,虽是一夜劳累,照样找向较高山坡地,从此处望去、敌啊阵营全在掌握中,纵使有排松树挡在对河岸边,他照样有把握把对方轰得稀里哗啦!   南宫鹰道:“暂时不必过河.看看敌人是战是逃再说。”   “当然是逃,否则岂非损我第一炮手威名。”范王喝道:“派三小人帮忙装弹药,准轰得他们没命乱飙。”   左无忌选了三名曾玩过火炮手下以协助装填、搬运之工作。   范王但见药包、雷公弹皆置于两侧之后,登时大喝,立即点燃引信,一炮轰出,暴声贯耳欲聋,雷公弹咻然射出,直接命中村屋正中央位置,炸得屋飞瓦跳,浓烟暴起。   敌军阵营一时尖叫连连:“不好,有伏兵,快备战……”   “要战就来战!”范王以得放手一搏,立即喝道:“三药包,弹丸,快!”三名助手很快装填妥当,范王再次轰出,炸得全村开花。   对岸尖叫又起:“敌人来自北方?不对,是东方,快备战,哇又落一颗?老陈死得好惨!”   炮声又自轰来,那简直喘口气即轰一颗之威力,旱轰得无数村屋碎烂不堪,甚至引起火灾。   “敌军在对岸,快攻!”   一名似是指挥者喝来十余骑就要渡河冲来。   范王讪笑:“这么容易?看弹。”   火炮猛轰,不炸马群,炸向河边古松,轰然一响,古松倒塌,硬将十余骑压人水中,勉强两人生还逃开。   范王复见数十骑奋勇想冲来,他正待瞄准轰去,南宫鹰突然喝令:“等他们过了一半再说。”   范王会意,改轰村落,迫得敌军更乱,眨眼已近百余骑威猛抢着渡河杀敌。   南宫鹰立即喝叫弓箭准备,待敌人接近河中央之际,他登时大喝:“放!”   范王当然抢第一,火炮轰向河心,炸得敌军死伤无数.百余匹马全部吓惊,尖嘶乱窜。   那飞鹰骑士手上弓箭齐射,简直是射稻草人,一箭一个.射得敌方溃不成军,胆颤心惊往回逃窜。   南宫鹰这才喝令反攻,霎时三百骑尽往河面冲去,那震摄山河气势,打得水花如海啸暴喷,简直推枯拉巧直往敌军涌来。   纵使敌军有人放冷箭,但在清晨,又在无数喷水掩护下,只见得白浪涛天之后头掩藏无数无尽千军万马敌军,个个以索命天神般扑杀过来,吓得敌军心惊胆裂,再无斗志,没命四处逃窜,一时兵败如山倒,唉叫连连。   “焦土计划!”   范王甚早以前即已幻想想过有一天能用火炮夷平敌军所有阵营,此时机会来了,他简直轰得爱不释手,不但把百余间房屋轰得粉碎,兴致仍未竭,竟把目票转向古松,照样轰得乱七八糟。   还是飞鹰战士提醒我军已攻上对岸,不能再轰炮了,范王始意犹未尽罢手,急道:“过河过河!”想扛起炮筒,却唉呀一声,原来火炮已轰得发热,还冒着烟,迫得他想小便烧冷,却又觉得不卫生,始叫三人扛起脚架部位,将火炮移往河边加以浇水冷却。   随后,他要三人将火炮架于马背,杀气腾腾地渡河冲来。   方至敌军营区,只见得弹坑处处,尸横遍野,腥味焦味扑鼻,战况惨烈可想而知。   范王已然发现不少金块散落四处,有的甚至比自己扛的还要大块,他不禁后悔不已,冤枉背了一夜,正想捡拾之际,左无忌啸声响起,那是无尽冲锋信号,三位骑士立即喝马追去,临行还拍向范王马背。   催得那马照样起飙,任范王急叫等等,金块金块,马儿仍是不停,眨眼冲出敌军阵营,直追大军而去,他只好慨叹今日无缘,但留来日了。   南宫鹰果然在进行焦土攻势,不断截杀那平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怒马堂残兵,其最终目的却是五百里开外的怒马堂本部,照此日行千里速度看来,不到下午即可追杀至怒马堂。   然而如此强兵压境,不怕百里征途之累而体力大亏吗?   南宫鹰当然也想到过,但马群飞不在,在阵中无大将,罗喽耍无路情况下,对方必定采取守势,只要全部聚集在一个定点,火炮即能发挥威力。   他当然要以快打快,迫得敌军无暇另作思考了。   果然,在他歼灭这群乌合逃兵之后,马不停蹄直往怒马庄奔去。   当然,他也放走几名敌军赶回通风报信,以让对方更聚二堆,也好轰死他们。   三百骑士平日本就训练有素,而且马匹俱为千中选一,连奔一天一夜照样绰绰有余,又何在乎短短半日路程?   眼看太阳已升中空,飞鹰大军已压境怒马庄。   在奔至两条护庄河之后,落于山丘顶头之四合院式怒马庄已在望,南宫鹰始放缓马匹速度。   他大喝:“范王过来……”   范王是最累一个,他足足一个早上没吃饭,已饿得两眼发晕,闻言还是晃头挨肚地掠马过来,苦笑道:“少堡主你行行好,要作战也得吃饱饭再说。”   “这不是作战,而是训练。”南宫鹰道:“训练我车在挨饿下,能支持多久?”口气虽有调侃意,却也甚是严肃。   范王苦笑:“我不行了,只能支持到现在,快倒了!”装模作样趴在马背上。   南宫鹰冷道:“这么不中用,抓去砍头。”   手一挥,左无忌很快掠马想抓人,吓得范王急急大叫:“不不不,暂时还能挺,只是弱一点儿而已,少堡主召唤,有何要事?”   “火炮可以射多远?”南宫鹰冷道。   范王道:“由下往上,大概七八百丈吧……”   “对方的火炮呢?”   “我没见过,不清楚……”范王耸肩一笑:“放心吧,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这尊轰得最远。”   “总该有个距离?”南宫鹰突然喝到:“五十骑跟我来!”  立即策马往前冲去,猎鹰五十骑赶忙追前,大军浩浩荡荡冲杀过去,就快杀至那条柳青河界,山头终于开炮,轰向下边人马。   南宫鹰立即左右躲闪,火炮霎时大作,尽是轰向护庄河附近约十丈距离,再远,已无能为力。   南宫鹰骚扰半刻钟后,始定在杨柳青青河畔外围六十丈处,唤来范王,道:“这里够不够近?”   范王想笑:“别闹了,这才五百丈左右,足足差雷公炮两三百丈,准轰得他们叫不敢二”   南宫鹰满意道:“就架在这里,三声不投降,就给我轰。”   “是!”   范王立即喝来三位得力助手,开始架设火炮,笑声已然捉滤不断。   “就来个长炮拼短炮,让马群飞吃吃我这马后炮!”   想及即将显示威风时刻,他更是笑謔不断。   眨眼火炮已架妥。   范王做好准备,南宫鹰始向怒马庄那千头乱窜的敌军喝道:“马群飞已经死了,你们识相点就投降,否则怒马庄将会被夷为平地。”   怒马堂总掌舵官仇天怒斥:“谁敢得罪怒马堂,只有死路一条,待堂主回来,飞鹰堡将荡然无存!”大声喝道:“堂主根本没死,别听他胡言。”   “他没死,你们就要先死,数到三,不投降,神仙都救不了你门!”   “数到十也没用。”官天仇厉喝:“轰他们”   霎时十炮齐射,轰得飞鹰骑士二十丈前土花乱喷,霎时出现桌大凹洞。   范王看了想笑:“别闹了,才桌子这么点儿小洞,也敢放炮要威风?少堡主,不必数了,直接轰他便是。”   “一、二、三!”南宫鹰很快数完,然后邪謔一笑:“轰下去就不要停,免得对方逃窜太多。”他恨死了怒马堂手下平常之嚣张跋扈。   “遵命!”   范王登时点燃引信,轰出致命火炮,直接命中四合院正中央,轰然一响,地动山摇,碎片乱飞,惨叫随之而起。   那官天仇简直不信对方火炮如此强劲!   他喝令反轰,岂知仍差一大截,还由不得他多考虑,范王登时连轰数炮,炸得四合院七零八落,他仍不止,再轰对方巨炮,这一轰,引动对方屯积炮弹,立即引来更大爆炸,甚而火光冲天。   范王大叫搞对了,再轰其它数门巨炮,一时轰声震天,火光处处,吓得怒马堂弟子四散躲逃,简直已快溃不成军。   官天仇又惊又怒,眼看庄院保不了,勉强喝令弟兄杀将出去.可惜甘愿跟他同行作战弟兄已少得可怜,凑不了百位人马。   官天仇杀至一半,但觉背后马蹄声不多,回头一看,脸色人变心知大势已去,喝命左转达命。   南宫鹰岂能让他脱逃,喝着猎鹰五十骑前去截杀。   他自己则带领弟兄杀向怒马庄,一时奔蹄大作,千军万马涌冲过去,任那怒马庄平日威风不可一世,此时也只有被践踏命运。   但见飞鹰骑士过处.唉嚎顿起,敌军散如惊弓之鸟.有的甚至下跪以求保命,这哪是战上,简直已成了乞怜之老百姓,实是不堪一击。   唯一还能喘息该是那总掌舵官天仇,他借着数十年之修为,勉强与左无忌抗冲,但逃追数百丈之后,仍被左无忌截下,双方枪来剑往,杀得难分难解。  范王本想用炮轰他,但双方已缠战,火炮已发生不了作用,遂抓着一颗雷公弹再捡几颗石头,策马匆匆赶杀过来。   但见这暴戾不可一世之官天仇,创上功夫的确不弱,立即猛打石块过去,并喝道:“臭王八,我砸死你!”   官天仇武功一流,怎在乎这雕虫小技,冷喝一声,抡掌打得石块反弹,射向范王门面,他一缩头,石块飞发而过,吓得他直觉不好玩,赶忙叫道:“左护法,少堡主请你过去支援。”   左无忌最是注重全体战况配合,闻言之下,不疑有假,立即攻出十余枪。猛地抽身掠马反冲,并喝道:“你不是他对手,快闪。”话落,人已飞返十数丈远。   范王暗自说道:“杀敌不一定要赢对手,有脑子也行。”   说话间,又将石块砸过去。   官天仇失去左无忌,正是满心怒火无处发泄之际,一张长满锈斑凸腮恶脸张得满是皱纹,厉笑不已:“他走了,拿你来垫底!”一手又将石块震碎,策骑狂厉冲来。   范王见他中计,讪笑不已:“要杀我,下地狱再说吧!看弹!”   手中还有三块石头,猛地砸去,官天仇照样挥掌击碎。   及至第三颗被砸光,范王突然邪謔笑起,抓出黑亮雷公弹:“看清楚,这是真的炸弹!”啊地一声,猛甩出去。   官天仇见状,脸色大变,厉叫:“不好!”连马匹都不敢要,暴弹身形,猛射退数十丈。   范王却是虚晃一招,弹丸仍在手中耍个不停,呵呵謔笑:“我以为你多行,原来是被唬出来的?”   “你找死!”   官天仇怒不可遏,趁他松神之际,猛地扭身,一招“流光射影”直着快箭飞射过来小。   范王唉呀尖叫,不知躲向何处,赶忙炸出烟雾弹掩去身形,任那官天仇厉害,此时失了目标,不得不煞停,猛掌打向烟雾,但觉人马尽失,这小子邪门得很,还是逃开为妙。   他自己抽身想往坐骑掠去,范王就在他转身之际,喝声看弹,当真把雷公弹猛砸过来。   官天仇惊骇急叫不好,想抄截已是不及,只得拚命掠退,然而雷公弹威力终究太猛,落地炸开,轰然一响,喷泥如刀,硬是打得官天仇问声弹飞十数丈,倒摔地面,双腿已断,全身焦血片片,他尖号如杀猪抖抽几下,脑袋一偏,毙命当场。   范王这才从凹地面爬起,拍拍手,謔笑不止:“要不是为了那匹可怜的马,早就炸死你,还容得你嚣张到此时。”   瞪他一眼,始向那黑马招手:“快走吧!他不配当你主人。”黑马轻嘶,似能感恩,头甩几下,不甚甘心地扬蹄走去。   范王搞不清楚它是留恋自己还是留恋那恶毒主人,反正马匹已走,他也好扬长再杀向怒马庄,见人即说怒马堂总掌舵已被他干掉,以显威风。   其实怒马庄那头战状已歇,除了几位职位较高者仍在做困兽之斗外,剩下土兵已举手投降,被困于庄前跑马道上。   南宫鹰不想再缠战,向手下借来长弓,凭着自己过人臂力,疾射利箭,相隔三百丈,照样射得几名顽抗者倒地毙命,终于征服这号称大漠第一大帮的怒马堂。   南宫鹰冷笑不已,此时就算马群飞回来,也只有泣哭流涕的分。   “将战况报上来!”   南宫鹰君临天下地掠向怒马庄最高了望坪,以巡视四周山河,憋了十数年怨气,今天终于发泄,接下来该是砍下马群飞脑袋的时候了。   左无忌很快清点人数,但飞鹰骑士之神勇善战,更不在话下。   南宫鹰但闻伤亡人数不多,甚感欣慰。道:“将死者埋去,此地没什么价值,不必看守,左无忌你将人马调回霸龙峡,建立新据点,然后通知南宫剑派重兵把关,若遭受强敌,可以弃守,等我回来再商讨对策。”   左无忌道:“少堡主将返中原?”   南宫鹰点头:“大姐已先行,我非得赶去,何况状元油行已关闭半月之久.也该开张,以免名声受损,此地若稳定,你再过来不迟。”   “是……”左无忌拱手为礼,他一向忠心耿耿。   一直躲在大军后头的银万金,此时已大大方方闪出来,奉承笑意直露:“禀少堡主,您该派我这算帐高手处理那些金山银矿吧?”对于金矿之诱惑,他始终不改初衷。   南宫鹰点头:“就由你负责营运,把开采金矿送回飞鹰堡,以备日后支用。”   银万金欣笑,直道没问题,眼睛都快眯成一线。   范王道:“那属下呢?”   “你跟我回中原!”南宫鹰露出邪笑:“你是我的秘探,我还得叫你去探出青春之泉所在地。”   “我爹不是去了?”   “他未必会有收获。”南宫鹰道:“何况我要探的是洛阳王和极乐世界可能藏着的汕泉,我想用它替姐姐治疗疤痕。”   范王哦了一声,看来想揩金矿油水,暂时是不可能了,遂也死心,等将来有机会再说了,道:“火炮要带去吗?”   “不带怎行?”南宫鹰弄笑:“我现在几乎要封你为天下第一炮!少了火炮,已显不出你的威风。”   “说的也是……”范王的确玩得上瘾不过,他老认为这封号有些不雅,道:“能不能换个……天下第—……什么的……”   “那天下第一蛋(弹)如何外南宫鹰讪笑着。   范王更是皱眉瘪笑:“算啦算啦再下去,天下第一卵都出来了。”   “随你怎么选!”南宫鹰道:“走吧!事不宜迟!”   当下赶他上马,立即告别左无忌,他已策骑奔出。   范王瞄着左无忌,弄笑道:“左大个,刚才耍你一记,没忘记吧?其实那种事交给我就行了!”他乃说及骗走左无忌而坑杀官天仇一事。   左无忌反而拱手为礼:“多谢救命之恩!”   “唉呀,少整死我了,下次再补你便是!”   范王反而觉得困窘,忽闻南宫鹰在百丈开外大叫,他只好告别左大个子,策催两马匹,载着火炮及那块金矿,直追过去。   南宫鹰斥声“死要钱”,这才赶着他,直往中原方向奔去。   范王仍是笑声不断,他以死要钱为荣,终身不悔!   左无忌则在送走两人之后,开始料理战区。   但见尸横遍处,他不胜稀嘘,战争往往残酷,然而不灭他们自己又将赔上仕命,矛盾永远煎熬着这些英雄豪杰。   向晚处,夕阳已沉。   三百骑扬起一道尘烟,浩浩荡荡卷向东边。   尘烟过处,却仍掩不尽残酷战争过后所遗留下之碧血断魂……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       第二十七章 仙泉劫     七天后。   南宫鹰已回到长安。   他本来仍不敢明目张胆重新开业,然而在种种传言武当及各大掌门都已赶往杭州状况下,李威南早已准备再度开张状元油行。   原来李威南已打探出曾经服过青春仙泉之人,现在皆在缩水,皮肤皱得不像话,简直跟七八十岁老翁差不多,副作用已快要了他们老命!   南宫鹰为求证实,还特地跟范王潜往洛阳殿以及极乐世界,除了发现几具已剩皮包骨之尸体外,再也碰不到那往常意气风发之极乐帮门徒。   听说造成此重大变化最大原因乃是甘灵仙杰作,她在受朱铜城及八大门派掌门、长老侮辱之后,已然升起反复心理,硬将所有库存青春之泉全部倒掉,迫得那些半月喝不到仙泉之人,个个衰老数十岁以上。   在不断相互残杀抢夺以至于相互可怜之后,始探出青春之泉出自东海,他们纷纷赶往杭州,准备放洋出海以能找寻起死回生之仙泉。   南宫鹰只能说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然而站在替姐姐治伤、以及为寻马群飞报复立场,他认为该往杭州探去,或而出海,以毁那青春之泉,断绝任何服用此泉之贪婪客再度作怪。   于是他在赶回威南镖局,安排重新开张之后,很快地引着由柳红女、四丫寰、银月、南宫玉、沈大娘组合而成之娘子军,直往杭州方向行去。   范王最是不值,在大多数女性之下,他终于沦为车夫,整日赶着马车以侍候这群太上女人。   还好,柳红女最是懂得他心意,早就准备好一张张银票,每走一里给一两,走十里给十两,一天赶个四五百里,立即净赚数百两银子,哄得范王精神百倍,还准备绕道更远路程,幸好南宫鹰发现得早,他阴谋始未得逞。   不过从长安转转折折奔行到此,七天不到,他已赚来三千两银子,外加两千两赏银,远超出他预估之上,难怪他笑不合口,硬是夸赞柳红女最懂得他的心。   现在只要柳红女一有指示,不说第二句话,他立即照办,瞧得南宫鹰鹰颇不是滋味,直叹银票带得少,不能使这贪心鬼安安心心推磨子。   他们并未住进状元油行杭州分行,而是住进一间幽雅却较不起眼之安宾客栈。   南宫鹰并未忘记该城的十香老店美绝天下料理,现在既然来到此地,自是口流长涎,带着范王准备前去吃大餐,至于这群女者,由于南宫玉及沈大娘不愿见人,只好留在客栈,等两位把美食佳肴带回来,方能享口福了。   两人来到十香老店坐定后,点了十香鱼翅、十香五羊羹……等足足十道美食,菜一上桌,两人开始狼吞虎咽,一偿多日馋口。   正在过瘾中,一位中年小老头钻溜过来,范王惊觉:“爹!”原是范通找向这地头。   范通向南宫鹰拜礼,于笑道:“属下早就探得消息,只是油行突然关门,属下准备回大漠,又发现洛阳殿还有武当掌门那堆人出事,结果又跟到杭州,忽闻少堡主到来,立即赶到安宾客栈,始知您在这儿,就过来了……”   南宫鹰含笑:“坐,边吃边说。”   “是……”范通拜礼后,始瞄向儿子,突然斥喝:“看你爹来,还吃还吃,也不懂得让座?”   这一喝,吓得范王嘴中鸡腿掉落桌面,他干笑不已:“爹的威风真不小,连煮熟的鸡腿都喊得动……”赶忙让出位置,免得遭殃.   范通这才欣声笑起:“算你识相!”始坐定,准备大快朵颐.南宫鹰待他吃过几道莱后,方问道:“消息如何?”   范通道:“几乎都已出海,先是马群飞跟洛阳王,两人在一月前就出海,过不了半月,甘灵仙也寻向仙岛,几天前,武当掌门和各派长老都到了杭州,他们已租到船,也找到舵手,准备随时放洋,少堡主若想到仙岛,可以跟在他们后头。”   南宜鹰道:“他们变了样?”   范通一脸不敢相信模样:“岂止变样?简直变得不像样,少堡主去看看就明白。”   南宫鹰甚有兴趣了解喝了青春毒泉之最后后果,道:“他们何时会出航?”   “我看快了,甚至今晚以前!”范通道:“他们可能已熬不住,不过,在一天行程之内,我有把握追着就是.”   “你已经预先租到船?”   “已租了十几天……”范通干笑:“属下一直呆在船上,因为随时可能突发状况……”   南宫鹰直赞办得好.   三人吃完大餐,又包了一大包美食后,才付帐返回安宾客栈。   然而在得知范通租有大船之下,众人遂又在进食完毕后退了房间.全部移往大船。   乍见渡口那艘足足有五间房子合并船只,众人终于相信那是巨船,而且是钱塘江口最大一艘。   此乃是范通不懂水性,干脆租这么一艘大船,也好落海照样如履平地。   众人上了巨船,南宫鹰在安排姐姐及沈大娘舱之后,方始追问范通,武当掌门等人藏在哪艘船?   范通往百丈远一艘还算不错且船头漆成红色的中型船只指去,道:“就是那艘。”   南宫鹰但见此船除了底舱之外,板面另筑雅屋,本该是属于文人雅土用来欣赏湖光山色所用,现在拿来出航外海,不知是否恰当?   但想想,以前和甘灵仙乘坐那艘也不大,照样杀到大海去,也就不再考虑此问题,借着欣赏附近风景,偷偷地潜掠过去,以探瞧情况。   及近那船附近渡口,正巧有座观海亭,南宫鹰立即坐于里头石椅,混在两三位游客之间。   本来,那船一直毫无动静,随波逐流般轻晃,然而刚过两刻钟,忽见一位白衣人登向该船,南宫鹰一眼认出他就是朱铜城。   他一落船,船舱立即挤出七人人争相询问,南宫鹰认得穿道袍拿拂尘的紫云老道,他头发似乎全掉光,戴着蓖卢帽,嘴唇皱纹陷得跟猪脖子一样条条醒目得很。   那光头和尚戒明,他老得连头顶都长出了皱纹,其他华山秋海棠、七星门段七星,以及邱奔龙、天台梁锡山、终南刁子君、青城伍全星全都突然变成百岁开外老头,老得不像活。   这还不止,另有一位老太婆,她的老,就像肥猪突然瘦成小。山羊,可惜皮肤却未跟着瘦下来,变成一副软皮囊沉沉下垂,活像穿了一件大湿袍,软皮陷在脖子下、双臂下甩来甩去,简直叫人恶心已极。   原来她正是脱了水的水牡丹,是瘦了,却瘦肉不瘦皮,瞧得南宫鹰实在想吐,似乎世上已很难找出如此难看、可怖的丑女人了吧!   这些人都曾经意气风发,自以为长生不老,然而沦落到此种局面,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紫云老道急问:“人到了没有?”说话间颤育不断,显然精力已失。   朱桐城道:“来了,马上可以出发……但他要五百两金子……我当了金蚕甲……”瞄向跟自己一样倒媚的秋海棠。   “给他给他!”秋海棠无力责备:“命都快没了……留它何用……”感伤欲泣:“我这辈于做了什么孽?会落得如此地步?”   朱桐城比他更难过,终于哭出来:“到了仙岛,我们很快会得救……”   紫云老道说道:“没时间再耽搁,快把人找来,…·”   朱桐城哦了一声,立即转身上岸,径自奔往街道。   众人目光盯着他背影不放,心中同是一个念头,希望仙泉仍在,否则,他们死都不甘心。   南宫鹰看在眼里,叹在心里,他要是落得如此地步,早就自杀了事,哪还苟延残喘,贪恋人生?   他已想到,要是发现仙泉,这几人会是如何争夺,甚至演变成另一场自相残杀吧?。   却不知他们是否斗得过已捷足先登的马群飞?   因为他已想到,一当时马群飞找自己问话,并非全为了坑自己于大雁塔,他最想知道青春仙泉到底是否取之不竭?   在问话过后,得知仙岛已毁,他必定比什么都紧张,遂急于逼着洛阳王水大江赶往仙岛,为了求证一切,他甚至暂时放弃霸业,任自己攻打怒马堂而不作反应,其保命心思可想而知。   当然他把诸位掌门留在大雁塔困住自己,也另有目的——该是减少分配青春之泉,毕竟此泉若缺货,他比任何人都想拥有它,岂能愿意和别人共享?   他只是没料到甘灵仙在受辱后,会毁去所有库存仙泉,逼得这群掌门不得不追往他岛以求解脱。   这将又是一场你争我夺的局面吧?   南宫鹰轻叹不已,他虽然同情这群人,但想及他们已往种种罪行,以及若以后恢复时,可能继续之作威作福,他已帮不了忙,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思绪起伏中,已见朱桐城带着三名舵手,扛着大批食品,舵手直道没问题,暗自升起帆布,为出航作准备。   果然,不到一刻钟,那艘红头船已出航,大船亦开动,若即若离跟在后头。   碧波下,两艘船载沉载伏往那迷茫不知之仙岛行去。   却不知仙岛仍在否?   仙岛说在即在,说沉即沉。   原来,当年火山爆发,虽然陆沉整座仙岛,然而毕竟仙岛岩块甚多,纵使沉人海底,也比其它地方浅高许多。   它本来已是形成暗礁,但是偏偏此处是火山口区,纵使火山已沉人海底,但岩浆仍不断冒出,在叠叠涌涌之间,终于再次将仙岛堆高许多。  经年累积,已凸出海面桌子般大小基地。这倒也没啥功用,但若逢退潮,海水减退七人丈,这块甚地立即展宽百余丈。   那青春之泉竟然未曾断绝,又从岩层裂缝中源源渗出,虽然不大,大约只有指头般大小。但积少成多,仍能供应这些野心家使用,以控制一群贪婪者。   当然,由于海水浮浮涨涨,收集此泉并不容易。   是以,水大江在发现此泉仍在之后,已调来不少工人及木材,在此搭建浮板,经过半年努力,浮板已宽达数百丈,足可当跑马场使用。   他还将仙泉裂口封起来,并以铜管拉高,如此可以防止海水水冲散,且便于收集.当他和马群飞赶到此处时,马群飞已见及这像屋檐滴露般的仙泉滴出,虽然面色稍缓,但却责备水大江:“这么小一个仙泉,你还那么大方分给那群贪婪者吃?”   水大江虽然对于他的武功有所忌讳,但也不至于伯到不敢吭声地步.他道:“如此收集,一个月可以得到一百升,足够供应一百人使用,照此盘算,我没超用。”   马群飞摸着鼻头、短鬃,冷眼瞄向水大江,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天灾再起,此泉一毁,你拿什么孝敬他们?”   “这……”水大江顿有所悟,却不愿认错,哈哈微笑:“会吗?火山已沉人海底,不可能再爆出来……”   “暴风雨呢?”马群飞道:“浮板有的虽钉在岩石上,但狂风巨浪掀起,连海堤都挡不了,这些算什么?”   “我们有的是人力、财力,可以再造,只要这泉不毁,没什么好担心。”   “只怕到时连此泉都保不住。”   “那也不用担心!”水大江欣笑:“我还库存十几桶,足可喝上十几年,利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找到新泉源。”   马群飞稍稍动容:“一个月集一桶,也只能供一月使用,你哪来收集十几桶?”   “上次收集的。”水大江惋惜:“当时是用大桶大桶舀,一天装个一百桶简直易如反掌,可惜被南宫鹰毁了,现在只能等那小孩放尿……算啦,总算还保住它,已是不幸中之大幸。至于一个月用一桶,那是一百人共用,若自己用,足可用更久,所以堂主根本不必担心。”   马群飞点点头,露出满意笑容:“王爷所言极是,在下放心多了。”   他心头却盘算,若能抢得那十几桶,再独占这口泉,方能无后顾之忧,遂也甘心跟水大江瞎耗,准备套其口风。   然而水大江亦有所防备,极力不提此事,两人终日呆在浮板,明处在商订大计,暗中却相互较量。   水大江已觉得,引他来对付南宫鹰,似乎已是引狼人室,这着棋下得甚是危险。   他极力思索如何保身之道。   马群飞却想着,纵使现在骗不到手,也要先将眼前这桶仙泉提走,以保安全,而后先回到中原抢抄洛阳殿,就算翻脸,也不惜一切代价。   他开始和水大江讨论服了仙泉,要怎样才能杀死?水大江亦颇为关心此事,遂无戒心跟他聊此话题。   匆匆数日已过。   只见得碧海蓝天上驶来一艘小船,水大江、马群飞同感惊讶,毕竟此处甚为隐秘,若没来过,想寻着实是不易,然而这船却冲着这头驶来?  两人准备拦劫之际。   一身黑衣,打扮妖冶的半老徐娘已站在船头招手。   “甘灵仙!”水大江忌意稍去,怒容泛起:“这贱婆娘,叫你别来,你就是不听,要是把敌人引来,看你拿什么跟我交代?”   甘灵仙本是欣喜招手,但闻此言,笑容一僵,冷斥:“是我自愿来吗?我是被你女儿逼得走头无路,才回到这荒岛。这本就是属于我的地方!”   水大江怒斥:“我看是你先惹他们的吧!”   “那又如何?我愿来就来!”甘灵仙道。   接着又道:“何况我是你妻子,想念你,不能来吗?”   水大江闻言淫邪笑起:“原来是换不了寂寞,真是骚女人,快上来。”似乎迫不及待想捏这骚娘们奶子以解欲火。   甘灵仙媚笑起来,终也安安心心催着船手将船靠向浮板。   马群飞却在小船靠岸之际,掠如闪电冲向船头,伸手一连三指,点中三名船手死穴,再一挥掌,船手全部落水,一命鸣乎。   甘灵仙见状,脸色顿变。“你杀了他们?”   马群飞淡冷说道:“任何泄秘之人,都要除去!”   甘灵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目光瞥向板上六七名劳役苦工,他们已然一脸惊惧,似乎已感受性命随时可能不保.   马群飞换来一脸和蔼笑容:“你们不必害怕,我只对不速之客下手,你们已来此多日,而且工作又卖力,可见也是忠心耿耿,我甚是感激,将来必定重赏以报,我是赏罚分明之人。”   劳役除了唯唯应声,各展谄媚笑声之外,又能说什么?登时更加努力工作,就算没工作,也找个搬桶子、扫浮板之事做做,以避开这可怕之威胁。   水大江却等不及想发泄欲火,登时抓扣甘灵仙腰身,哈哈狂笑,即往她脖子亲去,甚至伸出肥手,猛想抓她奶子.   甘灵仙却有了责斥:“不要!有人……”   “什么时候学会假正经?”水大江更是被她挣扎得欲火高涨,立即抱起她,掠向原先乘载而来那艘大船之船舱。硬将甘灵仙剥个精光,以逞兽欲。   甘灵仙任他凌辱,再无快感可言。水大江发现她不叫床,显然有所不满,冷斥:“怎么,又看上哪个小白脸?”   甘灵仙冷道:“你根本不爱我,甚至不尊重我,把我丢在中原让人侮辱,你当我是什么?”   “有爱啊!这不是在爱了?”   “这是发泄!我只是你的泄欲工具!”   水大江不禁嗔怒:“妈的,臭婊子!本王看上你,已是你走运,还那么挑?什么爱跟不爱?你不是淫荡得只要男人伺候?大爷我雄风不再是不是?无法搔到你痒处是不是?给我叫!听到没有!”   在说及雄风问题,正是他这中年转老年的男人最为敏感之事,如今被触动了,他已然失态,想证明什么地不断猛力摧残。甘灵仙硬是睁大眼睛,不吭一声,想看清这位一点儿都不怎么样,甚至有点恶心的肥猪.   “叫你叫床,你不叫?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水大江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打得甘灵他脸颊现红痕.   她疯狂反抗,猛撞猛打,甚至张嘴咬人。   水大江却被另一种虐待挑逗得欲火高涨,在挣扎奋斗中宣泄兽欲,始将甘灵仙逼至角落,斥道:“烂货一个还装神圣!别以为你背着我偷男人,我会不晓得?”   “你胡说……”   “我胡说?”水大江哈哈狂笑:“你的事,我女儿全告诉我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也想去勾引南宫鹰?本为你不摆架子,我玩玩也就算了,现在反而端起架子来?”   “你不是男人…··”   甘灵仙猛扑过来,拳打脚踢,岂知水大江一掌又把她劈向角落,笑声更狂:“少在那里装神圣,明天起,去给我伺候那些劳役,我看得出,他们被马群飞吓死了,不派你这骚女人去慰劳,准会开溜!别怕,我很慷慨,你让他们玩玩,我不会吃醋到休掉你的地步,反而会感激你,对你更加爱怜,哈哈哈……”   狂笑中,他抓起裤头,大摇大摆登梯而去。   甘灵仙暗自含泪,她本想躲到这儿,或能安身片刻,纵使她对水大江毫无感情,而且也想抛弃,但暂时毫无依靠时,她还会想到他。   然而他却先下毒手,甚至相信女儿的话,反过头来虐待自己,还准备把自己丢给劳役蹂躏。   他如此心狠手辣行径,根本已不把她当人看!   她猛咬牙:“算你很!不过,你别得意,只有我甘灵仙甩过男人,从来没有男人能压得了我,什么夫妻?呸!”她猛吐一口水:“什么仙泉,看我毁给你看!”   她穿上黑丝袍,深深吸气之后,始慢慢踏出舱板。对于水大江捉謔眼神,她根本视若无睹,突然间,猛往水中跳去。   劳役乍见,惊声大叫,想赶去救人,却又怕两位恐怖分子,不敢乱动。   马群飞亦稍稍地动容:“你把她逼得自杀了?”   水大江哈哈大笑:“放心,她喝仙泉比我们久,跳个水岂能要她命?她是骚得欲火焚身,落水冷静冷静而已。”   “哦……”马群飞本想说:“你难道没满足她?”但他自视身分比水大江高,不屑讲这种话,然而甘灵仙虽是徐娘半老,身材仍凹凸有致,尤其乳子又高又耸,倒也是尤物一个。   水大江颇能看出他心意,弄笑道:“她就是骚,人尽可夫,堂主若想借用,在下双手奉上,而且还不限时间,哈哈哈……”笑的比什么都狂。   马群飞只有淡淡轻笑,未置可否,若是真的要在此岛呆上一阵,他可能会熬不住而对甘灵仙有所染指,说那些正义凛然之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然而这种事没什么好谈,他转开话题,针对南宫鹰的武功,跟水大江做较为仔细的讨论.   时间分秒过去.甘灵仙却未再浮起。   她潜入水中之后,不断在摸索海底坑坑洞洞,似在寻找什么。这被岩浆覆盖的海岛,直如一粒光滑黑馒头,并无珊瑚礁、暗岩、石峰等等特殊景观,勉强可见及大馒头之间冒出来的小馒头,亦像洋菇般朵朵冒长开来.   好不容易,她潜至海底,终于找到缝隙钻进去。   直到尽头,竟然出现水盆倒盖之后的海底小湖地,或而是整座仙岛倾覆下来,总有几处会形成此种状况吧?   她潜出水面,深深呼吸,面露喜色,目光盯向左岸石笋般礁岩处,竟然开着那本是绕着仙泉之奇异花卉,它有若昙花,却朵朵大如圆桌,吐露着淡淡清香,叫人心旷神怡。   她嘘口气,自认为只要有仙泉必有这奇花生存,果然没有推断错误。虽然只剩下可怜的三株五朵奇花,仍是这群靠仙泉活命者的命根。   她想伸手揪掉,让外头那毒恶男人老死此处。然而这太慢了!上头早就收集一桶仙泉,足足要等半年以上。   她邪恶一笑:“我要看你们变成废人!”   报复快感使她激动地攀向奇异花卉,伸手采下两朵大昙花,然后仔细揉碎,挤出几滴淡红色汁液,装于小瓶里头,笑声更謔。  这是她丈夫从上人身上得来的秘方——只要活得不耐烦,把奇花花瓣捣出汁液服卞之后,立即可以解去青春之泉功效。   她就是想以此种毒液收拾上头那两个王八蛋。   已经收集成功,她小心翼翼将王瓶藏于腰际,并绑紧腰带,确定毫无脱落可能,始又跳人水中。潜出暗礁,然后往上浮起。   水大江因她潜水太久,甚不高兴,“忽见她浮起,登时斥来:“你死到哪去?天色已晚,不会下厨房煮饭?天天老是吃腊肉,烦都烦死了。”   甘灵仙已恢复浪骚样,爬身上浮板,湿衣沾身,尽是将她喷火身材匀了出来,尤其半带透明黑丝下那对乳子,更让众人屏息不已,心跳加速。   “我想通了。”甘灵仙一副荡妇淫娃模样浪笑着:“我本来就是贱人,何必装神圣?今晚谁要逍遥,我陪他爽个够!”   为表示风骚,干脆双手抓向自己乳房骚摸起来,尽是挑逗得这群男人猛吞口水,就连马群飞都直了眼睛,下体蠢蠢欲动。   “谁想捏我,晚上再来,现在给你们煮顿生猛大餐。”   甘灵仙猛把黑丝袍拉开,让那胸乳颤跳几下,淬又盖起来,骚劲十足地扭着步伐,往那大船行去。   一群男人几乎快忍不住冲过去强奸她。   水大江已猛吞口水、直叫骚!就是骚!他甚至有儿后悔放话太快,不能再独享这骚女人了。   马群飞则已淡笑不断,心头不断幻想如何跟这骚货一度春风。   他俩却哪知甘灵仙已准备比毒药更可怕的毒药要毒倒他们?   甘灵仙为了确保暗算成功,的确下了一番功夫做菜,拿出来全是海鲜大餐,清蒸活鱼、酱醋活龙虾、盐酥花蟹,另有几道炸鱼干、墨鱼三吃等配莱,一端上桌。已引得水大江及马群飞胃口大开,至于那些劳役,只有吃菜尾的分。   席设船板上,桌子则为四脚矮桌,以利于席地而坐之船行特性。   甘灵仙则将汁液加在第三瓶女儿红里头。希望前两瓶把人灌得迷茫后,更能耍计成功。   为了以色迷人,她干脆换来一件半透明白丝花袍,在淡淡月光、烛光下,更显出女E神秘、跳脱欲出之致命吸引力。   水大江更是放浪,淫笑不断:“看开就好!看开就好!来,我为中午事道歉。”猛地举酒,一饮而尽。   甘灵仙陪笑道:“是我太在乎王爷了,现在想想,还是当骚女人好,不必牵东挂西,爱谁就跟谁做爱,这不是挺好吗?我敬两位王爷广先饮为敬,她干了一杯。   水大江还是狂笑,直叫好,够爽快。   马群飞则表现较斯文,只是浅浅缀饮。   甘灵仙心知要对他下功夫,媚眼一抛:“王爷怎么了?还把我当成他老婆?别多心啦!   他早就把我休了,何况在孤岛上,还来这些规矩干啥?你忍得住吗?一天?两天?十天?半月?难道要我跟那些劳役上过床,你才要我吗?这样我多对不起您啊!如果不嫌弃,选我当临时妃子也不错,只要您能保护我,我就跟您一辈子如何?”   身形硬是腻了过去,乳子也就磨磨压压那马群飞肩臂处,挑得他直笑不已,身形已快有了反应。   水大江虽有醋味,但话已说出,无法收回,何况他还得马群飞帮忙,牺牲一个甘灵仙仍算值得。   他想通此点,立即哈哈大笑:“女人就是这么回事,新新鲜鲜不吃,一定遗憾终身,马老哥,她可是一等一货色,床上功夫更是一流,包准叫你欲死欲仙,回味无穷啊!”   甘灵仙更是贴向马群飞,颤着一颗欲火焚身之心,从一对乳子传向男人那头,她浪笑不已:“王爷,您要我吗?不要吗?我灌得你要。”   突然娇嗔起来,抓向酒杯就要灌酒,当然,她仍以施展肢体语言,猛地张开双腿坐于马群飞左大腿,私处这么一触,马群飞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好一个骚女子!大爷今晚就陪你豁到底!”当真伸手搂腰过去,再也正经不起来,色眯眯地亲向女人胸脯。   甘灵仙嘤咛想挣扎,却半推半就:“这么慢才答应,罚你三杯!”   “莫说三杯,就是三大瓶,我也喝!”马群飞狂笑,一饮而尽,又叫倒酒。   甘灵仙趁机连哄数杯。眼看两瓶酒已空,该是主戏上场,她却发现水大江仍不舍地盯着自己,手中那杯酒始终未饮下去。   “怎么,水王爷,你不忍心了吗?别这样,难得马王爷心血来潮,您就放我们一马吧?   我向你陪罪就是!你那杯酒,我帮你喝。”   甘灵仙抓过他酒杯,一饮而尽,水大江顿觉失态,连连大笑:“误会,误会,吃醋难免,但此时此地,全是堂主天下,在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敢心存二意?来,我敬堂主一杯,祝您春梦飘飘欲仙!酒,来酒。”   甘灵仙但见效果比预期好,立刻倒出第三瓶毒酒于两人杯中,虽然多了淡花香味,两人未察觉。   水大江仍是狂态如豪杰,“在下失礼,先干为敬。”   马群飞含笑:“在下也有夺妻之嫌,就以此酒赂罪!来,干了它。”   两人立即撞杯,然后仰头猛饮而尽,连咕嗜都没打。   然而酒一人喉,马群飞觉得有异:“怎有甜香花味?”   还来不及思考,顿觉肚子升起一股火烫热气,直往胃壁钻去,他惊叫不好,猛想运劲逼出酒液。   甘灵仙却一掌打向他咽喉,迫得他再次吞回。   她已跳闪十丈远,滤声厉笑:“这就是玩弄我的代价!”换她笑得狂厉不止.水大江、马群飞同时变脸,同时惊叫不好,同时运功逼酒液,却只能逼出一点点、根本于事无补。   但觉腹中毒液如蚁群霎时暴散开来,四处啃食,四处流窜,从内脏到肉骨,以至于四肢、表皮,那简直是扛了一把烧红利刀的毒蚁,在不断烧剥啃食血中之内,痛得他俩冷汗直冒.   “贱人,你敢下毒?”水大江硬是不甘心,疼痛中一掌猛劈过来.甘灵仙一时不察,被轰个正着,弹跳船外跌落浮板,幸好吃过仙泉,伤而无碍.她赶忙冲向那铜管下承着他泉之桶子,准备打翻它.马群飞见状更是惊骇,猛地暴吼扑射过来,那已是在拚命之下所展身形,简直快若天空淬闪奔雷,奇快无比罩冲甘灵仙背脊,打得她唉声尖叫,暴跌十余丈,口吐鲜血,栽落板面,砰然一响,硬把木板扑成四洞,嵌在那里昏死过去.马群飞正待抢那他泉喝,水大江冲过来想抢,马群飞一掌打得他连退数步,水大江大怒:“你敢反叛?”举掌就劈。   “我早想收拾你.”马群飞哈哈謔笑,想再毒骂,可是全身火热难熬,只得一手抢铜桶,一手反掌封打对方。   轰然一响,水大江终究功弱一成,被劈弹七八丈远,马群飞立刻掠往船上,抓起他泉立即大口大口吞饮.   水大江抢不到桶子,然而全身火烧欲焚,迫得他欺向他泉,张口猛吸那滴如露水之泉,然而他泉似乎越吸越糟,还不到半刻钟,他终于尖声大叫,全身像蛇在剥皮般猛抽猛缩,那人皮简直快被撕开,那种扯骨裂肉之痛终让他受不了而落地打滚。   不只是他,船上那马群飞亦是尖叫如杀猪,滚得舱板砰砰乱响。   几名劳役简直看到魔鬼附身而现出原形般恐怖变化,只见得这两男人越是挣扎越是抽缩。   他那身皮肉越来越皱,越来越松,像气球泄了气,那身肥肉,嫩肉全被毒液给催化,眨眼间只剩皮包骨之两名老头,而那皮又厚如牛脖子甩来晃去,瞧来着实可怖已极。   甘灵仙终于醒来,发现此事后,始露出战胜笑容,立即向船板,将那倒栽地面源源流出之青春仙泉抓正,只剩下桶底不到三寸深,聊胜于无地喝着它。   “贱人…··”   马群飞虽然变得老皮皱皱,但他已练到金刚不坏之身境界,在那毒性窜蚀过后,已然较为清醒。   忽见甘灵仙出现眼前,一掌又自捣来,虽然毒汁已耗丢他七成功力,但只要那三成,照样让甘灵仙无法招架,终又被打得尖声唉叫不已,撞回浮板。   马群飞再次抢回仙泉,猛灌再灌。   虽然毒花之液破坏了马群飞体内仙泉功能,但他又大量服下,似乎有冲淡作用,他整整灌光垫底泉液,肚腹较为好过些,然而那股厉痛仍在,迫得他不得不再抢掠浮板,以拿得仙泉。   然而就在他经过水大江之际,竟然见着一个人活生生被剥皮,而那皮又发皱地罩在枯骨上,他已全身抽搐,发抖,再抖。   他不敢看地瞧向手指,天啊!那简直是挂了皮的骷髅手,这是自己的手吗?还有手臂、脸颊……触及全是软绵绵老东西,简直像老太婆的脸啊!自己老了吗?真的老了吗?这是皱纹?这是老软皮?   天啊!马群飞简直不敢看,不敢想,尖声厉叫如杀猪,恨不得将这身皮给揪掉,然而行吗?根本行不通。   他猛抢仙泉,仰头即吸,即吮,然而那一滴一滴之泉,又该到何时才能拯救这身老皮啊?   他欲哭无泪,却真的泪挂满腮。   水大江比他惨得多,他若老至七八十岁,水大江由于抢不到仙泉喝,足足变成百岁开外老翁,连头发都开始变白,且慢慢脱落,他想挣扎抢泉,又不是马群飞对手。   他只好转向甘灵仙,怒吼着:“你敢毒我?你到底下了什么毒?”   甘灵仙根本不甩他,謔笑不已:“必死之毒,专克仙泉之毒!你认命吧,我偷人又如何?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丈夫?只不过是只大肥猪,现在是脱了皮的排骨猪。”   “你……你敢骂我?”   “我还想揍你呢!”   甘灵仙登时大喝,抽来船桨,硬杀过来。凭那水大江退化至一成之武功,竟然无法打赢甘灵仙,甚至有若被制之虎,硬被打得抱头鼠窜,唉唉痛叫,不得不求助马群飞:“王爷快过来,逼她说出解药,可能还有救。”   甘灵仙謔笑不已:“解药就是喝下自己的尿,你喝啊,喝啊!”木桨打得更猛,更凶,简直想将已往所受之冤气全部索回。   水大江何曾想过会沦落如此局面?登时老泪纵横,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可是他哪甘心啊?   随又叫着马群飞过来帮忙:“我还有库存十几大桶,足够我们俩恢复原状……”   如此高利诱,终于喊动马群飞,他急忙追来:“快上船,我们赶回去。”   甘灵仙突然哈哈謔笑:“赶回去喝尿是不是?你的十几大桶库存货,全部被我倒掉!不但是你变成这样,连你女儿,你女婿,照样脱层皮.跟你一样老得快掉光头发啦!”   水大江脸色已变不了,只能全身抽颤,直叫你你你……一时怒火攻心,倒栽地面晕死过去。   马群飞则是咬牙切齿:“你这贱人,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你敢如此整我?”   甘灵仙謔斥:“我是替南宫鹰报仇,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你坑了他,我就替他报仇,别以为你有多神圣,掀开底子,你比我还臭十分,杀了你这种恶人,是替人类除害!”   “有种、有种!”马群飞狂笑:“天下只有你这婊子敢对我吼这种话,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他淬然厉喝扑身,硬将全身功力逼出.   甘灵仙自知不敌,登时掠身想躲入水中.   岂知马群飞经验老到,眼看人已脱逃,立即滚身抢向浮板边,那本就缠有绳索,这一抽直,正巧横挡甘灵仙退路。   她煞住身形,准备翻筋斗以落水,马群飞斜掌切来,砰然一响,正中她左肩头,打得她唉呃闷叫,倒扑十余丈远,跌落板面,马群飞怒喝,饿虎般扑杀过去、终于将她扣住,一连甩打十余耳光。   “说不说,你到底下了什么毒?”   “呸!”甘灵仙吐得他一脸口水。   马群飞大怒,又自掴掌不停,打得她满脸红肿,口角挂血,然而她服有仙泉,根本不怕痛,仍自骂个不停。   “好,有种!我看你能撑到何时?”   马群飞突然叫劳役找来四支大钉子,以及四条绳索,硬是将甘灵仙钉绑于浮板上,还剥光她全身,准备活活整死她。   “喝了仙泉又如何?你不说,我就饿死你!”马群飞怒笑:“而且天天割你一块肉,然后叫劳役轮奸你,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猛又反吐口水,为方才报仇。这才大摇大摆赶往泉源,承饮那少得可怜的救命仙泉。   甘灵仙仍自滤笑讽骂不已:“来啊,来强奸我啊!只怕你已经阳萎,从此不能人道,变成十足龟公、太监一个,哈哈哈……”   她懒得挣扎,反正已经豁了出去,反正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她还怕什么?强奸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沉闷的几分钟而已,挨过了,她什么事也没有。   马群飞已经无暇再理她,因为水大江已醒来,而且不断想抢仙泉,此时两人因而大打出手。   纵使水大江落败,但不抢就解不了毒,他只有拚命缠卞去。   冷月升起,照向一片寒波碧鳞海面,显得格外凄冷。   几名劳役见及如此疯狂可怕之事,纵使甘灵仙绑在那里,妙态毕现,他们哪敢再有非分之想?说不定这两个狂人一时想不开,反而拿他们开刀,他们拿什么来挡?那种恐惧与不安促使他们趁着两人仍为仙泉而争夺不休之际,偷偷潜入水中,然后潜向甘灵仙所驶来那条小船上,暗自将它推离数百丈之后,方始爬向船面,扬起小机,逃命去了。   纵使马群飞此时已发现劳役脱逃,然而在武功大失之下,他只有干瞪眼的分,在破口大骂一阵之后,还是以仙泉为重,只顾着防备水大江争夺。   如此,在双方不断争斗抢夺中,时光渐渐流逝。   甘灵仙始终被绑在浮板上,两人身体已经老化,根本强奸不了她,只有毒打再毒打,刚开始,甘灵仙靠着仙泉药性还能挨过去,但三五天一过,从未进食的她也已渐渐衰老,没想到仙泉药性退得如此之快,她还勉强撑下去,直到第八天,终于无法以忍受了。   她尖叫:“给我仙泉……我就给你们解药……”此时不得不耍诈。   此话引得马群飞和水大江动心,急急围上来。   水大江斥道:“先说,解药在哪里?”   “先给泉,否则不说!”   “他妈的,要死之人还敢嘴硬!”水大江一脚踹下来,虽是百步骷髅脚,但端在身体衰弱得快要断气的甘灵仙身上,仍让她感到问痛。   她呻吟,仍忍下来,斥道:“先给,否则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可恶可恶!”水大江踹不停。   除了泄恨,还有一股无法想象的恐惧要排躲——毕竟此次中毒根本根深蒂固,除了不断传来钻肉蚀骨之疼外,就连仙泉喝下去,暂时抵挡痛楚,但过不了多久已被毒性所侵吞,而自己却只能在马群飞前去抓鱼果腹之际,偷偷喝它几口,根本助益不大,若无解药,准是比死还惨。   他踹到后来却腿软,不得不放弃。反而恳求马群飞答应她条件。   马群飞冷斥:“你全身已光,拿什么解我身上毒?”   “先给仙泉,否则不说。”   “你!”马群飞想揍她,但仍忍下:“不说,你熬不了几天了。”   “总比你们一辈子呆在这里好。”   “可恶!”马群飞终也垂她两下:“臭贱人,喝了仙泉再不说,我会割下你鼻子。”   他恨恨地奔往仙泉处,抓起那盛在铜管下的尖瓶子,虽然只是黄豆大水滴,但一滴滴不断汇集下,半刻钟也可以灌个一口。   他扣起甘灵仙嘴巴,猛将那口仙泉灌进去,赶快又跑回原地,把趁机而来的水大江赶跑,将瓶口对准水滴后,方始回去逼供。   甘灵仙服过仙泉之后,顿觉疲劳尽失,饥饿尽除,那松弛肌肤亦渐渐恢复弹性丰润,衰老感觉已去泰半。她忽而呵呵笑起。“你们身上之毒,非得天山雪莲才能解,这答案满不满意?”   “你没把解药带在身边?”马群飞想及还要找那不可能之解药,心头已是一把火。   甘灵仙斥笑:“我全身光溜溜,哪有什么东西可给你。”   水大江斥道:“她撒谎,我问过刁青洋,他说服过仙泉,最好别再服其他灵药,以免引起副作用。”   甘灵仙斥笑:“有没有搞错,你是中了我的无影之毒,除了雪莲不解,爱信不信,我管不了你们。”   水大江忽然想到什么,眼色更变:“你是用奇花之花瓣毒我们?我想到了,刁青洋就曾说过,有个士兵摘下花瓣煮汤喝,结果死了,那是无解之毒啊!”   甘灵仙心头秘密被拆穿,恼羞成怒,厉笑起来:“是又如何?谁叫你们自作孽,死有余辜!”   “你这贱人!”水大江在知道自己复原无望之后,伤心欲绝,怒火不由大炽,硬是伸手抓去,活生生将她左奶子给抓扯起来。   甘灵仙但见自己左胸乳突然不见,换来五道裂深红痕,以及中央血管、经脉、肌肉红红白白交错成一团腥烂,纵使有仙泉药效使她不痛,但那亲眼见乳球被撕恐怖惨状,已吓得她脸色一变再变,全身抽搐挣扎,尖厉大吼:“还我—…·把我的奶奶还我……”急得动哭。   马群飞更是不甘被耍,照样一爪抓掉她右乳房,厉笑不已:“这就是耍我的下场!”猛一甩,竟然把乳房丢落海中。   甘灵仙全身抽搐几下,终于接受不了事实而晕倒当场。   “晕倒了就没事?我照三餐割你一块肉喂鱼!”马群飞怒端几下,不再理她,反正已知无药可解,得全靠仙泉压抑了,还是顾妥仙泉方是正途。   他方自转身准备行往仙泉处,忽见远海出现一艘红头船,他惊心不已:“还有谁会来?”   水大江更是惊骇瞧去:“莫要南宫鹰来才好……”如果他来,一切岂非都完了?   两人正犹豫之际,船上已出现数位老头,还不断往这边招手。   “爹……是我们啦……”是水牡丹喊的声音,有些老,但却闻之清楚。   水大江惊愕,难道是丹儿?人先是高兴,但想及他们可能如甘灵仙所言,已变老太婆,那岂非是想来分享仙泉的?马上又紧张骂道:“来做什么?根本没你们的份!”   马群飞则甚是紧张,要是对方带来高手,自己却又失去七成功九如何保得了仙泉?不禁转向水大江,道:“先把此泉藏起来,待将人打发再用如何?”   水大江道:“可以,但日后得分我一半。”   “好,没问题!”   马群飞一口答应,两人立即把滴泉钢管扭弯,转往岩面,然后再置一铁盘于该处,心想能装多少是多少。两人随又扛来大块木板罩住凸岩,如此只要在退潮时将人打发,即可保有秘密。   动作方完成不到半刻钟,那红头船只已驶近两百丈,双方大约可相互看清对方面貌之际,却又各自怔愣,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老得形变貌移,简直超出印象太多太多,唯一可辨认,应该是衣衫、动作而已。   然而双方在各自回想遭遇时,也就勉强接受此事实。   同是和水大江一样,大皮囊包骨头的水牡丹怔诧道:“爹你也遭到此劫?”   她几乎跟父亲一样老,如此叫,显得十分突兀。   水大江沉苦叹道:“是爹错了,不该叫你们服下青春之泉……现在变成这样子……”   朱铜城焦切万分:“这里已没有仙泉?”   何等可怕的绝望答案!   众人千里迢迢赶来寻求梦寐想得之仙泉,结果会是空欢喜一场,会扑个大空?连一点儿零头都要不到!想及这身臭皮囊将可能永远无法恢复,一行十人全是冰颤全身,脸色发白,简直比死还来得痛苦、难过。   水大江欲泣无泪道:“若有,我还会变成这副样子吗?”   他的模样已是最好证明。   众人霎时心沉谷底,伤心欲绝。   水牡丹最先哭出来:“怎么办,爹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要死,我不要一辈子当老太婆啊!”   武当掌门口直无量寿佛,然而性命威胁仍让他六神无主:“王爷不是说仙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此时怎会山穷水尽?”   水大江叹声道:“都怪南宫鹰偷又赶来毁掉最后泉源,本王已是无能为力,诸位请回吧!本王无颜回中原,将终老于此矣!”   “实是悔不当初……”武当掌门沉叹一声:“王爷不是说附近仍有土著?或而该找他们问问看,说不定另有仙泉。”   水大江道:“土著可能已死光……自从那次火山爆发之后,在下再也未曾见过他们踪影,你们请回吧,或能熬过一阵,将可复原……"  华山掌门秋海棠斥道:“岂有此理,我们千里迢迢来找你,你一句话就打发掉?你准有库存货,咱们先到他那艘船搜搜看再说!”   水大江脸色一变:“秋海棠你敢乱来,只会死得更快!”   秋海春謔笑道:“反正现在生不如死,有本事你来杀我好了,下船!”   一声令下,十名中毒者纷纷掠身下船,老态龙钟,却也带劲地逼向水大江。   水牡丹仍泣不成声:“爹,难道您连女儿死活都不顾了吗?”   “爹实在没办法……”水大江当真狠下心抛弃她。   “他有办法……”昏厥中醒来的甘灵仙,在见及自己胸乳被扯去之后,早已伤心欲绝。   忽见大批人马登陆,她只想弄得双方自相残杀以报此仇,謔声很笑:“还有仙泉,被他藏起来了……”   “贱人你敢胡扯!”水大江脸色顿变,就要欺身过来揍人以封住她嘴巴。   水牡丹却发现甘灵仙,一时怒火中烧:“果真是你这贱人,还我青春来……”   她狂吼,跟着父亲冲过去,宣泄怒意般拳打脚踢,甘灵仙却哈哈狂笑,根本毫不在乎,泪水地不停滚落眼角。本是美好人生,却搞得如此下场,她好恨!   朱铜城却早把她话听进去,猛地冲前吼着:“不要打啦!”猛劈两掌,立时将两人打得东倒西歪,虽然身躯老化,但凭他年轻力壮,退化较慢之状况下,倒也吃定两父女。   水大江被劈,怒火大冒三丈:“你敢打我?”   “不但想揍,还想杀得你皮开肉裂!”朱铜城猛又踹脚,像踢死狗般踹着水大江,厉吼道:“他妈的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娶你那死肥猪女儿?干!”踢得更凶冰大江没命狗爬逃转四处。   朱铜城再瞪水牡丹:“你也一样,贱得连妓女都不如,还叫我陪你睡觉?我端死你!”   右脚开端,硬是端得水牡丹嘴裂,鼻血直流。   甘灵仙见状狂笑不已,终于见着一群野狗在自相残杀。   然而她笑过之后,泪水更滚,今生今世再也无法享受荣华富贵,拥有自己所要的东西了……   还有一个马群飞未报仇,她喝向几位掌门:“仙泉就在那边,在那死老头身上!”   此话喝得那些老人眼睛发亮,朱铜城更来不及收拾水大江父女,急忙转问甘灵仙,声带奉承:“你真的知道仙泉?”   “我呸!”甘灵仙吐他一脸唾液,哈哈謔笑起来:“你也有沦落到求我的一天?在任你多威风,照样栽在我手中!哈哈哈……”笑声更狂。   “贱!就是贱!待会儿看我怎样剥你皮!”朱铜城猛地踹个不停,甘灵仙猛呕鲜血,又昏死过去。   水大江见几位掌门已和马群飞大打出手,后见朱铜城如此神勇,登时不计前嫌倒戈过来。   一脸谄媚笑道:“朱公子,咱们无需再为小事伤和气,现在该是合力扳倒马群飞时候了,仙泉的确有,而且一直在他掌握之中。”   朱铜城眼睛诧亮:“真的有?”赶忙弃甘灵仙于不顾,转追马群飞,准备抢夺仙泉。   水大江暗自轻叹,此时实是连条狗都不如,然而为了生存,只好忍辱追杀过去,希望先收拾马群飞,再找机会于掉这群败类!   水牡丹当然不肯落后,追着大群人,杀向马群飞。  一时间,有若一堆老头在打太极拳,推推拉拉毫无招式可言,声音却叫得惨烈无比。   双方正纠缠得难分难解之际。   猝地轰然一响,石破天惊声音轰来,吓得众人煞住攻势,齐往发声处瞧去,那是一艘巨船,正喷出一道火光。   猝闻咻然声响,那简直是炮弹轰来响声,还来不及紧张喊声不好,炮弹飞快无比炸来,又自天空般轰爆开来,简直地动山摇,浮板碎片和着海水、碎岩爆卷天地,吓得众人欺趴地面,还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只见得海水倒冲,溅出海啸般水柱,掀得剩余浮板欲翻欲覆,众人叹唉惊叫,赶忙抓扣板面接合处,以能稳身,一些桨棍、桶子全翻落海中。   正掀覆欲翻之际,马群飞却脸色大变,那本是浮出水面些许岩层,此时竟然再陷低两三尺,而且裂开来,那承引仙泉钢管为之脱落,仙泉混人海水中,化成一滩乳白色。   吓得他尖叫不好,奋不顾身抢冲过来,想阻挡海水人侵,然而却有若陋石困水,根本毫无效果。   几位掌门似已发现仙泉,抢身走来捞着海水即吸即吞,然而海水虽渗入仙泉,仍是咸苦难咽,众人呢呢吐出,尽是想阻止海水渗混仙泉,却无计可施。   远处南宫鹰等人乘坐那艘大船已渐渐逼近。   范王坚守火炮,得意洋洋一炮命中目标,他还想再轰几炮过过瘾:“要不要让他们洗澡一下?”火炮瞄得威风八面。   南宫鹰道:“看他们一副野狗抢食,该是找到仙泉……暂时别轰,近些再说!”他需要仙泉替姐姐治疤痕。   范王无奈一笑:“那就轰着玩好了。”   当下把火炮调位,连轰十数炮,炸得小岛附近水柱连天,巨波不断,猝又把众人轰口现实,纷纷趴向浮板,不敢乱动。   范王这才捉笑起来,大声叫道:“投降的得永生,除了马群飞以外。”   没人回答,众人仍趴着浮板不动。马群飞却已心惊胆颤,汗流满面,自己最是不想见着的人,偏偏在此时出现,以自己现在武功,又岂是南宫鹰对手。   心念一闪,淬然冲向船只,想夺船而逃.   范王本就为找不到马群飞而烦恼,忽见有人逃向船只,这对他威信有所损伤,登时大喝:“哪里逃!”一炮轰得那船头炸如烂瓶口,船身为之倾斜,哪能再航行?   马群飞脸色更变,本想再抢各掌门驶来那艘红头船,但敌方火炮实在过于厉害,必定行不了几丈已被轰着.   情急中方想及甘灵仙似对南宫鹰有恩,或而可以拿她当人质,心念一动,猝然扑向沉沉欲死的甘灵仙,伸手断去其四肢绳索,立即拖扣其肩头,厉吼道:“谁敢动我,我就杀了她!”   范王任愕:“他会是马群飞?”简直已老得不像话!   南宫鹰则在疑惑,那满头乱发,全身赤裸,胸脯部位却见两团血珠的女人会是谁?   沈大娘听及那吼声,激动万分:“他就是马群飞没错!”   范王直皱眉:“难道他也遭到断奶,一下子老了七八十岁?”想及天理报应,不禁呵呵笑起来。   马群飞还在吼,南宫鹰不得不交待柳红女:“我先下去看看,船上的安危暂由你负责。”   柳红女总是笑脸迎人,道声“好”之后,掩起面巾,下令四大丫寰四处戒备,以防万一。   南宫鹰这才喝声而起,人若飞鹰弹掠十数丈,甚化长虹,天马行空再掠三十丈远,一个筋斗,轻巧如羽落于残碎不堪之浮板面。  他先瞄向这堆为贪心而受害的八大掌门、长老,以及水大江父女、朱铜城,淡声一笑:“这就是你们长生不老的代价,何苦呢?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段七星首先下跪:“少堡主救命!老朽错了,不该贪图野心,相信朱铜城的话,想并吞飞鹰堡,随又贪心服用青春毒泉,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老朽罪有应得,看在同是大漠弟兄分上,您救救我啊!”   他一跪,邱奔龙亦跟着下跪,同声乞怜,不但要求饶命,还乞求追讨仙泉以活命。   南宫鹰还来不及做决定,水大江也下跪,泣着老泪:“少堡主,原谅老朽贪心。原谅老朽一时混没人性,对您做出不利之事,但人孰能无过?老朽已觉醒,请您以菩萨心肠渡化老朽,并帮帮忙取得仙泉……””   连那水牡丹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跪下,不断祈求南宫鹰念在曾经夫妻一场分上,饶她,帮忙她。   南宫鹰光闻及往日夫妻,已是恶心连连,实在不愿沾上这种事,遂往船上一招:“范王!替他们解决烦恼!”   范王正愁不能下岸而觉得人生没意义,闻言立即喊声“是”,想掠身飞起,又因大船吃水太深,靠不了浮板,尚差三四十丈,已非自己轻功所及,不得不转向柳红女,笑道:“亲爱的红女姑娘,能不能推我一把?我好前去做善事!”   柳红女轻笑:“推你下海,我有点儿不忍。”   “唉呀,我又不是女的,没关系啦!”范王干笑。推人下海,当指逼女接客一事。   柳红女轻笑:“男的岂非更糟?”   范王女轻笑:“我又不是午夜牛郎!红女姑娘想太多了。”   “你应该换个名词,用推的,不大雅听。”柳红女淡笑地说。   范王轻笑:“那……用弹或用踢的如何?”   “好吧,我就踢你便是!”   柳红女突然一脚甩来,就要扫向范王臀部,吓得他想问躲都来不及,唉呀一声,身形已被扫飞出去,原是柳红女脚盘化为一道劲气,虽然扫至范王身肉,却和托送差不多,范王根本毫无受损即已飞出。   身冲三十余丈,范王方自从惊愕中清醒,原来被踢仍能没事,不禁威风八面连翻筋斗,喝着“我来了”,始往浮板落去。   岂知他明明算好七圈筋斗,正正中中落地,然而才只六圈就已见底,根本没算柳红女推稳。   他老爹范通简直不忍卒睹,两手掩目直笑,惨惨惨,连说七八个惨字。   银月呵呵笑道:“他好像每次下降都是如此,下次该叫他抱个枕头才好啊!”   柳红女轻笑:“就是爱现,摔死算了!”她自认力道用得恰好,会出意外,全是范王欲显威风结果,这个溴实在出的很出风头。   范王强忍痛楚,自嘲一笑:“真他妈的有邪气!见水就出问题。”心想要领导这么一大群人,就是痛,也要赶忙爬起,故作没事地喝着:“有什么问题找我解决!”   他威风地找着印象地方即跨步,南宫鹰已喝道:“在这边,跌晕脑子是不是?”   范王这才发现自己背道而驰,赶忙调整过来,干笑道:“我是四处巡逻,以免有潜伏敌人……·”   “现在巡完了没有?”   “完了,完了,一切安全。”范王干笑:“这里交给属下即可,您去收拾马群飞吧!”   当下喝着这群老人先排好队伍,准备—一听询问题所在。  南宫鹰则大步行向浮板最尖角之马群飞,并瞧着那一头乱发的甘灵仙,他忽而发现这女子嘴角红痣,惊愕道:“甘灵仙是你!”怎么想也想不到她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甘灵仙被马群飞拖提之后,已悠悠醒来,忽见心仪已久的南宫鹰,神情一阵激动,竟也带窘道:“对不起……我不能弄得漂漂亮亮来见你……”   南宫鹰一阵心酸,这女子竟然如此痴情,想来她落得如此下场,多少跟自己有点关系,于是不忍一笑:“没关系,你的脸还很干净,而且很美。”   “谢谢……”甘灵仙终于流出感激泪水,似乎一切牺牲全有了代价,她想遮掩身子,却找不到衣服,形态甚窘。   马群飞已哈哈滤笑:“搞恋爱啊!好极了,你要她可以,准备一条船让我走,否则我杀了她!”但觉南宫鹰似乎对她有所怜惜,他真认为押对宝,态度不禁狂妄许多。   南宫鹰发现甘灵仙胸乳是被活生生抓下来,不禁触目惊心:“马群飞你还算不算男人?   这种毒手都做得出来?”   马群飞怒笑:“贱成猪的女人,谁都可以宰杀,你要她,就备条船来换,快!”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压甘灵仙咽喉。   南宫鹰已决定收拾这畜牲,点头道:“我给你船,但先把她身体罩上。”找不到衣服,只好脱下自己上衣,丢给甘灵仙,露出一身结实肌肉。   甘灵仙道声谢谢,泪水更流,勉强只能反套双袖以蔽体,然而南宫鹰传来之关怀与温情,已让她心满意足,无怨无憾了。   马群飞笑得更狂滤:“衣服都穿了。还不赶快让开,把船让出来!”   他逼前,南宫鹰只好后退。   双方一直往红头大船行去。   南宫鹰道:“放开她,我一定让你走。”深怕他把甘灵仙押上船当人质,那将十分棘手。   马群飞果然如此想,冷笑不已:“如果没有她,我走得掉吗?除非你把那火炮搬到我船上。”   南宫鹰点头:“你要,我就给你.”立即喝向船上范通:“把火炮搬往那艘船。”   答应如此爽快,连马群飞都感意外.   范通不禁焦切:“少堡主,给了他火炮,他要是反过头轰咱的船,那岂非更惨!”   南宫鹰冷道:“照我意思去做便是.”   范通立即闭嘴,哦了一声,就要照办。   正在管理老人堆的范王闻言,气呼呼地奔过来,直斥马群飞:“你这老不死,要走就走,干嘛动我火炮脑筋?烂命一条,谁要收拾你,快给我滚!”   有人劫他命根子火炮,他当然要拚命.   马群飞突然狂笑:“现在我不但要火炮,我连那条船都要,叫他们通通滚下船,否则我杀了她.”匕首已划及甘灵仙脖子,且现血痕。   南宫鹰脸色突变:“你别要求的太过分!”   甘灵仙泪水直渗,南宫鹰竟然为她做此牺牲,这岂是萍水相逢,而且曾经是仇敌之人所能办到的啊?   也感激而泣:“少堡主,不要管我,杀了她便是!”   激动之余,她竟然领头把脖子抹向匕首,马群飞警觉抓开,厉斥道:“想死,没这么容易!”改为左手揪她头发,免得她脑袋能乱动,如此拖死人般扯着甘灵仙往前逼,实是残暴到极点。   南宫鹰喝道:“你还算不算人?”实在无法可想,遂喝着范通、柳红女等人:“让出那条船吧!”  柳红女点头:“让他便是……”   当下喝令四大丫寰带着沈大娘、银月及南宫玉和范通,纷纷弃船掠往浮板。   其他船手也想逃走,但马群飞却喝住他们,走一个,杀一个,吓得他们逃得更快,全部往海中跳去,马群飞嗔怒不已,却莫可奈何,急押着甘灵仙往大船行去。   但见所有人束手不动,他厉声大笑,老天送个甘灵仙给他,实是无价之宝。   行经这群娘子军之际,黑纱蒙面的南宫玉已不敢想这恶毒丈夫会变成如此衰老,她几乎找不到印象中之人好报仇,但瞧及他嘴角胡须,以及暴戾眼神,勉强把仇恨记在他身上,右手暗自抓着匕首,有机会也要切他一块大肉。   沈大娘则顾不了这么多,拐杖一顿,冷斥:“马群飞,你不认得我吗?”   马群飞哪能认出这位已被他遗充多年前妻。   他滤笑:“一个丑瞎子,大爷我没兴趣!”   “我的眼睛就是被你弄瞎,你的金矿就是靠我的鼻子找到的,我就是沈秋华。”沈大娘喊出心中话,开始有了报复快感。   “你是沈秋华?”马群飞甚是惊愕,目光睁大直盯这位四十徐娘。   “不错!”沈大娘冷笑:“这么多年,我就等这一刻!我的眼睛就是你的七神蒙眼毒雾所伤,现在还给你。”   她突然大喝,嘴巴猛吐,一幕白雾罩冲过去,马群飞惊骇不已,这毒雾沾眼即瞎,他哪敢碰?且又如此之近,根本避逃不及。   他惊喝一声,只因左手扣着甘灵仙头发,不能松去,只能以右手挡向雾群,并甩头想闪。   然而他右手动,匕首刚离开甘灵仙脖子,武林两大绝顶高手猝然发难,那电光石火之间,柳红女迅快无比抢向这厮匕首,南宫鹰猛探左掌,打得他暴退数丈,右手已将甘灵仙接拉过来。   范王大喝,猛扑过去,双掌抡掌即打即切,那南宫鹰自也心火怒烧,欺扑过来,手中利刀猛戳再戳,硬是两刀划得马群飞双颊见血见肉,他那仙泉药性已被毒花汁液破坏无遗,那种避痛效果大为减低,此时已没命痛得大叫!   “还好意思叫,给我闭嘴。”   范王怒不可遏,杀猪拔毛般猛打猛杀,还扯下他腰带,五花大绑扣得紧紧,并端几下,这才将人提抓沈大娘前,命他下跪。   “看清楚!”范主斥道:“他就是被你弄得残废的前妻,你于心何忍?还不快自杀谢罪!”   沈大娘闻言,泪水涌流不止恨恨道:“马群飞,你也会有今天?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拐杖狠怒猛敲下去,正中马群飞左肩背,痛得他涕泪直流,泣声乞求道:“夫人原谅我的错……给我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善待你……"“要不要脸?”范王斥道:“凭你现在七老八老模样,也想吃天鹅肉?要脸的话就自杀谢罪!”   马群飞根本不要脸,泣不成声:“我错了,原谅我……夫人,少堡主……你们网开一面,让我有改过自新机会……”   南宫鹰冷目瞪向他,将甘灵仙及姐姐带到他面前,冷道:“我没权利决定你命运,且看看我姐姐,你竟然敢一刀毁了她脸容?再看看甘姑娘,你竟然把她乳房抓掉?如此狠毒行为,你都做得出来?叫我如何原谅你?自己去求她们吧……”   “我错了,小玉儿……”马群飞还想求南宫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要欺跪而来。   南宫玉极度恶心:“你没资格叫我,滚!”一脚将他踹开,想及自己容貌被毁,悲从中来,泣声不断。   南宫鹰不忍,立即叫柳红女将她带离一边,转向奄奄一息的甘灵仙,道:“你要如何处置他?”   “杀了他……不要让他再害别人…··”甘灵仙语气甚坚。   南宫鹰冷斥。“听到没有,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自杀?”   马群飞只有哭泣,他真的不想死,也从来没有想过死是什么滋味,但现在,他终于感觉出死亡的可怕,而且自己性命竟然如此接近死亡,他仍挣扎:“再给我一次机会,真的,我会好好做人啊……’?哭得更凄惨。   甘灵仙仍瞪眼:“你死有余辜……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想及自己乳房被毁之梦魇,她全身抽搐,直喊着:“刀,刀给我……”   柳红女很快将匕首交给她,然而她却无力挥刀,范王猛把马群飞抓过来,直指他心脏,道:“插进去或砍头都行。”   甘灵仙当真要捅,马群飞见状,祈求无法挽回性命,不得不再兴起桥命意念,厉吼扑来,只要抓住甘灵仙,还有得救。   他在拼命,尖声厉叫:“贱女人,我跟你同归于尽!”   他猛欺冲,想挣开缠身腰带,范王岂能让他得逞,怒喝道:“在我手中也敢发飙,找死不成!”   一脚踹向他背脊,端得他猛往前栽,撞向那匕首,他尖叫,甘灵仙想刺,却手软无力,南宫鹰赶忙抓她右手往前刺去,匕首猛钻心脏,并挡住马群飞冲势。他惊愕一声,不敢相信匕首已钻人心脏,全身发冷怔颤着。   “贱女人,你当真……”   “你才贱呢!”范王最是看不惯他临死还不悔改,抓起沈大娘拐杖,猛往马群飞背心捅去,一仗穿前胸。   马群飞连呕几口浓血,两眼翻白凸大,似要吞噬什么人,然而呃呃几声,骂不出话,血水再吐,头一偏,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范王这才将他重重丢在地上,冷斥:“什么玩意,宇宙王竟然如此虐待女人?要不要脸?早知道把你阔成太监,再杀了你,让你下辈子尝尝受辱女人的痛苦。”   沈大娘轻轻一叹:“死了也好,否则不知还有多少人将受他陷害。”感伤中,泪水不禁落下,等了七八年,终于有了结果,她该感激南宫鹰给她报仇机会。   南宫鹰却仍急着照顾奄奄一息的甘灵仙,她则露出甜美笑容,本想说出谢谢两字,却因内伤过重,已快说不出话。   南宫鹰一时焦急:“仙泉呢?仙泉在哪里?范王快去找!”   “是。”   范王很快追向方才围聚许多人之地方,却发现仙泉沉入海中,只剩乳泉般涌现,根本取不到纯质。   他道:“仙泉泡汤了。”   南宫鹰甚急,扛着甘灵仙奔来,想就地医治,然而仙泉当真混入海水,他无计可施,只好暂时将甘灵仙放置一旁,跳人水中,潜向岩缝,凑以嘴巴吸取,虽有所获,却仍不纯,管不了那么多,先掠上岸,凑向甘灵仙嘴巴把仙泉迫人她口中,再逼人腹中,甘灵仙呕出血丝,暂时醒来。   她感伤而满足一笑:“多谢公子……吻我……我死而无憾!”   南宫鹰急道:“别多说,我替你治伤……”说着仍想吸那仙泉以治活她。   甘灵仙伸手拉着南宫鹰道:“不必了……”   “有仙泉,你真的还能活?”   “活着又如何?”甘灵仙感伤一笑:“少了乳房的女人,活着已没什么意思……虽然我想过找别人的再装回去,那还是要牺牲一个女的……而且……我知道……我活过来以后,照样身世凄凉……得不到什么……不如死在你怀中来得心满意足……你能抱我吗?”   “不要说那泄气话……”南宫鹰紧紧抱着她,回光返照状况,让他极为不忍。   “谢谢你……’甘灵仙署声一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想让你抱……可是阴错阳差,直到现在……不过……我还是得到了……我死死而无憾……别忘了,还有水大江,他伤我另一颗乳子……帮我报仇……还有……水底下有大昙花……它的汁可以治你姐姐疤痕……它的花可以毒死水大江……”   “我去取它救你。”   “不要……千万不要……抱紧我就可以……抱……紧一点……”   南宫鹰瞧她斗志已失,可能随时断气,自是更加不忍抱紧她,还安慰她一切将会没事。   甘灵仙终于还是在心满意足中摊开右手那把血淋淋匕首,安安心心死在爱慕男人怀中,结束了亦正亦邪之一生。   众人不忍再责备她的过去,尤其南官玉、柳红女、银月、沈大娘及四大丫寰皆满心疼悲,一个女人被凌虐成这样已是极大不幸,她却孤零零来,孤零零地走,连想爱个男人都不可得,何等悲惨啊!   她们不禁流出感伤、同情泪水。   范王虽然酸了心,却也把气出到水大江这混蛋身上。   他猛地转身,斥向水大江:“都是你慧的祸,听说你性变态,把她奶子抓一颗下来?哪只手抓的?伸出来,我倒要剁下来研究研究,你的手是不是狼爪?”   抓起甘灵仙留下匕首,气冲冲逼向水大江,大有不砍手就砍人之态。   水大江登时下跪求饶,泣声不已:“我没有……她胡说……”   “谁胡说?”南宫鹰突然厉吼而起,放开甘灵仙,大步逼向水大江,面色冷森如魔鬼:   “到现在,你还想狡赖,你还算是人吗?”   “我……”冰大江惊惧仍想解释。   “不必多说。”南宫鹰怒斥:“本来想干掉你脑袋,但手脏,把匕首丢给他,还有臭壮丹、朱铜城,自杀或砍断一臂,否则我来动手。”   说完,背过头去,不想再看这群丑陋败类。   范王猛将匕首射在三人面前,叭地一响,匕首震荡不已,瞧得水大江、水牡丹、朱铜城脸色发白。   水牡丹泣声道:“相公,看在你我一段夫妻……”   范王怒喝:“什么夫妻?你敢下毒药想毒死自己老公,又把他回在自家地牢想打死他,还勾结狗男人隐害他,断你一臂已是仁慈得叫人对他很感冒,你还想怎样?打甘灵仙的帐还没算哩!”   “我……”   “不想死就断臂!”   范王最是看不惯,猛抽起匕首,欺扑过去:“不敢来,我帮你解决。”   任那水牡丹躲逃,他仍狠狠挥刀,直切她左臂,唉呀一声尖叫,一条左臂断落地面,水牡丹落地打滚,叫如杀猪,终也变成独臂老太婆。   没人会同情她,范王更是铁了心:“女儿都断了手,老爹主谋还能逍遥?难道还要我代劳?”   水大江脸色一变再变,想自行了断的勇气都没有,范王看准他会如此,怒斥道:“小瘪三,不行了是不是?那我来。”   匕首猛切过去,一刀没断,痛得水大江拼命抽跳,厉嚎如杀猪,范王故意连切三刀才砍断,吓得他昏倒当场。   朱铜城见状,脸色铁灰:“我自己来。”猛抄匕首,砍往左臂,猛然落下,他硬是咬牙撑住,不吭一声,却已满脸疼汗。   范王冷笑:“还是大漠出身的有骨气,可惜走人邪魔歪道而已!”说完转身,拱手道:   “禀少堡主,命令执行完毕。”   南宫鹰轻叹一声,这才转头,不愿瞧及三位断臂人,瞄着那八名掌门及长老,冷道:   “你们已经看清楚,真正坑了你们的人是谁?服了仙泉的下场又如何?虽然我们有过节,但我不想难为几位,任何恩恩怨怨就此一刀两断,清清楚楚!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们治毒伤,因为那是你们自找的;今后你们是生是死,一概不要来怪我,因为我没毁你们仙泉,也不毁那条船,算是留你们一条生路,将来若遇上,是敌是友,任你们选择,我无话可说,再见!”   拜个礼,他招呼所有人往大船撤去。   几位掌门不胜稀嘘,本以为将有重大报复,然而对方却放自己一马,该感激呢?还是恨他?然而想及自己仍将为那青春之毒所害,即有任何感激之心也都提不起劲了。   他们还是围向下沉海中之仙泉,总希望想出方法,或退潮之时能抢得一滴半口以解身上毒害。   南宫鹰但见所有人都上船后,始抱起甘灵仙,准备葬于海底,并取出大昙花汁液以替姐姐治伤。   柳红女却不解:“不取点儿仙泉再回去吗?”她在船上说出此话。   南宫鹰怕那群人听及,遂摇头轻叹道:“等我葬了她再说柳红女自是不便再多问。   南宫鹰再次瞧视甘灵仙安祥容貌,不胜唏嘘,遂要柳红女找来一件女装,替她穿上,免得回到阴间都被人看笑话,然后才抱着她,跳落水中,仔细找寻甘灵仙所说之秘洞。   在经过半刻钟探寻之后,终于发现秘道,他始潜游进去,始寻及那长着大昙花之小湖。   想想,他把甘灵仙葬在昙花侧,让她永生陪着昙花,再也不寂寞。   默念一阵,他始拿出小瓶、刺刀,欺向花径,轻轻划破,径部果然涌出更白更浓汁液,还带点酒香,敢情已和青春之泉大同小异,他满心感激,甘灵仙的确对他恩情非浅,将来或有机会,该来祭拜她吧!以尽知遇之情。   待小瓶装满,他加盖封住,但觉无渗水可能,始抓在手中,膜拜甘灵仙石墓,默念几句,才感伤地落水,潜出秘道,为怕将来有人发现,他找了岩块封死,以防意外,这才潜往上头,浮出水面,众人已探视水面良久,他轻喝一声,游向船头,伸手一挥:“开航啦!”   范王稍急:“不取仙泉治大小姐伤痕?”   “取到了。”南宫鹰暗自伸手拿出小瓶,晃了一下。   范王眼睛瞅直:“当真取到了,哇,太好啦!”   他几乎快蹦起尖叫,这动作引得浮板那些中毒者惊诧瞧来。   南宫鹰立即敲他响头:“还不快放礼炮,叫什么叫!”   “是是是。”   范王赶忙欺向船边火炮,顺便向大群掌门人招手,欣笑道:“没事没事,我爹爹怀孕而已,再见啦!”   轰然一响,火炮射出,虽未瞧准浮板,却也打得海水涛涛,掀得浮板科晃不止,迫使这群掌门得趴下稳身,倒形成了跪礼欢送情景。   范王更是捉謔,又连放几炮,以制造声势。   那跳水舵手已然全部归队,大机一张,船只立即调头,准备航返中原。   范王则不断向这群抑郁寡欢掌门挥手告别,直到声远人没,只剩一堆黑点,他才以礼炮招呼。   再轰几炮,也就累了,准备看看柳红女和主人替南宫玉、沈大娘治伤之效果如何。   沈大娘倒是容易治疗,只要抹上仙泉,包住纱布即可,南宫玉却得多次手术,柳红女为求完美,得先将她麻醉,然后拿出锋利匕首切去蜈蚣疤痕,瞧它冒血不止,很快敷上仙泉,让它长出嫩肉,再渐渐切去硬化部分,然后以仙泉沾向嫩肉,让其跟血液混为淡晶红色透明体,不久,此透明体渐渐结为软疤,已轻轻黏在脸腮,不复见及已往蜈蚣疤痕。   柳红女此时方嘘口气:“仙泉的确有神效,实是不可多得!”   南宫鹰瞧及姐姐恢复花容月貌,甚是欣喜,然而他们有顾虑;一不知是否有副作用?”   “该不会吧……”柳红女道:“你不是说,只要不上瘾,就不会副作用?”   “我是这么说过……”南宫鹰干笑:“却没把握……”   “待大小姐醒来便知。”柳红女含笑:“你去换衣服吧……看你到现在还光着上身……”   南宫鹰呢了一声,始走出船舱,重登甲板。   忽而见及沈大娘立于船边,渐渐解开纱布,眼睛一片透白,她挣扎一阵,方自慢慢张开眼睛,先是一片碧睛海洋,终又见及远处蓝天白云,她激动万分,右手竟然扣断拐杖:“我终于看得见了……少堡主,少堡主是哪一位?”   她第一个想看者就是南宫鹰,急忙转身,已见着赤着上身且俊俏的男人,她甚是激动,嘴角抽了又抽:“你就是少堡主?”   南宫鹰含笑道:“恭喜大娘恢复光明。”   “太好了。”沈大娘喜不自胜,泪水滚落腮边,即想下跪:“多谢少堡主大恩大德……”   南宫鹰急忙扶她起来,含笑道:“你能重见光明,才是大家最大喜悦,快去告诉他们这好消息。”   “多谢少堡主。”   大恩不言谢之下,沈大娘再拜深礼,始丢掉拐杖,喝向玩火炮的范王,吓得范王惊叫:   “你看得见我吗?”他故意东躲西藏,沈大娘眼珠却溜溜乱转,盯着紧紧,范王终也欣笑起来:“当真跟贼眼一样,太好了,放它几响庆祝庆祝。”   当下跑回炮台,连放五响以示庆祝,倒把大家轰出来,连连向沈大娘恭喜,船上充满愉悦之气。   船舱忽又传来一声尖叫,南宫玉抓着一面铜镜跳出舱板,激动万分又叫:“弟,我的疤……疤不见了。”   她伸手摸着左脸,还抖个不停。   南宫鹰迎面走来,含笑道:“跟以前一样啦,我看得都心动呢!”   当真吻及姐姐左脸,吓得南宫玉跳跳叫叫:“唉呀,好坏,姐已嫁人了呀!”   “嫁谁?我吗?”   ”呃……·去你的,不如两个媳妇掐死你!”南宫玉终难掩去疤之喜,笑得简直跟小鸟乱飞一样快乐。   柳红女和银月走来恭喜她,她反而有了窘羞,不得不指向南宫鹰:“快掐他啊,他想非礼我啊!”   银月欣笑:“非礼大姐的脸,我也忍不住!”凑上嘴就亲,柳红女也凑过来亲人,吓得南宫玉尖叫,却是激动得喜悦叫声,转得四处叫非礼,却已呵呵笑起,没了疤痕之脸,实在太棒了。  范王似乎也想凑热闹,追了过来,呵呵直笑:“看见大姐的脸,我也忍不住要非礼啊!”   嘴巴凑得跟猪似的,倒也吓着南宫玉,真正大叫非礼!   范王以为好玩,仍追。   范通见状,赶忙追杀过来.补身把儿子压倒地面,喝道:“小畜牲你敢乱来?”响头猛打下去。   范王被揍,唉唉痛叫:“不是要大家亲大小姐脸腮,让她恢复信心吗?”   范通斥道:“那也轮不到你,还不快道歉。”   南宫玉越想越窘困,叫声:“羞死人了!”赶忙溜进舱底,为方才化成小鸟姑娘般失态感到羞窘。   范王干笑:“人走了,可以免道歉了吧?”   范通这才放开儿子,斥笑道:“下次再胡来,小心我缝住你嘴巴。”   “还有下次吗?打死我,我也不敢。”   范王瘪着嘴地走回炮台,轰它几炮以替大小姐添添喜气。   然而炮弹落处,竟然传来哇哇怪叫声。   范王惊诧不已往海面瞧去,那水浪掀处,竟然出现一艘又尖又长,雕着奇奇怪怪图案的怪船,船上挤了不少黑人头晃来晃去,他一眼即已认出是以前仙岛上那批土著。   他大叫而笑:“哇,原始人来了,少堡主,原始人来娶亲了。”   南宫鹰闻言,赶忙倚向船沿,往那怪船瞧去,果然见着土著,他甚至发现胸前挂了不少白项链的米加酋长,不禁触景生情,连连招手直叫米加,想唤人过来。   然而土著遭击,已是心惊胆裂,哪还敢靠过来,哇哇怪叫,尽是往回调头.范王见状于笑:“无心之炮放错了……”   南宫鹰瞄他一眼,无可奈何,只好叫舵手凋头追赶,却又觉过慢,立即掠身落水,尽展凌波虚渡轻功,刷出一道白水线,直射那怪船,待近三十丈,再喝出声,身形拔飞而起,凌空旋掠如天马,再一筋斗翻下,直落怪船前头,定在当场。   土著但见怪物落下,硬是惊惶闪躲,有的更是蹿人水中。   南宫鹰急忙叫声“米加”,那首长一愣,转头瞧去,不是自己想找之人是谁?登时傻笑起来,直道:“功夫,功夫!”不断叫手下别怕,快快上船拜见功夫大侠。   土著们果然听话,全都爬上船,跪礼而拜,简直把南宫鹰当神。   南宫鹰淡笑着,他知道那是土著礼节,不便拒绝,他以挥手答礼,并问向米加酋长怎会想到找向这里?   米加酋长不断轰轰直叫,双手作炸弹开花状,南宫鹰这才悟通,他原是听及火炮声而来。   米加又比手划脚直叫:“功夫,功夫!”然后咧嘴直笑,出现一排大白牙。   南宫鹰想及当年曾经说过要教他几招,甚至想带他回内陆,不禁轻轻笑起:“你想学?”怕他听不懂,伸手指向他,然后耍几招,随又猛点头。   为加立即笑起,跟着猛点头,双手直比划:“米高,米高!”然后指向一位长的大耳大嘴的小土著,那土著亦咧嘴直笑,比划着,直叫:“功夫功夫!”   敢情这小子想学武功?   南宫鹰想笑,指向小上著:“他……米糕(高)学功夫?”耍着招式。   米加酋长猛点头,直赶着米高“去去”直叫。   米高赶忙跪地膜拜,那不是拜师,而是在拜神,他们几乎已把南宫鹰当神。   南宫鹰自然呵呵笑起,若收个小土著当徒弟,或许真的好玩吧?何况这小子跟范王挺配,于是猛点头直道没问题,直拍米加酋长胸脯,那是答应之意思。   米加酋长一时哇哇学狼叫,以显示高兴之意,登时欺向米高,不断摸他脑袋,要他好好学,放聪明些,叽哩咕嗜说他将来回家可造福族人。   米高自是咧嘴直笑,伸手拍向酋长胸脯,表示没问题,乐得米加尊长笑个不停。   此时大船已靠近,一大排人在欣赏这群可爱土著,范王自是呵呵笑起:“少堡主怎样?   他们是不是想请你回去当番王?”   南宫鹰斥笑:“我在帮你找徒弟。”   “徒弟?”范王怔愕:“谁?哪一个?”   南宫鹰将米高抓正,米高张嘴而笑,那简直像猩猩般大嘴巴着实笑得和蔼可亲,却把范王吓着,惊诧不已:“晕倒晕倒,少堡主别开玩笑好不好?”   南宫鹰正色道:“我没开玩笑,米加有意让他跟我们回中原学武功,也好将来保护他们族人,基于同情和正义感,我命令你协助他。”   此言一出,银月和柳红女等人已笑岔肚子,收了一个土著当徒弟,那可是千古绝响啊!   有够帅!   范王又能如何?对于主人的命令,他只有接受的分,他只能苦笑:“希望别人不会把我当成动物园园长才好!”终于勉强接受。   米加酋长当然不知孙子拜范王为师,他忽见那么多男男女女,立即要米高下跪,全部膜拜,米高倒也欣喜不已,拜得比谁都勤,此举惹得众姑娘呵呵笑声不断。   反正“笑’即代表友善,土著们更是报以更感激笑容,一时双方笑个不停。   南宫鹰心想再笑下去,他们恐怕会脱臼,遂叫船上男女止笑,改以拍胸脯表示同意,众人但觉好玩,立即拍向胸口,土著们才把快笑僵笑容拉回,连连拍胸回礼。   米加酋长很快握向南宫鹰右手,真诚道声:“去去!”看来希望孙子很快上大船学武功。   南宫鹰点头,立即抓起米高,猝然运劲甩向空中,吓得米高尖叫,众土著惊得猛趴船板,那柳红女自是有默契,待见米高快落大船之际,一掌暗送去,直把他双足顿向舱板而往后弹坐之身形托起,米高得以安然站在大船上。   他怔愕万分,以为自己在做梦。   怪船上之土著们见状,登时又手足舞蹈,直叫:“功夫功夫!”惹得米高自己也陶醉起来,直跟着喊叫“功夫”,还轻轻跳起来,当真以为自己一上船即学着功夫,实是不虚此行。   范王景是紧张奔向他,比着身高,发现这小鬼差自己两三寸,始安心不少,将来走出去,莫要让人误会自己有个黑哥哥才好。   人已上船,南宫鹰再和米加酋长比手划脚扯了几句,米加酋长更要南宫鹰带走一些兽皮,及土酿美酒表示敬意,南宫鹰拗不过,只好照单全收,然后猛拍米加酋长胸脯表示没问题。   米加酋长自是感激不已,又礼又笑地将南宫鹰送回大船,然后向孙子大喝一声:“功夫!”嘴巴又笑的比什么都大。   米高自是回笑,直要着功夫手势,倒也有模有样,威风凛凛。   一阵热烈招手中,米加酋长终于被大船抛向远处。   他们似乎习惯于别离,亦或以为米高跟神一同到神仙居住地方,竟然一点儿离情感伤全无,甚至高声大唱自家才听得懂之歌声,以替米高送行。   直到歌声渐歇,船影消逝浪波最远处,米高才对每一个长得不一样的人,展露和蔼亲善笑容,似乎不知什么叫累。   范王好不容易才叫他闭嘴——原是拿来馒头让他啃食。   然而,范王已然有了新烦恼——这家伙竟然比自己还厉害,一餐至少十个馒头,远超过自己一倍!   天啊!如此下去,不被他吃垮才怪!   幸好南宫鹰支持他所有膳食费用,范王才勉强强颜欢笑起来。   船行匆匆。   时光荏苒。   米高在南宫鹰和柳红女、银月之婚礼上,闹了一个大笑话—一笑得下巴脱臼。   他哪想到内陆高来高去的“神”会那么多?笑得他连闭口机会都没有。   范王更想不到会收了这么一个笨徒弟,看来这辈于将毁在他手中了……   (全书完)   ---------------------   OCR书城扫描,Tian 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