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变狼狐   第 一 章 杀声四起   古北口,亦名虎北口,是河北通热河的古关,关门凿山而过,宽仅能容车,险要无比,为兵家必争之地。   关内山青水秀,关外黄尘漫天,一关之隔,风景完全不同,万里长城,骑关关筑,蜿蜒西去,雄奇壮观,叹为观止。   离开二十余里,有一牧场,依旁水,面对无边草原,规模宏大,北地良马,莫不尽集于斯。   场主舒百宽,所届七十,三十年前,为一江湖风云人物,提起“金剑”舒百宽,武林无不肃然起敬,后来年事渐高,雄心渐收,是以在古北奠下这份基业。   万隆牧场有良马八千匹,马师百余人,人人都是武林好手,莫不与舒场主非亲即故,其中以“飞天太保”杨豪,“梅花针”孟公明、“贯天”王刚三人为最出色,在江湖上有“万隆三奇”之誉,他们都是中年人物了。   舒场主有三个儿子,舒夫人生太稀,长子舒世勇,已是二十七岁的青年了,人称“古北大侠”,武功绝伦,次子舒一鸣,年才一九,可是英名不亚其兄,三子舒希凡,年纪最小,竟还只有九岁。   时当冬末之季,这正是牧场业者休息之期,马师们不是喝酒就是赌钱,其他无所事事。   十几天大雪,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银争,尤其是北国,已经冰冻三尺了。   突然一匹黑马,出现于古北口外的大道之上,口中喷着白气,四蹄翻飞,直向万隆牧场驰去,马上坐着位须发如银的老人。   牧场里有几个马师在大门前遥望,他们远远的发现了这一骑快马,其中一个猛的大叫道:“场主回来了!”   话声示停,老人已驰到大门口,翻身下马,神情严肃,器手一摆,立将缰绳交与马师,沉声道:’‘诸位火速传话,请所有师傅齐集大厅!”   说完了,他即如风奔后院而去。   俄顷之间,整座牧场都骚动了,不知发生什么事,人影纷纷齐向聚集,个个心情紧张,议论之声,嗡嗡不绝。   未几,由大厅后面出来五个人,那就是场主的全家人,如人意外地,连老夫人也来了,这是很少有情形。   场主到了他经常坐的太师椅前,左面立着老夫人,手中拉着她最小的儿子舒希凡,长子次子则在后面。   厅里集合了全场人物,这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主的脸上,人人都带着惊疑莫测的神情。   老场主向在场的面上静察了一会儿,这时才开口了:“诸位,本人承蒙诸位忠诚合作,全力支持,数年来,出乎本人意料之外的,居然创下不大,但也不算小的基业……”   他停顿了一下,忽又叹口气道:“可惜天下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突有一个性急的师傅大声插口问道:“场主,你老出门将近一个月了,今天回来与往常情形不同,莫非出了什么大事情?有人要动咱们牧场的脑筋不成?”   老场主循声看去,道:“王师傅,老朽岂是爱惜这一份小小基业之人,假如只要有人要我这份基业,那就一点也不在乎了。”   原来那扬言之人就是“万隆三奇”之一的“贯天手”王刚闻言后,他面色大变,突然跳起道:“场主,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老场主叹声道:“现在大家没有时间问原因了,这些年来承诸位爱护,老朽无以为报,现在请大家到师父那里去,每人领三百两银子,就此还有小半天时间,希望大家各奔前程,火速离开牧场,迟了思来不及了!”   又有一人大叫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场主为何叫我们逃走,难道我们连一点用场都没有不成?‘’老场主再也不看是何人发言了,满面急燥的大声道:“敌人在今晚必大举来攻,而且来的都是武林高手,同时正邪都有,其中不泛有惊天动地的人物在内,以我们牧场的力量简直是以卵击石!大家何必抱匹夫之勇,须知徒死无益!”   老场主这一大声疾呼,全场人才知情形不妙!莫不心神不宁,紧张至极。   忽见“万隆三奇”之首的“九天太保”挤出人海,大步走向老场主道:”场主,难道你老一家就不逃走?”   老场主摇头道:“杨老弟,老朽一家与诸位不同,诸位白天离开,就算被敌人看到,相信也不会拦截,可是老朽则不然,只要一被发现,那就会围个水泄不通,因此,老朽一家要天黑时撤走,当敌人未到之际趁隙逃出才稍有希望。”   飞天太保杨家大声道:“敌人到底为了什么要找场主麻烦?”   老场主叹口气,接着道:“’在老朽未开这座牧场之前,各位都知道,老朽也是武林中做有声名的一员,事情是老朽在当年得了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又是武林视为至宝之物,因此,老朽知道怀自者必有罪,是决心归隐,是以开了这座牧场,一方面作个正正当当的商人,则籍此以藏身。”   杨豪惊奇道:“这东西还在场主家里?”   老场主点头道:“多少年了,老朽只想风声已尽,从此安然无事了!没想不到。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查出线索,而且把消息传遍了整个武林!”   杨家大声道:“我们虽不才,难道场主不打算留下几个派用场?”   老场主叹声道:“人多了,行动非常困难,同时老朽决不打算以力对敌。”   他想了一会,轻场向杨豪道:“这样罢,老弟,你与孟公明,王刚等人留下随老朽走罢,其余人等我就催他们领了银子火速动身!”   杨家领命,立向王刚和孟公明走去。   老场主向大家一再催促后,自己带了妻儿转回后院。   上房中有几个家人在收拾细软,老场主一到,立即吩咐道:“你们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他一概不许带……”   回头又向长子道:“勇儿,你去准备三辆车,办完了赶快回来,为父的还有话说。”   大公子田世勇急忙应是,但临行又转向国道:“爹,马群怎么办?”   老场主沉声道:“全家生命尚且保不住,还谈什么家业,快去!”   看到儿子去后,憋着脸向老场主道:’‘相公,难道你不能把那件东西公开送与人家吗?何必冒这么大的危险逃走呢,同时这份家业也可惜了。”   老场主叹声道:“你们妇人家,那里知道好歹,这件东西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宝典阿,即连城之宝也难与其并称的。”   夫人道:“相公,这九年来,你天天在读它,难道就没有一点领悟?”   老场主摇头叹道:“为夫的如果有了成就,那就不再带你们母子出走了,那怕整个武林人物全来,也管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他的次子舒一鸣正在收拾行李,闻言之下,立即走过来道:“爹,你老这次出去,主要是寻师祖求教这件宝典,难道没有寻到?”   老场主仍旧长叹一声道:“鸣儿,你师祖虽是武林有名宿,只怕他也难解这宝典中的玄妙,为父的是抱着一万份之一的心情去寻他老人家,可是他老人家仍未回转天台洞府。”   说话之间,大公子回来了,同时领来万隆三奇!   老场主一见三人,急忙道:“杨、孟、王三位贤弟,你们来得正好,都呼我有一个计划三位遵行。”   杨家急问道:“场主,你老有何吩咐?”   老场主道:“今晚我们出去,成功的希望只怕非常渺小,因此老朽准备分成三批,三批中,只求老天爷保佑,如能得到一批脱困,也许还能替老朽留下一条后根!”   孟公明郑重道:“场主如何分派?”   老场主道:“老朽自己带着你大嫂和勇儿,加上王刚弟,押着三辆车及家人向北进,公明贤弟时带着鸣儿向南逃,最好绕过古北口入北京!”   他回头看了幼儿一眼,叹声道:“希凡最精灵,可借他的年纪太小了!”   杨家急接进:“场主,希凡怎办?”   老场主戚然过:“杨贤弟,希凡学得老哥哥一点东西,只怕在江湖上派不上了用场,不过他将来也许有点成就,故所以,老朽要拜托你全力爱护了。”   杨豪大惊道:“场主,小可能力有限,怎敢受此重托?”   老场主叹道:“生死存亡,原同天定,同时贤弟的功夫向为老朽所敬佩,今后好歹都全仗贤弟照顾了。”   他似有什么重要问题,可是说到口边又停下了。   老场主看他一眼,随即低头沉思不言。   舒世勇似怕父亲误会,急忙再接道:“爹。…··”   喊出一个“爹”字时,却被老场主摆手阻住了!只见他老人家决然道:“为父的老了,这件东西是无能悟出了,勇儿,你就带在身边罢,希望你能得天之福,将它悟流,日后也好替武林申张正义!”   舒世勇闯言大急,慌忙道:“爹,你老人家不是常说一鸣的头脑比儿强嘛,儿的意思是求你老人家交与一鸣!”   老场主点头叹道:“勇儿,你对两上弟弟爱护之深,为父的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为父就交与鸣儿了。”   舒一呜猛地跳起道:“爹,咱们这个牧场,从上到下,一从叔叔伯伯,平时称三弟作什么?”   杨豪突然叫起道:“’神童——”   老场主含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把宝典交与希凡吗?”   舒一鸣大场道:“爹,只有三弟才有天赋继承你老的志愿啊!”   老场主顺手在身上摸出一只黄布小包,郑重的交与幼子道:“凡儿,此宝今后与你共存亡,你要把它视如生命,你的文学比武学好一百倍,加上你的智慧,为父的希望就全在你身上了,拿去罢,好自为之。”   舒希凡生来沉默寡言,他既不开口,也不推让,接过去就揣人怀里。   时间易过,大家备齐一切,开了饭,转眼已近黄昏了,老场主亲自送走一众马师—一挥手洒泪告别,情形非常凄凉,同时也十分混乱!不一会,整个牧场变得一征冷清,而且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   跑马前停了三辆马车,几匹少的坐骑,一切装载都妥当了,只等妇女们上车起程了啦!   就在家人刚将各处灯火熄灭,人员齐出大门之际,据料突闻远远传来无数的喝叱之声,同时杂以一声援一声的惨叫,人喊,马嘶,势如万军对阵!   老场主闻声色变,陡然仰天长叹道:“敌人提前发动了,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梅花剑孟公明大场道:“场主,好似众师傅都被挡回来了!”   老场主叹场道:“跌祛是真,回来无几了,孟贤弟,你带一批快上马,火速趁乱向南面突围逃生……”   一顷,又向杨家道:“杨贤弟,请你带希凡奔后山,只求逃生,不许抵抗!”   话才说完,立见四方都是如潮黑影!   杨豪情势危急,急忙拉住舒希凡就走!   舒希凡挣脱手,立向父母跪下道:“爹爹,阿娘,我们还有见面之期嘛?……”他说着已泪如雨下!   老夫人已吓得不能开口,全身只在发抖,老场主却大喝道:“还不快走!为父如有不测,那就看你将来有否报仇之力了。”   舒希凡哭道:“爹,你老能告诉孩儿主要敌人姓名嘛?”   老场主忽又道:“将来你如果没有力量,就是告诉你又有何用,岂不反而增加危险,假设你将来有能力报仇,到时你就自能查出,不过为父也不使你太失望,只记住‘一龙’。‘二虎’、’三天’、‘四地’、‘五人’这十个字就行了!”   说完一摆手,立催杨家火速动身!   杨豪半拉半提,急急带着舒希凡翻上后山!当他们翻过高崖时,牧场内已杀声大起,同时后山亦有无数黑影闪动!   情势大紧,杨家忙将舒希凡带进一个石洞内,轻声道:“快藏身。   这时逃不脱了!”   突然间,牧场火光冲天,浓烟飞腾,舒希凡一见,几乎哭出来,他道,敌人不惟把全家围住,而且纵火烧了。   杨豪怕他惊叫,急忙警告道:“你不要出声!敌人已封锁我们的后山了!”   喊杀之声一直延到三更,舒希凡亲耳听到父母兄长的死亡之声,因此他几度晕死过去,醒来时又不敢哭出声音,这在年仅九岁的孩子是多么痛苦,其内心的创伤是不言可知了。   杨豪的眼睛已冒出火来,好几次他想冲出去拼命,然而他一看到身边孩子又不敢动了,事实警告他,好家只有这一根秧苗了,因此他咬牙苦忍,一步也不敢乱动。   火光仍在闪耀,这是庄院太大之故,一天半天是烧不完的,不过到四更,杀声逐渐停止了,这证明整个牧场的人员已牺牲殆尽。   杨豪侧耳细听,四野似已无人,心想敌人已去了,于是他轻声向舒希凡道:“贤侄,是时候了,天亮恐怕又难脱身了,敌人得不到你身上这件东西,他们决不会就此罢手的。”   他轻轻拉起舒希凡,悄悄地向洞口溜出,好在他地形熟,循着危崖险道,慢慢的,一步一家,真如鹤行图伏,渐渐朝着一处林中施去。   刚刚进入林中突然有人大喝道:“‘合字’,这里还有一个!”   杨豪一听,不由吓得魂飞魄散,立知逃不脱了,他当机立断,急忙向舒希凡道:“贤侄,现在靠你自己,敌人由为叔的来挡,你要尽你自己的力量,先爬上树去,一旦有空隙,你就火速离去罢!”   四面都有黑形图上,雪地上一遍“喷嚏”之声,杨家反手拔出长剑,一个箭步冲出,大喝道:“好贼崽,你杨大叔来了!   舒希凡一见杨豪冲去,心头一紧,腾身就朝一株大树顶升去。   孩子虽小,可是他家学渊源,居然豪不含糊,那分轻功,已是高明极了!   杨豪一出动,霎时就有八九个黑影将他团团围困,银光闪动,兵器齐鸣,立即就拼上了!   突然听杨豪大叫一声,显然已负重伤了!   杨豪一倒,舒希凡绝望了,他眼睛一黑,又几乎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黑形如天神下降,一闪到舒希凡身边,将手一伸,宛如老鹰抓小鸡,竟把舒希凡由空中带走了——这才真正把他吓得人事不知。   天亮了,舒希凡醒来啦,可是睁眼一看,诈料他发现自己觉睡在一处山洞里,而且非常温暧。   事实告诉他,抓他的那人这时不在,这时不走,更待何时。   忽然一件东西当的一声,落在地上,舒希凡正待逃走,但闻声低头一看,只见地面上有一件东西非常醒目,拿起一看,原来是只铜打的“人”字,但沉甸甸的,足有四五两。   东西非常古怪,上面还有具金打成的链子,他顺手向脖子上一挂,恰好如挂怀锁一样。   东西来得古怪,他不敢挂在外面,忙将锁子和人字塞于衣领里,这才快步走出洞去。   洞外雪深过膝,舒希凡急欲脱离险地,于是他运起轻功,不辨东西朝匕,盲目向前狂奔。   一阵蹄声急急传羔,忽然由东面大道出现了数十骑快马,他回头惊注,不由大惧,他生长在北疆,那批快骑,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是马来出现了。   回心一想,自忖道:“我有什么可怕的,处此之境,生死对我都没有距离了!”   数十骑快马如风而至,冲起的雪花,势如长风破浪!   为首的是个满面虬髯的大汉,急驰中,他发现过旁立着一个清秀的孤单的孩子,只有他惊噫一声,猛将奔马勒住,右手一扬,同时大叫道:“停?”   虬髯大汉翻身跳下马,跨至舒希凡面前,环眼紧注,问道:“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舒希凡见他生相虽猛,但却不怨,急忙拱手进:“大叔,我是孤儿。”   虬髯大汉又惊奇的哈一声,正色道:“带你穿着,并非穷苦中孩子,你得说实话!”   舒希凡轻轻叹了一声,他那敢说实话,良久才过:“大叔,转去一天,我是一个富家子弟,但现在我巳家破人亡,孤苦无依了!”   虬髯大汉见他两眼流泪,居然起了同情之心,甚至再不追间,点头过:“你莫非遭遇什么大难了,小子,你叫什么?”   由希凡迫:“我名叫舒希凡!”   大汉闻言,猛地一伸手,立将舒希凡提起,翻身一纵,腾起上马背,大声道:“’好,我收你作个小兄弟!从此随我闯荡江湖……”   舒希凡想不到这马贼竟对自己如此亲切,接过食物,边吃边问道:“’大叔,你去那里?”   大汉突然哈哈大笑道:“与你一样,天下为家!”   舒希凡道:“大叔,我也会武功,我还会骑马!”   大汉乐了,又哈哈笑道:“那好极,明天大叔赏你一匹小马!”   群骑又出动了,这时大汉点点人数,记一记,恰好五十骑,现在多了他,明天算是多出一骑了。   从此以后,跟着这批马贼横闯边疆,一混就是八九年,不惟得了江湖经验,同时人也变成了弱冠少年。   五月榴花似火,这正是仲夏的天气,当中午的阳光不挂在中天时,人们都不敢在烈日下干活,尽量找阴凉的地方躲避它的炎炎之势,然而,这时却有一个面貌如花,年当二八的美佳人,居然独行于甘、陕道上的火伞下。   少女似由甘肃的径川而来,直向陕西的长武城行去,身上黄尘满衣,无疑在经过一番长程的跋涉,但很奇怪,她在这样的炎曙之下,竟没有一点汗迹。   当这少女刚进陕西边界时,忽见前途上迎来二位比她还小一点的青衣姑娘。   这个少女放慢脚步,但却满面娇填道:“谁叫你们出门来接的?”   另一青灰姑娘惊讶的接口道:“当然是老父呀!”   少女又问道:“大爷、二爷和三爷回家没有?”   起先那姑娘忙答道:“早已回家了,他们也来接你啦,现陪着老爷在城里!”   同声道:“老爷也来了!”   这两上姑娘见她已面无怒色,于是同声道:“是啊!现在武城中客栈里!”   少女挥手道:“你们随我进城县!”   原来这少女乃是江湖上轰动一时的“飞仙剑”胡梦娇,她的宜籍不知是那里人氏,近年来移居长安城外胡家庄,庄院是新建的,规模极大,田园广阔,家财万贯,其父胡雷,人称百万,是个外貌慈善,内在威严的人物,她有三个兄长,老大胡洪,老二湖波,老三胡涛,更是武林人物,江湖号称‘’长安三煞”,武功绝伦。   三女进了长武城,来到大街上一座名为“福来”的富栈门口。   她们一到,忽见店里行出一位生相威猛的高大壮汉,迎上大笑道:“妹子,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原来那威猛壮汉就是胡梦娇的大哥胡洪,他一身紧装,肩插长剑,声如宏钟。   飞仙剑胡梦娇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仅摇摇点,仍大步向店里走去。   少女走进房,看到老者就大叫道:“爹,您老也来了!”   老人含笑摆手道:“梦儿,这次你出门,身边没有带韦区儿和云儿,爹不放心,因此亲自来接你,快坐下来息休。”   少女坐下后又道:’‘爹,大哥和二哥,三哥查到马贼的消息没有?”   在店门口接她的大汉随着跟进,立即接口道:“妹子,查出了,你先说你这次有什么收获?”   少女冷声道:“我的重点不是查盗马贼!”   老人笑了笑,没有开口,但在一旁所坐的青年却急急问道:“妹子的重点是什么?”   少女仍冷声道:“二哥,舒希凡为什么不来接我?”   那青年原来就是她二哥胡波,见问哈哈笑道:“妹子这次重点就是为他?”   少女冷笑道:“爹不相信他的姓名和来历,你们又对他冷眼看待,当然我要查个水落石出呀,否则还说我随便带人回来。”   老人忽然正色道:“他来到我们家里时,难道所说都是真情?”   少女大声道:“一点不假!他的姓名,他曾在马贼帮,句句都是实话,现在总该放心了。”   老人沉吟一会,面上露出一种惊疑不定的神情,良久才啊声道:“他相貌清奇,虽衣着朴素,但决非是个干马贼出身的呀?”   少女娇声道:“爹仍旧不信?好,让女儿说清楚一点,他不惟干过马贼,而且是在马贼里混大的,同时他从小就没有家。”   另一角的青年忙问道:“那马贼帮的巢穴在哪里?”   少女看都不看他,由鼻子里哼出一声道:“三哥不信我能查出?‘’那青年是她三哥胡涛,谁见了也猜出他是个善于心计之人,但他对自己的妹子似乎并不敢招惹,闻言急忙解释道:“好妹子!三哥我从来就认为妹子是当今武林才貌出类拔萃之人,你千万不要多心,我的意思是问那批马贼有无名气。”   少女冷声道:“这批马贼大大有名,首领名叫狄猛,巢穴在甘新交界这处,同时我还告诉你,舒希凡甚至还是这批马贼中的二首领!”   老人忽然一睁眼,大声问道:“马贼首领名叫狄猛?”   少女似觉莫名其妙,凝问道:“爹!你老认得他?不错,他叫狄猛,是个身体魁梧,满面络腮胡子,年纪约四十开外。”   老人摇头道:“一个马贼不值得爹认识。”   道:“那刚刚爹为什么面显惊疑之情?”   老人叹声道:“梦儿有所不知,爹在当年曾杀死了一个武林高手,他的字号是‘天台隐士’,姓狄名天良!”   呐声道:“爹怕这狄猛是天台隐士的儿子,担心他来找爹报仇?”   老人忽然家笑一声道:’‘爹在这个江湖上还找不出几个对手!”   少女也笑了,娇声道:“难道那天台隐士有无后代爹都不知?”   老道:“爹这一生闯荡江湖数十年,在爹剑下死亡的对手不知?爹那能一个个去查他的后代?”   少女笑道:’‘那天下同性的人何止恒河沙数,甚至还有同名同姓的,多又何必由此一番心思呢!”   老人哈哈笑道:“梦儿说的是,爹从此不再想随些了。”   当他们爹儿一批,过了一夜向家园回奔时,谁料他们家里已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啦?其人是个高体壮,满面络腮胡子的大汉,当他接近胡家庄时,迎面即迎着一个少年,两人一碰头,真如亲兄弟久别重作,欢声大笑道:“哈哈,贤弟,老兄弟终于查出你的落足之处啦!”   少年也大笑道;‘大哥请恕不告而别之罪!”   大汉忽然埋怨道:“希凡,你为了什么?难道愚兄有那点对你不起,以至使你安身不得?”   少年插头叹道:“大哥,小弟自小承大哥收养教导,此去真是没齿难忘,不要说大哥对小弟恩深义生,就是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试问小弟那里能够这样不识好歹,一声不响地脱离大哥,唉……”   他忽然叹了一声,再接下去道:“大哥,小弟有内心的痛苦,但目前不能对大哥说明原因,因此之故,小弟无由再在帮里久呆下去,同时小弟已是十八岁了,再不是小孩子地,为了要洗雪内心的痛苦,是以不告而别!”   大汉啊声道:“那就对了,贤弟,我大哥决不查问你的原因,不过你的痛苦如有用得上大哥之处,大开我决舍身以赴!”   少年激动过;‘也许将来要求大哥助小弟一臂之力。”   大汉疑间道:“我在帮里虽然闲着,如今出来了,就该扑扑风尘,找你要作的事儿去奔忙才对,然而家庄中就不算呆着了?”   少年神秘的笑道:“此处不似那处,小弟要找个安静之所过个一年半载再说。”   大汉道:“那你何处不可休养,单找这胡家庄作食客!”   道:“那是另一原因,小弟与大哥分手后,也曾到处旅游了数月之久,后南山下遇到一位少女……”   大汉未他说完,陡然哈哈大笑道:“妙啊,她一定很美!”   少年也大笑道:“小弟虽不敢说阅人多多,但这少女之美,小弟听说过有如此之美的,但尚未见过比她更美的!”   大汉莎学大笑道:“妙啊,贤弟,你听说那儿还有这样一个美女,看,大开我就去寻她,大哥可不甘落你之后。”   少年大笑道:”小弟听说的可不是这个世界里的啊!”   大汉啊声道:“你是说古时候的西施?”   少年打趣道:“不敢去寻了吧?”   大汉失望的一伸舌头,但正色过:“贤弟,你可不能作吴王夫差第二啊!”   少年笑道:“说正经的!大哥不要误会,小弟虽已成年,但对色宇尚不重要,同时,’好色并非好淫’,审唐徽对太宗之解释!”   大汉郑重道:“须知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少年笑道:“大哥哥,你可知小弟因何跟少女回来的。”   大汉道:’‘大哥我正想动问哩!”   少年正色道:“在两月前的终南山,这少女不知与什么强敌动手而脱了力,正在生死关头,恰好被我路过看到她躺在一处山谷里,是以小弟将她抱出平地,再一打听,才知她是此地人,因之小弟把她送了回来!”   大汉点点头道:“原来这少女感你救命之恩,于是她的父母就苦留你住下来。”   少年点头道:“小弟正须有个安静之处休养,于是就将计就计了。”   大汉道:“这样说来,大哥我就放心了。”   少年道;”大哥,请时庄里坐吧,你也难得有个休息之时不如多住几天再走。”   大汉摇头道:“大哥我出来已有一个多月了,只怕帮里兄弟们着急,不进庄了,既已知道贤弟在此平安,那我可放心赶回去啦!”   少年道:“已经中午了,难道大哥不吃顿饭就走。”   大汉笑道:“大哥见了你,肚子都不饿了!”   说完一拱手,翻身上马道:“贤弟,你离开这里时,可不要忘了来看大哥!”   少年追着送出,大声道:“一定,一定,大哥多保重!”   舒希凡送走他的客人之后,回到庄上,已是开饭的时候,他在胡家庄的地位是食客,因此他住的是花园客舍,日常都有仆人侍奉,起居自由,处处方便!加之他的居处清静异常。   过了四天,胡庄主父子回来了,可是他们表情有点异常,也许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人都有点忿然之色。   胡梦娇倒是未忘她的客人,虽有点不高兴,但她连脸都不洗,衣也未换,直奔后园中来看舒希凡。   舒希凡在屋里听到了动静,连忙走出,一见胡梦娇,迎上道:“姑娘回来了!”   胡梦娇点头道:“庄中没有什么事发生吧?”   舒希凡摇头道:“没有!”   他也看出这少女神情有异,于是请她进屋坐下后又问道:“姑娘,这次出门有不少时间,不知查出盗马贼的下落没有?”   说着,他答胡梦娇倒了一杯茶。   胡梦娇一面接茶,一面点头道:“盗马贼倒是被查出了,但不是我查出的。”   舒希凡笑道:“那是令兄等查出的了,可是他们回来并未言及,在下也不好动问,但不知是何方贼人所盗?”   胡梦娇道:“贼人虽然是江湖有名的‘夜来光’,但他除了轻功高,其他很平凡,不过我在路上向及家兄等。据说我那匹‘飞霜驹’又被‘夜来光’以八千两银子的代价转卖给别人了。”   舒希凡讶然道:’‘那岂不是等于没有查到!”   胡梦娇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带气道:“舒兄,只要有线素,我不怕要不回来!”   舒希凡道:’‘转卖的人查出没有?”   胡梦娇道:“那是武林有名人物‘小龙王’,不过不在乎他有多狠,到时大不了一拼!”   舒希凡沉吟一会,高转话题,笑道:“姑娘,一路风尘劳苦,你似有没有换衣!”   胡梦娇忽转笑容道:“那你不要出去,待我换了衣服再来,我在你这里吃饭,同时还有话跟你谈谈。”   舒希凡点头道:“姑娘请便,在下也得去上房问候令尊才是。”   胡梦娇摆手道:“舒兄,家父有事,心情不好,你就免了罢。”   话中有因,舒希凡会意,于是笑笑作罢。   胡梦娇回上房不到一盏茶久,她换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裙,那与出门穿紧身打扮时又自不同,特别显得娇美多姿,进门先笑,叫道:“舒兄,饭快送来了!”   舒希凡向她上上下下欣赏一会笑道:“姑娘,自从见了你,还未见你穿这种闺阁装哩!”   胡梦娇嫣然笑道:“这种服装不好嘛?”   舒希凡急急摇头道:“’好极了,更美极了!”   “哟!”   胡梦娇,故装娇喷的道:“看不出,你也知道替人家带高帽子!”   舒希凡连忙侧身让路,哈哈笑道:“好话人人都喜欢听,不过在下是出自内的赞美,!”娘济时里面坐。”   胡梦娇不是一个须要赞美的姑娘,美不美,她自己心里有数,不过今天得到舒希凡的赞美那就不同了,只见她面上漾出桃花一般的红潮,就知道她是非常乐意对方的欣赏,但也有点儿娇羞。   坐下后,她半响才开口,问道:“舒兄,过几天,我又要出门了,这次我要你陪我出门,不知你答不答应?”   舒希凡讶然道:“刚刚回来,为何又要走?”   胡梦桥过:”这次事情要办的却不止一件了,而且非出门不可,只怕人爹和哥哥都先后动身,甚至还不知要多久才回来。”   舒希凡笑过l“第一件是为了飞霜驹?”   胡梦桥过:“还要找一个在暗中向我爹爹挑战的人物,另一件则是找我梦中要找的东西!”   上两件由希凡倒是不太愕然,他知道这一家是个武功绝伦,且又有选一样底细的家庭,不过他听到姑娘竟要找她梦中要找的东西就莫明其妙了!   闻言之下,舒希凡显出非常古怪的目光,怔怔的问道:“作梦还能当真嘛?”   胡梦娇道:“不,我的梦太不可思议了,并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种梦,而是如真的一样,团来时,我几乎不知自己曾经睡过觉,因此我认为此梦对我一生有非常重大的关系!所以我要找寻。”   由希凡见她说得异常郑重,于是也有几分相信了,急忙过:”姑娘,你能否许可在下知道梦中的经过?”   胡梦娇沉吟一会,显有不肯全吐实情之意,嗯声道:“这梦是未见舒兄前三天所得的,当天我并不疲倦,也没有什么心事,就在那天晚上,我见我自己行在一遍大漠地上,大淇黄沙无边,我竟无法辨出要走的方向。”   她看到舒希凡在认真的注意听,一停又接过:”舒兄,当我四下察看方向的时候,拒料突然看到四面八方竟有血涛翻起,一波一波的朝我卷来!”   舒道:“后来呢?”   胡梦娇道:“后来我发现我的父兄竟全被血涛卷去,而我却被一个少年伸手从空中提走!”   舒希凡笑过:“这次出门,莫非就是要找寻那位少年!”   胡梦桥决然进:“不!”   群希凡道:“那要寻什么?”   胡萝娇道:“我要找那少年另外所救的几个女于!”   舒希迪:“那少年在救你的同时还另救走几个女子!”   胡梦娇点头过:“另外不家三个!”   因希凡进:“姑娘为什么要找呢?”   胡梦娇道:“她们只顾自己,都要把别人推脱那少年的手,不过当时我也毫不示弱,同样要想把她们推落血涛之中!”   舒希凡哈哈笑道:“这下可害苦了那位少年啦!”   胡梦桥进:“’一点不错,结果那少年在一气之下,同时把我甩落云端,别人的下落我没看到,但我却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舒希道:“只怕姑娘这次出门难以找到那三位了。”   胡梦娇道:“那不管,但我非找不可厂舒希凡进;’‘令尊与令兄等许可在下陪行?”   胡梦娇道:“’爹不会有意见,家兄等管不着。”   说到这里,仆人送来了酒饭,于是他们即对面坐着进餐。   当此际,忽见庄主走了!   舒希凡一见,急忙起身道:“东翁请了。”   胡庄主看到女儿也在,笑道:“老弟,你吃饭,老朽是随便走走。”   胡梦娇放下碗,问道:“爹,有事嘛?”   庄主笑道:“胡慈回来了,他带回很多重大消息。”   胡梦娇闻言大喜道:“慈老头出门快半年了,我真想念他,爹,我就去看他。”   胡庄主又笑了笑,向舒希凡道:“老弟,梦娇明天又要出门,这次你就陪她一趟罢!现在又多了个老经验,你们收拾一下。”   舒希凡连忙道:’‘晚生遵命。”   胡梦娇问道:“’爹,你说准是老经验?”   胡庄主笑道:“胡慈呀,难道你不喜欢他作伴?”   胡梦娇高兴道:“原来爹吩咐他也随行啊,那好极了!”   胡庄主道:’‘你的行李已有霞儿和云儿在整理,吃完饭之后,你先去看胡慈。”   说完说,庄主即转身出去了,舒希凡送到门口,罪恶时间胡梦娇道:“姑娘,胡慈是什么人?”   胡梦娇笑道:“是个老人,听爹说,他在我两岁时因被强敌点了重穴,行到我家门口就不能动了,我爹把他救起,同时因他也姓胡,于是就将他收留在家里,不过这老人很古怪,他不愿替我家作事,甚至不肯住在我家里,但对我爹非常忠心,尤其对我,比爹还爱护,因此我也十分喜欢他。”   舒希凡道:“他住在那里?”   胡梦娇道:“你不是看到庄外林中那座茅屋嘛,那就是他住的屋了,不过用的吃的都是我家供给,然下他在家的日子太少,经常出门,每次一去就是半年。”   舒希凡道:“你参从来不查他的来历?”   胡梦娇道:“他对多太忠心,爹又何必怀疑。”   舒希凡道:“我也可以随你去看他吗?”   胡梦娇道:“当然可以,我们这就走,听听他有什么重大的消息。”   舒希凡随着胡梦娇由花园侧门出去,穿行于田陇之间,缓缓向侧面半里外的林中行去。   茅屋在林中深处,他们走了不少时间才到,可是早有一个项发全白的老人在等着了,胡梦娇回头向驻希凡笑道:“老少年早知我们要来了!”   舒希凡猜想那就是胡想了,但却奇道:“姑娘,你怎称他为老少年?”   胡梦娇笑道:’‘因他老而好游,近十年来,居然被他在江湖上游出‘老少年’三字的字号了!”   他说着又轻声道:“舒兄,他的脾气虽然非常古怪,但却喜欢这字号,你就这样叫他好了。”   距离已近,胡梦娇即高声叫道:“老少年,你回来啦!”   那老人呵呵笑道:“乖乖,你身后是谁?”   胡梦娇忙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舒希凡,我约他一同来看你。”   老人注视舒希凡良久,自言自语地道:’‘多好一块材料……”   他说话很轻,两个青年人似都不听到,舒希凡紧走几步,拱手道:“老丈,晚生有礼了!”   老人忽然哈哈笑道:’‘太客气,太客气,哥儿,老朽顶当不起,请屋里坐!”   进了茅屋,老人又道:“随便坐!”   胡梦娇笑问道:“老少年,听说你老带了很多消息回来?”   老人正色道:“多倒是不多,但却有点惊人。”   胡梦娇问道:“你老快说呀,我们就是来听消息的。”   胡梦娇替他们倒了两杯松子茶,坐下后接道:“半年前,‘金龙王’大战‘万虎神’,这件重不重要?”   胡梦娇惊叫道:“这两个老家伙又出世了!”   老人道:“还有,‘四地魔主’竟也在四个月前遭遇了‘人间煞星’,他们打了十四天!”   胡梦娇紧张地道:“我爹的对手全出来了。”   老人叹声道:“九年前,令尊与他们由关外不期而遇,江湖中都以为那是一场五大强敌难得擅齐的好机会,咸认有一场空前难见的大决斗,可是那次居然没有打起。”   胡梦娇道:“当年的事我只听说起!”   老人道:’‘这次恐怕难以避免了。”   胡梦娇道:“数日前,我爹神人暗中传声挑战,难道就是这原因。”   老人道:“令尊没有向你们说出是谁么?”   胡梦娇道:“爹自己的事情。他老人家从来不向我们提起。”   老人道:“那是怕你们年轻一辈的卷入老一辈的是非之中。”   胡梦娇道:“还有什么消息?”   老人道:“次一等的可多了,一言难尽,过后再慢慢说罢,乖乖,明天你要出门是吧?”   胡梦娇道:“你老愿跟我作伴嘛?”   老人道:“但也只陪你几天,时间长了,我就不了。”   胡梦娇道:“那也好啊。”   老人道:“有我在,方向由我选择,否则我就不干。”   胡梦娇笑道:“一切都依你好了。;,”””   老人点点头,笑道:“那就不如今晚动身,你快回去收拾行李。”   胡梦娇道:“要不要备马?”   老人摇头道:“有时有马固然方便,但有时却是个负担!不要最好。”   胡梦娇道:“好的,我就回来。”   她对舒希凡道:“我们走吧。”   舒希凡笑道:“在下只有一个小衣包姑娘就请二姑娘替在下带来。”   胡梦娇点头道:“那你就在此陪老少年多谈谈。”   胡梦娇走了之后,胡老人向舒希凡笑道:“哥儿,你与胡小姐是怎样认识的,这丫头对别人从不稍假辞色,然而以老朽察之,他对你却真的不错呀!”   舒希凡立即将与胡梦娇认识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番,接着道:“其实她的性情并不坏!”   老人摇头道:“那您看走眼了,她的脾气可大着哩!”   正在谈话之际,舒希凡忽然听到屋处远外有人发出一种口哨之音,那似是一种暗号,陡见胡老人身起向舒希凡道:“哥儿,你请喝茶,老朽有个人在招呼了,我去一会就回来。”   舒希凡觉得这老人确是有点神秘,也不记多间,笑过:“你老请便!”   胡老人急急走出茅屋,一阵风似的向发声处奔去了。   舒希凡忽然灵机一动,忖道:“我得去看一下,到来了个什么人物!”   ”舒希凡不考虑其他,想着就暗暗追上前去。大概距芽且有两份之地,那也是树林,只是两个人影对立着,可是天已近晚,加之林末又密,想看相貌是非常困难的,不过舒希凡知道其中之一就是胡老人。   那两人正在谈话,只听胡老人道:“阿超,你查出他的落足之地没有?”   那个人的音量甚宏显然是个壮年,只听他道:“阿伯,查出了,确是他,你老看见他的背影并没错!”   老人沉声道:“他真大胆,竟敢到长安来,那一定是在寻找我。”   那人道:“以前你老没有告诉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老人哼声道:“阿超,你也糊涂了,我如告诉他的住处,他更经常找来了!”   那人道:“现在怎么办。”   老人道:“你去告诉他,只说是我交代的,叫他暂时勿想报仇,凭他的火候,只有送死的份,不过你说他际子非常安全!目前不能全面!”   那人道:“你老不让他兄妹认识认识!”   老人大怒道:’‘一旦认识了,那我的计划岂不全部白费,而且大家都活不成!”   那人道:“伯伯,仇人不知他的底细吗?”   老道:“当然不知,他当年不在家,他妹子又是被我救走的。”   那奇怪道:“你老怎么倒将小妹子送给仇人呢?”   老人道:“那是为怕的破釜沉舟之计,仇人的武功无人能敌,为,伯的要小妹子学仇人的武功,将来拿仇人的武功来杀仇人!除此再无别的希望。”   那人道:“猛哥的无本买卖,难道你老仍许继续干下去?”   老人道:“那没有多大危险的,你去罢!”   舒希凡听到这里,不自禁的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人说猛哥,难道是狄猛大哥!”   他知道不能再听下去了,否则就会被老人发觉,于是急忙赶回!   回到茅屋,他装作一步也未曾动过,这时他又忖道:“把被害者的女儿送给仇人,学仇人的武功来报仇,这种冒险的计策简直不敢设想,但他所说的仇人是谁呢,而好小妹又是谁呢?同时他的仇人又怎会收留呢?这实在莫明其妙了!”   忖思中,忽听老人回来了,进门就向舒希凡笑道:“哥儿,冷落你了r’舒希凡起身笑道:“那里话,你老是有要事才出去的啊!”   老人笑道:“没有什么重要,只是谈风句江湖消息。”   舒希凡试探似的问道:’‘老人家,长安城自古就是藏龙卧虎之地,你老是老江湖,大概对此非常清楚?”   老人大笑道:“青年人,莫非你有所打听?”   舒希凡闻言一震,暗惊道:“这老头好精明。”   忙接进:“晚辈初入江硝,毫无阅闻,既然有你老在,这是一个难得讨教的机会呀!”   老人同样一震,忖道:“这小子机智绝伦。”   又笑道:“哥儿希望知道些什么?”   舒希凡朗声笑道:“晚辈既已身入江湖,当然希望了解一些武林人物!”   老人点头道:“长安附近确是隐居不少有名人物,我们庄主就是其中之一!”   道:“适才听到你老与胡小姐谈话,我揣想咱们庄主竟是武林有数人物之一。”   老人大笑道:“原来你不知道!不错,咱们庄主就是…”   他突然一停,似在考虑什么,但一顿即叹声接道:“哥儿,你既然是小姐的友人,那就是自己人了,不瞒你,咱们庄主就是武林声名显赫的人物——‘三天帝君””’“三天!”舒希凡面色生变,可是他非常精灵,叫出这声之余,接叹道:“’那真是非常之人!”   老人微微一笑,接道:“你也有个耳闻嘛,那真是不简单,这个字号动响,但认识庄主的可就不多了,你能在本庄作食客,可算得上是奇遇了!”   舒希凡表面算是恢复正常了,但他的内心却一阵一阵翻起了洪涛巨浪,他这时想起老父那晚的隐语,叫他只记伊‘一龙”、‘’二虎”、“三天”、’‘四地”、“五人”这十个字,现在听到老人提起胡庄主的字号就有“三天”二字!这怎不叫他触动那一晚的家破人亡之痛,他暗暗咬牙忖道:“难道这庄主竟B晚杀害我家的人物之一!如果是真,那我就该想法报仇,哼,我还在他家中为食客,甚至对他女儿有好成,竟还救她一命哩!   一想到胡梦娇对他的温柔体贴,这又使他把持不定了,这叫他如何处置呢?   老人静静的望着他,居然心中亦有重重心事一般!你不但未曾发觉舒希凡的异样,甚至亦忘了自己的失常!   舒希凡突然生惊觉觉出,急忙恢复镇静,笑道:“老人家……”   说着略为一顿。接着道:“外面有动静,大概是胡小姐来了。”   胡老人闻言一怔,但也立即恢复常态,笑道:“到了我们就可动身了!”   舒希凡本来还得详细试探个澈底,但实际上已不许可了,忖道:“关于胡庄主的底细,以及一龙、二虎、四地、五人等,过后有机会再探罢!”   胡萝娇真的带着两个丫头来了,听她在外大声叫道:“老少年,可以走了!”   老人向舒希道:“哥儿,动身吧,今晚得走几十里哩。”   舒希凡道:“白天热,晚上正好走路,为何不多走一意,到天亮再停岂不更好!”   忽听胡梦娇在门口接着笑道:“走上半夜,休息下半夜,走上半天,休息下半天,这才是懂得热天出远门的老江湖啊!”   舒希凡闻言会意,忖道:“是啊,下半夜可以恢复上半夜的精神,而下半天正是炎热如焚的时候,不过……”   然想到一个困难,疑问道:“三更半夜休息,问题是到那里找宿处。”   胡梦娇格格笑道:“你真是个初出道的雏儿,居然连武林人物四不怕都不知道!”   舒希凡道:“那四不怕?”   忽见胡梦娇背后走上大丫头落霞笑接道:“舒公子,那就是不怕饿,不怕冷,不怕无车船,不怕无宿店啊!”   舒希凡朗声笑道:“’在下真是个孤陋寡闻的角色,这次领教了。”   胡老人仅只手拿一根又长双粗的旱烟境斗,其他东西不带,走出茅屋笑道:”老朽领路,大家动身罢!”   他走的是南方,回头问胡梦娇道:“庄主动身嘛?”   胡梦娇道:“兄长们先走了,爹要明天才动身。”   舒希凡似有什么打算,笑问道:“令尊不知走那一方向?”   胡梦娇道:“我来时,爹曾说过,他可能要去河南!”   胡老人笑道:“那也是南行,前途也许有会面的机会。”   胡老人走得可不慢,上了大道之后,居然洒开大步,其速不下奔马!   胡梦娇伴着舒希凡,她侧顾一眼笑道:’‘老少年要试试你的能力了。”   舒希凡道:“半夜路程大概还难不到在下,顶多不过百把里,多了在下可不行。”   两个丫头不肯示弱,他们紧紧跟着胡老老人不放松!初夏过后,大道上已无行人,这是武林人放足奔走的好机会,他们不怕惊世骇俗啦,展开轻功,任意疾冲。   将近三更时,忽然有三个黑影由前左方道旁林缘时隐时现,他们没有被胡老人和两个丫头发觉,似故意放过老少年三人,但胡梦侨和舒希凡到达时,他们就在后面暗暗盯上了。   原来这三条黑影间是胡梦娇三位哥哥!   两下距离保持半里之遥,这时胡老人向老二过:’‘那小子确是引动妹子了,说不定妹子这次出门,八成要吃他的亏,现在我相信你的揣测了!”   老二胡波冷笑道:“妹子着了他的迷,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止呢?   劝告是没有用的。”   老王胡涛哼试‘’我们设法把他赶走!”   老大胡洪摇头道:“他有心勾引妹子,赶他有什么用,如果他在妹子面前一挑拨,也许妹子要与我们拼命,这一来,爹爹知道变槽啦!”   老二冷声道:”大哥认为无法解决嘛?”   老大道:“什么方法?”   老M道:“暗中宰了他!”   老大嗯了道:“有理,给妹子一个死无结证!”   三更时,胡老人居然把大家带入一座农村,他在一家门口停了一阵,不久,门开了,一个中年人向外问道:“深更半夜,谁在敲门?”   胡老人哈哈笑道:“张和,老朽来了!”   那人居然不是农人,只听他啊声道:“老少年,快请进。”   胡老人道:“张和,快收拾出三间房间,老朽人多。”   那人道:“老少年,你这走半天半夜的老习惯,真的常找人家麻烦!好在我的屋子宽,又是单身汉,换了别人,你只好从半夜了!”   胡老人把大家带进门,笑道:“老朽这种客人还不好嘛,既不要酒饭,也不要茶水,休息半夜即动身,喂,张和,码头上的生意还不错吧?”   那人叹声:“近半年来,搭船不拿钱的混账太多了,运气好,空放一趟平安无事,倒霉的还要挨揍,我这半个月来不干了,船也卖了,否则你今晚来准吃闭门羹!”   他把客人招呼着坐下后,独自忙于收拾房间去了,胡梦娇知道此人似有一身功夫,于是轻声问老人道:“老少年,他是谁?”   老人笑道:’‘你不知道呀,你就是丹江水道有名的‘十三槁’呀,是个水路小把子啊!”   忽听张和在内叫道:“老少年,好了,房间收拾好了,被子不好,你们自己分派着,我可要睡了。”   胡老人连忙道:“你随便。有空房就行了!”   回头向胡梦娇道:“老朽就在客堂里不动,你们休息罢!”   幻梦娇向两丫头道:“你们去,留一间给我,一间给舒公子。”   张和虽说去睡了,但他仍端了一支茶盘出来,一壶茶,几支杯子。   胡梦娇看见茶具倒是上等货,张和一去,她向胡老人道:“他家里的家具倒是不坏啊!”   胡老人笑道:“’他是个中落的世家子,这村里还只有他最富啊,不过他不愿成家罢了。”   喝了一会条,胡梦娇先去睡了,过了一会,舒希凡也到自己的,房间,房里还点了一盏油灯!   关上房门时,忽听隔壁响起胡梦娇的声音道:“舒兄,我们后面是树林!睡时要当心!”原来胡梦娇还没有睡,居然就在舒希凡隔壁,他连声道:“多谢姑娘提醒,在下知道小心。”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整个村里都没动静了,可是舒希凡却没有睡着,他这时反而思潮起伏,连衣眼都未脱,当年家破人亡的一幕,这时又重现在他的脑海中了。   忽然,他恨恨的哼声道:’‘这个胡庄主八成就是’三天’了,爹爹之言,我怎会忘记,那夜晚一定有他在场,现在我怎能陪他的女儿出游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从衣里摸出暗藏不离的匕首,两眼射出一抹异光,一问到了后既轻轻推开,双足一点,身已到了外面。   举目一看,窗外就是山坡,忖道:“量小非君子,无毒大丈夫,仇人的女儿就是敌人的骨肉,我岂可放过先杀他骨肉的机会。”   心意一决,他悄悄的接近胡梦娇的后窗。   奇怪胡梦娇的后窗竟是打开的,舒希凡伸头向房中一看,大出意料之外,房里不是空的,胡梦娇仍在侧身睡着,只不过没有脱衣服!似乎睡得非常香甜哩!舒希凡一见,又忖道:“她似怕热,所以把后窗打开了!”   第 二 章 龙蛇大会   胡梦娇对舒希凡不但视为恩人,更重要的是她已深深爱上这个一苦命少年了,所以她对舒希凡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她那会料到这一位深爱之人竟对她起了杀机。   舒希凡闪进后窗时,把匕首藏在背后,因为他还不知自己到底有多高的武功!   胡梦娇是胡庄主一手教成的,据说还有一个神秘尼姑也教了不少,事实,在杨豪显然早有耳闻,因此不敢冒然下手,生怕不是胡姑娘的对手,更怕惊醒胡梦娇。_这时候,舒希凡已提心吊胆的走近胡梦娇的床前,他耳听着这美艳少女正鼾声细匀,同时一般少女的幽香直用鼻子里钻,嗅了使人心神欲醉。   舒希凡静静的看了一会,渐渐的,他的手已由背后扬起,沉着而缓慢的高举过顶,这时只须猛力下插,成功是毫无疑问的。   讵料他举起了半晌,他的右手竟不再听指挥了,硬是不往下刺卜良久,他忽然叹声道:“我既然把她由死亡边缘救了出来,现在我怎忍心又把她杀死!同时,她父亲杀我一家时,她比我小哩……”   他轻轻的自言着,但双不肯立即离开,久了又听他道:“梦娇,也许我真爱上你了,不过,唉,我们永远无法结合了,谁叫你是我毁家;仇人的女儿呢,别了,这一生我们再也休想……”’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只见他一咬牙,回身一闪,已然出了后窗!   胡梦娇是有深厚武功的人,她那有一点不觉之理,其实舒希凡一进房她就知道了,不过她认为舒希凡是因了另一种目的而来的,在她心目中,舒希凡是她唯一无二的终身伴侣,因此,她故作不知,及至舒希凡自吐真情之时,不由惊得不知所措,同时伤心得泪如雨下了。   这种事情,胡老人居然没有被瞒过,原来这老人太关心胡梦娇了,舒希凡的行动,他早在暗中监视着了,当舒希凡高举匕首时,几乎出手制止,他那时就藏在屋上,甚至早已揭开了一片瓦,而且正好在舒希凡的头顶上!   舒希凡一走,老人知他是不会回来了,不过胡梦娇的伤心他也察到,可是他显有什么把握,知道这一双青年终有再聚之时。   天空月明高悬,舒希凡刚刚回过村后山顶时,突见迎面出现三条黑影。   在树荫下,舒希凡以为是偶然遭遇了不知名的江湖人,尚未疑及其他,及至走近,触目认出讵料竟是胡家兄弟!   突听胡洪冷笑道:“舒希凡,你单独去那里?”   三兄弟出现得太古怪,舒希凡不得不提高警惕,连忙道:”在下正想问三位公子哩,据令妹说,三位不是早动身了么?”   胡洪接下道:“因为一点事不放心,所以又回头了!”   舒希凡啊声道:’‘三位为了什么?”   老三胡涛冷笑道:“我妹子太年青,怕她上人家的当!”   舒希凡何待聪明,忖道:“原来他们仍在怀疑我,那与好,我对你们三人是不会择手段的!”道:“三位可知令妹就住在这山下村庄里?”   胡洪点道:“知道。”   舒希凡闻言一震,这下更证明他们是专找自己麻烦而来的了,灵机一动,笑道:“三位请去会令妹,在下办完一点小事就回来2”   胡家兄弟当然不料他今晚会逃走,不过他们也不会去见胡梦娇,老大忖道:’‘我们三个要跟你去,一定会令他起疑,假设就在这里下手,八成就会惊动妹子前来阻拦……”   一忖之下,他已有了计较,冷声道:“你要去那里?”   舒希凡道:“不远,只有十余里地!”   胡洪道:“你一个人去,妹子怎会放心,显然你是瞒着妹子的,这样罢,我和老二先回村里,但叫老三陪你去,免得妹子见了我们时着急不关心你。”   舒希凡暗暗冷笑道:“三位既然这么关怀,在下非常感激,那就请三公子劳驾一趟罢。”胡洪立向老在胡涛递个眼色道:“三弟,现在江湖太乱了,你要特别当心点,好好照顾舒先生,免得妹子说你无能。”   老二胡涛哈哈笑道:“大哥放心!”   他向舒希凡催道:“老弟,那你就领路罢,唉,三更半夜办什么事儿,明天办难道就办不及吗!”   舒希凡笑道:“就是不能待到明天!”   老二看到弟弟陪着舒希凡去远后,连忙向老大问道:“大哥,老三一人能成功吗?”   胡洪得意地笑道:“舒希凡有什么可虑的,这家伙纵有一点道行,那也只是一位普通高手罢了,老二,你多疑了。”   胡波闻言有理,随即朝地上一坐,笑道:“那我们等候老三的好消息吧。”   一等再等,胡波有点不耐烦了,甚至有点急啦,他抬头看看月亮,突然跳起道:“老大,什么时候了?”   胡洪也看看天,不经意地道:“大概快四更了吧?”   胡波吼声道:“那要这么久?”   胡洪道:“十余里路呢,来回带下手,老三能有这样快?”   胡波再吼道:“老大,你简直没有脑子,难道老三真陪他走那么多冤枉路不成,顶多离此数里就下手了。”   这句话提醒了胡洪,他也跳起来了,急急道:“对了,那家伙也许有点鬼门道,莫非老三已吃了亏啦?”   一想不对,将手一招,叫道:“老二,我们快去。”   两兄弟长身追出之际,忽见侧面有个人影闪了闪,原来他竟是胡老人,只见他冷笑道:“胡庄主一生称霸武林,杀人如麻,想不到竟生了这样三个呆子!”   老人似见天色不早,转身向村中行去,临行时,他又叹声道:“姓舒的孩子确是人中之龙,那老三八成完蛋了!”   江湖人最要紧的是智慧,武功只是等而次之的东西,有勇无谋,其成就仍不能登峰造极,胡洪兄弟虽不是呆虫,但比起舒希凡来,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们这次遇上了一个天赋奇高的对手,吃亏自是意料中事!   两兄弟追出不到四里,前途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深更夜静,这种声音特别清晰,同时也特别刺耳惊心,胡洪一听,他居然高兴的大笑道:“老二,怎么样,这不是老三得手了么!”   胡波,显然要比他老大精细,面色仍旧紧张道:“老大,我的心为何这样跳,同时这声音有点像老三,啊!”   胡洪闻言一震,身不由主,突然打个战,大叫道:“快!”   不到一里,忽听一处田坎下发生微弱的声音!   胡波猛地叫道:“在这里!”   他全身一跃,如风扑到田坎下,触目大叫一声,几乎昏死过去,接着哭道:“’老三,你你,你怎么了?”   胡洪立知不妙,同样扑过去,见情不由呆了,田坎下直挺挺的躺着老三胡涛,但只剩下一口气了!   胡波已将胡涛抱住,这时哭着大叫道:“三弟,是……是谁杀你?   快说!”   胡涛拼命睁开眼,挣扎着,良久发出微弱的声音道:“二哥……   那……那家伙!武功……太,太高了,你们要当心…··”   言罢头一垂,断气啦!   胡波又摇了一阵,那能再摇出声音,他流着泪,抱起尸体,尤如一个白痴!   胡洪流着泪,伸手替死去的弟弟闭好眼睛,颓然道:“老二,我们把三弟抱去给妹子看罢,这是她带回的祸根作出来的好事!”   天亮了,忽见蓝田城有个少年在急急的奔走着,他就是舒希凡,短短一个更次,他竟奔   进了城,他先看看身上,只听他轻声自语道:“还好,我身上毫无血迹,否则非引人怀疑不可!”   走上大街,他先找个店子落下,吃了饭,把伙计叫去房间里,吩咐道:“伙计,我要洗澡换衣,快替我准备!”   伙计连忙道:“少爷,你老去洗澡间还是送到房中来?”   舒希凡道:“把盆子送到房中来罢!”   伙计道:“少爷,请等一会,这是早上,只怕还没有热水啊!”   舒希凡道:“我不要热水,天气热,凉水一样可洗!”   伙计去后,不久送来了洗具,最后提来一桶凉水。   正当舒希凡洗完澡,伙计收拾洗具去了之际,他忽然听到门外有个少女的声音娇笑道:“我们吃了饭,休息一会找船如何?”   另外一个少年人的声音又进人舒希凡的耳里,只听他朗声接道:“坐船不如走路,沿丹江是条大道,一路可以欣赏风景,坐在船上死板板的有什么意思?”一忽然笑声齐起,似有不少男女青年付和道:“我们都同意大哥的意见!”   舒希凡不知到了些什么人物,立即由窗刻缝中向外窥视,触目不由一愕,忖道:“从那儿来了这么多年青武林人。”   原来他看到真诚廊上一行行着八九个少年男女,人人上都背着长,男气宇昂藏,女的都是花容月貌,惟举止各有千秋。   舒希凡把他们一个个的面貌得非常仔细,于是就算账出店,有意走在那批人物的前面,同样沿着丹江岸边大道而行。   出城门,他忽然觉出后面人群中有个非常锐利的目光在注视他,心中一震,伪装不知,仍朝前走。   舒希凡暗暗加紧脚步,他想溜开那双锐利的目光,同时尽量朝人多的地方挤进。   一会儿,他总算赶到了郊外。郊外就是大道,一边靠丹江,另一面则是农田,这时人少了,他更放腿前进。   沿江岸一带,树木茂密,浓荫半遮着大道,江风微拂,行人舒畅!   这时舒希凡走在往来车马行人之间,他才偷偷的向后瞻望。   那双目光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他暗暗吁口气道:“也许是我多疑了!”   想未了,忽在江岸树荫后闪出一个英俊不凡的青年来,而且直向舒希凡靠近了!   舒希凡一见,突见他的目光就是城内那一双,不由愕然,忖道:“他竟到我的前面等着了!”   这时避已不及,他只好故作泰然,可是不敢先开口动问。   那青年腰上挂着一把古剑,着一身蓝装,年纪在十九二十之间,这时轻笑一声,向舒希凡侧顾道:“朋友,你的同伴还没有动身,你竟单独走到前面来了?“舒希凡开始闻言一怔,既而忖道:“原来他竟看到我离开店店,同时以为那批青年男女是我同伴!”   他沉吟一下,侧转半面,这才与那青年照个面,笑道:“阁下最好去盯我的同伴,免得误了时间!”   那青年噫声道:“朋友你这是什么话?”   舒希凡笑道:“假设你想要知道那批人的底细的话!”   青年忽然哈哈笑道:“原来阁下是单枪匹马,那真是在下看错了!”   舒希凡道:“以阁下那双锐利的目光,应该能看透人家的五脏六腑!”   青年歉然道:“朋友,好在在下未对你存下什么恶意。”   舒希凡点头道:”目光虽锐,内无煞气,否则不把区区吓得全身发抖不可。”   青年笑道:“朋友,歉也道了,你就放开一点罢,贵姓?”   舒希凡道:“在下舒希凡,请教?”   那青年再看看他,笑道:”说出来朋友你莫见笑,在下的名字却不雅,祖母我自治区!”   舒希凡哈哈笑道:“阁下这名字倒有趣,也许有很深的意义在里面!”   自治区笑道:“取这名字之初,也许意义不大,不过在在下混进江湖时,却被这名字确定了我这一生的行为。”   舒希凡渐渐觉出他是个性情中人,而且不难接近,又笑道:“可惜与吾兄只是初识,不敢往深处请教,否则阁下必有一番不寻常的经历哩。”   自治区大笑道:“舒朋友,你如不见弃,咱们就作个伴,同行几天你就对在下略知大概啦!”   舒希凡道:“能得白兄作伴,那真是求之不得。”   自治区笑道:“在下是个仇敌天下的货色,同时不太安分,一旦同行,你老弟就后悔也嫌晚了。”   舒希凡道:“江湖何处无是非,问题只在于是与非而已。”   自治区道:“也许今天就有是非发生哩!”   舒希凡道:“兄台莫非与客店中那批人有过节?”   自治区点头道:“其中一个就是见面必不相容之人。”   舒希凡正想查出那批人的来历,忙问道:“兄台定知那批人的来历了?”   自治区道:“全知不敢说,就其本身而方,可谓略知一二。”   舒希凡道:“能否见告。”   自治区点头道:“他们在后面来了,你注意,最前面那个穿黄衣的男子姓名古松。相是这批人中间的老大,也就是与在下较量过数次的家伙,他的‘地王剑法’确实强劲无比……”   舒希凡插嘴道:“他是何处人氏?”   自治区道:“尚未查出,第二个姓沙名里泉,一手飞沙剑法快得无伦,第三号‘奇花公子’,姓陶名日中,第四位号‘功臣剑’姓黄名金虎,行在第五的号‘无风浪’,名刁辛,最后男子号‘锁魂手’,名吴影!”   舒希凡道:“三个女子呢?”   自治区道:’‘穿朱红衣的是席古松的妹妹,最近就知道,以她最美,仪态也端庄,后来打听她叫席梦壮,走在席女左面的是沙里来的妹子,名沙爱浪,人又只有几分姿色,但确如其名,浪得要命,右面的女子号‘风尘红’,名字娇娇,此女不但浪,而且有点勾魂,老弟,你可要小心。”   凡笑道:“区区年纪尚不及兄台,男女之事,只怕不能有动于衷。”   回头一看,只见那批人已到一箭之远了,轻声又道:“白兄,阁下与席某有点过节,那避开一点如何?”   自治区哈哈笑道:“舒老弟,在下如果有点俟养功夫,那就是不致常树仇敌了!”   舒希凡道:“他们人多,何必逞一时之勇呢?”   自治区道:“那批人倒不是以多为胜的下流家伙,他们虽不是正派,但也有点骨气,动起手来,各凭真功夫。”   忽听后面有人叫道:“阴阳界,这条路可不通呀!”   自治区忽然回头大笑道:“席古松,也许是冤家路狭之吧!”   舒希凡愕然道:“白兄,大号为何谓‘阴阳界’?”   自治区笑道:“那是武林胡叫出来的,谓狲到在下手中非生即死之意!”   舒希凡轻笑道:’‘所以吾兄之名为‘半生’!”   自治区哈哈笑道:“然也!”   后面之人全赶上了,只见那席古松然道:“姓白的,选个宽一点的地方罢!”   自治区冷笑道:“仍是一百招我可不闩”   席古松大笑道:”加价了,那就两百如何?”   自治区摇头道:“这次你已走在阴阳界上了!”   席古松哼声道:“要分生死不在今天,席某尚有要事去办。”   自治区大笑道:’‘你的胃口不小,还想多吃几天饭,那就另约个时间吧!”   席古松道:“没有时间可约,下次见了就算!”   自治区道:“如此说来,今天谁不能动手,而且变成同行的了。”   席古松道:“阁下去那里?”   自治区大笑道:“那要问我这位朋友了,他到那里算就那里。”   席古松注目舒希凡,问道:“敢问贵友怎么称呼?”   自治区道:“我友舒希凡,他是一个不愿多说话的人!”   忽听一个妇子的笑声响起道:“概是见了女人就害羞吧。”   自治区冷笑一声,回头看,接道:“风尘红,你的笑声勾不动我的朋友!”   恻刚才的笑声就是时娇娇,只见她又格格笑道:“阴阳界,只有你这块木头才对女孩不礼貌!”   自治区冷笑道:“时娇娇,在我阴阳界上有男鬼,同样也有女鬼,白大爷劝你少开口!”   风尘红时娇娇哟声道:“自治区,难道你想和我打一架?”   自治区冷笑道:“那要看我怕不怕沾上一身骚气!”   舒希凡这时开口道:“白兄,大家既然同路,那就不必起冲突了,舒希凡这时开口道:“白兄,大家既然同路,那就不必起冲突了,你看,往来的行人不少,殃及无辜又何苦呢?”   忽然又有一个女子格格笑道:“是呀,原来这位慈悲先生啊!”   自治区这下不要回头看,随口接道:“沙姑娘,人不可貌相,我的朋友对邪门可慈悲哩!”   唇枪舌饭,双方斗了阵嘴,正在不可开交时,突听一人吃道:“我们要找的家伙出现了!”   席古松急忙问道:“’在那里?”   一人由后奔上道:“大哥,前面小中的小船上不是吗?”   席古松伸和脖子,一望之余,立喝道:“盯上去,看他在什么地方。”   韩庄利己看到这批男女如飞抢到前面去了,他急忙向自治区道:‘自兄,江中有不少行船,他们指的是哪一号?”   自治区道:“十几艘船,船上都坐着有人,在下也不清楚他们指的是哪一艘,不过有一点在下可以确定,他们所指决非是晚辈人物,因为我们这一辈的武林人物,不问正邪,差不多在得,只有老一辈的有名货色不太清楚,也许就是下行船的第二间,只有那号船头生个红发老怪物。”   舒希凡道:’‘我们如何办?”   自治区道:“我们如何办?”   自治区道:“他们今天约来了九个人,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显然碰上非常难斗的对手了,事不关己莫与斗,我们只袖手旁观好了!”   舒希凡还想提出意见,忽然听到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沉沉的道:“你们最好莫看这场热闹,船上红发老怪不是好惹的人物!”   自治区和舒希凡同时一震,不约而同,回头看去!   行来的行人已不多,这时有个三流长髯的老人恰好在后面不远,颇多五十开外,但凛然有成,使人有不敢正感。   舒希凡轻声问自治区道:“自兄认得他吗?”   自治区摇摇头表示从未见过,同时他向那老人道:“前辈请了,刚才可是你老关照?”   那老人这时已到眼前,只见他面无表情,仅点点头道:“你就是近年江湖人称‘阴阳界’的自治区么?”   自治区笑道:“不敢,请教前辈尊号?”   老人淡然道:“老朽姓龙名图!”   他一直走到舒希凡面前停住,居然放出一丝笑意道:“你的胆子不小,竟敢杀死‘三天帝君’的第三子,这个祸闯得太大了,好在胡雷尚不知道,否则你能逃得了!”   舒希凡闻言大惊,忖道:“这老人怎么知道?”   惊而不乱,他仍沉着应付,且正色看:“前辈,唯一令晚生担心的是杀错了,今恭闻前辈证实,晚生的血债,总算有一点收获了!”   老人突然大笑道:“你的血债太多,仅利息亦够你收不胜收了!”   自治区急向舒希凡道:“老弟”   自治区急向舒希凡道:“老弟,你杀了胡涛!”   舒希凡点头道:“自兄认得三天帝君一家人。”   自治区摇头道:“在下只知‘长安三煞’胡家兄弟是三天帝君之子,但未见过三天帝君!”   老人龙图笑道:“用活就在前途,以老朽看,你小子还是改道而行罢,因为他的儿女也由后而追来了。”   舒希凡摇头道:’‘晚辈是债主!”   老人进:“老朽到要看你有什么能力去讨。”   舒希凡冷笑道:“当然不择任何手段!”   老人嘿嘿笑道;’‘胡雷是个老狐狸,凭你小子的几年道行,玩手段不啻斑门弄斧!”   舒希凡大声道:“’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   自治区接道:“者弟,原来你的骨头与在下是一样的硬,好算我一份。”   舒希凡立即拒绝道:“’自兄,你要去是你的事,区区无理阻止,不过姓舒的仇不要旁人插手!”   自治区道:“在暗中看看总可以吧?”   舒希凡点头道;’伤亡不关阁下之事,在下的尸体也不要人收!”   自治区道;’‘当前的热闹要不要看了?”   舒希凡道:’‘在下不愿放过江中老人的来历!”   老图老人笑道:“红发老怪号‘金蜈真人’,金蜈剑法与‘三天帝君’的‘天帝剑法’齐名!不过,最厉害还是他的‘千毒金阵’。不过他很少在晚一辈的人物面前施展过。”   自治区道:“这魔头当今江湖似乎很少人知,但他怎与席古松那批人有仇?”   老人笑道:“那是席小子这批人不知厉害,仗着其背后人物横行,因此惹上了这位毒老怪,你们看看结果明白了。”   前途那批青年男子已追出不见影子了,龙图老人说完话,他向公希凡笑道:“你们去看热闹罢,老朽另有事情,明天早晨前途见。”   舒希凡见他不走大道,反向右侧的田梗行去,不由莫明其妙,笑向自治区道:’‘谁与他约在明天早晨见?”   自治区郑重道:“此老来头一定不小。”   舒希凡道:“管他,我们快追上去,也许他们已经干上了。”   二人赶到中午,拒料仍未看到什么,自治区一路向江里看,但江中也不见船了随即向群希凡进:“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船是下水,无疑已去远了。”   舒希凡进:“要不要继续追?”   自治区道:“前面有镇,我们吃了东西再走,反正非到天黑是看不到动静的了。”   当他们刚刚吃完,准备动身赶路时,忽见店门外行进两个面色惊惶,喘气不已的两个江湖武林,都是中年人,身带兵器,直朝餐厅东角行去!   东角上早巳坐着五个人,也是武林中人,这在白、舒两人进店之初早已看到了,不过没有留心观察而已。   这时那两个中年人一到,那面五人一齐起身迎接,且有一人大声问道:“你们为何才到?”   这两人仍在喘气,其一大发牢骚道:’‘你们倒安全,在此有吃有喝,我们两个几乎连命都丢掉了!”   五人闻言大惊,齐声道:“我们的标车出事了!”   原来这批先到的一伙子,竟是洛阳大标局的标师,后来两人之一见问,摇摇道:’标车只是被阻,老局主提防有失,这时倒退人商城去了!”   五从之一大声道:’用B你们有什么危险?”   发牢骚的从下吁口气道:“老局主不放心你们,叫我俩记过打斗之地前来会你们!几乎被人家给宰了!”   五从齐声大惊道:”打斗?什么人打斗?”   发牢骚的显得余悸犹存,郑重道:“一方是一个红发道人,无疑是个老怪物,手使蜈蚣剑,武功之高,我这一生从未见过。要是他想在我们的标车,不是我说句丧气话,就连我们整个标局的人员齐上也只有送死的份……”   那人接下去道:“一面是三个少女,个个剑法精绝,又加上六个青年一流高手,居然全非那红发道人的敌手,仅其中一个穿朱红衣袋的少女可以蜈剑气之内,其他的都被杀得团团转!”   五人中又有一个大声道:“伍明,你是见识最多的了,难道这九人中没有一个你认识的?”   原来发牢骚的叫伍明,只见他端起一杯酒,猛的向口中一倒,又吁口长气道:“何与,你不是见过昆仑关外的决斗场面嘛。”   发问的叫何与,他闻言跳起道:’‘那独斗十八冠的‘无风浪’刀辛也在场。”   伍明道:“在昆仑那一场决斗,我们认为他是天下青年高手难得一见的人物,可是刚才所见,他只是这面九人中最差的一人了,因为我们看到他先倒下,居然声都没出就断气了,因此我只认得他一人,其他八人从未见过。”   自治区忽然起身,走向姓伍的问道:’‘打斗之地在何处?’伍明向他看看,面上现出惊讶之色,他似觉出这青年有点来头,应区道:“公子!就在南行四十里,那儿有座山,打斗先在大道上,现在可能退进山里去了!”   舒希凡也走向他问道:“那一方退?”   伍明道:“当然是九人一面退,因为在下来此之时,九人已倒了五人,仅仅只有三个女的和一男的仍在苦撑!”   舒希凡向自治区拉道:“我们走。”   自治区道:“你想抱不平?”   舒希凡道:“金蜈真人不是好东西,既已杀了五个尚不放手,这种人我看不恻”   自治区笑道:“好,走!”   二人一走,居然也有几个不怕死的在后面跟着,可是一出店,立即分出高低了,自治区和舒希凡早已去得只剩一点影子啦!   四十里,何须一顿饭久,打斗初起之处已到了,不过这时已挤满往来行人,自治区回头向舒希凡道:“行人一定在看尸体!”   舒希凡道:“你估计死的是那几个?”   自治区道:“那还不明白,死的是‘无风浪’刁辛、‘奇花公子’向日中、‘金屋剑’黄金虎、‘销魂手’吴影,以及沙爱浪的哥哥少里泉!”   忽然听到围观者之内有个女子哭声传出,舒希凡吭声道:“这是谁在哭!”   自治区邻先朝人群中挤进去,一看之下,回头向舒希凡道:“是沙爱浪!”   说着走过去,沉声说:“沙姑娘,还哭什么?快将令兄埋了罢,这热天,稍停就会腐烂了!”   那女子抬起泪眼,认得是自治区时,忽又大哭道:“自兄,请帮帮忙啊!”   自治区立向围观的拱手道:’‘诸位,请作作善事,这儿死了几个人,大家出点力,帮忙埋了罢!”   他一顿又问沙女道:“姑娘,多蜈真人向什么方向去了?”   沙女一指背后山区道:“老魔追赶梦兰妹妹,席大哥,时姐姐深入山谷了!”   自治区一招手,向舒希凡道;’‘快,迟恐来不及了!”   追进山区,一路都是打斗的痕迹,自治区道:“这一面全是山连山,只怕去了很远啦!老弟,我们要赶一步!”   翻过几十座山,到了一座岗上,俯首下看,舒希凡惊然进:“不好,时娇娇背着席古松,席梦兰只是一人在且战且走,她身上似也负了伤,危在眉睫了!”   自治区急急道:“你由右面下去,我由左侧,我们采取左右挟攻之势!”   商量一定,舒希凡左手探出匕首,右掌贯足内劲,立即抢先下扑!   二人如飞接近,也不开口,全力冲进金光闪闪的金蜈剑气之内!   时娇娇一风了两上生力军,她娇声向席梦兰道:“妹妹快脱身!”   ‘’身”字一出口,她就背着席古松扑上山岗而去!   席梦兰两足踏栅,不知伤在何处,这时一见有了救援,反而向地面倒下去了!   自治区功力的确高深,他这时长剑尽抢攻势,也许金蜈真人因久战力疲之故,竟被自治区硬给挡住了!   自治区一见席梦兰倒下,他大声向舒希凡道:’‘老弟,快救人,牛鼻子由我来拦阻!”   舒希凡犹豫道:“老兄,怎么救啊,她是个女子吓!”   自治区大喝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装道学,快把她救离此处,愈远愈好!”   舒希凡闻言,撤身退出,一闪到了席梦兰身边,问道:’‘席姑娘,伤在那里?还行得动嘛?”   席梦兰已有气无力气,相料竟面色发青,闻言摇头道:“相公,我被金蜈剑点伤……”   她忽然显出羞意,竟然说不下去,良久便道:“金蜈剑有奇毒,我以内功控制伤处,现已无法用力,用力便会毒漫全身!”   舒希凡闻言大惊,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俯身道:“姑娘,请总在下失礼了!”   他双手一抄,竟将对方抱起,回头向自治区道:“白兄,我先走一步!”   那金娃真人大怒道:“小辈,你敢抢贫道的生意!”   自治区大笑道:“好条毛,原来你还是骚牛鼻子!”   舒希凡冷笑道:“救人又怎么样!这笑账全算我的好了!”   说完话,长身奔出,直朝南面山岗扑去。   舒希凡只知向南,但却不识地形,他本想找个有市镇的地方躲,否则没有时间替席梦兰治伤,岂料越走越觉山高林密了。   渐渐地,他觉得席梦兰一身尤如火一样的烫人了,不由大惊,边走边问道:“席姑娘,伤处是否恶化了?”   问了几声,居然未听席梦兰回话,更加大吃一惊,随即停身一看,不由他惊叫道:“’这怎么办!”   原来席梦兰樱唇紧闭,面转黑色,而且出气多于进气。   事增不妙,他抬头看看,只见前面有座高峰,忖道:“我不能再走啦,她活不多时了,非找个洞停下查看伤处不可!”   有高峰必有深谷,他直前高峰奔去!   时已不早,深山中呈现一片阴暗,他终于找到一座深谷之内,在、处悬崖,发现有个幽密的古洞。   不管洞有有无危险,他只求秘密,毫不考虑,低头就向洞里钻进去。   好在洞与阴凉而干燥,一转一弯,可是仍无一个适合停下来的地方。   有通路他就不停,一口气又转了几个弯,这时他感到地势在向上升。   前忽现一道白光,空时洞内的黑暗全失,同时发光眼前竟有个石门,门是开的,白光由门里射出!   舒希凡起初一愕,既而忖道:“管他有没有人,我先进去看看!”   进门是间石室,室内居然光明如昼,西下的阳光,竟是自石室一壁的石窗外射入,室内却空无一人!   舒希凡先走近石窟,伸头向外一看,不由奇道:“原来窗外就是百丈高崖!”   回头察看室内,发现一面地上铺了一堆厚厚的杂草,甚至是新铺不久,他暗想道:“这儿曾经有江湖人住过!”   他把席梦兰轻轻的放在地上草堆里,然后走去把石门推上,回头他就觉得左右为难了!一个少女,叫他如何去家伤处?   也静了一会之故,这时席林倏睁凤目,且发出微弱的声音道:“相公,我的毒已快攻进心脏,顶多还有半个时辰可活,这是那里?承蒙相公救至此,总算我的尸体不致暴露于风雨之下了,你请去罢!”   舒希凡大急道:“姑娘,在下练有一点非常古怪的内功,但很惭愧!至今连在下自己也不清楚是何内功,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知道这内功能驱万毒!”   席梦兰闻言,那半睁的凤目又大了一点,面上且呈现了一丝希望之色,急问:’‘真的?”   驻希凡道:“这是什么时候,在下岂会开玩笑,不择……”   他犹豫一下,叹声再接道:“不过在下不敢宜犯姑娘!”   她轻轻的希凡的手道:“相公,小女知道相公是个纯朴的君子,我不但不避你,甚至觉得此生激着一个可托终生之人了,但有一言,相公如不见弃,那就请任意察看伤势,否则离开!”   舒希凡当然憧得她言中之意,不过已有了胡梦娇的前车之鉴,生住自己又坠入情网,然而眼前之增,怎能叫他不顾而去呢?   沉吟良久,和声问道:“姑娘伤在那里?”   席梦兰居然由黑色的面容里泛出一抹红云,她留得闭上眼睛,低声道:附度脱光我的衣掌才能看到!”   舒希凡大惊,心中已知在什么地方,忖道:“那妖道器是下流东西,竟敢对女子那大犯干忌之忌的地方下手!”   又付这:“才来我非用双手按住她双乳贯入真气不可?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救命要紧,一切抛开罢!”   他抖着手,丢下衣服,扶起席女,着给她躺下,之后,你他低头察看伤处,只见玉沟坟起,两岸芳划委美,峡谷深沉,桃源隐现,峭实悬崖,尽为紫玉堆砌,这一眼,怎不叫舒希凡真个消魂!   伤处尽桃源,创虽不大,但已呈乌签,显已中毒奇深!   舒希凡一见大急,连忙半用半跨,骑在席女身上,他不须运功!   显有功随意之能,急伸双掌,轻轻按在席女新剥鸡头肉上,开始运出他古怪的内功逼出。   约有半个时辰,舒希凡忽然呼了一口气,自言道:“好险,这妖道,毒剑竟是如此厉害!”   说着,他移开身子,再低头看看那活儿,发现连伤口都愈合了,不禁大百道:’‘这是第一次治伤,想不出连外药都不要敷,太妙了,我可作一个成名的江湖郎中啦!”   他的话未完,耳中忽听一声娇笑道:“没出息,你是一个大英雄啊!”   原来席梦兰党爽然若失,容光比前更焕发了!只见她笑着,又修道:“呆子,不许你行了!快替我穿衣服!”   这时石室窗外突然传进了异声,舒希凡立即扑到窗前伸头外望,看到谷底进口处有了动静,回头忙向席梦兰道:“多蜈真人将我的朋友逼进谷来了!”   这时席梦兰已整理好衣裳,但她摇头道:“你看错了,那是我二叔替你的朋友出手了,不过我们不要管,二叔可以敌住妖道。”   舒希凡向外看,这时已不见人形,哈道:“我友自治区那里去了?”   席梦兰道:“也许他天上在找你!”   舒希凡道:’‘那我得出去会他才是?”   “天黑了,我们偷偷的溜出去。”   二人刚动身,突闻窗外的上方传来,奇怪,舒希凡听出那声音之一非常熟悉!   他轻声向席梦兰道:“这石窟大概离崖顶很近!”   席梦兰道:“我们出去,回上崖顶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舒希凡徒然一竖剑眉,面色突转异亲,他似听出那熟悉的声音是谁了,只见他转身向席女道:“姑娘,你的宝剑借我一用!”   席梦兰已看出他神色有异,忙问道:“那声音是你仇人?”   舒希凡点头道:“是的!”   席梦兰道:“我帮你!”   舒希凡摇头道:“在下仇人非在下亲手诛除不可厂席梦兰道:“让我同去不行嘛?”   舒希凡道:’‘但我有个要求,只能偷看,不许露面!”   席梦兰见他意志坚决,忖道:“这个人的脾气恐怕很倔哩!”   她不忍违拗地点头道:“我依你就是了!”随即解下长剑,再管舒希凡挂在腰间,于是他们就向洞外奔。   绕行数丈,在星月之下,舒希凡翻上崖顶,一眼看去,发现不远的崖边立着两个老人,大出意外,那两人一个是胡庄主,这在舒希凡意料之中,不过另一人竟是丹江上游见过的龙图老人!   舒希凡犹豫了,付道:’‘龙图老人该不是胡老贼一党吧,否则我就送上门了。”   沉吟中,忽听龙图老人哈哈笑道:“胡雷,似我们二人这样心平气和的立在星月之下,背手欣赏别人拼命,只怕难有第二次了厂庄主胡用却冷笑道:“龙图,你今晚通上我胡雷,只怕不是偶龙图喷喷道:“胡雷,你确是一个老狐狸!当然有点事情,不过你放心,咱们的生死决不在今天分判。”   这些话,舒希凡听了不由吁口气,忖道:“他们不是同党可知了!   姓龙的不会出卖我!”   忽然听龙图大声道:“’胡兄,那个少年人是谁。”   闻言知意,龙图在佯装不认识舒希凡了!   忽见胡庄主大声道:“舒老弟!你为何一人在此?”   舒希凡急步行过去,强笑道:“庄主,令媛派晚生有点事儿。”   胡庄主啊声道:“原来如此,小女现在那里?”   舒希凡向北一指,朗声道:“离此地不到三十里!”   胡庄主道:“小女请老弟作什么?”   舒希凡道:“不重要,然而晚生却发现一个不共戴天的老仇人!”   胡庄主闻言一怔,沉声问道:“是谁。”   舒希凡哈哈大笑一声,向谷中一指道:“金蜈真人。”   龙图在暗中吁气,忖道:“这小子太机警了!”   庄主胡雷面色缓和了,其人心中多疑,闻言释然一笑,摇头道:’‘老弟,你不是金蜈真人的对手!”   舒希凡大声道:“庄主瞧晚生不起?”   胡雷叹声道:“老朽虽不明白老弟的功夫,但你太年轻!”   舒希凡道:“对付金蜈真人要多大的本领?”   这时他似乎已有谋略在胸!   胡庄主想了一下,笑道:“’老弟,拔出你的剑来!”   舒希凡笑道:“庄主要试晚生武功!”   胡且闻窗一惊,但忽然哈哈笑道:’‘小女真个识人,老弟你太精明了!”   舒希凡道:“那晚生不敢,在庄主手下,晚生能走几招?”   龙图扬言笑道:“好小子,你真有一套!不过你放心,胡庄主既然要试你,他决不会还手!”   胡雷大笑道:“龙囹,你似有意帮舒老弟说话,竟先把我的手给封住了。”   龙图大笑道:’‘你如怕上当,那就不必试了!”   胡雷大笑道:“好,舒老弟,拔出剑来攻果!”   舒希凡暗暗冷笑道:“老贼!那就看你的运气了!”   “擦”的一声,拔出长剑,抱拳一拱道:“庄主多指点!”   他已运足八成内劲,紧接着大喝声,“献丑了!”   银光一闪,自时人剑难分,其比电还快,一团剑气,顿将胡自罩住!   旁观的龙老人一见,真真大出他意料之外,几乎大声叫好!   胡雷这时更大惊之极,如不是他一生多疑,否则他已措手不及,剑气罩身,他火速展开其独创身法,东躲西门,就这样也通身冒出冷汗!   舒希凡的剑气愈施愈重,龙图一见,他生怕胡香食言,立即大笑哈哈道:“’胡雷,后生可畏吧!”   胡庄主这时疑心大起,但怎肯反悔,故装泰然道:“龙图,舒老弟封住了!”   会是知暗暗冷笑道:·‘老贼!那就看你的运气了!”   的确不凡!你要知道,你是小女的心上人哩。”   舒希凡生怕夜长梦多,心一决,忖道:“我这时不下绝招,更待何时?”   只听他突发一声震天长啸,剑势突变,紧接大喝一声:“着!”   “着”宇未完,只闻胡雷闷哼一声,居然全身猛退!   龙图一见,火速向舒希凡传音叱道:“住手!你引发了杀机!”   舒希凡见机收剑道:“庄主,请恕晚生失手了!”   胡雷的左胸隐隐流出血来,衣眼上穿了一洞,但怕龙图抱不平,假装笑容,赞声道:“老弟,好功夫,你可去杀金蜈真人了!”   机会已失,舒希凡那敢多留,急急借故道:“多谢庄主指点,失陪了!”   言罢,翻身一纵,如风年下崖去了!   龙图又暗暗叹服道:“这小子将来定成大器,武林将起大劫啦!”   这时谷中的打斗在这会儿已没有动静,龙图估计舒希凡可脱身啦,于是笑向胡雷道:“老胡,咱们后会有期!”   胡用冷笑道:”武林称你为‘人间杀星’!这几年你又杀了多少人,我们的帐有期否?”   原来这龙图竟是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人间杀星”!难怪他敢与“三天帝君”舌剑唇枪了!只听他大笑道:“老胡,最好约齐‘金龙王’、‘万虎神’、‘四地魔王’一块来,咱们五人来一次总结!”   胡雷冷声道:“当年关外隆牧场夺‘天宫神典’,其中就只有你连影子都不见,显见得你是怕与五人会齐而讨不了好!”   龙图大笑道:’‘不管人家如何看法,总之一句话,关外那次买卖我不干,!话又说回来,我们将舒场主一家杀害了,但又夺到什么玩意呢,还不是空手而,鸡又没有偷到手,反而损失一把米!哈哈!”   胡雷大声道:“损失什么米?”   龙图道:“何止一把米,也许将来有大戏可瞧哩!一个搅不好,那一趟就替你们前去的人物种下了杀身之祸。”   胡雷大惊道:’‘听你之言舒百宽竟还有后代!”   龙图道:“管他什么后代不后代,总之那‘天宫神典’已有人练出五成了!”   这句话,也许就是胡雷最感惊惧的消息,闻言之下,他竟面色全变了!   龙图一见,大笑转身道:“老胡,你放心,那一天准有实现的时候,哈哈,再会啦!”   他刚走离不远,忽听背后有人大哭道:“爹,你老让孩儿等找得好苦啊!”   龙图回头一看,暗暗道:“穿底了,胡雷的长子次子寻来了,舒小弟东窗事发啦。”   只见胡大喝道:“你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哭个什么劲?”   老大胡洪更器得厉害,抽声道:“爹,三弟被妹子带回来那姓舒的杀了!”   这真是睛天霹雳,胡雷顿感眼前一黑,可是他大吼道:“什么?”   老二胡芝接道:“舒希凡那混蛋杀了老三!”   胡用全身发抖,跳起道:“好小子!老夫如不将他碎尸万段,从此也不在江湖上站了,是了,他刚才之举然有乘机杀死老夫之意,混蛋,混蛋……”   骂着,他突然向崖下扑去!   龙图一见,暗暗道:“老狐狸,他就是身怀‘天宫神典’之人啊,目前他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他的天赋足可应付你这狐狸,如果天宫神典被他练到极点时,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胡雷连儿子都不管,他在一气之下,全力向前冲,大有捉希凡生吞之势,但他完全追错了,这时舒希凡恰恰和他各走一方。   天亮时,舒希凡走在龙驹镇的方向,这时舒希凡的身后跟着两人,那就是自治区和席梦兰!   原来席梦兰在暗在看得清楚,舒希凡的一举一动,她暗中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内心更爱得要命,所以舒希凡一走,就尾随在后。   舒希凡发觉席梦兰追去之际,竟又意外的遇上自治区了!   他们进了龙驹镇,这双是吃早饭的时候啦,因此他们找间馆子停了上下。   “白兄,你是怎样摆脱金蜈真人的?”   自治区笑道:“那就多亏那位老冒失鬼了,在下正感无法脱身之时,拒料那老冒失鬼竟大吵大哭而来,想不到他就是沙里泉的父亲,这也难怪,金蜈妖道杀了他的儿子,那老头当然要拼命罗!”   道:“可惜没有着到结果。”   接着,他把对胡雷的事详细的说出经过。   自治区大笑道:“可借你那一剑未成功,否则你就成为大大的英雄了,但话又说回来,就这样也够意思啦,纸包不住火。那龙老人非把消息传遍武林不可!”   席梦兰道:“这是何?”   自治区大笑道:“’武林中人没有要相嫉的,尤其是对齐名的敌手,只要某方有了丢人的事,那就机会难得了!不加油加着就算是正大光明的啦!”   一顿之后,舒希凡向席梦兰道:“姑娘,令兄负了伤,他被时姑娘不知背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得找找看!在下一直向南,前途必有再见之期,姑娘请在这里动身吧?”   席梦兰有点恋恋不舍,但又不能说不,轻声道:“那就再见了!”   舒希凡送她走了之后,自治区似已看出苗头,笑道:“老弟,这!”   娘竟对你深非常哩!”   舒希凡笑道:’‘自兄取笑了!留点口水养牙齿罢,咱们也得走了!”   在出龙驹镇时,岂知那龙图老竟由行人中哈哈笑着出来,且向舒希凡道:“小子,东窗事发了!”   舒希凡道:“那是必然的!”   龙图老人道:“你好大的胆子,竟仍在这条路上大摇大摆的嗯!”   舒希凡笑道:“胡老贼必认为晚生不敢。”   龙图老道:“唯你小子有知人之明,不过老朽可追上你了!”   舒希凡道:“这不显得你老比胡自聪明,而是你老占在客观的立场,头脑自然冷汐,因此才能会计晚生的去向。”   龙回老人叹道:“你有超人的智慧,孩子,你足可应付一切了!”   舒希凡道:’‘前辈,凡事就怕万一,胡老贼终必会追到晚f!”   龙回老人道:“那你就躲起来呀!”   舒希凡又大摇头道:“晚辈不会放弃搜查所有仇人的行动!”   。龙回老人过:“小子,一旦胡雷追到你,那你的生命不太危险了嘛?”   舒希凡朗道:“你不会杀我!”   龙图老人闻言道:“你杀了他的儿子,他岂肯让你活着?”   舒希凡道:“这种唯我独尊的魔鬼,在他心目中儿子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他天下第一的思想,因为晚生有他成为天下第一的东西在手,这东西未到他手之前,只怕他生恐晚生生命不长哩!”   龙图叹口气道:“孩子,一旦你落到他人之手,他们未退出之前虽不杀你,但那种逼供的罪也够你受的!”   舒希凡大笑道:“在晚生未刺胡贼之前,晚生不是请你老走着瞧?”   龙图点头道:“算你有种,虽未成功,但却安全脱身。”   舒希凡又道:“现在又要请你老走着瞧,只要是胡雷一辈的大魔,他一旦捉住晚生,只要他敢伤害晚生一根汗毛,那就算你老贼胜了!”   龙图道:“小子,以你自己的生命来与老朽打一句话的赌未免太不值得啦!”   舒希凡正色道:“与你老赌,无疑与强敌耕生死,赌胜你走,也就是晚生赌胜强敌!”   龙图闻言,觉出他这遍话里意味深长,别人听来淡而不无奇,但在他听来津津有味,居然也正色道:“老朽对你又深入一层了解啦,孩子,希望你对老朽也了解!”   道:“你老如果须要晚生了解,那已先打下基础了!”   龙图老人愕然道:“什么基础?”   舒希凡道:“你老不向晚生下手?”   龙图老人大笑道:“这是多隐固的基础啊!”   这时自治区接口道:“你老现在何往?”   龙图道:“对了,这件事情不妨使你们两人也知道,你们快向湖南衡山去。”   舒希凡道:“衡山出了什么事?”   龙图老人道:“衡山舍身崖出了一件宝物,天下武林都向那儿去了!”   第 三 章 小龙女   龙图老人指示自治区和舒希凡速赴南民岳之后,办身扬长而去!可借他没有说出南岳舍生崖下出了一件什么奇怪的东西。   自治区进了湖北边界之后,他与舒希凡由汉水上游坐船一直下放,经过不少日子,船到潜江城码头上岸,他们在当地住了一晚,翌日早饭后就奔旱路,直赴湖南洞庭湖,又经过三天,于晚上到达湘阴落店。   由湘阴起,沿湘江到衡山,在他们脚下也须走个四天,因此,自治区提议先在湘阴城多休息一天。   舒希凡一路没有被胡用追上,他估计胡雷八成也会到衡山去,所以他不愿在湘阴停留,吃过晚饭时,他向自治区道:“老白何必多停留呢?”   自治区笑道:“由北向南来的武林,除非他不是得到消息去衡山,否则他八九要过这湘阴城,我们在这里一面打听衡山到底出了什么东西,一面还可探得胡老贼的动骼,一举两得,这里必须多住天把两天哩!”   舒希凡道:“假设我们去迟了,衡山那件东西被别人夺去了,那我们不但扑个空,甚至连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自治区笑道:“如果是件容易得手的东西,那还能等到消息传遍武林么,岂不早就到别人家手中去了,无疑地,那是一件非常棘手的玩意哩。”   舒希凡自知还赶不上他的江湖经验,于是不再反对。   自治区催他先回房休息一会,等上灯的时候二人好上街去察看动骼。   他们各住一间房子,舒希凡信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真个睡了一个时辰。   一觉刚醒,忽听隔壁房里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舒希凡知道是自治区在叫自己,他急忙整衣下床,叫拾一下东西,走近壁门缝间进:“老白!什么事?”   自治区似已等得不耐烦了,急声道:“快过来,本店来了两个古怪人物。”   舒希凡开门走过去,问道:“两上什么样的人物?”   自治区道:“一个年纪比我大一点,一个年纪比我还小一点,可是两个都是矮子,相貌活似一对猴子。”   舒希凡道:“那也没啥稀奇呀?”   自治区道:“我说古怪是有理由的,等一会,你看到了就会明白古怪在何处。”   舒希凡道:“他们刚来落店?”   自治区笑道:“刚出去,等会很可能比我们先到客店中。”   舒希凡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们回来?”   自治区道:“他们出去买东西,马上就会回来。”   舒希凡道:“也许我们在街上就能够看到他们,走!我们以探查动静为主。”   自治区同意了,于是就和他一同出店,只见街上行人拥,灯光却又暗淡不明,举目尽是黑影闪闪。   忽然,自治区一拉舒希凡道:“小舒!回头看看,那一对敌子竟盯上我们了。”   舒希凡故意东张西望,餐眼角里真的映入两个似猴子一样的青年,口中晴声道:“奇怪!他们人小反而扛着两支大包着!”   自治区道:“这就是我说的古怪之处,还有哩!你再注意看看,他们竟各带着三种不同的兵器啊!”   一言提醒,舒希凡确见他们各有三件武器,而且两个人都是一样,一把小叉、一把短剑、一根钢楷,楷有三尺长,他们持在手中当手杖用,重量似不大,但却黄光闪闪,叉中一尺长,插在左原上,剑不超过两尺,连鞘斜背在背上!   “他们为什么盯着我们两人?”   舒希凡看完发生疑问?   自治区道:“莫非是胡老贼派来的人物,你要注意!”   舒希凡摇头这“胡家庄里的人物虽多,但我都认得,这两个猴子从未见过?”   自治区郑重道:“那你就错了,似胡贼那种在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不会把所有的手下全带在身边,否则他如何掌扬江湖中一切动态势力?”   道:“我们把这两个猴子引到城外去如何?”   自治区道:“正有此意,前面是西门,出城门就是湘江,我们把这两个家伙引到河岸上去。”   两个报形小矮子一见前面的对象泉城门口走出去,大的向小的轻声道;’‘他们发觉我俩的形迹啦,文策!我们不再盯了!”   小的冷笑道:“哥!杨豪不认识我你,更谈不上知道我们的功夫,他那两下子并不比我们高,怕什么?”   大的道:’‘那个无名少年呢,他能和自治区搞成朋友,只怕不是省油灯哩!”   小的道:”我们就是为了那家伙身上的‘神雕匕’才盯的,管他有几下,暗的不下了手,那就来明的厂到了江边,杨家一直和舒希凡朝最冷僻的地方走,渐渐进入全无灯光之处了。   到了一块沙地上,自治区轻声向舒希凡道:“可以了。”   二人回身一站,静静的等着。   两个猴形青年毫不在乎,明明看到两个人在等,他们仍旧向前接近。   自治区一看两下距离不到十丈了,于是沉声问道:’‘来人通名!”   大猴子急跨数步,大声笑道:“自治区,到你‘阴阳界’上,自然要通名,区区孙文谋,与义弟董文策!”   自治区闻言一怔,啊声道:“原来二位早番在下一切了……”他似有所悟!   大猿似的家伙又笑道:“那一位贵姓?”   自治区忽然向舒希凡哈哈笑道:“小舒!你就告诉他吧!原来这两位竟江湖有名的‘偷天双猿’啊!”   舒希凡点点头,拱手道:“以下舒希凡,请问两位有何指教?”   小孩童文策接口道:“舒朋友!阁下身上那把‘神雕匕’可否借用一下?”   自治区大笑道:“下和上没有别的事了吧?”   大游孙文谋将手一推,摇头道:“没有了,老白,你是老江湖了,我们的形亦田不过你,因此使我们无法下手。”   自治区大笑道:“那现在就拔出家伙吧!”   舒希凡一见自治区长剑先出鞘,急忙拦住道:“白兄且慢,这二位既非仇敌,那就不必动手了。”   自治区冷笑道:“他们要你的东西呀!”   舒希凡道:“‘神雕匕’为在下家传之物,但不重要,他们二位既然看重,在下情愿相送!”   杨豪摇头道:“你愿在压力之下交出东西?”   舒希凡笑道:“一招来施,谁知强弱,在下讲求的是实际,从来不重虚誉。”   自治区真的被他用湖涂了,说他怕事吗?他又敢和武林闻声色变的魔头动手。说他不怕事呢?这时他竟不愿与当前两人交手,他沉吟一下,只得作罢道:“小舒!东西是你的,无权阻拦,任凭你自己吧。”   舒希凡笑了笑,顺手摸出匕首,向两猿送过去道:“朋友!收下!”   小猿走过来接下大笑道:“你真聪明,这叫光棍不吃肯前亏!”   “朋友!东西你可以拿去,但不可在嘴皮上讨便宜。”   小孩拿过去哈哈笑道:“这样说,我们还得谢谢你了!哈哈。”   它得到之后,将手一挥,道:“哥,走吧。”   自治区真的生气了,回头向舒希凡道:“小舒,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下喜欢这两个猴子,将来必有重用他们之处,老白!不要为了一把匕首与其动手。”   自治区愤然道:“你从此被他们瞧不起了!”   舒希凡笑道:“说真的,老白!他们不是在下的对手!”   自治区道:“既不是对手,你就给点厉害让他们看,铡才之举你是适得其反!”   舒希凡道:’‘这事不谈也罢,我们回城去吧!”   自治区叹声道:“不要回去了,出城时,我已看到胡老贼的另外两个儿子的背影啦!”   舒希凡道:“另外还有一个老人和少女没有?”   自治区道:“没有,就只看到胡洪和湖波!”   舒希凡道:“这证明胡老贼也走上这条路了!”   自治区道:“房子里我已留下店钱,好在还有渡船,他们应即江去了。”   上岸走不到十里,自治区忽然叫道:“小舒!前面有事发生了!”   他们是沿湘江西岸而上,这是直奔衡山的必经之路,忽然前途传来呐喊之声,舒希凡呶声道:“谁在打架?”   自治区道:“你想不到吧!那两个猴子没有回城去,居然走到我们前面来了!”   舒希凡惊讶道:“这两人真多事,以方是谁呢?难道又是强要人家的东西2”   自治区似也听不出一方的声音,但听出好几个,立即奔出道:’似在前面那遍芦苇深处!”举目一看,自治区惊叫道:“原来是他们!”   芦苇深处有一块大沙地,这时里面正打得激烈无比,二对二,这方是大孩孙文谋,小孩童文策,那一方是两上青年,但靠芦苇边还注着三个女子,显出是主婢关系,但未参加打斗。   舒希凡一见,轻声问自治区道:“那面是些什么人?”   自治区道:“在打斗中,年纪轻的是‘小龙王’金浩,另外一个是小龙王的朋友,号‘王面虎’,名王太灵。”I舒希凡道:“这两人的剑法好高!两个孩子已守多攻少了!那三个女子是谁?”   自治区道:“提起那个少女,简直是武林有耳皆闻的人物,怎么你未见过?”   舒希凡道:“在下见过的江湖人太少了,不过闻名的倒不少,刚才自兄所提这两个男的似曾听说过。”   自治区道:“那少女就是‘小龙王’的妹子!武功比她哥哥强多了!她身旁两女是丫头……”   因希凡未等他说完,冲口啊声道:“那是‘小龙女’。”   自治区道:“这丫头不家个字留在江湖流传,人称‘色艺双绝’。”   舒希凡过:“这就太夸讲了?”   自治区噫声道:“她不美?”   岳希凡轻轻的叹一声,但摇摇头!”   自治区豁然道:“对了!嘻!你那席姑娘也不弱于她,我倒闭了,不过你叹什么气?”   驻希凡这时又想起胡梦娇了,所以他又想起了已往的日子,已往胡梦娇对他的确是百依百顺,然而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得苦笑道:“自兄又要盘根揭底了。”   自治区似已看出他的心病,笑道:“不问就不问,喂!两个猴子要猴子要流血了,我是不管,你看怎么办?”   舒希凡道:“你既认得他们,那就出去劝解一番吧!”   自治区冷笑道:“小龙王的事情,除了他妹子,谁都休想过问,同时我不但和他无感情,甚至还有过口实之争。”   舒希凡道:“他这个人怎么样?不讲理?”   自治区边:“不但不讲理,而且眼高于顶!”   舒希凡笑道:“那我们就一齐出去打个不平如何?”   自治区道:“那个小龙女我惹不起,江湖上任何人我不怕,就是怕了两个女子,她是一个!”   舒希凡笑道:“自兄是说笑话?”   自治区郑重道:“说什么笑话?”   舒希凡进:“还有个是谁?”   自治区道:“是姓万的,名龙君,我曾败在她的手里!”   舒希凡笑道:“你这‘阴阳界’竟也有不去惹的,好!我一个人去。”   自治区猛的伸道:“你要管闲事?”   舒希凡道:“我对两个猴子有好感,我不能见死不救?”   自治区叹声道:“我耽心你惹火那小龙女!”   舒希凡笑道:“和平相劝,那有冲突可言!”   他缓缓走近斗场,朗声笑道:“四位快请停手!不要伤了和气。”   他喊他的,打斗双方都不理,自治区看了暗暗叹气道:“小田井是不处量力!”   忽然只见白影一闪,舒希凡面前竟多了那个小龙女,只见她一脸惊奇之色,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舒希凡也是一怔,这下睹了面,他发现这少女确是美极了,急忙拱手道:“姑娘!在下舒希凡。”   小龙女嗯声道:“你是来劝架的!”   舒希凡点头道:“正是,这双方为了什么,如无大事,何必打得这样认真?”   小龙女忽然娇笑道:“原来你竟是个书呆子,打架当然有原因呀!动手动剑,岂是玩儿的!”   舒希凡道:“姑娘!人命关天,你就劝劝双方放手吧!”   小龙女摇头道:“那两个矮子是江湖中有名的偷、扒能手,他们刚才竟想偷我的东西哩!”   舒希凡旧的:“大概没有得手吧?那就算了。”   小龙大娇笑道:“我算了可以,但我的同伴不肯奈何?”   驻希凡道:“那两位存心要杀死对方?”   小龙女娇笑道:“后果如何就难料了,那两个小偷如能逃得了,那也得负伤哩!逃不了时只怕性命难保。”   然正色道:“为了一点东西没有偷到手,还要送掉两条命,田了!”   小龙女不知对他存了什么心,陡然正色道:“你有本事管那两个猴子麻厂舒希凡道:“事情出在姑娘身上,在下纵有力量,只怕姑娘生气哩厂小龙女道:“你真敢?”   舒希凡道:“在下有碍难之处……”   小龙女道:’t引十你自己的力量不行?”   “在下怕伤了姑娘的同伴。”   小龙女突然一拔肩上长剑,呛嘟一声,发出隐隐龙吟,娇声道:“拿出去动手!”   自治区在远处一见,大出意外,暗暗惊道:“这是为何?”   舒希凡也有点糊徐了,惊问道:“姑娘!你、你……”   ,J、龙女t:“你没有兵器不行,我哥哥和王太灵手下狠毒,拿我的剑去,他们就不敢杀你。”   舒希凡尚未看到对方的用意,他糊糊涂涂的摇头道:“姑娘!贵宝剑非凡物,在下还是徒手的好!”   小龙女娇声道:“书呆子!你一出去,那就不是一对一了,知道$?”   舒希凡点头道:“这个在下明白!”   小龙女道:“傻子!那你准备死?”   舒希凡道:“只求姑娘不责怪在下伤人就行了!”   小龙女闻言一怔,忖道:“他似有十分把握似的!”一沉忽又正色道:“没有兵器你只管下手,死伤勿论!”   舒希凡真正摸不透这少女的心理,不过他已看出迷少女不则手干涉是靠得住了,于是拱手,转身便接近斗场了。   突然一道银光,陡如间电一样朝着舒希凡的脸前射来!   小龙女一见,忽然娇叱道:“王太灵住手!”   原来那杀得小猴董文策手忙脚乱的王太灵一见舒希凡接近小龙女时,他就眼冒怒火,后又见小龙女竟对舒希凡和颜悦色,这更使他咬牙切齿,这一来倒让小猿有了乘虚反击之隙,及至舒希凡走近斗场,王太灵立即抛脱小猿,反身一剑,直希凡,因恨突袭,其势凌厉至极!   舒希凡表面文弱迟钝,肚子里其实比谁都精灵,当此之霎,他冷笑一声,右手一伸,五指如钢,适时扣住对方剑锋,左手如电拍出一招古怪的招式,同时喝道:“滚回去!”   白光飞来,只球飞去,王太灵不但长剑脱了手,全身反被打得闷四肢上半天空,呼的一声,坠入芦苇深处不见!   这一下,小龙女真是又惊又喜,冲口大叫道:“好功夫!”   她知道兄长也不是舒希凡的对手,随即大喝道:“哥哥!算了!   快去看看王太灵,他可能伤又重。”   小龙王是个个子很高,满脸阴沉的青年,他听了小龙女的话,一剑迫退大猿,反身一纵,到了小龙女面前冷笑道:“王太灵是我的朋友,他如死了,那就是妹妹之赐了!”   小龙女娇嚷道:“哥哥这话怎么说?”   小龙王仍冷笑道:“你袖手不管,反而助长外人胆子,咱们回去面见爹爹算帐!”   小龙女大怒道:“呸!伯伯又把我怎样?”   小龙王气得一张胜更阴沉了,但他不敢发作,扭身就向芦苇中扑去了。   小龙女原来和小龙王是叔伯兄妹,侧顾兄长背影不见后,右手一招,不知甩出一件什么东西,直向舒希凡抛去,她也向芦苇中扑去了。   舒希凡听到背后风声有异反手一抄,记料竟抓到一根芦苇管,不由一怔!   自治区这才走向他道:“小舒!你还不追那两个猴子作其,他们开泪了,混帐东西,他们竟连谢字也不说一个!”   舒希凡早已看到大游带着小孩间进另一面芦苇中去,但只笑了笑,回头向自治区道:“他们那里好意思呀!”   自治区呼声道:“他们要你匕首时,还认为你不是他们对手。”   舒希凡笑道:“就是因为这点他们才惭愧哩!”   自治区一想,不由也笑了,但仍带气道:“但他们仍旧好意思不退还匕首?”   舒希凡道:“一把匕首是小事情,白兄,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那支芦管交给自治区。   自治区接过一看,忽然碰声道:“上面刻了一行字!”   舒希凡道:“上面是什么意思?”   自治区看了一会,啊声道:“她问你去不支衡山,她说那儿出了什么‘炳灵神珠’,天下武林齐集衡山争夺,约你到衡山再见面。”   舒希凡啊声道:“龙图老人所说的大概就是这件东西了。”   自治区道:“那咱们走吧!估计还有几天路!”   一夜过去,天又亮了,前途现出一座大镇,自治区道:“靖港镇到了,我们吃了早餐再走。”   人镇落店时,相料迎面一道寒光,直对舒希凡分心射来!   自治区脱口大喝道:“小舒注意!”   舒希凡依然沉着不乱,也未被寒光所慑,他早就看出那是胡雷的次子由店内冲出突袭,寒光一过,他竟以对付王太灵那同样的手法,冷笑一声,左手夺剑,右掌反挥,轻喝一声:“回老家去吧!”   在一声惨叫之下,胡波的人头,竟被舒希凡打得万如烂西瓜一样,脑浆四溅,尸横店门!   客店内食客一看出了人命,不约而同,齐声惊叫冲出,莫不手用脚乱,四处奔逃。   自治区急忙伸手一把钞舒希凡拉退,沉喝认“快走,胡洪由店后冲出来了,提防老贼也在店内。”   他拉着舒希凡反身狂奔,一口气退到镇外,再也不打算吃早餐了。   离镇尚未半里,自治区不由分说,喝道:“走小路,后面一定有人追赶!”   舒希凡道:“一不作二不休,我要连胡洪一举收拾。”   自治区冷笑道:“假设有老贼亲自追来呢?”   ”他仍不由舒希凡作主,拉着硬住小道上猛章而去。   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他们偏离大道足有两三里,及至一座林衣,突闻林内发生一场娇叱道:“舒希凡,姑娘早就知道你要来!”   林内闪出一个少女,舒希凡一见,不禁暗叹一声,回头向自治区道:“老贼的女儿胡梦娇截往我们了,白尼!不要管我的事!”   他不由自治区开口,仍向前进!   胡梦娇的长剑已在手,她面色白中透青,一双凤目射出仇恨的怒火,一看舒希凡行进,又娇声道:“舒希凡,你准备好了没有?”   舒希凡摇头道:“没有准备,也不须准备!”   胡梦娇冷笑道:“你杀我三哥,也许是被迫失手,今天你杀我二哥就不同了!”   舒希凡道:“有何不同?”   胡梦娇娇喷道:“你事先有准备,你如不存心杀他,大可以闪避!”   舒希凡摇头道:“在下不但不肯闪避,甚至惟恐失手哩。”   胡梦娇大怒道:“你认为你救了我一次,我就不忍心杀你么?”   舒希凡又摇头道:“你要替兄报仇,那是你的本分,我要杀你哥哥,那也是我的本分!”   胡梦娇叱道:“那你为什么不准备和我动手?”   舒希凡道:“我救过你,倘若我杀死你,那就毫无意义了,这是区区理由之一!”   胡梦娇喝道:“还有什么理由?’舒希凡道:“那就不必问了!”   胡梦娇哼声道:“我待你不薄,你竟连番杀死我两个哥哥,可见你这个心狠手辣,今天我非杀你泄恨不可。”   舒希凡忽然大笑道:“姑娘认为在下心狠手辣嘛?哈哈!那就错了,你不知道,有人比我心更狠,更辣哩!”   胡梦娇见他笑声中带着极端痛苦之情,不由一怔,但仍喝道:“谁比你更狠?”   舒希凡笑道:“那就是令尊了!”   胡梦娇愕然一愣,又惊又疑道:“你胡说!”舒希凡突然大怒道:“你知道我是谁?”   胡梦娇哼声道:“你是谁”   舒希凡慢声道:“我是谁?哼!我是我爹手下漏网之鱼,告诉你,我是关外隆牧场仅存的一个孤儿,九年前,你爹为了夺取我家之物,竟把我家整个牧场烧光杀绝,请问那是何等毒辣手段?”   胡梦娇一听这番话,她竟吓得连连倒退,面色惨白,半响透不过来!   舒希凡接着冷笑道:“你下手吧!替你哥哥报仇吧!”   胡梦娇忽然捧面痛哭,扭头就走!   自治区也在这时才知道舒希凡与胡家的冤仇,暗暗叹声道:“难怪他对胡家如此报复,原来他一家死得太惨了!”   “小舒!别难过了!这女子还有是非之分,罢了,今后你就想法除老贼吧。”   舒希凡被他拉着,默然不语而行。   黄昏时分,二人赶到长沙府对江的岳麓山下,自治区不许舒希凡过江进城,他们就在山下一个村子里借住农家,吃了晚饭,舒希凡闷得很,硬拉自治区上山散步,准备一个时辰赶夜路。   晚风送来一阵阵的野花香,近城的岳麓山上,每到夏天的黄昏,没有不是游人如织,通宵不绝的。   自治区足迹遍天下,岳麓山是他旧地重游,可说是识途老马了,他领着舒希凡缓缓而行,趟佯于红男绿女之中,尽情欣赏。   半个时辰后,他们接近飞来石旁,突然一眼看到个高大老人迎面而来,自治区走在前面,一见起疑,回头向舒道:“那老人你可识得?”   舒希凡抬头望去,不由一怔,顺手把自治区推开,名r司直:“是胡老贼,着与我不识,同时不许你助我!”   他说完就追上,且朗声道:“庄主别来无恙?”   胡雷似早已发现他在行人中,闻言冷声道:“你知道逃不了啦!”   舒希凡淡然道:“何必要逃?”   胡雷大怒道:“杀子之仇,你一条命还不够厂舒希凡冷笑道:“杀你两个儿子,那还不值我收回九年前全家利息,胡雷,当年之事,难道你不认账?”   胡雷阴笑道:“今天老夫要斩草除根了!”   舒希凡摇头道:“天宫神典在你未得手之前,量你不敢杀我!”   胡雷嘿嘿笑道:“逼供的苦头,量你也受不了!”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神典的藏处,我已托付有人,你敢伤我一根汗毛,神典必落入与你齐名之人手中,胡雷,那你就下手罢!”   胡雷闻言一震,暗忖道:“这小子好厉害,他竟把老夫吃定了忖思中,他忽然道:“舒希凡,你如将神典交出,老夫从此不记杀子之仇!”   这一套如何骗得了精明的舒希凡,他一听又哈哈大笑道:“胡雷,少爷我不吃这一套。”   老奸冷声道:“难道老夫就让你这样?”   舒希凡道:“你准备什么地方使少爷受困叱?”   胡雷哈哈笑道:“原来你小子早已打好主意,准备一生坐牢啊,对了,老夫虽不忍杀你而失去宝物,但叫你永远老死在一处洞中,等你受不了交出神典才放你自由。”   舒希叽大笑道:“我没有受不了的!”   胡雷冷笑道:“当年杀你全家的不止老夫一人,你如不得自由,那些仇试问如何去报?”   舒希几道:“少爷今天无法脱离你的掌握,但不相信会永远作你阶下囚,废话少说,你把少爷安置在什么地方罢!”   胡雷忽然一伸手,如风点了舒希凡的穴道,阴笑道:“小子,老夫得先按按你才放心!”   舒希凡是不抗拒,且知道抗拒只有苦,让他点倒在地!   胡雷的点穴与众不同,那是他自创的独门功夫,别人是解不了解的,他一步接近,俯身在舒希凡身上详细搜查!   舒希凡身上什么也没有了,连一把匕首都被别人拿去了,现在所剩的只是一些散碎银子。   朝霞更知神典不会在舒希凡身上,但却不放心,现在证明确实不在了,于是他又把穴道解了,喝道:“小子,跟老夫走罢!”   舒希凡知道白半生在暗中看得清楚,因之无须向他示意,抗既不能,只好乖乖的依言随行。   在暗中的白半生虽暗奇舒希凡的胆识,但也非常着急,他不知胡雷要把舒希凡带往何方,只得遥遥盯着。   下了山,胡雷竟把舒希凡带上一条船上去了,白半生不由暗自叫苦,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为胡雷的手下,另一个就是他的长子胡洪。   胡雷一到,立即吩咐开船,同时向舒希凡喝道:“进舱去罢,别想逃,否则老夫情愿不要神典厂舒希凡冷笑道:“你可以再点我的穴道。”   胡雷哼声道:“老夫不会那样小气!”   船是向上游开去,显而易见,胡雷也是要去衡山的。   舱中非常明亮,两支白烛,加上前后舱门挂了两只气死风灯。   胡雷和他长子在前舱,仅把舒希凡放在舱里,根本不加管束,这证明胡雷有惊人的武功,根本不怕舒希凡跳江逃走。   没有多久,胡雷的手下进饮食,他向舒希凡瞪一眼,冷声道:’‘吃了你就睡!”   舒希凡见他个高,显然是一武林高手,笑道:“这船开向何处?”   大汉冷声道:“到了再告诉你。”   船行了一整夜没停,及至天亮才向一座崖下告码头吃早饭,当群希凡吃苦之际,忽听崖上有人朗声道:“张和,庄主到了吗?”   船上响起那大汉的回音道:“到了。”   崖上又道:“禀庄主,‘偷天双猿’已请到!”   /船上忽然响起胡雷的声音道:“老夫有请。”   舒希凡闻言暗惊,忖道:“双孩竟与老贼有交情!”   未几,船未动,但却听得大猪的声音在前舱恭声道:“庄主,不负所托飞霸驹盗回了!”   胡包的声音大笑道:“有劳,有劳,二位倒是名不虚传!”   小孩的声音也起,只听他叹息道:“只怕小的们今后有麻烦了!”   大孩道:“那小龙女一旦知道驹是小子们所盗,只怕不会甘休哩·胡雷道…不要紧一切有老夫作主,不过二位暂时随老夫行动几天,老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拜托。”   大孩道:“能得庄主信任,小子兄弟感激莫名。”   船又开了,但听双猿在前舱与胡雷鬼鬼崇崇,不知仍在相商什么事?”   约有一个时辰忽听胡雷对儿子道:“洪儿,你与孙、董二位可以上岸了,先去准备!”   胡洪声音有点碍难似的道:“爹,孩儿一人去就可以了!”   胡雷忽然大笑道:“洪儿,孙、董二位是为父早已欲收为心腹之人,去罢,一切都可与孙、董二位商量。”   听口气,舒希凡想不到二猿竟是胡雷过往甚密之人,忖道:“早知这样那我就错把宝匕送他们了。”   到了中午,舒希凡忽然觉得自己四肢无力,甚至连动也动不得了,不由大惊,忍不住冲口大叫道:“胡雷,你滚进来。”   胡老贼在前舱阴声大笑接道:“不要急,小子,你死不!”   舒希凡大骂道:“老贼,你搞什么鬼?”   胡雷阴阴的冷笑道:“你自己说过,只要不伤人根汗毛,可是你没有说过不得动你其他的手脚,因此老夫防你逃走,故听以在饮食中下了老夫独门秘药,食无味,嗅不觉,叫你有功难施,有腿难逃。”   舒希凡暗暗大惊,忖道:“我的功夫不怕毒,他到底放了什么药给我吃呢?”   胡老贱不问他接话,独自又大笑道:“小子,老夫如果不把你武成这样,只怕关你不住哩,放心,你吃的名叫“软骨灵”其中无毒,这种药任任何内功不忌,你就休要妄想!但也不妨碍练功!”   舒希凡暗暗叹口气,忖道:“这下真被他捉定了,妈的……”   忽然,他觉出船停了,不久,岸上人声喧哗,其中竟又有“偷天双猿”和胡洪的声音。   船舱大开,走进胡洪,只见他向外招手道:“进来两个,把这家伙抬出去!”   前舱走进两个大汉,显然又是胡雷的爪牙,他们把舒希凡半扶半搀,抬到岸上,这时岸上竟挤满了人头,当然青一色都是胡雷的一伙了。   平地上放了一乘轿,两大汉把舒希凡放进轿内,放下帘子,不久就前呼后拥的抬走了!   舒希凡四肢不能动,轿子里连光线都没有,他不知外面是何景象,仅仅只觉得道路不平,轿子时高时低。   一连走了十几天,白天不停,晚上住乡村,舒希凡一天吃一顿,那是每到晚上有个大汉喂他吃,好在他也不感到饿。   这天黄昏时,轿子停了,舒希凡以为又住乡村了,其实不然,这次放出来时,就有个大汉将他背起,居然到了一座高山之下啦!”   舒希凡头能动,他四面看看,忖道:“这是什么山脉?”   前面有座奇峰,大汉背着直朝奇峰疾奔,这时驻希凡明白了,忖道:“胡老贼要把我送进这座山里某个古洞中去了!”   前前后后有大汉二三十个,不过已不见胡用了,舒希凡认得的仅仅只有双猿和胡洪,其他大流都是生面孔。   偷天双猿在这十几天内,他们从不接进舒希凡,好似他们以前从未见过一般。   果然不出舒希凡所料,他被背进一座幽谷之内,但奇怪,谷中竟有无数的灯光,他忍不住问大汉道:“这是什么地方?”   大汉冷笑道:“这是你终生困坐之处,也是我庄主的湘中分院之地。”   舒希凡笑道:“你是说,胡老贼在每地区都有分院!”   大汉似知自己漏了口风,他再也不答话了。   谷中有大批人物出现了,舒希凡突然看到胡梦娇,在胡女后面是她的丫头和胡姓老人。   胡梦娇没有走近,她只恨恨的望着舒希凡。   胡洪突然大喝道:“把他抬进最后第十九石室去!”   竟有背舒希凡的大汉宏声答应,这时已走进一座高高的石墙,墙里楼阁,居然里面尽是院落,真是想像不到的事。   走过几座大门,绕了无增,最后到了一座高楼后面,那是一处峭壁悬崖之下。   当前灯光明亮,舒希凡一眼看到一座洞口,洞外竟有八个大汉守着。   所谓第十九石室,原来是该古洞的最深最后的一座石室之内,里面仅仅只有一张竹床,一支烛光,阴沉沉地,除了进口石门,没有其他出路,大汉将群希凡放倒在竹床上之后,退出就把石门闭上了,真比天牢还严密。   每天三顿饭一点不少,每顿都是不同的大汉送来,也就是那个大汉喂给舒希凡吃。   不知过了多久,舒希凡也不记它,他除了吃、睡,此外就是西他的“天宫神典”,也因为有这种原故,所以他一点不感苦闷。   这天洞门开时,大出舒希凡的意外,进来送饭的居然是胡姓老人!   舒希凡对他没有成见,因为他早知这老人对胡自有秘密。   胡老人进人石室后,顺手就把石门关上,走近竹床,轻声道:“老弟,者巧难得有此机会!”   舒希凡笑道:“你老有何指教?”   胡慈嚷声道:“你不怀疑老夫是来作说客?”   摇头道:“你老还记得长安夕旧家初次见面嘛?”   胡老人点头:“那是在老朽的茅屋里,为时不长,老朽当然记得。”   舒希凡忽然道:“门外有人看守。”   胡老人摇头道:“这石门不透声!”   舒希凡笑道:“你老那一晚与另一人所说的话,晚生都偷听到了。”   胡意阿声道:“老弟,你真精灵!”   舒希凡道:“你老此来莫非有助于晚生。”   胡想顺手摸出一只小瓶,轻声道:“老朽无力救出老弟,仅能使老弟解脱‘软骨灵’。”   舒希凡大喜道:“解药有效?”   胡想道:”老朽冒险偷来的,这也是仗着胡雷深信老朽之胡!”   舒希凡郑重道:“胡贼日后发现晚生复了原,那就使老人多有不便了。”   胡想道:“老朽与胡贼终无善了,老弟不必担心。”   他把药瓶交给舒希凡,立即喂他吞下,接着再喂他吃完饭,收拾东西时叮嘱道:“老弟,这是午餐,到了晚上你就会复原。”   舒希凡道:“老丈,这洞别无秘径嘛?”   胡想道:“老弟,这是武功山,此洞是古洞,已为胡贼占据几十年了,他的势力范围,谁都不敢打听,此洞有无秘径,老朽全不知情。”   舒希凡道:“那你快请出去。”   胡老人走后,舒希凡仍旧俗他的功夫,直到晚上,真个觉得手脚能动了,这其使他大喜过望。   估计时间,又到晚餐时分了,他装作毫无异样,仍旧躺方不动。   未几,石门开了,可是这次竞来了偷天双孩!   舒希凡一见,问道:“送饭来了。”   大猿孙文谋一摆手,吩咐小推关上石门,他走近竹床轻声道:“阁下要不要逃走。”   舒希凡道:”二位是什么意思?”   小孩走近接口道:“阁下认为我们真是胡雷的心腹么?”   舒希凡道:“这很难说。”   大孩道:“老兄,只问你愿不愿逃走?”   舒希凡道:“就凭二位能救在下逃出龙潭虎穴吗。”   大浪道:“不,我们还有大帮手!”   舒希凡道:“是谁?”   大猿道:“是我家小姐,但阁下不认识!”   舒希凡笑道:“不管怎么样,总之能出这个古洞也不错,不过有一点困难奈何?”   大孩轻笑道:“你还要刁难不成?”   舒希凡道:“不是刁难,在下吃了胡雷的软骨灵,四肢不能动,就凭二位这种小个子,要想背在下逃走岂不难堪?”   小猿急在怀中一摸,嘻嘻笑道:“偷东西,我兄弟俩绝不含糊,罗,这是胡雷的解药,我们送他一匹马,换来这点东西,算起来他还占了便宜厂舒希凡一看他手中也是一只小瓶,那与胡慈的一模一样,于是确信不疑,伸手夺过,笑道:“留下这瓶将来用罢,走!”   二猿一见。不禁大惊,曙声道:“你能自解!”   舒希凡笑道:“二位不见事实证明嘛?”   二猿同声叹道:“阁下真正了不起!”   舒希凡道:“洞内洞外有多少人把守?”   大猿道:“洞外有我家小姐收拾了,洞内的也不活啦!”   舒希凡道:“烦请二位带路罢。”   二猿拉开石门,回头道:“出洞就翻峭壁,谷中到处都有高手!”   舒希凡道:“崖上难道无人?”   小猿笑道:“我小姐请他们回老家去了。”   舒希凡闻言一震,暗忖道:“这女子真不简单。”问道:“你们小姐贵姓?”   大猿道:“江湖人称‘金仙剑’之字号也许你不知道,姓万名梦君!”   舒希凡忽然一怔,暗讶道:“我遇上四个梦了,胡梦娇、席梦兰、金梦仙,这时又有个万梦君,怪事,怎会这样巧法!”   出了洞,忽见洞口躺着八具死尸,人人都被点了死穴,舒希凡又忖道:“这女子好快手手法!”   上了参天峭壁,突见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女含笑相迎,只见她招手道:“舒相公,你脱险了!”   舒希凡拱手道:“多谢姑娘援助!”   少女笑道:“那你拿什么来报答?”   舒希凡笑道:“姑娘日后有困难,舒某当然会赴汤蹈火!”   少女摇头道:“那不是我所须要的厂’舒希凡轻笑道:“原来姑娘是有为而来,看样子,在下虽脱虎穴,又入龙潭了!”   少女微笑不答,仅向二猿道:“我们走罢,胡雷可能要回谷子,迟恐走不脱了。”   她不管舒希凡跟不跟着走,自己抢先提功,去势如电。   一夜之间,估计奔了百几十里,天亮时,总算脱离了山脉,前面出现一座镇。   少女这时停下步,回头看到舒希凡笑道:“你在夜晚为何不乘机开溜?”   舒希凡这时大声笑道:“在下怕被点死穴!”   少女摇头道:“胡雷不忍杀你,我又怎敢!”   舒希凡豁然道:“原来姑娘也是为了天宫神典!”   少女道:“目的虽与胡直相同,但……”   舒希凡门声扬言道:“手段各异!”   少女忽然格格笑道:“你是软硬都不吹!”   舒希凡大笑道:“看软到什么程度!”   少女又不回答罢了,他改向二猿道:“你们可以替胡雷办事去了!”   大猿道:“小姐仍要我们卧底?”   少女道:“胡慈可能有困难,你们在暗中协助他,此人虽与我们无关,但他是个好人!”   二猿同声答应,立即向舒希凡道:“朋友,再见了!”   舒希凡哈哈笑道:“胡贼的软骨灵非常厉害,二位可要当心点!”   小猿嘻嘻笑道:“他的解药早被我们拿了不少!”   少女看到二猿去后,笑对舒希凡道:“他们拿了你的匕首,你反而救了他们一次,可见你这个人还不坏!”   舒希凡叹声道:“这年头好人作不得!”   少女轻笑道:“何以见得?”   舒希凡道:“这两只猴子不识好歹,在下这样对他们,迈料竟把在下引人龙潭!”   少女娇笑道:“我并没有把你关起来呀!”   舒希凡又叹道:“这就显得软的比硬的更厉害。”   少女闻言,更加笑得花枝招展!但这时已到镇口,她也不再说什么了。   进了镇,少女问道:“你要吃什么?”   舒希凡笑道:“除了软骨灵一类的东西,什么都吃!”   少女向他一靠,轻笑道:“放心,我要你心甘情愿!”   当前一家大馆子,二人走了进去,少女叫了一桌丰富的早测吃完再出店时,舒希凡才知他们竟是同衡山走。   在路上,少女向舒希凡道:“你知道衡山出了炳灵神珠嘛?”   舒希凡道:“听说过,但不知有何用处,甚至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少女道:“听说柄灵珠的名称很多,又叫火神珠,又名天火珠,也有林火精珠,总之此珠是天地至精之火凝炼而成,一旦被武林内功极高之人得去,他可吞入腹中,以自己所炼的三昧真火去溶化而为一体,那就有平地飞升之功!”   舒希凡道:“这消息传出很久,为什么还没有人得到?”   少女道:“听说该珠本身已通灵,不是随便可以得手的!”   舒希凡进:“姑娘也有心夺取?”   道:“谁都想,那要看谁有缘了。”   舒希凡道:“在下是第一个无缘了!”   少女愕然道:“何以见得。”   舒希凡道:“在下现为姑娘阶下囚,连行动都失去自由,那能不绝望呢?”   少女又格格笑道:“你交出天宫神典就自由啦!”   舒希凡叹道:“在下家破人亡,就是因该物而起,那怕在下纷身碎骨,此物都不愿意交出!”   少女点头道:“那我就不向你要了!”   舒希凡惊讶道:“姑娘为何改变初衷?”   少女望望他,忽然显出一缕羞意,摇头道:“我不告诉你!”   舒希凡有点莫明其妙,怔了半天,笑道:“既承姑娘见谅,在下感激不尽,不过在下总有报答。”   少女道:“你拿什么报答?”   岳希凡道:”如在下得到炳灵神珠时,一定送与姑娘!”   少女摇头道:“只怕得不到?如果真的得到了,我却要你自己吞下!”   舒希凡更奇道:“那姑娘岂不会全落空了?”   少女含羞一笑,摇头道:“我巳得到比什么还重要的东西了她说完突然民身而起,格追:“你追得上我么?”   舒希凡换命追去,叫道:“姑娘,这是白天,当心惊扰老百姓!”   迫:“管他,不地当心你自己,如果再叫我姑娘,那我就向你要天宫神典!”   舒希凡追上笑道:“那在下叫什么?”   少女道:“我名梦君!”   舒希凡笑道:“那你也得当心。”   少女陡然一停,回头讶然道:“我当心什么?”   舒希凡微笑道:“这样叫你,当心旁人疑心我们是一对夫妻哩!”   突然扬手,但却带笑道:“坏东西,当心我捧你!”   说完又飞奔而去。   舒希凡有点明白了,一面追,一面暗叹道:“我又惹上一个了!   今后怎么得了啊!”   他想到自己大仇未报,反在短短的日子里闯入四面增网!   这天晚上,他们走进一座城中,打听之下,其名攸县,少女万梦君轻声向舒希凡道:“阿凡,我们要不要赶夜路外舒希凡想想后道:“离衡山只有两天了,今晚不走罢!”   万梦君道:“那我们干脆先落店,换换衣服,吃过饭再出来玩!”   舒希凡道:“随你的便,我反正不疲倦!”   时间并不晚,刚刚上灯,不久,只听万梦君在隔壁叫道:“阿凡,你快过来,我爹爹来了!”   舒希凡听唤,不然,付道:“这样巧,她竟会到父亲啦!”   忙应道:“来了!”   一进隔壁房,触目只见房中坐丰个满面黄须的老人,急上两步,拱手道:“这就是万老前辈嘛严万梦君道:”快坐下,我爹爹不喜欢俗礼!”   老人欠欠身,呵呵笑道:“舒公子大名,小女已说过,真是幸会了,快请坐!”   舒希凡告坐后又道:“万老前辈真来得巧,竟在这里与令媛相邀啊厂老人笑道:“老朽是遇到两个猴子才赶来的,幸得追上你们!”   老人倒顾其女道:“君子,快叫伙计送吃的来,为父要与舒公子痛饮几杯!”   万梦君笑道:“爹,你老还不知阿凡能不能喝哩!”   好说着如飞出房去了!   舒希凡急忙过:“请回来,让在下去叫…··”   老人忽然伸手向舒希凡道:“你请坐……”   “坐”字未落,舒希凡突然觉全身一软,扑通倒在地上!这一惊真不少,立知上了当了,好在能开口,冷笑道:“万老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忽然一变面色,嘿嘿笑道:“你就是关外万隆牧场的余孽嘛,嘿嘿!你可知道老夫即为‘万虎神’?小子,交出天宫种典,免得多受活罪!”   舒希凡冷笑道:“听你之言,杀我全家的也有你一份?”   老人得意道:“现在你明白也迟了!”   就在这时,突听门口娇境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是与你老说得好好的吗?”   老人一见女儿满面带怒,随即阴笑道:“君儿,别作梦,你爱错人了,这小子的一家。为爹当年杀了不少,他会要仇人的女儿嘛!”   少合两眼宜出怒火,恨声道:“原来爹爹在当的竟作了这样的事,可借我一点不知道。”   老人叱道:“知道又怎样?你敢造反不成?”   万梦君哼了一声,问道:“爹要把他怎么样?”   老人忽又大笑道:“要他交天宫神典!”   少女道:“要是他不交出呢?”   老人嘿嘿笑道:“在爹的手下没有一个硬汉能硬挺到底的!”   少女气得两眼几乎迸出火来,但忽然冷笑道:“爹,你老可知道胡雷已追来了!”   老人闻言大惊道:“在那里?”   少女道:“就在前面,同时带了几十个高手!”   第 四 章 父邪女正   万虎神一听自己的死对头到了前面店中,突然站起道:“君儿,快把这小子背起来!”   少女冷声道:“你老不怕女儿背着他逃走?”   老人阴笑道:“那就看你的了,为父的脾气谅你不会不知!”   少女不再开口,她把舒希凡紧紧地捆在背上,然后问道:“前面去不得,爹打算怎么办?”   老人道:“你朝店后走,为父的留下来挡胡雷!”   万梦君似乎惟恐其父到前去查看,她连答应的时间都怕耽误,一步跨出房门,第二步即腾身上了店后的瓦面,可是好不向后逃,扭转身,反向店门冲去。   舒希凡一言不发,任其狂奔,直到城外才淡然问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万梦君道:“任何方向都可以,但必须在一刻之内逃出五十里!”   舒希凡道:“你真的违抗父亲不成?”   万梦君道:“爹爹无法养我一辈子,同时我也不赞成他的行为。”   舒希凡道:“你把我救出之后,下一步作何处置?”   万梦君叹声道:“仇人之女,你是不会要的,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凭着自己的意志而为,一挨脱险之后,我们则各奔前程。”   舒希凡轻叹一声道:”现在你可以替我解穴了!”   万梦君道:“家父点的穴没有人可解,其名七星指,非等七日之后自解不可,你以为我高兴背着你?”   舒希凡道:“你准备到什么地方才停止?”   万梦君道:“我认为可以停就停。”   整夜奔驰,总算没有追赶之人,估计已走出百里之外了,这时万梦君才放慢脚步,但她一察地形却惊叫声道:“我迷迷糊糊竞走出衡山山脉了,这不行!”   舒希凡道:“为何不行,这才对了,令尊决不会疑心你敢到此地来。”   万梦君道:”爹虽然不会起疑,但天下武林齐集于此,耳目众多,岂能藏身?”   舒希凡道:“衡山范围不小,我们找个不太重要的山洞住下来也就是啦,人愈多,我们愈容易混过。”   万梦君道:“好罢,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来了。”   舒希凡问道:“什么地方?”   万梦君道:“偷夭双猿的老巢,不但隐久,甚至连吃的也不用愁。”   舒希凡道:“有多远?是山洞嘛?”   万梦君道:“山洞很难瞒过武林中人,这是一处极平凡的林中,里面有几间茅屋。平时连猎户都不会去,再过几道横巅就到,那里离衡山主峰有五十余里,既不当道,又无农家,非常偏僻。”   舒希凡等于是个废人,一切都不能动,只要依赖万梦君。   万梦君道:“反正不能走了,我觉出山中处处都有动静,现在我把你绑在这里,树叶很密,就是有人到了下面,只要不出声,相信不会被发现的。”   舒希凡道;”你要去找吃的?”   万梦君点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等到晚上再走!”   舒希凡感到真饿了,明知在树顶不妥,但也无可奈何,于是同意她去找吃的。   万梦君将他解下,扶着靠树干而坐,再将他紧紧绑住,又轻声道:“安心等我回来啊。”   她一跃下树,展开轻功,急急而去。   大约有半个时辰了,万梦君仍无影子,也没有什么武林人在那株古树附近经过,偏在这时来了两个使舒希凡一看心寒的怪东西!他全身发抖,通体透汗,几乎忍不住要大喊救命了!   原来是两个骷髅,而声音居然是由骷髅头骨内发出,其声音十分难听,舒希凡眼看它们向古树接近过来,不由暗忖道:“它们该不会爬树吧?”   就在两骷髅快要到树下的时候,舒希凡忽然发现又有两个黑影如电射到,一见暗喜,原来是两个武林大汉。   两个大汉居然是追寻骷髅而来的,其一似有所觉,只听他大喊一声,猛的朝骷髅冲近,手中舞动一把鬼头大刀。   他不前进,两个骷髅却不肯放过他,这时四条鬼爪高高举起,齐步向那大汉扑去。   在后面的大汉一见,吓得大叫道:“二哥快退,一到三丈之内它就会喷毒气!”   舒希凡这时反而感到有趣了,暗道:“我如能动,那怕它什么毒气!”   他在想着,忽觉头顶有了风声,接着就见万梦君一闪而到,同时听她轻声而急促的道:“阿凡,快走!”   她把手中一只小包挂在树枝上,急急将舒希凡解下,新将他背起,拔身一跃,带了小包就起走。   舒希凡在她背上问道:“两骷髅很厉害吗?”   万梦君摇头道:“不,是胡雷在附近现身了!”   舒希凡奇道:”他没有被令尊挡住?”   “不,在店中的时候,我是骗爹爹的,不撒谎,我无法救走你,现在却真正看到胡雷了!”   背着未落地,她仗着一身非常轻功,去势如飞,瞬息就是几十里。   林深处果真有一栋茅屋,一共三间,居然分客堂,寝室和厨房。   万梦君解下舒希凡,把他安置在寝室内,自己到厨房去准备吃的。   未几,她端来了吃菜,笑道:“白天不能生火,只好吃冷的,今后我们夜晚才有热的东西吃了。”   舒希凡不能动手,只好由她背,一见有鱼有肉,不禁奇道二“这是那儿买来的?”   万梦君笑道:“我将你绑在树上后,足足跑了五六十里才找到农家,不然那会那样久。”   舒希凡道:“你看到那绿毛骷髅了?”   万梦君点头道:“看到了,甚至知道张家四虎已被害死两个!”   舒希凡边吃边问道:“那两个大汉就是张家四虎,我曾听到这名字,他们也是江湖高手呀!”   万梦君笑道:“但他们遇上骷髅教的邪门可就倒了霉啦!”   舒希凡停口噫声道:“这么说那骷髅怪物不是山中邪气了?”   万梦君摇头道:“衡山山脉里哪有骷髅精,那是江湖上有个邪教,教主邪法很高,他将千年古墓里的骷髅变成活的,不分书夜都可以放出来害人。”   舒希凡闻言大惊道:“我怎么从来未听说过有这种武林邪教呢!”   万梦君道:“武林中无奇不有,你知道的太少了。”   舒希凡叹声道:“这骷髅教主的武功如何?”   万梦君道:“就是我爹也只能跟他打成平手!”   她一顿忽然啊声道:“这一地区既有骷髅精出现,足证明骷髅教定有重要人物在附近!我们夜晚睡觉时千万要提高警觉才行。”   舒希凡道:”我们在此有七夭要住,这热的天,我七天不洗澡真受不了。”   万梦君道:“茅屋后面有口大清泉,饮水洗澡毫无问题。”   舒希凡苦笑道:“我连吃饭都要你喂,哪能洗澡?”   万梦君道:“我替你洗!”   舒希凡大惊道:“那怎么可以!”   万梦君冷笑道:“化人的女儿你虽不要,在我来说已无第二个男人可以选择,否则我那里肯背你?更谈不到救你了,总之我对你别无所求,只求你给我一份夫妻名义,七天过后,我决不跟着你就是。”   舒希凡叹声道:“你何必硬要误了自己一生呢?”   万梦君道:“这个你不要过问。”   舒希凡叹声道:“好罢,我不把你祸为仇人之女就是,不过我将来报仇时,你也不要过问。”   万梦君道:“你报不了仇啦,我爹爹已练成不死之身!”   舒希凡冷笑道:“他就是大罗金仙我也要杀死他!”   万梦君道:“我们不谈这个好嘛,我们安安静静的过七天,这七天对我太重要了,也许我这一生就只有这七天是快乐的日于!”   舒希凡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她真是天下第一个傻女人!”   第七天的早晨,舒希凡忽然从床上跃起来,大客叫道:“我好了!”   万梦君正在准备早餐,他笑着走近她道:“君,我复元了!”   万梦君毫无喜色,反倒叹声道:“我真希望你永远动弹不得!”   舒希凡见她两眼饱含泪水,忽然道:“君,我如报了仇,我就带你隐退!”   “我们永远不能团聚的了,你别拿这话来安慰我,事实上,你如报了仇,难道我会嫁给一个杀父仇人,同样的,你了不会娶一个余家仇人的女儿,阿凡,我只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加仇恨就了。”   他们半晌再未说话,他们收拾了各自的东西,吃过饭,就这样戚然分手了。   可是舒希凡刚刚离开不远,忽见万梦君追上来,他一见噫声道:“君,有什么事么?”   万梦君道:“不,我有句话要问你。”   舒希凡道:“什么话?”   万梦君道:“你除了我之外,是否还见过另外三个女子!”   舒希凡道:“我见的女子太多了,你要问什么样的?”   万梦君道:“年龄和我差不多,长得非常美!”   舒希凡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万梦君道:”我只问你有没有?”   舒希凡道:“有,有一个是胡雷的女儿,她叫胡梦娇,一个是席梦兰,另外一个叫金梦仙!”   万梦君点头道:“我的梦确实不假了!”   舒希凡噫声道:“你也有什么梦?”   万梦君道:“那三个女子也讲过什么梦没有?”   舒希凡道;”我听胡梦娇说过一个梦,什么黄沙、血浪等等!”   万梦君点头道:“她说某一个少女由血浪中把她救起,后来因那少年同时救起四个女子而起争斗,因之那少年一气,把她们全部摔落云端!”   舒希凡讶然道:“你也有这个梦?“万梦君点头道:“也许另外两个也有这种梦,好了,阿凡,我俩从此告别了!”   她说着腾身而起,去势如风!舒希凡一见大叫道:“君,你回来,我还有话要间你……”   不管他怎么叫,万梦君再也不答了,渐渐人影消失。   舒希凡暗然伤神一阵,立刻独自信步而行,简直连方向都不选择。   当他走出几十里时,这才抬头发现一峰阻路,同时突见侧面林中走出三个大汉向他接近。   三大汉已届壮年,人人手中提着长剑,好似在找寻什么人打斗一样,他们面色莫不沉重异常。   “喂!小子,你看见一个老家伙由此经过没有?”   三大汉之一,出言毫无礼貌,冲着舒希凡老气横秋的问。   舒希凡不愿与这种人计较,摇摇头道:“没有看到,三位也许找错了。”   那大汉大怒道:“小子,当心说话,谁找错路了?可能你就是那老家伙的什么人?”   舒希凡明知三个大汉都不是他对手,但他仍不生气,依然摆手道:诸位,你们请看在下这一身汗就知是走了不少路了,在下确实没有见到过什么老人。”   另一大汉向同伴道:“管他是什么人,我们把他带去见谷主红泥T。”   第一个大汉点点头,满面厉色的向舒希凡道:“小子,跟着我们走!”   舒希凡问道:“有多远?”   那大汉冷笑道:“不要问,到了你就知道。”   舒希凡忖道:“反正我也没有一定去处,同时又不知衡山在什么方向,跟着他们,吃住不愁,与其独行,不如跟他们混几天再说。”   想罢,笑道:“请罢,希望不要太远了。”   三个大汉把舒希凡当犯人一样押着,一个在前,两个在后,一直跟向左边山岗而行。   过了好几座,忽由一处尽口走出一个老人来,三个大汉一见,立即同声道:”副总管来了!”   那老人一见三大汉,立即大声叱道:“你们为何这时才到?简直是些饭桶!”   为首大汉连声道:“禀副总管,属下等没有找到老龙谷的重要人物,但却把这小子带来了。”   老人沉声道:“他是老龙谷什么人?”   为首大汉恭声道:“不知道,可是这小子就在那者家伙的去向出现,八成也是老龙谷的人!”   老人大骂道:“饭桶,饭桶,简直都是饭桶,衡山山脉中,天下武林尘集,你们为何不把所有的人都带来,快滚,谷主也已回山,你们落单后,说不定要被敌人宰掉!”   另一大汉道:“副总管,这小子怎么办?”   老人哼声道:“放人家走!”   三大汉再也不敢多嘴了,应一声,齐向谷口奔去。   老人一看他们走了,这才收起怒容向舒希凡道:“哥儿,他们为难你了,你去罢,老朽这厢道歉。”   舒希凡见他外表冷峻,但却另有一种可亲之处,笑道:“老人家,晚生的饭桶被你老给打掉了!”   老人闻言~怔,既而哈哈笑道:“哥儿,原来你是没有一定去处才任他们带来的呀!”   舒希凡也哈哈笑道:“晚生四海飘流,既无门派,也无家园,只要有人供饭吃,谁带着走都可以。“令人调转话题道:“你贵姓?”   舒希凡直言道:“晚生姓舒,名希凡,略知武功,你老有何指教?”   “你来衡山何为?”   “传言衡山出了什么奇珍,天下武林齐集于此,晚生虽无侥幸之心,但也少不了想来看看热闹。”   老人大笑道:“看你脸色,这么说倒是没有虚伪,不过你来迟了。   宝物已不在衡山舍身崖下啦,有说被人得去,现在各方武林俱在全力追查下落。”   舒希凡道:“可是所谓者龙谷中之人得去了?”   老人摇头道:“八成不可靠,你如有意看热闹,那就随着老朽走。”   舒希凡连忙拱手道:“如此晚生又找到吃饭的人了。”   老人大笑道:“好,算老朽交上你这位少年朋友!”   说完一招手,接道:“请!”   舒希凡见他不进谷口,反向自己的来路而行,不由暗暗讶异,可是又不好动问,只得暗自讨思:“他要去什么?”   走还不到十几里,算来只翻过一座小峰,面遇到两上拦路的家伙。   老人一见,面色立即严肃起来,他回头向舒希凡道:“小兄当心了,老的是老龙谷中高手,老朽难免与他们一场拼搏,你就不要前进了,站远一点看。”   舒希凡摇头笑道:“老人家,晚生既与你老现行,有事那能袖手旁观,对方一人上,当然是你老接着,如果两人上,那就说不得了。”   老人沉声道:“小哥,对方那老人叫王双四,江湖人称‘铁臂龟’,属老龙谷重要人物之一,那中年人是他的副手,武功仅次于他!”   舒希凡道:“晚生武功虽有限,但临机应变的小巧办法尚能应付两下子,你老放心,硬的不行,花招足可欺敌。”   老人笑了,点头道:“那你就不要硬斗,也许你的轻功不坏,老朽在这段行程上已经略知一二。”   舒希凡本想叫老人进林去,一面休息,一面弄点东西吃,但一想不对,那处林中不能告诉别人,因此他话到口边又停住了。   郭老人一看天色近晚,只好放慢脚步叹道:“铁背龟逃脱了,小哥,希望他寻不着我们。”   舒希凡道:“事已至此,也管不了这许多啦,不过我们得想法吃点什么才是?”   郭老人道:“再走四十里,前途就有市镇了。”   四十里可不近,当然又要加劲奔去。   进镇市看到一座酒店,可是郭老人立在门口看了一下却不向店中去,举步仍向前面走。   舒希凡不明其故,跟在他后面问道:“郭老,我们要落店过夜?”   郭老人摇头道:“不,那家馆子去不得,一去就会惹上麻烦!”   舒希凡啊声道:“你老发现什么人?”   郭老人道:“看到几个食客的背影很熟,那是骷髅教中人物,同时也听到店内东角上传出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又是另外一派的重要人物。”   舒希凡道:“晚生的相貌,近来认得的可不少,今后麻烦多了。”   郭老人吓声道:“你小哥这样年轻,难道已有不少仇人?”   舒希凡叹声道:“不但多,而且了第一流修为的人,你老是长者,当不会泄露晚生失言之密。”   郭老人点头道:“如此说来,那是小哥上一代结下来的了,这种事,在武林是常情,老朽毫不以为奇。”   又是一家酒帘随风飘舞了,郭老人又走到门口,望了一会,回头道:“这家客人不多,小哥我们上楼去。”   不待伙计来招呼,郭老人领先登上楼,入楼一看,楼上尚不到几桌食客。   郭老人向临街窗口一只空桌向舒希凡道:“小哥先去那张桌子坐,老朽马上来!”   舒希凡道:“你老去弄酒菜?那何必,伙计会自己上来啊!”   郭老人向他递个眼色,接口笑道:“老朽要方便方便!”   。舒希凡又糊涂了,忖道:“此老在路上不解大使,他非要到馆子里来方便?……”   楼上食客倒是没有碍眼的货色,因此对舒希凡毫不注意。   舒希凡担心马上有事情发生,他也不等了,准备独自先把肚子填饱也好应变。   舒希凡刚刚端起杯子,忽闻楼梯上有了声音,接着就上来一个少年讵料他直朝窗前走来。   “请问,阁下可是姓舒?”那少年朝着舒希凡拱手打听。   舒希凡忙将杯子放下,起身道:“兄台贵姓,在下的确姓舒。”   那少年忽然轻声道:“舒兄,小弟是郭敬义,家父不能来了!”   舒希凡啊声道:“郭老是令尊?”   少年郭敬义点头道:“是的,是的,舒兄快点吃!家父被人困住了!”   舒希凡惊问道:“兄台又怎能出来?”   郭敬义道:“小弟事先奉命隐身一旁,所以敌人未发现。”   舒希凡不再追问原因,离座道:“在什么地方?”   郭敬义道:“离此二四里有座山,家父被敌人困在那座山后的乱石谷内,虽可隐藏,但却不能出来。”   舒希凡虽对他有点怀疑,但也信了一半,接道:“兄台去结账,我们马上去。”   郭敬义道:“家父事先已会过了,舒兄,敌人太多了!”   舒希凡道:“兄台是一人前来的?”   郭敬义道:“本有四人,另有三人已在敌人拦截时送命,只小弟一人逃脱到此。”   舒希凡道:“就只我们两个也要去。”   郭敬义道:“家父临别吩咐,只小弟来会舒兄,他老人家说,一旦见了舒兄就结伴去祁阳县求救,那儿还有本谷十几个高手。”   舒希凡摆手道:“求救来不及了,令尊岂可藏得许久,一座石谷,不出一个时辰即可搜出来。”   不由分说,舒希凡催着他带路。   十四里何须~口气就奔到了,仗着天黑,二人隐隐藏藏,居然到了那不太高的前山脚下。   稍停一会,舒希凡轻声向郭敬义道:“敌人是那一路人物?”   郭敬义道:“就是铁背龟如来的。”   舒希凡道:“原来真被那老家伙追上了,郭兄,绕着这山脚转过去,敌人不发现便好,一旦发现我们,不妨避重就轻,逐个击破。”   边说边进,渐渐赶到一座崖缘!   忽然传来两“啪啪”大响!舒希凡猛地一停,同时阻住郭敬义低声道:“前面有敌人放卡!”   接着忽听有人粗鲁的骂道:“妈的老孙子,但一个人害了多少人熬夜,只等到了明天清晨,看他妈的藏到哪里去。”   原来是一个蠢汉在发牢骚!   舒希凡立向郭敬义打出手势,叫他不要动,他自己一提轻功,如风扑了出去。   舒希凡立向郭敬义侧耳听到两声闷哼,不由大喜,忖道:“他的武功原来很高!”   舒希凡已退了回来,听他低声道:“前面是崖石谷了,快跟我来!”   郭敬义急问道:“那两人怎样了?”   舒希凡微微一笑,答道:“睡着啦,走!”   郭敬义道:“我们到了谷中,同样寻不到家父啊,又不能出声招呼呀!”   舒希凡笑道:“在下有办法使敌人全部由我们这一面追去,到了天亮,留下的也不多了!”   郭敬义吓声道:“真有这个本事?”   舒希凡道:“这不是本事,只是计策,来,一到谷中,我们就藏起来,不过我到崖上必须发出两声假惨叫,但你千万不要误会!”   郭敬义也聪明,立即会意,讶然道:“我懂了!”   舒希凡又微微一笑,轻声道:“希望能成功就好,否则一天亮,我们就难免一场苦斗,连一个都逃不了!”   二人到了崖上,舒希凡真的装出两声的惨叫,同时急急向郭敬义道:“快把你的剑给我,你先下崖去!”   这又使郭敬义糊涂了,但却依言扑下崖去。   不一会,舒希凡找到了他的藏处,一见郑重道:“当心,有大批敌人向两边绕来了!”   好快,害闻崖上有人大叫道:“牛高,李四被杀了!”   郭敬义这才知道舒希凡要剑的用处了,低声道:“你补了那两人各一剑!”   郭敬义把剑替他入鞘,笑道:“不这样,我那两声惨叫岂不露了!”   崖上人声大哗,乱成一团,同时听到一个老人大怒道:“镇金山向这面逃走了,大家快追!”   崖上紧接就听到风声呼呼,黑影冲起,简直不知其数,显然群起猛迫而去。   仅仅一刻之间,四面冷清清的,再无什么动静了!   舒希凡仍不敢大意,不过他向郭敬义道:“我们向谷中走,这儿太接近崖边了。”   到了半夜,这是一个多云的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风。因之很易听出数十丈外的动静,舒希凡忽然又有所觉,忙向郭敬义道:“不妥,提妨敌人回头!”   郭敬义道:“那怎么办?”   舒希凡道:“不管了,你发声向令等招呼!”   郭敬义道:“假使还有敌人留下呢?”   突然黑影问到,同时听道:“勿大叫!”   郭敬义惊喜道:“爹,你来了!”   来的真是郭老人,只见他向舒希凡拱手道:“老弟,好计策,老朽知道是你到了,那两声惨叫妙极啦!”   舒希凡道:“前辈,下一步如何?”   郭老人道:“留下的高手不多了,我们走,西面缺口大,敌人不会发现了。”   回头向其子道:“义儿,今后你得向舒哥哥多指教,他已解了为父两次大难,这种思德,你要紧记在心。”   舒希凡笑道:“郭伯,你老怎么说这种话,这样岂不太见外了。”   郭老人叹声道:“老朽恩怨分明,唉,身寄魔谷,那也是为了恩怨,小哥,从今后大家是一家人了,什么话老朽也不瞒你,走罢!”   三人由郭老领先,轻闲巧纵,直朝西面谷壁扑出。   一路没有遭遇阻挡,大约奔出四五十里,天已大亮了。   眼前现出一座城,郭老人口头能几道:“祁阳到了,小哥,这里敝谷有一批人,他们就是等老朽的。”   舒希凡道:”人多了,就不怕敌人啦,请问你老吃过饭向什么地方去?”   郭老人笑道:“真抱歉,老朽尚未告诉小哥,敝谷座落广西越城岭,吃过饭后,老朽请你到谷中一游。”   进城门就遇上两个大汉,他们一见郭老人就施礼道:“副座,一路有事情吗?”   郭老人摆手道:“你们不要慌,火速领路,他们在什么地方?”   两大汉连声答应,急急领着向大街上去。   到了一家客店,大汉之一说道:”副座。”   “我们包了这家店子的全部后院,你先请进。”   郭老人口头向舒希凡道:“小兄弟,老朽叫义儿陪你在前面先吃饭,人多了,相信你怕噜嗦,老朽不把他们—一介绍了。”   这正中舒希凡之意,笑道:“你老请便!”   郭敬义听了你亲的话,急忙陪舒希凡走进食堂,好在时间还早,食客不多,他就吩咐先开饭。   刚刚吃完,郭老人就来了,一见舒希凡就客气地道:“对不起,老朽没有奉陪!现在好了,老朽派出全部人马分成前后两批,在路上仍只有我们三个同行。”   舒希凡道:“你老快请吃饭!”   郭老人坐下后,伙计又添上一份杯筷。   就这样连续走了三天,郭老人向舒希凡笑道:“我们已过城岭山脉了,老弟,现在更安全了。”   舒希凡看看天色,日正当中,笑道:“也许有敌对人物来探哩!”   提起有敌来探的话,郭老人摇头笑道:“本谷虽未将越城岭全部划为禁区,但江湖武林人物从来极少深入,凡有敌意来探者,绝不敢孤军深入,如果来的数目一多,不到山区就会被本谷暗卡发觉。”   舒希凡不要问也知道防守必严,来者必冒奇险才能进去,这仅指越岭整个外缘而言,要想进入魔谷更非易事了。   都敬义忽然向其父郑重道:“爹,本谷的规矩,你老宜先向舒哥说明白,免得他去时束手缚脚!”   郭老人笑道:“其他的有为父的照顾,不说无防,你既担心,有一点便宜必须要你舒哥哥知道才行。”   舒希凡道:“那是什么?”   郭老人笑道:“这倒不是重要的,本将谷主生怕好斗,以致养成本谷之人积成沿成习,人人好勇斗狠!”   他话未说完,舒希凡笑道:“这也不以为奇啊!”   郭老人道:“小哥,老朽的话尚未入正题哩,好培不为奇,但奇在以强者有理!”   舒希凡惊讶道:“晚生不懂!”   老人笑:“比方甲乙地人一旦发生意见不合,话不投机而起冲突,这应该如何解决?”   舒希凡道:“到股主面前去评理,不就得了?”   郭敬义接口道:“谷主不管!”   舒希凡道:“那还有少谷主,有总管,有令尊呀?”   那老人大笑道:“谷主不管,甚至禁止别人去劝解!”   舒希凡惊奇道:“这就奇怪了,那怎么办?岂不是任其胡闹了?”   郭老人笑道:“所以说,以强为理啊,一条规矩就是决斗!”   舒希凡道:“决斗必有一伤,重则死亡奈何?”   郭老人道:“死的是理哈,伤就更不用谈了!”   舒希凡郑重道:“这真是好规矩,岂不是武功弱者就变成奴才了?”   郭老人道:“本谷人员上上下下有七百多个,当然武功不全一样,但武功弱者又不致于变成奴才,这你小哥就想不通了罢?”   舒希凡点头道:”你老指教!”   郭老人道:“甲乙双方决斗若成定案,如果甲强,乙方也不见得必负!”   舒希凡又奇道:“那是何故?”   郭老人道:“那是实际上乙方的理由并不亏,旁观看可以抱不平,他可在乙方快要受伤或死恨之前大叫住手!”   舒希凡道:“甲方肯助乙方么?”   郭老人道:“有人喊过住手而不听者,那不是规矩!”   舒希凡笑道:“就此不斗了?”   郭敬义又接口道:“不,甲方和那挑不平者再决斗!”   舒希凡哈哈笑道:“假使是乙方理亏,但乙方有知己朋友出来饱了。”   郭老人笑道:“没有人敢这样出来!”   舒希凡道:“怕谷主!”   郭老人大笑道:“不,怕小姐!”   舒希凡响声道:“贵谷之所以不乱,原来有小姐申张正义!”   郭老人道:“凡有决斗,必须要小姐在场,同时小姐在决斗之前早已知道谁有理谁无理了!”   舒希凡道:“决斗不是办法,但有小姐在,弱者总算不致变成奴才了。”   郭老人道:“在冲突决斗之处,还有几种决斗,那是卑视、轻视、排新等等。”   舒希凡吓声道:“张三轻视李四!故意挑起决斗,王五轻视赵六,故意找赵六决斗,老人排挤新人亦故意找新人决斗!”   郭老人点头道:“虽不是人人如此,但事实上有之,老弟,你去后恐怕难免!”   舒希凡笑道:“晚辈自知灵机应变,你老无须担心。”   天色又近黄昏了,郭老人向舒希凡笑道:“再走一座森林,我们今晚不再动了!”   舒希凡道:“要露宿一晚?”   郭老人笑道:“不,在森林中有敝谷人员伪装的暗卡,那儿有一家猎户,是父子两人,不知者绝难看出!”   舒希凡闻言暗惊,忖道:“魔谷竟有这种出人意料的布置!”   走了半个时辰,也已到达一座阴森林缘,舒希凡四扫一眼,简直不相信当前大森林中还有人住,不由向郭老人道:“这种原始森林之内,难道没有毒虫猛兽?”   郭老人笑道:“多着哩,好在武林人物从不计较这些!”   舒希凡道:“住在里在的父子必有非常武功?”   郭老人点头道:“属敝谷一流高手!”   渐入森林里,突然有人问道:“何方朋友?不要惊走我的野兽!”   郭敬义朗声答道:“是买兽皮的。”   忽然一条黑影出现,只听对方哈哈笑道:“郭兄弟。”郭老人接口道:“于良,你爹呢?”   黑影由树顶落下,原来是个高大青年,只见他急忙行礼道:“郭伯,家父在作晚餐!”   郭老人向舒希凡道:“老弟,你们见见,于良品性不坏!”   他又向青年道:“于良,快过来,伯伯替你引见一位好朋友,他是伯伯恩人!”   舒希凡急忙上前,拱手道:“在下舒希凡,于兄,幸会了。”   青年见他只比郭敬义大一岁,而且是个美少年,连忙回礼道:“舒老弟,别客气,快请到舍下坐!”   他转身引路,未几走进一座用整木建成的屋子前,屋建得十分坚固,舒希凡等向郭老人道:“前辈,这种房屋,难怪不怕猛兽!”   郭老人哈哈笑道:“这不算坚固,还有用石垒成的呢!”   他的笑声一落,竟见屋中有人大叫道:“副座回来了!”   郭老人大笑道:“贤弟,饭作好了没有,我替你请到一位少年朋友!”   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大汉,豹头环眼,生相威武,只见他笑道:“大哥,能得你看中的,必是难得的少年,快请进!”   舒希凡又经郭老人介给一番,这才抢步上前道:“于大叔,请多指教!”   中年大汉宏声道:“不敢当,老弟,你这种称呼可折杀我了,请。”   进入木屋,只见里面倒蛮宽广,虽无什么家具,应用的倒很完全。   “于良!摆家伙,咱们吃过再聊天!”中年人一面吩咐儿子,一面又向郭老人道:“副座大哥,今晚来得好,家里比平常‘丰富’了!”   于大汉认真道:“良儿由金水洞捞了几尾难得娃娃鱼!味道美极了!噢,你看良儿不是端来吗?唔,好香!”   真的一股清香味冲进了大家的鼻子,使人直咽口水,郭老人哈哈笑道:“有酒嘛?”   于大汉哗哗笑道:“酒是我的命,那顿少得了,快请入座!”   大家不再说闲话,围着一只粗桌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一顿,舒希凡吃得津津有昧。   武林人吃东西,十有八九都是狼虎咽,吃得多,也吃得快,不到一顿饭久,桌子上杯盘狼藉,一扫而空!   在于良收拾东西时,这才听中年大汉道:“大哥,衡山之行敢是落空了么?”   郭老人点头道:“谷主回来了?”大汉笑道:“回是回来了,但是怒火高烧!”   郭老人道:“怎么回事?”   大汉道:“他要倾全谷之势去和整个武林拼命!”   郭老人笑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于大汉又接道:“大哥,这几天情形不对了,在越城岭山脉之内,时有各路不明人物出现,可是谷主居然下令不许本谷之人动手!”   郭老人道:“于老二,各主之心我明白;这是以逸待劳之计,等各路人全到了再发动。”   于大汉道:“你们休息罢,我还要到四周林缘运看看。”   郭老人向舒希凡笑道:“老弟,你先休息罢!”   舒希凡笑道:“一天未使劲,晚辈毫不疲倦,同时有这样好的凉爽夜晚,到外面去散散步岂不更妙!”   郭老人哈哈笑道:“好,老朽陪你熟悉一下地形也不错,走!”   于大汉笑道:“老大,当心啊,骷髅教的骨架已到这林子里来过!”   郭老人噫声道:“你收拾一个了?”   于大汉点头道:“黄色的!”   郭老人哼声道:“骷髅教对本谷有何企图?”   于大汉笑道:“骷髅教的企图谁能知道?”   舒希凡接口问道:“晚辈不明,什么叫黄色的?”   郭老人道:“老弟恐怕没有见过骷髅精?”   舒希凡道:“见过,那是绿毛骷髅!”   于大汉笑接道:“那就是绿色,比黄色的高一级,次于红毛的!”   舒希凡啊声道:“骷髅精竟还有等级,于叔,碰上要怎样对付呢?”   于大汉哈哈笑道:“这种东西如以打斗方式进行对敌,那比活人还麻烦,内功浅的更且非常危险,我是用吊虎的手段去对付的!”   舒希凡啊声道:“用吊索!”   郭老人笑道:“普通吊索不行,于老三又是用他的老本钱一一铁线蛇皮!”   于大汉哗哗大笑道:“老大,真被你猜对了,普通吊索抗不住那骷髅的骨爪子,那会被寸寸抓断哩!”   郭老人向舒希凡一招手笑道:“这森林有三里长,一里宽,于老三虽是这森林之生,但他还没有老朽熟悉哩,走,老朽陪你到处走走。”   于大汉本来已向木屋侧面行去,但闻言不服气,翻身大叫道:“老大,你莫吹牛,近来我可全探清楚啦!”   郭老人见他跟了上来,笑道:“那我就考考你!”   于大汉嘿嘿笑道:“问吧?”   郭老人笑道:“这林中最大的树叫什么名,有多少尺围?”   于大汉一翻脸,呆住啦,良久噫声道:“老大,你问这种细节可不行,明知我是粗心大意之人,这不是故意找漏洞嘛!”   郭老人哈哈笑道:“老三,这你就差劲了,我问的不但是个重要问题,而且也是这森林中最秘密的问题啊!”   于大汉吓声道:“真的?”   郭老人道:“这座森林叫什么名?”   于大汉道:“这还要问,‘神檀林’啊!”   郭老人正色道:“我所提的那颗树,就是此林得名的那颗树!”   于大汉惊跳起来道:“檀木太多了,那一株是神檀?有何秘密?”   郭老人道:“树顶有一洞大窟窿,可容三人下去,本谷的前副总管就是由那洞中一去不回的最后一人,因此谷主在那树顶上钉了一块禁牌,不但禁止本谷之人探洞,且有警告外人之意。”   于大汉惊叫道:“老大就是接那位副总管之差!”   郭老人道:“我入谷只有八年,接差还不到四年,你是三年前来的,所以不知经过。”   于大汉道:“老大,你们今晚去看看如何?”   郭老人道:“去到树下看看是可以,但不可上以树顶去,连谷主自己都不敢冒险,可见那是何等神秘之处了。”   舒希凡随着行去,笑问道:“郭老,你老想过其中是什么原因没有?”   郭老人道:“何止老朽想过,谷主至今仍在研究哩,可是任何能置一个非常高手于死地的因素都想过了,却始终不明那洞内有什么名堂。”   舒希凡道:“莫非那洞底住着一个老辈异人?”   郭老人猛的跳起道:“这个……”他忽又摇头道:“谷主也是异人之数,他不能不想到这点,同时这些年,该树外面毫无半丝异痕,大概不可能有人在内!”   舒希凡忖道:“本谷之人被禁不能去,难道外面无人知道?这不可能,我倒要探探。”   他暗存冒险之心,但不说出口来,这时他把路线紧记在心中。   约有一里之地,前面树林更密更高了,郭老人回头向舒希凡道:“老弟,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郭老人啊声道:“浓厚的檀香气!”   第 五 章 檀精之珠   大檀木四周数十丈内,氤氲着浓厚的香气,使人有种肃穆之感,如入万佛宝殿,仰瞻诸佛的庄严。   郭老人面色诚谨,对舒希凡道:“老弟,你有什么感觉?”   舒希凡笑道:“心境不正的人如到此树之下,只怕会忐忑不安吧,”   郭老人点头道:“本谷之内,有多数人不敢到此,也许是老弟所说的原因。”   舒希凡道:“能否到那树顶洞口看看?”   郭老人郑重道:“老弟,没有必要,何必拿着性命开玩笑?不要去!”   于大汉接道:“不要说上去看,我连在这里久站一会都会感到危险,走,大哥,你陪舒兄弟到别的地方看看!”   舒希凡忽然噫声道:“二位前辈,你们快看地上,这里好似有不少人来过哩!”   于大汉道:“难道外人也知此檀树之秘?”   郭老人道:“这颗树据说有数万年的年龄了,江湖武林那有不知之理,看足迹具都未曾入十丈之内,大概亦知危险而不敢接近哩!”   正说着,忽见郭敬义进来叫道:“动身了,二位快点。”   到了木屋外面,只见郭老人正在吩咐一批大汉出动了,人数共有九个,人人刀剑拔丕张,神情激奋。   郭老人最后向于大汉道:“于老三,你火速回谷请示总管,由总管禀明谷主,那批东西来路不明。”   说完回头,一见舒希凡,招手道:“老弟,你在外面见得多,可能认得那批人!”   舒希凡另有打算,笑道:“我们大家都去了,这座木屋岂不空出来,同时这座森林谁来看守?”   郭老人啊声道:“这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老弟,那你就不要去了,何况就是去也不会让你动手。”   舒希凡道:“晚辈在此固然可以,但本谷之人有多数不识得晚辈奈何?”   郭老人道:“这倒不要紧,老朽给你一张后谷出人证牌,如果有人过问,只要是本谷中人,见牌即知是自己人。”   说着由身上摸出一面小小的银牌,牌上刻着“后谷证”三字,另一面上有个“席”字!   舒希凡接过来看了一下,郑重的收入怀里,笑道:“现在你老请动身,此处一旦有事,晚辈绝对负责。”   虽是早晨,但林中仍旧十分阴暗,他到达檀木附近时,讵料竟先有几条黑影在大树四周闪动!   忖思之余,那批人影已经不见,无疑是悄悄退去了。   舒希凡再藏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于就向檀树下接近,不过他这时也有点犹豫不定了。   好在他虽有恐惧却无不适之感,到了树下,又考虑一会,最后毅然道:“与其空在外面好奇,倒不如冒险一探,如果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将来怎能报得血海深仇,也许这是考验我有无报仇的胆量呢!”   决心既定,他腾身而起,一冲而上!   这一冲如摩云之鹤,轻如无物,电掣一般到了树顶。   树顶的枝枝处,真的竖着一块木牌,舒希凡知道那就是魔谷谷主的禁牌!   走近洞口,黑黑的,简直深不见底,因此无法估计到底有多深?   不过他猜想愈到洞下必然愈大无疑。   如何下去呢?这不由使舒希凡踯躅留难决了,跳?深浅不明,何况还有奇险在内。   树壁光滑,这可施展壁虎功,他决计如此,立即行动,脚下头上,猛提内功,直朝洞底爬去。   洞内的时味更浓,但却清凉爽快毫无窒息之感。   下了二十余丈,他本来能在暗中视物的眼睛,讵料这一会竟睁不开了。   及至足踏实地,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道:“少施主,快蹲下,你右手边有水,火速用它洗眼睛,再迟就永远睁不开了!”   舒希凡闻言一震,忖道:“这是和尚的口气,他是谁?”   管他是谁,眼睛重要,边忖边伸右手探向地面,真的触到一股泉水!顺手一掬,捞了一把水,急向双眼泼去!   又听那声音道:“再掬再泼,一直洗到看见东西为止。”   舒希凡边泼边问道:“这是什么原因?”   那声音慈和的道:“少施主,那是檀精香雾之故,虽不是毒,但能挺住瞳窟,久则因如精钢!”   渐渐的舒希凡感到双目清凉,视物如故了!猛睁双目一看,不由噫声道:“我怎会到这木屋里!”   忽然那声音起自侧面道:“少施主,你练的是武林至上之功,莫非是‘天宫神典’,除了此功,其他任何武功都休想下来,冒险而下,有死无生!”   舒希凡抬头一看,只见对面一个木窟内坐着一个老和尚,全身赤裸,盘膝而坐,瘦得只剩一副骨架了,他不由大奇,急忙拱手道:“大师,你想必住在这里很久了,可否请赐法号?”   和尚全身不动,但口气仍极慈和道:“老袖普陀佛,九十年前来探神檀之秘,之后再未出去一步!”   舒希凡惊讶道:“大师探清什么没有?”   和尚道:“没有什么,只是神檀香雾能克天下武功,除了对我佛‘大慈法典’和‘天宫神典’所练内功无害之处,任何内功都会散空一空!其人既无功夫可恃,势必饿死洞内。”   舒希凡道:“大师为何不出去呢?九十年居此,有何益处?”   和尚淡然道:“这有两点原因,少施主,你请就地坐下,所老衲慢慢道来。”   舒希凡依言坐下道:“请指教!”   老憎含笑道:“少施主,出家人难得有此清静之处修练,你说对嘛?”   舒希凡点头道:“这是大师第一点理由!”   老僧又道:“这种檀树巳有数万年寿龄了,其本身得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所以长生而不死,一年四季,其香气色,万邪莫侵,宝香发出,虽遇狂风而不出,于是树洞内凝檀雾……”   舒希凡道:“莫非大师在此收练檀雾?”   老僧叹道:“少施主堪称灵根慧性了!老衲正是此意。”   舒希凡道:“收练檀雾何用?”   老僧道:“檀雾为佛家之宝,老衲每十年收得十二颗出檀佛珠,计来已足百零八颗,总算大功告成了!出家人凭此可以见我佛如来!武林人得此珠,可以万毒莫侵!”   舒希凡啊声道:“大师已到出洞之期了!”   老僧摇头道:“贫袖功德圆满,明日即为西归之期!”   舒希凡闻言大惊道:“大师你……”   老憎含笑道:“少施主!出家人难得有这一天,不过你与贫僧有缘,适逢其会罢了!”   舒希凡郑重道:“大师莫非有所交代?”   老憎道:“贫袖知你是一正直侠士,因此出声指引,愿将所练一零八颗檀精佛珠相赠。”   舒希凡急忙道:“晚生非出家人,岂大有负大师之望!”   老僧笑道:“少施主,此珠对武林人助莫大焉,日后你就知道了,在少施主身上,比在出家人身上功德更大!”   说完又道:“珠在老衲座前,现已惯以天蚕之丝,穿连成串,施主可以把它挂在项上,但最好不要暴露在外,免得武林败类见了引起谋夺之心。”   舒希凡始终不见他稍有移动,不禁起疑,忙道:“大师,你老一直没有离开座位吗?”   老僧点头道:“贫僧手脚已僵,未离座位已十年了?”   舒希凡道:“你老难道不要进食?”   老僧含笑道:“老衲全凭吸取檀雾为食!”   舒希凡闻言更奇,四面看看,但又看不到什么檀雾!   老僧会意,笑道:“小施主,檀雾是看不见的,现在你可以拿着檀精珠出洞了,迟恐有江湖武林人到来!”   舒希凡连忙叩谢,行到老僧面前,再敬礼,然后取了一串似黄玉一般的佛珠,谨慎的挂   出洞比下来容易,只要轻轻一腾身就升出洞口,不敢久停,扑下地面,火速隐入森林深处。   森林里仍很清静,舒希凡这时赶回木屋,看看所有东西依然未动,知这没有外人进来过。   刚刚坐下休息,忽听门口有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哈哈笑道:“小子,你身在魔窟,竟安如磐石,老朋友来了都不出迎啦!”   舒希凡急忙闪出,触目只见是龙图老人,不禁噫声道:“你老来此何为?”   龙图老人笑道:“天下何处我不曾涉足,胡雷没有卡住你,万虎神也没有把你捉牢,可见你的命真长,现在又进第三关了。”   舒希凡笑道:”这魔谷主人是谁?”   龙图老人笑道:“大概是你的仇人之一,他即为四地魔君,小子,你不是救过他的女儿席梦兰吗?”   舒希凡道:“席梦兰是四地魔君的女儿?”   龙图老人道:“这一个又落空了,小子,你真不幸!”   舒希凡冷笑道:“不管她美到什么程度,总之一句,仇人的女儿我不要!”龙图老人笑道:“别嘴硬,口说不要,心里可难过哩。”   舒希凡确又颓然了,失去胡梦娇,有个席梦兰,同时也失去了万梦君。   龙图老人见他不语,忽又打趣地道:“你还有一个金梦仙是吧?”   舒希凡道:“那也是……”   龙图老人道:“小子,你干脆死了吧,那怎会不是呢,她的叔父是金龙王。”   舒希凡问道:“前辈为何把这些事告诉我?”龙图老人道:“与其让你将来陷泥淖而不拔,不如趁早使你悟澈是非,同时把你‘天宫神典’给烧了,凭记忆去练,日久恐怕忘掉,有了女儿之情,岂不忘记得更快!”   舒希凡道:“你连我烧神典之事也知道?”   龙图老人道:“连你有多少根汗毛我也知道,小子,你探神檀只怕又有收获。“舒希凡道:“得了一串珠儿。”   龙图老人点头道:“普陀神僧终于等到了。”   “你老去过神檀洞内?”   “神僧是我方外之交,九十年前,他探神檀时就是我陪他来的,他进去第二年曾抛了一封信出来,他说不出洞了。”   舒希凡道:“沿下只有一间木桶屋子?”   龙图老人道:“不,那只是檀树一根而已,自古至今,来此探秘的武林,葬身在这无底洞之下,因为他们只要到达十丈时,就被檀雾把内功散尽而直坠洞底,毫无能力到达根部木屋之内。”   “我正在下哩,何以我没有看到一副死人的白骨,原来其中还有一个无底深洞,这真危险,晚辈侥幸不死。”   “你的内功不散发,当然不会掉下来,不过你轻率纵落时那又另当别论了。”   “你老可知魔君打赌的事?”   “没有一个傻子上当,你是幸运儿。”   “你老准备探魔谷吗?”   “不,我在追查火神珠,那东西还未落入人手,小子,我们同个伴如何?”   ”好,让晚辈留个字条给朋友再走。”   老少二人出了森林,信步翻山越岭,经过数日进入贵州境内的——。   龙图老人这次似有把握把舒希凡带出危险之境,好让他安心地去练天宫神典。   在从江城住了一夜,第二日又动身,直朝贵州内部而进。   这是十一月的天气,在极西的天山,早已大雪纷纷,时当清晨,忽在夭山脉里出现二条人影,一老一少,那就是龙图老人和舒希凡,老少二人在贵州苗区游了将近半年,于上月初向新疆而来,因此这时已到了天山。   他们接近一座谷边悬崖时,舒希凡忽然立住了。道:“龙图,大概是这里了。”   龙图老人道:“这里确是鸳鸯谷,但不知你听到这个名字?”   舒希凡道:“正是,不过这谷中寂然无声,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此谷长有二十里,纵有人在谷内,也不大容易觉察出来,我们沿右壁边缘过去。”   舒希凡道:“昨天不是曾上街逛了一番吗,岂料出门就看到四个花花公子型的男子,年纪都不过二十三岁,他们一个个旁若无人,大声说什么‘八仙宝盆’,而这宝盒已经被一无名武林高手得去,这高手已查出鸳鸯谷内。”   “从未听说过什么‘八仙宝盒’吗?也许是讹传吧!”   “可是他们今天就要来夺取呀。”   “那四人的姓名你知不知道?”   “很奇怪,他们互称什么王兄王弟。”   “原来是各部落酋长之子,其中定有准葛而酋长之子在内。”   “看样子,他们都有很高深的武功。”   “在中原武林内比较一下,年轻的一辈非顶尖儿高手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我认为你例外!”   “我到现在还不知有多重呢,你老别给我戴高帽子。”   “这半年来,你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深浅,不过我老人家心里有数,小光棍,从此你不要躲藏胡雷他们了。”   正说间,忽然看见一道黑影从中跃落,只见前面立着一个道人。   “上清真人别人无恙。”   老道确有一点仙风道骨之相。五流长辈,鹤发红颜,手执佛尘,肩背长剑,只见他立掌和声道:“图老施主,稽首了。”   龙图老人道:“真人,他是舒希凡,怎么样?这位小朋友还不错吧?”   “能与老施主同行之人,贫道不问可知。”   “小光棍,这老道你恐怕见过,哈哈,武林人称一佛,二仙的就是这位武当活人仙呀。”   “晚辈久仰!”   “老施主,炳灵神珠再度出现的事大概尚无所闻吧?”   “真人听说又在何处出现?”   “居然飞落大戈壁沙漠之内了,目前武林已风起云涌,莫不兼程赴来了。”   “小光棍,你听到的事儿不要管了,我们走。”   舒希凡道:“你老先走一步,晚辈随后就到。”   “什么‘八仙宝盆’怎么当得了炳灵神珠,小子你连好歹都不问吗?”   “任何东西不见得想得就能得到手的,炳灵珠如与晚辈有缘,就是去迟了也会属于晚辈的,假使无缘,去早了又有什么用?你老请。”   “好,我们已有言在先,你不管我的事,我也不管你的事,再见。”   他向老道一挥手道:“真人,走吧。”   老道点点头,转身一纵,立与龙图老人凌空飞起,霎时隐入茫茫大雪之中。   舒希凡看到老道的背影,居然冷笑一声道:“希望你武当派在当年没有人员到我家的牧场过,否则就准备有一天等着我来拜访吧!”   原来舒希凡对上清真人之所以不太礼貌的原因,又是为了他家破人亡之事。   一人闷立了半个时辰才气消,接着独自向谷边走去。   沿崖而行,约有十几里,忽然有人向他高声叫道:“崖上可是舒贤弟?”   声音由谷底响起,舒希凡急忙看去,不禁大喜地道:“原来是白半生兄。”   谷里忽然腾起一条人影,只听他哈哈大笑道:“我们又巧遇了。”   笑声未落,人已经到达舒希凡面前,接着仍是朗笑不已,伸手握住舒希凡道:“半年多了,你到哪里去?”   “一言难尽,我先问你,你怎么会到这鸳鸯谷来的?”   “我问你呀!”   “你来到这谷里有多少时间了?”   “你问这话莫非有原因?”   “当然有原因。”   “你是问我看到一个武林高手没有?”   “你大概知道得比我更多。”   “也许,有一个哈萨克高手,他在天河得了一只八仙盆,后被西疆武林群起抢夺,他东逃西藏,最后逃到了这座谷内。”   “你见到他了?”   “他死了。”   “死了?如何死的?”   “原因不明,我也因他而来,但等我寻到一个洞内时,发现他早已气绝多时。”   “白兄过去认得他?”   “他是有名的独脚大盗,杀人越千,其凶如流,我不但认得,而且交了一次手,那一次他失去了一只耳朵。”   “人死了不要紧,那只盒子呢?”   “杀他之人没有得到东西,侥幸被我寻出了,这大盗竟把东西藏在头发里。”   “肥肉既然落进你的口中,那我也算不虚此行,走吧,不久就有一批高手要来了。”   “不要急,西域四蛟虽强,还不是我们二人的对手。”   “东西即得,就不必多惹是生非了,我们还要办另一件大事。”   “八成又是炳灵珠。”   “白兄真是顺风耳,居然早知道了。”   “知道的东西可多啦,我们慢慢谈,现在你先收下我得来的八仙盆再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未来此山之前,我先遇到上清真人和龙图老人,他们二位也看了这只盒子,但他们没有说什么,不过龙图老人对我说,盒内有一颗奇丹,他老人家叫我送给你。”   舒希凡不高兴地道:“这老光棍真是岂有此理,要他慷他我之慨作什么?”   “他老人家不但叫我送给你,而且叫你立即把盒内的奇丹吞下去。”   舒希凡更莫明其妙了,闻言一怔,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阿凡,你就照着做吧。”   舒希凡打开盒子,确见里面有一颗绿茵茵的奇丹,大如拇指,犹豫道:“别的倒无所谓,但却无缘故地叫我吞下去,这是为了什么?”   “管他呢,你先吞下去吧。”   “你一定得到龙图老人的什么指示,不然你不会逼我,好吧。”   说完揣起盒子向口中一倒。   “白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免得我肚子嘀咕不安。”   “阿凡,未说之前,我先向你请罪。”   “请什么罪?”   “我毁了你如仙童般的面貌!”   “这是毁容丹。”   “阿凡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天下最美的男子?”   “小弟已经被自己的外貌害惨了,莫非老光棍要我今后再不被女子追求?”   “他真正是大丈夫!”   “这也是理由之一,他老人家希望你一心一意地练武功。”   “这老光棍的确很关心我,小弟早已知道,自兄,这到底是什么丹?”   “数百年前,曾有个武林无敌的大魔头,人称‘八方总魔王’,后来他是怎样死的却无人知道,不过他遗留一只琥珀盒,盒中有他一生虽称武林的八绝丹一颗,阿凡,这就是那颗丹。”   “一绝为毁容。”   “这一绝不叫毁容。”   “我是一个美男子,今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的丑八怪,难道还有别的名堂吗?”   “这一绝叫‘二十四位诸天神功相助’,你今后除了美无法称心如愿,如果在丑的一面,只要你一心动,你的外貌就随着你的意念而变,所以当年武林无人能识八方总魔王。”   “真有其事?”   也许丹已生效,白半生陡地后退了一步,惊叫道:“阿凡,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猴子!”   “太妙了。”   舒希凡摸摸脸,立即觉得有异,奇道:“我已经变成猴相了?”   “太妙了,除了面上没毛之外,其他无一不象!”   “证实一绝了,白兄,再说别比绝。”   “二绝水火不侵,三绝元精任意控制,不怕任何邪女采补,绝世轻功,五绝宿骨如婴,六绝目明如电,七绝能百变幻影,八绝背面察敌。”   “如此说来,当年这魔头除了心邪之外,功夫一点也不邪吗?”   “如果是邪丹,龙图老人就不会叫你吃了,他传音告诉我,说你已经万邪不侵了,因为你身上有天宫神典武功,再加上那串檀精佛珠”   舒希凡道:“小弟如果知道这丹有这么多好处,就非逼着你自己吞下不可。”   “算了,我最怕变成丑八怪。”   舒希凡忽然觉得有异,硬将白半生拉到冰岩之后,道:“有两批人物由不同方向来了。”   “一批定为‘西城四蛟’,另外还有几个?”   “三个人,嗯,到了,是三个年轻的。”   “原来是‘琼崖五虎’!”   “只有三个,为何称五虎?”   “大概还有二个在后面,这五人很少分开的,不要出面,他们不认识我们。”   “他们为人怎么样?”   “说正不正,说邪不邪,他们是‘五指老人’的徒弟,功夫很高。”   正说着,又有一方现身了,舒希凡笑道:“真是你说的‘西城四蛟’吗?”   白半生道:“这四个小酋长人长得很骄傲,我倒想斗斗他们!”   “没有必要,少使气力,我们走!”   白半生知道他绝不无故出手,道:“你不找他们,总有一天他们要找你!”   二人正待起身,可是舒希凡忽然轻声道:“向后看,来了一个女子。”   白半生几乎笑出声来,道:“阿凡,老毛病又发了,这回你不吃香了。”   “白兄,你看见她再说。”   白半生回头一看,这下真个笑出声来了,道:“女包公,妙啊,你变了,女的也跟着变啦。”   “自兄,别惹麻烦,对方功夫高极了。”   女子生得黑煤炭般,可是她偏偏爱俏,全身穿着比雪还白的罗衣,这时如电一般射入谷中去了。   白半生一拉舒希凡,道:“去看看!”   “我真不想去。”   白半生笑道:“太丑了。”   舒希凡叹声道:“你还要开玩笑,好吧,有麻烦你去应付。”   白半生腾身向谷中扑去,笑接过:“我挡不住他时,不怕不出手。”   忽然有二条人影在面前一闪,白半生噫了一声,道:“又多了一批。”   “没有了盒子,大概打不起来。”   话犹未尽,接着听到前面雪林里有个女的声音道:“阁下怎知没有盒子了。”   白半生闻声,回头向舒希凡道:“这是怪你了,人家听去啦。”   舒希凡暗骂自已多嘴,接口向林中道:“得主已死,八仙盒有吗?”   林中行出一个少女,岂料就是那个包公,只见她冷笑道:“谁相信不是二位杀死的?”   舒希凡哈哈笑道:“姑娘,那在下等太笨了,得手仍不离开?”   “阁下贵姓?”   “姑娘,太使你失望了,我这朋友除了字号,没有姓名!”   “字号一定很莫非为‘赛悟空’?”   白半生道:“人不可貌相,敝友人称‘天帝子’!”   黑丑女突然笑了,道:“原来玉皇大帝让给你孙大圣了。”   舒希凡却不放过她,道:“姑娘,打趣二句不要紧,在下本来生得就丑嘛,但问了人家自己不说免有欠欠礼貌吧?”   “我连字号也没有!”黑女冷笑一声,随即掉头离去。   白半生忽然向田希凡大笑道:“那姑娘真会作生意,光占面子。”   黑女是听到了,但不作声,她须臾隐进林中不见了。   也许另外几批也看到了尸体,这一会都没有动静,白半生在几里方圆内看过之后,向舒希凡道:“大概都走了,我们也走罢。”   舒希凡笑道:“早就不应来了。”   二人出了谷,白半生朗声道:“阿凡,我们还可以赶出帖而斯克山!”   舒希凡恍然道:“原来我们走的是天山脉中的帖而斯克山?”   “原来你还不知道,出山不远就是拜城,今晚大概在拜城住定了。”   出山口就是驿道,往来的人马络绎不绝,忽然白半生低声道:“阿凡,你看那辆马车!”   舒希凡进:“有何异处?”   白半生道:“里面坐的什么人?”   “我的目力尚难达到穿过车帘的程度。”   “你再看马车前后的骑客不就有所感了。”   “似乎不是护从人员!”   “接近上去,前后骑客都是强盗!”   “光天化日之下,黑道人竟敢明目张胆,如此妄为么?”   “你真是少见多怪,边疆地区哪有什么光天化日,快,这批强盗还是先头部分,其主力似乎尚未赶到。”   “我们是徒步,要追上去难免要用轻功,这样岂不是存心吓出商旅吗?”   “你又见不及此了,在边疆不似内地,民心人人好勇,施展轻功赶路,那是家常便饭,谁见了也不惊奇?”   “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可以了,再过去会引起疑心了,告诉你,连车夫算上,全都是强盗,车里面也没有人。”   舒希凡道:“车里没有人?我不信,车轮陷入地面很深,绝对不是空车。”   “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江湖经验你差得远,阿凡,我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你说车里面到底是什么?”   “整辆车内都是箱笼,这批黑道人物不知在什么地方早得手了。”   舒希凡道:“这是什么人的车子呢?敢在西疆道上经过,难道没有保护随从?”   白半生道:“快进城了,我们先打听明白再行动,不过我想一定还有人来争夺。”   正在此际,忽然由前面奔回一匹快马,舒希凡一见,急对白半生道:“对方发觉了。”   快马上坐着一个中年大汉,下马问道:“二位是中原人?”   “在穿着打扮上,中原人与西疆任何一族都不同!”白半生这样地回答。   “说不定是宜充的!”那大汉似有意为难二人了。   “不要理他,我们又不抢人家的。”   大汉道:“朋友你这是什么话?”   白半生道:“朋友?什么朋友?哈哈,攀不起,什么话?你听懂了就不要装傻!”   “不许动!”   他见白半生拉着舒希凡要走,一气甩掉马鞭,反手拔下兵器,边喝边截住去路。   他见白半生大怒,踏进一步,上前就待下手。   舒希凡连忙道:“自兄,近在城边!”   大汉一听“城边”二字,似乎觉得不妥,不待自半生退开,狠狠地道:“朋友,放明白一点,在这条驿道上很容易摸错方向的。”   白半生不理,回头向舒希凡道:“你看,这种东西还留他作什么?”   舒希凡拉着他行过大汉身边,道:“阁下人手太少,还是快点护车去吧!”   大汉听不懂他的话,翻身上马冷笑道:“二位落在什么店里?最好留个。”   舒希凡笑道:“只怕阁下同伴要埋怨你多事啦,不过不留记号你也找得到!”   大汉道:“我们晚上见。”   白半生大怒道:“你们白天出城时留下东西!”   车辆早已去得远了,那大汉拼命追去,顷刻转入弯路不见。   “你怎么搞的,对一些小毛贼也沉不住气,今晚我们查明那马车上的东西再下手也不晚呀。”   白半生道:“一定是金银!”   “那也得查出失主是谁呀!”   “从哪里去查失主?”   “后面那旅客很可疑,八诚就是失主一方的人,我们慢慢走,看他们落在什么地方。”   白半生回头一看,确见行人中走着二个中年人,但不作汉人打扮,举止确是可疑,笑道:“这下你看对了,那是镖行中人!”   “保镖的人乏高手,因何失手呢?”   白半生道:“这批贼徒目空一切,显然在背后有大靠山!”   进了城,白半生就把舒希凡拉进行人群里,低声道:“留心后面二人。”   舒希凡笑道:“他们也在注意我们哩。”   白半生道:“很有可能,他们一定看到我与匪徒发生争吵的事了。”   舒希凡道:“那就无须盯他们了,我们落在何处,他们也会担来。”   “前面有客栈,我们就在那一家住下吧,尽早吃饭,留点时间去查那批匪徒。”   那家客店趄不小,这时出出进进的旅客非常拥挤,白半生一进门,立即叫伙计开上房。   他们洗了之后,稍休息一下就开来酒饭。   白半生边吃边笑道:“这两天近戈壁的城市热闹极了,往日决没有这样兴隆。”   “离沙漠有多远?”   “不到九十里。”   ”出我意外,这里还有大米饭吃!”   “在这里吃一顿米饭,要比本地人所吃的青稞饭,小米饭,玉米饭贵五倍。”   “这里不产米?”   “是的,这里农产积不及全疆三十分之一,同时水源有限,江湖人有个笑话,说新疆的驼马血比水多。”   “我看到街上的行人竟是五花八门,复杂极了,穿着各异,语言乱七八糟。”   白半生笑道:“新疆是各类大杂会,居民有汉、满、蒙、回、藏、维吾尔、锡伯、素伦、哈萨克、柯克、塔塔儿、塔兰基、塔基柯、乌考别克等十余族,好在内地来的人近年来已不遭排斥了。”   忽然听门外响起一个汉人的声音道:“二位公子,可否准许在下进房拜访。”   白半生道:“那二人来了。”   随即起身开门道:“哪位?”   “在下何林茂,公子贵姓。”   白半生啊声道:“何大哥请进来,区区姓白。”   那人进来后,白半生介绍道:“何大哥,这是敝友,他生性不说姓,人称‘天帝子’,请原谅!”   何林茂拱手道:“岂敢,二位公子是内何何省?”   白半生笑道:“何大哥莫见笑,我们都是四海为家之人,故乡早已忘记了。”   接着又道:”何大哥定有什么事情指教?”   何林茂道:“实不相瞒,在下是西宁青海镖局的!这次不幸,竟在三日镖车给丢了。”   白半生点头道:“一定损失不小!”   何林茂叹道:“货物损失倒不要紧,贼人竟然连货主也劫走了。”   舒希凡闻言,这才接口道:“有这种事?货主是千什么的?”   “货主是甘肃望族,人称舒太公,这次他老人家的三公子由青海”到玉门关探亲,随身买了五箱东西,敝局在五门关设有分局,因此要微分局护运。”   舒希凡不以同姓为意,仍然淡然地道:“何大哥有什么线索?”   “在拜城近郊,不是有位骑客与白公子发生口角吗,那就是贼党的手下!”   “他们也落在城中呀。”   “贼势太强,请二位公于何以教我?”   “那马车之内有否舒太公子在里面?”   何林茂摇头道:“不,那只是五只货箱,舒公子是下武林中人,他是负了伤才被劫走的,同时也在那场打斗之中,敝局死了四个高手。”   白半生道:“大哥,你虽未开口请我们帮忙,但既然来了,我们当然要协助一臂之力。你准备一辆车,今天晚上等在城外,莫忘了,停在我们来路的城外。”   “谢谢公子,在下一定照办。”   “你还有一个同伴么?”   “不,还有五个同伴。”   白半生道:“那更好,你留下一人去守车,其余五个随我兄弟二人听用。”   “是,是,在下告退了。”   舒希凡道:“慢点,我还有话问你!”   “公子只管问。”   “那舒公子什么面貌,多大年纪。”   一“大概有二十岁了,人长得很清秀,穿蓝衣,左臂有创伤,公子准备查探他的下落?”   白半生道:“人比货物重要,同时有货无人,贵局也脱不了关系!”   “是的,请两位公子成全!”   “好了,你请便。”   何林茂走了之后,白半生笑向舒希凡道:“你到那里去找人?”   舒希凡道:“做是要做的彻底,不管到哪里,人是非救不可的。”   “别人比自己更重要,白兄弟,我们之所以浪迹江湖,目的就在行道。”   “好,和你一起去,我可能要受影响了。”   未到初更,门口有了动静,白半生向舒希凡道:“姓何的带人来了。”   他一开门,见何林茂带了四个镖师由瓦上落下,他点头轻声问道:“准备好了?”   何林茂点点头道:“公子,一切都弄好了,同时已查出贼人的落足之地。”   白半生看到镖师们都是壮年,道:“诸位,箱子重不重,一人一口扛得起吗?”   何林茂道:“大概能办到,公子,现在就动手吗?”   舒希凡道:“当作的不要怕,诸位带路。”   何林茂忽又叹道:“希望到手后不要再遭劫。”   白半生笑道:“贼子不会有活口的,你们连夜赶路就是了。”   何林茂道:“公子,贼子不少啊,他们的高手尚未被二位看到哩。”   舒希凡道:“何大哥放心,我兄弟俩决心送你们一程。”   何林茂感激莫名,差点要叩头了,连声道:“公子们真是敝局的恩人。”   由半生摆手道:“不要说了,带路吧……”   而舒希凡冷笑道:“慢点,我去去就回来。”   他轻轻拉开门,身如电掣,一闪而逝。   何林茂道:“怎么回事?”   “贼人先派人来探我们了。”   “这位公子好快的身法。”   “今后你们自然会听到他的名声。”   过了半个时辰,忽然看见舒希凡回来了,道:“白兄,快带何兄等去取箱子,不要等我。”   “你要去哪里?”   “白龙堆!”   “那是玉门关外,且是我们回去必经之地啊。”   “也许我在玉门关等诸位。”   白半生道:“你怎么了?”   舒希凡道:“城中那批贼人总共只有十九个,现在都不吃饭了,货主舒公子被捉到白龙堆去了,不过你们要尽夜不停的赶路,否则会把我等苦。”   说完人已经不见了,何林茂却呆住了。   白半生笑道:“快去取箱子。”   何林茂道:“那位公子为何要单独去白龙堆,与我们一起去岂不更好。”   白半生笑道:“此去白龙堆要多少天,我是说尽夜不停。”   何林茂道:“拼命赶路,日夜不停,大概要八昼夜。”   “那位公子今晚会到。”   这话简直无人敢信,五个镖师闻言,不由全身一震。   超出何林茂的估计,他们昼夜不停,除了吃饭走了九天才到玉门关内。   时当中午,白半生一面吩咐何林茂落店吃饭一面派出两个镖师寻找舒希凡,可是得到那里找到他的影子。   两镖师回来已是午后了,他们先向白半生禀道:“公子,那位公子不曾看见呀。”   白半生道:“你们快吃饭,马上又要赶路,我的朋前途。”   何林茂道:“白公子可是看到什么记号了?”   白半生道:“是的,他甚至已救出货主2”   众镖师闻言,真是又惊又喜,大家几乎欢呼起来,连吃饭也不吃饱,接着就动身。   出了玉门关三十余里,突然有十几骑人马由侧面横冲而到。   白半生一见立即吩咐何林茂道:“贼人截上来了,快将马车尽可能冲过去。”   白半生大喝道:“何大哥,你们只管护着车,无须你们动手。”   何林茂一见急道:“白公子,贼势太强,你一人如何截得住?”   白半生道:“你火速带众人逃走,希望赶到敦煌城!这边我可边截边退。”   何林茂带着伙伴护住马车狂驰。   时已脱离数里。   正当此际,忽然看见前面大道上立着两骑,一镖师大喜道:“何老大,前面好象舒公子和那位天帝子。“何林茂如风冲去。   两骑似乎看出情形不对,这里也迎了上来,岂料真是舒希凡和另一位青年。   何林茂一看不错,大叫道:“天帘子,快,白公子被贼人围住了。”   舒希凡道:“在何处?”   “在五里外,贼人有十八骑。”   舒希凡对那青年道:“宗兄,你的伤势无碍了,请火速押车扑敦煌,弟来则来,不来你也匆等。”   那青年道:“贤弟,你非来不可,货物可以先走,愚兄决在敦煌候驾。”   舒希凡似乎不放心,不再犹豫,摆手道:“好,我一定来。”   那青年立即催何林茂继续前进,自己却驻马不动,又向舒希凡道:“贤弟,你去吧,贵友恐怕有失。”   舒希凡忽然自马上腾身而起,同时招呼道:“亲兄,请将马匹带走。”   “走”字未落,人已经冲上半空,须臾隐没于纷纷大雪之内不见了。   舒希凡道:“白兄,一个未留吗?”   “这批贼子不知是什么路子?居然都有两下子。”   舒希凡郑重地道:“这是老龙谷的爪牙,是普遍强盗。”   白半生道:“是金王的手下。”   白半生道:“原来你也知道了,那老贼是我的大仇人,这次不平,竟被我打对了,走!”   白半生道:“你救了货主吧?”   舒希凡点头道:“谈起来还是我同宗兄弟,他现在敦煌筹我们!”   第 六 章 黑女何人   白半生收回剑,低头一看,道:“我这一身血,如何进城?”   “谁叫你把包裹放在车上,走吧!”   白半生忽然向舒希凡指向来路道:“那是谁?”   舒希凡闻言注目,啊声道:“那就是我族兄弟舒再生,他也跟来了。”   他急忙迎上去道:“三哥,你来干什么?”   “我怕你不去舍下!”   “说过去,就一定去,怎么会食言呢?三哥,这是白半生兄,他把贼人杀光了。”   舒再生急忙向白半生拱手道:“白兄,多蒙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白半生上前握手道:“哪里话,舒兄,大家都是自己人,算不了什么。”   “你到舍下住几天如何?”   “我去他一定去,三哥,我们走吧,当心何师传他们又出事。”   “不管他们了,我已有话交代,货物遗失就算了,他们镖局的损失也不小。”   “三哥的意思我们三人不必押货物了。”   “我们走我们的,今晚到敦煌住一晚,明天起捷径,跟着车辆不方便。”   “舒兄府上在甘肃哪一县?”   “就在祁连山下,由驿道须经安西、玉泉、酒泉等城,我们走捷径可以减少四天路程,直奔敝堡。”   “这条路我走过,就由我带路吧,不过我得先问舒兄,你的武功可是祁连派所传?”   “不,我的家虽然住在祁连派的发源之地,但与该派毫无关系,家师是海心老人,他老人家从不与中原各派打交道,功夫仅仅只传我兄弟三人。”   舒希凡忽然向白半生道:“祁连派势力不小,莫非你与该派有过节?”   “与掌门弟子石磊有过冲突,虽是意气之争,如果舒兄是祁连派门下,那就太尴尬了。”   三人边行边谈,舒再生忽然叹声道:“长城豹人倒是不坏,不过他的个性大刚愎了些,好在舍下虽住祁连山,并未遭到该派忌视。”   白半生道:“长城豹石磊之所以傲慢,并不是仗着该派的势力,这原因只怕舒兄尚不明白?”   舒再生笑道:“我明白,他仗的是‘万里八义’!因此在江湖上甚少有人敢惹。”   “万里八义我都会过,他们虽是我辈中顶尖货色,与我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何谓‘万里八义’?”   “万里就是指万里长城,从山海关起,嘉谷关止,其中有几大名关,这八义的家,就住在这名关附近,后来就有八人都结成兄弟姐妹,因此江湖上称他们为‘万里八义’,刚才说的‘嘉谷豹’石磊即老八!”   “这八人是不是又叫长城八义?”   “对了,老大‘山海龙’性关名逢,老二是女的,人称黑谷凤,与关逢同属长白派,老三‘居庸虎’,姓焦名肃林,五台派,老四‘紫金燕’复姓上官名燕,不知是何派弟子。老五’龙泉蛟’,姓陈字化蛟,老六‘娘子剑’余雪剑,老七‘杀虎将’程刚,他们是三女五,年纪差不多,老大尚未超过三十岁。”   “人倒是相当正派,但对黑道的人物却非常忌视,不管是义贼或侠盗,遇上就动手。”   “这就不对了,不瞒三哥,我也干过八九年马贼买卖,但却从不随便出手,现下有个大哥继续其事哩。”   “你不说,我至今尚不被瞒着哩,怎样?马贼共有二十九帮,你是哪一帮?”   舒希凡道:“自兄可知‘散骑帮’三字?”   “你是狄猛的兄弟?”   “白兄真不等闲,不知何时识得狄大哥?”   白半生道:“在认识你之前,狄老大人不错,轻财重义,是个标准的男子汉!”   舒希凡道:“那里我已经离开了。”   白半生道:“狄老大怎会放你走呢?”   舒希凡过:“我为了报仇,他岂肯阻我?不过近来我要看看他。”   到了敦煌,并未看到何师传派人来接,但舒希凡不放心,向白半生道:“我们慢点落店,我看看,这儿可能仍是老龙谷的势力范围。”   白半生笑道:“这里驻有重兵,贼人再放肆也不敢。”   城中确有大批兵官驻扎,街上有官兵不断巡查,舒希凡闻言,认为有理,于是才放心落店。   舒希凡很为难,又想上街去看看,但又不放心二人,正犹豫不决。   白半生看出他的心情,躺在床上笑道:“阿凡,你去吧,我虽疲倦,警觉仍是有的。”   “这城中虽有重兵驻守,但对武林人毫无办法,同时我进城看得出,这敦煌是个龙蛇混杂之所。”   舒再生道:“你去吧,早点回店就是了。”   舒希凡道:“那你们先睡一会,我很快就会回来。”   白半生笑道:“我们二人又不是豆腐作的,干嘛这样小心,去吧,初更天回来不晚。”   舒希凡笑道:“你们不是豆腐,对手也不是纸刀子,老龙谷这次丢人不小,我敢断定他不会放手,希望金龙王老贼不亲自出马?”   舒希凡道:“他的儿子我已经见过,武功确实很高,而且想得到,他的重要爪牙定是不乏异士奇人,凡事总要小心为上。”   白半生忽然跳起道:“你的看法是对的,我们不可睡觉了。”   “你们二个不休息更不可以,一旦有事,如何应付,好在时间还早,睡到二更就不能再睡了。”   “门窗都关好,同时也把灯熄了,还有,床铺调动一下,三张都移到房间角上去。”   白半生笑道:“你的江湖经验虽不多,但设想很内行,好吧,照你的吩咐就是。”   舒希凡带上门,独自上街去了,白半生真的和舒再生依照他的吩咐做了。   舒再生和白半生二人,一个躺在房子的左后角,一个在右后角,他们恐防有人来袭,因此都没有脱衣眼,同时也睡不着,心中有事,不过时间也太早了一点。   睡不着,他们闭着眼睛聊天,再生这时向白半生道:“白兄,如果外面真有动静怎么办?”   白半生犹豫了一下,嗯声道:“最好守住门户,给他个想应不理。”   舒再生道:“攻进来呢?”   “敌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难道不怕官家?”   突然听一个老人阴笑嘿嘿接道:“无胆小辈,除非你们这一辈子不出敦煌城。”   白半生和舒再生闻声惊起,同时闪开,一守门前,一守后窗。   舒再生道:“敌人真的追到城里来了,明天恐怕要被截在城外了。”   舒再生道:“明天是明天,今晚凡弟还没有回来,该不会被贼人发现吧?”   白半生道:“阿凡太精灵,不要替他担心,同时在城中敌人还是不敢动手!”   舒希凡真守信,他在门外叫了起来。   白半生道:“你由店门进来么?”   开门一看,只见舒希凡指着瓦檐笑道:“边疆城市不似内地,关门关得这样,街上快绝人迹了。”   白半生轻声道:“你遇到什么人没有?”   舒希凡笑道:“店中已有人问你们请过安了。”   进房把门关上,白半生道:“你也遇上这,是不是个老家伙?”   舒希凡正色道:“老龙谷来了几十个,五个老家伙,三十几个大汉,但没有一个注意到我,这是变容的好处,加上我的个子小,一连遇上四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他们为何找到我们的房间!”   舒希凡道:“八成是你们在房间说了什么话,马脚却被对方看出来了。”   白半生啊声道:“是了,我们自己错了!这样主,何林茂在城中就危险了。”   舒希凡笑道:“镖师们又不是初出道的,他们早已去远了,我人要听到,他们在城里连饭都未吃,竟是穿城而过了!”   舒再生道:“明天我们怎么办!”   舒希凡道:“不想和他们拼是因为你们尚未复元,否则我还怕他们不成!”   白半生道:“你已有计策出城了?”   舒希凡道:“南门外我已准备了三匹马,未天亮就动身,现同大家好好睡一觉!”   他一面说,一面向后窗连指数下!又低声道:“敌人在窗下!”   白半生道:“那你为何说出来?”   舒希凡道:“我们马上就走!”  白半生啊声道:“就走?”   舒希凡道:“听后窗的动静而行。”   一会,舒希凡轻轻开了门,回头打具手势,叫二人匆动,他单独到外去了一会,未几回催道:“快,敌人离去啦!”   舒再生丢下一块银子在床上,三人间到房外,舒希凡领先,长身上了全面!接着招手道:“低着身子,走!”   绕过二十几里,天才刚过三更,前面有一高山舒希凡立住向白半生道:“就是有名的三危山嘛?”   白半生道:“是的,千佛洞就在山下!”   舒希凡道:“快登山,后面似有几条黑影追上来了。”   白半生道:“如果现在不走的话,恐怕愈来愈多!”   舒希凡道:“就是要看多少,多了我们藏着不要动,来的少就收拾他!”   三人登上该山最高峰顶,居高临下,一切动静都可一目了然。   舒希凡一见,急忙道:“你们两个在石后藏着!”   五人显然知道有埋伏,十双眼睛环扫不停!”   舒希凡冷声问道:“诸位是干什么的?”   五人之中那老人抢着嘿嘿笑道:“小子,你是由敦煌城出来的吧?”   舒希凡朗声道:“阁下明知故问!莫非诸位是官府中人?”   老家伙哼声道:“不是官府中又怎样?”   舒希凡冷笑道:“因为在下不愿担上杀官造反之罪!”   老人大怒道:“小子,报上名来!”   舒希凡哈哈笑道:“阁下想把区区之名带到阴间去嘛?”   老人更怒,举手一挥,大喝道:“你们将他拿下!”   舒希凡一见,冷笑道:“金龙王居然用出这种有目无珠,不知死活的家伙!”   那老家伙一见大惊,立知不是对手,转身就逃!   舒希凡身如幽灵,大喝道:“来得去不得,阁下不留两手就走嘛?”   老人但觉眼前一花,去路被截,清情大惊,被迫出手,呛啷一声,反手发出长剑道:“小子,你是龙图老鬼之徒?”   舒希凡知道他看出刚才自己的招式,忖道:“这老家伙居然认得我学自龙图老人的‘狂风指’!可见他也是武林有名人物。”   一顿之后,道:“总算你有点东西带到阴间去了,在下虽非龙图之徒,但这刚才这一手倒的确是他教的!”   老人阴声道:“那你到底是谁?”   舒希凡大笑道:“你知道了难道有用处不成?”   老人道:“老夫也许能脱出你小子的手法!”   舒希凡大笑道:“那你就好好回去禀告你的主子!”   老人嘿嘿笑道:“同时老夫将来也好收回这笔账!”   舒希凡冷笑道:“那阁下听着,‘天帝子’就是我!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   老人道:“你要放我走?”   舒希凡道:“不错,但阁下须留下一点东西!”   老人点头道:“左手食指留给你!”   舒希凡见他按剑一削,真的把食指切掉,虽不满意,但也不再留难,挥了挥手,冷笑道:“阁下回去罢,告诉龙王,叫他准备还九年前一笔血债!”   老人不现说话,立即向峰下扑去。   舒希凡转身向石后笑道:“二位出来罢,我们可以动身了!”   白半生行出问道:“阿凡,你为什么留下活口??   “不留他的话,半个时辰之内又有大批追来!”   白半生不解道:“留下活口反而没有了么?”   舒希凡道:“这老家伙必定要面子,他可以说追我们没有追到,反而撞上龙图老人。”   白半生哈哈笑道:“希望你算得得准!”   及至天亮,前面横阻一条大河,舒希凡立在河岸探望,只见河有半里宽,问道:“这条河叫什么名称?”   舒再生接道:“这是疏勒河的支流,当地人称踏实河,上海不远,就是万佛峡,同时有一镇亦名万佛镇,我们到镇上吃过早点再过渡罢?”   白半生道:“去年听到万峡谷的‘万佛宝典’被人发现,后来也引到不少武林人物,但结果没有消息了。”   舒希凡笑道:“江湖上以论传论的事情多得很,简直是无风三尺浪!”   舒再生郑重接道:“这件事情却不是空穴来风,去年死了不少武林人!不过地点不在万佛峡!”   白半生急问道:“真的?”   白半生点头道:“这儿地近祁连山,因此消息传到敝堡非常快!同时家长兄还去过。”   舒再生噫声道:“曾经发生过争夺?”   舒再生道:“何止一次争夺,在赤金峡混斗了三天三夜!当地尸集如山哩,不过死的都是泛泛之辈,因此未曾震动整个武林。”   舒希凡笑道:“后来为什么又风平浪静了呢?”   舒再生道:“听说有一口小铁匣争夺到最后是空的,匣中有无东西竟然无人知道。”   白半生郑重道:“那一定被什么人从中得利了!”   舒再生道:“谁知道,那铁匣没有人要,后来有人看见被一个黑女子抬去了。”   白半生忽然向舒希凡道:“莫非就是你在鸳鸯谷中所见的黑女!”   提起鸳鸯谷所见的黑女子,这使舒希凡不由砰然心动,沉吟一下,点头道:“那女子太神秘了八成她就是得到万佛宝典之人!”   舒再生道:“铁匣确是空的啊!”   舒希凡郑重道:“神功不能在铁匣上嘛?比方说罢,设或铁匣有夹层,也许刻在铁匣上没有人注意,结果被那黑女在拾到铁匣后无意中发现!”   白半生跳起道:“这倒很可能!”   舒希凡道:“人家的武功都练成了,可能又怎么样?”   白半生道:“想办法夺取她的铁匣呀!”   舒希凡大笑道:“假使她武功练成后毁去铁匣呢?”   白半生泄了气呼,颓然道:“那就是学你的手段了,你不是也毁了天宫神典嘛!”   舒希凡讶然道:“谁告诉你的?难道又是龙图老人?”   白半生道:“除了他还有谁?”   三人进店不喝酒,大家为防有敌人追上,吃过饭即过渡。   万佛峡口就在对岸,三人进峡不到一里,白半生陡然嗽声道:“前面有群蹄奔驰之声!”   舒再生道:“这条路上,经常有马贩子赶马经过,他们由新疆甘肃各地买到马,不辞辛苦的赶到内地贩卖,沿途做这种生意的太多了,每匹马,最少也要得到几两银子。”   舒希凡道:“这下似乱蹄之声,显然有一批人马冲过来了!”   话刚落,忽见一批人马猛驰而来!   舒希凡一见,不禁诧异道:“那是狄大哥的帮众!”   为道一骑快马,真如风驰电掣而到,舒希凡认出正是狄猛,不禁抢出大叫道:“狄大哥,狄大哥!”   马上大汉闻声,急忙举手向后一挡,霎时将群骑止住,他得楞然地问道:“是那个朋友?……”   话一顿,他已看出白半生,居然喘气大叫道:“白老弟!”   白半生也抢前拱手道:“狄大哥,还记得自某!”   狄猛忽见马头前面立着一个猴形脸的少年,显然毫不相识,忙向白半生道:“白老弟,这位是谁?”   舒希凡哈哈大笑接口道:“大哥,你不认识希凡我了。”   狄猛似已听出声音,猛地跳下马,惊叫道:“希凡,你易容了!”   舒希凡摇头道:“不,但一言难尽,大哥,你为什么带着诸兄弟来万佛峡?”   狄猛无暇多说,只见他慌忙道:“贤弟,万里八义逼我离开长城内外三百里,规定我只准在新疆,西康活动,如今天不过敦煌,就要毁去我帮!”   舒希凡冷笑道:“大哥,你对他们说明白没有?你一生行为都是劫富济贫啊!”   狄猛道:“这些话对他们说不通,我为了从兄弟的出路问题,不得不因之忍气吞声,进入新疆,另图发展。”   白半生大叫道:“不行,狄大哥,不要理他们!”   狄猛叹道:“八义联手,我这五十骑人马决非对手!”   白半生陡然大笑道:“狄大哥,你已有了帮手啦!那还怕什么?”   狄猛道:“老白,我知道你是好朋友,但说来你勿见怪,纵有老弟你伸一臂之力,只怕仍旧不行!”   白半生哈哈笑道:“老伙,阿凡如何?”   狄猛道:“阿凡当然是我兄弟!”   白半生笑道:“那就对了,只要不是外人就行了!”   狄猛苦笑道:“算起来,白兄可敌一个,阿凡也算对付一个,我算一个,五十兄弟总共能敌三个,老白,对方还有两个哩!”   白半生打趣道:“老狄,少说点,阿凡一个对六个,剩下两个你我平分如何!”   狄猛仍苦笑道:“老白说笑只管说笑,到时可不妙!喂,你和阿凡去那里,后面那位是谁?”   舒希凡笑道:“大哥,那是小弟宗兄,我们就是到他府上去!”   狄猛道:“阿凡,大哥的事不要你管,你们去罢,我今天非过敦煌不可!”   舒希凡道:“大哥,假设小弟不同意你去呢?”   狄猛叹道:“阿凡,那是没有法子的事!”   白半生冷笑道:“我包你照常横闯长城内外,八义如真个逼上门来,到时自有人出头!”   狄猛道:“这样说,咱们准拼了!”   舒希凡点头道:“当然要拼!”   他急忙向舒再生招手,立即替两人介绍,之后又向舒再生道:“我这大哥的手下兄弟,三哥能否找个地方安置?”   舒再生道:“离舍下半里处有块小牧场,那是舍下所有,正好安置人马。”   舒希凡道:“好极了!”   回头向狄猛道:“到舒家堡里,在那儿住两天,让祁连派的嘉谷豹去召集他们八义到齐后再作打算!”   狄猛道:“好罢,你的话,大哥从来不反对,其实大哥内心也不甘心咽下这口气!”   他忽然举手一挥,吼叫道:“兄弟,回马,直奔舒家堡。”   在路上,舒希凡将变容的经过对狄猛说了,这使狄猛大喜若狂,只见他宏声道:“要漂亮干什么,能增加功夫才是当前要务啊!”   白半生大笑道:“对会万里八义,就凭八魔上获得的恐怕还不够,狄老大,你莫打错算盘。”   狄猛道:“最低限度,阿凡自保有余是不是?”   白半生道:“那是没有疑问的,论自保,可说他这一辈子都够了,莫说八义,就算遇上武林顶尖大魔头他也毫无生命之虑了。”   狄猛显得非常安慰他道:“这是我一生最感安慰的事了,阿凡的仇人太多了,我对他非常担心。”   舒希凡看出他对自己毫无半点虚假,不禁激动地道:“大哥也是空担心了,人之生死自有定数,担心有什么用,不瞒你,我被三天帝君捉过,又被万虎神点倒过,但现在他们又把我怎样,相反的,他们的儿子和手下却被我杀了!”   狄猛大惊道:“真的?”   过去的事情,连白半生也不知道,闻言大震,同样大吃一惊!   舒希凡笑道:“事情已过去,你们要听,将来慢慢说,现在我得考虑如何对付万里八义。”   白半生道:“杀是杀不得,其中有长白派,五台派和祁连派的弟子,都是名门正派,杀之会引起武林非议。”   舒希凡道:“我不考虑这些,问题是这八人有无应死之罪。”   闲谈一会,舒再生起身向白舒两人道:“二位宽坐一会,我却禀过家父母就来!”   白半生道:“请便,有大哥二哥在,你客气什么。”   不一会,后堂行出一个健壮老人,后面跟着舒再生!   老人一入厅,居然朗朗笑道:“那一位是老配同宗贤侄?”   白半生一推舒希凡道:“太公出来了!”   舒希凡忙起身迎上道:“伯父,小侄希凡有幸拜见。”   说着行下礼去,老人大步跨前,双手扶住道:“贤侄,不必多礼。”   舒希凡忙替白半生介绍道:“伯父,这是小侄之友白半生!那位是小侄义兄狄猛。”   老人大笑道:“难得光临敝舍,快请坐,老朽太高兴了。”   狄、白二人见过礼,同时答道:“只是打搅舒翁清静了。”   舒太公哈哈笑道:“老朽堡上,一年四季客人不断,何况三个还是小儿的好朋友,真正是见外啦!”   他回头向长子道:“鹏儿,快吩咐厨房备酒!”   舒家堡来了什么人,在堡的四周家家都会知道,何况这次还有几十骑人马,这更把邻里都惊动了,因此之故,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第六天早上,舒希凡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他先和狄猛,白半生相商,之后一同离开书房,到了客厅,由白半生向舒老大笑道:“舒大哥,我们三人准备进祁连山游猎一番,不知府上可有弓箭和猎犬?”   舒鹏笑道:“猎犬是倒是有好的,不过小兄从不带猎犬,三位要不要备马?”   舒希凡笑道:“马匹只能猎平地!翻山越岭不方便,我们准备进入祁连山深处。”   舒老二似已出三人的企图,急忙道:“我们兄弟也去如何?”   白半生笑道:“贵堡不可卷入是非圈中,免得祁连派日后对贵堡有所借口。”   舒再生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狄大哥来此,就是一种最好借口!”   白半生啊声道:“糟了,我们没有想到这点!”   舒再生道:“此事弟已禀过家父,他老人家根本不在乎!”   舒希凡道:“问题在看结果,我们如能压服八义,小小祁连派还敢动么?”   白半生道:“当前的祁连派不比往年了,门下弟子亦遍及江湖,老一辈的人数少说也有三十几个,一旦闹大了,后果非常严重,同时各大名门正派都是声气相通的,阿凡可不要大意!”   舒希凡笑道:“目前武林已呈大乱之势,我们是唯恐天下不乱!事已成了骑虎之势,怕有什么用,要去就大家去罢。”   狄猛道:“阿凡,你得把步骤告诉他们昆仲呀!”   舒希凡笑向舒鹏道:“大宗兄,我们先以游猎为名,深入祁连主峰看看动静,对方若不许我们上山,那就借故起冲突,假设对方不过问,那我们就到处看地形,之后再改日具名拜山。”   舒鹏郑重道:“祁连派的根本重地就在主峰后之‘天库谷’内,该派他处不禁,只有该谷四周有数里宽的森林不准入内,当然也包括主峰在内!”   舒希凡道:“禁区内有否禁止标牌?”   舒鹏道:“有,但写得很客气,不过经常设有明暗卡,想混进去很不容易。”   舒希凡道:“我们不必进谷去,能知道谷的位置就行了!”   舒老二接道:“那就走罢!你们先在堡外稍等,我去叫两个人带东西。”   舒鹏道:“贤弟要想探看该谷四周,恐怕最快也要三天时间,旁的不说,吃的不能不带,不过你放心,带去的人不但有两下,而且能深翻地形!”   白半生笑道:“你们三兄弟曾经去过没有?”   舒鹏道:“打猎是经常有的,但从未接近天库谷!”   大家到了堡外,等不到一会儿,只见舒老二带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出堡,一个抗着一只大包裹,一个带了六张弓,六壶箭,舒希凡忙向大家道:“弓箭各人自带罢,何必带他一个人!”   说完上前,接过一份弓箭,其他五人也照样,于是绕向堡后。直扑主峰而去。   到了一座飞崖之下,舒鹏叫道:“就在这里吃早餐,左面的山泉清澈,大概还可以饮!”   带包裹的大汉接道:“大公子,我带来了凉开水,不必喝泉水啊。”   白半生笑道:“带来的水有限,暂时不必喝光,时间还多哩!”   大家走近泉水,一齐席地而坐,惟有舒希凡行到水边笑道:“我喝一口,深山之水,恐防有毒。”   白半生笑道:“阿凡愈来愈变成老江湖了!”   这一顿早餐,大家吃得顶痛快,吃完后,白半生向两个大汉道:“二位知道到天库谷的路吗?”   拿包裹的大汉接道:“小的从幼就走遍祁连山了,放心,天库谷虽未进去过,但位置错不了,最迟晚上可到。”   大家正待起身,但突同崖顶响起一声苍劲的哈哈道:“何方同道,竟有兴注重猎到这古林出谷之内来了?”   舒鹏一见,不由愕然,转声向大家道:“他就是祁连派的掌门人‘嘉谷子’南极啊!”   舒希凡低声冷笑道:“这不出奇,我们进山就被该派发现了,这老头定是得报而来的!”   白半生道:“他连一个弟子都未带来呀?”   舒希凡道:“那是未存敌意而来,或者他带来的门下还在暗中藏着。”   说完抢先开口道:“崖上可是南老前辈?”   老人大笑招呼道:“年青人,好厉害的目力,老朽正是南极,老弟,你莫非即为‘天帝子’吧?”   舒希凡闻言暗惊,忖道:“我这字号原是白半生开玩笑取出来的,他怎么会知道?”   拱手道:“不敢,‘天帝子’三字乃为敝友戏言乱叫而得的!晚辈真名舒希凡。”   老人大笑道:“这句字太响亮了,短短时间,西南一带武林已传遍了,哈哈,同时还把老龙谷都震撼啦,相信不出一月,南北各路武林未有不知的,更有意思的是三天帝君、万虎神、四魔主、金龙王都会被你小哥引动哩!”   他说完又招手道:“青年朋友们,快上来,老朽得一尽地主之谊!”   舒希凡不民了失礼,他把从人—一引见!之后再拱手道:“晚辈等打搅宝山了!”   老人哈哈笑道:“也许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白半生接口道:“本为游猎,既见南老,岂不拜访!”   南老人大笑道:“岂敢!岂敢,但老夫还是说白罢,诸位一定是因这位狄兄而来的?不过请放心,小徒不懂事,老朽已严训与他,今后再不会对狄兄无礼。”   舒希凡道:“既然前辈作了主,那晚辈还有什么话说,不过还有一事须要请教前辈。”   老人见人面色严肃,不由大大不解,忙问道:“少侠还有何事?”   舒希凡正待开口,忽见南老人背后又响起一声大笑道:“小子,九年前万隆牧场没有祁连派人去过!”   舒希凡一见竟是龙图老人,立即释然,朗道:“老光棍,你来到祁连山恐怕不止一天了!”   龙图老人一拍南极老人的肩膀道:“如何,这小子不但手段辣,而且心更灵,我如不早到几天,你这座祁连山起码要打掉半截!”   南极老人道:“小徒在外胡来,几乎替小弟惹上大麻烦!”   舒希凡既然深信龙贺老人,他当然不再怀疑祁连派了,于是拱手道:“南前辈,这一来是小子无故打搅了!”   龙图老人却接道:”小子,你是前倨后恭,想走嘛?”   舒希凡笑道:“老光棍,听口气,难道还有什么事?”   龙图老人哈哈笑道:找寻灵珠呀!”   舒希凡道:“不感兴趣!”   龙图老人大骂道:“你是只能敌一个金龙王,假使一齐来八个你怎么办?”   舒希凡朗声道:“加上胡雷,人间杀星,四地魔主,万虎神还只有五个,老光棍,危言耸听。”   龙图老人大吼道:”这五个你应付得了?何况还有更多哩,但小子,千万不可自满,同时你的面目也须炳灵珠才可复元呀!”   舒希凡不管面目如何,但听说还有更多金龙王那么厉害人物时,他才大吃一惊,问道:“更多两字是不是真的?”   龙图老人正色道:“不但是真,而且非要与你动手不可!”   舒希凡知道龙图老人的个性,当面问他是那些厉害人物是问不出的,不过他相龙图老人绝对不致故作惊人之语,沉吟一下,点头道:“老光棍,宝珠本为可遇不可求的,然而从此我留心就是,告辞了!”   他转身向大家挥手道:“走,打猎去!”   龙图老人又叫道:“小光棍,我老人家还有话说!”   舒希凡又转身,笑道:“老光棍,你真是罗嗦。”   龙图老人道:“八魔丹毁了你的容貌真不在乎吗?”   舒希凡笑道:“事已出了,在乎又怎样?这不是废话?”   龙图老人笑道:“变容本来不算毁,其实复元的方法还有两途,当然,能得到炳灵珠更好。”   舒希凡道:“得不到呢?”   龙图老人道:“长白山的参王果,死海中金鳗血都可复元!”   舒希凡哈哈笑道:“参王尚且是武林拼命争取的对象,何况参王果,老光棍,你为何不叫我上天取星星!”   南极老人这时笑道:“少侠,老配才从关外回来,北方武林正齐集长白山夺宝哩!老朽就是赶回找龙老光棍去碰运气啊!”   舒希凡道:“这又是炳灵珠第二了,人愈多愈没有希望,晚辈纵然要去,也不会专程跑这么一趟。”   龙图老人道:“那你就去没有人的地方如何??   舒希凡道:“何处无人?”   龙图老人道:“死海呀,你是武林人,总该知道这名字?”   舒希凡道:“是无人岛的死海?”   龙图老人点头道:“只有那儿不是真正死海,也只有那儿有金鳗。”   舒希凡道:“你想我去送命!”   龙图老人哈道:“你也有不敢去的地方,那就免谈了。”   舒希凡道:“大戈壁中炳灵珠又无影子了?”   龙图老人笑道:“算你稳得住,没有空跑一趟,珠在五日前冲起一道火焰,高高的射向北面天际,这下又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珠儿真有意思,这可把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逗惨了!”   第二天中午回堡了,吃过中饭,舒希凡对狄猛道:“如今大哥,又可以领着兄弟们畅所欲为了,不过替我们留两匹上等快马。”   狄猛道:“你就要动身?”   舒希凡道:“是的,我不得不向北方走一趟。”   舒再生道:“阿凡,你有正事我不留你,不过我们兄弟也想跟你去走走。”   舒希凡道:“三哥,对不起,我一路上还有多事情要办,同时伯父在家,你们千万不可全出门。”   舒鹏笑道:“舍下今后没有事啦!”   舒希凡道:“谁敢说没有事,老龙谷也许还有人来,你们一旦全出门,将来连个送信的都没有了。”   舒家兄弟不敢再说,立即替他和白半生准备路费和干粮。   驿道快马,行程真快,不到半天就赶到了黄河边。   白半生一指黄河对岸道:“那面就是皋兰城,时间还早,你准备渡河嘛?”   舒希凡道:“听说皋兰府是四通八达的大城市,常有奇人异土游其间,我们要进城,而且多留一天。”   二人下马,缓缓牵到码头上,只见竟是人山人海,除了八艘大船,还有二十几条专作码头渡客生意的中号发船,但仍旧应接不霞。   舒希凡一看。笑道:“似这种形,只怕半天也没有空位给我们哩!”   白半生道:“在各段黄河渡口,莫不尽为这种现象,其中以最著名的风陵渡和孟津渡更加热闹,除了三更天赶头班的人,否则你等上天下天也轮不到上船。”   舒希凡一指码头两侧道:“船多得很,我问单独租一条船过河不行吗?”   白半生笑道:“那些靠着不动的船,无一不是满载货物,河有这么宽,水以端激奔流,重载船谁敢横渡,干脆住在码头客店罢,明早赶个黑天亮搭早班渡船。”   舒希凡道:“有马真累赘,不然我们运轻功横渡了!”   白半生哈哈笑道::“这横宽有多少,你当然办得到,我可没有这分力量!”   舒希凡道:“你能过一半我就有办法,怎么样?把马匹买掉!”   白半生摇头道:“没有必要,我反对这意见,出皋兰现是阳关大道,赶路不能运轻动,步行太慢,还是等明早再过去。”   二人正各持已见,说话虽轻但也有人注意了,只见个五十余岁的中年人向二人慢慢接近了。   白半生已经发觉了,他轻轻一撞舒希凡道:“有人向我们来打交道了。”   舒希凡笑道:“这人有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风度亦不凡!”   “二位,莫非要过渡?”   白半生拱手道:“先行贵姓?居然看出在下的困难了。”   中年人朗声道:“在下齐照玄,哈哈,黄河各要渡确是拥挤,请问二位去那里?”   白半生叹声道:“路程不近,先进京,后出关,在下白半生,这是敝友易全!”   齐照玄啊声道:“是万里远行,二位今天恐怕过不了河!”   白半生道:“大概是的,那也没法子,只好等明天了。”   齐照玄道:“二位恐怕不知这个码头的情况,在往日,二位可以在三更天赶早班,但近几日可不行了。”   舒希凡噫声道:“是何原故?”   齐照玄道:“近来这渡口连整夜都有人在此挤,如果不愿意挤,只恐怕十日半月都过不了河!”   白半生响声道:“那就只有改道而行了!”   齐照玄道:“二位运声好,今天遇到在下了!不瞒二位,在下有个朋友将由对岸开船过来迎接,到时二位可以搭在下的船过河。”   白半生连忙拱手道:“那真是出门遇到贵人了。”   齐照玄哈哈笑道:“二位好说了,这只是顺手之劳而已!”   真的等不到一个时辰,忽见码头上看来了一号平头快船!只听齐照玄招呼道:“二位,敝友到了,请随在下上船。”   白半生道:“能上马否?”   齐照玄笑道:“两匹马没有问题,可可牵到前舱,人先上!”   人马上了船,齐照玄连忙向虬须人大笑道:“庞老二,我认识两位少年朋友了!”   虬须人定声笑过:“欢迎,欢迎!老大快介绍呀。”   齐照玄向舒、白二人道:“二位,这是在下生死之交庞九功,人称‘顺风生’,他有双好耳朵!”   在船上,齐照玄忽然向庞九功问道:“老二,你的耳朵怎么样?”   庞九功笑道:“听到的都不重要,比较有意思的只有两件,等会上岸再说。”   齐照玄笑道:“这两个是我们同道,什么话都可以说!”   庞九功大笑道:“老大相信我的耳朵,我也相信老大的神眼,但还有两个呢?”   齐照玄道:“平民百姓有何要紧!”他指是的船家。   庞九功仍未开口,一停之后反问道:“老大虽然如期回来,但不知见到黑姑没有?”   “见到了,据说我们全庄都倾巢出动啦!”   庞九功闻言大惊道:“祖母亲自带出来的?”   齐照玄点头道:“老祖宗大发雷霆,她老人家说要大闹武林,而且……,,”   庞九功哈哈大笑道:“与夷帝公开对立!”   齐照玄道:“虽不公开,但却要加紧行动!”   船到对岸,已是全黑了,筹到把马牵上岸去,四灯火已全亮。   齐照玄这时向舒白二人笑道:“二位,这时入城找客店,恐怕又是客满啦,如不见弃,干脆到在下的住处一叙如何?”   白半生笑道:“二位不是落店?”   齐照玄道:“临时租了一家僻巷小院!”   舒希凡接口道:“阁下这叫帮忙帮到底了,那就恭敬不如从而啦,哈哈……”   庞九功大笑道:“有意思,能与二位相识,真是我等快事。”   进了一条僻巷,不久来到一处院子门前,齐照玄伸手推门,同时替舒、白二人接过马匹,笑道:“二位请和庞老二进厅里坐!”   白半生道:“马匹由在下等自己野罢,岂敢劳事。”   齐照玄笑道:“在下等也有两匹在槽头,草料多的是,二位放心!”   庞九功请客坐下后,倒上茶,笑道:“二位宽坐,在下去拿吃的!”   白半生急急道:“庞先生,何必麻烦,咱们上街吃舍馆子不行吗?”   庞九功笑道:“也是现成的,在下老早在馆子里叫来了!”   白半生一见庞功由厅后去了,即轻声向舒希凡道:“阿凡,这两会其个有神秘!听口气,他们有个什庄,又是什么老祖宗,显而易明,他们同党可不少!这究竟是一群干什么的?”   舒希凡道:“我揣摩了半天,现在略有所悟了。”   白半生惊奇道:“你悟出什么了?”   舒希凡道:“现在勿谈,也许齐、庞二人会开诚机见,但你留心,这两人的武功高深莫测!”   齐照玄一见庞九功端出食物,大笑道:“老二,你怎么知道我准备在家吃饭呢?”   庞九功笑道:“算是巧,甚至知道你要请客哩!”   主客都很投机,大家不受拘束,围桌对饮,畅谈无忌。   洒到半酣时,齐照玄笑向白半生道:“老弟,你们二位是不是感到我和庞老二有神秘?”   开门见山,他倒是真干脆,白半生闻言哈哈笑道:“以二位对在下等言无所忌,因此在下等虽感神秘却无怀疑。”   庞九功大笑接道:“快人,快人,齐老大,那刚就揭开神秘罢!免得我们的大友在心里嘀咕!”   齐照玄点点头,诚恳的向舒、白二人道:“不瞒二位,在下等是故明后裔,居住在苗区。”   白半生阿声道:“如此在下等失敬了!”   齐照玄叹声道:“在下有眼识英雄,知道二位都是侠义之士,故所以一见倾交。”   舒希凡道:“阁下共有多少人?”   齐照玄道:“屡次反清复明,数代伤亡,现正所剩无几了,因此之故,深知夷帝根深蒂固,暂时推翻不易,于是改变宗旨,决心改‘反清复明’为‘反清卫民’,等时机成熟,再号召全民起义!目前在苗区仅有日月山庄一座,庄主为故明嫡裔,不幸于十年前遇难,现在全靠祖母维持而不散。”   白半生道:“祖母以下呢?”   齐照玄道:“以在下算起,在下与庞老二是故明遗臣以后,现充家将,白故主有两女一子,长女黑姑,次女灵姑,子名复先,有奶妈一个为雷姥姥,在下有子名齐宗,庞老二一子名庞洪,能派用场的仅此几人而已。”   舒希凡慨然道:“齐叔,你老能引进小侄等充当家人吗?”   齐照玄不但听他改了口气称呼,甚至义形于色,不禁感到道:“蒙二位不弃,在下定当面陈祖母!”   白半生道:“齐叔所谓能派‘用场’何指?”   齐照玄道:“那是说武功方面!”   舒希凡道:“故主子女与二们叔叔令郎有多大所纪?”   庞九攻接道:“黑姑今年十九、灵姑十四、复先十二、大于十七、老夫之子十八!”   舒希凡心中有数,他揣摩能在齐照玄口中说出能派用场,当然不是普通武功,接道:“齐叔,小侄有所隐瞒,希望不要见责!”   齐照玄闻言一怔,正徒开口动问,但忽见舒希凡陡然起身道:“有客来了!”   他闪身出厅,势如雷掣!   齐照立一见,面色肃然,忙向白半生道:“易兄这是什么轻功!”   白半生正待开口,忽见舒希凡沉着脸走了回来,且急急道:“齐叔,你们的住处已被人家探去了!”   齐照玄道:“兄弟,我看到什么人物?”   舒希凡道:“两个老家伙摸了进来,可借小侄不明此处地形,居然让他溜掉了!”   庞九功接道:“明早我问就动身了!这不是长久住处呀!”   舒希凡道:“不,小倒今晚要出城!”   齐照玄道:“城门只怕关了!马匹如何出去?”   舒希凡道:“城门还未关,小侄已行过了!同时看至另一批人物向城外奔去,因此小侄决心盯他们。”   庞九功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留两位了,咱们前途再见。”   说完与齐照玄起身相送。   齐、庞二人送到门口,同声道:“兄弟,前途保重!”   出了城,二人跨上马,舒希凡抢先驰去,回头道:“老白,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人?”   白半生道:“老龙谷的?”   舒希凡道:“不,是胡雷带着三个老手下,他们要与什么人在前途算旧账。”   白半生道:“没有听到对方是谁?”   舒希凡道:“只听胡雷口口声声骂什么老苗婆,而恨得咬牙切齿哩!”   白半生道:“你的意思要看势动手?”   舒希凡道:“我在城门口一见之下就想动手,后来一想,准备先看看那一方是什么人物再出手帮个忙!”   白半生笑道:“前途又是什么地方呢?”   舒希凡道:“他走的是往长安大道,同样是骑马,我们加鞭追上。”   白半生道:“你对胡雷是有把握,要我去敌他几个一流手下,那是要命了。”   舒希凡道:“怕什么,开始你就采取守势,何况还有另一方呢!”   未到半夜,突闻前途喝声大起!   白半生一听惊声道:“干上了!奇怪,有老太婆的声音,又有幼童幼女的声音!”   第 七 章 初露锋芒   舒希凡加紧数鞭冲出,回头道:“胡雷似在独斗老太婆,他的手下也各有对手,这是一场非常猛烈的大斗!”   奔出一里有座山坡,离大道有两箭之地,地面上的雪光照出山坡下黑影飞舞,喝叱连声。   白半生啊声道:“在那里!”   舒希凡轻声道:“我们把马匹拴在这面林子里。”   白半生道:“就这样杀进去。”   舒希凡道:“不绕到那坡上去,看清形势再出手!”   二人拴好马匹,就由林中绕向山坡,十几到达,举目下望,只见下面分成五处人拼,激烈,剑锋扫得雪花四溅。   舒希凡轻声向白半生道:“与胡雷对敌的那老太婆大概就是所谓老苗婆了!”   白半生道:“但不对啊,老太婆的衣着纯属汉装啊!”   舒希凡道:“这当然是胡雷含有嘲讽之意,你看,老太婆身手一点不弱于他,抢尽上风哩!”   白半生郑重道:“这老太婆真正了不得,居然和武林一等一的魔头打成平手,她倒毫不出名啊。”   舒希凡忽然听到左面也有老妇人喝叱之声,急忙着去,唤声道:“那老妇人武功也高极了!她的对手无疑是胡雷的最得力助手。”   白半生一指右面道:“你看这边,那老家伙竟被两个少年杀得手忙脚乱,更奇的是那个小姑娘独敌一个,旁边还有小童仗着短剑监视哩!”   舒希凡道:“还有一场在林子里,那不知是什么人,无疑是挡住了一个胡雷的手下,总算起来,胡雷今晚毫无便宜可言!”   白半生道:“看情形,我偿无须出手哩。”   舒希凡道:“不,胡雷定还有爪牙未到,我们小心监视!”   就在这时,忽听胡雷阴声笑道:“老苗婆,你那大孙女如果不及时赶到,等一会有你受的了。”   听口气,他真还有大批人物未到呢,老太婆手挥风头拐杖,猛地连劈十余招,竟逼得胡雷住了口,只听她冷笑道:“三天帝君,假使我老婆子的师弟忽然出现呢,那你又要借口罢手了!”   胡雷明笑道:“好罢,看谁的势力先到!”   白半生闻言,轻声向舒希凡道:“听老太婆口声她还有师弟!”   舒希凡道:“人是一定有,但今晚不能来!”   白半生道:“奇怪,你怎么知道?”   舒希凡道:“老太婆口声不壮,显然是吓唬强敌之计!”   白半生道:“那糟糕,胡雷手下如果来多了,那就照顾不同啦!”   舒希凡沉吟一下,顺手扬起他的马鞭道:“老白你在这里监视,我先出现。”   白半生道:“老太婆未处下风,当心她的面子下不去啊!”   舒希凡道:“我不管,打完了就走,老太婆总不致帮胡雷的忙。”   说完长身而出!   老太婆恰好是正面,她首先发觉山坡上出现一个少年,不由起了疑心,正想喝问。   舒希凡见她分了心,恐防遭胡雷乘虚,急忙朗声叫道:“胡雷,收帐的来了!”   胡雷一听有人叫出他的姓名,显然吃了一惊,长剑猛攻一招乘机问了开去,回头一看来人,更使他莫明其妙,只见他摆剑一指老太婆道:“老苗婆,这是你什么人?”   老太婆也不逼他,收杖冷笑道:“是你的债主,问我老太婆岂不滑稽?”   胡雷大步向舒希凡迎上,大喝道:“小辈,你是谁?”   舒希凡冷哼一声道:“胡雷,你认不出总该听得出,如果听不出也不要紧,留下首级就行了!”   胡雷一时那能想得起,不过他确实觉得声音并不生疏,然而他已火大,大喝道:“无名小辈,意敢口出狂言!”   舒希凡嘿嘿冷笑道:“胡雷,你看少爷手中是什么?”   胡雷见他扬鞭,这就更加莫明其妙了,叱声道:“是什么?”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一根普通赶马鞭,当心,今晚不取你人头,最低收获也要取你宝剑!”   旁立老太婆闻主,居然开心大叫道:“孩子,当心他手中是‘霹雳剑’了!提高内功,免伤元神!”   舒希凡恭声道:“多谢姥姥指教……”   胡雷真是阴险,他竟对着舒希凡对话的空隙,居然一声不响,袭击而上!   舒希凡何等精明,岂能上他恶当,一见银虹耀眼,身已展开绝顶轻功,冷笑道:“无耻老贼!”   旁边的老太婆感到惊呆了,她竟大声叫道:“雷嫂,快,快,叫灵儿、复儿、宇儿、洪儿都停手,火速前来见识!武林中出现了最高后起之秀了!”   老太婆的人员都到了她的身边,那老妇人竟看得手舞足蹈,大声道:“这,这,是谁呀!我的天,这是百变幻影呀!”   这一叫,居然使老太婆吃了一惊,噫声道:“他是八方魔王的后人!”   胡雷心中更紧张,他被老太婆的声音提醒似的,突然大叫道:“小辈,咱们有渊源,快住手!”   舒希凡大笑道:“老贼,想拉关系吗?别做梦,要住手不难,你自己斩下人头来!”   胡雷已全身冒汗,这是他一生少有现象,今晚算是他感到耳中响起了第一声丧钟!往日在武林甚骄傲,这一会儿完全没有了,他竟发生急吼之声道:“小辈,你到底是谁?”   此问近于哀求,舒希凡一听大笑道:“胡雷,金龙王比你高明,他的手下在少身前倒了数十位之多,可是他尽量避免和少爷对面!你不行,终于先在少爷面前丢人。”   胡雷大叫道:“你是天带子。”声音带有恐惧了!   “然也,你这冒牌的三天帝君,今晚算是如见我真正天帝之子了!”   舒希凡机会找到了,他看出胡雷的身风,忖道:“老贼已下猛攻,他要乘势开溜了!……”   良机难得,舒希凡不让他采取先机,陡然大喝一声,全身扑进,右手长鞭如蛟龙出海,呼的横扫胡双腿,左手神雕匕脱手飞出!   舒希凡更出奇兵,他的马鞭接着甩出,双手一合,第二声大喝又起:“倒下!”   “倒下”两宇乃是舒希凡之计,胡雷一退,这才真正上当!地上那把霹雳神剑,轻轻巧巧巳到了舒希凡手中!   败惨了,胡雷一生那曾丢过这么大的人,他的眼中竞流出两行泪水,只见他仰天大叫道:“小辈,后会有期。”   舒希凡冷笑道:“后会就是你的死期。”   胡雷走了,他不再回言,那批爪牙也看出主子的心情,一个个如斗败的公鸡,悄悄的跟着其主子消失。   舒希凡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急抬回马鞭和神雕匕,回头大叫道:“白兄,快去牵马,我还要追胡雷。”   白半生长身出来,大声回道:“还追他干什么?”   舒希凡道:“迫他将剑鞘留下,我去了,前途见!”   老太婆这时向身边的妇人道:“他确实是了不得的年青人,你们看看他是多么豪气!”   那妇人道:“老祖宗,你不请他来见见?”   老太婆摇头道:“这样双方都太平凡了,雷嫂,我们也走罢!”   驰出约有四十里,这是早餐之际了,可是仍未看到舒希凡,白半生有点着急啦,忙向路人打听:“大哥,请问一声,早晨有个瘦瘦少年经过这里?”(原书缺一段)   白半生一看那农夫的死样子,暗骂道:“混帐,礼貌都不懂。”   前面似有市镇,白半生一气之下加鞭奔出。   “噫,阿凡,我当你又斗上啦!”白半生边说边跳下马。   舒希凡接过自己的马,笑道:“老贼很光棍,一见我追到这里,只气得他恨本不绝,但他明白我的来意,竟把剑鞘猛的朝我一掷。”   白半生大笑道:“那就是他完全服输了,哈哈!”   舒希凡道:“要想取他老命真还非我所能,由昨夜一战,提醒我非得到炳灵神珠不可了!”   白半生道:“这是无疑问的,否则龙图老人不会那样催你去找寻。”   离镇十里有条“十”字道,舒希凡停骑,回头向白半生道:“怎么走法?”   白半生道:“对直走,今晚宿定西,明天住静宁,由静宁经隆德、平源、泾川,然后才算出了甘肃境。”   舒希凡道:“到长安是不是还远?”   白半生道:“凭我们的马力,大概要八天!”   他忽然想到舒希凡为什么要先奔长安,问道:“你为什么要去长安?”   舒希凡道:“我要去胡雷的庄里看看!”   白半生闻言忖道:“你对胡梦娇仍未断情!”   刚过十字路,忽觉右面岔过口有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甚众。   白半生在马上抬头一看,噫声道:“有一大帮镖车来了!”   舒希凡一看,只见是八辆车,十五骑人马,车上黄旗飘飘,旗上有“长安镇远镖局”字样,不由啊声道:“这是八大镖局之一!”   白半生道:“我对于镖局买实的素不交往,他们走的是阳关大道,交的是大官富豪。”   舒希凡道:“干镖局的也有重义轻财之人,至于他们的交往,看是一面或两面而定。”   白半生道:“什么一面两面?这个我不懂。”   舒希凡道:“所谓一面交游是指专交大官富豪,他们忙着自己的力量,从不把江湖黑道和其他力量放在眼里,可是两面交就不同了,他一方面交大官富豪拉拢买卖,一方面则疏财仗义结交江湖豪杰,前者多半有官府靠山,而后者全凭道义振声望,久闻这长安镖局局主兼总镖头人缘不坏,很得江湖武林敬重。”   白半生道:“听说这总镖头姓刘名镇远,人称‘大西剑客’,但不知此人有多大年纪,会些什么武功,甚至听说他的镖车从未被劫过!”   舒希凡道:“我在长安胡雷家里呆了一段时期,因之对这家镖局略知一二,但无一面之缘,听说总镖头是个六十岁左右的人物,武功非常高,当然这是江湖传言,实际上谁也没见过他的功夫,不过他有一个副总镖头名陈耀武,号称‘断魂手’,人很年青,竟与刘镇远齐名。”   白半生轻声道:“他们是保的回头镖,估计是由宁夏方面回长安的。”   舒希凡道:“有回镖头可保,显见这家局子的买卖兴隆,我们走旁边,让他们过去。”   趟子手这时已飞驰到三人后面,一见舒、白两人让路,立即停止护镖,客气的向二人拱手道:“朋友,承让了!”   尚距半箭地,白半生回头一见,笑问舒希凡道:“你看看,他大概是这趟镖的主将!”   舒希凡笑道:“该局如没有重镖是不派大将押镖的,那个人大概是二流镖头,不过镇远镖局的人物没有一个差劲的,三流镖师也是好手!”   白半生见他驰近而注目,于是拱手笑道:“大镖头,莫非对在下等面熟嘛?”   镖师连忙道:“失礼,失礼,二位贵姓?”   白半生微笑道:“在下姓白,这是敝友,姓易!”   镖师客气道:“久仰,久仰,小可陈耀武,以往少请教!”   舒希凡啊声道:“原来是‘断魂手’陈师傅!”   陈耀武噫声道:“易兄在何处见过在下?”   舒希凡笑道:“人的名,树的影,副总镖头名扬江湖,谁个不知道。”   陈耀武哈哈笑道:“易兄过奖了,小可大不了也不过是一名镖师呀!”   白半生道:“陈兄是由宁夏保回头镖?”   陈耀武叹声道:“那里是回头缥,小可奉命,率领同事空手赶到贺兰山接镖回长安啊!”   白半生啊声道:“显然这趟镖是非常重要了!”   舒希凡知道白半生这“重要”两字有点刺耳,忙向陈耀武道:“陈师傅,请不必多心,白兄与在下决非黑道人物。”   陈耀武似亦觉得这两人毫无可疑。随即哈哈笑道:“不瞒二位,小可是惊弓之鸟啊!”   白半生笑道:“陈师傅莫非已经有一场事情发生不成?”   陈耀武叹声道:“事情虽尚未发生,只怕这趟镖不能平安到达长安!”   舒希凡闻言诧异道:“难到陈师傅已看出什么异样?”   陈耀武道:“不瞒二位,这趟镖货连在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是官家交下来的差使,这趟镖离开贺兰山时,小可就觉得一路上有人盯着,心知总在某地要出事情。”   舒希凡道:“既然苗头不对,陈师傅就应该沿长城,奔近路者,经盐地,定边、靖边保安、这条路程近多了。”   陈耀武道:“这条路太荒僻了,小可不放心,因之走远路,少山区。”   白半生道:“这条路只有两外要当心点,明天由定西经静宁不要紧,后天由静宁到隆德上半天仍不必担心,至于近隆德要留心,因为盘山是个给黑进人物下手的好机会,过了盘山这一天更会吃紧,前途就是崆峒山了。”   陈耀武听他对他形如此熟悉,不禁又吃一惊,心中难免又起嘀咕,但仍接口道:“白兄高见极是,不过这趟到了隆德还有敝局主亲自来接,同时官家也会派出高手协助。”   舒希凡笑道:“那就不必担心了!”   陈耀武这才向二人问道:“白兄和易见不知去那里贵干?”   舒希凡道:“第一站是和陈兄同路,去长安,第二站是京师,没有重要事,游历而已。”   陈耀武道:“好极了,能得二位同路,小可放心不少。”   白半生打趣道:“只怕是担心不小哩!”   陈问武大笑道:“那是小可多疑了。”   上灯之际,忽见一个趟子手进来报道:“副老总,快和泉师傅去接局主,他老人家竟赶这儿来接了。”   陈耀武闻言大喜,随即起身向舒、白二人道:“二位请坐,小可暂时少陪。”   白半生笑道:“陈兄请便,并请引见贵局主是幸。”   陈耀武笑道:“局主最爱朋友,他一定要来看二位。”   他带着师傅去后,舒希凡笑对白半生道:“你居然对镖局开始有兴趣了?”   白半生轻声道:“我要探探这是保的什么货!”   舒希凡惊讶道:“你准备动脑筋?”   白半生道:“金银珠宝不在乎,不过我想其中还有名堂。”   舒希凡道:“有稀罕之物在内?”   白半生道:“虽然不敢确定,不过总有原因,否则该局岂能这样慎重。”   过了不久,白半生忽听门外呼起陈耀武的声音,他轻声向舒希凡道:“大概是‘大西川’刘镇远来了!”   舒希凡笑道:“还有三个人!”   二人先起身,接着见陈耀武首先推开房门道:“二位咱老总来看你们了。”   随后一个穿皮袍的老人在外接口大笑道:“陈贤弟,你未得两位侠士是否许可老朽进房哩!”   白半生连忙接口,朗声道:“局主请进!”   进门来的是个精神健旺的高大人物,只见他一步跨到房中又大笑道:“那位是白老弟,那位是易老弟?”   白半生拱手道:“局主,在下白半生,这是敝友易全。”   老人忽然哎呀一声,显出愕然道:“阴阳界白半生!嗨,老朽真正失敬了。”   白半生笑道:“原来局主是个无微不知的武林探子,哈哈!”   老人郑重的道:“老弟,你的字号还小吗?嗨,太响亮啦!”   舒希凡摆手道:“局主请坐。”   老人不以他相貌不雅而轻视,连忙道:“易老弟,听说二位要去长安?”   舒希凡道:“那只是经过罢了。”   老人道:“二位务请去敝局小住几天,千万不要见外。”   白半生笑道:“一定要去打扰,你先请喝茶。”   他随手倒了一杯茶送过去,又笑道:“久闻局主是个交游满江湖的武林长者,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老人叹声道:“老朽吃的这碗饭,那还不是江湖朋友多多捧场才吃得成,不过现在时局大乱了,武林恐有大风大浪兴起,镖局这一行,逐渐步步艰难啦!”   白半生笑道:“以局主为人,相信没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吧?”   老人叹道:“这句话只是老弟客气之言,实际上就有人要与老朽过不去哩!”   舒希凡接口笑道:“局主已得到什么风声?”   老人叹声道:“事情未现,说出来徒费口舌,老弟,干老朽这一行的,时时都准备破产还小,若一旦不幸,唉……”   舒希凡笑道:“局主是一人前来接镖吗?”   老人啊声道:“老弟,你不提起,老朽倒是给忘了,与老朽同来的还有三位……”   他忽然放低声音道:“一位是戴公子,老朽和他只是官家公子,但实际不知他的来头,不过另两位老者却顶顶有名,他们是皇家禁卫,本拟请二位见见,但恐不适合二位胃口,因之打消了原意。”   白半生轻笑道:“见见不妨,气味不投,少开口就是。”   局主叹声道:“他们是京师来的,老朽表面巴结,实际上也不对胃口,老弟,官场中人那种气娄,你们是受不了的。”   舒希凡笑道:“那就不见也罢,咱们何必受拘束。”   局主起身道:“二位请休息,不过明天无论如何请同行。”   白半生笑道:“局主请,不过一路上增加局主一分照顾了。”   老人叹声道:“老弟,这是反面文章吧?说真的,老朽实际要求二位壮胆啊!”   白半生哈哈笑道:“局主太客气了。”   店后是座精雅的小四合院落,这时悄然无声,但正面三间房子却灯光明亮,陈耀武轻声道:“两位禁卫和戴公子在那里?”   老人低声道:“别大声,你知道公子到底是谁?”   陈耀武摇头道:“局主不是说过,连局主也不知道么?”   老人郑重的道:“那只是对易、白两人不敢说出呀,耀武,你真是直肠直肚。”   陈耀武道:“说不得?”   老人慎重道:“怎能说,那是十四王子啊!”   陈耀武大惊道:“十四王子竟亲自出京。”   老人把他带进右侧面一间房中,随即把房门关上才又低声道:“这一趟镖不知有多么重要,希望不出纰漏,否则咱们的局子非完蛋不可。”   陈耀武道:“那两个禁卫是来保护十四王子的?”   老人摇头道:“这倒不是,相反,他们是十四王子带来护镖的!”   陈耀武吓声道:“十四王子自已有很高的武功?”   老人道:“谁都不知他有多高的武功!传言不一,只知他单人匹马四出游侠,从来未曾打过败仗。”   陈耀武道:“一个王子有这等武功的确很少有,刚才见他身佩双剑,这又是善剑术者不可多见之人。”   老人道:“他不是普施双剑,传言他有一把剑从不出鞘,出鞘必逢强敌之时,另外一把才是他经常用的。”   老人说到这里,立即调转话题道:“耀武,快初更了,你去吩咐众位师傅,这几天多辛苦一点,晚上守夜的人要多,连我算上,只分两班。”   陈耀武道:“局主,那阴阳界白半生靠得住吗?”   老人郑重地道:“他是武林铁铮铮的人物,江湖上出了名的硬汉,绝对可靠,不过你要注意,那猴面少年却是个神秘人物!”   陈耀武噫声道:“局主看出什么不对了?”   老人道:“你莫会错我的意思,叫你注意的不是对我们不利,而是说他是个非常人物,这种人,我们如果失了交臂,那真是太无缘了。”   陈耀武点点间,随即起身出房,小心布置他的人员去了。   不问对方是黑道或白道,总之陈耀武心中有点嘀咕,记下人数是十七个,立即就向店后局主房间跑。   “耀武,是些什么人?”局主早已闻声立在门口。   陈耀武轻声道:“十七个江湖武林,要不查查问他们的来历?”   局主摇头道:“我们那有这分权利,你快去,叫大家小心一点!”   陈耀武应声出去后,老头子又沉吟半晌,忽然自语道:“不要惊动王子和禁卫,也许对方是真来落店的!”   他决心一下,急忙把自己的那一班人员都叫起来,说明原因,吩咐他们人人准备应变。   刚到舒、白二人门口,忽见白半生开门迎着他笑道:“局主还未睡?”   老头子闻言,真个有点啼笑皆非,尴尬笑道:“老弟,许可老朽进去一坐吗?”   白半生微笑道:“局主说那里话,请进。”   白半生见他发呆,于是轻笑道:“局主,敝友这是第二次出去了!”   老人啊声道:“贵友上街去了?”   白半生摇头道:“第一次是上街,这次出城去了,不过他就会回来,也许局主坐一会即可见其回店,请局主放心,他是为你老效劳的!”   老人更加不解,噫声道:“为老朽出城?”   白半生道:“是的,局主可知这批新到店中的人物是由那儿来的?”   老人大惊道:“难道来头真不对?”   白半生道:“这批人是由西门城墙翻城进来的,他们原先就有个家伙在店中,可是一见我们进店后不久,他就出去了,这事敝友都看到,但未说出来,待第一次去时,恰好发现这批东西由城墙上偷进来,一直就向店中而来。”   局主大惊,点头道:“那是得到探报而来的。”   正说着,忽见后窗人影一闪,岂知就是舒希凡回来了,只见他面带微笑,见了局主拱手道:“你老也在座。”   老局主连忙起身道:“易老弟,辛苦了!”   舒希凡笑道:“没有,没有,倒是那位公子真辛苦了!”   局主愕然道:“戴公子也出去了!”   舒希凡道:“他将店中这批人物的头子给杀了,看势今晚又太平过去了,不过那两位禁卫都负了一点伤,但不严重!”   老局主惊讶道:“易老弟都看到了!”   忽听门外有轻声道:“那位易朋友不但看到,而且替我分担一分敌势呢!”   舒希凡急忙把门打开,笑道:“戴兄请进来从。”   门外进来一位青衣小帽的青年;局主一见,急忙让坐道:“公子辛苦了。”   原来这就是化名的十四王子,只见他行到舒希凡对面会下后道:“刘局主,你吩咐师父们休息罢,今晚不会有事了,明天四更动身,要在日落之前赶到静宁落店。”   老局主连忙道:“老朽遵命。”   老局主退出后,良好又向舒希凡道:“易兄可曾查得对方的来历?”   舒希凡笑道:“在下杀的那人名‘漠鼠’,武功只是中上之才,实际上尚示明了其幕后路了。”   戴公子道:“幕后还有幕后,这是江湖上无人知道的!不过你要明白的只是这批人的主脑即可!”   舒希凡诧异道:“这批的主脑人物后面还有更神秘的背景?”   戴公子道:“正是,那就是我的对手,但与江湖人淡不到直接冲突!”   舒希凡道:“公子能否指教这批人的首领是谁?”   戴公子道:“‘无影霸王’沙鲁克,是外兴安岭武林大盟主!”   舒希凡诧然道:“这不是中原武林?”   戴公子道:“由边疆入中原的异域武林,近年来太多了!官家对江湖人物是无法阻止的,因为他们能来的都是懂得中原官话,甚至有熟悉各地方语言的,所以官家根本无法查处。”   又说了一会闲话,戴公子才告别到后院去了,白半生这才开口向舒希凡道:“你今晚的情形如何?”   舒希凡道:“第二次我追在这戴公子和两位禁卫后面,到了西门郊外时,发现前面的戴公子已与两个非常高手干上了,同时那两个禁卫也各有对手。”   白半生道:“对方就只四个?”   舒希凡道:“大概是的,因为后来再未发现对方有后援!”   白半生道:“你看到戴公子已不敌两个对方才出手相助?”   舒希凡摇头道戴公子的剑术极高,对方虽是两打一,但未占上风,我是怕再有敌人增援而分去戴公子一个,意在速战速决!”   白半生笑道:“对方都完了!”   舒希凡点头道:“完是都完了,但两个禁卫却成功不易,是以都带伤才取胜的。”   白半生笑道:“对方竟打算在城中下手,胆子也太大了,看店中这批家伙如何办。   舒希凡道:“他们竟打算在城中下手,胆子也太大了,看店中这批家伙如何办。”   舒希凡道:“他们的首领不到,当然不敢动手,约定时间一过,这批东西还不溜走才怪。”   老局主起床后,先到舒白二人房门口朗声道:“二位,梳洗后请到前面喝杯酒!”   他是听到舒、白二人早已在房中谈话了。白半生开门笑接道:“今天似天晴了,局主,路上恐怕很难行哩,喝醉了不要倒在泥浆里!”   老局主呵呵笑道:“老弟,喝杯酒御寒,天气太冷了。”   舒希凡和白半生一到,只见戴公子招道:“二位,到这一桌来!”   舒希凡拱手道:“公子请,在下等随便坐。”   二人不愿与两个禁卫打交道,他们走到陈耀武那一桌会了。   舒希凡进店就向老局主细声道:“局主今晚我与白兄不在城中落店,请你老把这意思转告戴公子,我俩吃了饭就到北门外去找住所。”   局主是个老江湖,闻言会意,感激道:“二位真是帮老朽大忙了!   易老弟,最好连饭都不要在同一店中吃!”   舒希凡笑道:“这更好,那就暂时告别了。”   局主道:“慢点,老朽派个师傅随二位去听候差使!”   白半生道:“那也不必,我们要秘密行动!”   说完,他立即和舒希凡退出,接着牵马走出东门。   出了东门,就在离城里处的道旁小店住下来,梳洗后,二人找家小吃馆子吃了晚餐,无事可做,天又尚早,二人即到野外散步去了。   到了一座小山坡上,白半生笑道:“今晚阿凡的举动我只领会到一半意思!”   舒希凡道:“那一半?”   白半生道:“你估计敌人定由盘山来,因此埋伏于此出敌意外。”   舒希凡笑道:“敌人今晚根本不会进城下手!”   白半生道:“那我连一半都未料到?”   舒希凡点头道:“你可想到我们在城坦克不但受拘束,而且一举一动都要被那戴公子知道吗?”   白半生点头道:“姓戴的确是有点来头,而且很神秘。”   舒希凡笑道:“我们觉得他神秘,他同样也觉得我很神秘,因此他注意我,我也注意他,告诉你,他今晚非来暗查我行动不可。”   白半生笑道:“你到底看出他是什么人?”   舒希凡道:“早知道了,我听到老局主和陈耀武的密谈经过,这戴公子就是当今皇帝的第十四子,名胤祯!”   白半生啊呀道:“这真是出人意料不到的事。”   舒希凡道:“这人我们可以利用,将来在清廷方面定有莫大的收获!”   白半生笑道:“这一趟我们算是不虚此行了!但今晚你打算怎么样?”   舒希凡道:“骊山是要去查一下,不过我们盯在十四王子后面。”   白半生道:“他也会去?”   舒希凡道:“那是意料中事,他前来此地时,我们提前出去,但在附近窥伺。”   二人散步至天黑才回路旁小店,休息到初更舒希凡忽然跳起,向白半生道:“有人来了!”   树林离小店不到十丈,白半生突然见两条人影在屋瓦上闪闪即没,不禁噫声道:“好快的身法!”   舒希凡道:“轻声,他们绕道林后来了!”   白半生急急问道:“你认出人了?”   舒希凡道:“前面是十四王子,但后面那人却不是禁卫之一,这人更老一点,这是谁?”   两条人影真的在林侧停下了,耳边传来那化名戴公子的声音,他向那老人道:“店中没有人,他们提前出来了!”   另一个黑影响起苍劲的声音道:“殿下真认为那猴面少年身怀奇能吗?”   戴公子郑重道:“其真正武功高到什么程度当然不明,但以杀那沙鲁克一流手下看来,已经不是普通高手了。”   苍劲所音忽然带出警告之意道:“殿下当心他被四殿下收买过去!”   戴公子道:“看看情形,先摸清楚此人来历再说,小王自有主张。”   人闪影动,须臾消失,舒希凡向白半生打个手势,轻声道:“向东去了。”   白半生道:“是那去盘山!阿凡,听出苗头吗?”   舒希凡道:“当今皇上的儿子们互相搞自己的力量,准备将来争夺宝座,今晚从十四王子这里证明,江湖传言一点不错,由此看来,清廷将有一场大大的同室操戈了。”   二人紧紧迫出,未几,就看到那两条黑影在前,白半生奇怪道:“王子后面黑影到底是谁?”   舒希凡道:“当然是十四主子的心腹之人,此人的武功定必高强。”   渐渐一座高峰出现了!白半生急急道:“再接近一点盘山到了。”   舒希凡笑道:“太近了,一旦被他们发觉,纵不说什么,那也难为情,我们察出他们方位就行了。”   不一会,二人追到一座林前,舒希凡觉出空中又下雪了,回头对白半生道:“糟,听觉受搅,看也困难啦,当心遭敌埋伏!”   白半生道:“敌人是不是打算在盘山下手还不知道哩!”   舒希凡道:“敌人连城中都要下手,何况是这种好地方,我估计镖车到此非道拦截不可,如此过关了,腔服山那边还要被劫。”   白坐生道:“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   舒希凡道:“不久我们都会明白的。”   不到一刻,突闻有人近。生数丈外问道:“朋友,咱们谈几句话如何?”   白半生闻声注音,立感一愕,轻声在白半生耳边道:“右面有崖,声音自下面而来,显然不是看到我俩!”   白半生点头道:“这声音很生疏,他在向谁叫涣?”   舒希凡一挥手!暗示走近崖缘察看。   二人到了崖上,只见下面立着四条黑影,这时较远的地方有人沉声答道:“你是什么人?”   崖下四个黑影人响起最前一个人的声音,这就是舒、白二人所听到的,只听他冷笑道:“你们镇远镖局可知在这一趟生意中已经卷入极端危险的漩涡之中么?最幸运也要关门,说严重一点人财两空。”   舒希凡轻声向白半生道:“这是劫镖的一杰,留心他还要说什么。”   白半生奇怪道:“远处那人好似陈耀武,他来作什么?”   舒希凡道:“你没右听错,那确是陈耀武,他可能是老局主派来接应十四王子的!”   白半生正待说什么,但耳听陈耀武又接声了,只见黑影一闪,他居然接近过来道:“朋友,镖已保到这里,阁下警告不太迟了?”   崖下那黑影嘿嘿笑道:“今夜晚贵局可以退镖尚未得及,十四王子不会难为你们,如果硬想保到长安,只怕明天过不了这盘山。”   陈耀武似以已见到了四黑影;只见他立在数丈外道:“阁下绝非因关怀敝局而提警告吧?”   四黑影另外一个阴沉接道:“贵局新来的两位镖师何方人?”   陈耀武立明其意,忽然哈哈笑道:“原来阁下所忌的就是在此?”   第三个黑影的声音很苍劲,只听他叱道:“混蛋,这两人又有什。了不得?大不了使你们多支持一刻罢了。”   陈耀武也冷声答道:“假设敝局不听警告呢?”   又听苍老声音大怒道:“那就毁了你整个鳔局。”   陈耀武讥讽道:“这样只怕连十四王子也逃不过啦!”   苍老声音嘿嘿两声道:“顶多让他一人活着回京去。”   除耀武朗声笑道:“原来你们仍不敢造反,可见贵方尚无夺取大清统一江山之心!”   苍老声音居然也大笑道:“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是奉了谁的暗示而来?”   陈耀武淡然带笑接过:“各位的靠山又是那一位王子呢?”   苍老声音嘿嘿冷笑道:“小子,你知道太多了,死期恐怕更快,最好不要问。”   陈耀武的影子一闪,霎时退去不见,但遥遥传来一声哈哈笑道;   “阁下警告,在下不能作主,现在只好面禀敝局主自己决定了。”   白半生眼看黑影消逝在纷纷大雪之中,忙向舒希凡道:“原来对方也是一个王子主持劫镖的,这到底搞什么鬼?”   舒希凡道:“事情愈来愈使我们糊涂了!不过有一点很为明显,那是一种兄弟暗斗的权力之争。”   白半生道:“怎会争到镖上来呢?”   正在二人揣摩不清之际,突问高处传来无数的呐呐喊之声,舒希凡一听,急忙道:“快,十四主子被困了!”   白半生道:“我们何必管他们兄弟之事?”   舒希凡道:“在诸王子之中,我们应该胜利一人!这是最好的机会。”   循声追去,未几接近峰下,入闻喝叱之声,仍在上面,回头道:“戴公子也许在峰上。”   舒希凡道:“先不要露面!”   白半生道:“非等到危险时才出手?”   舒希凡点头道:“非此不能见重与他。”   再上一座崖,立即感到前面黑影幢幢,白半生道:“整座峰顶都被围困了,敌人竟来了如此之多。”   舒希凡郑重道:“也许是‘无影霸王’沙鲁克亲自到了,我们摸上峰去,最好不让敌人看到。”   白半生道:“这很容易,敌人的注意全集中在十四王子身上,我们由岩石之间掩上去就是了,乘雪下得大,快!”   舒希凡突然听到强烈的打斗之声起自峰后,转声急道:“打起来了!”   白半生一见大愕,悄声道:“敌人要想生擒十四王子不成?”   舒希凡看到那化名戴公子的,这时正与一个老年敌人已进入生死之搏了,双方的力量竟是半斤八两,而另一堆则是两个老人拳脚交加,打得雪花横飞,侧顾白半生道:“也许敌人有杀死十四王子之民主!”   白半生道:“我看不出那个老人是十四王子的心腹人!”   舒希凡道:“身靠王子这面的一定是,他显然是防止王子两面受敌。”   白半生道:“敌人群中竟有这样的高手,这真大出意料之外,莫非其中就有一个是‘无影霸王’?阿凡,你怎么办?”   舒希凡道:“王子这面未落下风,等对方增加人数再说,但你注意,敌人的主要人物尚未出来,那‘无影霸王’必隐身在暗处。”   就在这时,忽听十四王子突然大喝一声,其左手如电攻出!   舒希凡急急道:“他的另一柄奇剑出手了!”   “手”字未落,突见十四王子的对手捧叫一声!全身向后倒下,虽在大雪纷纷中,仍能看到一股血泉喷起丈高!   白半生喊声道:“这是什么名堂?”   舒希凡道:“剑气突袭,这是十四王子的真正功夫了!”   话未停,陡见敌群中行出一个高大的老人来,而且发出阴阴的笑声道:“胤祯王子,恭喜了,数年不见,剑气又进一层了。”   只见十四王子的左剑已入鞘,同时冷笑道:“沙鲁克大酋长,阁下为何插手于小王兄弟之间?”   那老人就是“无影霸王”只见他嘿嘿笑道:“十四王子已对本人许下大愿!”   十四王子冷笑道:“阁下今晚要怎么样?”   沙鲁克哈哈笑道:“夺你镖车,损你名望,这并不严重吧?”   十四王子大怒道:“老匹夫,你的企图恐不止于此!”   沙鲁克大笑道:“胤祯王子,假设你空手回京城大概就止于止了!”   十四王子怒道:“假设小王不答应呢?”   沙鲁克阴阴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也行你们兄弟之中,从此要少了一个争夺诸位的人。”   十四王子突然大喝一声,全身冲出道:“你敢!”   沙鲁克突然拨下一柄重达百斤的大刀,哈哈笑道:“胤祯,这次不会让你走过三百招了!”   忽然听到十四王子的心腹老人大叫道:“殿下不可大意!”   十四王子似已怒火冲天,如何肯听警告,长剑如雪片一般攻进。   舒希凡一见,急向白半生道:“自兄,你紧守这座峭壁,不许任何敌人占据,且千万不可出动,我要下去了。”   白半生道:“你要接下十四王子。”   舒希凡道:”敌人不会让十四王子走到一百招就会下毒手!”   白半生道:“但这时也太早了一点!”   舒希凡笑道:“我先偷偷的突袭沙鲁克的爪牙,杀杀他的威风,同时我不顾十四王子知道我已明白他的身份!此举是装作从外面刚刚赶到!”   白半生会意道:“你这主意不错!”   十四王子正在全力抢攻中,耳听敌群死亡之声大起,他简直莫明其妙!但他内心喜得几乎大声吹叫了,不由自主,陡然向其心腹之人大声道:“仇老,小王的人马赶来了!”   那老人一见自己的主人赶了过来,勇气立现,猛的一剑,大喝道:“不吐花,倒下!”   仇老人一招不成功,拔足就要追上,但被十四王子抢出喝道:“住手!”仇老人当然不敢违抗,回身问道:“殿下,是咱们的援兵到了!”   十四王子耳听沙鲁克正在狂吼,显然是喝阻手下乱窜,闻言轻声道:“仇十洲!你带来了多少人?”   仇老人道:“老臣并未带了什么人来,不过要鲁大海带领八前卫从后接应啊!”   十四王子道:“那就不是了!这是谁?”   忽然崖上传来一轻唤道:“戴公子,快上来!”   十四王子抬头一看,认出是白半生。不由一怔,急忙腾身而起,如飞升上崖顶,诧异道:“白兄何时倒来?”。   白半生笑道:“刚刚到,戴兄,我朋友易全正在下手哩。”   十四王子问声道:“是他!”   白半生笑道:“只有他才想得出这围魏救赵的办法!”   十四王子回头笑向刚刚上升地仇老人道:“如何。”   仇老人点头道:“确是了不得的少年。”   话未说完,他忽然噫声道:“沙鲁克率众围上去了!”   十四王子挥手道:“我们快去,免他一人苦战。”   由半生急忙阻止道:“戴见不可,我们一去,反使敝友分心,让他一人去搞,敌人在这种大雪之下,决难将其困住。”   忽然人影一闪,陡自峰上落下两人,其一哈哈笑道:“公子,今晚辛苦了!”   十四王子回子一看,发现竟来了老局主和陈耀武,随即点头道:“刘局主!原来是二位突围而来!”   老局主噫声道:“突围?前峰没有敌人呀!”   仇老人道:“这证明敌人全被引到这谷中来了!”   老局主笑道:“仇大人,谷中为何那样混乱?”   仇老人笑道:“那是贵友易少侠在大展奇才啊!”   突然听到远处谷中发出一声长啸,竟使整座盘山摇动震撼似的,紧接着就见雪光里银虹大盛!   白半生大叫道:“敝友与沙鲁克斗上了!”   十四王子忍不住,大喝道:“冲过去!”他不待别人劝阻,扬剑飞下崖去,去热如飞!   仇老人口道:“大家上!”   冲到谷口时,只见地面全为尸体堆起,但却未见到一个敌人,耳中忽听啸声又起,但却已到了山下!十四王子一看他们都赶上,立即道:“沙鲁克撤走了!”   白半生道:“这啸声是敝友,显然在追击!”   十四王子道:“我们全力追去,当心沙鲁克另有诡计!”   五人一口气追到山下,又见地面倒了好几个!十四王子大笑道:“沙鲁克这一场真惨了!他带来的只怕剩下不到一半啦。”   说完又领先追去,一直追到大道上,忽见舒希凡独自立在那里,他一见十四王子,居然也有点喘气道:“戴兄,那姓沙的武功真正高强!”   他说完又向大家拱手道:“诸位,天亮了,咱们回城吧。”   十四王子哈哈笑道:“你手中是什么?”   舒希凡笑道:“沙鲁克就仗着这东西逃脱小弟的掌握,小弟尚不识是什么呢?”   仇老人走上去接过,一看大惊道:“罗刹针!小兄弟,你觉得怎样?”   舒希凡道:“当他被在下一剑劈近他的胸口时,这老人居然在胸口内射出这东西!幸好被在下应变及时,终于临危将它接住,但没有什么感觉呀。”   仇老人呈口气道:“好险!这东西一被打上,只要破一点皮儿,它就直钻内脏,连罡气都挡不住,老弟,你的内功太高了,这不是用手能接得住的!”   舒希凡笑道:“只怕不是在下内功高,而是沙鲁克的出手太慌张了,”说完又自身上摸出一大片皮毛来,笑接道:“他的胸口虽未伤着,但却叫他留下这一片皮衣。”   十四王子一见接过,哈哈大笑道:“沙鲁克也有失败的时候,怪怪他要逃走了!”   仇老人叹声道:“他自与金龙王在当年打成平手后,简直目空一切了,这次他起吗要痛苦一个时期!”   十四王子道:“易兄弟当心他要暗中报复啊!”   舒希凡笑道:“江湖人处处是仇敌,真是防不胜防,小弟承蒙关怀,今后当心就是了。”   他侧顾老局主道:“镖车大概能安抵长安了,晚辈与白兄现在就要告别啦!”   老局主慨然道:“老弟不回城了?”   舒希凡道:“与其等沙鲁克卷土重来捣乱,不如晚生追他一程,这样比随车更妥当。”   十四王子忽然拿出一件东西,交给舒希凡道:“易老弟,这是区区一件信物,你要走,区区也不便强留,不过日后你如有闲来北京,凭此信物自有方便之处。”   第 八 章 崆峒贴   舒希凡接过十四王子的信物并未瞧着,顺手收入怀里,笑道:“只要有时间,小弟定到京师前来拜访!”   说完与白半生同时拱手告别,乘着一线曙光,道声再会,随即转身而去。   在路上,白半生很奇怪的问舒希凡道:“阿凡,我们真的要去追沙鲁克?”   舒希凡哈哈笑道:“沙鲁克休想在这一个月内再打斗!”   白半生愕然道:“他被你打伤了。”   舒希凡点头道:“我就保留这点未对十四王子说出,防他不许我们离去。”   白半生道:“现在我们向什么方向走。”   舒希凡道:“仍向长安进,但要抢到他们前面去。”   白半生道:“我们的马呢?”   舒希凡笑道:“我暗中向陈耀武早交待了,到了长安再向该局索取,这事连老局主亦未说明。””   白半生笑道:“陈耀武如果把这这事向十四王子说了;这就揭露你故意摆脱他了。”   舒希凡大笑道:“陈耀武之所以当镖师,他也是暂时性的,实际上他在长安是为了报仇。”   白半生噫声道:“他在什么时候向你说过这些事的?”   舒希凡笑道:“在他当遵守镖车的时侯,我这次到长安,除了去看胡雷的家,现在又多了一件事。”   白半生道:“帮陈耀武报仇?”   舒希凡点头道:“可是他在镇远镖局有六年了,十四岁就被老局主收留,但他仍未查出仇人是谁,不过他确定仇人就住在长安。”   白半生疑声问道:“他的武功从何学来?”   舒希凡道:“这不必怀疑,我就是一个未经投师的人。”   白半生郑重道:“他与你不同,你是被马贼收留,环境内无人怀疑,他却干镖师,武功来源有异,难道连刘局主也不清楚?”   舒希凡道:“他本身的武功从未曾作用过,干镖师完全是刘局主一手造成的!”   白半生笑道:“这就对了,可见陈耀武的武功还不被人们所知道的。”   舒希凡道:“只怕连刘局主也不清楚他有多深的内功。”   一路上谈着走着,看看又是中午了,白半生一指前面道:“崆峒山在望了。”   舒希凡忽然道:“前面是镇,我们吃过饭探次崆峒山,这是崆峒派的原始地,不知还有没有人看守。”   白半生道:“崆峒派的人员已零落散居江湖,在家弟子已没有,出家弟子多半言武功。”   舒希凡道:“崆峒派消声匿迹已有不少年了,只怕在暗中又有异士奇功练成了。”   白半生道:“武林中对崆峒派毁誉参半,原因是该派正邪都有,武功辛辣之故,不过该派兴败都快。”   舒希凡笑道:“任何一派都有不肖弟子,武当,少林,峨嵋,昆仑等等又何尝不然,问题在于派规是否严谨罢了。”   说话之间,他们来到了镇上,市镇并不热闹,他们吃过饭,略事休息即向崆峒山行去。   在快到崆峒山下的时候,舒希凡突然把走得好好的脚步一停,眼睛望着右面的一片竹林里!   白半生跟在后面,他几乎撞到舒希凡的身上,哎呀一声,怔怔的问道:“你怎么搞的?……”   话才问出一半,他的眼角也有所见,噫声道:“那竹林中似有两个青年男女?”   舒希凡没有答话,但却面色有点伤感之情。   白半生立知有异,勉强问道:“阿凡,你认出对方了?”   舒希凡不由自主的轻轻叹口气,苦笑道:“男的不认得,女的是胡梦娇!”   “啊!”白半生明白了,他轻啊一声!但接着摇头笑道:“我们盯上去看看,你不要老想着过去的事儿。”   白半生伸将他拉住道:“你怎么搞的,她已不认识你了,看看那男的是个什么玩艺呀?”   舒希凡道:“管他是什么玩艺,我何必浪费时间。”   白半生认真道:“她如变心,那就杀了她。”   舒希凡仍苦笑道:“不变心又怎样,难道我还要仇人的女儿?”   白半生道:“阿凡,你虽不要她,但你仍爱她!”   舒希凡一点不否认,点头道:“因为我爱她,所以不杀她。”   白半生哼声道:“难道你愿意给那小子捡便宜?”   舒希凡叹声道:“我既然爱她,我就希望她有幸福,白兄,植花者者真正爱花之人,折花者太自私了,对不对?”   白半生叹声道:“不管,我总觉得替你难过,你不去,我去,倒要看看胡梦娇过去是不是真爱你,假使她变了心,那她过去对你是假的。”   舒希凡知道胡梦娇的武功仅次于她父亲,白半生一旦与她发生冲突,难免遭对方两打一的危险,于是只得跟着走。   仅仅这一耽搁之间,胡梦娇已与那男子竟已不见了!白半生噫声道:“真怪,怎的不见了?”   舒希凡道:“看方向,她们也是走向崆峒山脚的,也许他们看到了什么已加快轻功了。”   白半生不由分说,长身纵身,叫道:“追他们!”   舒希凡一皱眉,叹声道:“追上又怎么?这真是多事之举。”   白半生理也不理,一口气追近山脚,但未看到人影,接着又向山上纵去。   山上全是怪石嶙峋,间以参天古木,形势奇特,险峻无比,舒希凡急忙追上道:“白兄慢点!”   正在猛立登山的白半生闻声回头道:“干什么?”   舒希凡道:“山上到处有人!”   白半生笑道:“总共只有发现她们两个,怎会到处有人?”   舒希凡郑重道:“我也不明白,这很奇怪!”   白半生笑道:“难到劫镖的又来了?”   舒希凡摇头道:“这不似那种情形,你小心行藏,我人先窥伺清楚再说。”   白半生向四处探听,忽觉左面有点动静,招手道:“这面有人。”   舒希凡道:“声音传自低处,左侧可能有道深的,白兄慢慢行过去。”   白半生道:“还有水声,八成是条山洞。”   悄悄的行过一座岩石,那面是十几株古松,白半生发现古松是长在一处悬崖边缘,他回头轻声道:“阿凡,快过来,下面有人在谈话。”   舒希凡道:“那是你要找的对象!”   白半生听他口气,知道下面竟是胡梦娇,不禁啊声道:“他们在这里!”   离少女坐处不到五尺的草地上,一个青年侧身坐着,白半生能看到他的侧面,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心想这人比自己还大一点,回头对舒希凡悄声道:“你站在那儿干什么,也过来看看呀!”   刚刚把头伸出,恰好看到那男子把正面转过来向胡梦娇道:“姑娘,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胡梦娇似有点不耐烦,忽然抬头向那青年大声道:“什么用意?”   那青年这下被白半生看清楚了,只见他显出愕然之色。轻喊一声道:“原来是他。”   舒希凡正待动问,但又停止了,因他看到那青年发出大声冷笑道:“姑娘,在下是令尊不惜降尊请来的,同时也得了姑娘的同意才相伴出门,目的在找姓舒的,可是你一出门就未曾积极过,显然不把找姓舒的当回事,一天晚东走走,西行行,这是什么意思?”   胡梦娇陡然发怒了,只见她娇叱道:“姓甘的,爹要你杀姓舒的那是你的事,你有力量你就单独去找他,为什么硬和我同行,告诉你,从此放明白一点,休得在我面前摆派头,否则我就对你不起!”   白半生一看,真是点半明不白了,忙向舒希凡道:“甘化成怎么会被胡雷请来呢?”   舒希凡仍然不及回答,又听那青年嘿嘿笑道:“姑娘,你可曾知道令尊与在下早已互相有约?”   胡梦娇显出惊疑之声,迫问道:“你们互约什么?”   那青年哈哈大笑道:“原来令尊并未商得姑娘的同意啊……”   他停一下,忽又接道:“那不要紧,天下子女谁不听从父命……”   停顿一下,忽然踱起步来,接着在五丈之外一回身,两目射出奇异的光异,只见他沉声向胡梦娇道:“姑娘,告诉你,令尊已把姑娘的终身当面许与在下,不过要在下负起杀死姓舒的责任才能成亲!”   胡梦娇竟然无动于衷似的,她慢慢的跳下岩石,朝着那青年行近几尺后立住问道:“甘化成,那你就得早把姓舒的杀了才是呀,我真高兴我爹的好主意,同时竟把我的终身大事当奖品哩!”   白半生不待那青年再开口就长身站起!他向舒希凡轻声道:“甘化成是我认识的少有高手,其人并不坏,为何被胡雷拉拢了!”   舒希凡笑道:“胡雷用美人为饵,这不是很明显。”   白半生道:“我下去会会他,探探他是否另有企图。”   胡梦娇似认不出白半生,但那青年忽然哈哈笑道:“原来是阴阳界!”   白半生走近他笑道:“甘兄,好久未见了。”   他忽又转过面向胡梦娇拱手道:“这位姑娘莫非是‘飞仙剑’胡姑娘!”   白半生不见舒希凡跟着下去,但也不再招呼,他又转面向姓甘的道“甘兄,在下刚到崖上,就听得你提起要杀什么姓舒的,这是什么一回事?”   姓甘的忽然沉声道:“白兄近日可曾见到一个名叫舒希凡的人物,传言他竟是武林中新出道的热门角色,不但有两下子,而且目中无人。”   白半生大笑道:“见是见到个,这家伙真正骄傲透顶,怎么样?甘见要和他斗斗。”姓甘的道:“在下正在找他。”   白半生仰天笑道:“可惜甘兄失望了。”   姓甘的闻言一楞,惊疑的道:”白兄之意何指?”   白半生笑道:“姓舒的人昨天被人给杀了。”   胡梦娇一听竟似全身一震,猛地接近白华生,居然带出颤声问道:“白兄,你说什么。”   白半生忽然见她面色惨白,而且两目泪水盈眶,暗忖道:“这女的居然未变心!”接口道:“胡姑娘,在下虽是耳闻,但消息不知是否可是,如果是真,这倒是姑娘的好消息,江湖传言,这姓舒的竟害死姑娘的两位兄长。”   胡梦娇似不敢让姓甘的看出她的面容,立即一纵身,如飞到了山涧的对面,回头再问白半生道:“白兄,你可知道是谁杀死姓舒的?”   白半生笑道:“这就不大清楚了,听说那下手的人也是新初道的人物。”   姓甘的一见胡梦娇的举动有异,大声说道:“胡姑娘,你是要走了?”   胡梦娇冷笑道:“甘化成,你可以向我爹报功去了,可惜不是你杀的。”   姓甘的一见大急,他也不向白半生告别,大叫一声:“姑娘,在下有话说。”说字一落,人也冲过对涧去了。   白半生一见,几乎要笑,眼看二人不见,于是向崖上招手道:“下来罢,一切都明白了!”   舒希凡现身跃下,苦笑道:“你这玩笑开得不太高明,我仍有恢复面目的一天啊。”   白半生大笑道:“到了那一天再说罢,大不了惹身麻烦!”   舒希凡道:“麻烦可多哩,姓甘的要找你,胡梦娇也要找你,甚至连胡雷都要找你算帐。”   白半生笑道:“在下本就只打算活一半,将来顶多把这一半也不要活了。”   他不让舒希凡带路,摆手道:“顺涧而上,再查还有那几路人物在山中。”   舒希凡道:“崆峒山一定出了什么事情,顺涧去不如直扑轩辕洞,那是崆峒派发源之地。”   白半生道:“你也知道轩辕洞?”   舒希凡声道:“黄帝会广成子的故事,武林那个不知,这轩辕洞我已来过一次,里面还有古迹可看。”   白半生一觉真的有异,轻声道:“这么多人!他们在寻什么不成?”   舒希凡道:“有一批向我们崖脚接近了!”   正在这时,忽听背后“噗”的一声响!   白半生猛回头,但不见什么,不由轻轻喊声道:“谁在我们后面掷石子?”   舒希凡反身一扑,低喝道:“谁?”   在—处石后响起声怪笑道:“小子,我老人以为你去了长白山呢!”   石后行出一个老人,白半生一见,讶声叫道:“是龙图老人!”   舒希凡笑着迎上去道:“老光棍,你真阴魂不散!”   老人轻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舒希凡道:“毫无正事,路过罢了。”   老人笑道:“那撞上一场热闹了。”   白半生啊声道:“什么热闹?”   老人道:“你们不是有门有户的武林人,又非老辈的散居之士,所以你们接不到崆峒派的复兴贴,可是你也应得到崆峒派复兴的消息!”   白半生啊呀一声叫声来道:“崆峒派又开山啦!”   老人道:“崆峒派开山之期是明年,目前的发贴只是通告,目的在试探武林的反应如何。”   舒希凡道:“为什么有这种作为呢?”   老人道:“崆峒派自知在武林没有什么人缘,相反的却有不少人忌视,试探之意,看看有无敌人来捣乱。   舒希凡道:“原来如此,你老光棍此来是什么用意?”   老人道:“小光棍,你先得问问我老人家与崆峒派的关系才行啊。”   舒希凡唔声道:“那你老自己说罢!”   老人笑道:“那又先要问你了,你小光棍对崆峒派的印象如何?”   舒希凡道:“崆峒派在武林算是有门有派中的弱者,只要他们这次好好的干,我个人全力支持?”   龙图老人点头道:“这次主持崆峒开山的是我老人家的师弟!”   舒希凡大惊道:“老光棍,原来你是崆峒派的人物!”   白半生也感惊奇不已,接道:“前辈,你老不是道家啊!”   龙图老人道:“因此我没有资格主持开山之事呀。”   白半生追问道:“你老师弟是那位真人?”   老人道:“你一直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从小就是本派掌门弟子,法名‘太虚’。”   舒希凡轻声道:“谷中来了不少人,他们此来有保企图?”   龙图老人道:“多半是来探动静的,但本派不加约束,也不过问,只要他们不向轩辕洞内硬闯就行了!”   舒希凡道:“贵派现在有多少弟子在洞内?”   龙图老人道:“现在没有几个,全部派出去发财!”   白半生不禁大急道:“那一旦有人前来捣乱怎么办?”   故乡图老人哼声道:“那就看谁能闯进轩辕洞了。”   舒希凡道:“你老可许我们两人进洞拜见真人。”   龙图老人大笑道:“你们算是敝派最受欢迎的人物了,请,老朽带路了。”   白半生仰头一看,向舒希凡笑道:“老头子似在考考我的轻功。”   舒希凡摇头道:“此老对你似很清楚,此举只是他无意的行动。”   白半生道:“好在我还办得到,不然就难堪了。”   说完长身一纵,同样向谷中落去。   龙图老人一见白半生落到面前,微微笑道:“白贤侄,令师的功夫,被他练到只欠火候了!”   白半生闻言一惊,愕然道:“前辈认识家师?”   龙图老人笑道:“从你轻功里才看出,令师的轻功与众不同,一般轻功都是足尖先及地,唯独令师的是足跟先落,你难道不是‘南海紫鹤’之徒?”   白半生恭声道:“小侄正是。”   龙图老人叹声道:“老朽与他一别竟已二十五年了。”   这时舒希凡刚到,他忽向白半生道:“白兄,我初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的武功乃无师自通?”   白半生道:“阿凡,家师收我入门还未到半年就去世了,他老人家留了一本东西给我,这不等于无师自通嘛?”   龙图老人惊愕道:“令师已仙去了?”   白半生叹声道:“算来已有十五年了。”   龙图老人慨然道:“老朽一生,就只有这个老友,想不到他已不在人世了。”   舒希凡想不到这老人竟有浓厚的感情,随即调转话题答道:“老光棍,轩辕洞我曾经来过,但当时空空如也,前中后三洞悄然无人,那时贵派为何不派人在此看守?”   龙图老人笑道:“你去过的不是轩辕洞,那是广成洞,是天下游客长来之处,内有广成仙室,真正轩辕洞虽亦在北面峭壁之下,但却在极右角,洞口前有石荀如林,不知者难见洞口所在。”   舒希凡的啊声道:“石荀林我也去过,但未发现有洞啊,这真是意料不到。”   三人未到达,忽见一个老者突然现身出来向龙图老人嘿嘿笑道:“龙兄,恭喜贵派开山期近了!”   舒希凡一见那老者,不禁勃然变色,侧顾龙图老人道:“老光棍,我恐怕无暇去贵洞作客了!”   龙图老人点点头,但却朝对方一拱手道:“万兄,不知此来有多少人马?”   原来那老者竟是万虎神,只见他阴阴冷笑道:“龙兄真是关怀备至,区区此来不过是顺便拜访罢了,贵派不到开山之期,我万虎神岂能不稍加容忍。”   白半生一听豁然,忖道:“阿凡要动手了!”   舒希凡不待龙图老人再开口,猛地抢出冷笑道:“姓万的,你是来作客还是来摸底?”   万虎神闻言一楞,两眼立射精光,沉声向龙图老人道:“龙兄,这小子是什么人?”   龙图老人哈哈笑道:“万兄,这小子脾气太坏,生成一副没大没小个性,龙某惹他不起,还是万兄当面门他自己罢了。”   万虎神嘿嘿笑道:“龙兄,今天如不是在贵派的眼皮子下,万某人恐怕没有这样修养!”   舒希凡大怒道:“姓万的,这很简单,咱们离开崆峒山不就方便了。”   万虎神似被逼得怒火中烧大叱道:“小子,那你就择块风水良好之处罢。”   舒希凡四头向龙图老人道:“老光棍,你有什么好酒好莱,那就留着自己吃罢。”   说完又向白半生道:“走,给你看看这位轰动武林的人物是怎样有名无实,日后你才不相信那些盗名欺世的家伙。”   长身而出,侧头再向万虎神道:”我先走了,量你不敢不来,少爷在东往的大道上给你择块干净的地方躺下。”   万虎神真是下不了台,气得也不理龙图老人了,但又不马上追出,否则会显出他的修养不够,当然这是有龙图老人在眼前,他不能不装扮度量,只见他一摇一摆的向舒希凡的去向走去。”   龙图老人一见,在他后面哈哈笑道:“万兄,许可龙某人来看看热闹吗?”   万虎神冷笑一声,头也不回道:“龙图,万某人真不相信能栽在那小子的手里。”   “不相信也要你相信!”   没有走出多远,忽见一个道人由侧面现身叫道:“师兄,那少年是谁?”   龙图老人一见显得非常开心,哈哈笑道:“师弟,你来得好,愚兄正想叫你同去,哈哈,那少年就是我说的天帝子!快,万虎神不会交手多少招就要开溜的!”   道人噫声道:“万虎神能敌上几招?”   龙图老人道:“不是这意思,因为这小子必定会亮出霹雳剑,万虎神一见宝剑是胡雷的,他还敢打很久吗?”   龙图老人兄弟一到大道上,立即看到远处剑气弥天,不由大叫道:“干上了!”   太虚真人郑重道:“师兄,舒姓少年不会败吗?”   龙图老人哈哈笑道:“打败的是万虎神!”   斗场在大道旁边的雪地止,龙图老人和太虚真人走近了,只见白半生快步相迎道:“二位前辈也来了!”   龙图老人不慌忙,先将白半生引介见过太虚真人,然后向白半生笑道:“一到就干上了?”   白半生笑道:“阿凡还有客气讲嘛。”   龙图老人道:“我们接近斗场旁边的树下去,这一斗会引来不少武林人!”   白半生道:“那就不好了,我不希望阿凡目前太显露锋芒。”   龙图老人笑道:“贤侄之意是对的,这容易,老朽出面叫停就是,不过这却给万虎神挽了面子,他日后也许嘴硬哩!”   太虚真人笑道:“他还硬什么,以他的身份竟不能打败一个后起的少年,传出去已够受的了!”   龙图老人正待张口叫停,讵料突叫舒希凡发出一声长啸!声震四野,接着就听他大喝一声:“再接这招!”   “呛”的一声,剑气全消,只见万虎神踉跄倒退!手中的长剑已不知去向,他还未发现龙图老人,接着即腾身飞起,遥遥吼道:“小子,你记下今天,老夫去也!”   舒希凡似知杀他不死,朗声叱道:“万老贼,你好好多吃一点,等着少爷取人头!”   他这时发现了龙图老人,急忙提剑走近道:“老光棍,这家伙内功竟比胡雷高明!”   龙图老人笑道:“高不了多少!”   舒希凡道:“那我觉得有点吃力啊!”   龙图老人笑道:“好小子,这你就不懂了,胡雷一开始就想杀你,上场就施全力,结果他无能为力,所以愈打愈的心虚,在你这方面当然占便宜。可是万虎神一定因见了霹雳剑而有了警惕,他岂能不沉着应战,因之你就觉得不同了。”   舒希凡豁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惜我没有缠住他!”   白半生忙引见道:“阿凡,这位就是崆峒掌门真人,快来拜见!”   舒希凡闻言,急急行前拱手道:“前辈,请恕晚生失礼了!”   太虚真人上前扶住道:“少施主,贫道岂敢!”   龙图老人哈哈笑道:“小光棍,他是我老人家的师弟呢?”   舒希凡正色道:“我敬的是崆峒派掌门人!”   龙图老人叹声道:“本派有你尊重,今后立得住脚了,老朽感激之至。”   舒希凡道:“老光棍,这你就言重了,不过明年开山之时我一定来。”   他忽又问道:“万虎神那把剑好不好?”   龙图老人笑道:“剑名白虹,不及霹雳剑,但也是上上之选!”   舒希凡急向白半生道:“老白,我送给你,快去拿回来!”   白半生大喜,急忙奔出,竟在四十丈外找到那把白虹剑,走回笑道:“可惜他带走了剑鞘。”   龙图老人郑重道:“贤侄,白虹剑的剑鞘并不重要,你去配新的,这对你还有益!”   白半生笑道:“对,得叫我引来万虎神找麻烦。”   舒希凡接着向太虚其人拱手道:“前辈,晚生不去打扰贵谷了!”   龙图老人接口道:“怎么?就这样走了。”   舒希凡道:“经过胡雷和万虎神两场打斗,我明白无法报仇,现在决心找寻炳灵神珠了。”   龙图老人哈哈笑道:“小光棍,其实你是未把天宫神典练到火侯,只要你加紧练,保你能报却大仇,不过有了炳灵珠能使你加速完成罢了。”   舒希凡道:“我就要快,同时的怕对方联手!”   提起“联手”两字,龙图老人似有所悟,他不但不留舒希凡,而且回头向太虚真人道:“从明天起,洞府从派人手慎防,敌人有时狗急跳墙,他们不会按武林规矩的。”   转面向舒希凡道:“你是准备去长安?”   舒希凡点头道:“去看看胡家庄。”   龙图老人摇手道:“不要去,胡雷一因女儿失踪,二因两子遭你所杀,他把整个庄院放火烧了,那还是在你夺宝剑之前,目前他带着长子在全力搜寻炳灵神珠!”   舒希凡一听,不由起疑道:“他女儿已来了崆峒,不久我还见着?”   龙图老人啊声道:“那是近两天他们父女又见面了,不过他的庄院烧了是真。”   舒希凡的心里就是挂念着胡梦娇,过是连他自己也说不出道理的,现在既已见到了,他还有什么可去探望的,于是点点头道:“你老是叫我直奔长白山?”   龙图老人道:“我老人家没有一定地点可劝你去,因为炳灵神珠,已不知落在何方,干脆你就和半生任意邀游罢,沿途打听武林中的消息很重要。”   双方分手后,白半生向舒希凡道:“我们仍向北京去走走如何?”   舒希凡笑道:“炳灵神珠不会相官做,也不会爱繁华,我们去干什么?”   白半生笑道:“那也要有个去向才行呀?”   舒希凡道:“我们还是要去长安。”   白半生忽然会意道:“你答应替陈耀武找仇家。”   舒希凡道:“是的,我不能食言,不过他的仇家八成也是胡雷,我那只是告诉他一声。”   有了方位,白半生就不再多说了,抢步奔出,回头道:“也许镖车早过去了。”   舒希凡轻声向白半生笑道:“武林人可不少!”   白半生笑道:“近的可以在眼神里看出,但也不尽然,功力炼到火候时,他可以把内功隐藏,远的你又怎知呢?”   舒希凡轻笑道:“你不见满眼都是插刀挂剑的!”   白半生摇头道:“这你就外行了,佩剑带刀并不能证明他是有两下的人,和尚带戒刀,道人佩镇邪剑,读书人莫不讲究摆派头,那是学了老夫子的样儿,这年头官家没有禁令带兵器,几乎连老太婆也要带剪子在身上了!”   舒希凡左顾右盼,他确是见了好笑,行人中十之八九都带着长长短短的剑,真是十八般武器莫不应有尽有,笑道:“我今后倒要把宝剑用布包起来了!”   白半生道:“那就糟糕,你越隐藏,人家越注意,不过你的剑的确与他人的不同罢了。”   舒希凡道:“我已动了手脚,把重要部分涂上一层胶,人家不走到面前是看不出的。”   白半生道:“我们去游小雁塔和大雁塔如何?”   舒希凡道:“近年来,官家把大小雁塔封闭了,游人不能入内。”   白半生道:“在塔下看看也好,那是龙蛇混杂之处,什么玩艺都有。”   舒希凡笑道:“时间不早了,明天去罢,我们找家馆子先吃晚餐要紧。”   白半生一见,忙向舒希凡道:“你快看,这五人居然同游哩!”   舒希凡也留了意,笑道:“你认识他们?”   白半生道:“也止于认识而已,谈不上有交情,第一位穿黄色长褂,腰扎紫带的是‘黄衫剑客’郭云生,为少林俗家弟子第一高手,他一向单独来往。行在第二的是峨嵋高手‘乌衣剑侠’祁少良,第三位是‘白衣郎君’来继先,乃是昆仑弟子。并排行的,右面为‘金山女侠’百里芬,左面是‘青城女侠’甫宫雅,这些都是从不同而走伴的。”   舒希凡道:“这些名门大派都是我们要查的对象,我虽不一见就恨,但未搞清楚之前,说好感是谈不上的。”   白半生道:“你现在是更名易姓,变貌藏形的人物,与他们见见面又有何妨,也许有益于查探哩!”   舒希凡点头道:“他们过来了,那你就迎上去罢。”   不要白半生迎上,那第一位郭姓青年已发现了他们,只见他朗声笑着行来道:“是白兄!”   他这一叫,其后四人都看过来了,一见之下,亦同声笑道:“我们到了阴阳界啦,啊呀,当心进鬼门关哩。”   白半生就干脆立着不动,笑迎道:“诸位是赴蟠桃会嘛,否则真难看到五位伴游呀!”   白半生暗暗好笑,接着又道:“这是敝友易全,诸位也许未见过。”   乌衣剑侠祁少,日内敷衍道:“幸会,幸会,已往确未见过。”   白半生道:“诸位刚到长安?”   白衣郎群宋继先哈哈笑道:“难道白兄不是来赴会的?”   白半生惊异道:“谁的会?”   旁边一个少女接口道:“白兄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吗?”过几天是‘老强盗’九次出关之期呀!”   白半生作声道:“真的!”   郭云生道:“其实白兄是独自一人,毫无门派帮教关系,就不来送礼也没有麻烦。”   白半生道:“不我白半生可以不理天下任何人,但不能不理这老头子,我虽未见过他一面,便不敢惹他。”   宋继先笑道:“天下各门派都有人来,这几天在长安必定非常热闹,白兄,明天在骊山见,不过你得自带饭菜,这个会是不管招待的。”   五人拱手而去,白半生忙向舒希凡道:“这其是大消息,我们一点不知道。”   舒希凡道:“我简直莫明其妙,‘老强盗’是谁?”   白半生作声道:“你连这们的老前辈老不知道?这真奇了!”   舒希凡笑道:“武林老前辈我知道的太少太少!”   白半生招手道:“左面有馆子,我们进去吃东西,这事我必须说给你听。”   二人走进一家馆子,叫来酒菜,他们边吃边谈,只听白半生道:“阿凡,这人的字号叫‘黑白盗’,现在恐怕有一百多岁了!他是七十年前,整个武林最大的英雄,也是整个江湖最敬重,最怕惹的人物,也一生的事迹太多了,简直没有人能—一说出,你家之祸,可惜是在他闭关后一年发生,如在他未闭关之前,保证不会发生。”   舒希凡惊奇道:“何以见得?”   白半生道:“怎么不见得呢,我听长辈们说过,这人之所以号‘黑白盗’,那是他不分黑白两道,不管什么门派和帮教,只要他说一句话,可以说没有不听他的,不问有理无理,只要是他出头管闲事,那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舒希凡笑道:“这怎会有个盗字在号内呢?”   白半生道:“听说那是他年青时间出来的,年青时,他是一个独脚大盗,偷富济贫,义名传遍天下,他不管什么势力不势力,大的抢过少林寺,小的也抢过毛贼的东西!简直把黑白两道都搞得焦头烂额,谁也拿他没办法,后来因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别人,所以各大门派只好与他讲交清!”   舒希凡闻言大乐道:“武林中竟有这样大人物,那明天我也非去不可了!”   白半生道:“你认为能见到他嘛?”   舒希凡惊奇道:“他请客,怎会见不到他呢?”   白半生大笑道:“请贴是他自己发吗,换句话说,根本没有请帖,他一生不请别人,这是武林人记着他闭关、出关都有定期之故,送礼是自动的,送礼的人,只要把礼物送到骊山秦姓墓旁就算礼到了,不管有无人接,因为他是不露面的,更妙的是他至今无人能识得他的真面目。”   舒希凡越听越奇,不禁哈哈笑道:“这真是个老怪物了,假使当送礼而不来送礼呢?”   白半生道:“有门有派的及当送的,假使不来送礼,其后果可能麻烦了,当然不知此老施展什么手段,总之该派必损失惨重。”   舒希凡大笑道:“胡雷这种人算不算有门有派?”   白半生道:“那是属有门子,胡雷没有这个种,他不来也得派人来!”   舒希凡闻言似有点疑问,摇头道:“既然无人收礼,谁知谁未送呢?”   白半生郑重道:“你也许未听说过,告诉你,此老在第七次闭关出来时,当年就有雪山派没有送礼,后来雪山派有几部秘笈不见了。但在雪山派的祖香案上留下一张纸条,上写‘以贵派秘笈代礼’七个字,旁边有‘黑白盗收条’!你想想看,谁能蒙混得了?”   舒希凡笑道:“送礼的当然要具名,但他不在旁边,一旦被什么人把礼物搞掉了又怎么办,这不是使送礼的遭冤枉?”   白半生道:“也许此老亲自在暗中监视,因为从来没有冤枉事情发生。”   舒希凡认为非常有趣,笑道:“我倒是不相信。”他眼睛一转,似有什么名堂要搞。   白半生回店休息一会,随即接着向舒希凡道:“我们上街买礼物去,免得明天忘了。”   舒希凡道:“是哪类礼物?”   白半生道:“礼物随便,只要一点敬意,不过有些人存心巴结,送宝物黄金的也不乏其人。”   舒希凡惊奇道:“竟有送宝物黄金的?难道没有人在礼物堆里动脑筋。”   白半生道:“也有过,听说有次来了一个异域高手,他竟在礼物顺手牵羊,拿走了一件宝物,后来这人就死在骊山脚下!死时还大叫我盗了黑白盗的东西,我该死,大吼半天才断气。”   舒希凡越听越出神,于是就和白半生上街买了几件不太值钱的东西,但他买东西时,忽然见到一个形象瘦小的少年,他也在买一件东西,但他眼睛却不断在舒希凡腰间溜来溜去。   舒希凡有了觉悟,忖道:“这家伙在动我霹雳神剑的脑筋了,他是谁?”   离开那家店子时,他轻轻一撞白半生道:“老白,那小子你认得吗”?   他把嘴向瘦小子一呶!白半生闻言,朝他暗示之处一看,也感愕然道:“不识,这家伙身佩双刀,眼神精光十足,八成是武林高手,怎么样?你发觉他有什么不对?”   舒希凡道:“他看上我的宝剑了!”   白半生笑道:“那他自寻苦吃了!”   二人回店时,舒希凡已发现那家伙已盯上,又轻声向白半生笑道:“他盯上来了。”   白半生道:“那就当心夜晚,他是在查看我们落脚在什么地方。”   到了店门口,舒希凡确见那瘦子回头,不禁暗笑道:“今晚看他如何下手?”   白半生也看那瘦子回头了,他忽然似有什么记忆,到了房中忙向舒希凡道:“我想起一个人了。”   舒希凡道:“什么人?”   白半生道:“近年江湖出了一个‘摄空手’的字号,听说这人比飞贼‘夜来光’和偷天双猿的本领更高强,夜来光已死,双猿你已见过,只有摄空手尚未知其底细,此人莫非就是他?”   舒希凡道:“今晚上不管是谁来动我宝剑脑筋,绝对叫他倒霉!”   白半生道:“假使他就是摄空手,那你就不可伤害他,这人是个青年义贼。”   舒希凡笑道:“不明底细时,我不随便伤人的。”   白半生一见,不禁莫明其妙,等伙计去后问道:“阿凡,你要绳子干什么?”   舒希凡笑道:“到时你就明白了。”   二人谈了一个时辰的天南地北,时已打了初更,舒希凡笑道:“睡罢,提防那家伙赶早来下手!”   白半生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对付他?”   舒希凡立即把门关上,面现微笑,只见他拿起那根绳子,一端绑在宝剑连人带剑摆在他自己的枕头旁,另一端则系在他自己的左手臂上,于是向白半生笑道:“现在你明白了!”   白半生豁然笑道:“你要施内功由绳子贯通!他如摄去宝剑,势难逃脱你内功吸力!”   舒希凡点点头笑道:“除非他有胡雷那等内功,否则他就脱不了这根绳子!”   白半生轻笑道:“这只有你能作,我就制他不住。”   准备好了,二人就真的躺下,可是白半生要着把戏,他硬是睡不着,只眼睛半睁半闭。   舒希凡已不需睡眠,那怕一天劳累到晚,他也只要闭目养神一刻就恢复精神,这是他近来才有的现象,可见他的内功已到了什么程度。   二更过去了,那瘦子尚未来,舒希凡用脚踢了白半生一下。   白半生轻声道:“我没有睡!”   舒希凡道:“莫非他已有了警惕?”   白半生道:“我出去藏在屋上窥伺如何?”   舒希凡笑道:“后窗外是胡同,他不会由瓦面上来,同时他来了我也察得出,你就躺下罢,再一个更次不到,那是他有了警觉不来了。”   白半生道:“不,我躺着难受!”   他跳起身,轻轻打了前门,闪身进去,又把房门带上,接着他就上了瓦面。   到了屋上,举目四望,天已停止下雪,但却起了北风,四处仍旧灰朦胧,不过仍依旧灯光处处。   白半生看不见一点黑影,他正待翻过屋脊落到胡同里,可是忽听屋里的舒希凡冷笑起来了!   白半生心知有异,猛地向胡同里翻去!   他一落地,舒希凡早已捉住一人,同时还听那人哼哼之声!   舒希凡一见白半生,轻笑道:“这家伙轻功高极了,他来时连我也查不出!”   白半生看到那人真是白天所见的瘦子,于是走近问道:“朋友,你是‘摄空手’?”   瘦子不是怕,而是感觉全身如被重物所压,只见他哼声道:“是的,在下时运来今晚是第一次失手,对这位公子宽恕在下有眼无珠。”   舒希凡已把宝剑收回,这时又把抓他的手放了,笑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宝剑。”   瘦子这时如释万斤重负,吁了一口气,通身摸了一摸,忽然作个怪样笑道:“公子,明天是‘黑白盗’出关之期,小的早已想捞件稀有之礼送给他老人家,可是一时无处可捞,白天小的一眼看到公子的宝剑,立知是把前古神物,所以大胆前来下手!”   舒希凡笑道:“好家伙,今晚不是我早有准备,也许真被你得手了,我问你,你有什么邪门竟能不开后窗也可以将我宝剑摄了出去?”   时运来见他毫无恶意,这时更放心了,嬉皮笑脸的答道:“公子,小的这一手是祖传绝技,绝对不是邪门,出道至今,一帆风顺,可是从未遭遇似公子这等高明的对手!”   舒希凡挥手道:“你走罢,今晚如不是这位白大哥早说你是个义贼,只怕你吃不完兜着走了。”   时运来叹声道:“这位大概阴阳界白大侠了,小的久已闻名,不过小的要请问公子大号。”   白半生接口笑道:“第一次见面,在别人不会告诉姓名,但你是个重义之人,说给你听也没有关系,他就是‘天帝子’舒公子,可是你不能对别人说。”   时运来闻言大惊,扑身跪下道:“原来是打败胡雷和万虎神的大侠!小的真是时来运转了。”   舒希凡伸手拉他道:“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时运来高兴极了,拍一拍胸,得意道:“天帝子打败武林五强之二大事迹,江湖现已轰传南北了!可是没有人能知公子的真实姓名,近两日胡雷和万虎神的爪牙正在四处查问,但无人知道,不久后。只怕‘金龙王’和‘四地魔主’也会派出大批高手来追查公子。”   白半生沉声道:“我把你当人看待,你小子就得守口如瓶。”   第 九 章 初斗金龙王   时运来毅然道:“我时某岂是忘恩负义之人,这点请二位放心。”   舒希凡道:“瞒是瞒不久的,不过能瞒一时算一时,好了,你去罢,咱们总算结成朋友了。”   时运来长长的向二人作了揖,高兴地转身而去,瞬息就不见他的背影。   白半生回头向舒希凡笑道:“这家伙的内功如何,刚才你一定试过了!”   舒希凡道:“不坏,他能抵住我五成其气压力!”   白半生惊奇道:“你五成真气,恐怕连我都不行,那你如果想要他,将来也许是一个好助手!”   舒希凡笑道:“我们两人从此义同生死,你认为可用的,我绝对唯命是听。”   白半生叹声道:“蒙你不弃,白某终生相随就是,这人我们决心收下了。”   二人回到房中,时已过了三更,睡一觉醒来,店中早已喧哗了。   舒希凡笑问白半生道:“送礼就只这一天吗?”   白半生摇头道:“不,一个月,这是以路程远近,今天是初一,直到三十日止,这样可使四极八荒的武林都能赶到。”   舒希凡笑道:“送早送迟没有什么好坏吧?”   白半生笑道:“你打算玩到明天才送到秦始皇墓去?”   舒希凡点头道:“骊山为古犬戌所居之地,因此而得名,周朝时代,犬戌入寇,杀死幽王于此山之下,秦始皇曾作阁道于山上,经常来游,死了所以埋在这山上,现在我们面前温泉,就是唐明皇的华清宫故址,其他古迹大多了,我们难得来,何不乘此机会畅游全山岂不甚好。”   白半生道:“你借游山为名,想拖时间是真,你到底要等什么?一定想捣什么鬼?”   舒希凡哈哈笑道:“那又要你等着瞧了,到时你就明白啦。”   白半生伴他翻上山峰,忽然道:“你想查出‘黑白盗’的闭关之地?”   舒希凡道:“这是原因之一。”   白半生摇头道:“你别作梦了,几十年来,骊山已被武林人物连一草一木都寻过了,谁也寻不到半点秘密。”   舒希凡道:“那他就不是在山中闭关。”   白半生道:“谁又能确定此老的住处?”   二人一直寻到天黑,真的毫无可疑之处,于是就下山找一户农家借宿。   到了次日,白半生和舒希凡向农家买了一顿吃喝,随即直奔始皇坟。   一到坟前,只见遍地都堆着大包小裹的,每一包裹上都贴有红字条,那是写着送礼人的姓名。   舒希凡噫声道:“昨天送的还没有收去?”   白半生道:“听说有时半月也没收去!”   舒希凡道:“一旦下雨了怎办?”   白半生道:“这就是不可解的原因?”   二人把东西放下,舒希凡则不肯离开,他环绕整坟旁的贺礼到处查看,不知他在寻找什么东西。   白半生觉得有异不禁大惊道:“你要作什么?”   舒希凡忽然笑道:“找到一件了,快替我看住别人。”   白半生道:“看什么人,我们来得绝早,别人一个也未到。”   舒希凡急忙来到一件礼物前,顺手由身上摸出一张红字条!   白半生真的莫明其妙,走近一看他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无名氏敬送”五个字,又见面前礼物上的具名是“老龙谷主具”五个字,开口问道:“你搞什么鬼?”   舒希凡笑笑,轻声道:“只看勿言!”   他俯下身,揭去礼物上宇条,笑道:“这是金龙王派人送来的,我替他调换一张……”   话末住口,突然不知由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嘿嘿冷笑声道:“年青人,你与金龙王有仇,但又没有勇气动手,居然想出借刀杀人的阴谋来了,快住手!”   白半生闻言,不禁大惊失色,急忙道:“阿凡,使不得,这是黑白盗老前辈的声音!”   舒希凡毫无所惧,忽然仰首大笑道:“原来真有看守的!”   那声音又起,仍是嘿嘿笑道:“在老夫眼前,你小子休想捣鬼,退下山去,你的礼物老夫不要。”   舒希凡大笑道:“老头子,金龙王的功力比胡雷、万虎神如何?”   那声音朗笑道:“相差无几。”   舒希凡大笑道:“万虎神和胡雷早已是在下手中的败将,试问在下何必借刀杀人?”   那声音突然大叫道:“小子,老夫上了你的大当啦!”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上当!我是想引你出来一见,甚至还不相信你在旁边监视哩,现在吾计已得,哈哈,告辞了!”   那苍劲的声音大喝道:“小子,拿去你的礼物!”   舒希凡大笑道:“黑白盗,在下的礼不值钱,就是这山下也俯拾即是,哈哈,包中只是一块小石头罢了。”   那苍劲的声音再也不响了,显然气得面红脖子粗,可是就未见他出来采取报复。   白半生真担心,一面跟着舒希凡下山,一面留神四处察看。   到了山下,举目一看,舒希凡只见到处都是人形,他回头笑道:“送礼的又来了,我们绕道回长安罢。”   白半生叹声道:“我怕黑白盗对你有报复。”   舒希凡大笑道:“我又没有不对,他要报复什么,据你所说,他是个大英雄,难道大英雄上了当怪别人!我敢说他自认失败了。”   白半生道:“假使他也以各种手段来和你斗智慧又如何?”   舒希凡大笑道:“我倒是顶喜欢和他斗一斗。”   万里八义虽然看出舒希凡和白半生不是边疆人,但却猜不出舒白两人是什么来路,其中三个女子竟拼命地追驰而上。   白半生一见,轻声对舒希凡道:“阿凡,看势不好了,他们硬要找麻烦哩,你回头看看,那‘黑谷凤’越姑娘,‘紫金燕’上官姑娘,‘娘子剑’余雪剑都追上来了。”   舒希凡道:“放心,那是要来看看我们是什么来路!”   说话之间,三女已到,可是她们没有盘问,只把马儿紧紧跟着。   白半生知道她们正在注意观察,忖道:“你们不问我,难道我还向你们打交道?”   舒希凡与过去的性情不同了,也许是受的打击太多了,他竟对女孩子连理也不理啦,这时头也不回,耳中听三女在说笑,好似无动于衷。   后面五个青年相继全赶上来了,只听一人哈哈笑道:“二妹,你们怎么又慢下来了?”   大概是那二妹接口了,只听她噫声道:“大哥管的事儿真不少,连人家走路也干涉了,你不看得明白,路不宽,别人不让道,我们好意思冲过去?”   忽见舒希凡回头向白半生哈哈笑道:“老白,人家有急事,你怎么不长眼睛,让开大道呀?”   白半生也朗声笑道:“猴老弟,人家排着走,我们无路可行啊!”   忽闻一个少女呀声道:“前面这位,咱们可没有要你们让路啊!”   白半生这才回头笑道:“姑娘,海里的涛,江里的浪,前者不让,后者必推,在下是有了经验的人,请罢,只要不把在下排挤到无法立足就是了。”   另外一个少女道:“你这位出言真噜嗦,说的是什么意思,咱们并没有压迫你!”   舒希凡懂得白半生话出讥讽,哈哈笑道:“那位姑娘别见怪,我这位朋友是受多刺激的人,所以出言不检点,逢人就发牢骚,诸位请罢。”   那女子冷笑道:“他的话中有因,可是咱们又不认识你们,相信已往并无过节!”   这时三女已过去两位,竟把舒白两人夹在中间了!看情形有点示威之势。   舒希凡看到说话的竟与自己并排而驰,又是一声大笑道:“姑娘,在下这位朋友是从新疆来的,据他说,他是被一批不察是非的江湖豪强所迫,把他同伙全部通往新疆,后来新疆无法生活而散了伙,因此牢骚满腹,逢人就发。”   突听后面一个青年接口道:“你们是散骑帮的?”   舒希凡笑着回头一看,摇头道:“在下等不敢承认,兄台,这是内地的官道上啊!”   那青年一马驰上,大声问道:“狄猛的散骑帮已散了伙?”   白半生已出不耐烦的样子道:“阁下难道非查清楚不可?现在我们不干了,谁也不怕啦!”   只见那青年沉默不语。忽又勒马回头,反驰到那老大身旁轻声道:“大哥,看情形,狄猛真被我们逼垮了!”   那老大陡然皱眉道:“事情已铸错,那又有什么办法?”   另一青年驰近道:“这样一来,我们和天帝子结下仇了!”   他们说话虽轻,但仍旧逃不过舒希凡的耳朵,他不禁暗暗好笑。   接着即听那大哥朗声喝道:“大家加鞭,时间不多了!”   蹄声匆急,人骑同时狂驰抢出,瞬息就把舒、白两骑甩落了后面。   舒希凡忽然向白半生道:“追上去。”   白半生道:“不出五十里,就到南五台山了!”   舒希凡道:“南五台是五台派的下院,难道西域四蛟竟敢在大家门口约斗?”   白半生道:“是不是约斗还不能确定,先去看看原因再讲,总之双方都与我们无关。”   二人赶到一看,白半生大惊道:“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舒希凡郑重地道:“那五个老家伙呢?”   白半生道:“一个都不认识,然而他们都着汉装,这更使人怀疑了。”   舒希凡道:“易装是怕清廷查问,不过我们不管他做不做奸细,但不许他们为害百姓。”   他转面向另一边指道:“这面有和尚、道人各占半数,无疑有五台派和武当派的重要人物在内了。”   白半生道:“双方在争论什么,我们暂时勿接近!”他指着一个老和尚向舒希凡道:“那是五台派的掌门人静梵大师,他与对方说话的老道人似尚维持表面客气。”   舒希凡道:“往来行人愈来愈多了,我们向未来的旁观者打听一下看看,也许他们已听出原因了。”   白半生点点头,轻声道:“我们到达时,左面林前那批人似早已在场,问问他们看。”   说完,顺手把马拴在路旁树上。   二人把马拴好,缓缓的走向左面一遍杂树林前。   林前有十几个人,地点距草地也不远,可见这批人的胆量不小,其中带刀挂剑的也只半数。   白半生走近一个中年人拱手道:“大叔请了。”   中年人回礼道:“请了,贵姓?”   白半生笑道:“小姓白,请问大叔,前面发生什么事?”   中年人郑重道:“由双方口气中听来,老和尚这边是地主,老者那面是客人,在三日前,那批客人要在南五台找寻什么,可是没有征得主人同意,因之发生冲突,听说南五台已死了几个高手。”   白半生啊声道:“之后就约在这里决斗!”   中年人道:“约定决斗是那批青年和大汉,可是刚刚一到之际,青年那面突然多了五个老人,这五人显然威势不小,竟把和尚这面镇住不敢动了,你听听就明白。那老僧正在向为首老人论理呢,那是劝五个老人匆管闲事。”   舒希凡向白半生道:“原来是这回事,那五个老家伙不知是什么来历?”   中年人向舒希凡看看,见他长得脸似猴形,正色道:“朋友你说话不怕闯祸?”   白半生笑道:“大叔,谢谢指教了。”   回头向舒希凡道:“四蚊来到南五台寻东西,其中必有名堂,静梵掌门我相识,可以上去了。”   舒希凡皱眉道:“替各大门派出力,我真毫无兴趣!”   白半生道:“难道你不想查问那出面架梁的五个老家伙?”   舒希凡点点头,笑道:“你去向静梵和尚问问罢,先搞清楚那五人的来历要紧。”   白半生道:“好,你就在这里不要动,看我的手势好了。”   那中年人八成是江湖高手,不过这时他竟已看呆了,他怎能想到这一个猴子睑的少年竟准备替五台派出面管闲事呢,僧道一面,有五台派的掌门人率领尚且不敢妄动,这可见得对方五个老人是何等威风,可是,这猴脸少年那么不在乎。   他刚才有瞧不起舒希凡的态度,这时怎好意思过来拉交情,是以他在那儿发呆了。   舒希凡没有看他,脑子里似在盘算那五个老人的来历。   五台派的掌门人仍在和对方争论,白半生一到,旁有另外一个老和尚看见忙迎上,问道:“施主,有事吗?”   白半生不知道他是五台派的什么身分,拱手道:“晚辈要见贵掌门!”   老僧道:“施主,能否把来意先说明?”   白半生轻声道:“晚辈想打听对方五个老者是什么来历?”   老僧冷笑道:“少施主,那就是老龙的谷主和他重要手下。”   白半生惊讶道:“金龙王就是说话的那个!”   老僧道:“不是他是谁,这老魔头竟要横身来管闲事!”   白半生立即回过头,急急向舒希凡一招手。   舒希凡一见,火速走去,一到就听白半生道:“阿凡,这事你管定了,与静梵大师说话的是金龙王。”   舒希凡倏然一挑眉头,冷笑道:“老白,你向这位大师说,叫这面的立即准备!金龙王由我来对付。”   老僧一听,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急忙合十道:“这位少施主!金龙王是个……”   舒希凡不待他说完,摆手道:“大师如不准备,等会就措手不及了!”   老僧大急,立即朝前面奔出,如风到静梵掌门身旁去了,不知在静梵耳边说些什么。   这时八义也在前面,他们都立在静梵两侧戒备,因此没有注意后方的动态,连舒、白两人到了也不知道。   舒希凡不等五台掌门有所反应,立即向白半生道:“老伯,当心马匹!我去了。”   说完大步行出,遥遥朗声道:“金龙王,原来你也只是一个头两臂的老家伙,我当你是个三头六臂的了不起大人物呢?”   那老者一见来了个猴面少年,居然现出惊异之情,沉声问道:“少年你,你认得老夫?”   舒希凡摇头道:“不认识,但我的注死簿上却有你的姓名。”   金龙王确是好修养,毫不动气,仅嘿嘿笑道:“年青人,我有姓没有?”   舒希凡冷笑道:“老贼,在你断气之前,绝对叫你死得明明白白!”   金龙王陡然大笑道:“你是五台派请来的帮手?”   舒希凡摇头道:“西域四蛟又何尝请过你?”   金龙王忽然一挥手!沉声喝道:“四施工,你们那个去将他拿下!”   他身后突有一个老人行出道:“赤龙旗尊命。”   金龙王沉声道:“要生擒,本谷主要口供。”   舒希凡一见大笑道:“金龙王,你真是个老奸巨滑,自己不明深浅不敢上来动手,竟存心叫手下人前来试探送命!可见你的手下,全为替死鬼。”   说完大步行进,直奔金龙王本人!   自称赤龙旗的老人大喝一声,如飞截住舒希凡去路,他闻因舒希凡瞧不起他而大怒,阴声冷笑道:“小子!你有多大道行?”   舒希凡暗提十成内劲,猛的一掌劈山叱道:“叫你莫来你要来,滚开!”   老者那里把舒希凡放在眼里,根本未提全力,居然想硬挡硬接,可是一股狂飓已到,势如泰山,他这才知道不妙,然而已措手不及,惨叫一声飞起,竟被劈得头破肢折。尸体抛落在数丈外。   金龙王与他另外三个手下一见,不禁同时变色,居然一下失了主张。   舒希凡自未料到功力竟有如此之猛,这时一招试了胆气更雄,大喝道:“金龙王,我们的事与别人无关,久闻你一生未曾与人联手,现在你非与手下同上不可了,不过我们不要在此碍人家的事,离开一点。”   他回头向静梵和尚喝道:“大师,你还等什么?”   说完又对金龙王冷笑道:“老贼,如若不敢,那就滚回你老龙谷去,这一辈子你就休想到江湖上来露脸,如果不服,来来来,咱们分个高下。”   将身一拨,如风到了四十丈外。   金龙王已成骑虎势,但回身大喝道:“三位旗主退开,老夫无须你们出手!”   语落,人也紧紧跟着舒希凡身后。   静梵掌门一看金龙王已有舒希凡引开,这还有什么考虑,将手一挥,大喝道:“一齐上!”   八义首先响应,八剑齐出,猛朝四蛟人群急扑。   西域四蛟早已看出情势不妙,这时大靠山一去,真是进退两难,甚至不斗也得斗一场,一见对方出动。也就咬牙大喝迎敌。   这面一场混战,杀声震耳,那一面却大不相同,金龙王竟把舒希凡认为平生最大敌人,出手谨慎,步步为营。   由午时开始,现已天色近晚了,这面已打到千余招之多,但双方都无败迹,看势还有得拖。   白半生守着两匹马不敢动,同时他自知无法出力助舒希凡,因此他渐渐有点暗替舒希凡担心了。   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起自白半生身后道:“贤侄,快叫舒小子拔剑动手,八方总魔王的百变幻影施在金龙王面前难以收功。”   白半生闻声大喜,轻问道:“是师伯嘛?……”   他同时回身一转,如风闪进身后林中。   林中真的立着龙图老人,只见他微笑道:“进来干什么?”   白半生敬道:“师伯,阿凡会败吗?”   龙图老人摇头道:“从这一战,我已确定他神把天宫宝典内功已练到八成,败不了,但他经验不够,要想伤害金龙王还不到时候。”   白半生吁口气道:“您老怎么也来了?”   龙图老人笑道:“我去过骊山!”   白半生吓声道:“师伯,阿凡得罪了黑白盗呀!”   龙图老人轻笑道:“他竟智胜那老捣旦!”   白半生点头道:“但后果恐怕很严重哩。”   龙图老人得意道:“黑白盗的辈分比我与令师还高一辈,因此我去送礼物是亲自去,已往见不到,但这次大出意外的见到了,但也只看到他带着面罩。”   白半生大奇道:“就这样,武林中也只有师伯会过他了?”   龙图老人道:“那也是小光棍的功劳,黑白盗前辈就是因了这小子而召见我的。”   白半生诧异道:“他说什么?”   龙图老人道:“他问我知不知道小光棍的来历。”   白半生郑重道:“你老当然不能隐瞒啊!”   龙图老人点点头,接着得意非常道:“当然非告诉他不可,不过却替小光棍带来麻烦了!”   此言一出,白半生道:“什么麻烦?”   龙图老人道:“此老童性未退,他要和小光棍斗智,甚至要尽其所能来为难小光棍。”   自半生道:“这就坏了!阿凡的事情已经多到不能再多了,现在又多这个老前辈存心为难他,这岂不叫阿凡无法应付?”   龙图老人正色道:“小光棍恐怕求也求不到这样一个只有好处,毫无坏处的对手哩!”   白半生道:“好处,找麻烦是好处?”   龙图老人道:“此老有言在先,只要小光棍斗胜十次。此老情愿将其所有武功传授,这是何等惊人的好消息。”   白半生道:“斗输了怎么办?”   龙图老人笑道:“此老收他作徒弟!”   白半生大笑哈哈道:“那就干脆叫阿凡拜师好了。”   龙图老人笑道:“老怪物撞上小怪物,事情有这样简单就好了,不过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小光棍,否则反会出乱子,现在你出去,火速叫小光棍用剑。”   白半生连声应是,急急退了外,抬头一看,突然朦胧斗场中,竟然飞舞起万道光华,不由回头大叫道:“师伯,双方都用剑了!”   龙图老人比他更快,身已问到前面,摆手道:“快看,双方施的是剑气,金龙王老羞成怒了!”   白半生道:“这有生命之危啊!”   龙图老人道:“金龙王的功力似还不及小光棍,由此可见小光棍能在打斗中增进内功,无怪他打得精神百倍。”   白半生愕然道:“以打斗练内功!”   龙图老人道:“这不是人人能作的冒险事,从古至今能作的没有几人,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   白半生道:“那你老要照顾他啊!”   龙图老人正色道:“这不是照顾得到的事,一有危险,开始就没有命了,谁也救不了,现在这小子已经作到了,可说已安如泰山。”   突然只听金龙王大吼一声分开,霎时消失了踪影,当场光华顿若烟消云散!   龙图老人一见,顺手一推白半生道:“我们快去!”   白半生被推得身如箭射,瞬息就到了斗场,举目一看,只见舒希凡竟坐在地上,手中的宝剑却深入雪地之内,不禁大惊,问龙图老人道:“师怕他怎么了?”   龙图老人摇头道:“勿乱叫,他在全神悟功!现已神游物外了,当心四周。”   白半生只见舒希凡双目紧闭,尤如入定一般,不禁惊奇不已,轻声道:“他这种现象不太冒险了,一旦金龙王去而复返怎么办?”   龙图老人道:“这举动不是他自己能知的,这是元神使然!一切操纵于元神!”   白半生惊骇道:“假设我们是敌人呢?”   龙图老人郑重道:“那我们就会受到他强大无比的攻击!”   白半生更奇道:“他的无神能察出敌!”   龙图老人点头道:“这就是所谓‘不可思议’四字!”   足有半个时辰,忽见舒希凡长吁口气,睁眼笑道:“老光棍,我累极了!”   龙图老人喝声道:“不要动,再静坐一会!”   舒希凡闻言,又把眼睛闭上。   白半生见了又惊又奇。轻声向老人道:“师伯阿凡竟知道你老在此?”   龙图老人笑道:“方圆百丈之内,无事他不知道!”   舒希凡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他跳起来问道:“老白,五台派怎样了?”   白半生道:“全胜追击,这时不知离开多远了。”   舒希凡道:“金龙王不是败走,提防他乘机向五台派出气。”   龙图老人道:“金龙王为何大吼一声而去?”   舒希凡道:“我也不明白,这老家伙的武功确实高极了。”   龙图老人郑重道:“他大吼那声带有惊惧之意,我老人家认为他必有原因,小光棍,你把打斗的过程说说看。”   舒希凡道:“他在拳脚上不能占我上风时,老贼抢先拔剑抢攻,不过我在这时正好与其同一心思,我的霹雳剑毫不逊于他!”   舒希凡道:“这又是你幸运了。”   舒希凡道:“他的十招未完,竟又抢先发出剑气,说来该他倒霉,撞上我有防备,一见其目光有异,于是我也亦适时发动剑气,因之他又未占到上风。”   龙图老人道:“好险。你又逃过一难了。”   白半生插口道:“何谓又逃过一难?”   龙图老人道:“凡是成了名的人物,他必须遵守武林规矩,由拳脚改兵刃时,事先要招呼对手,否则就是不光明的行为,换句话说,那是偷袭,偷袭只能出之弱者,他即认败逃走。”   舒希凡道:“发剑气也要事先招呼?”   龙图老人道:“这比由脚改兵刃更险,不但要招呼,而且先闪开打招呼,这才表明其要用非常的手段重新开始。”   舒希凡啊声道:“在我们未成名的货色就不必讲究这些了。”   龙图老人道:“你如不顾自家的风度,当然与成名人物不同。”   舒希凡笑道:“实我倒不管这些……”   一顿,他忽然向龙图老人道:“金龙王有套古怪的剑法,一共七十二招,他对我循环施展了三次我才看出。”   龙图老人急急道:“那是他看家功夫,名为‘祖龙剑法’,平时难得一现。”   舒希凡道:“他用到第四循环时,我已学会了,因之一时兴起我就用他的剑法来斗他!”   龙图老人突然跳起道:“你是施到最后一招他就大吼了?”   舒希凡怔怔的道:“正是啊!”   龙图老人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有了恐惧,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舒希凡傻兮兮的道:“这有什么恐惧的?”   龙图老人正色道:“小东西,你真是糊涂虫,武林中能有几个可在打斗中还能学别人的武功?目前武林除了‘黑白盗’就只有你了!金龙王一见你竟把他压箱底玩艺都学去了,他那还有不怕的?”   白半生大喜道:“今后他不敢和阿凡打斗了?”   龙图老人摇头道:“不,不过他要再想新的东西来比斗了,他如此,胡雷、万虎神也会如此……”   他忽然一停,接着向舒希凡道:“你小子和胡、万二人动手也学到他们的东西?”   舒希凡道:“没有,因为他们没有和我打这样久。”   龙图老人点头道:“今后你如遇到他们动手时,尽量勿取胜!硬把时间拖下去。”   白半生接口道:“师怕要阿凡学他们武功?”   龙图老人道:“对了,他们每人都有几套震惊武林的绝学,他们甚至连亲生子女都不教,小光棍如果把他们都偷学来,再加以溶合贯通,那是非常之学啊。”   舒希几道:“只地招式,没有口诀,恐怕难得真正玄妙?”  龙图老人道:“口诀不是绝对的,如果你把招式贯通,再凭自己的天赋来拟就,也许比他原来的还好,有时后人往往批改前人的东西,因此而进步,这就是日新月异的道理。”   天已全黑,舒希凡领教这后,即问道:“您老去那里?”   龙图老人道:“我老人家去的那里,也许你们也要去,不过我得先走。”   白半生噫声道:“到底是那里?”   龙图老人道:“三神岛!”   舒希凡惊奇道:“我们没有听说过这名字?”   龙图老人道:“这是武林中最近才知道的事,地点在山东劂公岛的正面,距劂公岛还有两千里海路,你们慢慢走,一直奔劂公岛租船,最好买条船,水手用自己人。”   舒希凡道:“你老是近日得到什么消息?”   龙图老人道:“消息是由四地魔主的爪牙走漏的,而且有八成可靠,据说炳灵神珠竟落在这个神秘岛上去了。”   舒希凡道:“那岛上有人吗?”   龙图老人道:“在两天前,我也不明白,因此我就乘送礼之便,竟在骊山探得了该岛的详情。”   白半生猜想他是听黑白盗说的,忙问道:“该岛详情如何?”   龙图老人叹声道:“该岛住在三个自称为三神的神秘人物,这三人只有黑盗前辈会见过一个,听说连黑白盗前辈只能和他打成平手!”   舒希凡大惊道:“那我们去送死!”   龙图老人道:“不怕死的太多了,连黑白盗可能也要去,不过有一点可安心的,是去的人只要光明正大,三神不会乱杀人。”   白半生道:“中原武林不分正邪都会去?”   龙图老人道:“去的都会去,在岛上也许不敢随便发生冲突,去的人不但为为了炳灵神珠,甚至还有其他好处可得,这要看谁有缘份了?”   舒希凡道:“其他有什么?”   龙图老人道:“听说该岛葬有无数的历代武林隐士之坑,全岛洞穴和岩石上刻有古时无数失传的神功图文!有些容易的已被悟出,难的,也是最奥妙的却还有很多,那时黑白盗当年都自叹无缘,换句话说,那是自认无能悟出。”   舒希凡闻言,立即大感好奇了,决然道:“有这种怪事,那非去看看不可了。”   龙图老人道:“老光棍我马上动身,小光棍,你一路就少管闲事,免得耽误时间。”   舒希凡拱手相送,笑道:“在该岛再见。”   白半生立即牵回两匹马,两人直扑南五台山。   不到半夜,两骑已驰到山下,人马未停,忽见一个青年由山上奔下大叫道:“二位,终于来了!”   白半生一看,认出是八义之一的‘长城豹’石磊,回头向舒希凡道:“他就是祁连派的掌门弟子!”   舒希凡点点头,勒马问道:“阁下有何指教?”   青年连忙拱手道:“在下石磊,奉五台掌门之命,在此等候兄舒希凡笑道:“西域四蛟逃走了?”   石磊谦声道:“多蒙兄台大力相助,四蛟仅剩二十几个手下脱逃!”   舒希凡道:“在下能知这件事情的结果就行了,请阁下回山只说在下因有急事,无法登山拜访了。”   石磊大急道:“二位既已来到了山脚,那有不稍停休息之理,何况这是深夜呢?”   白半生道:“实不相瞒,咱们有好几天要日夜不停赶往山东去。”   石磊啊声道:“二位也要去三岛?”   舒希凡道:“原来石兄也已得到消息,相信也要去罢?”   石磊道:“要去,要去,大概要迟几天,好,那我就不敢强留二位大驾了,咱们三神岛再见。”   舒希凡和白半生一拱手,道声再会,随即策马加鞭。   二人即已知道五台派的打斗结束之后,真的连夜未停,稍改方向,及至天亮,居然赶到了直通河南的官道上。   白半生一指前面道:“我们不慢,商城到了!”   忽见前途有三骑人马,马上竟骑着三个少年,舒希凡一见,居然一怔,他竟勒住疆绳不前进了。   白半生感觉有异,举目一看,心里有数,笑问道:“是那一个?”   舒希凡道:“是金龙王的侄女!”   白半生啊声道:“是小龙女,又叫‘金血剑’的金梦仙!”   舒希凡点点头!   白半生笑道:“那有什么可避的,她又不认识你了!同时她又不是金龙王的亲生女儿。”   舒希凡道:“只要是金龙王的近亲,我就起反感。”   舒希凡道:“不说实情,装做别人何妨,你真是!”   舒希凡没有说话。   白半生轻声向舒希凡道:“另外两个女子是谁?”   舒希凡道:“过去未见过,也许是随身使女。”   白半生笑道:“她可能还不知道金龙王也在这条路上,甚至还不知其伯父与你有深仇呢。”   舒希凡道:“胡梦娇早就知道了。金梦仙也知道,我舒希凡三字,她必定由多方面去打听,不但是她,连席梦兰也会注意,因为她们都不满长辈的行为。”   白半生道:“我们赶去,设法探探金梦仙的口气看看。”   舒希凡道:“这是多余的,我知道她与金龙王的关系就行了,管她知道不知道。”   白半生忖道:“看样子四个美女你连一个也得不到了。”   进了商城后,前面三女已不知去向,但却发现了另一个,那是席梦兰她也带着一个丫头。   舒希凡知道白半生仍不相识,他就干脆不告诉他了。   白半生又见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在前!他忽然向舒希凡打听道:“阿凡,美人儿真多哩,过去的不要想了,你看,这一个毫不差于二女,怎么样,动动脑筋,这个绝对与你仇人无关,居然也是武林人呢。”   舒希凡暗暗叫苦道:“我不向他说,他却问起来了!”   沉吟不语,他只向白半生苦笑。   白半生愕然道:“你真的灰心了?”   舒希凡道:“你去问问看,保你挨耳光!”   白半生似已明白什么,大笑道:“糟糕,我忘了你已变成猴子了。”   忽听后面行人中有人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指手画脚说我表妹!”   白半生闻言一怔,急忙回头,触目看到一个横眉竖眼的青年冲了出来!不由一愕,忖道:“这家伙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岂知竟是个冒失鬼!”   用手胳膊一撞舒希凡,轻声道:“你看看,护花使者找麻烦了。”   舒希凡没有回头,原因是他发现席梦兰已有察觉。   那青年抢到白半生侧面问道:“朋友,长耳朵没有?”   白半生赁声道:“没有耳朵怎能听出狗叫,阁下意思在下不懂?”   那青年大怒道:“我姓鲁,号虬龙,人称‘吞八荒’,睁开眼睛看看!”   白半生大笑道:“大虬者蟒也,阁下姓鲁,雅号太妙了!哈哈,‘吞八荒’,这是内地城呀,怎么着,阁下吞错地方啦!”   鲁虬龙突然一拔长剑,大吼道:“朋友,你找死。”   席梦兰闻声奔了回来,只见她娇声向青年叱道:“表哥住手,怎可在大街上乱来!”   青年鲁虬龙大吼道:“妹子,这家伙在背后说你长短,被我听到了!”   席梦兰见他指着白半生,不由堂堂正正的注目一下,慢慢向白半生行近,拱手道:“阁下贵姓?”   白半生道:“在下姓白,姑娘信令表兄所言么?”   席梦兰正色道:“恐怕无风不起波吧?”   白半生朗声笑道:“席姑娘,换个女子,也许难免在下谈头评足!”   席梦兰惊讶道:“阁下认识我?”   白半生笑道:“在下白半生,认识舒希凡!”   席梦兰闻言,立即低下了头去,似还偷偷的轻叹一声,良久再抬头向白半生道:“白兄,他还安全吗?”   问这话时,舒希凡已牵马混入了人群,他何尝没听到,但装作不知罢了。   白半生看出席梦兰似已知道什么不幸了,朗声道:“姑娘,他有过一次大不幸!”   席梦兰显出大吃一惊,竟连面色都变了,居然发出颤抖的声音道:“他怎么了。”   这种现象,白半生已看出。她对舒希凡不但仍有情,甚至还非常深。立即对她尊重道:“姑娘,他在那次不幸中,虽然与生命无关,但却毁了容,简直与从前有天渊之别了!”   席梦兰竟上改容颜,吁口气,嫣然一笑道:“白兄真会吓唬人,原来只是毁了容啊。”   白半生见她这一笑,简直美极了,她对“毁容”二字毫不在意,不由又是一怔,接口道:“姑娘,他对毁容非常难过哩!”   席梦兰居然格格娇笑出声道:“他还是个捣蛋的小孩子,白兄。下次见了他时,你得开导他,人的外表毫不重要,叫他好好的保重为要……”   一顿又笑道:“刚才家表兄有所不对之处,万重白兄见谅,这里不方便,白兄,后会了。”   说完,他向其表兄挥手道:“表哥,你老不跟上来,落到后面找是非,这是自己人啊,你怎么能随便呢,走罢。”   鲁虬龙似仍不眼,临走时又向白半生横了一眼。   街上人一看打不成功,霎时又拥挤了,白半生抬头一看,发现舒希凡已拉马走到后面去了,于是分开行人,拉马追上。   走近了,白半生笑道:“希凡,这丫头对你又是个多情的啊!”   舒希凡叹声道:“有情不如无情好!”   白半生道:“天老爷对你不公平!一连四个都是仇人后代。”   舒希凡不语,他拉着马匹直朝一家馆子走去。   白半生转向舒希凡道:“此中不知有多少是去三神岛的人?”   舒希凡道:“这个都不必管他,倒是我们两人无法出海。”   白半生道:“这个你放心,我有地方找人!”   舒希凡道:“找什么人?”   白半生道:“在海上作买卖的人。”   舒希凡吓声道:“海盗!”   白半生笑道:“是的!有一批就是占有刘公岛的,威海码头是他们主要踩盘的地点!”   舒希凡道:“你对这一批有交情?”   白半生道:“这批中的首领名叫于飞,是个未到二十的青年大汉,有一次他在黄河遇上强敌,是我出手救了他。”   舒希凡放心了,道:“你愿救的人,八成不错,这次出乎我的意外,当务之急解决了。”   二人来到河南边界时那又是天黑的时候了,可是舒希凡发觉所走方向不对啦,他忽然勒马问白半生道:“前面是什么城?”   白半生道:“不要大惊小怪,前面是商南城。”   舒希凡道:“那我们不走冤枉路!”   白半生道:“离开南五台时,假使没有马,我们可以运轻功翻过终南山直产华山奔潼关由黄河搭船直入山东,现在有了两匹马,我们奔驿道,虽说远了路,蛤却轻松多了,明早由商南奔河南内乡城,这日第一天,但要放缰而驰才能到,第二天由内乡到向阳,这是一天轻松路,到了南阳才是直路,南阳到方城,过叶县,走叶城,许昌等等,一点不绕道了,这是避开黄河奔山东的主要路线。”   舒希凡道:“我们错了,应该在南五台探过消息后回头由黄河坐船直入山东多好!”   白半生笑道:“坐船如坐牢,我就不答应。”   舒希凡笑道:“走陆路是非多,真麻烦。”   白半生道:“怕麻烦不要跑江湖,你的仇也永远报不了,阿凡,你这一生是麻烦注定了。”   刚进商南城,白半生就在城门内的人群里听到有个声音非常刺耳,不禁拉马靠近舒希凡道:“你注意听,谁在吹大气!”   舒希凡道:“五毒是什么?指字号还是指别的?”   白半生道:“指字号,这是苗区五个恶人,辈份很高。”   舒希凡啊声道:“这人替五毒猛吹,莫非与五毒有关系?”   白半生道:“你有看到人没有?”   舒希凡道:“在我们前面,那穿黑毛短袄的就是!”   白半生道:“跟着他!”   舒希凡道:“路程还远得很哩,一路已经够麻烦了,你还自找麻烦,这东西是被什么人欺侮了,不然岂会发牢骚,骂大街。”   白半生道:“他说晚上要斩尽杀绝,出言太毒,又不避追兵,可见他有恃无恐。”   舒希凡笑道:“守城信官兵可能认为他是喝醉了。”   舒希凡当然不会让他单独行事,暗暗一摇头,只得跟着后面。   大汉回头一看,显出茫然之情,但因白半生叫他一声大哥之故,居然觉得很受用,所以没有瞪眼。   白半生趁热打铁,接着又叫道:“大哥负了伤,是谁干的?”   猛汉头上高高肿起,是以白半生现出关心之情,这下可把大汉套住了,又见他点头道:“兄弟,我姓牛,他妈的,这一批臭女子……”   白半生怕他骂得更难听,急急打断道:”牛大哥,对方干什么的?”   牛大汉看出行人太多,忙将手一招道:“兄弟,跟我来!”   白半生道:“大哥,我还有个朋友在后面。”   大汉道:“不远,到前面店中去,我要打听一件事,也许你知道。”   白半生暗笑道:“这倒是好买卖,我还没有探出他的,他是行要问我了。”忖想之际向后一招手示意舒希凡跟上去。   不出十几家店铺面,那儿真有家客栈,大汉大步进店,吼声道:“店家出来!”   一伙计看见他,显然不敢怠慢,急急趋进道:“大爷回来了!”   大汉喝道:“废话,快替我朋友把马牵上,要上等草料,同时开间房。”   伙计不敢出一言,连声答应。   白半生和舒希凡将马交于伙计,接着跟在大汉后面,一直往楼上走。   楼上是食堂,大汉择了一只桌子,摆手道:“一位兄弟,不客气。”   没有多久,另外一个伙计开上三份客饭。   白半生一看楼上食客不多,随即客气两句,接着互相劝酒。   大汉喝了两大杯闷酒,忽然一掌拍在桌上道:“他妈的。这年头竟是阴人的天下了。”   白半生笑道:“大哥,你是遇到了几个女子?”   大汉恨声道:“真他妈的气死人,今天一连遇上三次倒霉事,兄弟,他妈的,三次都阴人。”   白半生道:“三次都有冲突?”   大汉道:“他妈的何止冲突,老子三次都挨揍!”   舒希凡几乎忍不住笑,接口道:“对方是什么来路?”   大汉道:“他妈的,就是搞不清她们的来路,因此想问二位。”   白半生道:“江湖女子太多了,大哥如无一点凭据,在下等也无从揣测啊。”   大汉道:“不要紧,总之我有她们好看的。”   舒希凡道:“已知她们的住处?”   大汉仍摇头道:“谁知她们住在什么鬼地方。”   白半生暗忖道:“这家伙真糊涂!”一想又问问道:“大哥既然不知她们住处,那又如何去给她们好看呢?”   大汉冷笑道:“我有大人物在后面,到时不怕那三批丫头逃到天涯海角去。”   舒希凡故作惊骇道:“大人物!”   大汉一挺胸,嘿嘿笑道:“二位,提到这几位大人物,也许二位有个耳闻,那就是‘鬼乡五毒王’!”   白半生真正吃了一惊,先不向舒希凡解释,反急忙问大汉道:“大哥因何与这种大人物有来往?”   大汉道:“兄弟,不瞒你,五毒王这次离开鬼乡有三大目的,第一要找炳灵神珠,第二要去三神岛比武,第三要搜集一百个美女回鬼乡!”   他说到这里得意回顾,大有志满意得之概,接着又大声道:“兄弟我就是派来物色美女的十人之一!”   舒希凡看出白半生面有异色,故意问道:“老白,我只听说苗区有‘五毒’但不知这五毒与刚说的五毒有何不同否?”   大汉不等白半生接话,立即抢着:“兄弟,苗区五毒即是五毒王的弟子!”   白半生点头道:“五毒王十年难离鬼乡一次,纵有外出,也只在西南边区。因之中原人知道的本多。”   舒希凡问大汉道:“五毒王现在哪里?”   大汉道:“今天准到此地,兄弟,你们如果想参见,那有我引见。”   白半生道:“多谢大哥了。”   说着立起道:“大哥我敬你一杯!”   大汉摆手道:“坐下,坐下,咱们一见如故,那就不必讲俗礼了。”   一顿酒饭过后,白半生首先告退回房,接着舒希凡也佯称酒足饭饱。   大汉似还不过瘾,挥手道:“兄弟,你们先休息!”   舒希凡退席下楼,抬头就见白半生在招手,于是跟着他向后面上房去。   进了上房门,白半生立即把让关上,而且不等坐下就向舒希凡郑重道:“阿凡,今天是偶然得到了这个不好的消息。”   舒希凡道:“五毒王非常厉害?”   白半生道:“五毒王的厉害,只怕龙图老人听了也感惊吓哩,但这事值得研究。”   舒希凡道:“研究什么?”   白半生道:“真假!”   舒希凡噫声道:“你说有假?”   白半生郑重点头道:“五毒王扬名在我未出道前,后来听说已死了,可是今天竟在这粗汉的口中说出,不但还在世。甚至要夺宝,俘女,闹三神,这是何等惊人的消息,这消息如果是真,嗨嗨,只怕武林又多一大灾难了。”   舒希凡道:“是真是假,我们再遇到老光棍一问就知道了,不过眼前如何处置呢?”   白半生道:“留句话在店家那里,只说我们有急事离开了!”   “要离开?”   “是的,我们见不得五个毒魔,一见就会出庇漏,但又不可不告而别,这会使那粗汉怀疑。”   舒希凡不加反对,他不是怕见五毒王,而是见不见无所谓。   白半生按着原定计划,交代店家几句话,吩咐伙计牵出马匹,二人立即上路,也不在商南城过夜了。   走到半夜时,忽然听出后面忽起马嘶之声!   白半生急急道:“谁在我们后面急驰?”   舒希凡道:“何必问,等一会就到了。”   不出杯茶之久,忽然看到后面竟来了两匹快马,雪光映处,马上竟坐着两个中年人,相距不远,舒希凡看得真切,噫声道:“是齐照玄,庞九功二位大叔!”   原来来的是日月山庄故明将军之后,二人似亦看出舒、白两人,竟已抢先叫道:“前面舒、白二位少侠吗?”   舒希凡首先将马放慢,恭声道:“原来是齐、庞二叔!这真巧!”   “天眼客”齐照玄大声笑道:“二位少侠大概是奔刘公岛!”   白半生道:“莫非彼此、彼此!”   庞九功大笑道:“一样一样!而且更巧,我们替二位带来消息了。”   舒希凡道:“五毒王再出世了!”   齐照玄闻言一怔,郑重道:“带来虽不同,但二位也知道毒魔复出了?”   白半生道:“这不管,请快说消息?”   庞九功道:“二位未见祖母,居然先已立下大功了!”   舒希凡讶然道:“这是从何说起?”   齐照玄哈哈笑道:“二位是在某地打了一次不平,那是一个老夫人模样,一个老妈妈,一对男女童子,两个少年与老龙谷人拼斗。”   舒希凡啊呀一声道:“那就是祖母……”   庞九功不让他说下去即笑道:“全对了,老妈妈是雷姥姥,老夫人就是祖母,两少年即我与齐哥的小子,女童是灵姑,男童是复先,祖母已有命令,派舒哥为日月山庄总护法,白哥为二级护法,凡在江湖行动,且可全权代表祖母!”   舒希凡和白半生立即跳下马,跪地仰首,当天朗声道:“谨谢祖母之恩。”   齐照玄与庞九功赶快也跳下马,各人扶起一个道:“祖母有令,二人一切不必行礼。”   人重新上马前进,白半生率行,舒希凡殿后,路上无别人,他们放缰而驰。   奔驰中,舒希凡问道:“二位大叔怎么连夜走,莫非祖母已到前面了。”   齐照玄笑道:“祖母前天由武当出发,率领大家进城,光化,邓县奔南阳,估计速度,大概尚未到,我们是追黑姑。”   舒希凡道:“只有黑姑没有会过了,小侄希望马上追到拜见。”   庞九功哈哈笑道:“黑姑也在追查二位的去处呢,因为她怀疑二位之一的面貌?”   白半生啊呀道:“阿凡,这样说,我们见过黑姑了。”   舒希凡笑道:“我们在天山脉的鸳鸯谷见过了。”   齐照玄大笑道:“正是,正是,黑姑说舒哥当时很美!”   白半生笑道:“阿凡是吞了八方总魔王的八宝丹才变了相的。”   庞九功大笑道:“这又被黑姑猜对了,因此她才放弃搜寻八宝丹的工作。”   天亮时,他们赶到了内乡城,谁料离城尚有数里,齐照玄道:“快停!”   舒希凡急问道:“为什么?”   齐照玄道:“大道边有黑姑的标记!她改了方向,而且有紧急之事。”   白半生勒马回头,问道:“标记在哪里?改向哪方?”   庞九功指着道旁街道:“那树上刻的‘十’字那是,竖笔前短,表示停止前进,横笔左长,这是奔左面小道无疑了。”   白半生道:“左面是去南召城,这是伏牛山脉中的山,黑姑因何走这边?”   庞九功急急道:“快追,一定出了什么紧急事!”   舒希凡道:“沿途必还有标记,大家留心,循标记追上去。”   齐照玄道:“不必看标记,快奔伏牛山。”   四马加鞭,全力向左驰出,去势如风。   舒希凡突然叫道:“前面乱石里有两个死人!”   白半生翻身上山,一纵步抢到,走到乱石堆旁一看,大叫道:“死还不久,是两人大汉!”   齐照玄闻言,也下马察看,查过之后的舒希凡道:“是五毒王的手下!”   庞九功郑重道:“不好,黑姑竟和五毒王结仇了。”   舒希凡道:“不要管结仇与否,我们快追。”   说完抢出,顺山道猛驰。   不出一顿饭久,忽见前面山上有人影人动,他不再顾马匹,由骑上腾身而起。真如箭射!   两个起落之间,舒希凡已追上那人,一见不由惊叫道:“老光棍。”   他竟追见了龙图老人,老人闻声回头,似亦惊奇道:“小光棍,你也来了!”   舒希凡道:“你老为何在此?”   龙图老人道:“我老人家在此经过,似发现一个鬼魂!”   舒希凡皱眉道:“老光棍,我有急事,你找什么开心!”   龙无图老人认真道:二小子,是真的,这个鬼魂在二十年前就传说死了的!”   舒希凡见他面色严肃,知道不是开玩笑,问道:“是谁?”   龙图老人道:“他叫‘金蟒王’,是我老家伙生平测厌的强敌之一。”   舒希凡哈哈笑道:“莫非就是五毒王!”   龙图老人跳起来道:“你也知道了?”   舒希凡道:“不但知道这五人都活着,甚至还了解他们的近况!”   龙图老人追问道:“快说什么近况?”   舒希凡道:“他们也在这条路上,第一要去三神岛,第二要搜集大批美女,第三是夺炳灵神珠,说真的,我没有见过!”   龙图老人道:“坏了,这五人若活着,那对江湖是大大不幸了!”   舒希凡道:“他们好淫!”   龙图老人道:“那倒不是,搜集美女恐另有名学堂,但他们毒辣极了,手段比厉鬼还凶,杀人不要有原因,武功又高极!”   舒希凡道:“另外四个叫什么,见了他们如何分别?”   龙图老人道:“分别最容易,金蟒王经常穿大褂四季不分,冷暖如一,这也是他们五大相同的地方,这人胸前绣有金色蟒蛇一条,因为他有条金色神蟒之故。”   舒希凡道:“第二个呢?”   龙图老人道:“第二是‘赤蜈王’胸前有‘赤蜈’,第三个是‘大鸩王’胸前绣有一只怪鸟,第四是‘九瘴王’,胸前有一图九色气团,那是代表瘴母,第五是‘百蛊王’胸前绣有一只毒虫,总之,他们的标记就是他们的武功之外的邪门!”   舒希凡道:“您老可知‘祖母’两字?”   龙图老人突然肃敬而立,正色道:“你见过她老人家?”   舒希凡哈哈笑道:“我就是日月山庄的总护法,眼前即为追黑姑而来。”   第 十 章 四梦斗三妖   龙图老人一听舒希凡充当了日月庄的总护法,陡然大喜,跳起来叫道:“当真!”   舒希凡道:“这差事刚到手,任职还不到半天!”   龙图老人忽又叹声道:“现在你是我老人家的上司。”   舒希凡噫声道:“老光棍,你是日月山庄的护法?”   龙图老人点头道:“承祖母之恩,已当了三十年了!”   舒希凡打趣道:“那老光棍应该参见我总护法了。”   龙图老人大骂道:“小光棍,你得意忘形了,日月山庄免了一切礼节的形式。”   舒希凡哈哈笑道:“不要急,我这上司马虎一点没关系,喂,你看到黑姑没有?”   龙图老人道:“没有,山下还有谁?”   舒希凡道:“齐照玄、庞九功、白半生。”   龙图老人道:“你去会齐他们,我先走,黑姑不会有险,她的武功除非五毒打一,否则她还高一等?”   舒希凡道:“黑站是否得了万佛功?”   龙图老人道:“是的,但只是上半部!”   舒希凡依言返回山下,恰遇到齐、庞二老带着白半生走。   齐照玄一见舒希凡问道:“山上是谁?”   舒希凡笑道:“龙图护法,我们沿山道进,他先走了。”   齐照玄笑道:“龙图原来早认识你,否则他不会说出是本庄护法。”   白半生道:“对外不能说么?”   庞九功道:“提防清廷知道。”   四人刚刚准备分手之际,忽见龙图老人老人如电到来道:“你们一同去南召罢,黑姑见到了,他是在追金蟒王,但没有追到。”   舒希凡道:“你老去哪里?”   龙图老人道:“照原计划,你们可由南召奔鲁山到襄城,这里没法绕道。”   舒希凡见他又由来路奔进山去,立感有点不对,忙向齐、庞二老道:”二位叔叔,龙图情形不对,他此来似为阻止我们深入山区的,莫非另有事情发生?”   齐照玄道:“以其来势匆匆,去又忙忙,大概真有事情。”   舒希凡道:“二位叔叔请把马匹带走,小侄和白半生兄弟暗暗盯上去。”   庞九功道:“也许他有私事?”   舒希凡道:“这一路他有强敌,纵属私事,但我们也不能让他独挡。”   齐照玄道:“舒哥说得对,那你们快去。”   舒希凡向白半生招手道:“他一定是与金蟒王撞了面,而且相约拼命,我们快点追,迟恐来不及了。”   白半生道:“你对五毒王有何观感?”   舒希凡道:‘有两点我不仇视,第一他不淫,这是龙图口中说出来的,第二证明他们不是我的仇人,因为他们在二十年前就装死了。”   白半生道:“那你仍有敌对之心呀?”   舒希凡道:“当然不能把他们认做好人,第一先看他们与老光棍是为了什么过节。”   追进十几座山峰才看到龙图老人的影子,这时只见他步入一处谷口。   白半生道:“那是青牛谷!”   舒希凡道:“看他的行动不急了,也许就在此赴约。”   暗盯进谷,发现龙图老人竟在一座大石上坐了下来,舒希凡示意白半生,二人即在距离二十丈外的石后藏起来。   不出所料,半个时辰之后,谷侧峰上突然响起一声如牛鸣一般的狂吼!   龙图老人一闻吼声,立即发出长啸!显然是在招呼对方。   一条如电孽风驰的黑形,接着由谷侧峰头飞下,同时听到黑影哈哈大笑道:“龙图你把得到‘天宫神典’的小子带到没有?”   白半生闻言,轻声道:“原来龙图在故意将你调开?”   舒希凡道:“其中定有原因!”   只见龙图仍坐在石上未动,沉声道:“龙某没有追上他。”   在龙图对面也有一座大石,那黑形同样坐落石上,但这时能看清楚他是个身穿大褂的老人,胸前绣有金色蟒蛇一条。   白半生一见,轻声向白半生道:“这是五毒中何人?”   舒希凡记得龙图老人的话,轻声道:“他是金蟒王!”   大褂老人生相猛恶,又高又大,只见他嘿嘿笑道:“老龙,只怕是你故弄玄虚吧!也许见到了,但怕那小子被我杀之夺宝是真。”   龙图老人陡然叱道:“金蟒王,你不会比胡雷和金龙王高!”   大褂老人阴声道:“那小子会过金龙王和胡雷?”   龙图老人哈哈笑道:“胡雷的霹雳神剑,不久前成为那孩子打败金龙王的兵器!”   大褂老人沉声道:“老龙,这话别人说来我不相信,在你口中没有假话的!”   龙图老人大笑道:“那也不尽然,看事情而言,刚才说没有追上那小子就是谎言。”   金蟒王道:“这个我能看出你的表情,你说谎等于没说,不过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阻止他与我会面?”   龙图老人道:“我怕他杀了你!”   金蟒王嘿嘿笑道:“只怕没有那样容易?”   龙图老人冷笑道:“就是败了你又有什么光彩?”   金蟒王大笑道:“你不是最讨厌我们五毒王,败了对你有利呀?”   龙图老人冷笑道:“我所以讨厌你们,那是你们不分好歹,当年竟与故友死作对,同时又与胡雷等不交手?”   金蟒王大笑道:“过去的不谈了,今天夜晚一场是否马上动手?”   龙图老人老人道:“谁要不想去三神岛,就先发招?”   金蟒王点头道:“你比往年有修养了!”   龙图老人道:“你也有了改变,随身不带那些腥臭难闻的毒物了!”   金蟒王大笑道:“毒物虽腥息,但比世上的伪君子好闻多。”   说着即起身道:“老对手多年不见,今晚是有几分感慨,老龙,时间对于意气真有冲淡的力量,咱们同伴去三神岛如何?”   龙图老人也立起道:“但有个要求?”   金蟒王道:“说罢,你一生不说这样的话。”   龙图老人道:“你对夺取天宫神典之心要放弃!”   金蟒王沉吟一下接道:“我不能替另外四人作主。”   龙图老人道:“你是五毒老大,总不希望自己兄弟丢人?”   金蟒王道:“你确定那孩子必胜?”   龙图老人道:“除非你们五人联手。”   金蟒王笑道:“你这种安排,莫非有深意?”   龙图老人点头道:“主要你们不是他的仇人!”   舒希凡等到他们去远之后才走出来,向白半生道:“老光棍作事眼光远大,他的心意我完全看出了。”   白半生道:“他是全力卫护你,怕你遭遇太多强敌。”   舒希凡道:“这是原因之一!”   白半生道:“右面是大路,不出五里有一镇,叫马市街,我们偏右走罢。”   舒希凡笑道:“干脆赶到南召会二老如何?”   白半生笑道:“时间相差半夜,现在路程又差八九十里了,别说得好听啦。”   舒希凡笑道:“那该两条腿倒霉了,有马不骑,硬要跑腿。”   二人无奈,只得赶到马市街吃饭。   刚出店举目看到一大批走过街面的男女青年,白半生触目道:“这一批人中竟会意外看到他?”   舒希凡道:“他是谁?”   白半生道:“北方江湖有名的我辈人物,在北疆算是最轰动一时了,人称关东奇侠,复姓诸葛,字真,我和他有点交情。”   说着一招手,立即追上去。   舒希凡跟着又问道:“这一批有十七个之多,且多数是女的,难道都是北疆来的?”   白半生道:“谁知道?我们去接头就明白了。”   舒希凡道:“我还是不要落相的好!”   白半生道:“你要落在后面?”   舒希凡道:“我们走另一条路不行嘛?”   白半生笑道:“那何必,不说真名就是啦!”   舒希凡道:“那日后人家知道了怎么好意思?”   白半生道:’武林人不道人姓其名太多了,各有各的隐衷,谁来怪你,同时你还要探探当年的事儿呢?”   舒希凡道:“这诸葛真属什么派?”   白半生道:“长白派,人不错。”   出了镇尾追上,白半生朗声叫道:“前面可有诸葛真?”   那批人一听后面有人招呼,居然全部回头!   一青年马上大笑道:“那是阴阳界白半生!”接着招手道:“白兄,快来,怎会这样巧!你竟也走到这条路上啦!”   白半生侧顾舒希凡道:“留心一下,前面的美女似乎不少,十个当中起码有八个!”   舒希凡笑道:“你把我当作好色之徒了。”   白半生摇头道:“好色并非好淫,这不是坏事!”   接近了,白半生被那青年拉住道:“咱们边走边介绍如何?这位请教?”   舒希凡接道:“在下易全,久仰诸葛兄英名了。”   青年大笑道:“莫非是老白替区区吹的,易老弟,你不要听他的!”   说走都未走,十个少女倒有九个在注意白半生!六个不认识的青年倒是——向白半生拉手,但只与舒希凡点点头。   这里面有个叫方萍的少女似是这十个女子中的老大,只见她单独走近白半生笑道:“白兄,你这阴阳界不是从不有伴嘛?现在证明言不符了。”   白半生笑道:“在下这个同伴有点与人不同之处,竟然在下无法摆脱之能。”   舒希凡生怕再停止不走,示意白半生道:“咱们今天要赶到嵩城。”   白半生笑道:“不要急,保证到了还早!”   他向诸葛真问道:“诸位去那里?”   武当派弟子姓张,他在旁边接道:“白兄是去三神岛?”   白半生啊声道:“原来诸位与在下等同一去处。”   诸葛真笑道:“天下武林,恐怕不去的太少。”   他将手一摆,笑接道:“二位这么说,咱们算是真正志同道合了。”   白半生道:“大家不要客气,路程还远哩。”   十个少女已有九个先动,只有那个与白半生说话的少女留在男子伴内同行,她忽然向白半生道:“白兄看到一批四辆马车,二十几位骑马的跟在后面的这样人物没有?”   白半生惊异的道:“没有吁,是批什么人?”   诸葛真郑重的道:“这批人来头不小,他们是外兴安岭武林大盟主‘无影霸王’沙鲁克的夫人子女,骑马的是沙鲁克的‘二十四寨主’。”   白半生惊奇道:“他们也是去三神岛?”   诸葛真道:“不但是去三神岛,而且对整个所去的武林有阴谋。”   白半生道:“在下对北疆外的武林了解太少,不过对‘无影霸王’本人倒是见过!”   诸葛真噫声道:“自兄在何处见过?”   白半生道:“在甘肃盘山,甚至还看到他败在天帝子手下。”   诸葛真等闻言大惊道:“内地出了一位轰轰烈烈的我辈人物,听说号称天帝子,但不知道他竟打败‘无影霸王’,这是何等大事。”   白半生道:“无影霸王沙鲁克的夫人,子女这次全赴三神岛,难道沙鲁克自己不来?”   诸葛真道:“那老魔未见,不过他的三位夫人和四个女子是在车内!”   白半生道:“老魔的妻子儿女有什么道行?”   诸葛真沉重的道:“听说他三位老婆的武功还比沙鲁高强,大夫人号‘罗刹娇姬’,二夫人‘白令鬼姑’,三夫人‘赤衣艳巫’,人人都注有颜术,目前看去似三十许少妇,其长子号‘极北能’,次子号‘厉魄’,长女‘冰晶幽灵’,次女‘寒风神女’,男的如父,长相粗猛,女的似母,妖艳迷人,同来的二十四寨主都是一流高手。”   白半生道:“我们如果遇上,大概不会起冲突吧?”   武当弟子接道:“希望不遇上,遇上就难说了。”   吃了饭,天仍未黑,女孩子事情多,她们没时间玩街,男子们都出去了。   离开客店时,男子们又分作三路,舒希凡和白半生却跟了诸葛真,原来诸葛真与白半生有交情。   街上的行人倒是不少,虽说是小地方,市面上居然项热闹。   当三人走到南门时,忽见武当弟子急急由城门奔来,一见三人就大叫道:“三位快去看,城外河边有一场大打斗!”   诸葛真忙问道:“双方是谁?刘兄你怎会一人回来?”   武当弟子刘云,他见问急道:“一方是四个少女,但不知来历。剑术高明极了,但他们遇上的是我们怕遇到!”   诸葛真骇然道:“无影霸王的妻子?”   刘云挥手道:“快去,瀚海五英和我到了那儿,现已离开很久了,我要回去叫五湖十珠。”   白半生侧顾舒希凡道:“我辈中女子剑术高明的大有人在,但四个同样剑术而又同伴的却不多,这是值得一看呀!”   舒希凡点点头道:“这面不值,那面也值,我们欣赏一次无影霸王的妻儿一番是必要的。”   二人急步出城,不要问,循着挤挤的人潮即可找到方向。   白半生道:“这儿是少林派的势力之下,怎的看不到一个和尚?”   诸葛真笑道:“少林和尚不管闲事,除非事情已影响到少林本身,否则他们顶多念声阿弥陀佛就算了。”   尚江走了两里地,这时日已快落山了,白半生在前面惊叫道:“阿凡…”   他喊出阿凡时一顿,立知叫错了,但已来不及改口,只得接着道:“快来,这面是胡梦娇、席梦兰!还有两个我没见过!”   舒希凡早已看到了打斗,那是江岸上一块空地上,这面除了席、胡二女之外,竟还有万梦君和金梦仙,不过他感到非常惊奇!  这四个少女的大人都是敌对的,论理这四女不会   走在一块,更何况联手呢,一听白半生相问,淡然接道:“你猜猜看?”   白半生听他的口气有异,不禁噫声道:‘难道那两个是金梦仙和万梦君?”   舒希凡点头道:“一点不错!”   白半生嗨声道:“这是什么原因呢,情敌兼仇家,他们怎么也不会联手啊!”   舒希凡道:‘也许被对方逼迫所至!不过她们能同时在此才真凑巧!”   诸葛真在旁似知又不懂,但却惊奇的问道:“二位说这四女竟是传言顶盛江湖四梦?”   白半生道:“江湖四梦居然名传关外了?”   诸葛真郑重道:“何止北疆,去年我到西疆也是轰传四梦!甚至称之为女中四绝哩!”   白半生笑道:“何谓四绝?”   诸葛其道:“剑术高绝、姿色美绝、手段辣绝、配偶选绝!这四女四绝相同,所以成为江湖自古未有之事?”   白半生轻笑道:“以人我只认定三绝,但这四绝却一点不解?”   诸葛其道:“也许白兄没有动过脑筋之故,江湖有头有脸的武林,莫不派出媒人到这四家去说亲,甚至还有各大门派在内,莫不想替自己的弟子动脑筋,可是全被挡回了!”   。白半生接口笑道:“四女的长辈不答应?”   诸葛真摇头道:“不,在下的长辈也派人去过,那是替敝师弟求亲的,对方是胡雷的女儿,这位‘三天帝君’倒是很干脆,他说只要他女儿‘飞仙剑’胡夜娇自己同意就可以,然而他女儿却提出了条件!”   白半生道:“什么条件?”   诸葛真道:“第一要我师弟取得武林第一剑客的尊号,第二要我师弟同时娶他其他三女,还有一点简直莫明其妙,她竞要我师弟猜她作了一个什么梦哩!”   白半生哈哈笑道:“这简直就是不答应呀!”   诸葛真道:“说不答应又有条件,不过这条件太苛了,尤其是猜她的梦,据说另外三家也有很多人去说亲的,竟也是同样的条件呢,这真费解!”   白半生忽然问舒希凡道:“真有什么梦。”   舒希凡看到诸葛真带着惊奇的目光在注视他,不由向白半生皱眉,但又不能答他,只得点点头。   白半生太觉得古怪了,吓声道:“这就太玄了!”   直到说到这里一停,才听一个少女惊奇接道:“等打完了,我倒要请问席姐姐,她过去为何未说过她的梦。”   这一嚷叫,立将白、舒二人惊觉,同时回头讶然道:“你们都来了?”   刘云笑道:“这场面真精彩,简直是女人的天下!”   白半生忽然向那少女问道:“贺红姑娘,你认识席梦兰?”   那少女点头道:“很要好,她更喜欢我妹子绿儿。”   另一女道:“她还教过我几手剑法?”   白半生道:“这一场不容易打完,那三个少妇似在故意拖延时间!”   诸葛真道:“什么少妇!那就是无影霸王的老婆,每人都有五十多了,居然还打扮得妖妖怪怪,实在不要脸!”   白半生道:“她们的子女在场没有?”   诸葛真道:“三妖妇背后有二十四个中年大汉,在那大汉之前不是有两个粗大个子的少年!那就是极北熊和厉魄兄弟,在那兄弟侧面前不是有两个美少女,那就是冰晶和寒风神女姐妹。”   白半生郑重道:“恐怕四梦要吃亏,这场打斗形成有输无赢了!”   刘云吓声道:“三妖如果输了,难道她们的子女及手下会围攻?”   白半生道:“这还要问,不过那三妖的功力似与四梦棋逢对手!”   舒希凡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远处人群中噫声道:“孤云,那面不是五湖十珠嘛!”   舒希凡抬头一看,不禁忖道:“原来是胡梦娇的两个婢女……”   他看出不错,那是落霞和孤云,而且由人群中挤过来了。   贺家姐妹这时已看到,立向其他八女道:“你们看,辣手双妞来了!”   话未完,两个丫头已挤到,只见她们同时叫道:“好啊,五湖十珠竟在这里看我小姐的热闹,这种袖手旁观太不应该啦!”   贺红骂道:“死丫头,谁知你的小姐是那个?过去我们只认识你们,连你小姐的面都没见过?”   孤云尖声道:“穿蓝衣的是我小姐胡梦娇呀?”   贺绿笑道:“你们小姐的名气太大,我们不敢高攀!”   落霞哼声道:“你们怕无影霸王的老婆是真,这样看来,五湖十珠枉有其名了。”   另外一个少女接口道:“死丫头,有齐名的三人联手,这一场败不了!”   孤云叹声道:“同床异梦,那里是真正联手,何况敌方还有大批人马在旁蠢蠢欲动呢?方萍姐,看在我们已往感情,你不能不帮忙。”   那少女笑道:“云儿,你放心,到时真个袖手吗!不过我得问你,你说同床异梦是什么意思?”   落霞接口叹道:“这是冤孽!说来话却长,不过现在已倒开化了,我和云儿也不管小姐隐瞒了。”   方萍惊异道:“什么事?”   落霞苦笑道:“眼前那三位小姐你们都知道没有?”   有一少女道:“大概明白了。”   落霞显然是个多嘴丫头,只见她摆个姿态又叹道:“那三位小姐竟与我家小姐同时恋着一个男人啊!她们最近却查明白了,互相在心里吃醋啊……”   她望望那少女道:“简姐姐,你说巧不巧,凭她的武功和美丽,难道江湖上就没有第二个男子可配嘛?”   白半生听到这里,悄悄的向舒希凡笑道:“听到吗?”   舒希凡不理睬,又听那被叫为简姐姐的道:“落霞,这个男子是谁?”   这一问,正是在场男女最注意的,只见落霞叹道:“这男子没有多大名气,姓舒,名叫希凡,人倒是个美男子,但其中……”   方萍又接口道:“但什么?”   落霞慎重道:“告诉各位姐姐,这男子竟是我家老爷的仇人,同时也是另外三位小姐家长的仇敌!”   方萍吓声道:“那这四位还争什么,谁急到也不成呀?”   落霞道:“这就叫不可思议了,四位小姐明明知道家长的仇人,而且我家小姐的次兄三兄竟还被那姓舒的给杀了,可是她们恨只管恨,但爱得却更深,这是从何说起啊!”   贺江忙问道:“这场打斗是怎样开始的?”   落霞讲了全部经过。   贺红大快道:“好啊!结果怎样?”   落霞已说得气喘吁吁。孤云急忙接口道:“结果那罗刹妖姬见儿子受创,居然亲自出马!那妖妇的武功稍强,竟把席小姐逼落下风了。”   大家闻言,同感惊奇,贺红道:“这小姐竟关心情敌?”   孤云道:“所以说,这是多么妙的事儿啊!我小姐出去,席小姐居然也不阻止!因之立把罗刹妖姬打得手忙脚乱,结果那空花的‘白令鬼姑’就出来了!她一出来,不到五十招,我小小姐和席小姐又处下风!”   方萍道:“结果又引出万小姐和金小姐出来了?”   孤云点头道:“正是这样,假使如我所说的同床异梦也不对,你们看看就明白了,四位小姐竟没有一个顾自己!她们都在替情敌全力护卫,似生怕那一个吃亏似的!”   斗场的情形很明显,孤云的话全是事实,因之大家更加莫明其妙了。   白半生忽有女孩子中走去,微笑着向孤云道:“姑娘,假使这时那姓舒的一旦出现,你认为四位小姐会怎样?”   孤云惊奇的望望白半生,噫声道:“你是谁?我们说话谁要你插进来?”   贺红急忙解释道:“他是我们的朋友,孤丫头不可施礼!”   孤云唔声道:“原来不是外人!”   她这才向白半生道:“先生这问题我敢肯定答覆,四位小姐绝对会在心里高兴,不过表面上是不会理睬的!”   白半生哈哈笑道:“不会拔剑相向吗?”   这时落霞又忍不住了,摇头插嘴道:“如果全拔剑动手,那四位小姐早就去找他了,以我的小姐而言,她的兄长被杀,好几次只在背后悲泣!但无替兄报仇的迹象。”   正当此际,忽然斗场发出几声大喝,似有突变之迹。   诸葛真抢先叫出道:“对方四兄妹都出来了!”   孤云惊叫道:“那是要群攻了!”   白半生一看情形,转身走近舒希凡道:“不管怎么样。你出去不可!”   舒希凡抬头看看天色,只见红霞满天,地面上的积雪正溶成泥酱,加上人群大众,处处泥泞没足,他轻轻的叹口气,也不说话,就朝斗场行去。   诸葛真一见舒希凡走去,不由愕然,轻声问白半生道:“贵友去作什么?”   白半生向左右瞄瞄,道:“敝友即天帝子!”   诸葛真闻言骇然,惊讶道:“我们真是有眼无珠?”   白半生道:“他这一出去,晚上必定不会回店了,原因是他不愿招摇,这要请诸葛兄对贵友解释一番,免得发生误会。”   诸葛真道:“不会的,这种人的行动是不会有常轨的。”   突然猛听一个粗鲁的声音吼叫道:“你是什么人?”   原来舒希凡走的斗场时,立有那极北熊闪过来拦住了。   只见舒希凡冷笑道:“问你父亲就知道。”   极北熊有点莫明其妙,又大吼道:“不许过去。”   舒希凡突然,伸手,“啪啪”,竟已打了他两记耳光。   舒希凡理也不理,朗声向斗场大声喝道:“那位是罗刹妖姬,请停手说话!”   三个妖妇似早已看到,其中一个娇叱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前来管闲事。”   舒希凡冷笑道:“不要问我是什么人,你们如不停手,那就休怪少爷要大开杀戒了。”   四梦之一的席梦兰,似已想起这猴面少年曾在白半生身边见过,他居然向另外三女道:“你们听出声音吗?”   另三女似有所悟,竟同时向舒希凡身边退来!   舒希凡知道自己的声音已被四女听出,不得已大喝道:“你们闪开!”   席梦兰首先闪到,但不盘问,因为舒希凡这一声大喝更听明白了!她抽身就问到舒希凡背后。   其他三个女人心中有数,一个个全退了过来。   舒希凡抢步挡住三妇的追击,又冷声喝道:“沙鲁克何在,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三妇见他叫出自己丈夫的姓名,顿知苗头不对,其一娇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舒希凡淡然道:“在甘肃盘山阻止你丈夫劫镖的就是在下!”   三妖妇同时惊叫道:“你是天帝子!”   舒希凡点头道:“这场打斗我已查明,那是你们儿子无理,如能罢手,就这样收场,否则就到对面江岸去,此地闲人太多!”   说完不等对方回话,转身大喝道:“你们还不散去,等什么。”   言一落,突然腾身一冲,嗤的一声,全身拔起有百余丈高,接着长啸再起,划破长空,余音已在对岸了。   四梦毫无反抗之意,同时闪进了人群,但却各在一方!   舒希凡在对岸等了顿饭之久,但未看到对方有何动静,结果倒是等着了白半生,二人会面之下,相视一笑,随即连夜动身。   白半生猛提内劲领先冲了,绕了半圆圈,足足奔了四五里,这时又见大道了,忙停下回头。   舒希凡竟是一步不离,见他回头,急急道:“再前面一点,那里有树林。”   树林就在路旁,白半生会意,再加一口气,全身冲了过来。   到了树林边,舒希凡急急道:“屏住呼吸,藏身窥洞,他们快到了!”   奔了五六里,这下屏住呼吸,那真要命!白半生几乎跳起来不答应,但他一想对方都是高手,不屏住呼吸就会被对方察出,只得咬牙照办。   就只一会儿,六条黑影真的鱼贯而来了,但一看竟是六个老人!   而且无一认识的,然而却看出他们竟是脚不落地!   瞬息之间就过去了,舒希凡长身立起,郑重道:“这些老人竟无一人弱于胡雷那种功力,这到底是什么来路?”   白半生道:“快追,非查出不可。”   舒希凡道:“我的面目定已被他们识,如何能见面!”   白半生看着街上大路,沉声道:“我未露相,由我去探!”   忽然而旁有个娇声道:“白兄不可冒险,那是‘鬼海六魔’!”   白半生闻声大喜道:“席姑娘!”   侧面是山坡,又听那娇声道:“白兄,这里留有一包参王丹,此比参王果虽然差一点,但服完这一包可以复容,我去了,三神岛再见。”   白半生知道她不愿与舒希凡会面,急忙叫道:“席姑娘,等一下,在下有话说!”   边叫边朝山坡冲去!一见到席梦兰言在石后,接着轻声道:“姑娘,你去见他有何不可?”   席梦兰叹声道:“他不会有好脸色对我的,不去为上!”   说完递交一个包儿又道:“白兄,交给他罢,也许他不要吃,但你得逼着他,这对他去三神岛有利!”   白半生接过问道:“他现在面貌与原来的面貌只是好丑不同啊,为何复原了说有利?”   席梦兰道:“复原后,那八魔丹仍有效,今后他可任意用什么面貌出现,本来他除了美之外尽可变出各种丑相,可是他吃丹药之后没有每天变换,现在竟已成了定相,你叫他试试看,绝对不能变了!”   白半生啊声道:“不是姑娘细心,我们都没有想到哩!”   席梦兰道:“白兄奇怪我知道他的一切?”   白半生道:“姑娘是有心人,可能无时不在注意他!”   席梦兰叹声道:“那是白兄见面之时才晓得的,好了!请回去,当心他的牛脾气。”   白半生道:“鬼海六魔到底有多厉害?”   席梦兰道:“我也听家父说的,详细情形尚未问过哩。”   白半生拱手道:“姑娘保重,前途见。”   分手后,白半生赶了回去,舒希凡仍在原地,上前道:“你听到没有?”   舒希凡点头道:“我刚才试过变相,感觉真不灵了。”   白半生道:“这是怪你吞下丹药后没有天天练习,以致成了定形广说完交给他丹药包又道:“阿凡,你不能不接受,席姑娘太好了!”   舒希凡看到白半生那种认真之情,不禁笑道:“你怕我不接受?那你搞错了,对我有利的事,我才不那样傻!仇人的东西,那怕是他片瓦寸地我都乐于扫光!”   白半生叹声道:“你之所以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   舒希凡接过之后立即吞服,接着仍向前奔去。   白半生问道:“我们追不追?”   舒希凡道:“鬼海六魔未听说过,显然不常在内地出现的人物,我们既身在江湖,那就非摸清楚不可。”   白半生道:“我想他们必属海上武林,同时又是些老家伙,此来必定有名堂。”   天亮时赶到伊阳城。   二人采办一大包东西之后,决心连店也不落,到了晚上往古庙,好在他们对寒冷不在乎。”   舒希凡奔出数里之后,突然向右,猛朝一座山上冲去,则到山上,立又猛侧身向左,如风问进一座林中!   左则左,右则右,简直不由白半生作主。   到了林中,舒希凡全身如穿花蝴蝶,时高时低,忽冲忽退,一切动作如遇强敌,好似没有半点负担一般。   演练半个时辰,完全证实他的话了,忽见他停住大笑道:“老白,如何?”   白半生惊吓一声道:“太妙了,武林中竟有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功。”   舒希凡道:“我还没有练到极峰,一旦成功,我可带同十三人御气飞腾!”   白半生道:“这事你不能传出去,否则忌视你的人太多了。”   舒希凡笑道:“武林只知天宫神典是一部空前的宝典,但却没有懂得其中的玄妙,不过这部书我已把它烧了,谁要想得,那只有得我的尸体!”   白半生郑重地道:“武林险恶万分,魔头们的心,那是得不到的就毁去!”   舒希凡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把三百六十四层练法,逐层教你苦练虽然难练无比,但我不惜一切来教你!”   白半生急急摇头道:“阿凡,你千万不可,我没有你那种天赋,武功一道,练不成则走火入魔,你爱我也许害了我!”   舒希凡道:“看情形去做,前九层绝对无害,先教你初层试试看,宝典分日、月、星、人四大层,每大层有九十小层,你能学到一大层也比你现在要强十倍了。”   白半生叹道:“我无法拒绝你的至诚之心!不过我有你这个朋友,此生毫无遗憾了,阿凡,只怕我无缘接受哩!”   舒希凡道:“什么话,有缘无缘,早已注定了,无缘我们何能相逢,老白,我说过的话一定要做。”   白半生道:“好罢,我尽我的能力学习就是了。”   二人说着就朝山下走,他们不再顾路上行人惊奇不惊奇,展开轻功猛朝前冲。   中午赶到陈留吃饭,稍微休息又动身。   头十几天也许他们走在前面之故,很少看到武林人物,及至离开河南境,刚到湖北鸡公山下时,白半生却向舒希凡提出警告道:“你注意那几个人没有?”   舒希凡道:“出九里关的那三个中年人?”   白半生道:“你看到了就好,他们一直在注意我们。”   舒希凡道:“他们走小道去了。”   白半生道:“我们走大道,小道可以超过前去。”   舒希凡道:“超前送信。”I   白半生道:“除此而外,那我们就不必提防了,我怕是你的对头派出在这一路放卡的。   ”   舒希凡道:“那我们就提防鸡公山好了,胡雷等要拦截,除了大山之外,他就休想下手。”   正说着,忽听一处林中,突然有妇女尖叫之声!   舒希凡噫声道:“这声音很古怪!”   白半生道:“莫非有人强抢妇女?”   舒希凡冷笑道:“冲进去?’”   白半生立即抢先,如风扑进!恰又听到一个女人发出救命之声。   舒希凡忽然向白半生道:“老白住步!”   白半生忽然叫道:“这里有件女衣。”   舒希凡赶上一看,只见树枝上挂着一件绿色的短袄,点头道:“这是青年女子的衣服!   ”   白半生道:“那声音就在不远,最后这一声在高处!”   说完拔身,又要冲去。   舒希凡大喝道:“勿动!”   白半生愕然道:“你不愿管?”   舒希凡伸手取下那件绿衣,看了又看,忽然冷笑道:“我可不上当,老白,这是饵!”   白半生疑惑道:“何以见得?”   舒希凡道:“衣服上既无泥土,又未撕破,难道是那女人自愿脱下不成?”   白半生道:“衣服料子不坏,也许撕不破?”   舒希凡道:“衣不破,纽扣岂能完整!”   白半生悚然一惊,转身道:“快出林……”   言尤未尽,忽然高处响起一声嘿嘿笑道:“何方鼠辈,竟敢在此打搅佛爷的清静!”   白半生一听,轻声向舒希凡道:“是和尚?”   舒希凡道:“四面八方都有人围上来了,我们收拾这个敢来钓我上钩的,老白,你返回原路,但勿出林外。”   说完又大声道:“快走!”   喊出之后,他首先藏起。   白半生会意,急接道:“走。”   他单独翻身回奔。   忽听那和尚又嘿嘿笑道:“来得去不得,你们给佛爷站住。”   当他一间冲过舒希凡身前时,只见舒希凡冷笑道:“秃驴,倒下!”   黑影真是个大和尚,只听他闷哼—声,噗通倒在地上。   白半生听到声音,火速赶来,哈哈笑道:“阿凡,死了吗?”   舒希凡道:“我怎会舍得死,老白,你问他口供,我来监视。”   白半生笑道:“问他的主人吗?”   舒希凡道:“还有多少人,快,大批敌人要围到了!”   白半生一步踏到那和尚身前,举脚一蹴,喝道:“出家人不守清规,贼秃,你是那座庙里的?”   和尚吼声道:“小子,要杀就杀,何必噜嗦,佛爷是少林寺的?”   白半生冷笑道:“贼秃,少林岂会有你这种败类,你这种遗祸的心思自用了,快说,谁派你来的?适才女子之声是谁想出来的诡计?四面有多少人,告诉我,说出来死得痛快,不说就要活受罪!”   和尚冷笑道:“你们有种就冲出去,谷主在等你。”   白半生道:“你真的不说?”   舒希凡接口道:“不要问了,我已经听到金龙王的声音了。”   白半生猛起一脚,对正和尚的脑袋,叱道:“归西去罢!”   和尚连惨叫都未发出,脑袋却开了花,全身带着一蓬血浆,滚轱辘一般,滚到十丈之外   。   舒希凡急叫道:“随我来,先向西。”   白半生道:“这面人少吗?”   西面是大森林,二人到达一看,只见黑影幢幢,舒希凡反手拔出霹雳神剑,低喝一声:“杀!”   白半生如影随形,拔剑跟进,一声不响。   不到三十丈,敌人已发觉,突然喊围上!人数亦不下七八十,刀剑闪动,光芒如雪片一般,纷纷扑到!   舒希凡急喝道:“老白,照原计划,靠上来!”   白半生立即背靠背,左手抓住他的腰带,低声道:“好了!”   舒希凡突然大喝一声,如风冲进敌进,手起剑落,逢人就杀,霎时间惨叫大起,尸横遍地。   其他三面敌人似已闻到惨叫之声,这时竟如潮水一秀纷纷向西面赶来。   白半生看似不对,低喝道:“阿凡,今天敌人太多了,最好快脱身!”   舒希凡道:“敌人诱我不到绝地,他再多也休想困住!”   舒希凡道:“不行,这又犯了逞强的毛病了。”   舒希凡可再猛杀一阵,但不忍拒绝白半生的好意,低喝一声,立扑直线,全力直朝一方杀去。   时当黄昏到临,敌人被二人这种古怪的打法搞得又惊又奇,同时又近身不得,多数已吓得只在虚声呐喊,真正拼命的却不见有人。   一直冲,冲过森林,又冲过几座横岭,终于不见敌人追来了。   白半生急急道:“脱困了,快改方向!”   舒希凡道:“勿放手!”   音落,他的去势如电,白半生只感觉耳边呼呼风声!   约有两个时辰,舒希凡忽然立住道:“前面有市座镇!”   白半生放了手,转身一看,摇头道:“这时是半夜,进镇没有用。”   舒希凡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一问,立即把白半生提醒,噫声道:“你走了百里!这是武胜关通孝感城的官道,前面花园镇。”   舒希凡道:“把手拉住我。”   白半生急忙抽回剑,问道:“仍要全功前进?”   舒希凡道:“试试下半夜能否到达孝感城!”   白半生道:“那还有两百多里!”   舒希凡也把剑入鞘,上手忙拉住他的左手,笑道:“现在是用排行,要比靠背更快,咱们以天亮为止,也许超过孝感城亦说不定。”   白半生道:“我要不要动脚?”   舒希凡道:“排行当然要吧,你只一点地即可!”   说完喝声:“起!”   白半生右脚应声一点地!他突然感到身朝前仰,两脚后向前面去,这一下,几乎吓得惊叫出声!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你太用力了,反把身体倒转来!”   白半生大骂道:“坏蛋,你又不说明白!”   第十一章 生死薄   阳光初吐,四野清寂,这是连农夫们也未起身的时候,舒希凡、白半生终于奔完了下半夜的途程。   白半生突然眼光一花,触目全是湖水,不禁叫道:“白湖水!过孝感七十里了。”   舒希凡道:“明天可以过长江,附近有无市镇?我们吃点早餐再走。”   白半生道:“沿途都有饮食店了,你如果要吃一顿丰富的,那就要放下回城。”   舒希凡道:“要绕路就不必了。”   白半生道:“那就在前面祈家湾镇上吃罢,吃完了你决定由那一条路往广东。”   舒希凡道:“你看那一条路近就走那一条路。”   白半生道:“两条都差不多,由湖南多属平地,但河流多由江西河流少则山多。”   舒希凡道:“那就走江西好了。”   白半生道:“为了避免你的敌人拦截,我看还是走湖南好,因为走江西必须通过幕阜山脉,九岭山脉,武功山脉,万洋山脉,五岭山脉,可说无一处不是敌人拦截的好地方。”   舒希凡道:“不怕他们,我迟早要和他们大斗几场的。”   进镇时,白半生忽然看到一大批成群结队的青年女子在街上穿来穿去,而且人人带有兵器,这情形实在不易多见,不由立感稀奇之至,忙向舒希凡轻声道:“这镇上有点不对。”   舒希凡道:“你有什么感觉?”   白半生道:“这三五成群的少女是由何而来?”   舒希凡道:“中原各派不乏女子,她们女人比男人容易结合,也许是沿途相遇,愈结愈多之故。”   白半生摇头道:“不对,难道恰好都会在这条镇上?”   舒希凡道:“好歹都有点消息可知,咱们先吃东西要紧。”   白半生道:“你注意,她们虽不是一般,但却有个完全一样的特点没有?”   舒希凡忽然有所悟似的啊声道:“的确,她们都是穿一样的衣服,肤色式样全相同!”   白半生道:“我敢说这是一个古怪帮派里的人物!”   舒希凡忽然又道:“别大声,又有一批由我们后面来了!”   白半生回头一看,只见真有六个身穿粉红色的少女跟上来了,于是急向舒希凡道:“前面有店,我们进去吧。”   舒希凡道:“你先进店,我再走一段再来!”   白半生依言抢出几步,侧身由人群里钻向一家馆子门口,但没有立刻进去,转身一看,只见舒希凡仍在后面,而且已与那批女子走个平行了,他猜不出自己的朋友要干什么,忖道:“他想捣什么鬼?”   舒希凡没有回头去看那些女儿,他只是瞪着两眼向前行,可是不快也不慢。   先有两少女发觉,其他几个立即都注意了,这时已开始咭咭细语,显然是在评论什么。   白半生一见快近了,他这才走进店,先把酒菜叫上,自己慢慢喝着等舒希凡,他估计舒希凡不会去得太久。   大约有一刻之久,舒希凡真的进店了,他一见白半生就道:“快吃,我们要到赶到长江。”   白半生轻声道:“有什么收获?”   舒希凡摇头道:”那些女子确实出现得古怪,我就无法察出她们的来路,不过她们说话的口气是要赶到长江。”   白半生道:“听说在什么时候?”   舒希凡道:“在今天晚上赶到,显然不止这一批。”   二人酒也不喝了,吃饱饭就会眼动身,稍提轻功,穿捷径直奔长江。   快到黄昏时,白半生忽然发现后面有人盯着,不禁轻声向舒希凡道:“阿凡,长江快到了,但后面两个大汉是谁?”   白半生笑道:“这两人我在镇上见过,他们也在注意那些少女,此来绝非是盯我们,否则他们焉会这样接近?”   白半生笑道:“那就向他们打听打听如何?”   舒希凡笑道:“江湖仇多疑,我们和其毫无认识,这样去问,他们岂肯说实话?”   白半生沉吟一会后,轻声道:“我有主意了?”   舒希凡道:“什么主意?”   白半生道:“先不要问,只慢一点走,等他们赶上来。”   舒希凡点点头,立即将脚步慢了下来,但他想不出白半生有何主意。   后面两个大汉渐渐只距半箭之远了,这时看清其面貌,居然都是四十上下的壮年块头,长相不恶,仪容端正。   白半生一见,忽然噫声道:‘那不是洞庭双义嘛?”   舒希凡笑道:“认得就好办了。”   白半生马上停住道:“等一等,我与双义交情很不错,一年也要见几次的,他们一名黄强,就是前面走的,后面为马文,同住一个村子,家里是捕鱼的,而且很富有。”   两大汉似亦认出白半生,居然同声大叫道:“前面可是白贤弟?”   白半生哈哈笑接道:“老马,老黄,怎么在这条路上?”   两大汉一听未认错,如飞赶上大笑道:“为人忙呀?”   白半生先替舒希凡引笑道:“二位,这是敝友舒希凡,因白半生之故,黄、马两人亦热烈握手笑道:“舒老弟请多指教!”   双义谈吐不俗,舒希凡颇有好感,连声道:“不敢,不敢,二位大哥太客气了。”   双义再向白半生道:“小白,你可知道这一带出现无数的神秘少女?”   白半生笑道:“见了几批,但不知其来路。”   黄强郑重道:“我和马文是承琼崖五指老人所托,特地在这一条路上查看,据说她们来自南海外,人数非常多,全部是少女。”   白半生道:“五指老人居然有请二位帮忙的事情,他的徒弟‘琼崖五虎’干什么去了。”   马文接口叹声道:“原来小白你还不知道?琼崖五虎就死在这群神秘女子之手啊,因此五指老人既伤心,又紧张,现已到处找他当年的朋友帮忙呢。”   舒希凡诧异道:“琼崖五虎在下见过,据说人虽娇嫩,但却正派,因何竟死在这群女子之手”。   黄强接道:“死因已明,那很简单,就是因五虎骄傲而起冲突的,其他没有旁的原因。”   白半生道:“这群神秘女子散布在那几条路上?”   马文接口道:“目前不明,起初她们分两大批,一批沿珠江面上,那就是先到琼崖杀五虎的一批,另一批沿长江面上,听说各大门派已有不少门人弟子遭了殃,不过都是死于冲突,八九都是正当比斗而亡。”   舒希凡笑道:“她们此来有什么名堂呢?”   黄强道:“在下等已知她人一点动态了,查出她们是来观察中原武林的力量,而且她们今晚有个集会,地点在离此不远的长江崖下,那儿停了两号大船。”   白半生道:“那我们可以去探探了。”   黄强大惊道:“小白,这可不能冒险,那两条船上,今晚起码有八九十个神秘少女到达,凭我们的力量,那是卵击石,不过远观是可以的。”   舒希凡笑道:“远观能看得出什么名堂?”   马文道:“今晚去探的恐怕不止我们两起,估计少一点,总不在二十批这定,在下早已埋伏了一条小渔船在彼处,相距不到一箭之远,今晚就在渔船上观观风色算了。”   白半生道:“那些少女难道不怀疑你们的小渔船?”   黄强笑道:“那一带都是停泊之处,商船、渔船不下数十号,否则的我们也不敢。”   四人说着已到长江岸上,马文领头,沿江奔向下游。   白半生问道:“还有多远?”   马文回头道:“还远,黄昏后准到!”   舒希凡吓声道:“现在还不到中午啊!”   黄强接道:“我们不能运轻功,我们先到杨逻镇吃中午饭,同时还可以在那儿看看各路人物的动静,也许该镇上就有神秘少女。”   不出十五里,前面江岸确已出现一座小镇。   刚进镇,忽然见到人群里闪来一个小人影,竟是直左白半生。   舒希凡一见,噫声道:“时运来居然在此!”   白半生一见笑道:“他不认识你,我迎上去先告诉他,免得这小子冒失乱叫唤。”   他急步迎上,先叫道:“小时,真巧!”   原来那小人影真是“摄空手”时运来,只见他一接近就问道:“白大侠,还有那话儿呢?”   白半生明白他在问”天帝子”!笑道:“小子,你看那漂亮少年不是他是谁?”   时运来惊奇道:“真的?”   白半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接着轻声道:“小子莫漏风!”   时运来郑重道:“当然,我有重要事儿要禀告他。”   白半生向舒希凡招手笑道:“阿凡,他有事对你说。”   舒希凡偏首向黄、马二人道:“二位可识此客人?”   马文摇头道:“未见过?”   舒希凡不愿说出时运来的底子,笑道:“他姓时,也是道上好手,二位见见不妨!?”   三人过去,只见时运来笑道:“洞庭双义也来了!只怕不认得我吧?”   黄强噫声道:“时老弟在何处见过在下?”   时运来笑道:“见的地方多了,不过二位未曾认识小可罢了。”   舒希凡道:“有什么事?”   时运来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大家跟我走。”   白半生道:“去哪里?”   时运来道:“出镇口有家老房子,地当要道。”   舒希凡道:“有吃的?”   时运来轻声笑道:“有!你去,总比馆子里还丰富!”   白半生诧异道:“主人是什么人?”   时运来道:“主人是我!”   舒希凡惊奇道:“你的家就在这里?”   时运来摇头道:“我那里有家,不过是几天前租下的,因为算定你要来,所以事先就此准备了一切。”   白半生笑道:“好家伙,其有你的,那你带了几个帮手了!”   时运来哈哈大笑道:“帮手有两个,认得的热门人物,不过我们已结为兄弟,决心随舒老板干下去!”   白半生噫声道:“你小子一向情愿似的,舒老板不见得答应呢?”   时运来道:“那就看舒老板点头或摇头了。”   舒希凡笑道:“承蒙不弃,一言为定,但那两人是谁呢?”   时运来笑道:“见面就知道,但要老板不见疑才好。”   舒希凡闻言,真有点莫明其妙,他就想不起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出镇口不到半里,那儿是一遍民户,时运来一指靠路一家笑道:‘地方不吧。任何人由这条路上经过都能看到。”   他说着抢出,如飞先走了。   白半生笑道:“准备吃的去了,这家伙真有一套!”   马文忽然道:“小白,我们不进屋了!”   白半生诧异道:“为什么?”   马文道:“你看前面里处?”   白半生抬头一看,疑问道:“那是三个什么人?”   黄强道:“其中就有五指老人!”   舒希凡啊声道:“他们似刚由镇上出去?”   黄强道:“一定是的,我们得引他先到船上,二位来时,在下会在路上迎接!”   白半生道:“可否请五指老人转来?”   马文道:“有同伴,恐怕不会转来。”   舒希凡道:“那就不留二位了,咱们晚上见。”   黄、马拱手告别,立即长身追去。   白半生一见二人去后,对舒希凡道:“今天晚上一定很热闹,我们自己有船就好了!”   说话之间,二人已到时运来所进去的门口,忽见里面一排立着两个同样的小矮子!”   舒希凡和白半生一见,同时啊声道:“偷天双猿!”   在时来运左右所立的真是大猿孙文谋,小猿董文策,只见二人向舒希凡躬身道:“舒公子,小的已脱离胡雷了!”   舒希凡道:“那本来就是卧底行为!”   大猿道:“但又脱了老龙谷了!”   舒希凡道:“那为什么?”   小猿道:“奉小姐之命,叫小的们终生跟随公子!”   舒希凡淡然道:“小龙女金梦仙又派你来向我卧底?”   双猿立即跪道:“小姐绝对无此意,公子神明,何出此言?”   白半生接口又道:“你们起来,舒公子是故意说的,不过是要你们明白,金龙王乃是公子的仇人。”   双猿立起同声道:“这点小姐已经详细说过了。”   舒希凡摆手道:“你们既来了就算了,快拿饭来吃!”   双猿一听不拒绝,不禁大喜,同声道:“老大早已吩咐了,公子请入客房。”   客房里摆了一大桌,白半生抢步走进,哈哈笑道:“大家一同吃,时来运有一套。”   大家坐下就开动,顿时杯盘狼藉,真是大快朵颐。   用餐之后,舒希凡向时来运道:“你有什么事要说?”   时来运道:“老板可知近来出现一群少女?”   白半生道:“我们就是要查这群女子的来历。”   时来运道:“我偷到她们一件东西,显然是这些女子的腰脾!”   他说完由身上摸出一张黄玉,交给舒希凡道:“她们每人都有这样一堆。”   舒希凡接过一看,只见玉上正在刻有“三神令”二字,反面刻有“内宫三队十九”六字,不由大惊道:“她们是三神岛的人!”   白半生道:“何谓‘内宫三队十九’?”   舒希凡道:“这不难猜,三神定有宫殿,这些女子是分队各瞩,持这玉腰牌的女子是第三队第十九号。”   白半生道:“这就是显得这批女子的武功是无一弱者了!”   舒希凡道:“我们没问龙老人,这三神是女的还是男的呢?”   白半生道:“这点将来定知道?”   时运来道:“她们有两条大船停在五六十里的江岸,我早已准备一条船停在两船的下游,相距只有四十丈远,中间还有其他商船停着。   白半生道:“好极了!”   时运来道:“现在就动身嘛?”   舒希凡道:“马上走!快退房子。”   时运来急忙向双猿道:‘二弟三弟先走,提防那船家将船开了,我陪公子和白大侠随后来!”   大孩孙文谋笑道:‘小船旁边那平头快船空无一人,小船走了我们可以利用那船。”   时运来闻言急止道:“不行,那船门紧闭,八成有问题,我早怀疑里面有名堂!”   小猿董文策摇头接道:“那船舱是锁着的。”   舒希凡道:“等我去看了就明白了,你们不要打扰那船。”   双猿去后,时运来准备一袋干粮,退了房子,临行笑道:“我们沿江岸而下,这一路可以看到各方武林动态。”   白半生道:“大多数都有船在江里?”   时运来点头道:“我已见到少林、武当、峨嵋、青城、金山、长白、茅山、五台到八派都有船向下游开去,同时路上也有各派的人,这证明他们由水旱两路而下。”白半生向舒希凡笑道:“都改道赴大鹏湾了,居然还有比我们更快的。”   舒希凡道:“他们由长江出口不成?”   白半生道:“则长江口搭活船赴南海,一路减少很多枝节是非,问题看三神岛的态度了,假使三神是派出这批少女来存心拦截扉就水旱两路都不得平静。”   舒希凡道:“我们对这些女子应采用何种态度呢?”   白半生道:“最好不下绝着,这个仇千万不能结!”   沿江处处都是船,有靠的,也有开行的,举目一看,往来如穿梭一般。   及至黄昏,时运来指着江岸下游道:“到了,两岸高崖之下,处处都靠有船,这里没有码头,也没有市镇,行船到此,八九非靠码头过夜不可,有的甚至往往一停就是半月。”   白半生道:“崖下有路可通?”   时运来笑道:“有条牵引路,水势激,逆水行舟,船不能上,船到此必须拉牵而上。”   他领先而行,行至一餐,忽然立住轻声道:“这下面两条大船就是那活儿!”   舒希凡道:“不要紧,快找自己的船。”   未过三五丈,忽然从岩隙钻聘人来,大家一看,原来是双义之一的黄强,只见他轻声道:“诸位到了。”   白半生迎上道:“老黄,我们自己有船,快请回去,有事时咱们呼应。”   黄强点点头,一拱手,又退入岩隙中去。   舒希凡忽然觉出后面有几个黑影竟由崖顶落!呼呼带风,直扑江面去了,不则向大家轻声道:“一批少女回来了!”   时运来道:“两号大船上早已有了二十多个,她们出出进进,船上从不断人。”   舒希凡道:“这条路上她们不禁止通行?”   时运来道:“这是上下船家和本地居民必经之路,她们岂能禁止。”   白半生道:“这是尚未采取霸道行动之故,但也不要认为她们是正派表现。”   走了四十余丈,只见双猿闪出道:“今晚由上下而来的船只更多了,但没有一号靠近两条大船,江对岸更是船只云集,这情情形有点不对。”   舒希凡道:“不管他,大不了今晚不太平。”   双猿领着三人下船去,这时舱里已点上油灯,船虽不大,但足可容纳大家休息。   时运来摆上带来的干粮,大家即围坐后船吃晚餐,估计已到起更的时候了。   当晚餐刚完之际,忽听岸上有人发出大笑之声,接着与人朗声叫道:“天下武林朋友,谁要想当‘神殿武士’的就得向在下这里来探探消息,不懂规矩的他八成过不了南海。”   白半生一听,不禁大奇,急向舒希凡道:“这人声音好熟!”   舒希凡道:“他的话更奇,快去看看,他是谁?”   白半生立即向前舱钻出,只见岸上立了一群黑影,人数竟有好几十个!但不知说话的人立在什么地方,他急忙向舒希凡道:“阿凡,岸上人多哩,快出来!”   舒希凡与时运来和双猿走出,抬头一看,恰好听到一人大叫道:“阁下贵姓?区区愿求教。”   一条黑影自水面冲起,竟由一只船头直拔崖顶!   崖上原先那声音立即哈哈笑道:“求教的朋友先报名!”   冲起的黑影已到崖上,只听他朗声笑道:“区区草字云生,阁下莫非是‘生死簿’司马周兄!”   先说话的忽然大笑道:“原来是老朋友‘黄衫剑客’郭云生,多年不见了!”   白半生忙向舒希凡道:“阿凡,原来是他!我们快上去。”   舒希凡问道:“他的字号真叫‘生死薄’?”   白半生道:“一点不错,这家伙的个性与我相同,听说他在两年前身入异城,从那时起,一直就没有了消息,想不到今晚竟在这里出现。”   舒希凡道:“你号‘阴阳界’。他叫‘生死簿’,显然又是个闯祸不怕天大的货色!”   白半生正待提功拔升,讵料舒希凡突然将他拉住道:“勿动!司马周引出麻烦了!”   白半生闻言大惊,问道:“麻烦在那里?”   舒希凡伸手一指道:“水面冲上两个女子已到崖顶了。”   说话之间,突闻一声娇叱道:“刚才是那位大放狂言了!”   两个女子身法如电,一闪到了司马周的前身,又是娇叱道:“阁下从何听到刚才所说的消息?”   司马周依然大笑道:“姑娘莫非就是三神岛内言十三队神女中人,在下不才,耳朵却灵,消息即为贵岛传出。”   两个少女同声喝道:“你窃听本岛尚未发布之秘,你知道应受何种处罚?”   司马周朗声笑道:“过三关而已。”   突见一个少女扑上,冷笑道:“拔剑!”   司马周反手拔出长剑,仍笑道:“姑娘请指教!”   那少女纤手一起,掌中已多了一把奇形宝剑!娇叱道:“招到!”   剑势如电直取司马周的胸前!   司马周显然深悉这些少女的剑术精绝,毫无轻视之心,立即慎重交手。   那少女步法轻妙,动作如风,一连攻击二十余招,招招全为险着。另一少女在侧旁观不动,静静的注视。   双方正当斗到紧张之际,突见崖下又冲上两个少女,白半生一见,立向舒希凡道:“我们上去吧,看看何为三关?”   舒希凡道:“我已有所悟!”   他说完循路上岸,并未施展轻功。   白半生、时运来和双猿紧随其后,渐渐接近斗场。   斗场北面有块大平地,忽有一条人影直向他们走来!舒希凡一见,立住笑迎道:“郭兄,幸会了。”   来的就是黄衫剑客郭云生,舒希凡还记得在不久前见过他,刚才就听他的声音向司马周求救。   郭云生一见舒希凡,居然一怔,拱手道:“台端是谁?”   舒希凡知道郭云生会见舒希凡时,相貌尚未复元,立即抢上笑着道:“郭兄,这是在河南道上与兄相见的易全兄,当初相见时是易容的,是以郭兄不相识了。”   郭云生啊声道:“原来是易兄!”   舒希凡笑道:“那块空地上所立的是何方人物?”   郭云生道:“各路都有,半数属于各大门派弟子。”   白半生笑道:“贵少林出家人竟未见一人何故?”   郭云生道:“敝师叔伯来了不少,一部分在前途,一部分在对岸,仅我辈俗家弟子中一半在这崖下船上。”   刚谈到这里,忽听打斗少女娇喝道:“五十招,算你过关!”   打斗立停,接着听那司马周哈哈笑道:“承让,承让,第二关是两打一了,第三关再加倍,今晚在下恐怕是劫者难逃了!”   那少女冷笑道:‘你既然懂得规矩,那就不该故意冒犯。”   司马周大笑道:“与其让天下武林糊糊涂涂的渡海送命,那不如在下一人遭殃的好!”   另一少女大喝道:“废话少说,你准备第二关。”   司马周大笑道:“二关只三十招,其实是六十招,贵岛这个规矩无疑要人非死不可!”   两个少女同时打出,双剑齐发,再不说话。   白半生向舒希凡道:“原来她们这规矩是以多胜少,以众欺寡!”   舒希凡郑重道:“由此可见三神岛不是一个正大门道,老白,我要救这司马周。”   舒希凡道:“那会引起很大的冲突呀!”   舒希凡道:“你们只装是旁观的,有麻烦只许看,不可全卷进来,仅我一人容易应付。”   白半生抬头一看,顿见司马周施出全力,急急点头道:“那你单独出去吧。”   舒希凡笑道:“司马周的功力还不止于此,看形他还可过第二关,不过我得单独找个地方比较妥当。”   他慢慢地向南面行去,那儿就是崖顶边缘!郭云生一见,轻声道:“白兄,舒兄可知崖下还有一大群嘛?”   白半生笑道:“郭兄可知他就是天帝子!”   黄衫剑客闻言大惊骇然道:“他是神秘大侠天旁了!”   白半生轻声道:“郭兄勿大声,当心被外人听去了!”   郭云民点头道:“整个武林都在注意他的出现,原来他竟是白兄的朋友。”   白半生叹声道:“在下蒙他不弃,这一生只怕注注定随其同生共死了。”   郭云生道:“白兄许可在下通知敝掌教否?”   白半生道:“贵掌教就在对崖嘛?”   郭云生道:“正是,如果不见允,在下决不勉强。”   白半生道:“仅仅只告诉贵掌教倒是可以,不过天帝子恐怕暂时不愿见面。”   郭云生道:“那是为何?”   白半生道:“其中原因恕难奉告,日后郭兄定必明白,不但是贵教,就是中原各大门派亦然,这点要请郭兄见谅。”   郭云生感觉不对,但又不便深问,于是闷声不响。   突然打斗中的司马周喝道:“三十招!”   大家闻声,急忙望去,只见司马周满头大汗向崖顶边缘门退。   两个少女同声冷笑道:“还有第三关!”   后来两位少女亦齐步踏出,同样手提长形怪剑遇上。司马周似知无法接下车轮战的第三关,但他仍朗声笑道:“三关二十招,等于八十招,看情形,在下这生死簿上竟要写上自己的名字了,四位姑娘只管上,在下决不逃避。”   四个少女立即分开,势成夹击之形,舒希凡忽然一闪,大声道:“这位兄台真是笨伯,大家层层加多,而且生力倍增,你就不知休息一会再打?”   司马周闻言回头,一眼看到舒希凡时,显出愕然之色道:“朋友,以在下眼前的精力,说老实话,真想躺下来了。”   舒希凡哈哈笑道:“那你就躺下来吧。”   司马周摇头道:“四下没有容身之地,那四位姑娘会把在下分成八块哩。”   舒希凡笑道:“那阁下就当请个人代过第三关。”   司马周摇头道:“三神岛的规矩虽不拒人抱不平,但没有人敢出头!”   舒希凡朗声道:“在下愿代如何?”   司马周骇然道:“朋友,你可知代替的规矩?”   舒希凡道:’不知,阁下说说看?”   四少女已提剑待发,闻言之下,忽有一个哼笑道:“阁下有多大?”   舒希凡春夏秋冬知道:“道行不在高,有勇即可,姑娘说出规矩吧。”   司马周大叫道:“兄台且慢,在下不求代过三关。”   舒希凡大笑道:“本来你就未求,这是区区自愿。”   司马周大声道:“朋友,你何必冒失,这规矩是徒手接招,直至夺取这几位姑娘手中宝剑为止,武林还没有敢这样代过。”   舒希凡点头,这确是难题,可是一旦有伤亡又怎办?”   司马周急急道:“不能伤人,四位姑娘一有伤亡,那就是三神岛之敌!”   舒希凡哈哈笑道:“这真讨得媳妇嫁不得女,三神岛的规矩原来如此,也罢,在下即然愿意,姑且来次周瑜打黄盖。”   四少女显然一震,同声道:“姓司马的,没有你的事了,退开。”   司马周懂得三神岛的规矩,知道再拦也不可能了,立即向舒希凡道:“朋友,在下没有别的报答,只有替你择个风景优美之地了。”   舒希凡见他达观如此,心中大乐,哈哈笑道:“司马兄,这崖顶就不错呀,下有浩瀚长江,上有蓝天如镜,葬在这里足够慰我九泉了。”   他大步踏出,面对四女又笑道:“四位姑娘,假设在早侥幸得水,得否还有下文?”   四少女同声道:“你有希望成为三神岛武士长录取之望!”   舒希凡哈哈笑道:“荣幸,荣幸,那就请四位姑娘发招罢。”   四女同时娇喝一声,四把怪剑交织攻旱,霎时化为一团光网,竟与攻司马周的招式完全不同。   这时围观的黑影愈集愈式,甚至在崖顶各处又多出几十个少女!   舒希凡已旋展八魔丹的百变幻影身法,这种身法不是练来的,他自吞下八魔丹后,心灵上就起了玄妙的作用,犹如与生俱来,然而这时竟被四女识出,只听她们突然叫道:“他学会了八魔碑符!”   舒希凡闻言一震,噫声道:“四位姑娘居然识得在下身法?”   忽听一女冷笑道:“本岛历代奇人坟墓无数,当年八魔就是葬身本岛,其墓碑上即刻有他一生精华,你于何时去过体岛,悟出其绝技?”   舒希凡大笑道:“八魔绝技恐怕不仅仅留在贵岛,在下另有得来之处。”   另一少女冷声道:“你想凭百变幻影取胜,那是作梦!”   舒希凡忖道:“那你再看我天宫神典了,假如你又识得,那我一切都完了!”   忖着!突然一提真气,变掌陡伸,大喝一声:“脱手!”   四女这下犹如中了法术,人人不知不觉,立感手中全空,同时惊叫出声,呆立当场,竟吓得面无神色了。   舒希凡双手一举,四剑在握,他哈哈笑道:“承让,承让!”   说一说完,回身问到司马周身前轻声道:“兄台,是离去的时候了!”   顺手一带,立即拉着他变朝崖下扑去。   白半生远远看到,急向郭云生道:“郭兄,此地不可久留,前途再见了。”   说完话,急急领着时运来和双猿如飞下崖。   崖顶的其他少女也愕住了,居然无人追赶,她们都被舒希凡的功夫给迷惑啦。   江面这时,横渡出一条小船,船上悄悄的,但却坐着六个青年,不要问,那就是舒希凡等。   到了对岸,小船留下啦,但如飞奔上立条人影,他们全是提足轻功向南冲去。   须臾之间,他们到了四十里外,这时之余,只听一人哈哈笑道:“舒老弟,你的旗下该不拒绝我这一份吧!”   走在前面的接道:“在下有了阴阳界,当然少不了生死簿,如蒙不弃,弟愿以亲兄侍之。”   原来司马周已知舒希凡的一切,他在感激之余,更深深的的敬重这个天帝子,同时同味相投,所以不愿离去这叫物以类聚,因之一拍即合。   在路上,司马周尽其所知,详细的说明了三神岛的秘密。   六人在十天之内赶过了江西,这是一个温和的中午,他们恰好在九边山下。   在前领路的时运来带着双猿,他们派出的孙文谋回头,一见舒希凡就郑重而紧张的道:“老板,我们发现了一批可疑人物!”   舒希凡笑道:“那一方面的?”   孙文谋道:“好似魔谷总管席源为首。”   舒希凡道:“这人我见过,你赶上时运来,叫他匆大惊小怪!”   正说着,又见董文策赶回头大声道:“老板,这里有张字条,显为人家故意留下的,你请过目。”   舒希凡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勿入九连山,速赴连平城。”   下面仅有“故人席源”四字。   舒希凡叹声道:“席源不忘昔日相识之情,居然冒险留下此条。”   白半生接过再看,点头道:“这是他正大光明,是非分明之处,四地魔主定在九连山内设下圈套。”   舒希凡笑道:“我虽不怕,但却不忍拒绝席源一番好意,诸位,不管前面发生什么,我们直扑连平城罢。”   司马周道:“与其经过山脚,不如撇开这条路。”   舒希凡道:“向什么方向走?”   司马周道:“向左面,奔龙川,沿龙江下去,此路更近。”   舒希凡道:“那就这样罢,老白快去通知时运来。”   一行奔到二更才看见龙川城,领道的司马周这时立住道:“进前没有店落了,我们怎办?”   白半生道:“干脆绕城而过,咱们有的是干粮。”   司马周道:“这条路上多古庙,我们何不找座庙休息一夜,明天搭东江之船放流,不出六天就可到惠阳,由惠阳奔大鹏湾,沿途免去很多枝节和辛苦岂不是好?”   舒希凡笑道:“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求方便。”   白半生道:“我却怕四地魔主死纠缠,虽不怕他,但却讨厌。”   司马周道:“这老贼确实有点死心眼,他那宝贝儿子席古松曾经和我打了几架,他居然派出他的第一助手‘恶魔’沙沉浪追了我半年还不放手。”   白半生道:“恶魔沙沉浪不但是四地魔主的第一号助手,听说还是席贼同母异父的弟弟,武功仅次于老贼,为人更阴险。”   舒希凡笑道:“恶人自有恶报,这沙魔的儿子竟死在金蜈真人之手。”   一路谈着,司马周终于找到了一座古庙了,他指着一边古树道:“那儿有魔龙王庙,近年没有和尚居住,香火断绝,正是我们过夜的好地方。”   偷天猿突然叫道:“那庙去不得,半年前我们遇过鬼!”   司马周哈哈笑道:“武林人怕鬼?那真是笑话了,老百姓的话能信嘛?”   大猿孙文谋认真道:“是真的,半年前我和阿策也是不信邪才故意进去过夜的。”   董文策接口道:“那夜真的有鬼,起初听到凄楚的叫声,后来我和阿谋吓得想逃,但却找不到庙门!”   白半生笑道:“今晚你们不要怕了,一个是阴阳界,鬼见了就怕难转阳世,一个掌管生死簿,鬼知敢捣乱,他就永远投不了胎。”   时运来摇头道:“不要开玩笑,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鬼。”   舒希凡只笑不开口,司马周看到他的表情,笑问道:“老板,这庙断绝香火的原因就在此,晚虽没有到庙里地住过一夜,可是白天傍去过两次,那种冷落荒凉的情形,胆小的确有点犯疑。”   舒希凡道:“离大道不远嘛,如真有鬼,我们更应去,替老百姓驱除也应该尽的义务。”   白半生估计距离不到两里地,接道:“我先去暗察一下看,也许有江湖下流在装神弄鬼。”   舒希凡忽然有所察觉,陡地噫声道:“确有动静。”   孙文谋吓声道:“老板,是鬼吓!”   说完一挥;催道:“大家快藏身!”   众人闻声,立向道旁树下同闪。   俄顷间,只见那遍古树林梢冲起两条人影,如风似电,直朝西方射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舒希凡噫声道:“是两个老家伙,可惜看不清面貌。”   司马周道:“老板,距离太远,我们的耳朵派不上用场,你再听听,提防还有。”   舒希凡道:“他不动,我也觉察不出,查察非到庙前不可,走,大家悄悄的接近。”   六人提高轻功,奔庙侧,悄悄渐渐接近,司马周一打手势,大家择地翻上围墙,十二只眼睛向里面一看,发现那里是庙的广场。   舒希凡突然向大门一纵,点脚即问进大殿,只听他朗声道:“朋友,只有你一个人还藏着干什么?”   司马周、白半生等相继冲进,闻言一愕,他们都没察觉半点!   舒希凡的声音才落,突闻后殿有个苍劲的声音笑道:“小光棍,你来了,妙极啦,来得正是时候,快到后面来,等会有戏看。”   闻声知人,舒希凡哈哈笑道:“老光棍,你真是行踪鬼秘,出没无常!”   他领着大家奔进后殿,但不见人,只听神座后又道:“多少人,通通得到这里来,这殿前不久有人来。”   舒希凡笑道:“你先出来,有动静进,在半里外我也能察出了。”   神殿后走出了龙图老人,只见他向司马周看看后点头道:“司马贤侄,你已找对主儿了。”   原来二人早认识,司马周长揖道:“前辈!好久未蒙教诲了。”   龙图老人笑道:“不要客气,现在更样近了!”   他又向双猿和时运来看看,忽然对舒希凡大笑道:“小光棍,你真有一套,居然把武林中三个青年高手都拉到旗下了,今后你更得心应手啦!”   舒希凡微笑道:“他们只怕不认识老光棍啊!”   时运来接道:“这老头曾见过!”   双猿也道:“崆峒派的第一号人物,瞒不了我们!”   龙图老人笑道:“你们三个小子不懂礼貌,人人该打屁股!”   舒希凡向白半生道:“又老气横秋!”   白半生笑笑,向老人道:“师伯,说正经的,等会有啥子戏看?”龙图老人摆手着大家在一圈围上坐下郑重道:“这些蒲团就是早已安排好的戏台,现在我们先坐一会,也许三更,再迟不到四更,这里就有鬼海六魔作主人!”   司马周啊声道:“客人是谁?”   龙图老人道:“听他口气,请的是金龙王、三天帝君、四地魔主、万虎神、金蜈真人、鬼乡五毒王及其徒弟,还有骷髅教主及其夫人和副教主,另外真有外兴安岭武林大盟主‘无影霸王’沙鲁克及其重要手下和夫人等等。”   舒希凡紧张道:“鬼海六魔要搞什么名堂?”   龙图老人道:“三神岛外百里周围,即为鬼海,环绕三神岛的鬼海区城中,一圈就是神秘小岛,在三神岛中人物口里,把这些小岛名之为‘列宿岛’,每座小岛上都有三神提重要手下把守,这些人称之为‘神岛诸宿’!鬼海六魔即为诸宿之列!”   大家又是惊叫一声,只有司马周点头道:“晚辈略知这些秘密,但尚无时间向阿凡说出。”   龙图老人道:“你在那儿知道这些秘密?”   司马周道:“晚辈这几年走遍异域各地,这些事情都是由异域武林口中听来的。”   龙图老人问道:“你把三神岛内所知道的说说看。”   司马周道:“从三神说起,第一位号“大海神’,次为‘二海神’,再次即‘三海神’他们是一俗,二憎,三道,大海神有妻子号‘海母’!岛上分内宫,外殿,和列宿岛,内宫有十三队神女,都是少女,年龄大了则配与神岛武士为妻,外设有神岛武士无数,人数超过神女,列宿岛有神岛诸宿,人数不详!”   龙图老人郑重道:“目前内宫神女已派出三队,每队四十人,她们奉命吸收武林少女高手,同时察看中原武林的动态,神岛诸宿亦派出数批,他们的任务是一拉二迫,尽量网罗着名人物,甚至不分正邪,各大门派中有些不守分的人物也拉了不少去,老辈的收为神岛列宿,年青的收为神岛武士,今晚这一台戏就是因为此而来的。”   舒希凡道:“三神岛的势力已如此惊人,他们还要网罗,其中必有莫大原因。”   龙图老人道:“目前三神只是说吸收天下武林高手去研究神岛历代武林年留的秘密,这话也许是真,不过有无变质就难说了。”   白半生接同道:“这台戏的结果如何?师伯定有所料。”   龙图老人道:“金龙王、三天帝君、万虎神、四地魔主等四人,他们受了小光棍的威胁,八成全被拉去,骷髅教主、金蜈真人,沙鲁克等三人尚未可料,独有五毒王拉不动,今晚五毒王师徒可能要受重大压迫。”   舒希凡道:“五毒正如受压迫,你老准备怎样?”   龙图老人道:“你来了是最好不过,到时你就易容出事!”   司马周道:“有场凶杀!”   龙图老人道:“希望没有,否则就难进三神岛了。”   舒希凡道:“此去三神岛八成凶多吉少,也许这次是天下武林自己送上圈套。”   龙图老人道:“察形势,三神似尚无异常举动之迹。”   舒希凡道:“那是为何?”   龙图老人道:“三神岛,为天下历代武林大人物成名的留功之所,这里面全是秘密心法,以目前来看,连三神自己也有很多秘密,也是最难悟的都未摸通,一旦这些神秘都被三神悟出了,那他们还要设什么阴险诡计,只要公然发动行事了,天下武林谁敢为敌,到进只有俯首称臣的分儿。”   白半生岛上的神秘那有这样多!同时历代武林大人物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精华都留在这岛上。”   龙图老人叹声道:“这就是‘名’之一字害人,武林人尤其好名,他们都把该岛视为死后名传千古的圣地,因此莫不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为一生之荣。”   舒希凡道:“三神为何恰好是儒释道呢,这中间定亦有原因。”   龙图老人道:“听说这三人是同时到达该岛的,后来才结合,因为他们是武林三大主流的专才,于是他们要想把三大主流的功夫融合贯通,因之不谋。”   司马周道:“何谓三大主流?”   龙图老人道:“武功最著者,莫不上之儒释道,他们一个用于符录道经,一个精于释家梵文,一个是饱学儒者,以他们之结合,故所以才有今日三神之称。”   舒希凡道:“以他们三人尚有未通者,我们去了岂有希望?”   龙图老人道:“武功是件奥妙无究的东西,其中理由不可思议,更非文字言语可解释,这就是缘字的微妙了。”   舒希凡忽然道:“有动静了,来了不少人!”   龙图老人道:“我改变主意了,小光棍快易容,咱们坐着不要动。”   白半生道:“阿凡连宝剑也得藏人长褂子下面。”   舒希凡笑道:“剑鞘已变,胡雷眼光再强也识不出,不过有一点手脚非动不可!”   他说着立由袋里取出一根细长的绳子,一端在在时运来的蒲团下,一端压百他自己的蒲团下,笑道:“除了老光棍,诸位都把蒲团压住在这根线大家挤着一点坐。”   龙图老人一见会意,他和舒希凡各会一头,紧紧的把其他五人夹在中间。   庙门口已有动静,接着陆续走进了一大批人物,前行的是六个阴沉老人,那大概是鬼海六魔!紧接着是大批男女老少。   他们没有在前殿停留,一直走入后殿。   龙图老人一见,坐着拍手笑道:“六友想不到吧,我姓龙的早到了!”   六个老人为首的哈哈笑道:“龙兄这人也!”   舒希凡闻言忖道:“原来老光棍也是接了请柬之一!”   龙图老人向他道:“小光棍,注意,我所说的全到了!”   舒希凡微微点头一笑,他这时变成一个方面大耳黄皮青年了。   五毒王老人只与龙图老人对了一下目光,他居然靠近舒希凡的蒲团坐下了。   五花八门的人物一个跟一个走入后殿,最后是主人坐地南面,那正是舒希凡的对面。   六魔坐下后,第一位沉声开口道:“承蒙诸位如约而来,在下代敝三神感激之至!不过尚请稍坐一会,今晚在下临时接到通知,据说敝岛有位重要人物要亲自与名位会面。”   龙图老人笑道:“大概是贵岛三神之一吧?”   六魔之首摇头道:“在下尚未听到来了什么人,不过快到了!”   他说完向自己人看看,居然郑重到:“老二,你把中间位置空出来!”   说着忽听庙外有人大叫道:“道主驾到。”   六魔闻声,同时肃然起身,为首的亦朗声答道:“南斗六宿接驾!”   紧接着门口出现一对童子,手中一手捧着宝剑,一个手中端举香炉,后面竟摇摆着步入一位道人。   后殿众人莫不愕然,都不知来的是三神岛什么人独有龙图老人传音舒希凡道:“小光棍,来者可能是三海神!”   舒希凡看出老道威严无比,道:“六宿入座,不要扰乱客人!”   六魔之首恭声道:“道主请坐,属下恭聆训示。”   六魔都侧身而坐,老大又恭声道:“禀道主,来客多数已同意,只有沙盟主、五毒王和龙图子尚未面谈。”   老道忽然一看,双目陡身神光,环扫全殿,又沉声道:“那位是沙盟主?”   无影王立即拱手道:“在下即沙鲁克!”   老道点点头道:“沙盟主已知本岛之意否?”   沙鲁克显得非常谨慎道:“沙某已知贵岛之意,不过在下尚有所请!”   老道晤声道:“阁下不必勉强,如有困难,敝岛决不强拉!”   沙鲁克连声道:“在下没有什么,不过请求给予宽限之期。”   老道点点头道:“可能!”   他又向六魔之首问道:“那位是五毒王?”   金蟒王忽然挺身道:“不才即时第大!”   老道又唔道:“阁下之意如何?”   金蟒王干脆极了,朗声道:“在下兄弟一身都是腥血臭气,不配为三神岛上人员!”   老道长眉一竖,点头道:“那算与本岛无缘了!”   他忽然抬手,慢慢的甩出一件东道:“这是本岛神牌,阁下这一批处划贫道亲自相邀,凭此符牌。日后驾临敝岛,一路绝无盘查!!”   一件东西直朝金蟒王头顶飞到,看似平常,实不等闲!   一接之下,金蟒王顿觉身如山压!暗暗大惊,渐渐全身震动!   龙图老人一见大惊,火速传音舒希凡道:“小光棍,赶快设法救他,金蟒王的五脏会震碎。”   金蟒王恰好坐在舒希凡身边,他闻言之下,装作无事一般,仅把右手按在金蟒王的衣角上,此事毫无破绽。   金蟒王正危急之际,突然觉出一股大得无匹的真气已由衣角传入体内,全身的压力霎时消失不知去向!心中一安,急忙接着老道的话道:“道长美意,区区心领了,不久定当登岛拜访宝牌请收回!”   他亦手回甩。   老道一见;长眉又竖,面色更显严肃,伸手一接,但哈哈笑道:“阁下功夫不坏!”   他的话刚停,突闻庙外响起一声怪笑道:“三海神,你那‘移山神功’退步了,竟连一个耍蟒蛇的角色也镇不住,哇……哈哈!”   殿门口忽然出现一个歪着头驼着背,身穿蓝布大褂,脚踏麻鞋,两手倒垂,白发苍苍的老人来!   老道一见,居然也起身为礼道:“郑老施主,三十年不见了,施主依然如故,这真可喜可贺。”   糟老头子摇摇摆摆,又是一声大笑道:“老帐未清,新帐又到,如果早死,三神岛太平无事了,我说三海神,你就不应该亲自出马的。”   老道叹声道:“贫道此来,主可还是拜访老施主而来的!”   糟老头突然大叫道:“杂毛道,你愈来愈虚伪了,简直是胡说嘛,明明是来收杂碎,别说拜访我。”   龙图老人轻轻传音舒希凡道:“小光棍,你知道谁来了?”   舒希凡回音道:“黑白盗!”   龙图老人道:“今晚没有事了,不过你当心!”   舒希凡正要再回答,但忽见那老道向六魔挥手道:“散会了,你们走罢。”   糟老头一见他不理,突然嘿嘿笑道:“杂毛,我打搅你们是不是?”   老道忽然沉声道:“郑老施主,这是什么话,你是未到敝岛呢?”   糟老头呼声道:“在你未悟出‘地府入玄’之前,三神岛难不住我!杂毛,你今晚就是有眼无珠!刚才那手已算丢人了。”   第十二章 骷髅阵冲走龙王庙   三海神被糟老头黑白盗一顿胡捣乱骂,他本来是要向龙图老人示威之举也打消了,率领两个童子,首先走出后殿,六魔虽不认识黑白盗,但眼看连三海神都不与动手,他们焉能敢动。   亦急急起身离去。   六魔一走,如金龙王这一批杂碎更不敢久留,接着一哄而散。   糟老头一见,又是大笑连天,他只向龙图老人点头道:“小半辈,你还不动身嘛,赶快到普陀走一趟,请那老尼姑快点出马,三神都登陆了,我一个人应付不了。”   龙图老人大惊道:“三神全部登陆啦?”   糟老头道:“这还假得了,但来因不明!你就休多问了。”   龙图老人道:“老半辈,你老去那里?”   糟老头道:“我去打破老冬烘的门,看他出不出来。”   后殿还有五毒王师徒未动身,但这时也不敢开口,他们似都猜出这糟老头的来历了。   龙图老人眼看槽老头说完就走,随即向舒希凡道:“他有重大事情了,看势不地向你找麻烦,我先走了!你与五毒王多谈谈。”   金蟒王接口道:“慢点,这位小哥是谁?救了我一命,我得搞清楚。”   龙图老人道:“耍蛇的,他就是我所说的那小子,对不起,黑白盗的吩咐,我不敢耽误。”   金蟒王见龙图老人急急而去,回身忙向舒希凡拱手道:“少侠,老巧承蒙相救,此生难报大恩。”   舒希凡立即恢复本来面目,连忙还礼道:“辈言重,晚生眼看前就是对立的,大家表面上玩得好看一点罢了。”   舒希凡笑道:“你老真是快人,老实说,今晚我已和三神岛算是交了第一招啦!”   金蟒王大笑道:“这一招太漂亮了,三神岛算是旗开失败!”   时近四更,司马周走到侧殿门外一看,回头向舒希凡道:“凡弟。晴空如洗,快到四更了!”   舒希凡道:“你认为不能来了?”   司马周道:“骷髅见不得阳光呀!”   舒希凡摇头道:“我亲眼看到这白日出现过!”   金蟒王点头道:“那是赤毛与绿毛两级,黄毛的仍见不得阳光。”   正说着,突见赤蜈王如飞进殿道:“远处有鬼嚎。”   金蟒王陡然起身道:“那是对方发动了,老二,你们收集了多少?”   赤蜈王道:“两丈长的只有二十余条,丈长的倒是有百把条,几尺长的约有三百来条!   ”   金蟒王点头道:“够了,骨架子顶多不过半数,你们快在庙墙周围埋伏,尽量阻止骨架子攻破庙门,我陪少侠等高居殿顶策应。”   赤蜈王应声复出,舒希凡问道:“前辈,我们为何高守殿顶?”   金蟒王道:“骷髅教心先仗骨架子打头阵,头阵失利时,活的就呆不住了,他们非由殿顶猛扑下来不可,其人数也不少。”   言犹未住,四外已凄声大作,闻之使人毛骨惊然!   金蟒王大声道:“快,接近了!”   大家闻言,齐朝殿外闪出,接着纷纷拔升殿顶。   银河在天,明月高悬,举目一看,突见庙墙四周的古林中全为那些一见生寒的骷髅精挤满,嚎声翻天,蠢蠢跳动,齐向前后左右庙门猛扑去!   庙墙下突然发生尖锐的异声,此起彼落,竟与骷髅的嚎声喝和!   舒希凡急忙向金蟒王道:“这是发动蛇阵嘛?”   金蟒王点头笑道:“等一会,少侠可见到那四周摊的骨架子乱作一团了,势必互相互杀!明天白骨如山。   须臾之间,呼声激荡,但却乱不成章了,金蟒王哈哈道:“成功了。”   舒希凡好奇,闪身扑到围墙,俯首一看,触目不禁惊然,只见遍地是蛇,婉蜒腾跃,被尖锐叫声驱策,纷纷向骷髅精标射缠腿绑腰,如有灵性,简直希奇至极。   反回殿顶,速向白半生等笑道:“你们还不去看,这场是江湖是罕见的打斗了!”   突见庙前古树梢头黑影纷纷,白半生急叫道:“活的来了!”   二十几条人影群拥而至,如乌云般落到前殿屋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气势不小。   金蟒王轻声向舒希凡道:“少侠,居中那个与骷髅相差不多的高瘦老人!他就是骷髅教主,其身边两位妇人就是大小老婆,虽老了,但仍风骚,左为‘百嫁霜妇’,右是‘夜夜新娘’!这两烟的心肠竟比老朽的金蟒要毒过三分。”   白半生笑道:“另外两个老头就是他的副教主嘛?”   金蟒王点头道:“今晚该教倾巢而出,其后五个中年人即五路使者,掌管全部骷髅!其他年青的就是驱尸手!”   舒希凡见那骷髅教主白袍飘飘,不亚于森罗殿内的无常,估计他是个邪到极点的人物。   前后殿顶,相距不到十丈,忽听骷髅教主厉声吼叫道:“金蟒王何在?”   金蟒王挺身大笑道:“在下并不小,阁下有眼无珠嘛?”   骷髅教主大怒道:“耍蛇的,你我往日恶怨,近日无仇,为何下蛇阵毁了本教主的法物   。”   金蟒王大笑道:“教主阁下,那就要问你为何驱策这一群骨架子来围困本店了。”   骷髅教主吼叫道:“金蟒王,你忘了这是本教主的地盘!”   舒希凡一步踏出,怒叱道:“老骷髅,你有什么地盘可言,你连自己的身体都出卖给三神岛了。”   骷髅教主笑道:“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嘛?”   金蟒王大笑接道:“教主阁下,你不但骨头软,而且连眼睛都瞎了!假使我这老弟说话不得,那你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骷髅教主大怒道:“金蟒王,你的身分那里去了,今晚居然大捧后生小子?”   舒希凡淡然笑道:“老骷髅,你知道今晚是贵教什么日期?告诉你,骷髅教主到明天就在江湖除名了,倘你自认高明,那不妨亲自出来和在下较量两手。”   骷髅教主阴声道:“你小子不堪本教弟子任何人一击,何须本教主亲自动手。”   舒希凡回头向金蟒王道:“前辈,激他不出,还是晚辈冲过去好了。”金蟒王郑重道:“老邪九阴邪功,少侠当心!”   舒希凡道:“只他挥动手下阻执法,也不正面动手,今晚会脱逃出去。”   金蟒王道:“要想他不脱逃,那就先要缠住他两个老婆,这邪门最怕老婆。”   舒希凡会意,回头向司马周和白半生道:“二兄先出去,单点那两位妇人挑斗!”   白半生笑道:“两妖妇能不能上当呢?”   金蟒王道:“二位是英俊人物,这正合两妖妇的胃口,只要她们挑斗,八成会上当,不过二位当心两妇的迷魂香,那是非常厉害的东西,动手时,先提足真气护体,使她迷香侵不人体就无碍了。”   二人受意,同时抢到瓦檐上一立,司马周开口大叫道:“对面两位妇人听着,在这深更的荒僻之地,咱们感到枯操无味,三年不见女人,今晚老猪母也变西施人,二位不妨过来玩玩!”   两妇闻言一看,发现二个年青英俊,霎时投其所好,居然眉开眼笑,摆动肥臀,应声而出,其一格格浪笑道:“看二位不出,居然对老娘俩发出凤求凰的雅意来了!”   骷髅教主一见,怒火更盛,大喝道:“夫人别上当,对方有阴谋。”   另一女回头格格笑道:“老不死,休发醋劲,保证你不吃眼前亏!”   她转身又向这边浪笑道:“二位贵姓!在这殿顶恐怕不方便吧,到庙侧林中去如何,那儿落叶满地,月白风清,要玩就玩个痛快,这里人多嘴杂,岂不大煞风景。”   白半生哈哈笑道:“我的西施,你真是老油条过锅,好罢,世间那个不是男子顺女人,尤其我俩更是怜香惜玉多情种子!走罢!”   白半生说完,忙向司马周一挥手,又笑道:“朋友,你还等什么,准备大战三百合呀!   ”   二人拔身而起,如风扑到庙侧去了,两个妖妇一见,居然心花怒放,跟踪就追,倒把那骷髅教主气得浑身发抖,吹胡子瞪眼睛,但又不敢再出声,可见他怕老婆已怕到什么程度了   。   金龙王一见,急向舒希凡道:“现在不要急了,你我可以分别先向其手下收拾,他重要手下,一个也留不得。”   舒希凡担心白半生和司马周,问道:‘哪两妇人功力如何?”   金蟒王道:“功力虽高,暂时她们不会下贵友的毒手。”   舒希凡知道不能拖延,突然一拔霹雳剑,大喝一声,硬朝殿屋顶扑进。   骷髅教主想不到上眼前少年如此大胆,一见舒希凡脚踏瓦檐,立即挥手道:“谁替本教主将他拿下!”   五路使者突有一人吼叫道;“属下收拾他!”   这家伙不知死活,居然闪身而上!   舒希凡剑也不用,左掌一吐,冷笑道:“滚你的蛋!”   那使者连兵器都来不及拔出,相距不下三丈,但已觉出身不由主,胸口猛遭重击,闷哼一声,整个身子竟倒飞而回,呼的超过前殿屋顶,尸体竟落到庙前走了。   骷髅教主连救都来不及,不由大惊失色,正待大喝齐上……   舒希凡那能让他再行发号施信,双足一点,叱声道:“全来罢!”   霹雳剑立吐芒尾,如蚊龙飞腾滚进!   其势太快,骷髅教主大感惊慌,连声吼道:“围上!围上!”   他那两位副教主和另外四位使者手脚大乱,发掌的发掌,拔家伙的拔家伙,乱作一团,攻守失措。   舒希凡暗提天宫真气,剑势更盛,加上他施展百变幻影,霎时竞将对方全部困住。   金蟒王一见,居然也大惊,本来要出手助阵,这下倒看傻了。   瞬眼工夫,殿顶已惨哼频传!察察,尸全夺得瓦片四散。   骷髅教主竟连邪功都发不出,一招也攻不出,只有死死自守,眼看又倒下四个使者,这时已吓得团团转。   他那两位副教主到了这种关头,忠心早失,各自一个劲的想逃走。   舒希凡的重点都放在这骷髅身上,剑气大半向邪头罩落,那如山的真气,简直把邪头压得束手绊脚!   不到一刻,两位副教主各自身负重创,每人被霹雳剑的芒尾扫得体无完肤,痛得一声声哀哼连天。   老骷髅似知生死在即,突然咬牙猛冲,不管负伤与否,活命要紧,居然被他冲出剑网。   舒希凡一见大惊,大叫道:“前辈快来接住这两个,老骷髅脱网了!”   金蟒王已适时到达,急急道:“少侠快追,这里有老朽!”   舒希凡腾身刚起,突听前面有个少女的声音娇叱道:“老骷髅,此路不通。”   骷髅教主刚到大门,突见一团银光卷到,他是惊弓之鸟,心已早虚,未察何人,闻声一闪,就朝左面逃。   左面是围墙,他的脸刚踏上,又听一个少女娇叱道:“回去!”   同样一团剑光飞起,由下而上,又吓得老邪猛退!   退到右面,右面也有少女之声,这下把老邪魔惊得失了主张!   舒希凡这回反而不动了,他竟怔怔的立在前殿瓦上,原来他听出那几声娇叱竟是金梦仙,席梦兰和万梦君等。   骷髅教主已晕头晕脑,他这时竟糊糊涂涂的又飞上前殿瓦檐了。   舒希凡一见,暗笑道:“大概是他死期注定了!”   一声不响,相距不到三丈,霹雳剑一起,电一般射出,这才喝着:“老邪魔,你也不过如此……”   他运的是天宫真气,加上霹雳神剑,这下就算是真正天神也难逃一命!   霹雳剑后心透前心,再加上舒希凡顺势一压再挑,讵料竟把老魔分成了两大片!惨声起处,血雨横飞!   同一时间,金蟒王也将两个副教主收了,这毒老头算是趁浑水摸了两条大鱼。   “老弟,大功告成了!”金蟒王走到舒希凡背后大叫起来。   舒希凡回头道:“你老快去查查蛇阵,晚辈也得看看敝朋友去……了”   他还未动,忽听白半生和司马周如习不而到,同声道:“我们来了!”   舒希凡一见,惊奇道:“两妖妇怎么样了?”   白半生道:“你还要问,我们几乎完蛋了,两个妖妇真个又狠又毒,功力奇深!”   舒希凡惊骇道:“那你们焉能回来?”   司马周哼声道:“人怕命大!”   舒希凡笑道:“遇上什么大帮手了?”   白半生道:“那还不是四梦之三,没有他们,只怕老魔也逃脱了!”   金梦仙、万梦君、席梦兰等三女再未现面,那是不愿与舒希凡相见之故,这时也许早已离去,因为这时毫无一点动静啦。   金蟒王不知三女为何许人,但看出舒希凡面色不好,他是老江湖,料出其中必有什么青年儿女的纠纷,于是也不打听原因。   三女这一出现,反把舒希凡的心搞得不安静,他回身向金蟒道:“前辈,清理这座龙王庙算是你老的事情了,晚辈等马上要动身。”   金蟒王连声道:“少侠有事只管走,咱们前途见。”   舒希凡长揖道:“你老辛苦了。”   说完向大家一招手,立即领先扑向庙前!带着同伴急奔击去。   在路上,司马周已暗暗向白半生问出舒希凡与三女的关系则也感到这是一伯非常遗憾的事情,这种长期的情感烦恼,那些什么都难解决。   东边已现曙光,舒希凡回头问道:“前面有早餐之处嘛?”   司马周答道:“过了前面小山就是柳家城镇,在那里吃了饭,我们可搭船。”   舒希凡道:“不必搭船再前进了,事情似有变化!”   白半生唔声道:“三神入中原,其中确有变化,那你决心怎么走?”   舒希凡道:“先向普陀,希望追上龙图老光棍问问消息。”   司马周道:“那就吃了饭奔五华城,明天走惠东,咱们干脆沿海岸上。”   舒希凡点头同意,侧顾时运来道:“我不走了,就在左面那座尖山顶上休息,你和孙、董两弟赶到前面镇上去买点吃的来,咱们吃过后就由这儿改前过。”   时运来应声道:“好的,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舒希凡摇头道:“江湖风险愈来愈紧,一人去我不放心,快点和他们去。”   三人闻言,立即同行,一会儿就转小山了。   白半生想起昨夜的经过,跟在舒希凡后面问道:“阿凡,糟老头黑白盗昨夜说什么老尼姑,老冬烘,这是两位什么样的人物?”   舒希凡笑道:“你和司马尼都不知道,那就不必问我了,不过我们可以揣测几分。”   司马周道;“揣测是与黑白盗齐名人物?”   舒希凡点头道:“而且连龙图老人亦为最近才知道的人物,更能想到是那位从不出来管武林是非的人物。”   白半生道:“三神又为了什么全部登陆呢?”   舒希凡道:“这也是我觉得非常严重的事。”   到了离大道约半里的尖山顶上,环扫四周,只见山后竟也有条东行大道,舒希凡回头问道:‘这就是通五华城的路嘛?”   司马周点头道:“还要过龙江,不过朝这条路走就远了,咱们走小道要近三十里。”   司马周忽然噫声道:“后山脚下出了惨事啦!”   舒希凡俯着一看,突然见到一株树上吊着个老人,不禁叹声道:“看样子已死不少时辰了!”   白半生知道:“这年头死个把人不算什么,你叹什么气!”   舒希凡道:“坏人死光不要紧,似这种普通人就可怜了,我们下去看看!这老人因何在此树上上吊的。”   司马周笑道:“我们是过路人,只怕查不出原因。”   舒希凡道:“那也应该解下来埋了。”   山不高,三人几个起落就到那吊人树下,可是一到都大惊不已接着就听白半生叫道:“他还睁着眼!”   司马周道:“眼珠珠动!”   舒希凡抬头笑道:“他不吊下额,吊着后脑!这种寻短见的人倒是希罕之至!”   白半生哈哈笑道:“这老头大概临时回心转意,又舍不得死了!”   二人不但不去解,而且你一句,我一句的开玩笑,当然是看出树上吊的老人有名堂!   老头子带瓜皮帽,身穿一件粗布大长褂,白布袜,福字履,相貌清癯,表面看来,年纪好像不到十六岁,两手低垂,肩上还插了一把破蒲扇!嘴上留有一口羊胡子。   突然只见他头一低,轻轻的落下地来道:“孩子们,干啥要吵醒我老人家的早睡!”   吵,他竟是这样睡觉的,舒希凡,动理有数,眼前遇到一个老辈奇人了!但试不知是邪是正,接口笑道:“老头子,你就不必装傻了,‘悬天功’我也练过!”   老人忽然噫声道:‘小子,原来是你偷了我师兄的‘天宫神典’,好家伙,不是招啦!   ”   舒希凡毫不吃惊,哈哈笑道:“老人家,你准备如何偷回去呀?”   老头子大乐了,显然觉出舒希凡很对胃口,哇哇大叫道:“岂有此理,那有叫失主向贼偷回去的道理,快交出来,免得打官司。”   白半生接口大笑道:“这个官司打不成了。”   老头子诧然道:“为什么?贼已认了招呀。”   白半生道:“神典被人神夺去了,赃证不足,官家岂肯听信你老一面之词?”   老头跳起吼叫道:“神典给烧了!”   舒希凡笑道:“晚辈为了防止武林争夺追杀,干脆付之一炬。”   老人道:“此言谁肯相信?”   舒希凡道:“那就信不信由你了。”   老人问道:“小子,看你面色,想必所说是真,莫非你已把神典心法记下了?”   舒希凡道:“记得记不了少,但恐不全?”   老头反而高兴道:“你记下多少。”   舒希凡道:“大概一半吧?”   老人大乐道:“吵啊,我却偷记了过半!哈哈,小子,你不如我。”   舒希凡暗笑道:“原来这家伙怕我比他强!”   老头子真傻,这时再不提起打官司的事儿了,但他忽然似闻到什么,噫声道:“好香……”   香字未完,骨嘟一声,竟吞下一大口痰。   原来山顶上已来了时运和双猿,他们买了一大包食物,有酒有肉,香气四溢,引人馋涎欲滴。   司马周故意笑道:“阿凡,上山罢,我真饿极了。”   舒希凡会意的哈哈笑向老人道:“老失主,咱们要少陪了。”   老头子尴尬道:“小子,官司不也罢,但不能不叨扰你们一顿饮食。”   白半生笑道:“一顿饮食事小,但也得把话说在前面,因为东西不是我们三人的,山上那三位肯不肯还成问题?”   老头子摇头道:“他们能给你们吃,当然也可以给我老人家吃!”   司马周意会到白半生的用意,连忙接口道:“我们吃是有条件的,你老恐怕不知道?”   老头子道:“什么条件?”   舒希凡微微玫知,接口道:“我们是那三位请去打架的!”   老头子立即感到失望道:“那算了,你们上山罢,我老人家从来不替人家帮忙的,昨晚就有个老强盗要我帮忙,我老人家听说就开溜,否则也不会在山下睡早觉了。”   舒希凡大笑道:“你老搞错了,帮强盗当然不可,带好人则是义举呀。”   老头子急忙摆手道:‘什么人也不帮,什么事也不管,管他好人坏人。”   白半生道:“假使有人欺到你老头上呢?”   老头子道:“谁敢?”   司马周笑道:“这句话太大了,武林中人外有人,你老竟说不敢?”   老头子道:“我老冬烘就是人上人,这个江湖上除了五个真正对手外,可说没有再高的货色了。”   三人一听他就是黑白盗要激出来的老冬烘,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舒希凡心道:“难怪他说昨夜有强盗请他来帮忙,那就是黑白盗了!”   灵机一动,忽然冷笑道:“武林中目空一切的货色,我们见得多了,其实都是自高自大,不过是吹吹牛罢了,目前三神登陆,风声传来,所谓奇人异士者之流,居然吓得消声匿迹,逃之尚感不及,吹牛之声再也听不到了。”   老头子猛地踏起道:“三神登陆敢胡为?”   舒希凡道:“如没有企图,决不会把普陀老尼和黑白盗激出来!”   老头子大叫道:“你说什么?那个普陀老尼?”   舒希凡道:“老人家,你就不必查问了,还是多睡会早罢,普陀老尼还有几个,可见你老见闻不广了。”   舒希凡连激带探,真个把这老头子套住了,只见他大叫道:“小子,你竟轻视我老人家,论见闻你们这样的小子再加十个凑起来也不行,普陀老尼姑共有三个,蓝衣神尼只劝人为善,白衣神尼只知念佛修行,只有紫衣神尼寻求武功,但她在五十年前就不再出普陀一步。   ”   舒希凡笑道:“我指的就是紫衣神尼!”   老头子摇头道:“她不会出来,你小子大概弄错了。”   舒希凡道:“我亲眼看到的那会错,信不信由你,告辞了。”   老头子大叫道:“真的。”   舒希凡道:“不但是的,而且要和三神比神通。”   老头子跳起道:“小子,你传话江湖,就说我老冬烘也出马了。”   老头子说完长身纵起,一闪不知去向。   白半生哈哈笑道:“阿凡,你可拿这件事向黑白盗吹牛了!”   三个矮子已由山顶下来,他们先把食物摆下,居然还拿六只碗来,时运来,倒上酒后才道:“老板,我们见到一大批少女!”   舒希凡道:“穿粉红衣的?”   孙六谋接道:“是的,有十几个。”   舒希凡道:“三神岛的内宫神女竟到处都有,那我们快吃,遇上也很麻烦。”   白半生笑道:“这批少女真讨厌,杀又杀不得,不杀又处处有,如果真与三神岛闹翻了也就管不了这么多,此际确是动不得。”   司马周道:“三神岛的武士又不知怎么样?居然比神女更多,只怕三神已带来不少。”   舒希凡道:‘他们武士的责任,无疑是保卫三神岛的,能否带出来很成问题。”   白半生道:“三神自己都出来,其武士定亦能派出,当然不会是全部罢了,你已当选武士长的希望,可见他们的武士也不过是武林一般高手罢了。”   司马周道:“就是一般高手也不得了,因为她们人数太多。”   吃完了,六人按照原定路线向前走,未到黄昏即进了五华城。   落座后,六人好好梳洗一番,换了衣服,这才吃饭,他们准备出城玩玩再回店睡觉。   当饭后要动身上街时,忽听隔房里传过来一阵大声的谈话声!   起初不注意,久久白半生似有什么感觉,急急向舒希凡道:“等一会再去!”   舒希凡笑道:“那位知道莲花山的地点?”   白半生道:“问这干吗?”   舒希凡轻声向大家道:“隔壁三人来历不明,但听出他们要去莲花山争当武士长。”   司马周吓声道:“三神在莲花山设下什么秘密大会?”   舒希凡道:“大概不是秘密,也许是我们的耳朵不灵,明天我们决心暂改行程赴莲花山一趟。”   司马周道:“莲花山离此只有百多里路,不过是向南,地占在海丰城境内。”   舒希凡道:“明天你们五个都要易容,提防有三海神在莲花山!”   司马周道:“我们看看这是三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居然想当武士长。”   舒希凡道:“人各有志,看他做甚,我们走罢。”   舒希凡道:“不,这种只知求名,不分是非的家伙,我们不能放过他!免得三神岛的势力愈集愈大。”   舒希凡笑道:“在先拔中,他们不见得就顺利得手,比斗过程中,也许活不成,我们等着看,当下手时则下手。”   白半生道:“你们先走,我硬要搞清楚他们的面貌。”   司马周笑道:“我们出店向右街,你不要呆久了。”   时运来走到前面,拉开门,回头向双猿道:“分开一点,我们三个在前。”   出了店,已近上灯的时候了,街上正是乱纷纷的当日,孙文谋忽然一拉时运来轻声道:“看左面。”   时运来闻言会意,触目看到一群少女,噫声道:“这里也有!”   这时舒希凡和司马周已到门口,一见三人不动,立知有所发现,尚未询问,却已看到那批少女。   舒希凡催道:“别傻看,我们走!”   当此之际,突然一条人影自对街挤了过来,一见舒希凡就要开口!   舒希凡看出这人是个青年,忽然想起他是谁,忙迎上道:“于兄,你为何在这里?”   他急急把对方拉到僻处,生怕有人注意。   原来那青年竟是地魔谷的副总管义弟之子于良,到了暗处,他轻声道:“少侠,你可知道敝谷主已投靠三神岛的事?”   舒希凡道:“知道。”   于良道:“郭伯和家父已知你是什么人了。”   舒希凡道:“这在我的预料中。”   于良道:“在九连山下,敝谷总管席源曾暗通消息叫你勿入谷主之计的事可有?”   舒希凡道:‘有!”   于良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总管?”   舒希凡道:“在会到令尊之后,离开你那森林木屋之前,本来我当他是令谷主心腹之人,后来一见才知他也是卧底魔谷的。”   于良道:“这就对了,难怪你见了他的字条就相信,在下今晚是泰总管之命而来。”   舒希凡道:“你知道我进了此城?”   于良道:“那是郭伯看到的,他老人家本来要亲自来见你,但因谷主派他往莲花山去了   ?”   舒希凡道:“总管有什么交代?”   于良道:“有三件喇要告诉你,第一,谷主被三神岛派在大陆驻守,但把本谷改为三神岛第国上行宫,金龙王的老龙谷改为第一行宫,万虎神的虎神谷改为第二行宫,三天帝君现驻勾漏,那是第三行宫。””   舒希凡道:“这件消息很重要!”   于良道:“总管,郭伯和家父不久要见你,说有私事商谈,这是第二件,不知少侠见允否?”   舒希凡道:“非常欢迎!”   于良道:“第三叫你勿去莲花山,那么有什么结果,总管会当面见告。”   舒希凡道:“为什么不能去?”   于良道:“莲花山是敝谷主设下的陷阱,其实没有选拔武士长的事。”   舒希凡笑道:“四地魔君已把我的一切告诉了三神岛?”   于良道:“这是毫无疑议的,目前三神岛已开展对少侠的暗算行动!特别请少侠注意!   ”   舒希凡道:“三神岛本身派了什么人对付我?”   于良道:“这就不明白了,总管匆匆吩咐,可能未尽所言。”   舒希凡道:“于兄,我照总管之意就是。”   于良忽又道:“今后与少侠连络的,除了我,还是郭敬义大哥。”   舒希凡笑道:“谢谢,但你们要小心。”   于良告别后去后,司马周问道:“明天不去莲花山了。”   舒希凡道:“我不是怕陷阱,而是怕连累席源,郭子兴和于彪父子,想来以不去为上。   ”   这时那批少女已不知去向,但却看到白半生急急而来。   舒希凡为见问道:“店中三人是何来路?”   白半生道:“三个青年,但都比我和司马兄大几岁,是北方人,也许是关外来的,一个高粗鲁,不个打扮如花花公子,另一个则是獐头鼠目。”   舒希凡笑道:“现在更不须管他们了,明天我们照原路线走。”   白半生噫声道:“不去莲花山了?”   司马周将会到于良的事情向他说了,接着又道:“今后我们的事情恐怕更多了。”   白半生道:“依我的主意,只要是三神岛的,见了就动手。”   司马周道:“我也同意。”   时运来接道:“我们三个矮子反而明来!”   舒希凡笑道:“当暗来的暗来,当明于的明干,事情不可凭意气蛮干。”   白半生道:“武当与少林居然有高手在此出现!”   司马周道:“我想他们也是得到三神登陆而折回来的。”   司马周道:“我想他们也是得到三神登陆而折回来的。”   刚进店,迎面遇上一个青年向大家道:“啊呀!诸位真巧!”   走在前面的白半生一看是黄衫剑客郭云生,笑道:“妙,郭兄也在。”   郭云生似要出门去,这下立即消主意了,笑道:“诸位是住上房?”   司马周道:“我租下后院,郭兄呢?”   郭云生道:“尚未定房间。”   舒希凡摆手道:“那就不必再定了,院子里有空间!”   回头向时运来道:“时弟,吩咐店家收拾一间给郭兄住。”   大家进入后院,齐到舒希凡的房中落座。   后院是四合院,四面都有房子,舒希凡的房间是正面一排的第一间,快进房间时,他向隔壁一看,忽向白半生道:“他们三人走了?”   白半生道:“他们离开时在后面,是有人急急叫去的。”   舒希凡道:‘不在这里也好,让我们清静一点。”   郭云生道:“是谁?”   “是三个北方武林人物。”   郭云生进房坐是后道:“莫非是去莲花岩武士长?”   白半生笑道:“原来郭兄也知道这消息。”   郭云生道:“近两月附近数百里那个江湖人不知道,不过正派武林无人肯去罢了。”   司马周笑道:“郭兄由什么地方转到这里来的?”   “转”字很妙,郭云生笑道:“莫非诸位也是转来的?”   舒希凡点头道:“三神登了陆,不能不查原因。”   郭云生道:“舒老弟,那你就不必查了!三神登陆的原因已被敝派长老们查出了。”   白半生惊奇道:“贵派消息真正名不虚传,武林动态无一不知。”   郭云生笑道:“这是敝派弟子散布太多之故,同时这消息已有半数武林尽已知道了。”   舒希凡道:“概略消息怎样?”   郭云生道:‘贤弟问得好,消息也只是概略而已,其重点还待再探;据说这消息是三神岛叛,了两个重要人物,一具是武土长,一个是神女长,这两人叛离了的主因是为儿女私情离但逃走时却带走三神岛几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白半生道:“何谓儿女私事?”   郭云生道:“叛离不是因不满三神岛环境不好,也不是为了正义,而是这两个男女的恋情无法结合。”   司马周噫声道:“三神岛的神女不是可以配武士嘛。”   郭云生道:“那是被动的,神女超过三十岁才由海母作主,指定武士配对,绝不许双方选择,尤其是身为武士长和神女长的,那要等新的产生之后才能结婚。”   舒希凡笑道:“这两人因等不及才逃走?”   郭云生笑道:“当然还怕等到时候被海母把双方另配别人哩。”   舒希凡笑道:“这两人逃走之际还盗了什么东西?”   郭云生笑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激起三神和海母亲自来追杀的事,那是不问可知是重要的东西了。”   白半生道:“贵派目前是寻找这两个男女?”   郭云生道:“凡知道这消息的武林都在找,可是这样找寻不太容易。”   舒希凡道:“毫无线索?”   郭云生道:“不,已露了两次面,一次在离此百里的神泉,被几个华山门人所见到,但不幸,这几个华山弟子只逃脱一个。”舒希凡大惊道:“双方动了手?”   郭云生道:“据谤武士长和神女长只要有人盯他们,一旦发觉就动手!华山弟子这次死了七个,逃脱的一人还负了重伤。”   白半生道:“另外一次呢?”   郭云生道:“第二次是本派五个同门出家师兄所见到,当然是怀疑而盯上,但不幸,我这几位家师兄又遇害了三人!”   舒希凡道:“这也难怪,他们生怕形迹泄露啊!”   郭云生笑道:“正如贤弟所说,因之本派掌教有命,嘱本派弟子不可把两人视为仇敌—一虽有死亡,那只算是误会,或作印证武功伤亡!”   舒希凡笑道:“这是贵派公正之外,这两人是被迫出手的。”   郭云生道:“诸位准备采何行动?”   白半生道:“欲得其中之秘,那也只有查寻这两个人了。”   郭云生道:“这两个行动诡秘,现又不知到什么方向去了。”   舒希凡道:“郭兄有同伴在此嘛?”   郭云生道:“敞派有两位出家师兄在城中,他们和两位武当道长住北门。”   白半生笑道:“我们已看到。”   大家谈了一会,之后即分别回房就寝。   临走时,舒希凡向时运来道:“时弟。你去和店家先结帐,我们不等天亮动身。”   董文策接口道:“我早结帐了。”   舒希凡道:“那很好,今后落店都要先结帐,现在你们去休息,但不可脱衣,行李亦随时打好。”   时已打过初更,但店子前面仍是人声哄哄,舒希凡打了一会坐,这才躺下养神。   时运来与双猿住一间,他们进房就细声商量,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舒希凡一见他们行动,不由感到非常惊讶,始终盯住不放,他虽不怀疑三矮子有不轧的举动,但却猜吵出有什么事情。   瞬息之间,三矮子到了一座大厦后面的花园里,这时孙文谋停住轻声道:“这一家就是了!”   时运来郑重道:“你查清楚没有,这确是县太爷的私邸?”   董文策道:‘不会错,这座花园是狗官刮地皮刮来的。”   舒希凡在暗中一听,心中豁然了,暗笑道:“好家伙,大概没有银子了,他们要向这家动脑筋啦,即是贪官,那就让他去罢,我只在暗中临视了。”   三矮子已商量好,两人把风,孙文谋下手,悄悄的闪进一处走廊不见了。   舒希凡估计一位县官的私邸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护院,他准备先到花园外面去等着,因为那僻巷,深夜不会有行人。   三矮子好快,舒希凡尚未登上围墙,他们已拔身到了屋顶!   触目一见,舒希凡暗惊,忖道:“偷技真正高明!”   忖思未已,忽见三矮子直朝城外奔,竟是不回客店,同时看到他们后面竟追出四个黑影   !   舒希凡立知有异,火速跟去,发现那是四个青年,居然全作武林打扮,于紧紧盯在那四条黑影后面。   时运来手中已拔出宝剑,双猿则奔在前,都是以全劲猛逃。   翻过城墙,那是靠山的一面,超过几排屋脊就是荒野山城了,时运来突然大叫道:“二弟回来!”   四黑影一见三矮不动,随亦在十丈距处止步,其一喝道:“大胆的贼徒,你们还敢拒捕。”   时运来挺身嘿嘿笑道:“相好的,你们居然冒充护院来,可是咱们的眼睛雪亮,早已看出四位是同行,这次你们只是摸错了地方。”   四人同声喝道:“把银子拿出来,否则要你的命!”   时运来一扬手中宝剑道:“充不上改用硬的了,那也不行,区区手中这家伙不是拿来吓唬人的。”   四青年闻言,同声大笑道:“好大胆的家伙!听明白罢,咱们是三神岛的武士!你们三人拿命来罢。”   时运来闻言一震,回头叫道:‘二弟准备!”   四青年之一大笑道:“你们三个矮子有多大道行,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时动来哼声道:“三海神也会过,何况你们,动手罢!”   另一青年噫声道:“原来你们竟是岛主交下“龙王庙案”人物,那更容你们活不得了!   ”   在暗中的舒希凡突然现身,冷笑接道:“那你们也不是冒充三神岛的武士了!”   时运来一见舒希凡不禁宽心大放,大叫道:“老板,收拾他们。”   舒希凡道:“他们尚无死罪!”   说着向四人行去,又道:“你们即不求各,又不求刮,人人都有大好的身手,为何在三神岛当武士?”   四青看突然一惊,这时全把目光注定舒希凡,其一问道:“你是什么人?”   舒希凡沉声道:“你们先回答我的话!”   四青年一齐拔出宝剑,同声喝道:“不答之怎样?”   舒希凡冷笑道:“你们最好不要引起我的杀机!”   这批三神岛武士那会想到眼前之人真是他们的催命使者,不但不理,突有一个挥剑冲出,大叫道:“叫你尝尝三神岛的神武士的剑术。”   时运来持剑冲出,大叫道:“老板,这下给我。”   邵武士的剑法确实精妙,舒希凡也看得暗暗称奇,可是他的内功不及时运来,三十招后,招式快而无劲,显然后力不足,渐渐喘气如牛了。   时运来突然进迫,大笑道:“三神岛的武士不过如此!”   舒希凡看出时远来马上会下杀手,急喝道:“运来不要杀他!”   时运来道:“留他何用?”   舒希凡道:“放了他,下次遇上就不客气了。”   时运来不敢不听舒希凡的吩咐,猛挥一剑,大笑道:“领教了!”   那武士老羞成怒,喘声吼道:”矮子,总有一天叫你知道我三神岛的厉害!”   舒希凡接口笑道:“阁下仍不知悟嘛,如不退出三神岛,下次就叫你说不出话来了!滚罢,否则就废了你们。”   时运来和双猿都向舒希凡道:“老板,管他们,如敢追来,那就是他们不想吃饭了。”   白半生笑笑领着返往城里,回头只见那四人尚不敢动。   进了城,他们一见舒希凡问道:“发生了什么?”舒希凡笑道:“他们三个偷偷的溜出店,害得我在后面追,谁知他们是去干梁上君子。”   时运来道:“包里已空了,哪不早加准备,明天没有饭吃!”   白半生笑道:“我那行李还有几十两,谁叫你们不间。”   孙文谋笑道:“几十两管啥用,今晚我们捞了三百多两,外加两绽黄的。”   司马周忽向舒希凡道:“我们出来时,发现两大批黑影,每批约有四五十个!”   舒希凡道:“向什么地方去了。”   白半生道:“西门去了,前一批全是女子!”   舒希凡啊声道:“那是武士和神女—一他们可能有急事。”   司马周道:“要不要追。”   舒希凡道:“你们有东西在店中嘛?”   白半生道:“你曾吩咐,谁还留下。”   舒希凡急急道:“那快追,也许是他们得到在逃的两人线索了。”   白半生道:“那就跟我走,也许不出二十里就可追上。”   大家由瓦面穿城而过,出了西门城墙,舒希凡道:“如有所见,不要太接近,提防后面还有。”   司马周道:“他们要走就走光了,那还有留下。”   时运来笑道:“我们就遇到四个,而且打了一场。”   白半生啊声道:“收拾了。”   司马周笑道:“因什么遇上的?”   舒希凡笑道:“可能是这条路上的武士神女也把银子用完了,那四人恰好与他们向一家下手。”   白半生哈哈笑道:“结果贼捉贼,打起来了。”   时运来也笑了,接道:“他们冒充护院,结果自道真情!”   白半生向舒希凡道:“武士的功夫如何?”   舒希凡道:“动手的那个虽不顶高明,但也过得去,不过不能以其一人的功夫来估计所有武土的本领,其中定也有高低不等。”   司马周道:“人数多了就难付,今后真不好办!”   “要斗就斗他们主要人物,斗败三神,其他不攻自垮!”第十二章 骷髅阵冲走龙王庙   三海神被糟老头黑白盗一顿胡捣乱骂,他本来是要向龙图老人示威之举也打消了,率领两个童子,首先走出后殿,六魔虽不认识黑白盗,但眼看连三海神都不与动手,他们焉能敢动。   亦急急起身离去。   六魔一走,如金龙王这一批杂碎更不敢久留,接着一哄而散。   糟老头一见,又是大笑连天,他只向龙图老人点头道:“小半辈,你还不动身嘛,赶快到普陀走一趟,请那老尼姑快点出马,三神都登陆了,我一个人应付不了。”   龙图老人大惊道:“三神全部登陆啦?”   糟老头道:“这还假得了,但来因不明!你就休多问了。”   龙图老人道:“老半辈,你老去那里?”   糟老头道:“我去打破老冬烘的门,看他出不出来。”   后殿还有五毒王师徒未动身,但这时也不敢开口,他们似都猜出这糟老头的来历了。   龙图老人眼看槽老头说完就走,随即向舒希凡道:“他有重大事情了,看势不地向你找麻烦,我先走了!你与五毒王多谈谈。”   金蟒王接口道:“慢点,这位小哥是谁?救了我一命,我得搞清楚。”   龙图老人道:“耍蛇的,他就是我所说的那小子,对不起,黑白盗的吩咐,我不敢耽误。”   金蟒王见龙图老人急急而去,回身忙向舒希凡拱手道:“少侠,老巧承蒙相救,此生难报大恩。”   舒希凡立即恢复本来面目,连忙还礼道:“辈言重,晚生眼看前就是对立的,大家表面上玩得好看一点罢了。”   舒希凡笑道:“你老真是快人,老实说,今晚我已和三神岛算是交了第一招啦!”   金蟒王大笑道:“这一招太漂亮了,三神岛算是旗开失败!”   时近四更,司马周走到侧殿门外一看,回头向舒希凡道:“凡弟。晴空如洗,快到四更了!”   舒希凡道:“你认为不能来了?”   司马周道:“骷髅见不得阳光呀!”   舒希凡摇头道:“我亲眼看到这白日出现过!”   金蟒王点头道:“那是赤毛与绿毛两级,黄毛的仍见不得阳光。”   正说着,突见赤蜈王如飞进殿道:“远处有鬼嚎。”   金蟒王陡然起身道:“那是对方发动了,老二,你们收集了多少?”   赤蜈王道:“两丈长的只有二十余条,丈长的倒是有百把条,几尺长的约有三百来条!   ”   金蟒王点头道:“够了,骨架子顶多不过半数,你们快在庙墙周围埋伏,尽量阻止骨架子攻破庙门,我陪少侠等高居殿顶策应。”   赤蜈王应声复出,舒希凡问道:“前辈,我们为何高守殿顶?”   金蟒王道:“骷髅教心先仗骨架子打头阵,头阵失利时,活的就呆不住了,他们非由殿顶猛扑下来不可,其人数也不少。”   言犹未住,四外已凄声大作,闻之使人毛骨惊然!   金蟒王大声道:“快,接近了!”   大家闻言,齐朝殿外闪出,接着纷纷拔升殿顶。   银河在天,明月高悬,举目一看,突见庙墙四周的古林中全为那些一见生寒的骷髅精挤满,嚎声翻天,蠢蠢跳动,齐向前后左右庙门猛扑去!   庙墙下突然发生尖锐的异声,此起彼落,竟与骷髅的嚎声喝和!   舒希凡急忙向金蟒王道:“这是发动蛇阵嘛?”   金蟒王点头笑道:“等一会,少侠可见到那四周摊的骨架子乱作一团了,势必互相互杀!明天白骨如山。   须臾之间,呼声激荡,但却乱不成章了,金蟒王哈哈道:“成功了。”   舒希凡好奇,闪身扑到围墙,俯首一看,触目不禁惊然,只见遍地是蛇,婉蜒腾跃,被尖锐叫声驱策,纷纷向骷髅精标射缠腿绑腰,如有灵性,简直希奇至极。   反回殿顶,速向白半生等笑道:“你们还不去看,这场是江湖是罕见的打斗了!”   突见庙前古树梢头黑影纷纷,白半生急叫道:“活的来了!”   二十几条人影群拥而至,如乌云般落到前殿屋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气势不小。   金蟒王轻声向舒希凡道:“少侠,居中那个与骷髅相差不多的高瘦老人!他就是骷髅教主,其身边两位妇人就是大小老婆,虽老了,但仍风骚,左为‘百嫁霜妇’,右是‘夜夜新娘’!这两烟的心肠竟比老朽的金蟒要毒过三分。”   白半生笑道:“另外两个老头就是他的副教主嘛?”   金蟒王点头道:“今晚该教倾巢而出,其后五个中年人即五路使者,掌管全部骷髅!其他年青的就是驱尸手!”   舒希凡见那骷髅教主白袍飘飘,不亚于森罗殿内的无常,估计他是个邪到极点的人物。   前后殿顶,相距不到十丈,忽听骷髅教主厉声吼叫道:“金蟒王何在?”   金蟒王挺身大笑道:“在下并不小,阁下有眼无珠嘛?”   骷髅教主大怒道:“耍蛇的,你我往日恶怨,近日无仇,为何下蛇阵毁了本教主的法物   。”   金蟒王大笑道:“教主阁下,那就要问你为何驱策这一群骨架子来围困本店了。”   骷髅教主吼叫道:“金蟒王,你忘了这是本教主的地盘!”   舒希凡一步踏出,怒叱道:“老骷髅,你有什么地盘可言,你连自己的身体都出卖给三神岛了。”   骷髅教主笑道:“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嘛?”   金蟒王大笑接道:“教主阁下,你不但骨头软,而且连眼睛都瞎了!假使我这老弟说话不得,那你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骷髅教主大怒道:“金蟒王,你的身分那里去了,今晚居然大捧后生小子?”   舒希凡淡然笑道:“老骷髅,你知道今晚是贵教什么日期?告诉你,骷髅教主到明天就在江湖除名了,倘你自认高明,那不妨亲自出来和在下较量两手。”   骷髅教主阴声道:“你小子不堪本教弟子任何人一击,何须本教主亲自动手。”   舒希凡回头向金蟒王道:“前辈,激他不出,还是晚辈冲过去好了。”金蟒王郑重道:“老邪九阴邪功,少侠当心!”   舒希凡道:“只他挥动手下阻执法,也不正面动手,今晚会脱逃出去。”   金蟒王道:“要想他不脱逃,那就先要缠住他两个老婆,这邪门最怕老婆。”   舒希凡会意,回头向司马周和白半生道:“二兄先出去,单点那两位妇人挑斗!”   白半生笑道:“两妖妇能不能上当呢?”   金蟒王道:“二位是英俊人物,这正合两妖妇的胃口,只要她们挑斗,八成会上当,不过二位当心两妇的迷魂香,那是非常厉害的东西,动手时,先提足真气护体,使她迷香侵不人体就无碍了。”   二人受意,同时抢到瓦檐上一立,司马周开口大叫道:“对面两位妇人听着,在这深更的荒僻之地,咱们感到枯操无味,三年不见女人,今晚老猪母也变西施人,二位不妨过来玩玩!”   两妇闻言一看,发现二个年青英俊,霎时投其所好,居然眉开眼笑,摆动肥臀,应声而出,其一格格浪笑道:“看二位不出,居然对老娘俩发出凤求凰的雅意来了!”   骷髅教主一见,怒火更盛,大喝道:“夫人别上当,对方有阴谋。”   另一女回头格格笑道:“老不死,休发醋劲,保证你不吃眼前亏!”   她转身又向这边浪笑道:“二位贵姓!在这殿顶恐怕不方便吧,到庙侧林中去如何,那儿落叶满地,月白风清,要玩就玩个痛快,这里人多嘴杂,岂不大煞风景。”   白半生哈哈笑道:“我的西施,你真是老油条过锅,好罢,世间那个不是男子顺女人,尤其我俩更是怜香惜玉多情种子!走罢!”   白半生说完,忙向司马周一挥手,又笑道:“朋友,你还等什么,准备大战三百合呀!   ”   二人拔身而起,如风扑到庙侧去了,两个妖妇一见,居然心花怒放,跟踪就追,倒把那骷髅教主气得浑身发抖,吹胡子瞪眼睛,但又不敢再出声,可见他怕老婆已怕到什么程度了   。   金龙王一见,急向舒希凡道:“现在不要急了,你我可以分别先向其手下收拾,他重要手下,一个也留不得。”   舒希凡担心白半生和司马周,问道:‘哪两妇人功力如何?”   金蟒王道:“功力虽高,暂时她们不会下贵友的毒手。”   舒希凡知道不能拖延,突然一拔霹雳剑,大喝一声,硬朝殿屋顶扑进。   骷髅教主想不到上眼前少年如此大胆,一见舒希凡脚踏瓦檐,立即挥手道:“谁替本教主将他拿下!”   五路使者突有一人吼叫道:“属下收拾他!”   这家伙不知死活,居然闪身而上!   舒希凡剑也不用,左掌一吐,冷笑道:“滚你的蛋!”   那使者连兵器都来不及拔出,相距不下三丈,但已觉出身不由主,胸口猛遭重击,闷哼一声,整个身子竟倒飞而回,呼的超过前殿屋顶,尸体竟落到庙前走了。   骷髅教主连救都来不及,不由大惊失色,正待大喝齐上……   舒希凡那能让他再行发号施信,双足一点,叱声道:“全来罢!”   霹雳剑立吐芒尾,如蚊龙飞腾滚进!   其势太快,骷髅教主大感惊慌,连声吼道:“围上!围上!”   他那两位副教主和另外四位使者手脚大乱,发掌的发掌,拔家伙的拔家伙,乱作一团,攻守失措。   舒希凡暗提天宫真气,剑势更盛,加上他施展百变幻影,霎时竞将对方全部困住。   金蟒王一见,居然也大惊,本来要出手助阵,这下倒看傻了。   瞬眼工夫,殿顶已惨哼频传!察察,尸全夺得瓦片四散。   骷髅教主竟连邪功都发不出,一招也攻不出,只有死死自守,眼看又倒下四个使者,这时已吓得团团转。   他那两位副教主到了这种关头,忠心早失,各自一个劲的想逃走。   舒希凡的重点都放在这骷髅身上,剑气大半向邪头罩落,那如山的真气,简直把邪头压得束手绊脚!   不到一刻,两位副教主各自身负重创,每人被霹雳剑的芒尾扫得体无完肤,痛得一声声哀哼连天。   老骷髅似知生死在即,突然咬牙猛冲,不管负伤与否,活命要紧,居然被他冲出剑网。   舒希凡一见大惊,大叫道:“前辈快来接住这两个,老骷髅脱网了!”   金蟒王已适时到达,急急道:“少侠快追,这里有老朽!”   舒希凡腾身刚起,突听前面有个少女的声音娇叱道:“老骷髅,此路不通。”   骷髅教主刚到大门,突见一团银光卷到,他是惊弓之鸟,心已早虚,未察何人,闻声一闪,就朝左面逃。   左面是围墙,他的脸刚踏上,又听一个少女娇叱道:“回去!”   同样一团剑光飞起,由下而上,又吓得老邪猛退!   退到右面,右面也有少女之声,这下把老邪魔惊得失了主张!   舒希凡这回反而不动了,他竟怔怔的立在前殿瓦上,原来他听出那几声娇叱竟是金梦仙,席梦兰和万梦君等。   骷髅教主已晕头晕脑,他这时竟糊糊涂涂的又飞上前殿瓦檐了。   舒希凡一见,暗笑道:“大概是他死期注定了!”   一声不响,相距不到三丈,霹雳剑一起,电一般射出,这才喝着:“老邪魔,你也不过如此……”   他运的是天宫真气,加上霹雳神剑,这下就算是真正天神也难逃一命!   霹雳剑后心透前心,再加上舒希凡顺势一压再挑,讵料竟把老魔分成了两大片!惨声起处,血雨横飞!   同一时间,金蟒王也将两个副教主收了,这毒老头算是趁浑水摸了两条大鱼。   “老弟,大功告成了!”金蟒王走到舒希凡背后大叫起来。   舒希凡回头道:“你老快去查查蛇阵,晚辈也得看看敝朋友去……了”   他还未动,忽听白半生和司马周如习不而到,同声道:“我们来了!”   舒希凡一见,惊奇道:“两妖妇怎么样了?”   白半生道:“你还要问,我们几乎完蛋了,两个妖妇真个又狠又毒,功力奇深!”   舒希凡惊骇道:“那你们焉能回来?”   司马周哼声道:“人怕命大!”   舒希凡笑道:“遇上什么大帮手了?”   白半生道:“那还不是四梦之三,没有他们,只怕老魔也逃脱了!”   金梦仙、万梦君、席梦兰等三女再未现面,那是不愿与舒希凡相见之故,这时也许早已离去,因为这时毫无一点动静啦。   金蟒王不知三女为何许人,但看出舒希凡面色不好,他是老江湖,料出其中必有什么青年儿女的纠纷,于是也不打听原因。   三女这一出现,反把舒希凡的心搞得不安静,他回身向金蟒道:“前辈,清理这座龙王庙算是你老的事情了,晚辈等马上要动身。”   金蟒王连声道:“少侠有事只管走,咱们前途见。”   舒希凡长揖道:“你老辛苦了。”   说完向大家一招手,立即领先扑向庙前!带着同伴急奔击去。   在路上,司马周已暗暗向白半生问出舒希凡与三女的关系则也感到这是一伯非常遗憾的事情,这种长期的情感烦恼,那些什么都难解决。   东边已现曙光,舒希凡回头问道:“前面有早餐之处嘛?”   司马周答道:“过了前面小山就是柳家城镇,在那里吃了饭,我们可搭船。”   舒希凡道:“不必搭船再前进了,事情似有变化!”   白半生唔声道:“三神入中原,其中确有变化,那你决心怎么走?”   舒希凡道:“先向普陀,希望追上龙图老光棍问问消息。”   司马周道:“那就吃了饭奔五华城,明天走惠东,咱们干脆沿海岸上。”   舒希凡点头同意,侧顾时运来道:“我不走了,就在左面那座尖山顶上休息,你和孙、董两弟赶到前面镇上去买点吃的来,咱们吃过后就由这儿改前过。”   时运来应声道:“好的,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舒希凡摇头道:“江湖风险愈来愈紧,一人去我不放心,快点和他们去。”   三人闻言,立即同行,一会儿就转小山了。   白半生想起昨夜的经过,跟在舒希凡后面问道:“阿凡,糟老头黑白盗昨夜说什么老尼姑,老冬烘,这是两位什么样的人物?”   舒希凡笑道:“你和司马尼都不知道,那就不必问我了,不过我们可以揣测几分。”   司马周道:“揣测是与黑白盗齐名人物?”   舒希凡点头道:“而且连龙图老人亦为最近才知道的人物,更能想到是那位从不出来管武林是非的人物。”   白半生道:“三神又为了什么全部登陆呢?”   舒希凡道:“这也是我觉得非常严重的事。”   到了离大道约半里的尖山顶上,环扫四周,只见山后竟也有条东行大道,舒希凡回头问道:‘这就是通五华城的路嘛?”   司马周点头道:“还要过龙江,不过朝这条路走就远了,咱们走小道要近三十里。”   司马周忽然噫声道:“后山脚下出了惨事啦!”   舒希凡俯着一看,突然见到一株树上吊着个老人,不禁叹声道:“看样子已死不少时辰了!”   白半生知道:“这年头死个把人不算什么,你叹什么气!”   舒希凡道:“坏人死光不要紧,似这种普通人就可怜了,我们下去看看!这老人因何在此树上上吊的。”   司马周笑道:“我们是过路人,只怕查不出原因。”   舒希凡道:“那也应该解下来埋了。”   山不高,三人几个起落就到那吊人树下,可是一到都大惊不已接着就听白半生叫道:“他还睁着眼!”   司马周道:“眼珠珠动!”   舒希凡抬头笑道:“他不吊下额,吊着后脑!这种寻短见的人倒是希罕之至!”   白半生哈哈笑道:“这老头大概临时回心转意,又舍不得死了!”   二人不但不去解,而且你一句,我一句的开玩笑,当然是看出树上吊的老人有名堂!   老头子带瓜皮帽,身穿一件粗布大长褂,白布袜,福字履,相貌清癯,表面看来,年纪好像不到十六岁,两手低垂,肩上还插了一把破蒲扇!嘴上留有一口羊胡子。   突然只见他头一低,轻轻的落下地来道:“孩子们,干啥要吵醒我老人家的早睡!”   吵,他竟是这样睡觉的,舒希凡,动理有数,眼前遇到一个老辈奇人了!但试不知是邪是正,接口笑道:“老头子,你就不必装傻了,‘悬天功’我也练过!”   老人忽然噫声道:‘小子,原来是你偷了我师兄的‘天宫神典’,好家伙,不是招啦!   ”   舒希凡毫不吃惊,哈哈笑道:“老人家,你准备如何偷回去呀?”   老头子大乐了,显然觉出舒希凡很对胃口,哇哇大叫道:“岂有此理,那有叫失主向贼偷回去的道理,快交出来,免得打官司。”   白半生接口大笑道:“这个官司打不成了。”   老头子诧然道:“为什么?贼已认了招呀。”   白半生道:“神典被人神夺去了,赃证不足,官家岂肯听信你老一面之词?”   老头跳起吼叫道:“神典给烧了!”   舒希凡笑道:“晚辈为了防止武林争夺追杀,干脆付之一炬。”   老人道:“此言谁肯相信?”   舒希凡道:“那就信不信由你了。”   老人问道:“小子,看你面色,想必所说是真,莫非你已把神典心法记下了?”   舒希凡道:“记得记不了少,但恐不全?”   老头反而高兴道:“你记下多少。”   舒希凡道:“大概一半吧?”   老人大乐道:“吵啊,我却偷记了过半!哈哈,小子,你不如我。”   舒希凡暗笑道:“原来这家伙怕我比他强!”   老头子真傻,这时再不提起打官司的事儿了,但他忽然似闻到什么,噫声道:“好香……”   香字未完,骨嘟一声,竟吞下一大口痰。   原来山顶上已来了时运和双猿,他们买了一大包食物,有酒有肉,香气四溢,引人馋涎欲滴。   司马周故意笑道:“阿凡,上山罢,我真饿极了。”   舒希凡会意的哈哈笑向老人道:“老失主,咱们要少陪了。”   老头子尴尬道:“小子,官司不也罢,但不能不叨扰你们一顿饮食。”   白半生笑道:“一顿饮食事小,但也得把话说在前面,因为东西不是我们三人的,山上那三位肯不肯还成问题?”   老头子摇头道:“他们能给你们吃,当然也可以给我老人家吃!”   司马周意会到白半生的用意,连忙接口道:“我们吃是有条件的,你老恐怕不知道?”   老头子道:“什么条件?”   舒希凡微微玫知,接口道:“我们是那三位请去打架的!”   老头子立即感到失望道:“那算了,你们上山罢,我老人家从来不替人家帮忙的,昨晚就有个老强盗要我帮忙,我老人家听说就开溜,否则也不会在山下睡早觉了。”   舒希凡大笑道:“你老搞错了,帮强盗当然不可,带好人则是义举呀。”   老头子急忙摆手道:‘什么人也不帮,什么事也不管,管他好人坏人。”   白半生道:“假使有人欺到你老头上呢?”   老头子道:“谁敢?”   司马周笑道:“这句话太大了,武林中人外有人,你老竟说不敢?”   老头子道:“我老冬烘就是人上人,这个江湖上除了五个真正对手外,可说没有再高的货色了。”   三人一听他就是黑白盗要激出来的老冬烘,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舒希凡心道:“难怪他说昨夜有强盗请他来帮忙,那就是黑白盗了!”   灵机一动,忽然冷笑道:“武林中目空一切的货色,我们见得多了,其实都是自高自大,不过是吹吹牛罢了,目前三神登陆,风声传来,所谓奇人异士者之流,居然吓得消声匿迹,逃之尚感不及,吹牛之声再也听不到了。”   老头子猛地踏起道:“三神登陆敢胡为?”   舒希凡道:“如没有企图,决不会把普陀老尼和黑白盗激出来!”   老头子大叫道:“你说什么?那个普陀老尼?”   舒希凡道:“老人家,你就不必查问了,还是多睡会早罢,普陀老尼还有几个,可见你老见闻不广了。”   舒希凡连激带探,真个把这老头子套住了,只见他大叫道:“小子,你竟轻视我老人家,论见闻你们这样的小子再加十个凑起来也不行,普陀老尼姑共有三个,蓝衣神尼只劝人为善,白衣神尼只知念佛修行,只有紫衣神尼寻求武功,但她在五十年前就不再出普陀一步。   ”   舒希凡笑道:“我指的就是紫衣神尼!”   老头子摇头道:“她不会出来,你小子大概弄错了。”   舒希凡道:“我亲眼看到的那会错,信不信由你,告辞了。”   老头子大叫道:“真的。”   舒希凡道:“不但是的,而且要和三神比神通。”   老头子跳起道:“小子,你传话江湖,就说我老冬烘也出马了。”   老头子说完长身纵起,一闪不知去向。   白半生哈哈笑道:“阿凡,你可拿这件事向黑白盗吹牛了!”   三个矮子已由山顶下来,他们先把食物摆下,居然还拿六只碗来,时运来,倒上酒后才道:“老板,我们见到一大批少女!”   舒希凡道:“穿粉红衣的?”   孙六谋接道:“是的,有十几个。”   舒希凡道:“三神岛的内宫神女竟到处都有,那我们快吃,遇上也很麻烦。”   白半生笑道:“这批少女真讨厌,杀又杀不得,不杀又处处有,如果真与三神岛闹翻了也就管不了这么多,此际确是动不得。”   司马周道:“三神岛的武士又不知怎么样?居然比神女更多,只怕三神已带来不少。”   舒希凡道:‘他们武士的责任,无疑是保卫三神岛的,能否带出来很成问题。”   白半生道:“三神自己都出来,其武士定亦能派出,当然不会是全部罢了,你已当选武士长的希望,可见他们的武士也不过是武林一般高手罢了。”   司马周道:“就是一般高手也不得了,因为她们人数太多。”   吃完了,六人按照原定路线向前走,未到黄昏即进了五华城。   落座后,六人好好梳洗一番,换了衣服,这才吃饭,他们准备出城玩玩再回店睡觉。   当饭后要动身上街时,忽听隔房里传过来一阵大声的谈话声!   起初不注意,久久白半生似有什么感觉,急急向舒希凡道:“等一会再去!”   舒希凡笑道:“那位知道莲花山的地点?”   白半生道:“问这干吗?”   舒希凡轻声向大家道:“隔壁三人来历不明,但听出他们要去莲花山争当武士长。”   司马周吓声道:“三神在莲花山设下什么秘密大会?”   舒希凡道:“大概不是秘密,也许是我们的耳朵不灵,明天我们决心暂改行程赴莲花山一趟。”   司马周道:“莲花山离此只有百多里路,不过是向南,地占在海丰城境内。”   舒希凡道:“明天你们五个都要易容,提防有三海神在莲花山!”   司马周道:“我们看看这是三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居然想当武士长。”   舒希凡道:“人各有志,看他做甚,我们走罢。”   舒希凡道:“不,这种只知求名,不分是非的家伙,我们不能放过他!免得三神岛的势力愈集愈大。”   舒希凡笑道:“在先拔中,他们不见得就顺利得手,比斗过程中,也许活不成,我们等着看,当下手时则下手。”   白半生道:“你们先走,我硬要搞清楚他们的面貌。”   司马周笑道:“我们出店向右街,你不要呆久了。”   时运来走到前面,拉开门,回头向双猿道:“分开一点,我们三个在前。”   出了店,已近上灯的时候了,街上正是乱纷纷的当日,孙文谋忽然一拉时运来轻声道:“看左面。”   时运来闻言会意,触目看到一群少女,噫声道:“这里也有!”   这时舒希凡和司马周已到门口,一见三人不动,立知有所发现,尚未询问,却已看到那批少女。   舒希凡催道:“别傻看,我们走!”   当此之际,突然一条人影自对街挤了过来,一见舒希凡就要开口!   舒希凡看出这人是个青年,忽然想起他是谁,忙迎上道:“于兄,你为何在这里?”   他急急把对方拉到僻处,生怕有人注意。   原来那青年竟是地魔谷的副总管义弟之子于良,到了暗处,他轻声道:“少侠,你可知道敝谷主已投靠三神岛的事?”   舒希凡道:“知道。”   于良道:“郭伯和家父已知你是什么人了。”   舒希凡道:“这在我的预料中。”   于良道:“在九连山下,敝谷总管席源曾暗通消息叫你勿入谷主之计的事可有?”   舒希凡道:‘有!”   于良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总管?”   舒希凡道:“在会到令尊之后,离开你那森林木屋之前,本来我当他是令谷主心腹之人,后来一见才知他也是卧底魔谷的。”   于良道:“这就对了,难怪你见了他的字条就相信,在下今晚是泰总管之命而来。”   舒希凡道:“你知道我进了此城?”   于良道:“那是郭伯看到的,他老人家本来要亲自来见你,但因谷主派他往莲花山去了   ?”   舒希凡道:“总管有什么交代?”   于良道:“有三件喇要告诉你,第一,谷主被三神岛派在大陆驻守,但把本谷改为三神岛第国上行宫,金龙王的老龙谷改为第一行宫,万虎神的虎神谷改为第二行宫,三天帝君现驻勾漏,那是第三行宫。””   舒希凡道:“这件消息很重要!”   于良道:“总管,郭伯和家父不久要见你,说有私事商谈,这是第二件,不知少侠见允否?”   舒希凡道:“非常欢迎!”   于良道:“第三叫你勿去莲花山,那么有什么结果,总管会当面见告。”   舒希凡道:“为什么不能去?”   于良道:“莲花山是敝谷主设下的陷阱,其实没有选拔武士长的事。”   舒希凡笑道:“四地魔君已把我的一切告诉了三神岛?”   于良道:“这是毫无疑议的,目前三神岛已开展对少侠的暗算行动!特别请少侠注意!   ”   舒希凡道:“三神岛本身派了什么人对付我?”   于良道:“这就不明白了,总管匆匆吩咐,可能未尽所言。”   舒希凡道:“于兄,我照总管之意就是。”   于良忽又道:“今后与少侠连络的,除了我,还是郭敬义大哥。”   舒希凡笑道:“谢谢,但你们要小心。”   于良告别后去后,司马周问道:“明天不去莲花山了。”   舒希凡道:“我不是怕陷阱,而是怕连累席源,郭子兴和于彪父子,想来以不去为上。   ”   这时那批少女已不知去向,但却看到白半生急急而来。   舒希凡为见问道:“店中三人是何来路?”   白半生道:“三个青年,但都比我和司马兄大几岁,是北方人,也许是关外来的,一个高粗鲁,不个打扮如花花公子,另一个则是獐头鼠目。”   舒希凡笑道:“现在更不须管他们了,明天我们照原路线走。”   白半生噫声道:“不去莲花山了?”   司马周将会到于良的事情向他说了,接着又道:“今后我们的事情恐怕更多了。”   白半生道:“依我的主意,只要是三神岛的,见了就动手。”   司马周道:“我也同意。”   时运来接道:“我们三个矮子反而明来!”   舒希凡笑道:“当暗来的暗来,当明于的明干,事情不可凭意气蛮干。”   白半生道:“武当与少林居然有高手在此出现!”   司马周道:“我想他们也是得到三神登陆而折回来的。”   司马周道:“我想他们也是得到三神登陆而折回来的。”   刚进店,迎面遇上一个青年向大家道:“啊呀!诸位真巧!”   走在前面的白半生一看是黄衫剑客郭云生,笑道:“妙,郭兄也在。”   郭云生似要出门去,这下立即消主意了,笑道:“诸位是住上房?”   司马周道:“我租下后院,郭兄呢?”   郭云生道:“尚未定房间。”   舒希凡摆手道:“那就不必再定了,院子里有空间!”   回头向时运来道:“时弟,吩咐店家收拾一间给郭兄住。”   大家进入后院,齐到舒希凡的房中落座。   后院是四合院,四面都有房子,舒希凡的房间是正面一排的第一间,快进房间时,他向隔壁一看,忽向白半生道:“他们三人走了?”   白半生道:“他们离开时在后面,是有人急急叫去的。”   舒希凡道:‘不在这里也好,让我们清静一点。”   郭云生道:“是谁?”   “是三个北方武林人物。”   郭云生进房坐是后道:“莫非是去莲花岩武士长?”   白半生笑道:“原来郭兄也知道这消息。”   郭云生道:“近两月附近数百里那个江湖人不知道,不过正派武林无人肯去罢了。”   司马周笑道:“郭兄由什么地方转到这里来的?”   “转”字很妙,郭云生笑道:“莫非诸位也是转来的?”   舒希凡点头道:“三神登了陆,不能不查原因。”   郭云生道:“舒老弟,那你就不必查了!三神登陆的原因已被敝派长老们查出了。”   白半生惊奇道:“贵派消息真正名不虚传,武林动态无一不知。”   郭云生笑道:“这是敝派弟子散布太多之故,同时这消息已有半数武林尽已知道了。”   舒希凡道:“概略消息怎样?”   郭云生道:‘贤弟问得好,消息也只是概略而已,其重点还待再探;据说这消息是三神岛叛,了两个重要人物,一具是武土长,一个是神女长,这两人叛离了的主因是为儿女私情离但逃走时却带走三神岛几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白半生道:“何谓儿女私事?”   郭云生道:“叛离不是因不满三神岛环境不好,也不是为了正义,而是这两个男女的恋情无法结合。”   司马周噫声道:“三神岛的神女不是可以配武士嘛。”   郭云生道:“那是被动的,神女超过三十岁才由海母作主,指定武士配对,绝不许双方选择,尤其是身为武士长和神女长的,那要等新的产生之后才能结婚。”   舒希凡笑道:“这两人因等不及才逃走?”   郭云生笑道:“当然还怕等到时候被海母把双方另配别人哩。”   舒希凡笑道:“这两人逃走之际还盗了什么东西?”   郭云生笑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激起三神和海母亲自来追杀的事,那是不问可知是重要的东西了。”   白半生道:“贵派目前是寻找这两个男女?”   郭云生道:“凡知道这消息的武林都在找,可是这样找寻不太容易。”   舒希凡道:“毫无线索?”   郭云生道:“不,已露了两次面,一次在离此百里的神泉,被几个华山门人所见到,但不幸,这几个华山弟子只逃脱一个。”舒希凡大惊道:“双方动了手?”   郭云生道:“据谤武士长和神女长只要有人盯他们,一旦发觉就动手!华山弟子这次死了七个,逃脱的一人还负了重伤。”   白半生道:“另外一次呢?”   郭云生道:“第二次是本派五个同门出家师兄所见到,当然是怀疑而盯上,但不幸,我这几位家师兄又遇害了三人!”   舒希凡道:“这也难怪,他们生怕形迹泄露啊!”   郭云生笑道:“正如贤弟所说,因之本派掌教有命,嘱本派弟子不可把两人视为仇敌—一虽有死亡,那只算是误会,或作印证武功伤亡!”   舒希凡笑道:“这是贵派公正之外,这两人是被迫出手的。”   郭云生道:“诸位准备采何行动?”   白半生道:“欲得其中之秘,那也只有查寻这两个人了。”   郭云生道:“这两个行动诡秘,现又不知到什么方向去了。”   舒希凡道:“郭兄有同伴在此嘛?”   郭云生道:“敞派有两位出家师兄在城中,他们和两位武当道长住北门。”   白半生笑道:“我们已看到。”   大家谈了一会,之后即分别回房就寝。   临走时,舒希凡向时运来道:“时弟。你去和店家先结帐,我们不等天亮动身。”   董文策接口道:“我早结帐了。”   舒希凡道:“那很好,今后落店都要先结帐,现在你们去休息,但不可脱衣,行李亦随时打好。”   时已打过初更,但店子前面仍是人声哄哄,舒希凡打了一会坐,这才躺下养神。   时运来与双猿住一间,他们进房就细声商量,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舒希凡一见他们行动,不由感到非常惊讶,始终盯住不放,他虽不怀疑三矮子有不轧的举动,但却猜吵出有什么事情。   瞬息之间,三矮子到了一座大厦后面的花园里,这时孙文谋停住轻声道:“这一家就是了!”   时运来郑重道:“你查清楚没有,这确是县太爷的私邸?”   董文策道:‘不会错,这座花园是狗官刮地皮刮来的。”   舒希凡在暗中一听,心中豁然了,暗笑道:“好家伙,大概没有银子了,他们要向这家动脑筋啦,即是贪官,那就让他去罢,我只在暗中临视了。”   三矮子已商量好,两人把风,孙文谋下手,悄悄的闪进一处走廊不见了。   舒希凡估计一位县官的私邸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护院,他准备先到花园外面去等着,因为那僻巷,深夜不会有行人。   三矮子好快,舒希凡尚未登上围墙,他们已拔身到了屋顶!   触目一见,舒希凡暗惊,忖道:“偷技真正高明!”   忖思未已,忽见三矮子直朝城外奔,竟是不回客店,同时看到他们后面竟追出四个黑影   !   舒希凡立知有异,火速跟去,发现那是四个青年,居然全作武林打扮,于紧紧盯在那四条黑影后面。   时运来手中已拔出宝剑,双猿则奔在前,都是以全劲猛逃。   翻过城墙,那是靠山的一面,超过几排屋脊就是荒野山城了,时运来突然大叫道:“二弟回来!”   四黑影一见三矮不动,随亦在十丈距处止步,其一喝道:“大胆的贼徒,你们还敢拒捕。”   时运来挺身嘿嘿笑道:“相好的,你们居然冒充护院来,可是咱们的眼睛雪亮,早已看出四位是同行,这次你们只是摸错了地方。”   四人同声喝道:“把银子拿出来,否则要你的命!”   时运来一扬手中宝剑道:“充不上改用硬的了,那也不行,区区手中这家伙不是拿来吓唬人的。”   四青年闻言,同声大笑道:“好大胆的家伙!听明白罢,咱们是三神岛的武士!你们三人拿命来罢。”   时运来闻言一震,回头叫道:‘二弟准备!”   四青年之一大笑道:“你们三个矮子有多大道行,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时动来哼声道:“三海神也会过,何况你们,动手罢!”   另一青年噫声道:“原来你们竟是岛主交下“龙王庙案”人物,那更容你们活不得了!   ”   在暗中的舒希凡突然现身,冷笑接道:“那你们也不是冒充三神岛的武士了!”   时运来一见舒希凡不禁宽心大放,大叫道:“老板,收拾他们。”   舒希凡道:“他们尚无死罪!”   说着向四人行去,又道:“你们即不求各,又不求刮,人人都有大好的身手,为何在三神岛当武士?”   四青看突然一惊,这时全把目光注定舒希凡,其一问道:“你是什么人?”   舒希凡沉声道:“你们先回答我的话!”   四青年一齐拔出宝剑,同声喝道:“不答之怎样?”   舒希凡冷笑道:“你们最好不要引起我的杀机!”   这批三神岛武士那会想到眼前之人真是他们的催命使者,不但不理,突有一个挥剑冲出,大叫道:“叫你尝尝三神岛的神武士的剑术。”   时运来持剑冲出,大叫道:“老板,这下给我。”   邵武士的剑法确实精妙,舒希凡也看得暗暗称奇,可是他的内功不及时运来,三十招后,招式快而无劲,显然后力不足,渐渐喘气如牛了。   时运来突然进迫,大笑道:“三神岛的武士不过如此!”   舒希凡看出时远来马上会下杀手,急喝道:“运来不要杀他!”   时运来道:“留他何用?”   舒希凡道:“放了他,下次遇上就不客气了。”   时运来不敢不听舒希凡的吩咐,猛挥一剑,大笑道:“领教了!”   那武士老羞成怒,喘声吼道:”矮子,总有一天叫你知道我三神岛的厉害!”   舒希凡接口笑道:“阁下仍不知悟嘛,如不退出三神岛,下次就叫你说不出话来了!滚罢,否则就废了你们。”   时运来和双猿都向舒希凡道:“老板,管他们,如敢追来,那就是他们不想吃饭了。”   白半生笑笑领着返往城里,回头只见那四人尚不敢动。   进了城,他们一见舒希凡问道:“发生了什么?”舒希凡笑道:“他们三个偷偷的溜出店,害得我在后面追,谁知他们是去干梁上君子。”   时运来道:“包里已空了,哪不早加准备,明天没有饭吃!”   白半生笑道:“我那行李还有几十两,谁叫你们不间。”   孙文谋笑道:“几十两管啥用,今晚我们捞了三百多两,外加两绽黄的。”   司马周忽向舒希凡道:“我们出来时,发现两大批黑影,每批约有四五十个!”   舒希凡道:“向什么地方去了。”   白半生道:“西门去了,前一批全是女子!”   舒希凡啊声道:“那是武士和神女—一他们可能有急事。”   司马周道:“要不要追。”   舒希凡道:“你们有东西在店中嘛?”   白半生道:“你曾吩咐,谁还留下。”   舒希凡急急道:“那快追,也许是他们得到在逃的两人线索了。”   白半生道:“那就跟我走,也许不出二十里就可追上。”   大家由瓦面穿城而过,出了西门城墙,舒希凡道:“如有所见,不要太接近,提防后面还有。”   司马周道:“他们要走就走光了,那还有留下。”   时运来笑道:“我们就遇到四个,而且打了一场。”   白半生啊声道:“收拾了。”   司马周笑道:“因什么遇上的?”   舒希凡笑道:“可能是这条路上的武士神女也把银子用完了,那四人恰好与他们向一家下手。”   白半生哈哈笑道:“结果贼捉贼,打起来了。”   时运来也笑了,接道:“他们冒充护院,结果自道真情!”   白半生向舒希凡道:“武士的功夫如何?”   舒希凡道:“动手的那个虽不顶高明,但也过得去,不过不能以其一人的功夫来估计所有武土的本领,其中定也有高低不等。”   司马周道:“人数多了就难付,今后真不好办!”   “要斗就斗他们主要人物,斗败三神,其他不攻自垮!”   第十三章 龙潭七尸   舒希凡等六人追赶两大批男女,未及二十里就追上了,发现最后一批武士约有四十余人,相距不到半里,白半生立即停住,回头道:“阿凡,那批神女定在前面!”   舒希凡道:“就以这种距离盯着,同时留心后面,免被前后觉出而遭夹击。”   司马周道:“我们留一个落到后面如何,后面一旦有事,也好赶上来通知。”   舒希凡摇头道:“在目前这种局势,非不得已我不愿有一人,落单。”   白半生笑道:“这样说,我们反成了你的累赘了。”   舒希凡又摇头道:“将来的日子!决非我一人能闯得出去的,我一身是胆,也不能面面能顾,有你们才有我的天下。”   天仍未亮,前面的道路已进山区,这时只有看出一箭之地了,弯曲的山路立将视界缩短,那些黑影霎时被挡去。   这时候舒希凡全凭耳朵跟着,半里路依然很清晰的察出来,不过对方似已加劲奔驰了。   一种揣测土上舒希凡的心头,他忽然向大家说:“他们任务接近了,司马兄快随我赶上去,老白带着三矮子在后面,不问我俩如何,你们不可接近。”   白半生道:“一旦真有事情,我们又到什么地方去会你们两个?”   司马周道:“最好你们大绕大圈子超到前途去,现在我们向西,八成是正途。”   郭云生道:“好罢!那你们小心点,一旦被困,我们四人也束手无策。”   舒希凡笑道:“就是怕困才不让全部进去。”   分开后,舒希凡与司马周紧迫而上,不到一刻就深入一座谷内,可是这时竟听不出有大批三神岛人在前面了。   舒希凡忙向司马周道:“情形不对,对方分散了!”   司马周道:“可能是展开啦!”   舒希凡道:“难道有什么可围的?”   司马周道:“也许就是围那两个叛离之人。”   舒希凡道:“如真围住那武士长和神女长,那我们就有场大干了!”   司马周骇然道:“你要救那两人?”   舒希凡道:“凡是三神岛要除的,我不问对方是友是敌,一律出手相救,这是远大策略。”   突然有人在暗中低喝道:“什么人?”   音落,自林中冲出两条黑影。   舒希凡一见,看出是两个黑衣青年,知道即为三神岛武士,淡然答道:“过路的。”   黑衣青年之一逼近,低喝道:“阁下请回头,前途有危险!”   舒希凡道:“在下连夜赶路,事非得已,回头决不可能,请问有什么危险?”   青年冷笑道:“不到一刻,整座山谷将被围困,那时你们要退出也不可能了。”   舒希凡拱手道:“多谢指点,在下希望尚可通过。”   说完向司马周道:“咱们快点,当心前途已被截断!”   二人一递目光,立即提功奔去。   那文士不再阻拦,但在原地冷笑道:“你们好言不听,等会死期到了。”   舒希凡轻声向司马周道:“这证明那两个三神岛的叛徒确在谷内了,再过去一段路,我们就找地方藏起来,提防与那人起误会。”   司马周道:“这座谷两端出口很窄,仅可容两骑并行,道路进口你已到,那一端更险,此外全为高崖,如被围困,那真难以脱身,不过我们尚未行到谷的中央,那是全是崎岖岩石,跳由中间通过,藏身确是有利。”   舒希凡道:“八成那两人就藏在岩石上,也许还有什么洞隙?”   司马周道:“此谷南北横宽不到半里,崖洞不但有,而且很多。”   舒希凡道:“那就对了,三神岛来了这多人,尚不展开行动,显然提防有空隙,他们似在逐步收围。”   司马周道:“除非三神岛还有大批赶到,如似我们所见的两批神女和武士,只怕无法困住。”   舒希凡道:“据我察出来的动静,此谷四面已不下数百人,我们盯来的那两批就是后来增援的数目。”   司马周边行边轻声道:“岩石区到了,你察出有人在内嘛?”   舒希凡摇头道:“那两人的武功,少说一点也在三天帝君胡雷之上,这样人物的内功,如不动,那是绝难察出的。”   岩石交错,隙缝曲折宛如珠网,人行其中,真是隐秘异常,舒希凡一见笑道:“这种地方不知有多大范围。”   司马周道:“横宽及南北高崖下,纵长有两里!”   舒希凡道:“除非这两人忍耐不住而自行出来拼斗,否则定难搜出,我们此来是多余的了,稍停一会,我们离开罢。”   司马周道:“现在离开已退了,相信已四面封锁啦!”   舒希凡道:“向西北角上走走看看,也许有隙可乘。”   司马周点点头,领着向西北角上穿行前进,回头轻声道:“如被发现怎么办?”   舒希凡道:“通不过我会察出来叫你后退,他们想发现办不到!”   正行之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低喝道:“小光棍,不可前进了,快往我老人家这功来!   ”   舒希凡一听声音和语气,立即察出是龙图老人,不禁又惊又喜,闪身而上,急问道:“老光棍,你老为何在此?”   岩石隙中立着一个老人笑迎道:“刚由普陀岩赶回来!”   司马周也跟上问道:“你老已知道这谷中情形?”   老人确是龙图老人,只见他郑重道:“三神岛的势务,在此谷四周已占大半,估计有三十几个神岛诸宿,百七八十个武士,百三十几个神女,三神即有两个亲自在此!”   龙图老人道:“就是为了那两个叛徒!如三神无一在此,也许那两个青年早已突围了。   ”   舒希凡道:“这样说,我们竟是自己钻进来了。”   龙图老人笑道:“钻进来的大有人在,且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司马周吓声道:“这又是为什么?”   龙图老人道:“都想查明那二人带走了三神岛什么重要东西?”   舒希凡轻笑道:“你老已发现了那几个?”   龙图老人道:“五毒工,中原各派掌门和长老!黑白盗!”   舒希凡忽然道:“对了,你老见到普陀神尼了?”   龙图老人噫声道:“你怎道我老人家是去神尼的。”   司马周道:“阿凡遇到老冬烘了!”   龙图老人大异道:“真是这种事?”   舒希凡道:“而且把你骗动了!”   他将经过一说,又笑道:“这老头本为逃避黑白盗,但却受了我的骗,真来是个老糊涂。”   龙图老人大喜道:‘紫衣神尼不肯接见我,但有话传出说,只要老冬烘肯出来,神尼才肯动。”   舒希凡道:“我就是说神尼已出普陀之故,才使那老糊涂自动出山的。”   龙图老人道:“你的本领不小,黑白盗也许要认败一次了。”   舒希凡道:“今晚有重大事情发生嘛?”   龙图老人道:“三神岛可能知中原文林暗中作对,不然不会这样冷静!不过他们对自己的叛徒是不肯放过的。”   舒希凡道:“那两个男女为何躲在这座谷中。”   龙图老人道:“他们想向西疆逃出沙漠,但处处都有三神岛人拦截,在无跳可通之下,他们才在这谷中藏躲,然却仍而被查出了。”   就在这时!突闻西面发出几声严历的大喝之声!刹那惊破了清静的深夜。   紧接着银光冲天而起,杀声大作。   龙图老人低喝道:“有人突围了!”   舒希凡道:“我们快去!也许就是那两个男女没有耐心了!”   说完向司马周一招手,再不管暴露形迹,全身冲起,直朝杀声扑去。   龙图老人一见,大喝道:”小光棍,你现身太早!”   喊声未住,十丈外就有人大叱道:“截住那小子。”   舒希凡立被两个黑影挡驾,喝道:“什么人?”   对方不开口。   舒希凡明白定是三神岛的诸宿人物,左掌先出,一招强劲的掌力劈道:“接住!”   那两把宝剑一遇掌劲,银光顿分,显然受不住!而且发出惊骇之声!   舒希凡一见对方不是敌手,突然展开霹雳神剑!又喝道:“不肯答话,那就休怪杀了!   ”   龙图老人偷偷的接近,一到司马周的立处岩降下就道:“小子,快催小光棍下重手,在谷内的都是神岛诸宿,他们以两人齐上已属少见了!”   司马周道:“不会再增加?”   龙图老人道:“那就怕三神下令了,三神不下令,两个同上已属罕见的。”   司马周忽然对舒希凡道:“阿凡,对手爱面子,你就别客气了。”   舒希凡接道:“他们的剑法一套未完!”   司马周闻言豁然,低头向龙图老人道:“他在偷取人家的东西!”   龙图老人大急道:“这是什么时候,当心那两个男女支持不住了。”“了”字未完,突闻舒希凡大喝道’:“够了!”   舒希凡得手未停,身如风卷,竟如另外两条黑影逼去,司马周来不及向龙图老人招呼,猛的跟去,叫道:“阿凡,对方不上,你又何必误时?”   舒希凡笑道:“留下活口,不合算!”   身还未近,忽见两条黑影一闪而隐!   司马周猛冲而上,一把将舒希凡接住道:“别动!”   舒希凡道:“为什么?”   司马周轻声道:“三神岛与一般武林不同,他们似彼此不顾!”   舒希凡会意笑道:“这是三神岛的失败之由了!”   这时的地点,似不断移动,司马周奔着急叫道:“突转出去了!”   舒希凡道:“何以见得?”   司马周道:“你听听,杀声在山口在面崖上!”   舒希凡道:“除非有奇迹,否则凭这两人绝对不可能,武士和神女故然阻她们不住,但有诸宿数十人,尤其来了三神中两个在指挥!”   司马周道:“到达后就明白,事实上确是不谷中。”   舒希凡噫声道:“那是山顶上!”   司马周道:“不是山顶,而是一处山岭,我们看的是起端。”   舒希凡道:“你不要离开我,三神岛人真的太众了,整山岭全被堵塞啦!”   司马周道:“你要硬冲!”   舒希凡道:“不冒奇险不能到达杀声之地!”   说完轻喝道:“你已知道我和老白的靠背打斗,快背将靠上。”   司马周道:“现在就开始?”   牙希凡道:“接近了马上就会遭遇拦截!”   司马周右手杖剑,立即把背靠上,他只是听到白半生说过这种打法,但未经历过,心中有点不主。   舒希凡轻喝道:“你也运功,这会增强我的助力!其他都不必顾虑,仅守往后面就是。   ”   司马周笑道:“我不会是你的累赘?”   舒希凡笑道:“我是一匹不听你经驱策的千里马,你只有倒骑着的分儿!”   说完又低喝道:“有人来了!”   迎面如风来了几条黑影,同时听到喝声道:“中原武林止步。”   舒希凡迎上朗声道:“这是中原的山河!谁有权力阻拦!”   对方现出五个青年,为首的大叫道:“你是何派弟子?”舒希凡道:“无门无派!”   那为着的青年喝道:“快退,本岛不与中原武林起冲突,如硬要干涉本岛之事,那就休怪本岛有伤的气!”   舒希凡大笑道:“这话很好听,不过在下走的是自己的路!”   “路”字出口,人也逼上!   舒希凡笑道:“诸位是三神岛武士吧?在下有人受伤,快请——!”。   为首青年道:“你们搞什么鬼!”   舒希凡笑道:“朋友,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敞友伤在肚脐上!”   为首青年骇然道:“他手中宝剑有动,两目神光十足,这不是负伤现象,同时你又未将他绑上!”   舒希凡笑道:“你也太罗嗦了!”   言出手出,猛地一剑横扫而上。   为首青年措手不及,立叫腰斩而亡,惨嚎之声把后四人吓得连连倒退。   舒希凡如电冲上,低喝道:“都给我回三神岛去罢!”   四个武士早被他的背人怪事先搞糊涂一半,这时又被同事死得太快而惊慌,两下一凑,那还敢接招,吓得拨头就听,简直忘了自己的武功啦。   舒希凡一见大笑,也不追赶,仍朝前冲。   须臾之间,自己登上岭,听到杀声就在前面不远,然而举目一看,十丈外即为黑影如云   。   司马周的脑袋依然可以转动,他扭头一看,吓声道:“冲得进去嘛!”   舒希凡道:“即来了则非冲不可,可惜天已快亮了!”   他一声不出,仗剑杀进!立即惨叫大起。   三神岛的人物一见冲来了一个靠背怪人,似亦大感恐惧,加上舒希凡的功力太强,简直抵挡不住,惊声四起,霎时大乱。   黎明前天色更暗,舒希凡趣着这机会,不走直线,在冲右闯,这更把对方搞得捉摸不定,简直不明敌人在什么地方。   一口气,深入几十丈地,但仍未发现中心所在,耳中只凭杀声接近。   司马周忽然叫道:“阿凡,这是驼峰岭,你向高处奔,赶快杀上驼峰去。”   舒希凡道:“怎未遇到三神之一?”   司马周道:“这就是我们的运气。”   杀声就晨最高处,而且有老人在大喝道:“蕈丹风,伍佐明,你们还不留下东西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又听一个青年的声音答道:“东西不在身边,你们要杀就杀,如想逼出别作梦!”   司马周一声,急急向舒希凡道:“三神岛尚未擒住!”   司马周道:“要下手早完了!就是尚未副出东西之故!”   他突然自岩石隙中冲出,大喝一声,剑起如虹!   突其来的攻势,立把三神岛的人群突破,一下就进了三层!只杀得血雨横飞,尸倒如柴   。   好在舒希凡前进神速,简直没有敌手,呼吸之间又攻破两层,举目一看,发现一双青年男女被逼在一处石笋之间,他猛地连发数掌,又将最后一层推开!这时已追人岩隙。   那双男女已全是血,这时似力尽筋疲,男的约二十六七岁,女的二十四五岁,他们一见舒希凡,目光显出疑惑之情,同声问道:“阁下是谁?”   舒希凡大笑道:“专打不平的!”   忽有四个老人如风扑近,舒希凡反挥一掌,硬把四人逐退,又笑道:“阁下快休息,准备突围。”   青年一见他功力高深至极,举手就把四个诸宿打退,不禁又惊又喜,喘声问道:‘阁下不会无因而来!”   舒希凡大笑一声,又把攻进的逼退,接口道:“老兄放心,在下全无半点企图!如说有,那就是不让阁不再入三神岛。”   那女的忽然道:“相公,你是天帝子!”   舒希凡哈道:“这位姐姐猜对了,小弟特来救你出去。”   青年女子听他称自己为姐姐,不禁激动道:“兄弟,你的称呼太使我感动了!”   舒希凡郑重道:“亲话少说,快休息!”   青年精神立振,扬剑道:“天帝子,是你我就不怀疑了!快请吩咐突围之策?”   舒希凡道:“毫无办法,只有硬冲!”   他忽将司马周入下,仗剑拔身:“司马兄断后!”   一出石笋林,霎时即被堵得水泄不通,然而舒希凡已远全部内功真气,谁也阻挡不住,如人无人之境。   人数愈来愈乱,三神岛的高手无一能施展全力,甚至束手缚脚,加以少数分批迎敌,即使舒希凡再强也不能脱身。   顿饭之久,舒希凡已改出重围,举目一看,挡的少,追的多,这更长驱直追了。   天已放亮,舒希凡忽然大喝道:“快展轻功。”   反身一纵,他替下司马周,这使者更难接近了。   刚刚冲峰岭,突然看到一个老道挡住去路,司马周一见大惊,立即回头道:“阿凡,三海神!”   舒希凡觉出神救的两人已全身发抖,立即赶上道:“二位放心,三海神我已会过,凭他还是休想阻住!”个白发老者由空而落!同时听他哈哈笑道:“老杂毛,又遇上了!”   那老道一见,面色顿变,厉叱道:“黑白盗,你竟管到贫道的家事来了!”   舒希凡一见是老人,急急喝道:“快走,我们有大援手到了!”   三海神眼睁睁不敢动手,他不是怕黑白盗,而是因了某种原因不便发生冲突似的!   舒希凡带着三人去势如风,边走边向司马周笑道:“大概还有一关!这关过了就太平无事了!”   阳光已知超三竿之高,四人算是脱离山区,快要踏上西行大道了。   司马周忽见前面一树林冒出现四条人影,不禁大喜叫道:“老白和三矮接着我们了!”   舒希凡凡笑道:“你们强在地形熟的好外!”   正说着,忽听白半生奔出大叫道:“大家快绕道。”   舒希凡闻言惊问道:“前途发生事情?”   白半生道:“一个老和尚被老冬烘硬给被之出来大打出手!”   舒希凡啊声道:“那是三海神无疑了!”   他回头向被救的男子问道:“阁下认为怎样。”   青年点头道:“兄台所猜,大概不错!”   舒希凡道:“阁下可是姓伍?”   青年又点头道:“在下伍佐明,这是内子蕈丹凤,兄台有何指教?”   舒希凡道:“伍兄,三关都过了,只看大海神来了否?”   伍佐明道:“大海神与海母尚在琼崖,他们不会马上来。”   舒希凡道:“在下为了表明毫无条件,现在请贤夫妇自择去向了,咱们就此分手。”   伍佐明道:“阁下是大丈夫,在下不言报答,不过将来自有所表示,但请诸位留名。”   舒希凡笑道:“区区舒希凡,兄台左面是司马周,将才这位是白半生,三矮子第一位是时运来,第二是孙文谋,后面为董文策,都是在下生死之交!伍兄夫妇前途保重。”   伍佐明道:“在下恐怕仍难逃出三神岛的追杀,吾兄如听到在下夫妇有不幸的消息,那就请火速赶往‘黄沙袋’!”   舒希凡惊讶道:“黄沙袋在什么地方?兄台为什么要在下赶往黄沙袋?”   伍佐明道:“黄沙袋在瀚海,在下夫妇必在未死之前把几件重要东西藏在黄沙袋的九宝沙堆里面,吾兄是在下唯一可托之人,因之不惜把秘密事先告知。”   舒希凡道:“假设不幸贤夫妇在未到黄沙袋就被截住呢?”   伍佐明摇头道:“这点请吾兄尽可放心,目前东西已到黄沙袋了!”   白半生吓声道:“伍兄还有一个人先去了?”   伍佐明笑道:“不是人,而是在下养的神犬,此大已通灵,连三神都无法控制,如不是神犬带去东西,那在下在驼峰岭早就没有命了!”   舒希凡拱手道:“希望伍兄安全到达,不过伍兄为什么要到黄沙袋?”   伍佐明道:“任何地方都能逃过三神的搜查,唯有黄沙袋是我藏身之处!”   说完拿出一份小图交给舒希凡道:“这是黄沙袋九宝沙堆的十三变形态图,吾兄非此图不能找出九宝沙堆,该沙堆除了在下无人能识,三海神深悉在下的底功,因此生怕在下到达黄沙袋,但他唯一不明还有此图。”   舒希凡双手接过道:“该沙堆竟是有十三个变化?”   伍佐明道:“是的,不但有形态的变化,而且有移动的神奇,其移动的位置由初一到十三,各有不同的地方,范围宽到十八里,三神要想翻寻整个黄沙袋,那就非有百万高手不可,否则他们就作梦也找不到我夫妇。”   舒希凡道:“在下绝对不想得到三件东西,但却希望到黄沙袋与贤夫妇见,同时看看那神奇的地方。”   伍佐明道:“我常欢迎诸位贺到,另有一件是在下夫妇能侥幸回到黄沙袋而又能躲过追杀的话,右半年之后决与诸位携手合作,扫荡天下群魔。”   舒希凡大笑道:“在下猜测伍兄定右半年之内必有非常成就!为期不长,暂时告别了。   ”   伍佐明夫妇同声告别,双双提功飞奔而去。   舒希凡等目送两人消失背影后才直扑西面!他们不但不绕路,甚至还想看看老冬烘与二海神的大战。   奔走中,白半生道:“阿凡,刚才你为何不问伍佐明是那三件什么东西?”   舒希凡郑重道:“人家冒了九死一生之险盗到的东西,我们千万不可问,否则人家不唯不说,而且会把我们的救援误为敌意了。”   司马周道:“假设我们尾随其后呢?”   舒希凡摇头道:“那也难脱嫌疑。”   时运来道:“我们可以暗助他到达呀?”   舒希凡道:“我另有打算!”   白半生一看地形,忽然道:“到了,就在前面小山下,可是没有人影了!”   舒希凡道:“我就是要暗盯三神岛人的行动。有了这面的消息就可察出伍佐明的安危这比跟随着伍、蕈后面城的。”   进了兴宁城眼,生怕有三神岛人发现,就在离开馆子之际,忽见一人老人迎面而来,且冲着舒希凡大叫:“舒希凡老弟,你在这里!”   舒希凡一见是五毒王老大金蟒王,忙拱手道:“前辈面色有异,莫非有什么大事?”   金蟒王郑重道:“就是担心你,老弟,我们五兄弟和龙图都在找你!”   舒希凡道:“有什么事?”   金蟒王道:“黑白盗这玩笑开得太过火,竟向敌人撒大谎!”   舒希凡愕然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金蟒王道:“黑白擒住三神岛一个星宿,居然向那人追问你的下落!”   舒希凡道:“这捣什么鬼?”   金蟒王道:“我们和龙图在暗中看到,那人当然说不知道罗!”   舒希凡道:“那人没有看到我,当然不知道了。”   金蟒王黑白盗硬把那人拌死逼口供,作得非常认真,硬说三神之二已把你擒去。”   舒希凡道:“黑白盗定有什么策略?”   金蟒王道:“不错,后来听龙图说出,才知黑白盗要为难你,不过他这一手太过火,不应假藉他的强敌之手来对付你!”   舒希凡道:“如何叫假强敌人手呢?”   金蟒王道:“你听我说,黑白盗迫供问你是圈套,他向那人追问三神岛的男女叛徒才是这策略的重点,他知道你已把那两个叛徒藏起来,而且说你已得到那叛徒一张什么‘黄沙袋’的图!”   舒希凡喊声道:“他在暗中看到了!”   金蟒王道:“真有一张图?”   舒希凡点头道:“真的。”   金蟒王大叫道:“这就糟了,那人被放后,龙图暗盯前去,结果听说整个三神岛的人物都来找你了!”   舒希凡道:“黑白盗之所以绕圈子,目的就是要三神岛全部人马来找我要图,这老家伙就好右暗中看笑话!”   金蟒王道:“一点不错,不过也有意叫你走三神岛人马,好让那两上叛徒安全逃脱。”   舒希凡笑道:“龙图老光棍有何意见?”   金蟒王道:‘他说叫你可特别小心,提防三神联手打你。”   舒希凡笑道:“黑白次这老家伙竟是这样来整我,好罢,那就看我对他打倒棍!”   说完,转身向三矮道:“我身边人多不好施展,时弟,孙弟和董弟须分开,我只和老白,司马兄三人来应付。”   立即又向金蟒王道:“前辈,请你把晚辈这三个兄弟带去,千万不许他们单独行动。”   金蟒王道:“这个容易,同时还可让他们学点东西。”   舒希凡道:“那好极了,现在就请你老带他们走。”   时运来道:“你向他们地方去?”   舒希凡道:“现在就不预定方向了,看三神如何来,我就如何应付。”   金蟒王道:“三神岛人现向北方移动!”   舒希凡道:“那就是认为我把他们两个叛徒带到北方去了!”   金蟒王道:“那就是认为我把他们两个叛徒带到北方去了!”   金蟒王道:“你当心,海母也登陆了,她身边带着四个老妇人,八个少女!”   舒希凡道:“对付女人比对付男人困难,这是一个麻烦消息。”   金蟒王带走三矮后,舒希凡也就和白半生司马周转道北上了,在路上,他们三个人竟又练出一种三人合一的打法。   三人行程不慢,不到四天竟已进人福进的动霄城,也许他们是沿海而行,因此没有看到一个三神岛的人物。   消息由司马周,司马周传出,同时编了几句歌谣,其词为“三神失三宝,江湖何处找,得者天帝子,失去泄气了”?口气冲天,存心讽刺三海神。   江湖上的消息比风还快,只要一传出,不日就吹遍了整个武林。   又两天,三人在九龙江北岸得到一个消息,听说戴云山有什么珍奇东西出现,白半生怀疑是三神岛设下的诡计,他向舒希凡道:“我们不要去。”   司马周的意见相反,立接道:“我们不妨易容,可以小心探进。”   舒希凡沉吟一会道:“戴云山是我们必经之路,我们走着看看动静,如有各方武林到来,那我们就呵易容混进,否则就是陷阱。”   白半生道:“那也得探听是出了什么东西,咱们不是争奇斗胜之人。”   司马周道:“武林人要的必为武林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到了德化城就可听得真实情形了。”   舒希凡道:“此山形势如何?”   司马周道:“戴云山为戴云山脉之主峰,属大杉山脉的支脉,与大素山相隔不远,此山上有巨大奇潭一口,传言深不可测,其名龙潭,每隔几十年都有奇事传出江湖。”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那怕是空穴来内,莫不以亲自察看为快,舒希凡在这样多事之秋,他仍难免不顾而去。   白半生主张找庙宇,但庙宇不知那儿有,司马周则主张在城外坐等天明。   舒希凡一听他们争论,认为都不合意,笑道:“你们说的都不必要,我们的目的在打听消息,一有消息,吃顿饭就赶路。”   白半生道:“天不亮,那有武林人物可问”不进城,吃的那里来?”   舒希凡道:“一座城不能毫无江湖武林人物,既有武林人物,那主不少不职有黑道人物,这是四更天,恰好是黑道朋友们活动的时间,我们翻进城中,找个高楼大厦的屋顶坐着,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八成定有收获。”   司马周笑道:“吃的呢?”   舒希凡叹道:“这就没有把三矮带一个来了,有他们一个在身边,吃的毫不担心。”   白半生道:“走进城去,先找到地方再说,吃的由我去偷。”   司马周笑道:“人家早替你准备了嘛。”   白半生道:“偷馆子,昨天卖不完的一定有!”   舒希凡笑道:“只怕你没有这样的经验?”   白半生道:“干一次看看!”   司马周摇头道:“千万勿把衙门的引出来,传出去天帝子干小偷可就大笑话。”三人已往城内翻,白半生轻声道:“轻声点,有苗头了,咱们无须找高楼。”   舒希凡早已提高轻功冲出去了,原来他们已发现了三条黑影。   那晃在一处屋脊上闪动,居然是轻功甚高的货色。   舒希凡追过三条街,忽于一条僻巷中截住了,低喝道:“朋友,有油水大家分!”   对方是两个中年,一个壮年,全作夜行打扮,人人都是黑衣紧扣,背插长剑,手中却没有提东西。   其中一人中年非常沉着,一看有人挡道,于是沉声说道:“朋友,不要看错了!”   白半生笑道:“错从错处走,三位是干什么的?”   发话的中年又道:“那阁下就问问‘仙霞兄弟’是干什么的。”   司马周赶上接口道:”阿凡,原来他们是‘仙霞七剑’,不要误会。”   那中年噫声道:“这位是谁?素来不相识,怎知在下兄弟之貌。”   司马周笑道:“在下司马周,久仰七剑为南疆豪杰中人物,莫非阁下即为老大马呜老大哥?”   中年人惊叫道:“生死簿司马周老弟就是你,那真是幸会了,区区正是马鸣!”   他指自己左面中年人道:“这是老二李南,右面是老五顾狱,请多指教!”   司马周道:“不敢当,马老大哥太客气了,今晚因何七剑少其四,又在这深夜出动。”   马呜叹声道:“司马老弟,贵同伴恐不是外人,灾不相瞒,戴云山出了一条血龙,各方武林都云集龙潭四面,在下三弟,四弟,老六,老七都入潭无回,大概凶多吉少。”   他说着戚然又道:“在下刚才进城,准备这几个朋友去壮壮胆,但又摸了空,却意外会到老弟你。”   司马周同情道:“血龙有何用处,老大哥竟损失四个义弟。”   马呜叹道:“血龙有多大。有什么用?其实在下兄弟还不清楚。”   司马周道:“那为什么冒险入潭呢?”   马呜道:“原因是白云山有在下几位朋友失了踪,消息传来竟也是戴云山失踪的,咱们兄弟为了找寻这几位朋友的下落,因之才知道龙潭内出了血龙,事先不知厉害,结果才有这种不幸发生。”   白半生接口道:“老大哥可知戴云山有了些什么人物。”   马鸣拱手道:“老弟还未请教你贵姓呢?”   司马周笑道:“对不起,小弟失礼了,他就是阴阳界白半生!”   马呜啊呀道:“失礼,失礼,想不到二位竟出了手,白老弟,你有什么打听否?”   白半生道:“近来武林非常紧张,大概老哥已有所闻?”   马呜啊声道:“对了,戴云山来了大批青年男女,还多了不少无名老头!”   白半生向舒希凡道:“阿凡,三神岛的人物定必到了大少!”   舒希凡道:“那也不管,我们只要知道血龙有什么用途。”   马呜又问道:“这位少年老弟与三神岛有过节?”   司马周笑道:“三位,这就是天帝子。”   王剑同时跳起道:“我的天,司马兄为何不早介绍,竟使在下等太失礼了。”   舒希凡一见王剑对自己非常尊重,急忙拱手道:“适才冒犯,尚析见谅!”   马鸣大笑道:“那只怪在下有眼无珠,大侠言重了!”   舒希凡道:“即是同道,我们都不必俗套,马老哥既然没有找到朋友,那就让小弟等略助一臂之力。”   马呜大笑道:“现在就身如何?这真是请都请不到!”   白半生道:“三位带有干粮否,咱们一天未吃东西了。”   马呜大笑道:“吃的不成问题,请随愚兄来,出城就有。”   六个人一齐又向城外翻出,不到三里,马呜停步道:“我们稍停,由我老五去拿吃的。   ”   司马周奇怪道:“这时由什么地去找?”   马呜笑道:“前面在下一家亲戚,刚才就是由这家亲戚家里进试的,他们有准备吃的,三位请放心,咱们连吃边行,天明可赶到半岭。”   舒希凡道:“既然天明有镇可住,那又何必麻烦贵亲了!”   马呜笑道:“不要紧,离天明有一个更次呢?”   七剑老五去了不到一刻,真的拿来一大包吃的,马呜笑向舒希凡道:“少侠,随便拿,吃饭算数,去戴云山的另办。”   舒希凡看顾狱找开的大包之内竟是蒸好整鸡有六七只,笑道:“真的是早准备的,我们三人分两只足够了。”   马呜笑道:“乡下味道,只怕不会胃口,天亮到镇请三位吃顿丰富的。”   舒希凡撕了半边鸡,大笑道:“肚子饿了,什么都是好的。”   不到一顿饭久,天也亮了,前面也现出一座镇啦,七剑老二李南抢出道:“我打前头去,好叫馆子准备。”   白半生急道:“留心镇上的人物!”   李南道:“这几天的半岭镇上,简直是龙蛇混杂,谁也不会注意谁,镇市里全是挂刀带剑的。”   舒希凡忽然道:“马老哥,你们先走,咱们在龙潭见!”   突如其来的变化,马呜有点惊讶,急问道:“少侠,你…··”   白半生忙接道:“马老哥别误会,我们发现强敌了!”   闻言有强敌出现,马呜大惊,问道:“是谁?”   司马周接道:“五个三神岛的星宿!”   舒希凡已提功奔出,直朝一座山林扑进。   俄顷之间,进入那座山林,讵料又见到一个白发老人,触目之下舒希凡认为出竟是黑白盗!   司马周冲口叫道:“阿凡他也在盯对方!”   舒希凡突然灵机一动,顺手在身上摸出一张图,口中急声大叫道:“老强盗,站住!”   白半生一见大惊,急拦道:“阿凡,你要干什么?”   舒希凡不理,如风冲了过去!   黑白盗似亦闻叫一愕,回头一探,面现惊奇道:“小子,你敢乱叫!”   舒希凡冷笑道:“老强盗,你作的好事,居然假手于敌来找我麻烦!”   三神岛的星宿一闪不见,舒希凡暗暗好笑,付道:“吾计将售了!”   黑白盗这下也不管那五个什么了,一见舒希凡的气势凶凶,反而大笑哈哈道:“小子,咱们哑子吃汤圆,各人心里有数,公开了就毫无趣味啦!”   舒希凡仍装有气道:“你的手段太无骨气了!”   黑白盗老是老但却有股顽童劲,又哈哈笑道:“小子,手段已施出了,你拿什么东西反击呢,难道仍然要向三神屈服?”   舒希凡一扬手道:“三神要全力对我的目的,也不过是这张赴黄沙袋的图,现在我当你的面,硬要把图毁掉……”   黑白盗一见大惊,吼声道:“别傻!”   “傻”字未落,人影如电,真是快到无以复加!一闪就把舒希凡的图儿夺去了。   舒希凡装作防止不及,大叫道:“老强盗,我和你拚了!”   黑白盗去势如风,舒希凡紧追不舍,这可把白半生和司马周害惨了,两人也只好全力死赶。   司马周和白半生一直追到戴云山脚下,这才看到舒希凡的影子,二人同声大叫道:“阿凡,怎么了?”   舒希凡两手一摊,摇头道:“老强盗太卑鄙,你竟溜掉了!”   白半生叹道:“这事你作错了!”   舒希凡良久不语,似在后悔一般,但过了一会却向二人招手道:“咱们上峰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司马周道:“事情既搞坏了,你也就算了!”   舒希凡侧耳一听,接着展颜微笑了,走到一处崖下坐下道:“你们也上当了!”   白半生忽感不对,轻声惊问道:“你捣了鬼!”   舒希凡笑道:“那五个暗盯者走了,也许去告禀三神啦!”   司马周看出苗头啦,追问道:“你捣什么鬼?”   舒希凡道:“二位,真图仍在啊!”   白半生豁然道:“你在什么时候画了假图?”   舒希凡得意道:“前天晚上!”   司马周跳起笑道:“这一来,黑白盗把你的敌人都夺去了!”   舒希凡笑道:“那五个老家伙一直追到这里才离开,现在定向三神表功去了,黑白盗要和我斗智,这下够他应付啦,这叫自食恶果!”   刚住口,忽然有人哈哈笑道:“小光棍,你的手段又不辣嘛!”   舒希凡听出是龙图老人,不禁跳起道:“你老先来了!”   侧面岩隙里真的行出龙图老人,只见他满面带笑道:“来了不久,恰好是你追赶五星宿的时候!”   舒希凡得意道:“那张假图可费了我大半夜时间!”   龙图老人道:“黑白盗仍能看出的不你已成功了,他明知上当,他也哑巴吃黄连,三神不由他解释的,换句话说,他也不必解释!”   舒希凡担心值:“假使三神联手对付他怎办?”   龙图老人道:“不要紧,还有老冬烘和紫衣神尼哩!”   舒希凡笑道:‘那我又要防止他步手段了!”   龙图老人笑道:“从他假三神之手这招着手,这老强盗真个厉害,不一手绝对好不了。   ”   白半生道:“戴云山出了血龙的事,你老人家定必知道?血龙有什么用。”   龙图老人郑重道:“血龙乃上古遗种,而这条血龙更是早古迄今未死之物,年龄已无法计数了,龙血可助内功,一杯足抵百年苦练,但没有任何人用手能杀它,尤其他的内丹,得之比仙丹还强!”   舒希凡笑道:“既然杀它不死,谁能得到它滴血?更不要说得内丹了。”   龙图老人道:“此龙连紫衣神尼也引来了,看势龙丹竟胜过炳灵神珠!这事不久会把整个整林诱动,小光棍,看你们的缘法啦!”   舒希凡道:“我还是不打希望,不过此物已害了不少人,只是非设法除它不可!”   龙图老人道:“你不可抢先,三神和海母都来了,让别人打头阵!”   舒希凡道:“三神又不是傻瓜,我们能看风,他们照样等别人先动。”   龙图老人道:“我们必须找到紫衣神尼,问问血龙的底子非常重要,现在连多长多大都不清楚哩。”   舒希凡道:“你老去找罢,我们等消息。”   龙图老人道:“龙潭三面为峭壁,古洞无数,你们先找个洞口住下,多准备吃的,迟恐没有地方站了,数日后只怕连整座山峰都要挤满武林人。”   舒希凡点点头,首先和他告别,立即向峰顶直登。   龙图老人忽又追了来道:“小光棍,你见到敌人不要先发动!”   舒希凡回头道:“他们也不动手?”   龙图老人道:“表面绝对不会只提防暗算,但血龙除后就不同了。”   舒希凡道:“人家不出手,我当然不动!”   龙潭形势真个奇险无比,四面悬崖,水是油绿之色,崖上瀑布流泉处处,声如雷呜!舒希凡等一到崖顶,只见到处都有人影。   司马周似对该潭熟悉,急向舒希凡道:“向右走,沿崖顶过去!”   舒希凡问道:“你有好地方?”   司马周道:“有处秘洞,可观全潭四周动静,希望尚无别人占去。”   沿崖走了百十丈远,俯首一看,只见四壁都有古树倒垂!   来到一处藤萝密覆之地,司马周轻声道:“正当云雾之际,别人不易发现,快向这岩隙下去。”   白半生道:“七剑兄弟如何找到我们,没有他们,吃的大成问题?”   司马周道:“先占吉方要紧紧,这里似还没有发现!”   及至三十丈,司马周又轻声道:“搞高轻功,向左面纵去,洞口在一株满挂古藤的垂松下!”   舒希凡看出地点真是危险,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来过?”   司马周道:“四年前,我为老师采药发现的,那时此洞之内还有一条奇毒的七星蟒,我几乎葬身在此。”   白半生悬身藤上,双脚落空,一恍一恍的向左移,闻言惊然道:“洞很深!”   司马周道:“此洞似经古人住过,内宽外小,四丈内的两侧有石室,再进则有圆形洞道向下垂,成螺旋形,深不可测,我不敢探,估计直达潭底,也许深到潭水之下去了。”   舒希凡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忖道:“这是探血龙的最好路线!”   他暂时不说出来,笑接道:“洞中还有毒物否?”   司马周道:“四年了,也许又有东西在内哩!”   首先是舒希凡到达,举目一看,洞就在垂松根下,那株古松真如虬龙,足有十人合抱般大,他到达洞口,等二人到了才道:“你们先到旁边站着,我一人进去察看一番再说。”   司马周道:“不要进去太举动,到了石室即可!”   舒希凡道:“你怕我被毒物吞掉!”   说着向内行去,但忽然回头道:“你们进来!”   白半生急向内奔,问道:“什么事?”   舒希凡道:“问你自己的鼻子!”   白半生嗅嗅,噫声道:“烤肉香!”   司马周郑重道:“先有人进去了!”   舒希凡一看前洞很明亮,立又向内走,笑道:“我估计先来者已不在洞内了,那是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之理。”   白半生轻声道:“防人暗袭,当心。”   舒希凡道:“在洞内,他的呼吸无法瞒过我,确是没有人!”   三人到达五六丈内,光线已暗谈了,司马周一指左右壁道:“到了,香气是由右面石室内透出的。”   舒希凡发现石门半天,忽然在内大笑道:“妙啊,七大包!”   二人跟脚进去,一看都愕然,同声道:“人那里去了?”   舒希凡道:“只有两个原因,一则又出去了,他们认为此洞难被别人到达,一则是探后洞去了。”   白半生道:“由食物上看,来人恐怕不少!”   舒希凡笑道:“如果是出去了,那就请他们让位啦,同时谢谢他们的食物!”   司马周哈哈笑道:“你也有不讲道理的时候,假设他们是探后洞呢?”   舒希凡道:“食物分一半,请他们住对面石室!”   白半生道:“人家怎肯答应?”   舒希凡冷笑道:“看是熟人或是敌人!熟人分定了,敌人该他倒楣!”   白半生道:“我去看那洞探探如何?”   舒希凡道:“那就小心点!”   白半生应声退出,慢慢的身后洞探去。   司马周不放心,道:“阿凡,你守住前洞口。”   舒希凡点点头,立在洞口的突石,俯前可以看到潭底,但雾气更浓了,潭水已看不清,估计洞口到水尚有向十丈高。   不久,突闻白半生在内大叫道:“阿凡,快进来!”   舒希凡闻声问进,问道:“什么事?”   司马周紧张道:“我们发现七个死人!全都血淋淋!死相非常惨!”   舒希凡惊奇道:“在什么地方?”   白半生接道:“在后洞!似死还不久,血尚未干!”   舒希凡道:“你们在此守住,我去看看。”   说着就朝后洞奔去。   司马周目送他去后,回头向白半生道:“那七人死因可疑,似不是兵器之伤!”   白半生点头道:“后洞内恐有什么非常厉害的怪物!我们住在这里要当心!”   司马周郑重道:“等阿凡出来时商量商量,最好换个地方。”   一会,舒希凡面色凝重的出来了,只见他向二人道:“我们的食物吃定了,看样子,物主就是这七人!”   司马周道:“阿凡,你看出他们因何置死?”   舒希凡道:“他们的衣服全湿,八成是由水里逃回!”   白半生大惊道:“为血龙所杀!”   第十四章 白云救七奇   舒希凡深深沉吟半晌,平心静气的向司马周和白半生道:“七具尸体死在血龙爪下是无疑,问题确是此洞之秘密!我看了圆形的螺旋洞,确是向下走,而且有石级。”   司马周吓声道:“你探下一段!”   舒希凡道:“下了十几丈,经过十四圈,但不敢冒失再下了!尸体的伤处满布,全为巨爪所伤,证明洞下直达潭底无疑,甚至直达血龙藏身之所。”   白半生道:“七条尸体因何能上来才死?”   舒希凡道:”那是仗内功深厚逃上来的,因伤势太重,终于不支而亡!”   司马周道:“我担心血龙也能上来!”   舒希凡道:“只怕不可能,否则这七条尸体都保不住了!”   白半生惊疑道:“何以见得?”   舒希凡道:“下垂的施洞只能容一人而行,其大不过如通常的圆井,我猜血龙的粗大已超过洞大,它无法爬上来。”   二人闻言大惊道:“血龙是这样庞然大物!”   舒希凡道:“我也是这样揣摩,但未亲见,事实定有证明之时!”   白半生道:“这七个保不知是何来历,但他们的尸体想法移出才好,不然会腐烂!”   舒希凡道:“到了夜晚,将他们搬出洞口,摔下龙潭就是了,血龙一见,恰好一饱口福。”   司马周笑道:“假设是正派人物就抱歉了。”   舒希凡笑道:“如被血龙吞了,那真是替他们奔到活龙活地了,其后代必定非常发达。”   正说着,突然闻外,大起轰动之声!   白半生一听大异道:“这是什么一回事,突见满眼红光,连整个潭内的浓雾也映红了,不禁骇然道:“血龙在潭面出现了。”   白半生、司马周同时奔到,耳听人听太哗,确闻无数惊叫血龙之声,那晚把瀑布之声都盖住了,而且潭水竟溅上百丈之高,惊叫道:“莫非血龙要飞腾了!”   舒希凡道:“可惜只见红光不见龙,这雾气真讨厌!”   这时已有不少喝叱之声起自潭面了,司马周吓声道:“有人下去动手了!”   舒希凡道:“你们两个守住洞口,我下场去看看!”   司马周道:“太冒险,当心点!”   舒希凡应声而起,电射一般,冒着浓雾红光,直朝峭壁下泄。   司马同惊叫白半生道:“有人遭殃了!”   白半生道:“不怕死的竟大有人在,希望阿凡没有危险!”   司马周摇头道:“以他的精明和武功,我倒非常放心!”   白半生一见问道:“你一身怎会湿。”   舒希凡道:“瀑布和高涨的潭水和惊涛骇浪,我又未运真气护体,焉得不湿。”   司马周道:“无数的惨叫声是什么原因?”   舒希凡道:“那是被血龙的尾巴把去杀它的高手打入潭水之故,那种力量简直非人力可驭,我也被打下两次。”   白半生道:“连你的内功都抗不住?”   舒希凡叹声道:“我再加十倍也不行,血龙的尾巴幸未扫到潭壁之上,也许它故意不触潭周石崖,否则这四面悬崖非被打垮不可,那一拂一卷,什么山峰也会被扫平!”   司马周紧张道:“大得很!”   舒希凡道:“我只能看到它露出的尾巴,那已足嘛死人,少说点也有人体这么粗,其中段当然要更粗几倍!”   白半生变色道:“红光是什么?”   舒希凡道:“是它身上的红鳞,能放射出火一盘的红光,我想其名为血龙,那是它通身血红之故,今天早上也许有高手偷偷下潭,因此激发它暴怒反击,此物确实无法可除。”   司马周问道:“你下过手?”   舒希凡道:“我的霹雳神剑也许是它唯一所畏惧的东西,两次出手它都避开,可是它捣的潭水太激,我无法全力冲近。”   白半生道:“若能引它腾出潭水就好了下手了。”   舒希凡道:“蛟龙不似巨蟒,它仗的就是水!水的范围小,激动的力量更强,假使它在海里也许我能近身,不过它在海里的活动却更大,其速度恐怕又是人所不能及了。”   司马周道:“在这种情形之下,你如何能除呢?”   舒希凡道:“我也是这样想,不过不要急,想得的奇人异士太多,我们等机会。”   白半生道:“快运功,你先把衣服搞干再说!以后下水,你得先运真气护体。”   舒希凡笑道:“老白不懂水功?”   白半生摇头道:“只可运功在水底潜行,游是完全不懂,你问这个作什么?”   司马周笑道:“只可运功在水底潜行,游是完全不懂,你问这个作什么?”   司马周笑道:“在水中真气护体,身体就和水脱离关系,那不是一直落水底了!”   白半生尴尬笑道:“原来我说了外行话!”   舒希凡笑道:“在水里运出真气护体,水不似空气,它的排挤之力更强,所以一个武功再高的人在水中,他的功力就会打下很大的折扣,十成功力有用五成对敌。”   白半生道:“我又得到一次经验了,今后我可避免与懂水功的人在水中动手!”   司马周笑我也不懂水功,不过我早听别人说过,今后我们对于些道非下一番苦功不可。”   舒希凡道:“水功易学而能精,不过你们已有高深内功,学起来就先有良好的保护,不怕水压,不怕淹死,能懂法则,久之必精。”   白半生道:“听说有水功的高的,在水中比鱼还快,这可是真?”   舒希凡道:“比鱼快的武林中大有其人,吃水上饭的高手八九都能,这不足奇,不过比鱼灵活的就难找了,不过二兄不是外人,小弟已练成灵活如鱼之境,快能比鱼增十倍,这是说真游。”   二人惊奇道:“阿凡,你能说出此中奥妙吗?”   舒希凡笑道:“说穿了并不希奇,这是天地二桥大穴贯通之故,二兄的内功大概亦贯通二轿了,只未达升华之境罢了。”   白半生道:“你已把我们的全看出了!”   舒希凡道:“行坐不主出,那有看不出的道理,尤其是二兄坐功更表露无遣。”   司马周道:“这样说,我们如习水功,那也比鱼快了!”   舒希凡道:“水功的运用之妙,全靠多习,这就是存乎一心,有很多姿势非言传可表。”   他一顿又笑道:“此后你们能每天到水中练习一次,小弟包你们百次之后比鱼快!”   司马周点头道:“除非没有机会,不然一定照作,但你先把比鱼快的道理说说看。”   舒希凡道:“天地二桥一通,真气就可由四肢掌心射出,比方你的水中想直进,那就把真迫向脚掌涌泉穴,直气受到水的阻力,身体自然向前推进,真气愈强,冲劲愈大,因为水的阻力亦愈强之故,你想性转,立将右手平伸,真气由右掌射出,向右真气射左掌,后退更容易,张口喷射即可,久之身体亦跟着灵活了,灵活之妙,这就是水功了!”   二人闻言大喜,恨不得立即扑下潭去一试。   一条人影忽由崖顶落下,恰好是舒希凡等右侧,白半生一见,不禁喊声道:“龙师伯!”   舒希凡闻言,接叫道:“老光棍,有事吗?”   龙图老人闻声问进洞口,噫声道:“你们如何能找出这个好地方!”   舒希凡道:“天下未发现的秘密太多了,你老是找谁?”   龙图老人道:“就是找你,小光棍,这血龙经紫衣宰尼解释,看势谁都无望了。”   白半生道:“为什么。”   龙图老人道:“据神尼今早施展慧眼观察,此龙已得道数千年,连最后一次雷劫都度过了,仅余化身飞升之日了!”   舒希凡道:“但它尚未化身飞去呀,显见它的劫数仍未脱。”   龙图老人道:“小子,它的丹练成元神,血已练为红光,虽尚有劫,那人是人为的了。”   舒希凡道:“神尼说它尚有何劫?”   龙图老人道:“神尼算出它仅存一次无神劫了,那要在飞之日才临,但无法算出基何日飞升,且又非人力可为!”   舒希凡道:“人家不散,我也不走,三神岛也有能算之人否?”   龙图老人道:“大海和二海都懂易数,但不知他们能推算到达什么程度。”   舒希凡道:“三神岛退了,我们就退!”   龙图老人笑道:“不久前,三海神遇上黑白盗,竟说有一张黄沙袋的什么已落到黑白盗的手里,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舒希凡微笑道:“黑白盗如何说?”   龙图老人道:“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其中定有原因!”   白半生微笑道:“承认冤了,不承认那就在三海神面前示弱了,这老头真个左右为难了。”   龙图老人噫道:“他上了小光棍的什么当?”   司马周接口道:“那只怪他挑起三神岛来围攻阿凡之故,否则阿凡也不会出手反击,他身有张图是一点不假!但那是阿凡自绘的,真正黄沙袋地图仍在阿凡身上。”   龙图老人惊讶道:“小光棍这一手太厉害了!”   舒希凡道:“他要整我,我当然要整他,不过他可把假图交与敌人就是了。”   龙图老人笑道:“那不等于投降!”   舒希凡道:“不然他只好顶我的黑锅了。”   龙图老人笑道:“第一回合斗智,你小子算赢了,不过三神岛目前仍不会发动全力公开动手,因为那个男女叛徒的秘密尚未暴露于江湖。”   舒希凡道:“三神也知此龙无无法可除吗?”   龙图老人道:“三神岛已有星宿武士多人奉命下潭而丧生了,那是三海神不懂易数之理,现在二看,海神了到情形再也不会派人下去啦!”   舒希凡笑道:“血龙我也会过,确实接近不得。”   龙图老人道:“当你下潭时,紫衣神尼已看到,她说你的霹雳剑反而把她赫得警惕了,此龙本年藏在潭底一无水的地穴之内,现在它不敢了。”   舒希凡大惊道:“它不离水就更难了。”   龙图老人道:“神尼也是这样说,这潭四面有四个古洞可通血龙藏身处,现在它不离水了。”   舒希凡叹声道:“这里怪我试探太早了!”   龙图老人道:“我劝你还是早点北上吧,神尼也走了,她算出炳灵神珠与那两个男女有关。”   舒希凡惊奇道:“炳灵神珠是在那两个男女身上?”   龙图老人道:“神尼的推算恐怕未必有如此精确,否则她就能算出血龙的飞升之日了。”   白半生道:“阿凡,既然守在这里白浪费时间,那就动身吧!”   舒希凡沉吟一会才道:“晚上走,白天难免三神岛的跟踪。”   龙图老人笑道:“不管什么时候走,谁也休想溜过关,连紫衣神尼尚且有人监神,我们更不用问了,问题是三神岛人不会拦截罢了。”   舒希凡道:“这戴云山被三神岛守得如此紧?”   龙图老人点头道:“此潭四周不下百人,明卡、暗卡都有,现在三神岛的神女也改了衣着,没有半点可识别了。”   司马周叹声道:“无怪我们一进戴云山就有四个三神岛的星宿在暗中注意!”   舒希凡道:“那我也得探过这座古洞的秘密才走。”   龙图老人道:“不要探了,刚来时我老人家未留心,现在知道这是神螺古洞,而一就是直通潭底四洞之人,此洞后面有螺旋形洞道直向下圈,到达地隙为止。”   舒希凡噫声道:“你老犹如目见?”   龙图老人道:“这是紫衣神尼说过的,我老人家不敢冒充。”   说完起身,又笑道:“不管你们走不走,我老人家还有事情去办,小子们再见了。”   三少年送到洞外,同声道:“有消息莫忘了传递,我们同沿海一带北上。”   龙图老人回头笑道:“你们的行动不会由你们自己作主,别想得天真!”   舒希凡道:“你老有什么预测?”   龙图老人道:“你的武功已把你推进了九十年,三神竟把你算为四大对手之一,重要性仅次于黑白盗,一路上有你应付的了。”   说完,拔身而起,直朝崖顶冲上。   舒希凡呆呆的立着,这消息真使他紧张了。   白半生道:“阿凡,那你就当心了!”   舒希凡道:“我怕的是三神联手!”   司马周道:“难道三神这样不顾名誉?”   舒希凡道:“在秘密的环境之下,要我也要下手?”   司马周道:“那我们不走荒芜冷僻之地就是了。”   舒希凡道:“老光棍说得对,行动往往不能由我们自己作主?”   白半生道:“那干脆在这里呆几天再走。”   舒希凡道:“三神岛如没有看到我出去,这列好落在三神的掌握之中,黑白盗、老冬烘、紫衣神尼都走了,我们还在此等死!”   说着,立即挥手道:“愈想愈觉不对,我们火速动身!”   三个人仍循原来的路线翻上崖去,但想掩蔽也没有用,时当近午,在阳光下无法藏身,只有加紧轻功直冲。   一路上虽无阻拦,生面孔的人物却见到不少,且有为,暗中着他经过的。   白半生紧跟舒希凡后面道:“你看到左面有五个少女吗,八成是神女。”   舒希凡道:“不要紧,我们走我们的,如有在拦就动手。”   司马周道:“过了峰就偏右,我们先冲出戴云山再讲。”   舒希凡道:“冲什么,已有三个高手在左侧盯上了,右面似亦有几个,但离得远一点!”   白半生道:“龙师伯的话一点不假!看三神如何向我们下手了。”   舒希凡道:“左面三人如盯着不放,我就叫他们到不了百里外!”   司马周道:“动不得,右面的会逃回报信!”   舒希凡道:“他们不逃回,沿途一波一波的都会赶上来!我下手之后就全力奔进,叫他们奔命追。”   白半生道:“我们岂不要奔断气,前途不下万里!”   白半生道:“我有成竹在胸!”   出了戴云山,是已近黄昏,司马周忽然叫道:“糟,临行忘了带吃的?”   舒希凡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司马周道:“没有镇,这一带是荒野之地,仅有少数山农人家。”   舒希凡道:“找一家山农稍停,随便买点什么充饥就行了。”   司马周道:“山农人家有啥吃的,干脆再走四十里,那儿是大道,记得似有一座名叫‘运浦’的乡镇。”   舒希凡道:“好,那快点!”   白半生不时注意左侧,忽然一眼看到四个老人,不由低声叫道:“阿凡,就是那四个老家伙?”   舒希凡道:“就是他们,居然敢现身跟踪!”   司马周道:“相距不近,他们认为我们不知道。”   白半生道:“不,他们似有什么把握。”   舒希凡道:“那就是另有一批绕到我们前面去了,也许今晚要向我们下手。”   司马周突然一纵身,如风冲了出去,大叫道:“阿凡,我看到金龙王!”   舒希凡头向白半生道:“左右夹拦,前面有阻,三神岛向我们开始了!”   说完拔身追上司马周道:“单身勿进,跟在我后面!”   司马周立住问道:“金龙王现身是什么意思?”   舒希凡道:“引我们入重围!”   司马周道:“那我们从右侧冲过去。”   舒希凡道:“三神把我估计错误了,竟只派金龙王为首。”   白半生道:“何以见得只是金龙王为首?”   舒希凡道:“三神正在用人之际,他们不会叫金龙王处居星宿之列,不派则已,即派出就是领导角色,这是毫无疑问的。”   司马周道:“恐怕随金龙王而来的神岛星宿定不少!”   舒希凡道:“没有一个能独力缠住我的货色,那就不怕人多了,必要时我们三人一体,那怕再多也冲得出去。”   考虑一定,他招手道:“我这次要收拾金龙王了,除非他见机,否则非要他的命不可。”   前方半里处是片树林,舒希凡已积压林中有了埋伏,身刚接近,朗声喝道:“金龙王,不管你埋伏多少,但你必须亲自出来,咱们的老仇新账始终要当面清算一下不可。”   林中立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嘿嘿笑道:“老夫等你进来!”   舒希凡闻声,身如电射,冷笑道:“只怕你不出声。”   金龙王藏已不及,眨眼之间,立见舒希凡到了面前,老魔大吃一惊!   舒希凡不再说话,拔剑而上,喝道:“接招!”   金龙王自知闪避无用,大吼一声:“围上!”   上字出口,他的宝剑亦适时迎敌!   十招过后,金龙王再也抢不进半式,他身上的衣服被霹雳剑气扫得呼呼飞舞,上身肌肉暴露,如无深厚的真气护体,这老魔早已尸横在地。   白半生恐怕夜长梦多,大叫道:“阿凡,当心对方有后援!”   舒希凡冷笑道:“一里之外尚无动静!”   金龙王闻言大惊,咬牙猛扑,似以进为退了!   舒希凡故意露出破绽,硬让舒希凡乘虚而进!   金龙王一见,他是老奸巨滑,立知不妙,扑出的身体猛向后抑!   舒希凡冷笑一声,左掌回收,大喝道:“老贼,太迟了!”   “蓬”的一声,一招“推山填海”,竟把金龙王打得如滚绣球一般!   金龙王的小腹上如遭雷击,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算他修练精湛,未曾当场倒下,身体滚出之下,乘势带伤而逃!   舒希凡哪还肯放,右剑左掌,猛将再上的星宿逐退,大叫道:“二兄跟追!”   仅这一招之顿,金龙王已到半里外,他身边似还带着两个人。   追出十几里,白半生回头一看,没有发现那些老人,但也看不到金龙王,不禁噫声道:“追的不追,逃的逃了!”   司马周道:“追的似不敢,逃的似未脱身,现在天黑了,阿凡定能察觉。”。   舒希凡道:“后面的也在追,那是虚张声势,我们不要顾虑,金龙王改道了,他逃不了。”   司马周问道:“他向什么方向?”   舒希凡道:“在右侧半里外,这老贼功力真厚,挨了我一掌,居然奔逃如旧!”   司马周奔着叫道:“阿凡,你不要顾我们,快点加劲,前面快到运浦镇子,一到人多之地就找不到他了。”   舒希凡道“我如不顾你们,他还能逃这远吗,不过不要紧,这老贼的三魂七魄如不把他追掉,就这样杀了他难泄我心头之恨,我要他神魂俱丧才下手!”   隐隐现出一座江市,舒希凡忽然停住道:“不要动,老贼的方向是进镇了!”   白半生道:“那就难找了!”   舒希凡道:“可是他的伤势不轻,进镇八成是为了休息!我们慢慢走,镇上人多,紧追反而不好。”   司马周道:“但不知他落店还是藏起来?”   舒希凡道:“他如认为摆脱我了,那就会落店,否则必定藏起来!”   白半生道:“两可之间的事,找起来更麻烦了。”   舒希凡道:“我有办法,一点不麻烦,不过我找到了仍不下手,非逼他伤不能治伤,抗不能再抗才要他的命!”   司马周道:“你有什么办法?”   舒希凡道:“不要问,我们进镇先吃饭!”   他们择了一个暗暗的餐桌,呼吸未平,没有马上叫吃的,只见一个黑衣老人向金龙王道:“金兄,还能支持吗?”   面色惨白的金龙王一手按住下腹,显出内功受了严重震荡,只见他恨声道:“那小子的功力与以前不同了,在下估计错误,看势要休息几天,吴兄和张兄计半安出?”   另一老人接口道:“我们能与葛虎神的第二批人马会合就好了,但路程尚远,为今之计只有连夜运身了。”   金龙王道:“二位快点进食,在下是吃不下,赶在下尚能运功压住伤势,今晚非会合第二批不可。”   两个老人同声道:“哪小子也许被我们的人给缠住了!金兄暂是不必着急,先运一会功如何?”   金龙王摇头道:“天帝子人虽年少,但精灵不下你我,在下担心他已进了此镇。”   两个老人闻言,心中大大一震,于是急呼唤计伙!   酒菜送到时,金龙王真的连一口都不能吃,他只闻目间坐,又不敢运功,生怕舒希凡突然出现。   怕什么有什么,两个老头子三杯尚未下咽,突然听到一个朗朗的声音在店外大声叫道:“店家,楼上有空位没有?”   金龙王猛的跳起,连伤势也不顾,惊声道:‘二位,快进,天帝子到了!”   三人顾不了面子,腾身一冲,猛朝后窗撞出。   金龙王也回头察看的勇气都没有了,一口气逃到镇外,可是他已伤势大发,又连连喷了几口鲜血。   赶赶追追,估计已到深夜,金龙王实在支持不住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口中的血喷个不止!他已人事不知。   但奇怪,这时已不见舒希凡的影子,相反却来了三神岛一批人物,那是两个老人和三个青年,他们一见金龙王倒在路上,其中一个老人大惊道:“我们接应迟了,这不是第一行宫金殿主。”   另一老人郑重道:“快点把他背起,我们第一批失手了。”   一个青年立将金龙王背起问道:“迎上去还是退回去。”   为首老人低喝道:“想死就迎上去,快走,见了万殿主再说。”   三个青年可能是神岛武士,闻喝不敢再开口,背起金龙王就走。   仅只半箭地远,这是有三个黑影跟了出来、讵料他们竟是舒希凡,白半生和司马周。   白半生一看背走了金龙王,急忙向舒希凡道:“阿凡,不追了?”   舒希凡道:“让他们带路。”   司马周道:“你要万虎神!”   舒希凡道:“金龙王的真气已崩溃,武功练到这步田地之人,真气一溃就是无救,他顶多见了万虎神还可说完话,我要叫他临死的样子给万虎神看看,使那老贼先失魂。”   白半生道:“下一步呢?”   舒希凡道:‘下一步就除万虎神!”   跟到天亮,那两老三少仍旧未停,司马同忽见舒希凡却立住不动了,忙问道:“为何不进?”   舒希凡道:“还有五天,让他们去吧!”   白半生道:“你放弃了?””   舒希凡冷笑道:“我一日不死,对毁家仇人一日不放弃!”   司马周道:“那为什么不盯?”   舒希凡道:“我已知道万虎神对我拦截之地,与其这样一路盯着,不如让他们先走!”   白半生道:“在什么地方?”   以道:“三海神估计我要经过洞宫山,他把万虎神的第二批埋伏在此,胡雷第三批埋伏在仙霞巅,四地魔君席老贼是四批,埋伏在天台山。”   司马周道:“前面这批人说的?”   舒希凡点头道:“二神一直北上了,只有海母尚未听到他们提起。”   司马周道:“这样更好,我们可以任意而为了!”   舒希凡问道:“前面似有城池?”   司马周道:“前面是闽靖城,如果要进城,那就绕了路!”   舒希凡道:“有的是时间,绕路不要紧,那五人背着金龙王,他们走一天,我们只要跟一天,所以我不一直盯。”   司马周道:“我们不要上了他们故意调虎离山之计啊!”   舒希凡道:“相信没有发觉我们在后面。”   未几进了闽靖声,时间尚早,市面上还不见行人拥挤,他们找了馆子,清闲的吃了一顿。   在起身离开时,忽见一群青年男女恰好遇上!白半生一见,不禁噫声道:“万里八义!”   舒希凡笑道:“别招呼,让他们过去。”   你不招呼,人家申看到了,只见为首那长白派的“海龙”关逢大叫道:“你不是白半生兄!”   第二位也是长白派的,那是女将“黑谷风”赵凤,听她接口道:“阴阳界,大概都往瀚海吧?”   白半生笑道:“诸位有什么消息?”   后面抢上另一位女子接道:“阴阳界,你不敢装,我们消息不会输与你,三神岛的叛徒是天帝子放走的?”   白半生笑道:“诸位也是由戴云天来的?”   关逢道:“难道自兄没有去过戴云山?”   白半生道:“白兄请,前途再见。”   八义也不问白半生身边是何人,他们匆匆走进同一馆子里去了,司马周一见轻笑,道:“好在我把脑袋扭个方向,不然足要拦上一段时间。”   舒希凡道:“八义各有长辈在后,他们都有管头,不似我们行动自由,中原各大门派真   如苍蝇逐臭,什么事情都少不了他们。”   三人行出城后,讵料又听到背后有人大叫道:“白兄慢走了!”   司马周抢先回头,一见追上个青年,认出竟是“黄衫剑客”郭云生,不禁哈哈笑道:“郭兄又见面了!”   看气色,郭云生似有什么急事,只见他喘声道:“舒大侠在这里吗?”   舒希凡回头笑道:“郭兄有何指教!”   舒希凡见到他时,尚是副猴相,郭云生这时一怔道:“舒大侠,你变了。”   司马周笑道:“这是他的本来面目。”   郭云生啊声道:“幸有司马兄与白兄在一块,否则我可要错过了,而且非失礼不可!”   舒希凡笑道:“郭兄纵不相识,在下也会招呼。”   郭云生道:“舒大侠,请你帮帮忙,在下有几个结拜弟兄被三神岛的武士神女给逼得筋疲力竭了。”   舒希凡郑重道:“在什么地方?”   郭云生道:“昨夜在大素山一战,我们都被冲散,刚才得到消息,敞义弟兄冲出重围后又聚合,但又被五十几个神女和武士追在白云山方向去了。”   舒希凡回头向司马周道:“白云山在哪里?”   司马周道:“白云山就在洞宫山之东,两山相隔不到百里!”   舒希凡道:“那是便路,郭兄和我们一道走如何?”   郭云生道:“三神岛已向中原各派提出要明斗了,在下必须将紧急消息传递敞派掌教,分身无术,祈大侠见谅。”   舒希凡道“这是正事,郭兄请便,至于贵义弟方面,在下决尽其所能,郭兄请放心去吧,不过要请郭兄说出姓名。”   郭云生急急道:‘白兄,你与司马兄一定知道,到时请二位介绍如何?”   司马周道:“郭兄是指关东联手那批?”   郭云生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白半生笑道:“原来‘中原七奇’竟结了金兰这好!那就都认得了,郭兄请回吧。”   郭云生拱手告别了。   司马周领着舒希凡不分昼夜奔白云山,他们因饮食都未进,这就显出江湖人对道义的看重了。   司马周立在镇口喘气道:“似这样不喝不吃的赶,再有两天也够了,见了敌人不要别人动手,我先躺下了。”   白半生与司马周的功力没有高低,张口摇头道:“我要坐下了!阿凡,你搞点水来!”   舒希凡笑道:“你们坐到一块,把左手给我!”   司马周道:“干什么?”   舒希凡道:“先恢复你们的疲劳,然后找吃的。”   二人大惊道:“你也有消耗,怎可运功?”   舒希凡道:“除非我一口气奔半年,否则消耗我不了,快,当心有人来!”   二人把手伸给他,突然感到一股洪流般的真气泛滥全体,那种说不出的舒适,顿把疲劳逐尽!   舒希凡一看他们面色,微笑收手道:“精神可助,五脏难填,现在二位要动吃的脑筋了。”   白半生道:“天在黎明之际,吃的从何处找?”   司马周道:“你们在右面林中坐着,我入镇去,偷馆子昨天剩下的东西。”   舒希凡道:”饱子已开门干活了,还是向人家买吧!”   司马周道:“我们身上已没有孔方兄了!这次非作梁上君子不可。”   说完长身而起,眼看他已进了镇口。   二人目送司马周去后,起步就向林边行,但刚举步,突见镇上冲起两条黑影,舒希凡噫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竟还有黑道人物!”   白半生拔身而起,急急道:“司马周去偷,我去抢!阿凡监视这条路不要动。”   舒希凡道:“当心是三神岛人物。”   白半生已到十丈处,外应道:“是硬货我会发讯号给你。”   舒希凡不能离开镇口,那是一处十际大道,为白云山和洞宫的必经之点,他要守住监视,生怕三神岛的神女和武士追赶七奇过去了。   过不了多久,司马周双手抱了一大包吃的走回,大叫道:“你忙快吃,我们截空了!”   舒希凡闻言冲出道:“七奇过去了。”   司马周道:“我们到达这里之前,镇北口发生一场猛斗,此镇全轰动了,我一打听,证实是一面六人,两个女的和两个男的,这是六奇,另一面有十四个男的,八个女的,当然是神女和武士了。”   舒希凡道:“这就糟了,不知打斗结果如何?”   司马周道:“这镇上还有几个武林人,他们看到六人一方似有几个负伤,但仍能冲过去。”   舒希凡道:“老自去追两个黑道人物,大概快回来了,我家出他已追到左面山中去了。”   司马周急急放下一包东西道:“带着这一份先走,我去接老白,再停不得了。”   舒希凡道:“这不是又把我们分开了。”   司马周大急道:“救兵如救火,你别婆婆妈妈了。”   舒希凡不敢多考虑,拿起小包就走,回头道:“你们快来!”   司马周一挥手,立向左侧山上猛扑,大声道:“少废话!”   因没能别的动静,司马周大声道:“老白,你捣什么鬼?”   白半生闻声不回头,反而摇手道:“别吵,今早晨我遇到鬼了!”   司马周闻言在,一步跨近,问道:“什么?”   白半生道:“我追赶两个人到了这里竟不见了,你看,四周毫无藏处,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司马周道:“你一到就在这里未动?”   白半生道:“我找遍了这座山!”   司马周道:“算了,快吃东西,阿凡先走了!”   白半生道:“他为什么要先走?”   司马周道:“我逼他走的,七奇早过,后面追着二十几个神女和武士。”   由半生道:“阿凡走了更好,我们非把那两个人查出不可!”   司马周道:“你的距离有多远,看出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白半生道:“距离远就不使我奇怪了,最后只有四十个要追上啦,那是一男一女,年纪都有三十出头,这证明不是三神岛的武士和神女。”   司马周道:“也许她们隐藏在什么地方搞鬼去了!”   白半生道:“胡说,他们已发觉我在追踪,那还有心情搞名堂。”   司马周道:“阿凡叫你追来的?”   白半生道:“不,阿凡只同意,因为我看到他们由镇上奔出,没找捞到什么油水。”   司马周笑道:“你这个想黑吃黑的竟在这里栽了跟斗,算了,追阿凡要紧。”   白半生道:“囊空如洗,前途吃了什么,同时我还不愿栽这跟斗!”   舒希凡道:“那你要怎么办?”   白半生道:“这山不大又不高,林木稀疏,且无石洞,他们藏在什么地方啊?”   司马周问道:“山下右面那家农宅你去看过没有。”   白半生摇头道:“就只有那房子未查了!”   司马周长身扑出道:“你这是百密一疏,跟我来!”   白半生道:“阳光高升了,那家为何尚无炊烟?”   司马周道:“这更可疑!”   二人扑下山时,突见那农舍后面奔出条人影,白半生一见,大喝道:”是那女子!”   司马周猛地扑出道:“那是老牛精尤力之女叫尤红媚!”   司马周的轻功比那女子快,一口气就截住那女子的去路!   白半生似亦想起见过,这时追近哈哈笑道:“她还有个相好的!”   那女子一见无路可走,立即披剑娇叱道:“二位意欲何为?”   司马周道:“尤姑娘,你的同伴呢?”   女子冷笑道:“我杀了!”   白半生笑道:“杀死在农家?他是谁?”   女子道:“席老魔的儿子席古松,大概与二位无关吧?”   司马周噫声道:“令尊是万虎神的左右手,而万老魔现与席老魔同时投了三神岛,姑娘算来是与席古松共事呀,因何竟起仇杀之手?”   女子道:‘家父被席魔暗算了万席神坐视不问,我兄又死于席梦兰之手,这仇不能不报。”   白半生道:“刚才姑娘还与席古松同行呢?”   女子道:“那是席古松的手下,但亦死在姑娘剑下。”   司马周哈哈笑道:“姑娘此后不怕四地魔君不成?”   女子决然道:“大不了一死!”   白半生拱手道:“姑娘请,在下等误会了。”   女子道:“二位还是到农家去看看,免得上了我的当。”   白半生笑道:“上当事小,不过看是非看不可,好像姑娘还带了一点东西!”   女子道:“席古松手下只有包裹,里面只有几件臭衣,也许还有一点金银,姑娘我不要!”   司马周大笑道:“那太妙,在下等正须要盘费呢。”   二人别了女子,回身奔进农家一看,原来是座没有人住的破屋,这里地上真个躺着两条尸体!   白半生一见,叹志“我明白这两人的死因了。”   司马周道:“死因为何?”   白半生道:“如估计不错,席古松是被手下出卖了!”   司马周道:“他手下又怎样呢?”   白半生道:“这赤身之人被尤红媚施展美人计勾搭上手,暗下毒药害死主人,他自己却死在牡丹花下。”   司马周笑道:“你的运气好,没有撞上他们的卿卿我我!”   白半生道:“看样子这男子尚未得到肌肤之亲哩!”   司马周拾起地上一只行李,打开一看,哈哈笑道:“尤红媚未说假话,金子虽不多,银子足有百把两哩!”   白半生道:“好了,我们走吧,这消息须要告诉阿凡,他又少了一个仇人的儿子!”   司马周丢给白半生一包吃的,他们一边奔走,一面吃着,直朝白云山激赴。   大约在申酉之交,白云山已在望,白半生忽然立住道:“司马兄,左前面三人是谁?”   距离约有一里,司马周发现真有三个人在如风奔驰,噫声道:“好似金蟒王带着双猿!”   白半生道:“快由左面迎上去,一定有事情!”   司马周道:“他们行在南门溪的左岸上,快招呼,不然追不上。”   白半生道:“太远,除非发啸,否则如何听得到!”   司马周猛提全劲,催道:“那只有追了,发啸不可,当心人听到。”   忽见那面三人已停步,白半生大喜道:“他们看到我们了。”   二人全力奔出,一口气赶近,耳听金莽王苍声道:“你们才来!”   司马周道:“你老见了阿凡?”   大猿孙文谋抢接道:“老板带着时哥追下胡雷,万虎神四地魔君去了!”   白半生惊讶道:“这样快!”   金蟒王道:“胡雷等三人根本没有抵抗,一听到舒大侠赶到的消息就逃,白云山只留下金龙王的尸休,倒是三神岛的神女、武士和星宿不怕死,截住舒大侠于了半个时辰,但却遗尸二十几人!”   白半生道:“中原七奇救出了?”   金蟒王道:“舒大侠不到,只怕一个活不了,因为洞宫山万虎神带了二十几个也赶到,四地魔君和胡雷又适时来接应金龙王,加上追赶的一批,七奇四面受敌!那怕七十奇也只有束手待戮!好在老朽兄弟早赶到,不然舒大侠也来迟了!”   司马周啊声道:“原来有你老先到!”   金蟒王笑道:“老朽先到也几乎完了,仗着一大批毒物支持到最后一刹,恰好舒大侠到了,胡雷等一见舒大侠,立即开溜,如不是神女武士挡一挡,他们根本溜不掉!”   司马周道:“你老还有四位老兄弟呢?”   金莽王道:“都追下去了,留下者朽带着两个矮子等二位。”   白半生道:“那我们就快追,不然追不上了。”   金蟒王道:“舒大侠有交代,叫我们直赴叔伯霞岭!”   白半生道:“那六奇呢?”   董文策接道:“六个人无一不伤,四轻两重,他们可能要去四湖就医!”   五个人一道,一刻不停又向仙霞岭奔驰,但到了建民却分开了,原来金蟒王四个老兄竟在城门口等着。   金莽王一见老兄弟,立向赤蜈王问道:“老二,你们为何不动?”   赤蜈王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   他领着大家进入一家馆子,时当清早,食客不多,叫上酒菜后,这才听他轻声道:“这城中来了五个老娘们,舒大侠吩咐我们秘密盯着!”   金蟒王大惊道:“大侠怎么说?”   老三大鹤王接道:“大侠估计是海母到了!”   白半生道:“那我们都留下?”   赤蜈王道:“大侠要司马老弟和你老弟带着双猿赴仙霞岭,这里只留我们老头子暗盯,而且叫你们勿人仙霞岭,到了枫岭关就停止。”   司马周道:“那我们吃了就走。”   一顿之后,四人悄悄由人群里挤出北门,在城外租了一辆马车,这是不愿露出行藏!急急赶往枫岭关。   马车只肯赶到浦城,到时已是初更,白半生开了车费,苦着脸向司马周笑道:“上不上,下不下,怎办?”   司马周道:“先进城再讲!吃过饭,我们奔夜路。”   白半生道:“那要一整夜哩!”   孙文谋道:“最好不进城了,我去捞包吃的来,马上动身不好?”   司马周点头道:“好,我们绕城走,大家在五里牌等你。”   白半生道:“要去就去两个,一个不放心。”   孙文谋笑道:“我们愈有靠山愈胆小了,好吧,董老三,我们走?”   分开之后,孙文谋直准城墙,抢先翻上,一看没有官兵,回头向董文策招招手,低声道:“快上来!”   董文策披身而上问道:“偷大户还是偷馆子?”   孙文谋道:“一方二便,吃的也要,用的也不多了!”   董文策遥遥一指道:“正面有高楼,灯光未熄,老二你把风,我下手。”   孙文道:“这一条路上的城市,没有一处无高手,当心点。”   董文策提功一窜,身已到了街上的瓦面,如飞扑去。   孙文谋紧紧跟上,须臾到了那座楼前,低头一看,忖道:“这户人家的后院真大!”   董文策恰好瞄正那女人的两腿之间,他一皱眉,暗骂道:“少家教的妇人!”   女的还不到三十,男的却有一部半白的鼠须,董文策忖道:“这紧货八成是姨太太!”   忽听女的娇声道:“老爷,是什么时候了,昨夜那贼子,今夜不会再来啦!”   太师椅上的老头晤声道:“玉燕,我总想不通,贼人凭什么知道我的银柜呢!”   大师椅上的老头晤声:“王燕,我总想不通,贼人凭什么知道我的银柜呢?”   那女子翻身坐起,带讥带讽的哟声道:“老爷,你真糊涂,凡是有钱人家的贵重东西,那个不放在太太房里,我没有作过贼,但这道理我也明白呀!”   老头子慢慢起身,八字移近床前,叹声道:“王燕,你又来了,今夜我不是把银柜移到你这里来了!”   女的哼哼道:“天知道柜里藏的是什么东西!”   老头子呼声道:“别大声,当心外面!你如不信,我开锁给你看看!”   董文策一听,暗笑道:“老家,你该倒霉了!”   房里传出开锁之声,董文策也不知怎样到了房中,灯光一暗,毫无声息,只有一条黑影到了屋上!   孙文谋一见,闪出接近,问道:“得手了?”   孙文谋笑笑,轻声道:“吃的由你了!”   第十五章 瀚海狼狐   董文策道:“我先走,你快来,恐怕那两个男女快醒了!”   孙文谋道:“你点了人家的穴?”   董文策道:“当时的情形之下,不点如何拿出来?”   二人买了食物,立即出城,奔走五里,确见白半生和司马周立在道旁。   白半生一见笑道:“得手了!”   孙文谋点头道:“干这一行,比舒老板对敌还有把握,手到成功,万无一失,二位,走着吃还是吃过再走。”   司马周道:“当然边吃边走。”   孙文谋立将食物分开,人各一份,继续赶路。   四人走到东西发白时,司马周忽然叫道:“前面是枫岭关了。”   话未住口,突见一处林中溜出三个老人,孙文谋一见,不由大惊,吓声道:“席谷主!”   白半生悚然道:“四地魔主!还有两个是谁?”   司马周道:“八成是胡雷和万虎神,糟!我们活不成了!”   董文策道:“不要慌,二位快藏起来,我和孙老弟去!”   白半生道:“你们是逃出地魔谷,见面就没有命。”   孙文谋道:“谁说的,我们在地魔谷出进自由,这与老龙谷一样,因为我们是客位,且是席小姐和小姐私人的朋友,毫无主仆之分!”   司马周道:“假使老魔们知道你们投了天帝子,那便死得更快!”   董文策道:“与其被察出,不如冒险,他们不是由正面转过来了。”   白半生知道藏不住,甚至也不逃脱,于是咬牙和司马周不动。恰好他们是在一个土堆之后。   孙文谋和董文策整理一下衣服,慢慢由土堆后行出。距离尚有一箭之远。   三个老人的行功有点古怪,在土堆后司马周轻声的诧异道:“老白,他们为何时常回头,行的又慢,难道他们在等着什么?”   白半生道:“情形确实不对,莫非阿凡追回头了。”   司马周道:“八成是追脱了……”   话未说完,突见在前面的万虎神猛地一挫,连连后退!   司马周吓声道:“万虎神看到双猿为何害怕?”   白半生道:“天知道,胡雷也停了,席老魔还未下来。”   孙文谋和董文策似亦看出万虎神的举动有异,他们反而不敢动了。大有进退不得之势。   万虎神一看前面两个小矮子不动,他突然大叫一声:“有鬼。有鬼。”字未落,全身四窜,好似吓得魂不附体。   后面胡雷更快,早已钻进林中。   席老魔似还不明白原因,但被万虎神的那一声“有鬼”,,竟也糊糊涂涂跟着逃。   三个老魔这一逃不要紧,反把白半生等四人搞的莫名其妙。   孙文谋朦朦胧胧的回来,一见白半生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半生道:“也许你和董文策快要死了。”   孙文谋道:“白大爷,你胡说,怎的平白咒人?”   白半生笑道:“那为什么万虎神大叫‘有鬼’。”   司马周哈哈笑道:“也许那三个老家伙被阿凡吓破了胆,因此看到草木都皆兵。”   孙文谋道:“他们的目力当然比我们强,不会看不清,而且三个老魔都认清我们。”   董文策跑回叫道:“咱们还是改道吧,当心二老魔回头了。”   司马周道:“她们逃得比风还快,这是也在三十里外了。我们上关去!”   四个怀着一肚子古怪,于是又向前行!   到了枫岭关,天已大亮了!拒料忽然有人大叫道:“你们别了!”   这声音时运来,四人一听大喜,问声道:“时矮子,你在哪里?”   由一处石壁下行出时运来,只见他笑道:“我人生得矮,难道你们连声音也听不出!”   白半生急问道:“阿凡呢?”   时运来笑道:“他把万虎神,席魔和胡雷耍够了,三魔逃到四,老板在西面出现,三魔窜到东,老板在东面喝叱,简直把三魔的魂吓掉了!”   司马周惊问道:“在什么地方?”   时运来道:“范围可大哩,这南面到你们来路二十里外,北面包括整个仙霞岭,东西到五峰尖各峰各谷,西面拦住二十八都城各要道,老板这次展出他平生未展的神化轻功,而且运用各种易容,白大爷,司马大爷,我和双猿的相貌身材他都变过。”   白半生大笑道:“原来是这回事,难怪三老魔一见双猿就逃啊!”   时运来笑道:“原来你们也遇上三魔了,说来好笑,我也播上两次,三魔照样夹着尾巴逃走,真使我不知吃了几碗干饭了,连自己也姓什么也忘了!”   孙文谋笑道:“三老魔一定被老大打败过?”   白半生大笑道:“阿凡现在在哪里?”   时运来道:“刚由你们来路上去了,也许他早已见到你们!”   司马周道:“他留下话没有?”   时运来道:“有,他叫我等着你们到时,立即去白沙关!”   司马周道:“那不要两天两夜!”   时运来道:“不必急赶,也许他在后面追上。”   白半生道:“那就来就,白沙关在怀玉山脉上!”   时运来道:“不要忙,我们先上仙霞岭,刚才我看到几个老太婆竟往仙霞岭去了,而且听说她们要进黄巢洞!”   白半生道:“仙霞岭主脉我经过不少次,主峰我还是第一次来,更不知黄巢洞在什么地方?”   司马周道:“黄巢洞在主峰后面,就是后人取的名字,洞在唐朝以前就有了,因黄巢造反,利用他霞岭,开道七百余里,所以把该洞改为黄巢洞。”   白半生道:“听说峰上有关?”   司马周道:“那就是仙霞关!目前清庭没有派兵把守。”   白半生道:“时矮子看到几个老太婆,那一定是海母了,我们不可去自寻死路。”   时运来道:“海母的动向对老板非常重要呀!”   司马周道:“已有五毒在暗盯,我们去就多余了,还是早奔白沙关为上。”   这时由南往北来了大批商旅,白半生一见,急急道:“我们装作休息之人,我们一到,我就插进行列!”   司马周道:“你提防什么?”   白半生道:“海母一到,三神岛人物还会少嘛?凭我们现在这力量,那就休想活到白沙关。”   司马周笑道:“三神岛人没有几个认得我们,犯不着这样偷偷摸摸。”   白半生道:“郭云生不是说过,三神岛已开始向中原各派发动了!这证明三神岛的一见人举动不对就动手。”   司马周道:“总要有点原因才起冲突,我们连行路都碍眼么,如真这样,那三神岛只全疯了,放心罢,我们不露敌意,对方也不会无故找是非的,不过跟着这批商旅倒无不可。”   白半生也一想有理,暗忖道:“我的胆子往那里去了!”   一大批商旅不下三四十人,这时却挤到枫岭关来,因天气渐势之故,人人气喘吁吁,可是休息的不多,他们仍朝北行。   进了镇,只见时运来,立在一家馆子门口等,他一见舒希凡不禁大喜道:“老板,你也赶上了!”   白半生向他轻声说了几句,叫他少开口,于是一齐出去。   酒菜早已叫好了,坐下吃喝,司马周向白半生道:“你的客人呢?”   白半生道:“他们在楼下,请他不肯上来。”   白半生道:“他们不认识我,而我却偷过他们的银子!”   白半生笑道:“这两人已往很少到南方来,莫非是两个有名的黑道色。”   舒希凡道:“老光棍说他们是水旱两道的高手,为人重义,但却狡猾过人,无人能收其心。”   白半生道:“一个黄胯狼,一个叫红须狐,赁际义也知其心计过人了。”   舒希凡道:“好在他们居心甚正,不然真是江湖两个祸害!”   司马周道:“你的行程改变了?”   舒希凡道:“没有,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才来接应的,因为这一路充满了三神岛的重要人物,今后步步都须当心。”   白半生道:“你为了黄须狼竟杀了五个星宿和七个武士!这一来与三神的仇更结定了。”   舒希凡道:“我们与三神岛早已势不两立了,现当三神与紫衣神尼,黑白盗,老冬烘双方对峙之际,我正好乘机下手,逐步除其爪牙,不然这股势力太大了!”   酒饭后,他们休息一会才下楼,可是楼下的雷、云两人已不见了,白半生向舒希凡笑道:“他们真是不可捉摸之人。”   舒希凡道:“不管他们,我们走罢,此镇已有三神岛人露面了!”   司马周骇然道:“你看到什么了?”   舒希凡道:“三个神女在后面食堂内,不要回头看,免其注意。”   大家闻言,火速走出店去,讵料那雷、云二人竟在街上等着。   白半生噫声道:“他们在等你们!”   舒希凡道:“勿招呼,我们走我们的,其中定有原因。”   雷、云二人也不招呼,只是远远的跟着,显然确有事情。   到了镇外,二人渐渐跟快,一看路上人少,立即追上叫道:“诸位,快走右面小道!大道去不得。”   白半生回头问道:“两位大叔有何所悉?”   黄须狼急迫:“有个武林前辈叫我们上楼通知诸位,吩咐千万勿经淤头市镇和白沙关这条路,同时还得绕过江山城。”   舒希凡道:“是个什么样子的老头子?”   红髯狐接口道:“是个相貌威严,留有五流长髯的人物?”   司马周道:“那是龙图老人无疑!”   舒希凡道:“老光棍为何不上楼来呢?”   白半生道:“师伯也许怕露形迹!”   舒希凡道:“这条路不能走,司马兄意欲如何走法?”   司马周道:“走小路要翻山,由青湖镇插过来,奔常山城,直扑金马岭!”   舒希凡道:“那就照你的计划行事罢!依我就不信邪。”   白半生笑道:“你一人不信是可以,但有我们这些累赘在旁,你就照顾不假了!”   黄须狼道:“诸位,在下等就此告别了,人多不便,咱们在前途见。”   白半生道:“两位走那条路?”   红须狐道:‘咱们绕得更远一点,在下走江山城右边!”   舒希凡笑道:“那请了,祝二位一路平安。”   分手后,白半生笑向舒希凡道:“我们六个人也太多了,在小路上走起来,更显得碍眼,不如成前后两批如何?”   舒希凡道:“那由我带着矮子走前面,你们却不可落后太远?”   司马周道:“时矮子识得这小路嘛?”   时运来道:“大概还记得,已往虽未走过,方位是不会错的。”   白半生道:“你们一路留下记号,假如走错,我们好追上纠正。”。   舒希凡道:“就这么办!”   他带着时运来提起轻功,立即抢到前面去了。   这是午后一刻之际,乡村小道确是非常冷僻,一路上连个农夫都没有见到,也许是天气太热之故。   及至黄昏,时运来指着正面一座山后道:“老板,我们没有走错,山后是愿湖镇了!”   舒希凡留下记号,吩咐道:“绕镇而过,我在镇外等你,你单独进镇买吃的,今夜不落店了。”   时运来道:“要不要探探镇上的动静?”   舒希凡摆手道:“不要探,你一人太单,买到东西火速回来!?”   时运来应声自去,直奔正面山上,舒希凡则绕着山左脚过去,同时又在山脚留下记号。   还好,当他刚刚留下记号时,抬头就看到司马周首先追上了,只听他叫道:“不要走左面,那是大道!”   舒希凡道:“很快穿过大道不行嘛?”   司马周道:“无法很快穿过,过去这座山脚,一望毫无阻拦,我们必须由时矮子去向走,这座山林直到镇后,相反穿镇,横过更好!”   舒希凡道:“那糟糕,我叫时矮子买了东西到镇外会面。”   司马周道:“不要紧,到镇上,派孙矮子去找他就是了,矮子永远不遭人注意的。”   接着白半生等也赶到,大家于是翻山而去。   大家才到山顶,忽见时运来竟躲在山顶一株大树后面,偷偷的伸出头去,居然是在窥偏山面语下什么东西!   众人立知有异,司马周轻声唤道:“时矮子,你发现什么?”   时运来闻唤,回头向大家道:“莫上来,这里除了这株树,其他没有什么可遮的!山下有打斗!”   舒希凡闻言一怔,沉声道:“我没有察出动静?”   时运来道:“一个驼背老人在斗一个蒙面姑娘,另外有五个老者在一旁监视,那姑娘和驼背老人的剑势非常激烈,但却没有一丝风声!”   舒希凡噫道:”原来是运用最高的阴柔剑法!”   他不顾有无遮蔽,如风抢上山岭!   白半生等也忍不住,这时全上岭了,大家一见,同声道:“双方的功力似不相上下!”   舒希凡道:“三神岛这面还有五个老家伙,猜想是诸宿中最高手,那女子终难幸免。”   白半生道:“我们怎么办?助不助她?”   舒希凡道:“当然要助,凡与三神岛作对的我们都得帮忙!”   司马周道:“那我们全下去!”   舒希凡道:“不,你们由左侧下去,顺着那条枯水沟向镇后接近,有地方偷就看看,如没有地形,你们就买了吃的先过镇去等我!”   白半生道:“那你莫忘了易容!”   舒希凡道:“霹雳剑一出手,易容也无用,这把剑在老辈武林眼前是瞒不过去。”   大家闻言,提前采取行动,一个个向下溜去!   舒希凡让他们走了一会儿才昂然步下山去,他有意引诱三神岛人的注意,因之毫不掩蔽!   到了山下,他的内功渐渐提足,脚步也加快了,直朝打斗之地接近!   舒希凡一看他们不把自己当回事,心中暗骂道:“瞎了眼的东西!”五个老人一看这小子行动不对,立有一个再也沉不信了了,突然闪出喝道:“那小子站住。”   舒希凡也就不答不行了,朗声冷笑道:“这不是三神岛,阁下请闭嘴。”   那老人一听,勃然大怒道:“小子想死!”   舒希凡缓缓披下霹雳剑!招呼道:“你们五个一齐来!”   霹雳剑神芒四射,那五个老人一见,突然同声喝道:“你是谁?”   舒希凡陡然身如闪电,一间就到五人面前,冷笑道:“你们不配问。”   剑势如狂风展开,简直杀得五位老人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杯茶工夫没有,在他手下的五个老人全倒了下去,而且不是负伤,竟是一个个都被腰斩!   舒希凡回头看看那五个老人的尸体,叹声道:“这些人替三神岛死得太不值了。”   他们穿林进镇,悄悄的横过大街,紧接就提功激奔。   司马周这时指当前高峰,向舒希凡道:“这是黄山最著名的三十六峰中最高的两峰之一,其名天都峰,此峰后面那座是莲花峰,整个黄山到底有大小多少峰,恐怕至今还没有人数过!”   舒希凡抬头一看,只见峰接峰,峰连峰,有隐约于云雾之间。也有如笔突于云层之上者,简直不可胜数,问道:“山上云雾至午时能散否?”   司马周道:“除非常晴无雨,否则经日蒙蒙,因此武林以黄山为最好隐迹修练之所。”   舒希凡道:“群峰范围如此之广,其中必有非常秘密的洞府,我们倒担心三神岛以此为其北据基地。”   白半生道:“我们探探如何?”   舒希凡道:“先探天都,莲花两座最高的峰,大概这是群峰的心脏地区。”   司马周道:“相传天都峰是黄帝与广成子,浮丘公尝合丹于此,可是历来武林就没有人能探出那座洞府。”   舒希凡道:“大概该洞已被封固,可是我们没有时间去查,只把两峰形势撞清楚就行,日后如三神镇的占住此山,我们也有进攻的把握。”   大家刚到一座矮峰下,忽见一处上立着一位老人,同时听他哈哈笑道:“我老人家算定小光棍会来探黄山!”   舒希凡等一见是龙图老人,不禁大喜,一拥而上。   白半生叫道:“师伯,黄山附近没有什么动静罢?”   龙图老人道:“没有整个被四神占去,只是来了百多个星宿和武士!”   舒希凡大惊道:“他们有意占住黄山?”   龙图老人道:“占有之心还不是这百人多的力量,他们只是向隐居在黄山之中的武林示威罢了,二海神和三海神不久就会亲自到来。”   舒希凡道:“山中住的有些什么人?”   龙图老人道:“差不多都是五十年前江湖成名的人物,以我老人家知道的已不下三十个之多,当然还有不清楚的!三神前来之意,大概又要施展老套,威胁利诱,不过决无人示弱,因为目前黄山已不似过去,过去各自修练,不问外事,现在已形成黄山派了,三神只怕也不便轻举妄动。”   舒希凡道:“黄山派以何人为主?”   龙图老人道:“没有为主的人,他们以共议方式来决定对策,只有一个召集小组!”   白半生道:“你来了多少时间,访问过几位嘛?”   龙图老人道:“来了不到半天,访问了过去几位好友,他们说暂时不理三神岛岛的星宿和武士,只要他们不侵犯各所居之洞府。”   舒希凡道:“我想游览一下天都和莲花二峰,只怕要与三神岛遭遇哩!”   龙图老人道:“三神不到,三神岛人不会随便出手,你们只要不先动,相遇等于未见就是了。”   白半生道:“你是否马上离开黄山?”   龙图老人道:“不,黑白盗,老冬烘,紫衣神尼都在这两天要到达,还有‘野火头’木一翁恐怕已到了!”   舒希凡道:“木一翁来此作什么?”   龙图老人道:“当然是看大水翻般,因为三神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舒希凡噫声道:“三神不怕他?”   龙图老人道:‘大海神就是他师弟,也是他的叛门之弟!”   众人闻声大愕,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情,舒希凡道:“他不是大海神的对手?”   龙图老人道:“他师兄弟之间,武功各有所长,不过此老从来不乱动手的。”   他说完向司马周和白半生道:“你们两个随我老人家去办点事情,留下三个小矮子跟小光棍!”   舒希凡道:“要多少时间?”   龙图老人道:“你放心,我老人家不会派他们两去对敌,时间不一定,最少要三五天,也许你们到瀚海才以会面!”   舒希凡道:“老光棍,他们的安全你得注意,如有主客发之损,日后我唯你是问。”   龙图老人哈哈笑道:“假使我是为了替日月山庄办事呢,小光棍,你莫忘了,他们也是护法之一啊!”   舒希凡道:“这个我不管,日月山庄有大事,那先得问我!老光棍,你也勿忘了,我是总护法。”   龙图老人笑道:“好,好,好,算你管住我老人家,可是我一人分不开,必须要多两人呀!”   舒希凡道:“当然我不阻拦你用人,不过仍是先前那句话!”   龙图老人伸伸舌头,他真的有点不放心,原因是他太重感情了。   时运来见他呆呆的望着三人的去向,不禁叹声道:“老板,你怎的把大爷和司马爷看成小孩子,他们不是普通高手啊!”   舒希凡想到近来对二人的暗暗帮助,武功比以往不知高了多少倍,闻言后暗付道:“对啊,他们对一个星宿还有余哩,可是他们恐怕连自己还不知道啊!”   心中一安,他面上也笑了,于是带着三矮直奔天都峰。   三都峰看似不远,走起来却不简单,二人翻了一座峰又是一座峰,翻了大半天,讵料一看天都峰仍有那么远。   孙文谋叫起来道:“我的肚子受不了啦?”   时运来骂道:“你背的干粮作什么用?鬼叫什么?”   孙文谋道:“老大,老板不叫停,我连解包袱的时间都没有。”   舒希凡道:“下面这座深谷中有瀑布之声,我们找到那儿停下来罢。”   时运来道:“那是黑松谷,下去有几百丈!”   舒希凡道:“我来探峰也要探谷,愈是幽谷,愈有秘密通路和洞府,你找路线下去就是,管它有多深。”   黄山多松,越是常人难到之处,其松愈古,虬枝连结,遮天蔽日。   四人到了谷底,立党暑气全消,松风流泉,幽静非常!清凉无比。   三人行到潭边,就坐在一片绿茵之上,静静的着干粮。   时运来向舒希凡道:“瀑布上面仍是峭壁,一层层的直冲云霄,最高处就是天都峰了!”   舒希凡道:“时间已不早,吃这无了,你们三人分开来,向此谷四壁找洞隙,我打算今晚不动了。”   听说不动了,孙文谋大喜道:“老板,那真谢谢啦!”   时运来道:“深谷幽暗不知时,其实还有两个时辰才天黑哩。”   舒希凡道:“连日奔驰,你们定已疲倦了,多休息半天是必要的,不过晚上这顿吃的最好不吃干粮,你们顺便打几只野味来烤着如何?”   董文策道:“谷中一定有,松鸡,同时这潭时入成有鱼。”   舒希凡道:“我是不动了,你们高兴,怎么都好!”   时运来道:‘那就分开工作,孙老二去找住处,董老三去找松鸡,我下潭去捉鱼。”   舒希凡道:“当心啊,秘密深潭,提防里面凶物!”   时运来道:“黑松谷素来未闻有怪异传闻,顶多有巨鱼了不起。”   舒希凡道:“你的水功我还不清楚,但老诚为上,不可深入潭底。”   三矮立即分开,各司其事,舒希凡则舒舒眼眼的躺在潭边草地上,耳听流泉,仰观达云,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刻。   时运来脱去衣眼,仅留一条裤兜,他把东西全放在舒希凡身边。   腾身一跃,外通跳入潭中。   不一会,忽然时运来在潭中欢叫道:“老板,你看这是什么?”   舒希凡闻声,撑起头来一看,只见他手中提住一尾活活跳跳的大鲤鱼,不由希罕道:“深谷秘潭,那来鱼?”   时运来道:“潭中鱼类可多嘿!”   他顺手一掷,竟把那条三四斤重的鲤鱼掷上草地,人却又钻进水中去了。   又一会,董文策竟也真打来了四只松鸡!每只足有半斤重,他一见舒希凡就叫道:“老板,四壁古洞可多哩,孙老二在替你准备睡觉的地方了!”   正说着,时运来又掷上一尾,同时叫道:“老板,我发现一座神秘的洞口啦!”   舒希凡闻言跳起道:“在哪里!”   时运来道:“就在那大瀑布的后面,洞有三人排行那么宽足有一丈高,外面全被瀑布遮拦,里面黑漆漆的,我不敢进去,估计深得很。”   舒希凡叫道:“你上来,不必大声叫唤!”   时运来游上岸,急急穿好衣服,又轻声道:“老板,探不探?”   舒希凡道:“由我一人去探,你帮着董文策作晚餐,如有外人来到谷中,千万不可理他,如有危急之事,你们齐向潭中跳!火速进洞来。”   时运来点头道:“这个我们知道。”   舒希凡也不脱衣,又不跳下潭去,他竟全身一起,平平的飞进瀑布后面去了。   孙矮子回来了,他一看没有舒希凡,忙问道:“老板那去了?””   时运来轻声道:“勿大声,我发现瀑布后面有古时奇洞,老板亲身去探啦!”   孙文谋道:“那糟糕,我却发现东西有几个凶老鬼!那定为三神岛的星宿。”   时运来闻惊愕,急急道:“那来不及作晚餐啦,我们快下潭去。”   孙文谋道:“来不及了!他们正向这里过来了!”   时运来道:“不要慌!我们靠潭而坐,看势不对时,我们就翻身落水。”   谷东面确是出现了三个长相凶恶的老人,可是他们看到三矮却无表示,只向潭边缓缓行来。   两个相距已不到十丈,只见三个老人也行到潭边,一个望着瀑布,一个则俯察潭水,另外一个忽然沉沉的开口道:“这三个小子是何来路?”   俯察潭水的老人闻言,回头向三矮看看,接着举步走来道:“孩子们,你们是由那儿来?”   时运来冷冷的道:“由北京来!”   这时那先开口的老人也走了过来,嘿嘿笑道:“你们居然到这座谷底,可见亦有点功夫!”   孙文谋接道:“当然不是翻山越岭之人!”   另一老人沉声道:“你们的师家是谁,到此有什么事故?”   时运来摇头道:“无门无派!”他又指着地上道:“游山至此,准备在此过夜,地方不错,有鸟有鱼!”   三个人一看这三个小子嘴皮很硬,鞭未开口的,这时也走过来道:“你们还有什么人?”   时运来一看愈来愈不对劲,立即向孙,董二人递过眼色,意是叫他们准备,口中答道:“我们还有同伴来到!”   正在这时,忽听西南石后有人接口道:“我老人家早到了!”   声音苍老,口气却生,时运来急回头,一看竟是个灰布大褂的老人,只见他脚踏八字步,行路一摇三摆,三矮竟从来未见过。   那古怪老人忽然向三个凶老头指手道:“你们这三个东西可真神气,居然在此威胁三个黄毛孩子,三狗岛靠你们征服武林,那真是完全作梦!勾四,你的老婆偷人,你还有什么脸来见人,吴源,你是私生子,你也见人不得,尤其王九,你的父亲最多,其实你那有真姓。”这古怪老人竟一个个把人家的名字叫出来骂,而且骂个没有完。   三个星宿闻喝,真是如逢大赦,扭头就跑,生怕走慢了还要挨骂。   时运来等一见,真是高兴极了,同时走过去道:“老人家,真谢谢你解危啦!”   讵料老人大怒,歪声道:‘你们三个黄毛小子是什么东西,值得我老人家解危!快点烧好那条鱼,不然也叫你们滚出黄山。”   三矮一看又不对劲,简直搞不清楚这老头是何道理,时运来急急向孙文谋道:“老二,快点,老人家怎样吩咐,我们就怎样作!”   孙文谋立即去搬石头,董文策火速去找枯枝,时运来则拿起鱼就剖,取肠去鳞,忙得不亦乐。   古怪老人看得似很得意,自己也拿起三只松鸡去拔毛。   正当鸡黄鱼熟之际,讵料突闻潭水刷刷一声大响,竟由水中跳上了舒希凡,只见他大喝道:“那来的野老头,竟敢叨扰我们的便宜!”   槽老头一看,面显愕然之色道:“小子,你好大的胆,竟也出言不敬!”   舒希凡冷笑道:“鸟是我打的,鱼是我提的,你这糟老头凭什么白吃不费力?”   糟老头嘿嘿笑道:“我老人家要作什么,谁敢说个不字!小子,你去打听打听,江湖上谁见了我老人家也要发抖!”   舒希凡大笑道:“糟老头,你真是吹牛,我就指出一人不怕你!”   糟老头猛的跳起道:“是谁?”   舒希凡突然一指他的背后道:“就是他!”   槽老头回身一看,背后哪有人影,只见他到处搜寻。   舒希凡哈哈笑道:“糟老头,你上当了,我是怕你抢走鸡和鱼!”   闻言之下,糟老头面色大变,再回头时,只见舒希凡把香喷喷的东西全拿走了,而且站得远远的!   这—下子可把怪老头气急了,猛的扑出大叫道:“小子,你不能全拿走!”   舒希凡早料到他是谁,这时已提足轻功,老头虽然身法如电,但舒希凡闪避得更快,老头施展平生所能,可是依然屡次补空!只气得哇哇大。   舒希凡也觉出这老人确是他生平所遇的最高轻功了,因之他一点也不疏忽,竟以全力应付。   怪老头一连数十次都未得手,最后一气坐下了,两眼瞪着舒希凡指手骂道:“小混帐,你如不给一点给我老人家下酒,我和你这个仇就结定了!”   舒希凡跳起骂道:“糟老头,我不给又怎样,那有强乞恶要!说两句好话我们是小气,像你这样,我连一根鱼鸡骨都不给,结仇,笑话,我怕你?……”   舒希凡一见,不禁暗暗得意,更大声叫道:“时矮子,你们过来!再不吃就冷啦!”   糟老头一听快冷了,忽然又跳起来,可见他不敢扑去,眼睁睁的望着舒希凡手中,良久叹口气道:“小子,你是江湖人称的天帝子?”   舒希凡道:“怎么样,你不服?”   糟老头又叹声道:“今天算我老人家,栽了筋斗,也是我老人家第一次栽筋斗,小子,咱们讲和怎么样?”   舒希凡故意想了半天才道:“如何讲和的?”   糟老头道:“咱们之间,从此不再争吵!”   舒希凡道:“这是废话,我已往不认识你,本来没有争吵,今天是你来找我的麻烦!”   糟老头道:“今天算我老人家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舒希凡道:“我没有求你什么,管你会不会,会又怎么样?”   糟老头似想不出一句妥当的话用来讲和,又低下头去了。   舒希凡知道差不多了,于是走近他,和声道:“老头子,不必想了。咱也不为已甚,因为我们没有大不了的过节,只要以后见面,大家客客气气就行了!”   说着扭下一段鱼尾巴,外加一整支松鸡,变腰送上又道:“拿去,趁热好下酒。”   槽老头霎时愁眉尽展,急急接过道:“小子,你真是好人,可是江湖上竟把你比喻杀人不眨眼的小煞星!”   舒希凡呼声道:“这是坏人才这样说,好人绝对不会,你这老头怎不分善恶!”   糟老头开始狼吞虎咽,闻言逼着停下道:“是,是,是,我是老糊涂!小好人,你今后多提醒我一点!”   舒希凡忍不住笑起来,接口道:“老板,他将才骂走三个老魔头,那是一点不糊涂啊!”   糟老头认为这矮子在替他说话,连忙道:“矮小子,你太夸奖了!”   大家坐到一块,这时有说有笑了,可是糟老头食量太大,人家还未吃一半,而且连骨头都吃光了!   舒希凡看他仍未过瘾,把自己的分去一半递过道:“你这老头子吃相太难看,味道是嚼出来,似我这样囫囵吞枣来,真不能登大雅之堂。”   糟老头今天算晨大倒其霉,竟被一个后生小子轻一句,重一句,刮尽了胡子,然而也怪,他不但受得了,甚至还口服心服哩!   时已过黄昏,幽谷之内早已黑暗沉沉,糟老头吃完了,喝完了,绥绥立起道:“小好人,你准备去哪里?”   舒希凡道:“今晚不动了,你老如果有事,那就请便!”   第十六章 血染城隍庙   糟老头一见舒希凡下了逐客令,急忙道:“我老人家确是有点事儿,不便在此打扰你们,不过明早仍为看你们,大家多多亲近。”   舒希凡听出他言外之意,忖道:“你吃到了胃口,明早又要来吃东西是真!”   笑道:“老头子,要来就带点野味来,光吃不作些事恐怕不好意思吧?”   糟老头有点尴尬,连怕道:“放心,放心,明早绝不两支肩膀抬支口来!”   糟老头走了之后时运来提出疑问道:“他是谁?”   舒希凡道:‘哪还要问,除了‘野火头’木一翁还有谁。”   三矮听声道:“他在黄山之内还没有人招待,竟为了吃我们一顿而低头?”   舒希凡笑道:“这就是古董人物的怪个性,根本不能以常情去理解,否则我也不会施展刚才的手段了,对付这种人物,就要以玩孩子的方法去应付。”   孙文谋哈哈笑道:“这真是老小老小了,愈老愈似小孩!”   舒希凡道:“我今天掌握了这个糟老头的弱点,日后必有很大用处,明早来时,你们好好准备一顿,我叫他眼眼贴贴的被我运用!”   时运来问道:“老板,你探清瀑布后面的秘洞了?”   舒希凡道:“不但探清楚了,而且得了不少东西,这里有三颗丹,你们三人各食一颗,食后即坐功,明天保你们功力大进!”   董文策道:“什么丹,有这大的妙用。”   舒希凡道:“这就是黄帝遗留下来的仙丹,瀑布后面这洞即为黄帝会容成子浮丘公之所在,想不到竟被我们无意中发现。”   三矮闻言大喜,孙文谋道:“我已找到住处,现在就去如何?”   舒希凡道:“那正好作你们打坐练功之所,快走,我替你们护法。”   穿过谷中央,直到东面崖下,孙文谋着走进一座洞内,三人立即吞下仙丹打坐。   舒希凡提功守住洞口,顺手在怀里摸出一支皮袋,他坐下没有事作,于是把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看。   原来那支皮袋就是他在秘洞之内所得的,这时他拿出不少瓶子,有大有小,不过大的还没有酒杯那么大,小的居然比拇指还小。   很奇怪,舒希凡一连拿出十几支,不知那来那么些古怪货,瓶子居然有玉石,玛瑙珊瑚,琥珀,水晶等等,真是宝光四射,颜色齐全,就不知瓶里装的是什么玩意。   舒希凡仍旧在洞口守着,他似一点也不觉疲倦,这证明他根本就不要休息了,坐坐已足可代替睡眠。   一夜过后,天刚亮,三矮就分头入谷打松鸡,捉鱼,搬石寻柴等,忙得非常高兴,可是那糟老头还未来。   舒希凡大出意外,他想不通糟老头有了什么事故,乃至吃的烤好了,谷中仍然是毫无动静。“我们吃罢,吃完了通通带进洞去。”   舒希凡吃完了,不久由谷的北面松林中又出来一批男女青年,可是后者的人数比先出现的少得多,那是三女五男。   双方虽然距离不近,但却都看得清楚,前者虽无表示,然后者却像显出非常紧张。   两批人物都不曾开口,前者这时直朝潭边行去!他们对后来的五男三女似未放在眼中。   就在这时,忽听西面松林之内有人朗声叫道:“那不是五里八义!”   原来这五男三女真是五里八义,他们一听有人在叫,似借故停步,因为他们也是向潭边行去而又有所不敢之势。   出声之处这时一连行出七个人,竟也是青年人,甚至亦有两个女子。   万里八义一见,人人都显出兴奋之情,而且精神陡振,其中一人向同伴道:“中原七奇到了,我们不怕那批神女和武士了!”   他说完向七人迎去,居然哈哈笑道:“想不到中原七奇也黄山——!”   中原七奇以郭方生为首,他们也看到潭边的一批人了!郭方生回头轻声道:“这谷中竟有十九个神女和武士,大家注意。”   他迎上八义拱手道:‘各位,难得相遇,真是幸会。”   八义之首关逢大笑道:“听说七位之中有六个去了西湖,难道传言失实?”   郭方生笑道:“在下等是由西湖赶来的,诸位为何要那批东西撞了头?”   居庸虎焦啸林接口道:“黄山之内,到处都有遇到三神岛的货色!我们大小已遇上三批之多了,不过他们在黄山不似在别处,相遇不找是非。”   郭方生道:“那是谁,尚未与他们同党交过手,但我们就不同了,这一路已交手不下六次之多,在下义弟妹们还负过伤,甚至遭遇路途追杀和拦截,在福建白云山如不是天帝子赶到相助,也许不堪设想!眼前这批东西是故装不理,说不定他们马上就会变脸。”   关逢道:“郭兄放心,在黄山他们真不会生事。”   郭方生道:“那是为何?”   关逢道:“黄山的隐士奇人太多,三神未倒,这批东西不敢,不过我们不落单,落单怕他们暗算。”   郭方生道:“他们到处看什么?”   关逢道:“据推测,三神岛人此来有四大原因,第一是收买黄山的隐士奇人,第二要占住黄山作横扫北方武林的基地,第三是追赶天帝子,第四寻找轩辕洞。”   郭方生急问道:“天帝子来了黄山?”   关逢道:“听说有人看到,如以三神岛人的集中来看,八成已到了!”   郭方生道:“三神的手下,以我知道的就被天帝子杀了不少,这对三神的打击很大的,无怪追得这样紧!”   八义中忽有一个女子急道:“快看,那批东西发出什么讯号了!”   郭方生道:“是哨箭,他们定在召唤什么重要人物!”   关逢道:“该不是因我们而发?”   郭方生道:“大家提防一点总好!”   八义立即散开,各守一面,郭方生也挥手喝道:“我们以这通松林为阵,不让任何人攻进来!”   七奇亦迅速散开,每人守住一处林隙!   不一会,关逢那面低声道:“正面崖上来了两个老家伙!”   郭方生闪过去一看,叹声道:“那一定是两个重要星宿,他们直扑潭边去了。”   关逢道:“轻声点,看他们有何举动?”   突然有人轻轻的老人之声发自他们的头顶道:“年青人,你们不要戒备,他们不是因了你们之故!”   七奇八义闻声,人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一起抬头向松顶查去!   这也难怪,居然有人来到他们所守之处的松树顶上还不知道,假使是敌人,那还得了。   松顶枝密叱目光不漏,不过仍难挡住七奇八义的眼睛,人人看到当中一株巨松顶上竟是坐着两个老人,一个青衫长髯,一个黄袍虬须,都是相貌威严之人。   郭方生抢着问道:“二位长者请赐尊号?”   长髯老人摆手道:‘年青人,你们放心,老朽等不是三神岛人。”   关逢见他不肯说出字号,接问道:“二老定知那里发生什么事故?”   虬须老人接口道:“有一个武士想到潭中捉鱼烧食,但一去再不上来,潭中仅冒出一团血水,他们认为潭中有怪物藏匿,所以急发出哨箭,召来两人星宿请问。”   郭方生道:“潭中真有凶物嘛?”   长髯老者道:“老朽等在黄山住了五十年,足迹从来未离此山范围之处,那曾看到这黑松谷出怪物,尤其那口潭,可说是本山出产锦鳞的唯一去处,本山所住之人要吃鱼,莫不在此潭钓出!如有怪物,岂有不知之理。”   关逢道:“这就怪了,那武士如何不见了,血水冒出,显然是遇害了。”   虬须老者接口道:“老朽等来此监视他们的行动,一见此景,同样不解,难道此潭新近起了变化?”   郭方生道:“我们在这里看不到潭中情形,真是可惜。”   长髯老者道:“你们照样可以去潭边!他们目前不会向任何人下手,除非三神公开向黄山挑战。”   郭方生知道这两位老人就是黄山隐士中人,恭声道:“前辈,我们已与三神岛人动过手了。”   虬须老者道:“动过手也无妨,他们定装着不认识你们,同时这会到的人物已不少,你们留心看着,该潭瀑布崖上已有数十年中原武林,谷中各处松树顶上也有不少,甚至连各派掌门长老都有!”   七奇八义抬头一看,确见到处有人影,不由宽心大放!立将兵器插好,同时向潭边走去   。   他们刚到潭侧,忽听一处石后有人大声笑道:“那不是郭方生!”   郭方生循声一声,不禁也大笑声道:“司马兄,白兄,你们也在此!”   郭方生认为有了二人在此,当然也有舒希凡啦,于是胆子更壮,急向关逢道:“我们两个作老大的前去看看,去多了不方便!”   关逢点头道:“对方两个在下早遇过了。”   二人向自己义弟妹示意,叫他们就在当地勿动,于是携手向石后行去。   二人到了石后,举目一望,岂知没有第三者,郭方生立向白半生道:“舒大侠呢?”   白半生笑道:“我们在昨天分手的,不过他也来了!”   关逢道:“二位看出潭中的情菜了?”   郭方生道:“他们是在道面看什么?”   白半生道:“后来的两个老家伙似想不出道理,看势又要派人下去查看啦!”   真的被白半生猜对了,只见那面又有两个武士准备下去了,他们把外面衣服脱下,各人手中拿着一把锐利的匕首,噗通一声,同时向水中跳进。   水面看不出毛病,两将士仍不敢下去,可是那人星宿却已大声喝叱,迫使他们水中钻去   。   两武士不敢不行,但却显出紧张之势,他们被迫向水中钻去。   过了多久,潭的四周突然发出无数惊叫之声:“血,血,血!”   这面石后也发生啊啊之声,那是白半生和郭方生。   司马周摇头道:“水中有什么?难道有怪物把人生吞了!”   白半生道:“可惜我们两个是旱鸭子,否则非探探不可。”   突然有人道:“你们的功力不够!”   声在四人背后发出,他们一惊回头!   白半生啊声道:“师伯来了。”   原来是龙图老人到了,只见他轻声道:“快看!那个星宿脱衣服了。”   四人闻言注目,只见那面两个老人之一已准备亲自去探了。   白半生道:“这下恐有个结果了!”   龙图老人摇头道:“两个武士合起来,虽然仍不如一个星宿,他们是两个,在水里的遇到凶物,活动的力量比较大,一人遭袭,另一人可以逃走,然而仍旧双双遇害,可见水中是个怎么厉害的东西了,这星宿下去又是白送命。”   不出龙图老人所料,那人星宿下去,并不到一杯茶久,水面又冒出血浪啦!   这可把那批三神岛人全震惊了,突闻另一老人大叫道:“你们不要再下去了!老夫去藏牛谷叫人来。”   那老人投身纵起,如风而去,显然要去叫来大批人物。   龙图老人轻身向四个青年道:“马上有大批星宿到达,我老人家想先去探探。”   白半生大惊道:“你先下潭去?”   龙图老人道:“勿大声,我由这岩石后面下水,相信无人发现!”   司马周阻止道:“你老何必冒险!”   龙图老人道:“老朽自知小心!”   说完,衣也不脱,悄悄的溜下水去,真是连一点声音也没有,石后全是小树,外面没有一个外人发现。   龙图老人一到水里,似也非常小心,然而老的水功确实高深,身一入水,显出灵活绝伦   。   这时此老已只能看到同身一尺之远了,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出身外的水势有了异样,他暗自警惕,忖道:“那活儿向我接近了。”   忖还未了,突觉他的背上似有什么东西轻轻的触了一下!   这一触,立将这武林奇人吓了一跳,猛地回身,顺手一剑卷出。   背后什么也不见,这时连鱼都没有了。   龙图老人这时自问亦处险境,他之所以恐惧,那是视力太有限了,怪物一到,简直防备无力。   宝剑失手,此老全身一震,顿知不妙,猛向上游!   事情刚刚相反,他上冲不到两丈,立感双足被什么给紧紧抓住,而且身不由已,竟被倒拖而进。   生死关头,龙图老人慌了手脚,全身运劲真气,双掌猛朝脚力切!   水中运劲愈大,水的阻力更强,此老明明切到怪物身上,可是毫无把怪物惊退,倒拖之势更速。   呼的一声,龙图老人突感双足一松,身却被掷出了水!他一看大惊,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水光照的洞仙!同时身边听到一个声音:“老光棍,还不起来,但勿大声!”   龙图老人闻声,猛地坐起,惊问道:“小光棍!”   人影一闪,他面前立着舒希凡哩,只见他轻笑道:“老光棍,谁叫你下潭的,如不是我在水中看得清楚,那岂不使我误杀了你!你怎的愈老愈糊涂?”   龙图老人吓声道:“潭中怪物是你!?”   舒希凡笑道:“杀几个三神岛人就算怪物嘛?”   龙图老人闻言,真是又惊又喜,而又好气,骂道:“小光棍,你杀敌人则还罢了,你不应在水中戏耍起我老人家呀!”   舒希凡笑道:“水中不能开口说话,你又看不远,我开始触了你下背心,那你就该查悟,如是妖怪,它还对你客气!?”   龙图老人一想也对,忍不住一笑,骂道:“小光棍,你在那样深的水中也能看见?”   舒希凡点头道:“十丈之内是可以,否则我焉得认出你。”   龙图老人叹声道:“那他们让我下来也白费劲了,小光棍,这是什么洞?”   舒希凡道:“洞口上方有四个古字,但被瀑布遮住了,隐隐是为‘轩辕古洞’四字!”   龙图老人吓声道:“轩辕洞可正不是武林寻破脑袋的东西!”   舒希凡笑道:“此洞没有什么,只是一支石箱,里面有几部秘笈,十几瓶丹丸,及一套古怪的衣服。”   龙图老人大喜道:‘秘笈是黄帝、容成子、浮丘公三人手创!你还说没有什么?”   舒希凡道:‘秘笈不如我的天宫神典,丹丸倒是有很大的用处!我倒喜欢那套古怪的衣服!”   龙图老人道:“是不是穿起来连头与四肢都蒙在这里,而且通身都是金色鳞甲?”   舒希凡道:“你说的都对,就是非金色,而是绿色!”   龙图老人啊声道:“是了,那绿龙套,此衣只有一件,另有金龙套四四件!这是黄帝正妃螺袒所制!技夺天工!成天衣之一种,穿在身上,仙兵不伤,真气不压,外力无可为害,水旱可兼用,谁在白天穿着显得怪异而已,穿起来五官不处腐,四肢头面都蒙在里面,看起尤如长了鳞的怪人!此衣知者不多,当今之世,恐怕除老朽没有几人了!”   舒希凡道:“穿起来很方便,其缝自合,要脱也容易,只将胸前一片最小的鳞,按就开,其是仙物。”   龙图老人道:“收也不难,有小包就够了是吧?”   舒希凡道:“此衣特制之袋收藏,我杀那星宿时,就是穿此衣下水的。”   龙图老人郑重道:“你小子得天独厚,现在有了这套仙衣,其是如虎添翼,就不须炳灵珠也够了,三神要单独和你斗,那也非败不可!”   舒希凡摇头道:“不,我怕他们联手,炳灵珠仍要寻!”   龙图老人道:“我要退回去了,还有几人在潭边会担心。”   舒希凡笑道:“是白半生他们么?”   龙图老人道:“对了!这时恐怕着急了。”   舒希凡道:“你先回去暂时勿说,如有外人看到你老时,你老就装作大惊,大喊吃人鱼。”   龙图老人道:“你小子还要捣鬼,我可不愿骗人!”   舒希凡大急道:“老光棍,我还要仗着这机会多消灭几个三神岛人啊!”   龙图老人笑道:“我回去也无人看到,不过你这人鱼定有人看到,无须我老人家撒谎!   ”   舒希凡想到还有大批星宿要下潭,笑道:“我耽心有正派武林混入潭中,那会误杀啊!   ”   龙图老人道:“三神岛人下来时,其他人物就不会下去,你在水中定能看到!”   他说完就由洞口下水,沉下十几丈,避过瀑布的冲劲,这才平行游进,找到原先下潭的地方,他才伸手一看,发现正好在出处,同时看到白半生等急得作成一团。   司马周首先看他冒出水来,几乎叫出口!忙问道:“老人家,看到什么了?”   龙图老人悄悄钻到石后,摇头道:“不要问,等着看热闹。”   他一面运功蒸干衣眼,一面向白半生道:“你和司马小子会不会水功?”   白半生道:“师伯,侄儿等是旱鸭子!”   龙图老人道:“闭住气,由这儿下水,到了底,在地面上行也不能?”   白半生道:“那是可以,但要施展真气逼开水。”   龙图老人道:“那就行了,快下去,这岩石下面十丈处就可踏着地面了,你们顺着岩石行去,如耳中听到瀑布冲下的响声时,那就可以抓着岩石上爬!”   白半生道:“遇到怪物怎么办?”   龙图老人骂道:“没有出息的东西,难道师伯要你们去送死?”   白半生被骂得不敢开口,只好与司马周准备下水,但耳中又听龙图老人向郭方生道:“等一地这潭中就会被三神岛人占满,你们这两批快点另找地方观看!”   郭方生和关逢不认识这老人,但白半生却叫他师伯,就知不简单,闻言连声应是,火速去领自己兄弟姐妹离开。   白半生已和司马周准备停当,再不敢多问,双双就朝岩石下溜去。   可是他们尚未落底,二人立感全身一麻!四肢已不能动了,然而心中很明白,已知遭遇什么东西抓住了,同时迅速往深处沉,简直连看都看不见。   不一会,他们又感到出水了,甚至还听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道:“我早知老光棍会打发你来。”   二人脚已落,身也能动了,听声音,立知是舒希凡,不由大喜,同时扭头一看!   触目之下,猛将两人吓了一大跳,竟见眼前立丰一个绿光闪闪的大鱼人!   说是鱼,其实也不对,既无鱼尾,又非鱼头!   好在舒希凡先出声,不然非把二人吓得大叫不可!白半生惊然问道:“阿凡,是你嘛。   ”   舒希凡伸手一按胸前,那件绿龙套由头至小腹,长长的开了一条目,舒希凡灵活的由衣里脱了出来,笑道:“二兄到底是非常人,沉着得使小弟佩服之至。”   二人一见,又惊又喜,同声道:“原来是你在向三神岛人作怪!”   瀑布声如雷,不怕多人听到,舒希凡微笑道:“你们替老光棍办了什么事?”   司马周道:“还没有办事就听到室里先出事了!”   舒希凡道:“你们来得好,这里我给你们每人一颗丹药,吞下后就到洞里去坐功,坐完功我再给你们一套心法和剑法,我准备你三人练成离此。”   二人闻言,真是感动不已,深知他已得了奇遇而惠及所有朋友,白半生问道:“三矮也在后洞嘛?”   舒希凡点头道:“他们各有一间石室,我已把他们封闭在内练功!你们也各找一室,免得分心!”   司马周道:“这洞没有退路?”   舒希凡道:“有退路,无人能找到,绝对安全,我只要守住前洞口就行了。”   说完交与二人丹药,又道:“不管外面有何动静,你们不可分心,坐完功,到时我会来的。”   二人接过丹药,急急向后洞走去!   舒希凡独自休息一会,他又穿上绿龙套了!手中持着他的霹雳剑,噗通一声,又下了水去了。   过一会,讵料他竟拖上来两个血淋淋的死人,原来他又收拾了两个星宿。   他把尸体拖到洞侧一处石窟里,毫不停留翻身又下水。   洞口被瀑布的轰轰之声所压,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其实外面这时已闹翻了天。   天黑不敢动了,这连水面也无人敢游,最后一个星宿大声发令道:“我们快走,这事只有禀明道主处理了。”   三神岛人难得此命令,这时有人松了一口气,纷纷向谷外奔去,霎时走得一空。   舒希凡一见没有人下水,他也呼了口气,他虽然大获全胜,但也够忙的了,这时走进洞,脱了绿龙套,收拾好了,才向后洞走去。   白半生和司马周似也坐功完毕,这时迎着他问道:“潭中如何?”   舒希凡道:“又收拾十几个,他们再不敢下水了!”   说完交与两本秘笈道:“二位先各练一本,自后有空时再交换,如有不明之处,我也不客气,到时问我好了。”   白半生道:“你规定我们一次练多少时间?”   舒希凡道:“没有时间,也不能规定时间,悟出一段练一段,心烦了就休息,练出味道来时继续练,肚子饿了到我处吃。”   司马周笑道:“你这师傅真好,那我们去啦。”   舒希凡笑道:“可惜没有把老光棍留下,有他在此,我也有个换班守洞的!”   白半生道:“师伯一定还在洞外,你去看看如何?”   舒希凡摇头道:“我不离,惟恐有敌人乘机而入!”   黑松谷虽人夜,但仍有不少武林人在内,有些已生火烤吃的,有些则找到洞隙过夜了,无疑,他们还等明天看分明。   洞中也好,谷中松林也好,这时处处都是火光闪灼!可是整个谷内已无半个三神岛人。   第二天如此,第二天仍旧如何,可是凶潭之名却在整个黄山传到了第三天晚上,司马周、白半生和三矮都成功出关了,舒希凡一见大喜,他真松了口气,问道:“你们成功了?”   五个都面现满意的笑容,一齐点头!同声道:“谢谢你的栽培!”   舒希凡大笑道:“什么话啊,我们是手足一样!不要说客气的!”   他忽然仰起头,似忽然思索什么,一会儿,只见肯定道:“大概差不多了!”   白半生道:“什么差不多?”   舒希凡跳起道:“你可以打倒胡雷了,司马兄可以击败万虎神,三矮合起来打四地魔主还有余!”   司马周惊讶道:“真的?”   舒希凡道:“当然,不过我不是要你去对付这个人,而是估计你们的力量足已到了这个程度,叫你们遇敌视情形好作主动,免得自己还不清楚。”   五人闻言,笑在面上,但疑在心中,胡雷等是什么样的武功?白半生是这样想,过去他五个也拼不了!   舒希凡催道:“你们跟我来!今晚要动身。”   司马周道:“你为什么还穿这件怪衣!”   舒希凡道:“我要耍活宝!这几天除了走大道,人城市,否则只有吃饭脱一下,不然我就穿着不放,在路上,你们五人装作带着我这怪物,遇敌你们就发号司令,看我把三神岛人打个不亦乐乎。”   五人闻言大笑,白半生道:“你里面没有穿衣。”   舒希凡道:“有,薄薄的内衣,否则脱下来成什么话。”   正说着,他突然噫声道:“你闪快躲,有人进前洞了!”   五人闻言,大速退进石室!大家不知来了什么人。   舒希凡背上背包袱,腰间挂着霹雳剑!立即循声迎上去。   他刚刚到前洞,尚离洞口十丈许,忽见洞门外,立着两个老人,他暗暗忖道:“不能乱下手,他们是谁呢?”   他身上的绿鳞发亮,绿油油的颜色,早已被洞口两个老人发现了,其中一人突然紧张道:“牛兄,当心,那是什么?”   另一人嚓声拔出宝剑,惊叫道:“是鱼熊!”   第一个摇头道:“自古未听有鱼熊这名词?”   第二个又叫道:“人鱼!”   第一个仍摇头道:“只听说美人鱼,但这东西没有鱼尾,而且是颗怪人头?”   舒希凡看到他们既紧张而又惊惧的样子,真想大笑出口,他故意怪叫一声,身向前扑!   那个老人手中本来把着熊熊的火炬,这时见势不对,立将火把掷出!   舒希凡觉出他们出手劲力奇高,随即右手一挥,发出五成劲力,顿将他们的火把倒挡而回,其势更强!   两个老人一见,这就惊出一身冷汗了,双双急闪,避开火把,忽又连忙后退。   舒希凡又是一声怪吼,举步前进!   两个老人大喝一声,被迫冲上,两剑同发!   舒希凡不明对方来历,生怕伤了好人,因之不便下手,但他不闪不避,反而乘隙冲进,真是比电还快!   两个老人简直有些慌了手脚,剑势加紧,全力展开!   舒希凡开始是试探二人功力,这时已知两个老人只能当得高等星宿之功,于是不再防备,有时硬将身体去挡两个老人几次攻进舒希凡身上,却如中坚革,丝毫不伤,且有无比弹力,反把他们的手臂震麻,是以更吓得魂神摇,一看危极,同时发出声喊,双猛退,噗通,噗通,翻身跳落潭水。   舒希凡不追,只看着潭水大笑,简直得意极了!   白半生等本来藏在石室内,及听外面打斗甚激,他们见不住,一同偷出窥伺,一见舒希凡在逗这着两个老人玩,莫不暗暗惊欢!这时都拥了出来。   舒希凡一见他们出来,立即笑道:“走,我们上天都峰!”   白半生道:“尚未出洞,如何上天都峰?”   舒希凡笑道:“这轩辕洞神秘无比,共有五条神秘通道,一条直上天都峰顶!”   大家闻言,又是惊奇不已,立即随在他后面。   舒希凡领着左转右旋,渐行渐高,但却提功走了一顿饭之久才轻声道:“到了,但当心,洞外是岩隙,只能侧身而行,而且曲折离奇!提防岩上有人。”   白半生道:“有岩隙怎无人发现?”   舒希凡道:“岩隙外表平凡,毫不使人疑心这是轩辕洞的秘道,但走进岩隙后真的如入八阵图,奇妙极了。”   又转了一大半个时间,这才走出岩隙,大家抬头一看,只见满天星星,知却立在天都峰最高之处。   众人真如作了一个神秘的梦,同时轻叫道:“天地之妙,真是不可思议!”   舒希凡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白半生侧耳细听,突然道:“这是松谷传上的声音!”   舒希凡道:“你们再听!”   司马周笑道:“一遍惊叫,居然大喊:人鱼,人鱼……”   舒希凡道:“不要管他,我们向北走!”   司马周向白半生与三矮道:“老板的计划莫忘了,我们领头,叫他在后面跟着,人家耍狗熊,我们玩人鱼!”   舒希凡道:“不要大声,当心有人偷听,目前特殊高手多了,我无法察出屏息不动之人!”   五人闻言,立即提高警惕,下了天都峰,接着又要翻别的峰,真是一峰接一峰,峰峰相连,大有永远翻不完之势。   也不知翻了多少座峰,这时天又亮了,前面有一遍森林!时运来立住道:“我们就在这森林中找野味作顿早餐如何?”   白半生回头道:“人鱼,可以嘛?”   舒希凡点点头,他硬是装到底,连话也不说。   司马周轻笑道:“那你就坐着等罢,替我们放卡!一有动静就发出吼声!”   舒希凡了笑了,他真的跃到一株参天大树顶上!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真如养驯的怪物   。   三矮去寻山果野兽,白半生找柴火,司马周架石头,人人心情愉快非常。   这一顿费了不少时间,他们烤熟吃完时,日已到了半空,差不多近午啦。   舒希凡没有下地,他在树顶上脱怪衣,也在树顶上吃早餐,一直吃完再穿好才来下来,不过这一次他对绿龙套又有了新发现,那是不脱也下也能吃东西,他发现头罩,也有暗鳞可开,这对他更方便。   他跳下地来,表演给五人看,笑道:“这宝衣简直奥妙极了!可惜只有一件!”   然他又说回头说道:“对了,据老光棍说,还有四件金色的!我们如何找到就好!”   白半生道:“难道也在轩辕洞里?”   舒希凡摇头道:“轩辕洞我已查遍了,那似再无东西!”   司马周道:“那就难寻了,也许我们无缘。”   正说着,舒希凡突然:“轻声!森林深处有个人声。”   白半生急急道:“我们查过去,看得什么货色!”   他们立即又照计划动身,五人在前数丈远,一直照舒希凡指定方向行过去。   不出半里,忽见林隙里行出一个老头子!司马周念声道:“是过去那吊口睡觉的!”   白半生道:“老冬烘!”   舒希凡忽然抢出,如风扑过去,故意发出怪吼!   老冬烘一闻吼声,立即把头抬起,两国射出神光!   他一见舒希凡,忽然噫声道:“小子,你别装!你那吼怕带着灵性!我老人家不会上当!”   这时他发觉舒希凡的衣服有异,突又惊叫道:“绿龙套!”   舒希凡暗惊道:“到底是非常之人,他认得这玩意!”   老冬烘又叫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得到这件宝衣?”   舒希凡硬装不理,再次大吼一声!暗提内劲,猛地扑过去。   老冬烘如电闪开,反而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想拿我老人家来测验你自己的武功,哈哈,我也不上当!”   舒希凡算是存在这个意思,一见老头子拆穿了,于是立即冷笑道:“我是第四神!老冬烘!动手罢。”   老冬烘摇头大笑道:“小子,你愈装愈不对了!因为你没有把后面那几个小子藏起来!   ”   舒希凡一想好笑,忖道:“说他糊涂,其实一点不糊涂,白半生他们仍记得哩!于是也笑了!”   老冬烘一见舒希凡停止了假装,这才笑道:“小子,快把绿龙套的头罩打开,露出你的真面目来,我老人家猜得出,你就是那吹牛的天帝子。”   舒希凡听他连绿龙套的穿脱之秘都知道,不由暗暗起敬,忖道:“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奇人!”   接口笑道:“老头子,你猜是猜对了,可是我却不是吹牛,假如不信,咱们一老一少不妨交两手!”   老冬烘摇头道:“动手我老人家不干!打胜了我老人家一点不光彩,打败了我可见不得人!”   舒希凡按开头罩,笑道:“你老知道三神到了黄山嘛?”   老冬烘道:“他们改变计划了,黄山留到第二步行动啦,第一步他们仍旧赴瀚海!”   舒希凡啊声道:“那我上了当啦!”   老冬烘道:“不止你!黑白盗和我老人家也上了他们的当,不过紫衣老尼却走在他们的前面,同时黄沙袋也不是容易找出来的。”   舒希凡道:“到底那两个男女是盗了三神什么东西?”   老冬烘道:“已查出一件,那是三神尚未练成的‘地府八玄’宝典!”   舒希凡骇然道:“原来三神如此着急!”   老冬烘道:“你小子就别耽误时间了,占有七宝沙堆的藏宝图,最好先把那两个男女杀了先夺取!”   舒希凡闻言忖道:“这老头心真狠,居然叫我杀死人家!”   他不同意,但却应声道:“晚辈这就动身了。”   老冬烘又道:“小子,你不要感情用事,七宝沙堆终难不住二神,那两个男女也成不了气候,一旦被三神先得手,中原武林必大祸临头,我老人家知道你有天宫神典,但地府八玄也差之有限!三神练成还有海母,到了第一天,纵有四个练成天宫神典也消灭不了对方!”   舒希凡闻言悚然,连声道:“晚辈承教了!”   老冬烘摆摆手,转身道:“去罢,我老人家还是催促黑白盗。”   老冬烘不管有多大的急事,他依在是斯斯文文,不慌不忙,一步三摇的走去。   舒希凡回头向司马周问道:“去黄山还有多长的时间?”   司马周笑道:“我们是横着黄山脉而走,那只要两天可出山区,如果顺山脉走,那十天走不完!你又要赶路了。”   舒希凡道:“尽你五人的力量走,中午不休息了。”   司马周道:“这你急不得,路程太远了,此去要经山东,河北而进入察哈尔部落,真正的瀚海心脏还在外蒙境内,几干里路,你一开始就想赶,是飞鸟也会累死!”   舒希凡道:“那怎么办?”   司马周道:“你不怕,我们可不行,要走则按常理,当骑马时骑马,当坐车时坐车!必须走捷径时则徒步!”   舒希凡没有办法,叹声道:“那仍须依你了?”   司马周道:“不依也不行,出了黄山,你就把怪衣脱去罢,这以后都是官道了!”   舒希凡笑道:“三神已过去,这套衣服暂时也用不上,不脱何益!”   这时行进一条两峰峙的大深谷,东西峭壁千丈,前后长达数十里,司马周回头笑道:“黄山以这条绝龙沟为最险!常人无一敢经此!我也只经过一次。”   白半生道:“这条沟中一定有巨蛇猛兽,常人当然不能来,在我们看来就平淡无奇了。   ”   舒希凡道:“你们不要把这绝沟看得太平常,一旦三神前后挡住,我们真是插翅难飞!   ”   司马周道:“那我们还是提功快走为上,虽然三神已北上,但他们的行动始终无法确定的。”   舒希凡道:“如不是老冬烘口中说出来,那我也不敢相信,不过此走不比寻常,他不会信口开河的。”   当他们走到近黄昏时,那条绝沟总算看到了出口,然而就在这时却发现近日处竟横躺着十条整尸体!   走前面的司马周一见,突然惊叫道:“这里经过一场大决斗!”   大家走过去一看,只见是三个中年和尚,四个中年道士,另外有两个青年和一个老者。   舒希凡仔细辨认一番后,发现都是兵器攻伤致死,可是他一个也不认得。   白半生却认得一个道士,他指给舒希凡看道:“这是武当派当今第三代门人,法礼‘亦法’的剑术高手!”   司马周也指着一个和尚道:“这是少林寒林和尚!”   舒希凡道:“看尸体内色,估计是昨天死的,八成是三神岛昨天北上时下的手。”   白半生道:“三神岛终于在黄山边缘向人下手了,居然不留一个活口!”   时运来道:“也许有活口逃脱了,我们向附近查看看。”   舒希凡道:“大家先把尸体埋了再说,不过附近是查不出的,有活口也逃远了。”   众人立即把尸体拖到附近稍高处,掘了一个坑给埋好,舒希凡是管死者立了一块碑,刻有“不明武林十人遇害于此”等字样,之后他又在各处查看一番才领众出口。   当他们一阵奔急,于初更奔到座城边时,司马周忽然停住道:“太平城到了,阿凡快换衣。”   舒希凡闻言,就在道旁林中换了常衣,整理一番行李道:“进城时先落店,但勿吃东西,大家分开向各个客栈,暗查一下,看有没有少林和武当的门人弟子。”   白半生道:“初更了,恐怕不太方便?”   舒希凡道:“你向伙计打听无妨,此城不小,初更天定必是热闹?”   大家没有话说,一直向城走去。   正好,城门尚未关,他们进城一看,只见街上仍旧人头钻动,拥挤不堪。   在大街上落了店,一看情形,略改计划,他们先吃饭!饭后才分散上街。   六个人分成三批,白半生带着时运来,司马周绕着董文策,孙矮子跟在舒希凡身边,出店即为十字街,他们各走一方,逢店就查。   客栈在大街上的不多,白半生单走僻街小巷!他是有经验的人,查问方法不一,可是一连问了几家都没有收获。   时运来走出最后一家客店向白半生道:“这样查毫无用处,不如向当地武林人物探听比较靠得住,此城如有外来武林,地头蛇必首先得悉。”   白半生道:“你知道当地的有名人物为谁?”   时运来道:“北门口是施溪河的起源码头,凡由黄山采的大部分山产,差不多都由这里运出,直通芜湖入长江,此地的舵把子姓王,人称‘浪里翻’——是个三十多岁的水路高手,此人我会过,就是难得在家长住,我们去撞撞运气,遇上定有消息。”   白半生道:“既有这样好的去处可查,那你为何不早说?”   时运来道:“就是难得见到他呀!”   白半生道:“他有手下人嘛?”   时运来道:“地头蛇岂无爪牙,不过我没有问过。”   白半生道:“不管如何,你先领我去拜访他一趟。”   时运来应声领路,直奔北门,行着说道:“他的家在河边城墙下!   家里还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叔父!那老家伙见人不客气,年青时也是干无本生意的,生人问他是休想问名堂的。”   刚到城门,时运来叫道:“糟,城门关了。”   白半生道:“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找僻处翻城墙!”   时运来道:“你看看,巡城的号挂子可不少!”   白半生笑道:“官兵都是饭桶,看到了不是干瞪眼!走罢,右面没有灯光。”   突然由行人中走出一个壮年,不声不响的一把抓住时运来,沉声低喝道:“时矮子,别在我的窝边找油水!”   时运来闻声一怔,回转身去,一看啊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大哥,是你!”   壮汉放手笑道:“这位是谁?”   时运来轻笑道:“你不认识‘阴阳界’白半生大爷!”   壮汉啊呀道:“白兄,是你!真是久仰!久仰!”   白半生知道这就是时矮子要找的人,拱手道:“王大哥太客气,小弟正待登府拜访呢?   ”   壮汉骇然道:“白兄定有什么要事,这里说话不便,咱们找个店子坐坐。”   白半生笑道:“不必了,小弟想向王大爷打听今晚贵城一些武林动静。”   壮汉道:“不要忙,到了这里来,王某总要略尽点地主之谊。”   他硬把二人带上一条小街,来几走人一家馆子,叫了酒菜,择个僻座坐下来,先替二人倒上两杯茶,这才低声道:“白兄,你要打听那一路的人物,今晚本城可不少!”   白半生道:“那想知道一点,王大哥见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壮汉点点头道:“好在我王飞还有几个毛手毛脚的兄弟,否则白兄这个题目就不好作了!”   这时酒保已送上酒菜,王飞提过酒壶,先替二人倒满酒,等酒保走后才坐下道:“二位,先干三杯再谈!”   白半生笑道:“打搅王大哥了。”   他们各干三杯,又用了一会菜,这才听王飞道:“白兄,你是成名的人物,当然知道江湖风声,近来非常吃紧?”   他不但未说,反而先发问,这真是急惊风撞上慢郎中了,白半生笑道:“其他没有什么,不过海外来了一群魔头了!”   王飞轻轻一拍桌子道:“对子,本城昨天来过了一批男女青年,今天早上又来十几个老家伙!天黑时来得更多,大部分是在城里过夜。”   白半生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王飞道:“这些家伙真老到,他们不住客店,现在分三批,一批住城外三神庙,一批租民房,另外一批住在一座有鬼的废花园里!”   白半生道:“难怪我们查客店没有一个发现。”   王飞道:“还有一件事,不过二位也许不大关心,那是少林派有个老和尚,武当派有两个老道士,他都似有大病,现在住于城隍庙中。”   白半生啊了声道:“小弟的座骑就在此,王大哥,城隍庙在什么地方?”   王飞道:“等会在下陪二位去,但不知二位要找他们干什么。”   时运来道:“不瞒你,我们由黄山来,在路上发现十条尸体,证明其中有少林和武当派的。”   王飞吓声道:“难道我看到的老和尚和老道士是负了重伤!”   白半生道:“八成不会错,王大哥,这顿酒饭最好就结束,小弟恐防那三人有险!”   王飞立即起身道:“当然!当然,救人要紧,二位请!”   王飞连账也不算,只向柜上招呼一声,马上就陪二人奔城隍庙。   在街上,白半生忙向时运来道:“你快回店,火速请老板来!”   时运来应一声奔去后,王飞愕然道:“白兄,你这阴阳界还有老板!”   白半生笑道:“老板是我们信口的称呼,其实是我们的龙头!”   王飞更惊道:“谁能当你阴阳界的龙头。”   白半生道:“要当我们的龙头确不简单,王大哥,你日后定必知道他是谁了,不过目前请恕我保留一时。”   王飞道:“当然,当然,江湖上愈隐秘愈好了。”   奔了两条街,王飞轻声道:“白兄,前面就是了!”   前面有块广场,庙就在广场的正面,场上仍旧非常热闹,各色各样的江湖场面都有,摊贩云集,噪杂纷纷。   王飞把白半生一直带进后展,忽见一个道人拦住稽首道:“二位施主,后殿随喜,到此为止!希望施主们留步!”   王飞轻声道:“吴道士,你不认得我?”   他把帽子向后一抹,道士看清啊声道:“王施主,有何贵子?”   王飞道:“说明白!这位白大侠要会有病的和尚和老道。”   吴道士向白半生一望,郑重道:“白施主请道来意。”   白半生道:“道长莫非亦属武当门下?”   吴道士又稽道道:“贫道是武当弟子!”   白半生道:“道长可知本城已三神岛星宿住下。”   吴道士点头道:“贫道士已派出人手求援去了!”   白半生郑重道:“不是在下看轻贵派,只怕贵派高手到齐也难与三神岛对敌!在下是奉天帝子之命而来,先探伤势,再作御敌之策!”   道士连忙侧身让路道:“大侠请!”   由殿门出去,经过一排修行,那后面有三间静室,虽道上抢到前面道:“白大侠,请稍停,由贫纳先进去请示再迎大侠入内。”   这是常情,白半生点点头。   吴道士进去一会,忽见他出来道:“白大侠,敝长老与大师有请!”   白半生和王飞闻言走进中间静室,只见室内立着一位老僧和两位老道,他们的气色都不好,但却仍庄严的迎接道:“白施主,王施主有劳了!”   白半生拱道:“大师,道长,请恕冒味了!”   老和尚合十道:“白施主请坐,不要客气。”   大家坐下来后,白半生郑重道:“三前辈定在黄山遭遇三神手下。”   左面老道点头道:“敝派与少林这次损失太惨了!”   白半生道:“十个死者已经晚辈等掩埋,本来要一直北上,但想贵两派必有脱身之人,因之不借耽搁,一路寻访,幸遇这位三兄指示,所以才探得三位前辈在此。”   老僧叹道:“多谢白大侠义心重,只怕仇俗等难于活到明天!”   白半生大惊道:“三位前辈负有严重内伤?”   右面老道点头道:“真气全散,恐怕维持不久了!   白半生道:“三位前辈千万勿恢心,心速守住丹田,天帝子马上快到了!他有挽救三位前辈之力。”   忽听外面殿顶发出嘿嘿冷笑道:“来不及了,催命使者已到!”   白半生徒然站起,轻声道:“三位前辈安心坐着,外面由晚辈应付。”   老僧道:“白施主,听声音,对方是个星宿!”   白半生道:“只有一个,晚辈尚能招待!”   他闪身门外,招头一看,只见殿的座上,立着一个老家伙,朗声道:“阁下为何不多来几个?”   那老人冷笑道:“小子,你有多大道行。”   白半生大笑道:“动手之后才见分明。”   那老人居高临下,突然一堂劈落,人都斜飞,如风一落在一根修竹之上。   白半生,立感一股强大的劲风盖顶而到,如在往日,他非这闪不可,然自从在轩辕洞经过那三日三夜,他亦自信功力倍增,不慌不忙,右掌一抬,全力迎接。   两股内劲在空中相遇,陡然发出轰隆大知一接之下,白半生硬将对方掌力逐退,他心中大喜,双足一反,同亲跃上竹梢。   那老人一见,面色大变,擦的拔出长剑,大喝道:“接招!”寒光一闪,直朝白半生当胸射来!   白半生已心雄胆壮,一声大笑,长剑亦出,朗朗叱道:“瞎了眼的东西。”   两剑如龙凤舞,霎时各抢上风!破空之声,势如袭帛!须儿之间就是数回合。   那老人一看白半生剑法辛辣绝伦,奇招莫测,这时更觉遇上了非常高手。   白半生施的即容成子秘笈,出手循环不息,变化无穷!奥妙笔顶,他愈施愈紧,转眼之间占尽上风。   老人总觉自己一招也攻不进,而自己的空门大露,被迫节节后退!这时已转到竹林边缘   。   白半生冷笑一声,叱道:“下去!”   老人无路可避,不退不行,真的被迫下了竹林!   白半生如影随行,紧迫而到,又在地面将他留住!   突然是有人在静室瓦面前朗声道:“白兄,剑势反卷!倒用五形!”   白半生闻声听出是舒希凡到,朗声道:“我忘了!”   紧接大喝一声,他的剑势真个大变,全为反手逆圈。   那老人眼睛一花,霎时看不清对方的招式,一失神,突觉出口奇痛穿心,陡然惨叫一声,噗通仰翻在地。   白半生一看成功,收剑向层顶道:“阿凡谢谢你!”   舒希凡后面跟着司马周和三矮,他们齐笑落地!   白半生向舒希凡道:“阿凡,有位大师和两位道长伤热危急,你快进屋施救!”   他的声未落,又闻殿顶冷哼一声,风一股现出四个老人!   白半生大叫道:“阿凡,敌人已到多了!”   舒希凡冷笑道:“不要紧,就只这个!”   白半生道:“不,还有很多,也许都来了!”   舒希凡摇头道:“他们是城外三神庙的,连死的算上,一共也只五人,城中虽有十三个,那不能吃饭了!”   第十七章 六雌遇救   舒希凡向白半生说明当晚敌情之后,回头又向司马周道:“司马兄,你带三矮上殿顶,最好不要留下活口!”四人闻言,突然分开,立由两面抢上殿檐。   白半生向立在门口的王飞急道:“王大哥,这就是我的老板,请你陪他进室内治伤,在下也要上去监视。”   说完亦抢上殿。然而殿顶上干上了,三矮与司马周各接一敌,如风展开猛攻,他们不但内功大进,而且施的都是新练成的剑法!   四敌全为三神岛星宿,他们来时国空一切,但接上手就人人大惊失色。   白半生剑在旁,虽未出手,但却给与敌人莫大威胁,四敌看势不对,三十招不到,这时全身后退。   武林打斗就怕心虚,不退则已,一退不堪收拾,不但空门大露,而且斗志全失。   司马周和三矮得理不让人,剑势如雪片般罩落,一口气就将敌人逐出了城隍庙。   这时街上完全惊动,胆小的关门闭户,胆大的则明火观斗,惊声四起,杂以呐喊助威!   城中官兵似不少,这时步骑全出,衙门里也许有几个懂得高来高去的毛手毛脚!这时亦分登层顶吆喝!他们不明原因,但又胆小如鼠,喊喊叫叫,又不敢接近,简直闹得乌烟瘴气。   看热闹的助威,那是对双方的,他们分不出好歹,全为助兴,这对司马周和三矮毫无影响,然而却对虚心的四星宿更叫得心神不宁,因为他们的行为是邪恶的。   一开始,四星宿还望城里两批同党赶到增援,可是他们一直败到墙边仍无影子,事实告诉他们,其同党竟是不逃即亡了。   在一点希望没有之下,四星巳决计逃生,他们干脆不再抗拒,呼哨一声,同时翻城墙,不顾一切,慌急奔逃。   白半生一见,突然大喝道:“不能放走。”   司马周和三矮也知放走不得,全力猛追。   双方一逃一追,这就比上轻功了,四星到底是老狐狸,轻功居然高三分,这面五人渐渐落后了。   估计追有二十几里,前途竟已现出山林,白半生一见,暗暗道:“到了有山林之地,那更无望了。”   三矮仍旧向上冲,但被白半生喝住道:“矮子们快停,当心暗算!”   算字未出口,突见四星同时大声惨嚎,卟通,卟通,一个个俯仆倒地!   这一下出意外的奇迹,简直把白半生等惊呆!   事情终于大白了,只见林边立着一人,而且听他笑道:“他们死在眼前还要吹大牛!”   五人一看,发现那人竟是舒希凡,不由齐声欢叫道:“你竟截住在此!”   舒希凡道:“前途还有他们更多的同党,如不截住灭口,我们的行程更慢了!”   白半生道:“少林老僧和武当老道怎么样了?”   舒希凡道:“恢复他们原来的样子了!我们就此动身!”   司马周大笑道:“阿凡,你的轻功已人神化之境啦,救了人还能在此截敌,说来真难相信!”   舒希凡淡然笑道:“你们不久也会作到弟这一步,估计为时已不远了!”   白半生道:“和尚老道是该两派的什么身份?”   舒希凡道:“是该两派的长老,算他们命长,原来在绝龙谷竟是被三十几个星宿截住下手,三神以下命展开以多吃少,动手则要全部灭口。”   时运来吓声道:“这是暗算,他们不敢公开!”   舒希凡道:“公开好斗,似这样难防,有时死了连消息都没有。”。   走到天亮,当前一河挡路,但在河边却现一镇,司马周道:“这是焦石镇,我们吃了早餐可搭舟直到芜湖。”   舒希凡道:“搭船太慢,我们不可沿江走嘛。”   司马周道:“下水非常快,同时我们不能在为人烟稠密之外运轻功。”   舒希凡道:“焦镇吃过晚饭再说罢。”   焦石镇虽不大,但是水陆交通之外,往来商却不少,生意也非常兴隆。   六人人镇,恰好是早市正盛之际,镇上什么也有,馆子尤多,他们择了一家近店子。   当他们吃饭之际,忽听临桌有个中年人向他同伴沉声道:“掌门人与诸长老既然不在此地等我们,也许一直北上了!我们不能停到明天,只好通知大家追去。”   另外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面现犹豫之色,看外表,他是一个很精明的青年,只见他低头想了一下才接口道:“大师哥,掌门就算北上罢,但应留下一个师步在这里才是?不致全部带去,这其中是否有问题?”   中年人也想了一下,忽然显得紧张道:“三师弟,你不提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上面去,掌门人明吩咐师傅率众来此会齐,现在时候过了,也许真有什么事情发生?”   青年人道:“大师哥,我在这里再等一个时辰,你去禀明师傅如何?”   中年人急急道:“掌门人不会来了,师傅一得消息更不会来,你随我走!”   二人刚立起,忽见雅座帘子一动,讵料一连行出六个青年女子来!而且直朝这两个不知名师兄弟走来。   白半生一见,轻轻拉了一下舒希凡,传音道:“神女!”   舒希凡点点头,笑道:“当心这两个人遇害!”   六个女子没有一个不美,她们走到中途,忽然有四个下楼去了,只有两个向这师兄弟桌边行到!   中年人与他师弟也许尚不知三神岛的神女是什么样子,因之他们似是没有一点警觉。   其实白半生也不能确定即为神女,不过他猜想已。   两女子之一已行到中年男子侧面,只见她面带微笑,举止大方的向中年人道:“这位先生,你贵姓?”   中年人急忙起身道:“姑娘,在下姓何,你有何指教?”   女子又嫣然一笑道:“别客气,我有点事情想请何大哥你帮帮忙?”   中年人连声道:“姑娘,什么事,只要在下力量作得到,那毫无问题。”   女子道:“楼上人多,不便启齿,请借步到镇外说话如保?”   中年点头道:“在下兄弟正要走,那就请姑娘先行。”   那女子又笑笑,随即转身道:“何大哥,我在镇口路上等你!”   中年人立向其师弟道:“不要这两姑娘等,是便路,我们走罢!”   青年人似已被那女子的几次淡淡一笑给迷住了,闻言竟痴痴的立起,连头也不点就随着走。   白半生一看他要走,陡然起身想阻止!   舒希凡一见,轻轻用脚踢了他一下,硬叫他坐下来。   两个女子下楼去了,岂知两个不知名的师兄弟竟是紧随而行。   双方都去了之后,舒希凡正等开口,但突见楼上的另一面如风行出两个青年,其一低声向同伴道:“这两个青城派的师兄弟真该死,我们快去阻止!”   司马周一见那两个青年,随即起身招呼道:“那不是金山兄弟?”   两青年闻声,同时一怔,双双将目光转过来,但一见司马周,居然惊喜啊声道:‘司马大侠!”   叫出之际,人也随即走过来!   司马周向舒希凡道:”这是金山女侠百里花姑娘的师弟。”   舒希凡等也同时起身相迎!   那两青年一到,稍大的拱手道:“司马大侠,刚才之事你看到了?”   司马周笑道:“看到了,二位想怎样?”   那青年道:“那两个师兄弟是青城派的,他们竟不知警觉,我看那些女子是神女!”   司马周笑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l二位何必自找麻烦?”   两青年似知他素来个性,拱手道:“在下等站在门派关系的立场,不能不去,告辞了。”   二人走后,司马周向舒希凡道:“老板,去迟了恐怕要埋尸!”   舒希凡笑道:“两个神女要慢慢的,把猎物引到毫无别人看到之地才会下手,他们行得不会快,同时在此镇附近是没有好地方,我来时看到镇北口是沿江,那更是人多的方向,估计不到五里外没有山区,你急什么,我们吃完了再走。”   白半生道:“你的判断虽从无差错,但这是救命的事,吃个半他也够了,咱们走。”   他先走下楼去支账了。舒希凡摇头笑道:“这赵石平我不出手,你们五个人看着办?”   时运来道:“为什么?”   舒希凡道:“我对女子,不管老少都不愿杀害她们,因为我总觉得杀不下手!”   孙文谋道:“这倒是真的,这怎么办?”   司马周道:“逐退就是了。”   白半生已在楼下大叫道:“饿死鬼,走那。”   舒希凡笑着起身道:‘司马兄,你带路,绕到有山区的地方停下来!先截到前面看看。”   司马周道:“出镇不远条路,一条沿右岸,一条过江走左岸,你要怎样走?”   舒希凡道:“到了岔道上先打听行人就是了,六个青年美女是容易引人注目的,行人八九会看到的。”   司马周笑道:“那就走罢。”   不出舒希凡所料,出镇不远,司马周一连会到三批行人,打听之下,都说看到四个带剑的男子和六个女子过江去了。   舒希凡抬头一望对岸,笑向司马周道:“如何,那就过江再绕道。”   司马周道:“那要绕到十五里外才有山。   舒希凡道:“十五里就是十五里,没有山,那批神女决不会下手。”   过了江之后,司马周真个领着大家绕出半里,走的全是田垄和农舍,一阵提功,终于到了有山之区。   舒希凡一看地势笑道:“前面近江岸那个弯曲的地方正适合,我们藏在林中,看势而行!”   等了半个时辰时还不见人影,司马周向舒希凡郑重道:“这次你怕要误了!”   舒希凡道:“误什么事,她们由来路上的小道走到我们这面山里了,快追上山坡,他们由前面转来了!”   六个刚退上山坡,立见下面先到了四个女子,其一毫不在乎的娇声道:“这里可以了,我们没有时间,为了四个东西何必这费事。”   另一个道:“不可,另外就是河岸大道,往来行人不断,动手就会惊起来看。”   先说的道:普通的人管啥用,他们怎知我等是什么人?”   又一个道:“道主有令,下手必须干净,不许有外人看到,否则不可下手,现在后面似已有两个武林在跟踪注意,看势那两人绝对引不来!”   先开口的反对道:“两个青城派的与后者不同,他们要与其师送信,非灭口不可!”   第四个道:“他们的掌门人被我们追杀之事似尚查出,这两上就算把信送到,其师乃不明原因,我看还是放弃下手罢?”   四女各有意见,一时似不能决定,舒希凡轻声向白半生道:“你到山顶去发声,她们一听山上也有人,保险不会下手了。”   白半生会意,悄悄的退到山顶!张口大叫道:“山下是什么人?”   四女一听,立即面色一变,其一轻声道:“山上似有过路武林!”   另一接道:‘放弃吧,我们人少,不要引来强敌!”   这下四女都同意了,她们接着就悄悄的走出林外去了,但也无人回答白半生的话。   舒希凡再向司马周道:“现在你带三矮迎上后面那两女和青城派两人!但勿现身,看她们有何处置?”   司马周道:“后面一定无事了,那两个女子如不见四个女子会齐,绝不会下手,我们倒要追着这四个后面要紧!看她们对我等有何表示?”   舒希凡道:“那有什么表示,她们不理我等就是了!”   司马周道:“她们不理,但我们可就非接近上去东拉西扯不可。”   舒希凡不反对,等白半生下来之后,随即一同走出树林。   刚出树林,一眼看见那四女竟尚走不远,显然是在等后面两个。   四女不断回头,这是以为是她们同伴到了,但一看是六个青少年,居然人人一怔。   白半生向舒希凡道:“三神岛的神女凶而不淫,毒而不乱,如能将她们说服脱离,这全是功德无量,怕就怕她执迷不悟。”   舒希凡道:“树倒猢狲散,三神和海母一垮,神女武士无所依,他们必自瓦解,不过那些星宿是不可留,他们多半都是武林败类。”   四女似怕舒希凡等起疑心,她们行得仍是那么慢,这就给后面六人赶上的机会,不到一刻,两下没有五丈距离了,同时那树林边也有人现迹!司马周一看,正是另外两个女子和青城派两师兄弟。   白半生忍不住,急走两步,紧紧随在四女后面。开口问道:“这四位姑娘,你们是由后央山上下来的?”   四女不理,连头也不回!   司马周接口笑道:“老白,今天你一连遇上十批聋了耳朵的姑娘了!”   四女之一似感奇怪,也有点生气,突然回头道:“你们这批无赖说什么,谁是聋子?”   白半生哈哈道:“姑娘不要生气,敝友的话却一点不错,在下今天一连遇到九批姑娘,她们如不是聋子,那就是哑巴了!不过姑娘这批就不是了!”   另一女子娇声向答的女子道:“一九七,你理他们干什么?”   答话的女子道:“这批东西无故搭讪,其心可仵!”   白半生吓声接道:‘姑娘,你别误会,在下曾在那山上看到山下几个女子,心疑就是诸位姑娘。”   那女子冷笑道:“是又怎么样?”   白半生笑道:“近来江湖出现一帮身着一律粉红上衣的女子,行为诡秘,到处兴风作浪,真是杀之不忍,弃之可恨,在下今天以为又遇上那种女子,但追下时却又不见,今与诸位姑娘相遇,起初不无心疑,但见诸位姑娘衣着不同,所以方才放心。”   那女子冷笑道:“阁下说了这样一长篇大论,其实都是胡说乱道,姑娘我可没有忘记诸位就是在焦石酒楼上的那一批!”   白半生大笑道:“姑娘不提到,在下倒忘了,好像姑娘还少了两个?”   四女用言,猛的一停,全体转身叱道:“站住!”   司马周接口道:“四位为何突然翻睑?”   这时舒希凡才接口道:“问问姑娘们有何困难?”   另一个娇叱道:“谁有困难?”   舒希凡道:“那就不对了,区区在酒楼上听到贵同伴之一曾说有事相求两位青城派人帮忙,现在她们不也来了!”   四女之一可能是为首,只见她踏前几步道:‘阁下能解决我们的困难否?”   舒希凡微微一笑,朗声道:“姑娘先说困难所在再讲,区区能力所及,无事不可帮忙!”   那女子道:“我想向诸位身上借四样东西!”   舒希凡讶然道:“区区等一定有否?”   那女子道:“不多也不少,诸位每人身上都有四两!””   舒希凡笑道:“姑娘说得如此肯定,那就不如说明白一点!”   那女子道:“俗说,人不分贵贱,命都有四两,不足四两则夭,高过四两则大贵,诸位是平凡人,相信不多不少!”   舒希凡大笑道:“原来姑娘要区区等人之命啊,那也不难,不过在下还有一点须请教!”娘。”   那女子道:“许可你苟延片刻,问罢了!”   舒希凡道:“古人所说“薄命”二字何解?”   那女道:“薄命二字与不足四两同义。”   舒希凡道:‘从古至今,通常把薄命二字加俱女子头上,这显然是说,只有女子才薄命,以在下看四位貌相娇美,武功也不坏,如果谨收归道,择一可靠之人,不难终身无托,然而诸位姑娘不甘雌伏,这要雄飞,在外抛头露面,岂不是注定是薄命乎,哈哈…··”   那女子突然拔出长剑,冷笑道:“你们的时间到了!”   舒希凡急急摆手道:“慢点,姑娘要命是可以,但在下还有问题。”   那女子叱道:“没有时间回答了!”   舒希凡道:“姑娘勿急,在下不是问姑娘,而是要问我自已的同伴!”   他侧身向白半生道:“你的字号是什么?”   白半生愕然答道:“阴阳界!”   舒希凡大笑道:“你可查出今天有六个女鬼入界了!”   白半生豁然会意,大笑道:“天帝未下令,小神不许过界!”   舒希凡大笑道:“天帝老了,现在已传位与天帝子,你这毛神怎不知我就是天帝子!”   白半生滑稽的一躬身道:“禀天帝子,那也不行,你虽下令,但仍是一个手续待办?”   舒希凡忽然转身问司马周道:“你的字号是什么?”   司马周急笑道:“小神字号名“生死薄”!”   舒希凡怒声道:“你真糊涂!赶快查来!”   司马周笑道:“今天生死簿上没有青年女子当死!求天帝子收回成命。”   四个女子早已面色大变,这时竟全身发抖,她们此际才会意当前少年竞就是连三神都震动之人!   舒希凡忽然面对四女冷笑道:“今天算你们命不该绝,那完全是我兄弟有意放过你们,你们快把那两个同伴唤走勿再捣鬼!”   四女威风尽敛,侧身让路!舒希凡挥手道:“本人要看到你们离去!”   四女一见舒希凡挥手使去,她们真是如逢大敌,急急奔去会上同伴,轻轻的说了两句,接着就拔腿四奔,须臾消失了影子。   这一来,倒是那两个青城派师兄弟有点莫明其妙,他们怔怔的立在当地发呆。   好在两个金山派青年已由林中看到,这时奔出大叫道:“李大哥,你师兄弟真不知死活,居然遇着妖女还不知道,竟还跟着她们走,几乎连命都送掉了。”   青城派的中年人一见两青年喝声道:“何兄,你们说什么?”   两青年走近,其一郑重道:“你被三神岛的神女引来,八成要在暗中下手,幸亏前面有朋友救了你们。”   中年人大惊道:“是神女,那她们不是穿粉红衣呀?”   两青年人同声道:“衣服不能换嘛?快赶上去谢谢人家。”   这时舒希凡已走,他只留下司马周迎着四人!   青城派中年急走几步,拱手道:“在下无知,多蒙阁下暗阻。”   司马周笑道:“朋友,不要客气,请问青城女侠南宫雅是阁下什么人?”   中年急接道:“那是在下师姑,是家师最小的师妹!”   司马周笑道:“阁下快点去会令师,贵掌门人是被三神岛大批高手追杀不见了,如不火速寻援,那是非常危险的。”   中年人一听大骇,连忙拱手道:“多谢指示,后会有期!”   他带着师弟向西北方向立即狂奔,居然连路都不择,可见其心之急了。   两个金山派兄弟真重义气,他们保向司马周拱手告别立即追上青城派兄弟帮忙去了。   司马周回身赶上舒希凡等,说明青城兄弟的去向后道:“阿凡,你打算怎样?”   舒希凡笑道:“我估计青城掌人是向北边战边走,他们的力量也不小,短时间不易被三神岛人消灭!我们只加紧赶路,也许追得上。”   司马周道:“青城派的势力我清楚,除了掌门人只有九个长老,顶多还有刚才两人的师步辈,那也只有八个,因为这一代连掌门人只有十一个,其余的最后这一代壮年如青年了。”   舒希凡道:“长老比掌门人高一辈?”   司马周点头道:“刚才二人的师傅是老二,掌门人最大,那南宫雅女侠最小,这一代共有十一个。”   舒希凡道:“这般力量也不弱了!为什么竟被追杀毫无还手之力呢?”   司马周道:“该派的掌门武功还不及一个胡雷甚远,估计高一点,顶多只能对付一个星宿,假设三神岛在十个星宿,再如上部分神女和武土,那就非败不可。”   白半生道:“恐怕不止,三神岛不下手则已,下手必存全部除掉之心!以刚才六个神女的情形就可看出苗头了。”   舒希凡忽然道:“二位所见极是,那我们火速追赶。”   司马周道:“沿途数百里没有可堵和可守之地,只有右面的丹阳湖,正面过长江有西梁山,左面西北有铜山,但这三处在数百里外。”   舒希凡道:“铜官山是在长江边上?”   白半生接口道:“正是,属黄山脉西支,该山为黄山脉西支最高峰!”   白半生道:“丹阳湖无险可守,西染山要过长江,那是青城派退下及的,只有铜官山可投,该派掌门人必率众退守铜官山无疑!”   司马周道:“那我们就得改道偏西走了!”   他领着大家改道:“火速奔往铜陵城方面,回头道:“这是最近的一路了,走得快,明天晚上可到。”   白半生道:“不要太快,先在沿途找线索,既有大批武林过境,沿途连农民也瞒不了。”   他的话不错,居然走不到三十里就探得消息了,问了几个老年农人,他们都说在天亮时走过了百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而且都是手持刀剑的人物。   司马周向明去向后,立即向舒希凡道:“你估计的完全对了!”   舒希凡道:“以后再打听,问问有无和尚和道人。”   白半生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舒希凡道:“中原各派之内,势力最大的是少林和武当,假使和尚和道士,那证明青城派就有这两派人得悉来增援!”   司马周道:“你的意思是说,假使有这两派来援,青城派的危急就减少了?”   白半生道:“中原各派沿途北上的陆续不断,既有这两派得悉来摇,其他各派同样可以派人援救,这就更减少了青城派的威胁!我们就不必拼命追赶啦!”   大家闻言,暗暗佩服,于是一路打听下去。   中午没有吃东西,不停的向前进,直至天黑才发现一镇,司马周环顾四野,回头向舒希凡道:“我们到了名叫‘桥湾’的大镇了,镇西是官道,南为青阳城,北为南陵城,我们必须横过官道西时,距铜官山只有百余里了!”   舒希凡道:“入镇先吃饭,同时打听消息,如有动静,此镇居民必人人知道。”   时运来接道:“你们只管吃饭,探消息由我来,同时你们也不要等我,肚了我自会照顾。”   孙文谋笑道:“老板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干脆咱们三个矮子走一道,同时只怕还要准备一袋干粮。”   舒希凡道:“这样也好,约定半个时里到镇西大镇上会齐。”   三矮应声先走,他们不走镇口入,由一条横巷子里钻进去。   司马周领着走正路,三人由南镇口而进!   时三矮刚走到那巷子的中间,忽风一家门里伸出一个中年汉子的头来,两眼滚滚不停,仍在窥伺什么,举动鬼鬼崇崇,不禁有点起疑。   他见汉子伸出不久又回去,立即回头向孙文谋道:“老二,你看到没有?”   孙文谋道:“看是看到了,八成是个下流黑道人物!”   时三矮道:“不,这人眼神实而不浮,同时神光充足,既非歹徒,也不是普通货色!”   孙文谋接道:“老大认为怎样?”   时三矮道:“说不出理由,但我非查查不可。”   孙文谋道:“如何查法?”   时三矮道:“你们随后来。”   他一直走到地门口,可是门已关上了!这时三矮考也不考虑,举手来就敲门,同时朗声道:“里面有人吗?”   连喊数声见不答应,孙文谋阻住道:“算了。”   时三矮不理!又敲了两下重的,大声道:“里面如无人,我就破门而入了!”   这句威胁话有了效,忽只门闩一响接着门开了,里面立定一个大汉。   时运来一见那大汉,认出正是刚才伸出头来之人。   大汉看到门外立着三个三矮,虽未满二十,但也不是孩子了,问道:“你们有什么事,且称要破门而入?”   时三矮笑道:“时间不早了,街上的店子都是客满,在下等要向府上借住一晚!”   那大汉道:“房子不大,家人又多,对不起,没有房间。”   时运来笑道:“阁下别冒充主人,听口气,阁下是山西人!”   那大汉闻言一怔,立转口风道:“主人是在下亲戚,留客与否,在下可作主!”   时三矮何等精明,闻言笑道:“阁下到此有多少天了?”   大汉被问得有点莫明其妙,顺口道:“在下来此有十余日了,朋友,你问这个干吗?”   时运来哈哈笑道:“阁下,你愈说愈露破绽了,在下相信阁下来此还不到一天哩!阁下满身灰尘,且胸前还有血迹,下面的靴子竟脱了一只底,住了十余天,阁下仍不换,那就太懒了!”   大汉闻言,面色立变,突然退后一步,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孙文谋抢上插手道:“阁下勿躁,咱们不是坏人,请教贵姓?”   大汉似已提功戒备,闻言沉声道:‘在下常同!”   孙文谋笑道:“朋友,咱们都说老实话,阁下显然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而来。”   大汉不理反问道:“三位是何派人物?”   时运来笑道:“虽无门派,但与中原各派毫无冲突!我看朋友不必怀疑。”   大汉沉吟一会,才又接道:“三位为什么查得这样紧呢?”   时运来道:“在下开始怀疑阁下是三神岛人,但此际释然了!””   大汉闻言,呼口气道:‘那三位也不是三神岛人。”   董方策接口大笑道:“三神岛没有我们这种矮材料,阁下怎么不想到这点?”   大汉摇头道:“三神岛本身虽无三位这种个子,但近来不同了!”   时运来骇然道:“有何不同?”   大汉道:“近来有外兴安岭大盟主带来各种各样的人物,他们成为三神岛在北方的最大势力。”   时运来啊声道:“无影霸王真个屈眼了,那难怪阁下防得这样紧。”   大汉已知三矮毫无恶意,接口道:“请三位见告姓名!”   时运来笑道:“我们是天帝子手,阁下这可放心了!何必再道姓名?”   大汉文改态度,大喜道:“莫非三位即为偷天双猿和摄空手!”   时运来笑道:“字号不雅,所以不愿说出,在下即为时某!”   大汉急忙拱手道:“在属峨嵋门下弟子,三位快请进!”   时运来道:“现在又不必打扰了,不过请常兄说明为何如此躲躲藏藏?”   常同叹道:“不瞒三位,在下师兄弟一共五人,于中午奉掌门之命,夹围向各方求摇,但不幸四个师弟都遇害了,在下逃此地才脱身!”   孙文谋大惊道:“贵掌门人被困何处?”   常同道:“在铜官山峰!”   时运来骇然道:“贵掌门人莫非历支援青城派而被围?”   常同道:“是的,去援青城派的不止敝派,现计在武当、少林、金山、天山、五台等派,然各该派亦派出弟子突围,但不知成功与否!”   时运来道:“阁下不必担心,既有这多联手之人,三神岛绝难马上攻上。”   常同道:“时老弟,你恐怕是不知敌人有多少哩!目前铜官山如铁桶一般,估计有星宿七十几个,武士神女不知其数,我们如不由一条秘洞偷出来,那连下峰的机会都没有。”   时运来道:“能守住该峰就有办法,阁下请随我去会见天帝子!我们就是去赴援的。”   常同大喜道:“舒大侠现在那里?”   时运来道:“保你马上能见到!快来!”   说完转身向孙文谋道:“老二,你到镇上找老板,同时采办干粮,我和老三陪常见先到大道上坐等,人多怕泄密。”   孙文谋应声先走,时运来领着常同穿树而过,直奔大道上等候。   刚到大道上,突见南面来了两个老,常同一见,面色立变,急急向时运来道:“老弟,来的莫非是星宿!”   时运来沉声道:“不要理,看情形!”   董文策道:“只看后面是有没有?”   “有也无妨,这儿离镇近,老板会知道。”   两个两人行动不忙,这时才接近三个人面前,但发现出路旁坐着有人时,其一居然觉得奇怪,甚至立住问道:“你们这三人为何不入镇,这是黄昏后了?”   时运来没想到这老人竟问也这样话来,于是起身道:“客店不赊帐!”   那人哈哈笑道:“原来你们缺乏盘费,那坐着这里也不是办法?”   时运来已看出两老不是三神岛的了,因为他们的态度很和善,接口笑道:“老人有,我们在等人!”   另一老人见他们身上都有兵器,打趣道:“等肥羊!哈哈,这可不是打闷棍的地方!”   董文策也起身接道:“老人家,这年头择人不择地,作买卖是不择手段的。”   第一个老人笑道:“你们三人大概不会择到老朽等头上?”   时运来道:“二老并不肥!油水有限,请放心,不过这一路上,只怕连肥的也有人光顾哩!”   后面老人哈哈笑道:“年轻人,你指的是那一路?”   董文策道:“现在江湖只有两条路,两位老人家还问那一路,可见入道还不久?”   第一个老人啊声道:“这样说来,江湖愈来愈窄了!”   时运来道:“不见得,有阳关大道,有独木小桥,看你愿走宽的还是愿走窄的,请问二位老人家是干什么的?”   两个老人同声笑道:“当然也是作买卖的。”   董文策道:“无本的还是有本的?”   第一个老人大笑道:“金字招牌!”   时运来忖道:“原来他们是金山派的!”立接道:“金字招牌这两天退了色了,听说其中一位大股东在铜官山里一大批“三’字行的手下抢生意,大概倒闭关门了!”   两个老人闻言大惊道:“小哥,你如何得知?”   时运来道:“晚辈的老板听说在铜官山有不少大老板被三字所困住,同时知道这些大老板平时很守信用,因之不忍见其倒完备,所以准备前去投资!”   两人讶异道:“咱们的大股东怎会到铜官山去?”   时运来道:“那是因“青’宇行的老板之故,同时还有“武”字行,“五”字行,“峨”字行等等老板在场,听说这场买卖大得惊人!”   两个老人急急道:“年轻人,谢谢你的提醒,老朽等告辞了!”   时运来笑道:“二老多准备一点资本,否则恐怕参加不上那种大买卖!”   两个老人那有心情再和他胡扯,这时冒黑狂奔,去势如风。   就在这时,只见孙文谋独自一人到了,他一见时运来大叫道:“快走,老板追着七个星宿去了,叫我们按原定行程前进。”   时运来惊问道:“这镇上有星宿?”   孙文谋道:“不但有七个星宿,而且有几个老太婆,估计海母此不远。”   时运来趁这时把常同介绍给孙文谋认识,之后立即起程。   走到初更,忽听前面一处林中发出兵器锵锵之声,董文策在前,陡然立住喝声道:“老大,林中有打斗了。!”   时运来道:“进去看看,但当心埋伏暗算!”   四人进林约二十丈,忽见当地一处袋形低地上有四个老人在展开激烈的剑!”   时运来未发现一面两老就是在大道上所遇的,他轻声问孙文谋道:“两个穿长衫是金山派!另外两上定是三神岛的两个星宿高手。”   孙文谋道:“双方是半斤八两,我们不必出手。”   时运来道:“那就提防该方有增援!”   时运来笑道:“老板给我们增强的道行,再来三五个也不怕!”   话没有收回,突见林侧一闪而来了三要黑影,瞪眼之余,岂知竟是三个老婆婆,说老倒是不见得腰驼背民她们不过六十边景的年纪,可是她们手中却都有一根金色的粗拐杖!   时运来一见,立即有点紧张,他郑重而轻轻的向孙、董二人道:“海母身边的老妈子到了!”   青城二老虽已看到来了三个老婆子,可是他们很少出门之故,居然不识是三神岛的厉害人物。因之见了不紧张,批来心不乱。   三个老太婆一字排开,这时行进斗场边缘!其一忽然出声了,只听她大声叫道:“南礁二君,你们怎么了?主母动身多时了你们还在这里拖时间?”   两个星宿之闻言大声道:“内侍大姑,这可不是拖时间,对手是青城派的长老!你们看看他们的道行就知道了!”   那老妇冷笑道:“我就不信。”她一横金杖,大步行出,看势要去动手了!   时运来一见大急,连忙向孙文谋道:“老二快出去!”   孙文谋笑道:“今晚恐怕要卖点力了!”   他拔身纵起,大叫道:“老太婆,他们一对一,这是非常公平,你的老脸真厚,竟想进去以多为胜,来来来咱不嫌你老,照样可以玩玩。”   这三矮出口有点缺德,立将那老妇气坏了,回头一看,发现是个萝葡头儿,不禁更气,桀桀阴笑道:‘小孩子,你敢占老祖宗的便宜!”   孙文谋哈哈笑道:“老太婆,江湖上谁都知道,三神岛的老太婆没一个嫁了人!你连屁都没有放一个,不但没有儿子,那是今世休想有孙子,你莫看我个子小,干起来劲头可大哩!”   那老太婆如何受得了,金杖一转,扭身扑出,大骂道:“少家教的东西,老娘非收拾你不可!”   孙文谋暗暗提足内劲,拔剑迎上,哈哈笑道:“老太婆,开始不要太猛了,当心时间一长就喘不过气来!”   那老妇金杖一挥,华起呼呼的风声,拦头就向孙文谋挫下!势猛无比。   孙文谋不问如何功力强,他也不敢用短剑去接粗如鹅卵的金拐杖,仗着个子,摇身一幌,溜了开去。   老妇一招用猛,竟把地面劈出一条大深缝,这一气,更是不可遏步一招入虚,二招又起,顺势横扫!   孙文谋一见笑:“这个厉害!”   他双足一点,腾身空中!   老妇又见扫空,吼声道:“孙子你往那里走!”硬把金杖由中途稳住!杖头一起,骂道:“奶奶捣死你!”杖头直朝孙文谋腹部点去。   孙文谋又叫道:“要命!”他凭空再升数尺,恰好避过,但不等老妇换式,接着飘落!   这三矮动作真快,双足刚踏实地,身子却向老妇,滚进,而且大叫道:“老太婆,当心你下面!”   这家伙真是缺德,他竟一剑就向老太婆裤裆挑去。   老妇渐渐觉出这个小萝葡头有点不好斗!可是她已经晕了头,出手就八成力!然而孙文谋这一手大大出她意料之外,不但快,甚至又难堪,而且险到极点。   除了后退,招架根本不可能,老妇气得一张杂皮脸几乎发黑,拖杖猛退!面子扫尽。   孙文谋一见她退,简直不停,大叫道:“前三招看你的,后三招看我的了!”   短剑如蛇,绕绕如电,接喊道:“你还是当心下面!”   老妇没有想到这小子的三剑居然原式未变,而且顿都不顿剑头仍旧指着裆下,而且如影随形!不禁吓了一大跳,大速再退!   孙文谋似在暗中学了舒希凡的八魔身法,只见他摇身一幌,黑影如幻,霎时不知去身!   老妇眼中顿失三矮身影,心头大震,可是根本不由她考虑,耳中却传出来孙文谋的尖叫声:“老太婆,当心屁股!”   老太婆三字出自背后,同时一股锐利的剑风呼啸而近,居然把老妇吓得嚎然大叫,转身急扫!   扫了个空,孙文谋又不见了!声音又起:“老太婆,你摸摸屁股上有洞!”原来孙文谋又到了侧面!   老妇高声大惊,真个反手一摸!   一点不假!屁股上的裤子可不是有个创洞!这还是老妇反应快,扫得急,否则那一剑必深大肉里!   这种人如何丢得起!老妇几乎要哭啦,猛地大喝一声:“老娘和你拼了!”   各展三招,孙文谋算是占了优势,他一看老妇发了疯,于是沈着再斗,然而这一再拖就各展其能,要时杀得翻翻滚滚?   远立的还有两个,其一忽向同伴道:“三妹子,这从何说起,那里钻出这样一个功夫奇高的鬼灵精?”   另一个老妇面色凝重,沉声道:“顾不了身份,二姐,我去助大姐收拾那东西!”   言罢,同样提着金拐杖走出。   时运来一见,拔剑向董方策道:“这个是我的,老三你监视最后那个,她一动你就出来!”   董文策道:“希望敌方不要再有人来,否则今晚可严重了。”   时运来点点头,又向常同道:“常兄,你也匆闲着,火速加入青城二老,多一个人,那面容易解决。”   说完,如风迎上第二个老太婆,大叫道:“老处女,你看上小个子嘛,这里有一个!”   那老妇闻声,又见来了一个小萝葡头,不由怔住了!听口气!这又是一个缺德的家伙。   援助不成,提杖迎上,噗噗笑道:“你们是那一门派的?”   时运来大笑道:“任何门派中都选不出我们这号货!”   老妇猛的甲杖劈出道:“吃老娘一杖!”   那边一动施展开“百变幻影”身法,大笑道:“徐娘虽老,风韵犹存,哈哈…”   这个老太婆有了前车之鉴,知道这个小东西又是一个难的家伙,一开始就小心出手。   时运来一见,忖道:“我看你这老处女能沉着到什么程度。”   他一交上手,嘴巴也不停,尽找难听的出口!   最后那个老太婆看愈感事情严重,在她心中,估计三矮后面还有更难斗人物在隐藏未现!所以犹豫难决,又想出去早收拾,但又怕引发三矮后台出来。   其实她猜对了!然而她怎知三矮的后台根本不在暗中。   常同出去了,但未引动最后那老太婆,他是剑加放了青城二老。   青城二老发现在大道上所见的年青人竟是非常高手,这时心情大放,同时也明白三个老妇竟是敌人。   常同一加人!形势更显明,那两个星宿渐渐守多攻少了。   孙三矮看样子已斗出火来,这时那张嘴更加缺德,同时功力似已运到十成。   董文策看到激烈之处时,他竟技痒难支,突然一闪而出,指名向最后那老太婆大叫道:“喂,老婆子,有意思有没,咱们也来玩几手!”   又是一个短短的家伙,那老妇真不知林中还有多少,一见大惊,提杖扑出,叱道:“你们是小人国来的?”   董文策大笑道:“问得好,老婆子,似你们这种年纪的还有没有?”   这句话引得老妇更起疑,真一个把她问得心中咯咯跳,因为她就是担心暗中还有不少小东西。   接上手,她更加谨慎,头十招全不抢近!   董文策灵机一动,忖道:“非激不能成功!”   十招一过,他突然闪开,叫道:“老婆子,你丈夫?”   老太婆冷笑道:“黄毛未嫁乳臭未干,小子,你想短命!”   董文策嬉皮笑脸,又道:”老婆子,大概是我猜对了,你没有那两个玩得过劲!”   老妇怒道:“小子,老娘撕碎你!”   这一下真的被董三矮激出火来了,全杖如狂风暴雨般攻到!   董文策仍怕她沉住气,反而打的少,退的多!嘴巴一刻不停。   吃亏的是孙文谋的对手,那老妇一开始就上当,同时早已输了招,这时真是喘息难禁。   孙文谋得理不让人,一看上风占尽,又在大叫道:“老太婆你怎么了?后劲不足啦,我还不过瘾哩。”   老妇闻言,只气得浑身发抖,招式大展!   孙文谋见机难得,猛地冒险扑近,大喝道:“受我这一下!”   一剑如电,忽听到的一声,老太婆的上衣去了大半片!   老妇大吼一声,带杖猛退,似知输定,大叫道:“二妹,三妹快走!”   另外两个老妇闻声撤招,边打边走!竟把两位星宿置之不顾!   两个星宿一见更慌,本已处在下风,这时手脚大乱!   三矮不去追赶老发,生怕遇上海母,时运来虚张声势,大喝道:“老婆子,你们往那边走……”   只是这样喝叫,人却一步不动!   孙、董二人一见暗知,悄悄的走近道:“老大,还是你强!”   时运来笑道:“这要感激老板,你们快去收拾那两个老贼!”   董文策笑道:“强弩之末,我们何必争功……”   “功”字未落,那面已发出惨嚎!   青城二老名杀一个,但这时也喘息如牛了!   时运来一见,走过去大笑道:“老人家,大买卖作不成,小生意倒是一本万利呀!”   青城二老迎上道:“少便,英雄出少年,老朽等佩服之至!”   时运来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二老哈哈笑道:“少侠,你们如不来,再辣也会被敌人吃掉哩。”   时运来道:“此地不能久留,咱们还是快走为上,海母来了就完蛋!”   一个老人接道:“是的,少侠请!”   在路上,时运来等才知一个老人姓全,一个姓关,他们都是青城派的长老,而且是有名的青城双隐,平时很少出外。   天亮时已进人铜官出区,但离主峰仍远,全老人问时运来道:“敌势如此之强,也许之带就有动静,少侠,你的看法如何?”   时运来道:“老人家,晚辈运有主人未到,准备就在这里等待了再走!”全老人道:“这里不是必经之路,少侠,过了前横岭时,那儿可以了望!”   时运来挥手孙文谋道:“老二,你先走,注意动静,人多不方便!既是必经之路,同增怕敌人发现。”   孙文谋点点头,长身纵起,直扑横岭!   关老人笑道:“时老弟,看你不出,竟是少年老成,江湖经验毫不逊色我们这班老头子。”   时运来笑道:“经验是教训堆起来的,老人家,晚辈强在作过无本生意!”   全老人笑道:“贵老板是谁!无疑是个大行家!”   时运来笑道:“敝东开的是天字号!人还很年青,不过他不喜欢暴露姓名!”   关老人笑道:“干无本买卖的居然敢竖招牌!这真是天下奇闻!”   董文策立即摇头道:“老人家,你老不要误会,敝东是开镖局的,不过天帝镖快开张还不到一年,江湖知者不多就是了!”   全老人惊讶道:“天下镖快虽不少,但未闻有你们这种武功之人愿干镖师!”   时运来做笑道:“敝东保镖与人不同,他有三不保。”   关老人道:“那三不保?”   时运来伸出手指道:“无险不保,买卖小了不保,人不对不保!”   两个老人愕然道:“人不对不保道理,无险不保却非常希奇!但生意要多大才保?”   董文策道:“比方贵大股东在铜官山有倾家荡产之危!试问你老愿出多少银子交保?这算是大买卖!也就是非常危险货啊!”   全老人叹口气道:“一旦有差错,贵局能偿得起?”   时运来笑道:“敝局不接罢,接下来的买卖,九拿十稳不出皮漏!”   两个老人尚未回话,忽听前面的孙文谋竟在大叫道:“老大看是死了那路人物!”   大家如风赶到孙文谋外,只见在几株树下真个躺着一五条尸体,计有三个青年,竟有十二个老人!”   时运来吁口气道:“他们虽无什么识别,但八成是神岛的星宿和武士!”   全老人骇然道:“这是谁有这大的本领!”   孙文谋笑道:“这是晚辈主人的杰作!”   关老人道:“老弟,何以见得?”   孙文谋一指前面石上道:“以此为证!”   大家走过一看,只见石上刻有一行定,明明白白的刻道:“时三矮,想必你要经过这里,见字后,火速循着“天”天字记号行进,当心,无记号之路不可走,凡留。”   时运来看完大笑道:“放心走罢!老板必直攻铜官山峰了!”   两个老人叹声道:“贵老板到底是谁呢,当年黑白盗也没有这样神通!”   时运来大笑道:“不久二老就会见面!我们快走!”   孙文谋仍在前面,然而他一路看到死人不少,因此他一路叫着。   日正当中时,大家到了一座谷内,时运来一看追不上,干脆叫住孙文谋道:“老二,追不上老板,我们干脆吃干粮,一理遇敌,饿着肚子不好办。”   孙文谋道:“不所误了时间?”   时运来道:“铜官山主峰已在望,误不了时间。”   大家同意,就在一处平地上坐下来。孙文谋立将干粮袋取下;每人给一分,就是没有水!   正当快吃完的时候,突见谷上有人影出现!时运来一见,跳道:“大家注意,有动静。”   青城二老急忙道:“先藏起看个明白!”   孙文谋道:“难道有敌人退下来!”   他的话还未收口,忽见一处林前出现大批老少!似有不少负伤的!   青城二老一见猛地冲出,大叫道:“是我们这面的!”   那面一听声音,居然全部顿住!   青城二老已如奔了过去,未几大叫道:“时老弟,你们快来,后面有敌人追上了!”   时运来闻声一震,急急问常同道:“常兄,你就随二老照顾退下之人,在下兄弟要去截敌了!”   在常同答应声中,时运来火速带领董文策拔身而起,他们无暇探查退下的是何派人物,去势如风。   超过退下之人!那面即为出口,他们刚抢到谷口,突见外面打得火急异常,讵料已有人接上风!   三人一见追敌是二十个武士和八个星宿,但这面挡住的竟是五毒王和他的弟子“苗区五毒!”时运来呼口气道:“如不是五毒师徒,凭我们三个休想拦得住,敌人竟有二十几个。”   孙文谋道:“我们看什么,加进动手呀!”   时运来急急摇头道:“不可,提防两侧为上,我们这面负伤的不少,他们运行太慢,一旦再有敌人从侧面袭击,伤者一个都保不住。”   正说着,忽听金蟒王大叫道:“谷口三矮听着,天帝子已攻进铜官山了,叫你们沿途救伤!不许跟进去。”   时运来朗声道:“老前辈,各派退下不少嘛。”   金蟒王大声道:“天帝子已打开一条道路,各派不能战的都撤下来了,差不多都在这一路上,不过敌人已发出两侧袭击!”   时运来大急道:“老前辈,这如何是好,你老一家子是抽不出手了,晚辈三人如何应付?”   金蟒王大笑道:“孩子放心,日月山庄的人马全到了,他们正在这一路接应!不过这座谷口非常重要!退下的过了这座谷就安全多了!”   孙文谋急向时运来道:“老大,我们左面崖上了望,老三到右面崖上!这们容易警戒。”   时运来点头道:“一有发现,火速发事情!”   孙、董二人还未,青城二老已赶到!只见全老人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时运来道:“敌人被五毒王截住屯!”   关老人吓声道:“五毒王居然肯帮忙!”   时运来笑道:“他们也是敝局镖师呀!”   二老人这下可明白了,同声叹道:“这个局子真不得了!”   孙董二人闻言大笑,转身各奔一崖!   不一会,孙文谋突然奔回大叫道:“老大,左面一座林中现出不少人影!”时运来大急道:“如何是好!”   他朗声向金蟒王告警道:“老前辈,左面有大批不明人物出现了!”   金蟒王闻立骇然道:“日月山庄难道人手不够用!”   时运来知道他们也抽不出人来,急忙向孙文谋道:‘老二,快,你去探探!只要看出不对,你就速回报!”   孙文谋只应得一声,人已冲了出谷口,顺着石崖外缘,如风向他所见的林中摸进。   不一会,董文策也奔下崖来了,时运来一看,暗叫要糟,急问道:“老三,也有动静。”   董文策道:“是的!距搬区远,但向这儿移近了!”   第十八章 一张图   时运来一听两侧都有不明人物出现,霎时慌了手脚,大声道:“老三快回去,再看看是什么来头!”   董文策简直来不及答应,扭身又向岩头拔升!   时运来急忙又向青城二老道:“二位前辈,请守住这里,晚辈已没有主张了,唯一办法只有先   帮五毒王动手,看看能否抽出几个人来!”   全老人道:“少侠,老朽已作错一件事!”   时运来大惊道:“作错了什么?”   关老人接口道:“刚才返入谷中那批,一共有三十五个,重伤九个,较轻的有十七个,轻伤七个,但都疲倦不堪,好的竟没有一个,包括各派都有,老朽兄弟看他非停下不可,再走就有不少死亡,因之叫他们就在谷中休息,现在情形如此不利,这一停下恐怕都完了!”   时运来道:“二老没有错,让他们休息是对的,谁也不料敌人竟仍从三面紧迫而来。”   二老叹道:“目前如何应付呢?”   时运来道:“晚辈业已失去主张,唯一的办法是由晚辈先去助五毒王击退当面这最迫切的一群,希望能抽调一部分人手出来。”   关老人道:“五毒王至今不拿出看家功夫出来是何道理呢?”   时运来道:“也许这一带没有所须的毒物,同时他们师徒根本抽不手手来召集。”   关老人道:“不,老朽不是说召集此地所有之物,而是他们的这号之流,他们各人都有一件毒宝当年已练到神化之境!”   时运来道:“此方金蟒王的金蟒能带在身上?”   关老人道:“他已将金蟒练成化境,当然能带在身上,事实上金蟒即为蟒中之王,变化莫测!不过只有金蟒王能将其控制和使唤罢了。”时运来正待再问,但突闻谷外连续发出惨叫之声!不禁住口望回,惊愕不已。   关老人大叫道:“开始了,五毒王放出看家功夫!”   时运来一无所见,惟触目只见那些武士一个个惨叫倒地,痛得翻翻滚滚,敌阵大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关老人道:“三神岛的星宿全伏真气抵御,他们都是年辈高手,差不多都是避毒能手,不过遇上五毒恐亦抗拒不久了!他们如不退,尽是会被攻破真气而亡,因为他们只能抵御一面,无法抗拒五毒王人物同攻。”   孙文谋一去不回,时运来开始担心了,好在董文策又到,只见他大声道:“大哥,我这面人影不见了!”   时运来道:“再监视,提防他们偷到崖顶入谷。”   关老人忽然道:“退了!五毒王真正名不虚传!”   忽听金蟒王大声向时运来道:“大三矮,两侧如何,老朽等成功了。”   时运来道:“左右人影不见,左面孙三矮尚未回来。”   金蟒王道:“你仍守住谷,老朽等非将这一批逐离不可。”   当五毒王师徒追去后,讵料孙文谋领到一大群患有的伤患人物到来了,时运来一见,急急迎上问道:“老二,这是从何而来?”   孙文谋急急道:“我所发现的就是他们,而非敌人!”   青城二老连忙接道:“他们由老朽筹领进谷去,少侠等仍守住这里。”   孙文谋道:“我们不须守了,敌巳紧急向北走了。”   时运来道:“你如何知道?”   孙文谋道:“司马大爷和白大爷有信来,他们叫我等火速赶往铜山下。”   时运来骇异道:“没有提到老板的下落?”   孙文谋道:“送信人就是领这批负伤之人,他没有提及老板。”   时运来急向青城二老道:“二位前辈,那晚辈等必须走了!”   关老人道:“敌人已向北移,大概铜官山的危已解除,三位少侠只管请便。”   时运来急急招呼董文策下伎,三言两语说明原因,立即就向铜官山紧奔。   三人在黑夜给二更之际到了铜官山一处林前,忽听林中有人朗声道:“你们到了!”   听声音是白半生,时运来大喜道:“到了白大爷,老板呢?”   林中走出司马周和白半生二人同声道:“老板穿上绿龙套,单独攻上铜官山峰,杀得三神岛的武士和星宿毫无阻挡之力,他救出各派人物后不久,又遇上海母在斗一场,海母不敌,带着其三神岛手下败过长江,老板也一直追过去了。”   时运来道:“我们怎么办?”   司马周道:“老板吩咐我们在此北召你三人到来,一同北上。”   董文策道:“能追上他?”   白半生道:“他不等时谁追上他,不过我们按照计划赴瀚海就是了,现在老板对我们已放心多了,他知道我们五人如果不分开,危险是很少了。”   说完挥手道:“过了这座树林,那面就是江岸,我们快点过江吧。”   到了江岸,五人各找一段水头,人人施展一手渡江之技过了长江,在登上那面江岸时,时运来问白白半生道:“日月山庄的人马那去了?”   白半生道:“仍在护送各派伤患,这一场大围攻,各派除伤了的了算,死在三神岛人手下的真不知其数,老板如不急赶到,恐怕各派的重要人物也难保十之二三。”   孙文谋道:“老板杀三神岛多少人?”   司马周接口道:“你如到了铜官山峰,保险你们数不清,敌人目前还不如老板是什么东西,他们只看绿龙套就逃,而且吓得大叫人鱼,势如丧家之犬!”   孙文谋问道:“你们两个一直参加老板的行动?”   白半生笑道:“我们除了在后面检点便宜就是接应各派伤患下峰,说来也好笑,敌人见了各派也不再过问他们只顾逃命,简直被反杀糊涂了!”   时运来道:“这次三神连一个都未来。”   白半生道:“围铜官山是海母的主使,这老太婆也许是第一次吃败战了。”   司马周领着连夜急奔,他们人人提足内劲,放开轻功,真是去势如风。   一连十几天,他们都不走大道,因之也未遇到强敌,之日到达五台山下,其行程之快,简直非常人可及。   白半生一看时黄昏,回头向司马周道:“我们上五台派去问问情形如何?”   司马周笑道:“不必去问,该派留在家里的人员必不多。除无用的和尚之外,重要角色都在外面。”   白半生道:“十五天来未好好休息了,难道今晚还要赶路?”   司马周道:“前面就是台怀镇,除了此处,再无可休息之餐,今晚就在镇上落店罢。”   白半生同意,大家向镇上走去。   山镇非常冷清,街上没有拥挤的现象,五人人镇后,先打馆子吃一顿,然后再落店休息。时间尚早,同时五人已不似过去,内功高了躺下已不必要,他们只盘膝闭目,稍微打一会坐也就够了,而且比躺下睡觉要安全得多。   初更时在五人阳壁房子内忽然传出一阵轻轻的谈话之声,白半生侧耳一听,声音太细,而且不知由什么地方透过来的,令闻一人悄悄的道:“百两黄金事小,那张古图恐有名堂?   ”   又听见另一人接道:“对方来历不明,下手有点冒失,咱们还是再一程为上。”   两个声音虽不怎么苍老,但却音带沉浊,估计亦有五十以上的年纪了,白半生立将眼睛睁开,侧顾身边的司马周,似在察看他有无觉察,因为他声音太小了。   司马周却好在这时也把脑袋扭向白半生,二人一照面会心一笑,不过也有点莫明其妙。   二人是同床打坐的,三个三矮却在二人对面一就要,岂知三矮竟也在这时睁开眼睛了,可是三矮的功力毫不相差。   时运来甚至还溜下床,悄悄的走向二人,悄声道:“二位可知隔壁人是谁?”   白半生和司马周见问,同时摇头,且显愕然之色。   时运来看到桌上的灯光未熄,他举手一指,立将灯光灭了,又悄声道:“这两个人的声音我已听出,他们是黑龙江人,江湖称们叫“不吐骨”和“连毛吞”,是两个非常歹毒的黑道家伙,老大周古里,老二华一江,不过他们很少进关来,因之关内武林知道他们的不多。   ”   白半生道:“他们不知看上什么货色了!”   时运来道:“我们盯着他两!”   司马周道:“那要早准备,当心他们不到天亮就动身。”   时运来道:“事实上他们这种人是不会按照常规起居的,我们留心其动静就是。”   他们重新回床静坐,留心隔壁后窗微响,显然有人打开门了!   白半生首先跳下床,他亦将后窗轻轻推开,伸头一看,只见两条黑影刚刚离去,不由急叫道:“快追。”   司马周等早已准备好,那还要他叫,大家紧紧跟着他跃立后窗暗盯。   离镇尚未十里,前面两人竟向五台山的南台峰顶直登,司马周一见犯疑,立向白半生道:“他们难还要入五台派去?”   白半生摇头道:“不会,可能是他们的目的的人物住在南台峰上。”   时运来一声不响,长身抢到前面,紧紧接近,其举动有点突然。   司马周轻声向孙文谋道:“他要干什么?”   孙文谋笑道:“他似猜到对方要去什么地方了。”   司马周闻言,立即追了上去,接近时轻声问道:“时三矮,干嘛这么接近?”   与前面两人不到十五支远,稍微大一点音就会惊动对方,时运来摇手道:“小心,我知道他们要去南天峰。”   司马周道:“何以见得?”   时运来道:“南天峰下住着一个老人,是这两人的师叔,其人据说已在南天崖住了数年未见有行动,美外武林即称他为“南天叟”,只有一只手,姓周名道,又是周古里的亲叔父。”   司马周道:“这二人大概是要请这老人参加行动?”   时运来道:“这就难料了!”   经过一座森林,夹见当前是一异常峻峭的奇崖,时运来立即停住,等白半生他们都到了之后才轻声道:“到了,大家看到黑暗处那座茅屋嘛,那就是南天叟所住的地方了!”   白半生道:“尚有二十余丈远,为何不再接近?”   时运来道:“南天叟武功非常了得,再接近就会被察出,就这距离亦非常,我们过去所有瞒不过他的觉察。”   司马周道:“他不住在洞里?”   时运来道:“南天叟古洞虽有,但不及外面山美,这崖下全为竹林满布,异草奇花遍地,因之他搭了一座茅屋而居。”   说到这里,忽听侧面发出一声阴凄的怪笑之声,同时听到一人嘿嘿接道:“南天叟,老朋友到了,你竟不出来接待?”   声音向着崖下而发,距离也不近,同时一条修长的人影缓缓而出。   崖下这时一同走出三个人,在星月之下发现其中一个是位独臂老者,时运来轻声对自己人道:“那独臂老人就是南天叟,另两个即为我们所盯的“不吐骨”和“连毛吞”!他们三人出来的情势不善。”   白半生道:“这位修长背影的又是谁?”   时运来道:“听声音有点熟,但想不起是什么人?”   忽听那独臂老人语气不善,其声冷冷的道:“原来是‘玄岳浪客’冒文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修长背影未开口,仅仅在喉头上冲出一阵嘿嘿之声,似在考虑其要说的意思,然而身形却停住。   时运来忙向白半生道:“白大爷定知客人是谁了,听怕未见过?”   司马周抢着道:“玄岳浪客的名怕非常恶劣,原来就是此人!”   耳听玄浪客已开口了,只见他带头威胁似的回道:“南天叟,令师侄不远干里而来,想必有非常难得的消息送到,你不能不向老朋友公开公开。”   独臂老人冷笑道:“阁下凭什么硬说有非常消息呢?”   玄岳浪客嘿嘿道:“你有两只狗,在下却有两条狼,它们的嗅觉是相同的。”   独臂老人带怒道:“令徒们即知劣侄有非常消息,那又何必阁下亲身再多此一举?”   玄岳浪客道:“在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而来此向阁下问个明白。”   独臂老人冷笑道:“那阁下怕走错了门路!”   玄岳浪客冷声道:“如阁下不将消息公开,那就休怪在下从中破坏,同进传扬出去,让整个武林通通知道。”   独臂老人大笑道:“这是阁下一贯作风,在下听来毫不在乎。”   说完转身,傲然而回!   玄岳浪客一见,显得恨恨地道:“南天叟,我看你傲得几时,我姓冒的总有一天叫你好看。”   说完气冲冲,亦转身而去。   时运来急向白半生道:“这人知道的可能比南天叟还多,我们盯上他。”   白半生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消息呢?”   司马周道:“大概不寻常,我们依时三矮的话行事是对的。”   白半生沉吟一会,之后挥手道:“追上他,我有一计可行。”   五人改变方向,随即悄悄盯上玄岳浪客。   出了南台峰已是天亮了,追在最前面的时运来发现玄岳浪客走进一座镇里,他停下等候大家到进问道:“他入镇了,我们怎办?”   白半生道:“跟着他!”   时运来道:“他八成是落店吃饭!”   白半生道:“我们也不饱!”   时运来仍单独急追,未几看到对方真个走进一家馆子,于是他又停下。   白半生一看他又在等,轻声道:“就是这一家?”   时运来点点头。   白半生道:“你先进去,择他邻座!”   时运来依计而行,一进店,发觉楼下没有玄岳浪客,于是立即上楼。   时间还早,楼上食客不多,空位多的是,那个玄岳浪客竟单独坐在楼上的东角内。   伙计一见有客,急忙迎上时运来问道:“公子,有几位?”   时运来道:“不要问人数,有好的送一桌上来!”   伙计连声应是,急忙替时运来拉座位。   时运来摆手道:“这楼口不好,伙计,替我送到东角上去。”   伙计连声答应,陪着时运来到东角。玄岳浪客一见这三矮有点派头,但是他不认识时运来。   伙计看到时运来坐下后才转身下楼而去。   不一会,白半生、司马周、孙文谋、董文策他们陆续上来了,时运来起身招呼道:“诸位,在这里!”   走前的白半生故意道:“兄弟,你怎么择到角落里,窗前可看街上不好?”   时运来笑道:“近窗太闹,这里清静!”   大家走过去,白半生故意就玄岳浪客,他表示客气,先向对方问拱手道:“老丈,扰了你啦!”   玄岳浪客也有六十来岁的年纪了,外表作儒者打扮,相貌斯文,三流长髯尚白不了几须,他见这青年彬彬这礼,随亦欠身带笑道:“青年人,茶楼酒馆,何必客气。”   白半生道:“那里话,出门在外,最重要还是敬老尊贤!”   这玄岳浪客哈哈笑道:“读了书的青年到底不同,请问贵姓?”   白半生忽又起身道:“不敢,小生姓白,老丈赐教!”   玄岳浪客笑道:“老朽姓冒!”   当此之际,伙计巳替玄岳浪客送上酒菜了,他接着向白半生道:“白老弟,请你和贵友坐过来如何?”   白半生打趣道:“冒老,你老点的酒莱恐怕不够小生等吃罢!如蒙不弃,倒要请你老到这边来才对。”   玄岳浪客笑道:“好,老弟,你够意思,那老朽也就不客气,说真的,一个人喝酒太无味。”   几句一搭讪,白半生暗喜妙计得酬了,哈哈笑道:“你老真是快人!”   说着就请对方坐了上席!   玄岳浪客也不客气,转过席,即高据首座。连他的酒莱也搬过来了。   当这面的酒莱送上时,五个青年即轮流向玄岳浪客敬酒,只灌得他兴高采烈,乐不可支,未几意醉眼惺松了。   白半生一看时机已到,忽然叹口气道:“现在这年头不好出门。”   玄岳浪客忽然问道:“年轻人,你怎么了,喝得好好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白半生叹气打动了玄岳浪客,可是他又故意不理对方的问话,反装模作样的猛喝两口闷酒!因之更把这老江湖给钓上了。   司马周渐渐看出了白半生的计策,于是也叹声道:“老白,闷也没有用,咱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性急是徒劳无功的。”   话中有意,白半生暗暗好笑,但却更装得逼真了,猛一拍桌子道:“他妈的,南天叟这独臂老人真气人……”   玄岳浪客一听他竟骂上了心中所恨的人物,不由一怔,连忙追问道:“老弟,你也认得那残废!”   白半生要理不理的道:“认得……”   玄岳浪客道:“老弟与他有什么过节?”   白半生摇头道:“没有,不过这老贼太不近人情!”   玄岳浪客诧异道:“即不相识,那又何谓不近人情?”   司马周接口道:“老丈,事情是非一言难尽的,你老如要得知个中情由,那就得听我这位朋友慢慢道来。”   玄岳浪客道:“老朽直言不瞒,那残废真不是东西,老朽与其不是一次之恨了,白老弟千万不要见外。”   白半生又叹声道:“晚生以往不识此人,不过因一事去救他,讵料竟吃了他的闭门羹!   ”   玄岳浪客大声道:“老弟求他干什么?”   白半生道:“晚生听说他得到一件重要消息,而这消息却与晚生在非常重大的关系。”   玄岳浪客喝声道:“老弟莫非为了一张残图?”   白半生闻言,暗暗忖道:“来了。”   他忽然就近玄岳浪客,装出非常谨慎道:“你老也知道?”   玄岳浪客看看四下,也轻声道:“老弟,你知道图里藏有什么名堂吧?”   白半生道:“图是晚生家传之物,有何秘密那只有长辈们才知道,可是此图已引了尊长们的非常风波。”   含糊其词,玄岳浪客被敷衍过去了,只见他沉吟一下却摇头道:“老弟,府上那张残图是几时失去的,也许与南天叟的消息不有关连!”   白半生道:“失去的时间可不短了,不过是近来才发觉。”   玄岳浪客道:“实不相瞒,据说这种残共有四分,那是一图四裁之故,同时这种图不知在什么年代被武林知道为一藏有奇珍异宝的秘图,目前南天叟知道的只是其中一份,而老弟你说的恐又是另一份了。”   白半生道:“我想南天叟一定已得了手?”   玄岳浪客摇头道:“不,图在另外一个不明来历的人物之手,不瞒你,老朽也在追寻此人,同时也去问过南天叟,可是那残废硬是不肯说出其人的下落!”   白半生道:“那就糟了,假使南天叟这时去下手又怎办?”   玄岳浪客道:“老朽虽未见其人相貌和姓氏,但却知道其下落的方向,现在我们就走在南天叟的前面!”   司马周这时接口道:“这图中倒有什么秘密呢?”   玄岳浪客郑重道:“青年人,你们也是对了老朽的胃口,否则老朽就不会相告,因为此图一出,也许诸位日后可能与老朽难免冲突。”   司马周道:“不会的,一分残留,只要不是白兄家传那一张,你老只管放手干,我们决不伸手。”   玄岳浪客的酒,大概也到八成了,只见分信以为真道:“诸位,咱们来个君子协定,谁先得手是谁的!”   白半生道:“当然,当然!”   玄岳浪客放了心,又倒了怀,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笑道:“听说地图名叫“金龙套藏宝图”,图中秘密即为四套古怪衣服,武林人一旦得到,穿在身上可以与武林第一流高手对敌而不怕受伤,这真是会武之人梦寐难求之宝!”   白半生笑道:“那咱们就马上动身如何?”   玄岳浪客道:“诸位顺着这条北上大道先走一步,老朽还有几个劣徒未到,不过诸位须记住的是到了平型关就顺长城走。”   白半生道:“你老一定来?”   玄岳浪客道:“当然,听说那人由太岳山一直北行,可见其有什么急事要出关。”   白半生起身告别,领大家走出酒馆,离镇后,他郑重的向大家道:“龙图师伯曾说过,黄帝遗有四件金色异衣,现在竟有藏宝图出现了,此事不传开便罢,一旦传开,这又是天下武林拼死拼活的对象了,老板得了绿龙套,他还不放过这四件金色的嘛。”   司马周笑道:“一图四分,这可要找烂脑袋才能找全,缺一都成废物!”   孙文谋笑道:“这是前辈武林中何许人物作出这种缺德的事来,竟把一张藏宝图裁成四块,他如怕后人得到,那不如把图烧掉。”   时运来道:“也许当时分图的用意不在此。”   出镇数十里,时又到了中午,可是前途没有镇市,司马图向白半生道:“这一顿饭怎么办?”   白半生道:“赶到平型关再说罢,不知尚有多远?”   司马周道:“远哩,尚未走一半。”   时运来道:“道旁林中可以休息一会,我和孙矮子去找吃的,总之晚上咱们可以到平型关落后,现在还早,多休息一会不要紧。”   白半生道:“附近没有人家,你到哪里去找吃的?”   时运来道:“有山林就有鸟兽,那怕找不到吃的。”   他带着孙文谋直奔森林深处,留下大家在林阴下休息,这时正当阳光高照,炎热的威势不下如火!大家不得不停下来。   路上的行人在这时都不见了,八成都不敢与太阳相对抗,唯有一辆马车由南至北而来。   白半生一见,笑向司马周道:“坐马车的到了中午仍不休息,可见也是个心中有急事的人,否则他不会出高价雇车。”   董文策道:“何以见得是出重价呢。”   白半生道:“这要先看清马车是自用或出租了,不过这辆车是雇来的,凡是赶车的都爱惜他的马,因为马是赶车人生活所依,在这种阳光如火的中午,雇客除非要出他双倍的高价才肯答应,否则谁也不肯干。”   董文策笑道:“白大爷居然了解这个道理,莫非过去坐马车的时间不少。”   白半生笑道:“这算你猜对了!我最喜欢坐马车。”   司马周忽然噫声道:“车帘低垂,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白半生道:“不是避免露面,就是良家妇女,这么出奇。”   马车过去不久,孙文谋已和时运来搞来了一大包食物,司马周一见,惊奇道:”你们那有这样快?”   时运来道:“快走,玄岳浪客师徒由林后过去了,这是他们的东西。”   说完打开食包,急急分给各人一分,催着大家边吃边走。   在行进中,白半生问道:“那老儿有什么活说没有?”   孙文谋道:“你们看到一辆马车没有?”   白半生啊声道:“刚过去不久!”   时运来道:“那就是南天叟坐在里面,他想瞒过别人,不过玄岳浪客叫我们只可暗盯,非到他下手之时不露面。”   白半生道:“现在还可追上车辆,不知他要到什么地方?”   司马周道:“对方的行动既然如此秘密,可见普通人是办不到的,南天叟不要撞上顶头货,我们只须伺机而动。”   从中午到天黑,始终未见马车停过及至平型关才看到马车停在一座镇口,司马周一见,急急道:“快追进镇,南天叟会脱出视线。”   白半生道:“不要紧,我们追正面,还有玄岳浪客师徒在侧面。”   时运来道:“南天叟恐怕不会在镇上落座?”   白半生道:“那要看目的物还有多远,刚才见他下车只一个人,那不吐骨和连毛吞不知哪去了,也许他们同样分开行动。”   司马周道:“难道那人还不动身?”   白半生道:“我想南天叟还有几个师侄在盯着,否则就莫明其妙了。”   刚过镇,忽见一个青年向进运来走近,他在时运来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接着就转身而去。   白半生行近时运来问道:“他是谁?”   时运来催道:“快走,他是玄岳浪客的次徒,据说南天叟已加劲向长城奔去了。”   白半生挥手道:“可能很近了,大家全力追上他!”   出镇后已是天黑了,五人提足轻功,直朝长城猛扑,不出半个时辰,忽见立岳浪客闪出拦住道:“前面长城下是王庄堡,南天叟进堡去了,我们绕到堡后去。”   白半生道:“那人不在堡中?”   玄岳浪客道:“那是估计对手并不寻常了。”   玄岳浪客道:“直到刚才方悉方是个来历不时的中年人,据劣徒所报,此人已收拾了三批去截他的对手。”   白半生道:“既有这等高深武功,难道在江湖毫无名望?”   玄岳浪客道:“武林中本来就是一大秘密,经验阅历老过黑白盗的也不知武林到底有多少人!老弟,没有露面于江湖的太多了。”   绕过王庄堡已是初更了,堡后是一座大石山,玄岳浪客伸手一指,向白半生道:“老弟,你们伍位守在那面,老朽师徒守在这面,这是此堡北面的两貌,不过南天叟走哪一条,咱们都可看到,如有所见,五位干万勿惊动他们,我等仍旧跟着走。”   白半生点头道:“这个自然!除非他已得到东西了。”   分开后,白半生悄悄的向司马周和三矮道:“我们不在石山左面等!这种事情,决不上当,也许他要绕远一点,玄岳浪客想得太天真。”   司马周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呢?”   白半生道:“我对这一带地形不熟,你看如何?”   司马周道:“离此十五里有条十字道,到那儿如何?”   白半生道:“最好了,你快领路!”   司马周领着大家向石山后面急走,一口气就找到那条十字路口,那是巨石山亦有十里之处,路口地势伏,藏身毫不困难。   到达还不到一顿饭久,真不出白半生所料!忽见四条人影如飞而来,如不认得其中一个只有一条右臂,那真想不到就是要等之人,因为那四人简直不是由王庄堡方向而来的。   司马周一见,轻轻一拍白半生道:“你已得到阿凡的真传了!那不是南天叟!”   白半生道:“其中两个中年竟是不吐骨和连毛吞哩,原来这两人竟走在南天叟前面先到王庄堡啦!”   时运来道:“这是南天叟的安排,可见老残废有点心计。”   四条黑影如风过了十字路口,笔直朝北扑去。   白半生一看臣离相当远,随即挥手跟进。   瞬息之间追了十几里,谁料四人忽然停住了,原来对面竟又迎来两条人影。   白半生一见轻声道:“南天叟另一批眼线到了!”   司马周道:“这就证明南天叟为何能把对方盯住了。”   白半生问道:“这附近有无镇市?“   司马周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七十里外即为北岳,亦即为山西境内的恒山!”   白半生过:“南天叟不会走这么远了。”   司马周忽然道:“对了,离此数里在座古庙!”   白半生急急道:“得图之人定在那古庙里,快,我们加劲绕到前面去。”   司马周道:“不行,如果不是那座庙,那我们就落空了,还是跟在南天叟后面靠得住。   ”   白半生道:“那要让南天叟先下手了。”   司马周道:“我们五人还怕他飞上天去?”   白半生一想不错,笑道:“转去一个月,我们无法说此大话。”   事实证明白半生又猜对了,南天叟等这时已接近一座黑漆漆的树林,司马周一见,回头道:“老白,他们真的向古庙扑去了。”   白半生道:“那片树林里就是古庙?”   司马周点头道:“我们快进去。”   白半生道:“庙有多大?”   司马周道:“规模不小,但巳破坏,庙里没有僧侣,我曾在此过了一夜。”   白半生道:“你认为什么地方可接近?”   司马周道:“四面都可进去,除了正殿,其他已败坏不堪。”   白半生闻言,抢先奔进树林,可是尚未看到庙宇,谁料耳中已听到几声凄惨的叫声。   司马周追上急急道:“干上了!”   白半生道:“南天叟的师侄恐怕已去了两个!”   五人如飞冲过去,只见当前一座古庙,同时听到庙外打得非常猛烈。   时运来抢进一处缺口,那正是大殿的侧面!触目只见殿上打得激烈无比一面是南天叟和一个大汉,另一面则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   白半生等人都由时运来后面跟进,他们隐住身形,静静的旁观。南天叟里独臂持剑,一个劲的抢攻对方侧面,可是对方功力太高,他始终抢不进去。   那个大汉可能就是南天叟的师弟,其兵器是一条粗如鸭卵的铜棍,其势虽猛,然被对方正面迫住,加上人的剑法高强,这大汉竟险象环生。   白半生传音司马周道:“这人是谁?我估计他竟不弱于三天帝君胡雷哩。”   司马周道:“我也是这个想法,连他的剑法都看不出属什么路子?”   白半生道:“南天叟师兄弟不是对手,我们又不可冒失出手,恐防对方是正派人物。”   司马周道:“这样如何?假使这人取胜,我们就再盯下去,等到查明后再说。”   白半生道:“可以,那我们退出去监视,在此终会被发现。“   司马周同意,暗暗通知三矮,接着就悄悄退出。   刚到外面,突闻那大汉闷哼一声,人却踉跄逃出!   白半生一见,轻声向司马周道:“看情形,这家伙伤得不轻……”   话未住口,耳听庙中发出一声冷笑道:“南天叟,你如不识相,今晚叫你连条胳膊也没有了!”   接着就听南天叟道:“朋友,难道连姓名也不留下?”   那人的声音又道:“看在你死了四个师侄,伤了一个师弟的份上,告诉你,我名洛水客,没有姓。”   又听南天叟道:“阁下剑术虽然高明,但想逃过江湖无数高手的抢夺只怕是作梦!”   那人大怒道:“南天叟,我已说在前面,藏宝阁早已被人夺去了!”   白半生—听,暗暗一惊,忙向司马周道:“难道是真的?”   司马周尚未回话,又听南天叟道:“宝阁被夺,闺人竟毫无受损,这真是骗鬼!”   那人大喝道:“南天叟,你不是在的下对手,骗你何来?”   “嘿嘿!”南天叟阴笑两声,又接道:“阁下难道不怕在下传出消息?”   那人哈哈笑道:“南天叟,你太糊涂了,宝图如果仍在我手,那我就杀你灭口了,就因为宝阁不在,所以我不忍杀你这残废,南天叟,你认为我是邪门?”   南天叟也许是相信了,只听他叹声道:“洛水客,今晚算我栽了,不过我南天叟仍不死心,请问宝图是什么人夺去了?”   那人又发出一声大笑道:“说夺倒未必,我是上了一个蒙面女子的当,宝图被她偷走了,你如要找,那就去找那位蒙面少女罢,我已放弃了。”   一条黑影如电射出之后再无声音。   白半生一见,急向司马周道:“洛水客走了,我们迫!”   洛水客的轻功,真和他的剑法是一样高明,假如不是白半生等,那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由二更追到天亮,不但过玄岳山脚,而且已看到一座城池。   白半生急问司马周道:“那好似浑源城?”   司马周点头道:“要不要再接近,不然他一进城就看不到啦!”   司马周道:“他也放慢了,我们只加一点劲儿就可赶到!”   白半生道:“让他转过前面那林缘再说,不然仍瞒不了他。”   五人一停之下,前面的影子刚好转过林角,接着他们如飞扑了过去。   当转过林角时,发现那洛水客只在前面数丈之远。   白半生一拉司马周,示意再接近。   司马周会意,随把三矮留下,他就跟着白半生拉些不关痛养的言语渐渐向洛水客接近。   其实路上无岔道,这样忽然有人到了背后,稍微有点细心之人也会犯疑,洛水客一听背后有了谈话之声,不由不回头。   他这一回头不打紧,谁料倒把司马周和白半生给愕住了,触目之下,前面那里是古庙中打抖的中年异客,这时发现的,居然是个与白半生司马周同样的英俊青年!   洛水客也觉得诧异,凭他的内功,居然未察觉背后有五个人突然出现。   司马周忽然想到一事,传音白半生道:“此人的易容术高明极了!”   白半生道:“他本来是老还是年轻呢?”   司马周道:“老年变青年,连阿凡都不可能,这定是他的本来面目。”   两下已相距不到四五丈,那洛水客竟干脆停下拱手道:“二位轻功高!”   白半生知道瞒也没有月,反会被其看轻,接口大笑道:“兄台的易容法更高!””   洛水客也哈哈笑道:“这样说,二位与后面那三位竟是盯上在下不少路了!”   司马周接口道:“已欣赏过阁下的高明剑术,南天叟败得真惨!”   洛水客闻言一怔,郑重道:“二位也是要藏宝图的。”   白半生道:“不敢,你我不会有冲突!”   洛水客噫声道:“那二位盯上在下有何指教?”   白半生笑道:“难得遇见一位高明剑手,因之引起在下的好奇之心,所以盯上看个清楚,免得失之交臂。”   洛水客一看这批人的言谈举止,知道没有什么麻烦,于是大笑道:“那三位矮朋友也该上来了,再落到后面就不好意思啦!”   时运来等问言,立即长身接上,他哈哈笑道:“咱们又不想藏宝,接上徒增疑心呀!”   洛水客笑道:“大家走着说罢,近在城门口,我已不怕围攻了!”   孙矮子接道:“阁下不怕武的恐怕文的。”   洛水客大笑道:“在下想起了三个人,也许今天竟会齐了。”   司马周问道:“哪三个?”   洛水客笑道:“传言江湖出了三个矮子少年,其功夫胜过水浒传中之时迁,一为“摄空手’时运来,二为“偷天双猿’孙文谋,董文策,适听这位说要来文的,历以启示在下的灵机啦。”   白半生大笑道:“阁下的耳朵比功夫更高明,实不相瞒,阁下说的就是这三个矮子。”   洛水客闻言吓声道:“这真是奇闻,欲语说,二虎不并,同行多忌妒,谁能知道三位竟联上手!”   白半生大笑道:“野马更烈,但却怕了牧场,他们此后有了一个高明的马师制伏,想不规矩也不行呀。”   洛水客更惊道:“二位之中,哪位是大马师!”   孙文谋大笑道:“他们更属烈马中之烈马。”   洛水客真有点莫明其妙了,郑重道:“二位请教?”   司马周待接,但被时运来抢先道:“在阁下左面的是“阴阳界’白半生,右面是“生死薄’司马周,他们专司鬼魂,阁下难道未感阴风浪滚。”   洛水客连忙拱手道:“失散,失敬,原来二位竟是武林怪杰!”   白半生微笑道:“阁下何必太客气,请问真的是无姓嘛?”   洛水客大笑道:“那是看人说呀,现在不说也不行了,小弟高飞!”   司马周笑道:“阁下以往真会隐藏,江湖上居然未被发现。”   高飞摇头道:“司马兄猜错了,小弟巳出道五年了,以往从未人关,一直就在外蒙和罗刹境内混混,所以关内无人知道。”   白半生道:“阁下口音又是南方人呢?”   高飞叹道:“在下故乡为洞庭,可是从小就被家师带往兴安岭!”   司马周闻言一震,试探道:“无影霸王沙鲁克与阁下无关系?”   高飞陡然叹声道:“说来使各位见笑,沙鲁克即为敞门的叛逆之徒,小弟虽年轻,但却是沙鲁克的师叔,五年前,家师仙去之后,沙鲁克即肆行无忌,那时小弟的武功尚未修完,所以逃出在外,现在小弟正要找他清理门户!”   白半生啊声道:“高兄可知其近况?”   洛水客高飞点头道:“他已探知我在找他,所以提前投靠了三神岛。”   白半生笑道:”这样说来,只怕我们不约而同了!”   高飞点头道:“小弟早已看出诸位是武林正义之土,所以对诸位毫不怀疑,不过关于藏宝图之事恐怕诸位仍有疑问?”   白半生笑道:“阁下所说失去之事大概也不假?”   高飞点头道:“其实一张残图也无用处,此图在家师手中已有百年了,据说共四分,非把四分全找到才能查出金龙套的下落,该四女得去也是废物!”   司马周惊讶道:“四女?”   高飞点头道:“是的,是四个蒙面女子。”   白半生道:“阁下能把失图的经过说说嘛?”   高飞笑道:“那前晚,在下落在平型关,时当黄昏之,在下在房门外来了两蒙面少女,她们立在外面竟叫出在下的字号和姓名,声明有事来拜访我。”   白半生笑道:“阁下竟上当而出。”   高飞笑道:“在下一时疏忽,真是糊涂竟走出房去查问她们的来路。”   时运来哈哈笑道:“另外两个蒙面女就由后窗进房下了手!”   高飞尴尬道:“就是这样啊,而且连百两黄金都被顺手牵羊而去,好在他物未动。”   白半生道:“阁下察觉时,当然要追。”   高飞道:“但追到那座古庙时竟发现是四个蒙面女!”   司马周道:“没有动上手?”   高飞道:“四女不是邪,那还动什么手,在下自认裁了筋斗。”   大家话一投机,进城也不分开,一同下馆子,大喝大吃一顿,之后高飞问五人道:“诸位要去哪里?”   白半生道:“去瀚海,阁下有意否?”   高飞哈哈笑道:“完全相同!”   大家出了浑源城,洛水客高飞笑问白半生道:“诸位去过罗刹没有?”   白半生一指司马周道:“老行家是他,而且是今年才回来!”   高飞笑问司马周道:“司马兄会过些什么人物?”   司马周笑道:“闻名胜过见面的太多,真正高手尚未遇过。”   高飞摇头道:“那是司马兄未曾深入罗刹之故,罗刹武林也如我们中原,真正高手多半不大露面,有时当面错过也不知道,因为罗刹武林的派系太混杂,其混乱更甚于中原,往往一个高手都怕扬出名地去,否则就会遭愚他派忌视。”   白半生道:“高兄认为其最有名的为谁?”   高飞道:“你问的是正还是邪?”   白半生道:“罗刹武林还有正派?”   高飞郑重道:“当然有,不过正少而邪多罢了。”   司马周笑道:“我遇的都是邪门,在中原来说,那连黑道二字都够不上格!”   高飞道:“小弟会过一个人,其年龄也是我们这样大,武功高极了,人品也不错,能说十几种语言,纯白种血统,叫尼增,但他不肯说出其派来,妙在他对我们中原人特别友善。   ”   白半生道:“以高兄估计,他属罗刹什么派?”   高飞道:“罗刹最大的派别为红派,但人员多而杂,然精而少的属白派,在下估计他就是白派中最年青的高手。”   司马周道:“白派已消声匿迹,听已被红派压迫到不能出了!”   高飞笑道:“那是武林的传言,白派行动秘密,从不公开与红派动手,然在暗中却非常活跃,他们要向红派下手时,江湖上连看都看不到,而且作得非常干净,可说是人不知鬼不觉。”   白半生道:“高兄在何地遇上那尼增?”   高飞道:“说来诸位不信,他已进了中原,也许诸位有遇上的机会。”   时运来道:“高大爷定亦会过不少红派高手了?”   高飞道:“简直太多了,名为印证,实际是沙鲁克那逆徒,暗地找来对付我的,其中有几个老家伙确是硬得很!”   正说着,忽然传来一阵大喝之声,察方向,居然来自他们前面一座山林里。   司马周噫声道:“前面有打斗!”   高飞笑道:“打斗在关外是司空见惯的,各位竟觉得希奇吗?”   白半生道:“高兄,三神岛人,在中原已闹得满城风雨,正派人物不知有多少已遭其杀害。”   高飞道:“前面的打斗,白兄认为可疑吗?”   白半生道:“当然,我们去看看,不要又是三神岛人为恶。”   高飞抢先奔出,如风进了那座山林,到时一看,他居然显出紧张之色!   白半生等跟到,触目亦大骇,只见当前一块林空之内竟立满了人!   司马周急问高飞道:“打斗双方都是罗刹人!看形势,年老的一面大占优势!”   原来林空内打斗只有两个,但严阵以待的倒有十几个,然而壁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两批对敌。   斗场上一个是青年罗刹白人,一个则是老年白人,青年后面只有两个同伴,一个还是美貌少女,老的后面则有九个,其中四个老的五个中年!   白半生看出都非常高手,轻声问高飞道:“高兄你认得这两批人?”   高飞郑重道:“打斗的青年就是在下刚刚提起的尼增!”   大家闻言,确见他的功力极深,可是他的对手似还更高一筹!司马周接问道:“那面是什么路子?”   高飞道:“动手的以及另外四个老家伙我都认得,他们全是红派高手!”   白半生道:“咱们这些局外人作何处置?”   高飞道:“尼增与在下有了一面之交,在下不能袖手!”   司马周道:“对方人数不少,高兄不可不慎重?”   高飞道:“事到这个地步,在下何能不出?”   白半生道:“那高兄不可犹豫了,尼增显已运足所有功力,看势无以复加了。”   高飞尤形于色道:“白兄,当然这形势虽是我们偶然相遇,但却非常严重!”   白半生骇然道:“高兄认为眼前的事情不可解决?”   高飞叹口气道:“白兄有所不知,如只当前所见的对手,相信有诸位在场,决不会使我吃亏,然而在下担心红派还有几位功力深不可测的老怪物也来了!”   司马周骇然道:“谁?”   高飞道:“司马兄竟是不知罗刹红派中有“核心八尊者’!这八魔只要一个藏在后面,只怕我们全上也不是对手。”   白半生道:“怕就不去嘛?”   高飞点头道:“不能不去!”   他闪身出林,朗声喝道:“这中原土地,他们罗刹岂可在此格斗!”   这一声毫无反就,罗刹人连理都不理。   高飞一拔长剑,冷笑道:“双方如不停斗,在下要加以驱逐了!”   忽有一个中年罗刹大步迎上,口吐北方官话,阴阴笑道:“高飞,你不认得在下了,你是兴安岭人,居然充起中原人了!”   这几句话倒把高飞怔住了,他似想不起何时见过这中年罗刹人,一怔之下,接口道:“阁下竟然认得高飞,那就应知高飞的来历。”   中年罗刹嘿嘿笑道:“知道又怎样,你今天最好立远一点。”   高飞怒叱道:“反客为主,是你们罗刹人的野蛮行为!”   “为”字一出,长剑如电攻出!   中年罗刹一觉剑风奇劲,面色生变,闪身就避!   高飞这下不似对南天叟,出手就是十成功力,一见其避,冷道:“你想活也不成!”   剑势带起锐啸之声,如影随形!   那中年罗刹左闪右避,立时慌了手脚,被迫无奈,硬把手中那把厚背大刀横转猛挡。   突闻察的一声,大刀一断为二,原来高飞长剑竟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古剑!   高飞不让他避,紧接喝道:“你回不了罗刹……”   剑势点出,谁都看得明白,那中年罗刹怎么也逃不了!然而大出意外,谁料此际突然由空中划下一道红光!同时有人阴笑道:”中原蛮子,休得伤吾弟子。”   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量,硬把高飞的宝剑隔开,当前竟立着一个红袍老怪!   高飞身不由己,被迫踉跄后退,注目一看,他竟大惊,但表面毫不改色道:“原来是化魂尊者到了!”   红袍老魔嘿嘿笑道:“令师当年欠下老夫一笔小债,今天恐怕要你这晚辈来还了!”   高飞似知不敌,但却朗声道:“师债徒还,理之当然,尊者请指教……”   他的语音未落,白半生如电而出,大声道:“高兄,借过这场买卖如何!”   高飞不明了白半生的功力,回头道:“白兄,这就是罗刹红派中八大尊者之一!其名为“化魂尊者’!”   他是暗示白半生当心!   白半生哈哈笑道:“久仰,久仰……”   他又仍未动,而空中又有人喝道:“白兄退开,你防不了他的阴毒。”   闻声之下,白半生暗暗大喜,抬头一看,只见一株树梢上立着一个少年,而竟是舒希凡,不禁哈道:“老板,你来如此之巧!”   舒希凡轻飘扬的落了下来,他一指化魂尊者道:“我就是发现此人而来!”   白半生轻轻一拉高飞道:“高兄,我们退后罢,你担心的已解决了!”   当高飞又惊又疑的随着白半生退后之际,忽又听舒希凡向化魂尊者道:“老罗刹,不要老瞪眼,你再看也不认得我!”   化魂尊者神情古怪,阴声道:“小蛮子,你是谁?”   舒希凡冷笑道:“我中原立国迄今,已历数千年之久,文明之盛,天下闻名,老东西你如再喊一声“小蛮子’,那就当心你这条老狗命,你是什么东西,“罗刹’二字,在中原视之为厉鬼,你连蛮子都不如!”   这几句连喝带叱,竟骂得当前的红袍老怪更瞪眼,只见他吼声过:“你这小子有多大道行?”   舒希凡忽又哈哈笑道:“你也识时务,不敢再喊了,不过“小子’两宇仍不中耳,因为你老,但却年高而德不足,换句话说,你连一点德都没有,若问德行,这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凭据,老家伙,有个字号叫“变形尊者”之人,也许是你同等的货色,昨天他也喊我一声小蛮子,可是我却敬他一顿老拳,伤虽不重,但也七窍流血,不信的话,你可到岱海去打听打听,他八成是在那儿养伤哩!”   第十九章 焦尸之秘   白半生看到红袍老怪“化魂尊者”面色大变,他轻声向高飞道:“你听到吗,‘变形尊者’是谁?”   高飞郑重道:“红罗派‘核心人尊者之一’这个排行第五,变形第六,白兄,说来真不敢想像,贵友竞已将其击成重伤?”   白半生微微笑道:“那阁下当面看个清楚,除非这化魂老怪不动手,否则你就相信了。”   高飞道:“尼僧似不支了,希望贵友火速解危。”   白半生点点头,朗声向舒希凡道:“阿凡,见死不救三分罪,你就作作好事。”   舒希凡笑道:“真是船上人不吃紧,急死岸上人,人家还只运上九成劲,距十二成还远哩!”   白半生闻言笑了,轻声向高飞道:“原来尼僧竟把内功打了埋伏。”   高飞骇然道:“难道尼僧在故意装作不支,贵友真是神目如电?”   白半生道:“敝友身具非常之能,目光无微不察,尼僧只能瞒着我们和欺骗敌人,他这时被叫破,也许妨碍了他的对敌之策!”   高飞忽然噫声道:“尼僧反扑了,他真装得像。”   这时红袍老怪突然大喝道:“双方住手,这是在中原之地,要打回去打。”   他回头又向舒希凡道:“年青人!老夫今天有事,改日再向你讨教几手。”   舒希凡笑道:“阁下老于经验,当知此非其时。”   红袍老魔阴笑道:“老夫不会被小子几句胡吹所吓住,问题是老夫不愿管三神作助手!你认为老夫不知你是什么人。”   舒希凡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罗刹,看起来你那变形尊者确是高明一筹,好,我也有要事,咱们总有交手之时。”   红袍老怪似真有什么急事,一见舒希凡说完,他即大喝其手下随行,去行非常匆匆。   白半生一见,急急向舒希凡行去道:“老魔真有什么要事?”   舒希凡道:“红罗派同样受到三神的招降之迫!”   白半生骇然道:“三神岛疯了不成?”   舒希凡道:“你还不知道三神岛竟向整个天下展开行动,不分地域,其势力无法估计。不过其主要箭头是指着中原武林!”   这时高飞巳向尼僧走去,不知他们说些什么,神情似很严重。   司马周带着三矮向舒希凡行来,问道:“阿凡,你怎走回头路。”   舒希凡道:“一言难尽,总之我在这段时间奔走了万多里,也探得不少重大消息。”   时运来道:“什么消息?”   舒希凡道:“第一件是知三神向整个天下武林下手,第二件知道金龙套的藏宝图竟出现四分。第三红罗派竟把白罗派逐出罗刹心藏,现在向我们中原逼近!”   白半生道:“这是重要的消息?”   舒希凡道:“没有时间细说,重要的还有,先问你们,那姓高的是否有藏宝图?”   司马周噫声道:“我又落后一步了,现在四分都被夺走了,你们是听说蒙面女子夺走的?”   白半生吓声道:“你竟猜得这准!”   舒希凡道:“这是预料中事,那三分也被同样人物得手了,可是我就查不出是什么蒙面女子,开始我以为是黑姑,但我已经见过黑姑,岂知她不但没有得手,而且也在追查所谓蒙面女子!”   白半生道:“你知道有几个?”   舒希凡道:‘你是说有四个。”   白半生惊异他的反应,点头道:“你有所悟嘛?”   舒希凡啊声道:“也许是她们。”   白半生笑道:“在你认为是落于敌人手中吧?但在我想法却不然,倒希望是她们得去,这样算是‘肥水不落别人田’。同时不再许你去找她们了。”   舒希凡叹声道:“你错了,我虽不去找她们,但她们必定要找我报仇。同时我也遇到真正不可抗拒的敌人了!”   白半生骇然道:“胡雷等四人已被你所杀。”   舒希凡点头道:“那就在昨天,三神施诡计,迫着他们诱我西去,竟在不许我北上瀚海。”   白半生叹声道:“这就麻烦了,四女虽知她们的父亲,伯父不是好人,然而父女天性,势必弃情而重孝,不过金梦仙也许不会因伯父之死而仇你。”   舒希凡道:“不,我杀了她伯父金龙王,或许她能忍受,现在又杀了她的表兄小龙王恐怕要和我拼命。”   司马周接口道:“你这次都遇上了!”   舒希凡道:“与这四家有密切关系的,也是当年都去过我牧场的,这次万里奔波,全部追查得手!”   白半生闻言,又惊又喜,恭贺道:“你的仇算是全了啦!”   舒希凡摇头道:“还多得很,各派之中统计是不数十个,不过现在明白这些人都是个人所为,当年并未经过他们的掌门人所知道,这部分人,有的已消声匿迹,有的仍在其派内装好人,但我已全部查明,今后要逐个收拾,唯一困难的是第五个大仇人,他的行动大高明。我就无法查出!”   白半生道:“谁?”   舒希凡道:“人间杀星!”   司马周道:“何谓第五大仇人?”   舒希凡道:“先父在遇害之前已对我提起过,一龙、二虎、三天、四地、五人等暗示,据说这是先父的老仇人。”   大家闻言惊讶了,白半生道:“你对这些暗示都悟出了?”   舒希凡点头道:“一龙是金龙王,二虎是万虎神,三天即三天帝君,四地即四地魔王,五人就是人间杀星!”   司马周道:“令尊当年为何不明示呢?”   舒希凡道:“当年我们弟兄连普通高手都谈不上,而敌人又有如许高的武功,试问先父那有不顾虑我们兄弟冒险的,同时我还在幼稚之中,先父当然不肯说。”   耳边忽听高飞在向白半生朗声道:“白兄你过来,小弟有事要和你商量!”   白半生皱眉向舒希凡道:“他们为何不走这边来!”   舒希凡笑道:“尼僧曾与我交过手,他把我看作三神岛的武士,这时当然难为情!”   白半生豁然,他慢慢地行过走。   司马周向舒希凡道:“下一步如何走?”   舒希凡道:“还是照计划行事。”   他们谈了一会后的经过,同时看到高飞,竟与尼僧等向东奔去了。   白半生独自回来,他向舒希凡道:“尼僧本来要向你当面道歉,但他怕耽误时间,同时高飞也助他去了。”   舒希凡道:“我和白罗派人人有危,不过凭他们这几个人无补于事。”   司马周问白半生道:“那白人少女和另白人青年是什么人?”   白半生道:‘他们不说话,我也没有问。”   舒希凡道:“青年是尼僧的弟弟,少女是尼僧的未婚妻!他们家人都被杀死了。”   司马周道:“我们难道不管?”   舒希凡道:“他们是派系之争,我对罗刹派人没有一点美好感,假使这尼僧是为了家仇,那我就难非保护不可。”   白半生道:“你可知道白罗是为了生存而团结,他们如不组成派系,那是灭得最快!”   舒希凡道:“不管白罗红罗,他们对我中原人终必存仇视之心。”   司马周道:“目前红罗如没有白罗在内牵缠,只怕早已向顺朱侵人了,我们维持白罗派的生存,无形中就减低红罗派壮大之时。”   舒希凡笑道:“我不持决定意见,二兄认为必须作为,我当然同意。”   白半生道:“我赞成这时就开始支持白罗派。”   舒希凡道:”我们六个人,凡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谁说非作不可,那就决定作,现在就开始。”   白半生高兴道:“我们向什么方向去?”   舒希凡道:“尼僧走错了方向,他们同党也在北面,我们是顺路。”   司马周领先行出道:“我们直赴杀虎口。”   舒希凡道:“不要走快了,我们能在四天之内出关已是万幸!”   司马周骇然道:“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在关内耽误,快一点一天之内就能出关外。”   舒希凡道:“我们想快,敌人不会给我们快,我也明白只有一天路程,但三神派在这一路上的高手不下千多个,也许连三神和海母亲身在场,他们就是不许我到达瀚海。”   白半生道:“他们只阻止你有什么用,这样他们自己也到不了黄沙袋?”   舒希凡道:“三神已由异域调回中原十大特殊高手,其动力仅令只稍次于三神,这十人半数监视黑白盗,紫衣神尼和老冬烘,已有半数无赴瀚海,其计划之周到,以前大出我们所料,听说还有大批特殊高手尚未到过。”   时运来道:“这样说,三神和海母决心亲自对付你!”   忽有一个老人突然在远处接口道:“时矮子这下可猜对了,小光棍目前被三神已高陛为第一对手!”   舒希凡闻声,知道是龙图老人到了,大叫道:“老光棍,我派你调查的事情有下落了。”   清风一阵,大家面前到了龙图老人,只见他点头道:“四女成功了,金龙套已被她们得了手!”   舒希凡急问道:“她们这样快?”   龙图老人道:“四图一到手,她们那有找不到的,而且另有所获呢!”   白半生道:“另外得到了什么?”   龙图老人道:“得到什么不知道,不过显然是对功力方面是确定的,因为我老人家在暗中亲自看到她们遇上三神第二的那魔僧,而且只有一个上前动手!相较之下,魔僧连一点上风也占不了!”   司马周骇然大叫道:“二海神不能打败其中一个。”   龙图老人道:“那魔僧一见遇上四个金鱼人似的怪物,他先就心虚了一半,不守他确知那异衣是金龙套,结果与其中一个打了半个时辰就不败而逃!”   舒希凡道:“对敌时,四女都未出声?”   龙图老人道:“四女不敢装神秘,她们动手的那个已开口,不过将来遇上你时也许不会出声。”   白半生道:“师伯,你老一定能听出说话的是谁了?”   龙图老人道:“你们也猜到四女了!哈哈!动手的是胡梦娇,她恨三神迫她父亲投降,以致早死在小光棍之手!”   白半生庆幸道:“我真担心她们因父亲死在阿凡手中而走入邪途,假使她们也提入三神岛那就真不堪设想。”   龙图老人道:“四女绝对不会入邪途,不过她恨小光棍是无法避免!”   舒希凡道:“只要她们不入邪途,倒还不要紧,因为我要报父仇,她们同样要报仇。”   龙图龙人笑道:“你能看得开就好,我者人家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四女已会到黑姑,同时也见过老祖母。”   舒希凡噫声道:“没有发生冲突?”   龙图老人道:“不但未发生冲突,她们甚至非常恭敬,还在老祖母还特别喜欢她们!”   司马周道:“四女得了职位!”   龙图老人得意道:“老祖母赐号她们为‘四仙女’,连同黑姑!那是在小光棍之上了!”   白半生笑道:“四女与阿凡的经过,老祖母清不清楚?”   龙图老人道:“我老人家岂能不早尊早之理!”   司马周道:“她老人家恐也感到为难了!”   龙图老人道:“老祖母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有点莫测高深!”   舒希凡道:“我们各作各的事,谁也不要管谁!”   龙图老人道:“假使四女要我们报仇呢?”   舒希凡道:“看在日月山庄的份上,我不和她们动手。”   白半生道:“你不动手她们要动手怎办?”   舒希凡道:“日月山庄的工作驾于任何私事之上,四女如不明大理,难道我也不懂?到时能避则避,不能让她们动手,相信她们伤不了我一根汗毛l”   龙图老人叹道:“老祖母真想你看透了,她说你是日月山庄里的超人。”   舒希凡道:“老祖母不应前来冒险,她老人家应该回日月山庄才是。”   龙图老人笑道:“她老人家兴趣正浓,而是不要你去保护哩。”   白半生道:“三神岛的努力在这路很大嘛?”   龙图老人道:“昨日之前,也许已有大批赶来围堵你们了,但自四女出现后,三神岛大概已死去不少!”   他们边谈边走,时又到了黄昏,因为一路无阻,未多久就到了左云城。   落店后,大家梳洗过就吃饭,老少七人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夜。   当天明动身时,龙图老人然想一事,郑重向舒希凡道:“小光棍,你的判力比什么都强,近来几天出了一件奇闻,你猜是什么原因?”   舒希凡道:“是什么事?出在哪里?”   龙图老人道:“出事不止一处,大体上说来在山海关到杀虎口这一段长城内外!那是各派武林和一些无门无派的武林人所见到的,当然也有三神岛人所见到,总之,见到的已不少,而且传遍了长城内外,据说经常有人发现一些无名尸体,竟是被烈火烧焦了,换句话说,看到十处以上的焦尸!”   舒希凡道:“焦尸附近有火烧的迹象?”   龙图老人道:“你问这个于什么?”   舒希凡道:“你老光棍是老江湖,怎的连为个还要问,假如附近有火烧的迹角,那就是杀人灭迹的屑小行为。”   龙图老人道:“杀死已够,谁还知道是谁干的,何必再火烧,这不是多此一举?”   舒希凡道:“这句话在普通人说来可以,但在你老口中就不应说了!”   龙图老人奇怪道:“有什么分别?”   舒希凡道:“我不必解释,只问你老一句话,假使死的是你老呢?”   龙图老人惊叫道:“那证明杀人者功力奇高。”   舒希凡点头,道:”这只是理由之一,其次还有被害者的伤处:可看出兵所伤或拳掌所伤,由伤处仍有查出动手者的漏洞!”   龙图老人道:“小光棍,你确是高人一筹,然而假设没有火烧的迹象呢?”   舒希凡慎重道:“那就另有说法了,可见死者都不是等闲了人,甚至不遭到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功所害,那这种功夫竟比衡山派的‘祝融功’还要高明十倍,因为祝融功杀人顶多只得被害者烧熟!”   龙图老人道:“见到一个焦尸!但尸体附近毫无烧焦迹象。”   舒希凡猛地跳起道:“真的!”   龙图老人点头道:“一点不假!”   舒希凡变色道:“那这种功夫是无形无色的!”   龙图老人道:“你说是三味真火!”   舒希凡道:“只怕比真火更厉害,因为真火必须对敌双方肌肉接触才能通赤,而且是攻心面不伤外体!这点你竟是内行!”   这件事情一提出,老少七人居然沉重得心事重重,大家都不开口了。   及至出了城,老人才又道:‘小光棍,这事希望不是三神所为,否则就太严重了!”   舒希凡肯定道:“三神还不到这一步,否则胡梦娇还活得了!”   龙图老人道:“金龙套和绿龙套是一样的,同样不怕火呀!”   舒希凡道:“不,我试过,此衣只不怕风火,以我的功力与老冬烘试过,也只能抗拒他的三昧真火!”   出城之后,他们全力急走,龙图老人回头道:“小光棍,你如要见焦尸,左面那雪林中就有一具,也许还在那儿!”   舒希凡道:“你老就是看到林中那一具?”   龙图老人点头道:“就是这一具,如枯炭一般,奇在又不化,也无臭气,烧焦后,已缩成小孩一般大,手足拳起,五官模糊不清!”   舒希凡道:“你老领着大家前时,我去看后再追上来!”   说完侧身向林中走去。   相距不近,白半生等本想跟去见识见识,一看有里把路,因此他们就不想去了。   那座树林却不小,因为焦尸无臭气,所以舒希凡不易寻到,及至最深处,忽然有个苍老声音叫道:“小子,你是来看这东西!”   舒希凡笑道:“闲话少说,办正事要紧!”   老冬烘道:“现在顺长城去找,听说这一带附近有上具之多!”   舒希凡道:“焦尸既无臭气,又不是动的东西,要找谈何容易?”   老冬烘道:“夜晚清静,多多少少可以闻到一点烧焦的气味!白   老冬烘点头道:“何必再会面了,干完这个后各走各的。”   舒希凡问道:“三神动向如何?”   老冬烘道:“大概还没有出关,他们先要金龙套。”   舒希凡道:“真是贪得无厌!”   分手后,舒希凡即顺着长城里的起伏山岗慢慢找去,及至天亮。他仍无所获。   到了中午,舒希凡还是找不见一具焦尸,他有点不耐烦了,于是翻过长城,不再找寻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才步上草原发现有一批牧人。   牧民一见长城方向来了个少年,他们毫不感到惊奇,那怕舒希凡身上还挂着宝剑,因为牧民人人会武,所以他们反而欢迎。   一个骑士似的青年,策马奔到舒希凡面前问道:“兄台贵姓,为何不走大道?”   舒希凡拱手道:“大哥,小弟是有事情的,请教!”   青年笑道:“在下也是关内人,姓周,请到帐中一坐如何?大概你还没吃饭。”   舒希凡知道牧人最好客,于是不客气,笑道:“正想打扰一顿。”   牧民不多,老老少少还不到三十人,周姓青年在近帐幕时笑道:“兄台,你还没有见告姓氏呢?”   舒希凡道:“小弟姓舒,周兄,你们这里是那一家吧?”   周姓青年笑说道:“我们三房,尚未出五福。”   牧民的饮食很简单,一大盘烤牛肉,外加小米稀粥,舒希凡饱餐一顿:稍微休息就告辞。   主人是青年的父亲,身休强健,年纪是不到六十,他已替舒希凡准备一包东西,临走给舒希凡道:“公子,在关外不带干粮是不行的,老朽再送你一包,不过这一路上水是有的。”   舒希凡连声称谢道:“老丈,晚生真感激!”   那青年接口笑道:“咱们都是离乡背井之人,兄台何必客气。”   舒希凡告别牧民,又走了半天,抬头一看,发现太阳又到天脚下了,可是前途连人烟都没有一个,更谈不上有城镇了。   忽然有股浓浓黄烟升起,估计其去向约两里之内,他一见忖道“那又是牧民不成?”   加点劲,急急朝黄烟起处接近。   那是有遍树林,舒希凡走近一看,发现林前还有一口清水小池,烟是由池畔升起,忽然一阵轻轻的歌声响起,音圆而清,亦由池畔传来,舒希凡不禁喊声自言道:“这是什么女子在哼着一首好民歌!”走近一看,只见一位蓬头垢面的少女蹲在一堆火旁烤兔肉,年纪约在十六七岁之间,身穿一套破烂牧民衣,脚下套有一双马靴,简直就不合她的脚,靴桶超过了她的膝盖,不知他在那儿拾来的。   舒希凡看不出她的真面目,因为她面上全是泥土,不过能看出她是个苗条的身材。   她居然停下了歌声,似已察觉有人到了她的后面,只见她扭转头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在舒希凡身上转。   “姑娘,兔肉好香!”舒希凡带笑向她行近!   “喂!你是干么的?”蓬头少女居然发出银铃一般的声音问。   舒希凡笑道:“不干什么,在下是流浪人,到处为家,四海奔波。’   蓬头少女啊声道:“那和我一样,你吃过饭没有,我这里有免肉!”   舒希凡道:“我也有干粮,咱们合伙吃如何?”   蓬头少女格格笑道:“你买来的,一定比我的好!”   舒希凡坐到她旁边的草地上,找开包儿一看,只见里面是牛腓,笑道:“不见得,你看,只是牛腓!”   蓬头少女又笑了,嗅了嗅,噫声道:“好香!”   她也把兔肉取下,放在舒希凡的包只上,问道:“你不是坏人吧?”   舒希凡哈哈笑道:“天下没有人自己承认是坏呀!”他说完暗讶这少女是多么的天真,居然当面问。   蓬头少女格格笑道:“其实我看得出,不然我就不准你走近哩。’   舒希凡问道:“姑娘,你贵姓?”   蓬头少女道:‘我是山东郎琊人,姓骆,人家叫我骆娃!”   舒希凡道:“关内比关外好,你为什么走到这种荒凉之地来?”   蓬头少女摇头道:“我不是随便而来,我要去瀚海!”   舒希凡闻言一震,又问道:“有事情?”   骆娃点头道:“我父亲是个专贩马为生,早在五年前不幸死在瀚海,我此去要寻找父亲的灵骨回去安葬!”   舒希凡叹声道:“你知道地点?”   骆娃摇头道:“不知道。”   舒希凡不由同情她的孝心,但也可怜她太天真,叹息道:“姑娘,瀚海地区太宽了,你如何找到?”   骆娃道:“我也知道不容易,但我要尽尽心,因为我再没有其他亲人了。”   舒希凡道:“你也不小了,在外面多么危险,江湖上的坏人太多了!”   骆娃点头道:“我已遇过不少坏人了,好在都逃过了!现在我有了经验,心中安定多了。”   舒希凡心中讶然道:“你有什么经验?”   骆娃道:“你看我这样子,坏人了连看都不看。”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傻丫头,原来你是故意装作蓬头垢面啊,我当你是懒,连脸儿也不洗洗,不过这还是不行,有引进坏人连脏都不管哩!”   骆娃道:“不要紧,我有菩萨保佑。”   舒希凡越看越觉得她天真得太可爱,笑道:“你有什么菩萨?”   骆娃道:“我家里敬火神,现在火神显灵了,一遇到坏人,火神会烧死他!”   舒希凡不愿她愈说愈迷信,笑道:“你一天能走多少路?”   “我学过武功,有剑,也会轻功,看谁走得快!”   舒希凡惊奇道:“你学过武功,跟谁学的?”   骆娃道:“我家乡郎琊山下,山上有个道士,年纪很老了,别人不知道他会武,但他告诉我他懂得很,因此他就教导我,不过现在他已死了!”   舒希凡道:‘你怕不怕我是坏人,如果不怕,那你就跟我一道去如何?”   骆娃高兴道:“我不怕,你姓什么?”   舒希凡道:“我姓舒,名叫希凡,很平凡的凡。”   骆娃笑道:“你只解释一个字呢,还有希字呢,那一定是希望的希!”   她忽然又问道:“你有多大了?”   舒希凡道:“十九岁,一定比你大是吧?”   骆娃点头道:”我十七,我就叫你凡哥哥可以嘛?”   舒希凡笑道:“你高兴如何叫就如何叫,快吃,吃完我们好赶路。”   骆娃道:“我没有钱,一路上要吃你的?”   舒希凡道:”不要紧,咱们都是流浪人,同病相怜,不要分彼此。”   骆娃吃一顿饱的,她没有行李,跳起来叫道:“凡哥哥,走罢!”   正待动身之际,耳边忽听一阵马嘶之声传来,其速至极。   舒希凡急忙道:“骆娃,暂时勿动,看看来了一群什么人马!”   虽在黄昏,但已看出尘头高起,骆娃道:“我们躲起来,听说这方多马贼!”   舒希凡笑道:“跟着我走,什么也不要怕,我比你的菩萨更显灵!”   说话之间,只见驰来三十余骑人马,马上坐的竟都是男女青年!   舒希凡一见,暗道:“原来是三神岛的神女和武士,看她们找不找我。”   最先两骑如风而到池边,那是一男一女,他们一见早有人在,立即驰来,男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舒希凡冷笑道:“最好你们不要问。”   男的武士大喝道:“问又怎样?”   舒希凡叱道:“问出来你就没有命。”   后面二十几骑一听这面发生争吵,马上一涌而到,忽有一个武土问道:“为了什么?”   那武士似是这群的首脑,先到的武士接道:“这东西非常骄傲。”   舒希凡忽然一闪,如电将其由马上一抓呼的一声,噗通掉入池中,冷笑道:“给你教训教训,看你还敢出口伤人。”   这—举动,顿将这群神女武士震住了,为首的大喝一声:“散开。”   舒希凡大怒道:‘你们如敢群攻,我就叫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为首的大吼道:“你是什么人?”   舒希凡淡道:”是你们三神岛要找的!”   那为首的武士惊叫道:“天帝子。”   这一声竟把所有的武土神女的胆都叫落了,人人连马再退!   舒希凡冷笑道:“你们不是我的敌手,我也不必随便伸手,快点由原路回去,最好中民你们的主子来,假如三神来不及,那就告诉你,我们在黄沙袋再见!”   三十来骑神女和武士,居然没有一个敢逞能,为首的乘着舒希凡没有起杀他之机,大声向自己人喝道:“大家回来。”   舒希凡忽然一指其中的一个神女道:“把你的包裹留下!”   那神女不明其意,一听知道厉害,乖乖的把衣包取下掷到地上。   三十余骑会齐,那为首的一挥手,真是来得快,去的更急。   骆娃一见,竟大叫大笑道:‘凡哥哥:你真威风啊。”   舒希凡笑道:“比你的菩萨更灵是吧?骆娃,快把那衣包取来。”   骆娃道:“要它何用?”   舒希凡道:“我看她个子与你差不多,你可以穿她的衣服!”   骆娃笑道:“原来你叫我换衣服!”   舒希凡道:“不但要你换衣服,而且要你在这池里池澡。”   骆娃噘嘴道:“不嘛,我要这样。”   舒希凡笑道:“衣服差一点不要紧,身上不干净可不行,那对身体在害!”   骆娃老不高兴道:“我不愿别人看到我的面貌!”   舒希凡道:“那容易,你洗过澡,换了衣服,把头发梳一梳之后,我给你药丸,你高兴变什么怪样都可以。”   骆娃闻言喜道:“吃了会变?”   舒希凡道:“不是吃,是擦!”   骆娃道:”那多麻烦,一路上要流汗,落店要洗脸!”   舒希凡笑道:“我的药擦上去,汗流不掉,洗也洗不脱,非我再给你另一样药丸,否则你想还原也不行。”   骆娃一听大喜,急急取来那衣包,笑道:“凡哥哥,你在这里帮我看人啊!我要脱衣服洗澡啦!她边说边就脱!”   舒希凡一听慌了手脚,急急摇手道:“慢点,慢点,等我离开你再脱!”   他赶快转身,而且闭着眼睛!   骆娃一见,又笑道:“我说过不怕你啊!”   骆娃下池这一洗,她可真洗得久,足足洗了一个时辰,竟把舒希凡等得担心起来,旁的他不怕担心她淹死了!   那神女的衣包里面,可是凡是女人所带的,包里应有尽有,仅衣服竟有四套!且具无所不备。   骆娃上来了,这一洗干净,她的面目表露无遗了,谁料她竟是个美极了的人儿!她换了衣,梳过头,长长的青丝如云如雾,晚风微拂,云鬓飞红,她换了一套青装,那更显淡雅宜人。   一切完毕,她娇声唤道:“凡哥哥,好啦,拿药来!”   舒希凡吁了一口长气,转身走到,但—见其貌,竟也惊呆了。   骆娃笑道:“拿药来!”   舒希凡忖道:“她太美了,难怪要蓬头垢面!”顺手拿两支玉瓶,问道:“你要变什么样儿?”   骆娃道:“黄黄的,黑黑的!”   舒希凡笑道:“那不变成花脸了!”   骆娃道:“不呀,我说两样啊!”   舒希凡道:“那就替你化黄面丫头罢,黄色带病容。”   骆娃接过药,问道:“用水调开嘛?”   舒希凡摇头道:“不用,调得开那洗得掉,你只得药丸在脸上轻轻的摩擦,但要擦到发热才成I”   骆娃道:“你帮我擦啊!”   舒希凡摇头道:“我要当心来人,你慢慢的擦吧。”   骆娃不知他要避嫌,信以为真,真个蹲下慢慢擦。   又过了不少时间,她发现药丸擦光,于是从神女衣包里拿出镜子一照,发现自己不但黄,而且显得瘦了,虽不顶丑,但却毫无美感了,不禁大喜,叫道:“这药多妙啊!”   舒希凡转身向她看盾,忖道:“轩辕洞里这药确是不坏,不过性急不得,易容要点时间。”他又道:“你现在只少一双女靴了。”   骆娃道:“你先不叫那女子连靴也脱下来。”   舒希凡笑道:“我看了她的脚,那是一双裹过的小脚,你是天足,怎么穿得进。”   骆娃笑道:“凡哥哥,你的眼睛真快啊,一瞬眼,连人家的脚也看清楚了。”   舒希凡笑道:“别说闲话了,快收拾衣包,我们要乘夜赶路了。”   骆娃改扮后,舒希凡叫道:“拿给我,你背着不好看!”   骆娃真高兴,顺手递给他,笑道:“你领路,我可不知从什么方向走,自从家里出来,我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   舒希凡道:“那你由那儿来?”   骆娃道:“我由沿海到山海关,又由山海关长城走,好几次差点饿死了,后来我学着烧野味吃才快乐。”   舒希凡道:“你能捉到野兔,可见你武功真已不错!捉兔子轻功更要快,普通武功是追不上兔儿的。”   骆娃道:“我还能用石打飞鸟,我又能在水里捉鱼,你说我能干嘛?”   舒希凡点头道:“能是能干,可是你的胆子太小,因为你不敢和坏人打架!”   骆娃道:“我怕打不赢,因此我一遇到坏人就逃走,有几次我被追上了!”   舒希凡道:“那你还不动手?”   骆娃道:“我吓都吓死了,那还敢动手,不过我一急就请菩萨厂   舒希凡道:“你的菩萨真的出现了?”   骆娃道:“我虽没有看见过,但我觉出敌没有追了!”   舒希凡感到奇怪道:“真有这回事?”   骆娃道:“怎么没有,很多次呀,不过我不敢回头看。”   舒希凡估计一定有正派人物在暗中救了她,笑道:“今后如有坏人要害你,我倒要看你如何求菩萨。”   二人走到半夜,仍未看城市!舒希凡忽然觉得地形很熟悉,不禁噫声道:“我们快到岔海了!”   骆娃道:“这里有海?”   舒希凡道:“其名为海,其实是湖,这一带尽多牧民,你要不要休息。”   骆娃道:”不要,我不累!”   又走了十几里,骆娃突然惊叫起来。   舒希凡吓了一跳,回头问道:“什么事。”   骆娃道:“我这双靴子全脱了底!”   舒希凡吁口气道:“女人,女人,真是大惊小怪!”   骆娃道:“我一步也不能走啦!”   舒希凡道:“我是自找麻烦!你就地坐下,我去想办法。”   骆娃道:“你去那里想办法?”   舒希凡道:“那就不要问了,准在一个时辰之内有新靴子给你穿!”   骆娃决然道:“不,我不敢在这里坐一个时辰。’   舒希凡噫声道:“没有遇上我时,你又如何过来的?”   骆娃道:“那是拼命,现在我感到十分安全,再也不想拼命了!”   舒希凡苦笑道:“又是女人!明明能自立,转眼就依赖起别人了,那怎么办,就算到了生明也不能走。”   骆娃道:“你背我去寻靴子不行嘛?”   舒希凡闻言一惊,忖道:“如果你不是天真,我非骂你不可,那有见半天面就要我背的道理,如是别人,我要误你是故弄风情哩!”   沉吟一会,摇头道:“丫头,你可知道你不是小孩子?”   骆娃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希凡道:“这些坏人为什么要追你?”   骆娃道:“那还要问,不是捉我去卖,就是要杀我!”   舒希凡知道愈问愈糊涂,摇头道:“都不是!”   骆娃诧然道:“那为什么?”   舒希凡道:“不说也罢,总之你是个又傻又糊涂的丫头,唉,来罢,我拉你慢慢走!”   骆娃摇手道:“不行,我的脚掌落不得地。”   舒希凡搔头耳,实在拿她毫无办法,心想:“如不乘夜替她找到靴子,一到天明,那更难看!”   左右无计可施,加之又在关外之地,他估计离城市有四五里,忖道:“除了背,别无办法!”   将牙一咬,喝声道:‘傻丫头,来罢!我倒霉。”   骆娃笑道:“怕你不背啊!”   她点着脚尖,一步一跌的走过去!笑道:“凡哥哥,你背得起嘛?”   舒希凡生气道:“三十几个武林高手都怕我,难道是背不动个傻丫头!”   骆娃笑道:“凡哥哥,你生气更好看!”   舒希凡道:“我背你去卖掉,那才真好看。”   骆娃向他背上一伏,双手紧紧把他脖子抱住,又嘻嘻笑道:“你不是那咱人,不然我才不要你背呢。”   舒希凡感到背上软软的,实在有点受不了!喝道:“丫头,不要抱得太紧。”   骆娃笑道:“我怕跌下来!”   舒希凡毫无办法,只好撒腿飞奔!   骆娃在他背上只感呼呼风响,身如腾云驾雾,不禁乐开了,格格笑个不停!   不到一顿饭久,前面现出一城,舒希凡竟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凉城到了!”   一近城墙,他背着一人,居然腾身而上,好似没有负荷一般。   到了城墙上,轻声道:“不要出声呀!再笑我就不背了!”   骆娃道:“如何找靴子?”   舒希凡道:“只有偷呀!”   骆娃道:“你怎知道哪里有?”   舒希凡道:“此城我来过,知道哪里有鞋店!”   几个起落,一会儿,到了一条街的瓦面,他这才把骆娃放下道:“傻丫头,现在你肯一人坐着嘛?我就在这下面店中偷。”   骆娃点头道:“你如何进去?”   舒希凡道:“你还查这个干啥,难道你也想学作贼?”骆娃又要笑,但却知道笑不得,忙把嘴唇握住。   舒希凡间身下街,真是快,也许他曾向三矮学了这一套绝货,去一会就上屋了,只见他拿到三双女靴!   骆娃一见大喜,问道:“要这多干吗?”   舒希凡吁声道:“说话轻一点,快试穿!”   骆娃会意,道:“你想的真周到!”   她穿上第一双就感满意,轻声道:“行了,快拿包包来,这两双我要收起!”   舒希凡又好笑又好气,低喝道:“以后有的是,别耽误时间了!”   骆娃立起道:“不落店?”   舒希凡道:“这是什么时候?走罢!”   骆娃有了靴子,她居然轻功奇高,在瓦面轻蹬巧纵,快如狸猫,一会儿就随舒希凡跃出城去。   半夜工夫,他们竟感到有名的翁滚山下才天亮,舒希凡带她走进一座屋内停下道:“现在不走了!”   骆娃道:“为什么?”   舒希凡道:“到吃早餐的时候了,现在看你的啦。”   骆娃娇笑道:“那很容易,凡哥哥,你准备柴火!”   舒希凡又不忍,叹声道:“还是你准备柴火罢,我去打野兔。”   骆娃道:“我喜欢去找兔子!”   她说完就走,瞬眼就深入谷侧林中去了。   舒希凡自信不怕他有险,也就不再阻拦,他即于附近找柴火,架石灶。   生起火时,忽听远远传来惊叫,舒希凡闻声就知是骆娃,不由大吃一惊,猛地拔身冲起,如电扑去。   忽见骆娃奔逃如风,显然受了大惊吓,舒希凡迎上急问:“什么事?”   骆娃猛地向他身上一扑,喘声道:“两个坏人!”   舒希凡大怒,伸手拉住他道:“不要怕,带我迎上去。”   有了舒希凡,骆娃竟无由而安,点头道:“在后面!”   舒希凡道:“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骆娃想想说道:“两个男子,他们要捉我!”   舒希凡道:“什么年纪?为何尚未到?”   骆娃道:“三十岁的样子,大概又被我的菩萨挡住了!”   舒希凡又好笑,又好气,再也不问了,及至两里处,他忽然看到地面躺着两具焦尸,不由大惊!摔脱骆娃,奔近一看,噫声道:“被烧死。”   骆娃吓声道:“这是什么?”   舒希凡道:“猜想就是要捉你之人!”   骆娃摇头道:“那是活人,他背上有宝剑。”   宝剑两字,立将舒希凡提醒,仔细一看,谁料焦尸旁边真有两把剑!可是剑已变成烧毁的废铁了!他暗惊道:“这时什么道理?头背后竟给终有奇人保护!嗨,近来所传的焦尸,大概都是这样而来的!”   他忽然又想到骆娃是由山海关顺长城而来,这连连了发生焦尸的区域,不由向骆娃问道:“丫头,你说琅琊道人真死了?”   骆娃道:“当然啊,你问这个干吗?”   舒希凡疑为是她没有正名的师传在保护,他愈想愈认为有理,不加解释。笑道:“你的火神真显灵!这就是火神烧死的!”   骆娃吓声道:“难道是真的!”   舒希凡道:“管他真不?总之你的命大!”   他不再谈此事,带着她打了两支兔,仍回到谷中烤着吃。   阳光高升时,二人又动身,可是舒希凡的心里仍在揣摩着焦尸的原因。   出了山区,前面就是沙漠,舒希凡忽然立住了,道:“这真不能走了!”   骆娃道:“又为什么?”   舒希凡道:“我们要多准备烤肉,同时,还要想办法多带饮水!”   骆娃道:“拿什么装水啊?”   舒希凡道:“我们一面准备烤肉,一面等牧人或驼队,同时还要问去路!”   骆娃道:“那要多少时间?”   舒希凡道:“很难说,也许要等几天,因为这里不通要道。”   骆娃道:“那还要找住的地方!”   舒希凡笑道:“住是不成问题,这里是山脚,岩洞当然有。”   正说着,他突然又轻声道:“右面有人来了!”   他将骆娃拉进林中,藏起来暗暗窥伺。   不一会儿,林外出现了十向骑马有老有少,人人都带兵器,舒希凡一看,轻声向骆娃道:“都是坏人!”   骆娃惊声道:“那快逃!”   舒希凡将她按住着道:“你不记得那池畔了,放心,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骆娃道:“那你喝他们走呀!”   舒希凡道:“先听听,不但喝他们走,而且要他们马匹,粮食和饮水,我们不必再动其他脑筋了。”   骆娃笑道:“你真想得到!”   十几骑人马在林外停了,忽听一个老人沉声道:“那两个东西真该死,怎的一去不回呢?”   又一人道:“也许出事情!”   老人又道:“这儿是什么事情可出?盟主只派我们走走而已,关内武林都由杀虎口出关的。”   舒希凡忖道:“那两个焦尸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了。”   第二十章 天魔心法   舒希凡暗嘱骆娃勿动,他自己悄悄问到林边,很快打开他自己的衣包,穿上绿龙套,突然向林外出现。   林外之人一见,突然发声大喊!   “人鱼……”   真如惊散一群乌鸦,不但不敢出手,而且各自逃窜,四面星散!   有的连马也不敢骑,大半仗着轻功逃命。   须臾之间,林外连一个也不见了,留下的却是二十余马匹。   舒希凡几乎笑出声来,他又把绿龙套脱下,把它包好这才向林中叫道:“骆娃,可以出来了。”   骆娃行出道:“又被你吓唬了一批啦!”   舒希凡笑道:“现在有粮有水,还有马骑,咱们可以动身了。”   骆娃的父亲是马贩,她对马从小就懂得骑,这时骑上去,居然熟练异常。   在沙中赶路,想快却不行,沙地与土地不同,无法放缰奔驰,他们两人走了三天才走完那遍沙漠。   在北疆与西疆两大方面,地形与内地完全不同,它的特色就是草原和沙漠,尤其在北疆偏西一带,大小沙漠真如星罗棋布,中间所居者就是草原,这对不识地形的人来说,那是非常危险的,迷失方向是难免的。   骆娃道:‘瀚海到底有多大?”   舒希凡道:“瀚海就是蒙古大沙漠,要论整个范围,西尽天山东彬,其北为蒙古,南临热河、察哈尔、绥远,我们现在算到边缘,全长两千多里,横宽七百多里。”   骆娃惊叫道:“我们要到什么地方?”   舒希凡道:‘在瀚海中最秘密的地方,名叫黄沙袋!”   骆娃道:“你认得方位?”   舒希凡道:“现在是不知道,要到古尔班察汗山才有地图可看。”   骆娃急道:“我们尚在边缘,你就走错了,如果深入怎么办?”   舒希凡道:“我还有很多朋友尚未来到,他们有几个熟悉瀚海大沙漠的地形,现在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   骆娃道:‘他们会由这里经过?”   舒希凡道:“估计他们是由这个方向来,尤其这成吉思汗陵,凡经过这一路的,也许要来意悼一番。”骆娃道:“我们由凉城过来,应该过了一次黄河才是,但却没有看到?”   舒希凡道:“我们经过很多河流,但没有问,转去五天过了条大河,也许那就是黄河!”   骆娃摇头道:“黄河有多宽啊,五天前所过的并不如所说的那样浩大。”   舒希凡笑道:“黄河从绥远以上并不宽,算是上游!过了龙门山才渐渐浩大。”   二人把马匹检在隐秘的树林后面,让它静静休息,缰绳放长,地上的青草可食之,他们就步着陵区古道,打算欣赏这无朝开国之帝的长眠之地。   当二人渐渐接近陵墓时,谁料这数百年的陵墓古道上竟显出无数的马蹄痕迹,舒希凡轻声向骆娃道:“慢点这里有人。”   骆娃道:“这是游览地区,当然有人。”   舒希凡道:“里面不许骑马而人,武林中人人皆知,而且这不是骑马的地方。”   骆娃道:“那也不要紧,我们走我们的,何必大惊小怪?”   舒希凡道:“明见不如暗察,快走左面,我们绕林而上。”   陵墓区域大得惊人,古木参天,庄严而幽秘,估计纵横不下数十里。   未到陵墓地,忽见一处树林边栓着五匹马!人却不见,骆娃轻声道:“人那儿去了?”   舒希凡道:“人往里面去了!你不要动,我去偷他们的干粮。”   骆娃笑道:“看见时多难为情?”   舒希凡道:“已替你偷过靴子了,一不作,二不休。”   他闪身而出,到了五匹马前,很快就把人家的粮袋和行李全搬回来,一到手急急道:“快离开!”   骆娃见他一人拿了两只粮袋,五件行李,似是有不少东西,笑道:“拿这多干吗?”   舒希凡道:“给他们留下三只粮袋已够客气了,这些行李内以乎有沉重的财物!”   到了一处隐秘之地,他停下来,打开行李一看,只见衣包内都有钱袋,他又一只一只的查看,发现竞全是黄金和白银!统计起来,各有数百两。   骆娃吓声道:“那五人真大意,有这许多的金银,居然不派一人看守。”   舒希凡道:“他们认为无人来此,所以才被我偷到!同时这些人必定有非常高的武功,他们认为别人不敢。”   骆娃道:“这些行李怎么办?”   舒希凡道:“留下两条毛毯,我们深入沙漠要用,其余放在这里,管他们找到或找不到。”   骆娃道:“一旦发现我们时,他们肯放过嘛?”   舒希凡笑道:“我们不认帐呀!”   骆娃摇头道:“不认帐就会向我们动手!”   舒希凡道:“那他们便倒霉!”   他把金银打入自己的小行李内,又把两条毛毯卷好,轻声道:“再绕远一点。”   正说着,突然听到一个嘻嘲的笑扭在暗中发出道:“老朋友,粮要给我老人家,你们太多了拿不动!”   舒希凡一听声间,不禁噫声道:“野火头!”   在一处右后走出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来,只见他嘻嘻笑道:“在黄山别后,时间不久了!”   舒希凡道:“那天早晨为何失约?”   野火头道:“另有要事去办,以致误了约会!”   舒希凡道:“给你一袋于粮,你要交换什么?”   野火头道:“给你一分去黄沙袋的路线图如何?”   舒希凡笑道:“可以!但要外加三神的动态!”   野火头道:“他们不比你快,只怕都要经过这里!”   舒希凡笑道:“刚才那五骑,莫非就是三神岛的前站人马?”   野火头摇手道:“不,那是罗刹人,现在陵墓后面!他们想在这里动什么歪脑筋,小子,你要提防他们盗墓。”   舒希凡呼声道:“成吉思汗墓里有宝物?”   野火头道:“凡是帝皇之墓,没有一座无宝的。”   舒希凡道:“你老要去哪里?”   野火头道:“数十年不动手打架!这次要破例了,三神由外域调来两大批特殊高手,我老人家决心捣他第二批,因为这一批是由天山进来,他们早进了瀚海。”   舒希凡大喜道:“能得你者出手,我方力量更强了。”   野火头道:“我老人家特地来此会你,希望你替我老人家清理门户!”   舒希凡惊问道:“你老要我对付大海神。”   野火头道:“敝门有规矩,同门不得杀害同门,但那叛徒却不管这些,他已害死一个师弟。两个师兄!”   舒希凡道:“我能杀死他?”   野火头道:“算他已将‘地府八玄’练成,你不是他的对手了,不过老配来是须指点你,‘地府八玄’神功有个缺点,最怕持久,愈久其人愈不能忍耐!如遇上那叛徒,尽量紧守。”   舒希凡道:“结果如何?”   野火头道:“地府八玄外伤不死,那怕他战你不过,但你仍无法置其于死地,非其人急爆到真火焚心不可!”   舒希凡道:“这样就,你老已练成了!”   野火头道:“所以我不肯与人动手,一旦遇上如你这咱强敌,结果就路,所以在黄山与你相扑时,我老人家几乎引发真火!”   舒希凡劝道:“那你老就不可去截那批高手了。”   野火头笑道:“天下只有四个人才是我老人家的对手,那就是紫衣老尼,黑白盗,老冬烘,但他们仍难引发我的真火,唯一就是你小子!此外我老人家毫不在乎。”   说完拿了一袋干粮,又道:“小子,再会。”舒希凡目送其走后,立即带着骆娃奔陵墓。   骆娃问道:“刚才老头是什么人?”   舒希凡道:“是武林中本事最大的人物!”   骆娃道:“但他说他怕你!”   舒希凡笑道:“我们是朋友,他说客气话。”   正走着,忽然听到连声惨叫传来!   舒希凡闻声一愕,拉着骆娃急奔,及至到达发声处,突见地面倒个罗刹人,满地是血!全受创伤而亡。   骆娃一见,吓得惊吓,紧紧躲到舒希凡背后。   舒希凡环顾四周,只见全为树材。已离陵墓仍远,不知下手之人何去了。   他轻声向骆娃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要在江湖上走,胆小是不行的。”   骆娃道:“我怕血!”   舒希凡笑道:“我们走开就是!有你在旁,我就无法查看下手之人了,你真是个累赘。”   骆娃离开后问道:“这就是那五匹马的主人?”   舒希凡点头道:“大概是的,下手之人,一定看出他们有盗墓的企图才除掉他们。”   骆娃道:“这人手脚好快,我们听到声音就来,居然没有看到他?”   舒希凡比骆娃更惊讶,他能听得出一里之内的动静,但那人居然避过了他的耳朵!”   当二人转到墓地时,发现墓卢后面竟又躺着一堆尸体,不过那已不是近两天所死!死尸早已腐烂了。   这一尸体的发现,舒希凡已立感不大寻常,沉思一会!他感觉其中另有文章,忙向骆娃道:“我们今晚就在墓庐里过夜了。”   骆娃已不敢看,她不但掩着鼻子,而且转过脸去闻言嗯声道:“我不敢在此过夜!”   舒希凡道:“丫头,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们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骆娃道:“那老人不是说盗墓嘛?”   舒希凡道:“那有如许多盗墓的,如果真的有,然则墓中就不是普通财宝了。”   骆娃道:“依你之呢?”   舒希凡道:“依我之见,问题不在墓中,而在这座陵墓山区之内,蒙古人替成吉思汗选择墓地不是随便的,蒙古人不讲究风水,就讲究异微与奇闻。”   骆娃道:“什么叫异微,又什么叫奇闻?”   舒希凡道:“这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此方某地曾有仙迹,墓地曾出奇闻,这你是还不懂?”   骆娃道:“仍只懂一点!”   舒希凡笑道:“我也懒得说了,随我来罢,时间不早了,是吃于粮的时候啦。”   二人走进墓庐,取出干粮和饮水,饱餐顿之后,天也黑了。   也不知到了几更,忽然听到外面发出数声长啸,那竟是由很远的不同方向而来。   舒希凡闻声跳起,急对骆娃道:“我就算定今晚不寻常,现在来了。”   骆娃道:“似不止一批。”   舒希凡点头道:“似有三方人物到来!也许能揭穿谜底了。”人影纷纷,须臾分三方赶来了几十个老少不等的人物,都在墓庐前的石场上停下来!   舒希凡耳听动静,立将骆娃带到外面是暗处一看,发现三方人物都是生面孔,其中没有三神岛的,也没有罗刹人,他看不出是何来路。   在东面的有人说话人,那一是个老人,可是说的并非汉语,舒希凡连一句也听不出。   那老人一停口,在北面的立有一个中年接了腔,谁料又是另一种言语。   骆娃轻声道:“凡哥哥,原来东面那批人是东洋浪人。”   舒希凡噫声道:“你懂日语?他说些什么?”   骆娃道:“琅琊老道爷教我读很多咱书,又教我十几咱语,我别的不行,学话、读书我却一学就会!”   她说到这里,忽然她注意北面中年说到什么重要之处,因之一顿,稍停才又道:“他们说什么火龙丹!”   舒希凡道:“北面是什么人?”   骆娃道:“蒙古人!他们自称是主人,不许这两方人侵犯墓地!”   中年人停了口,西面中立又有老人接话了。骆娃噫声道:“这批是高丽人!”   舒希凡道:“傻丫头,想不到你有非常好的学问。”   骆娃道:“这有什么用?”舒希凡道:“用处可大了,快听,这老人说什么?”   过了一会,骆娃轻声道:“他说火龙丹是高丽派传家之宝,却被一不明中原武林盗来了,那人就藏在这里。”   舒希凡啊声道:“杀罗刹人的高手就是盗宝之人了。”   西面老人说完话,北面又接口了,那是另外一个中年人。   骆娃听了一会,她向舒希凡道:“蒙古人松口了,他只不许进入墓庐,其他不再过问。”   舒希凡点头道:“是了,三方人物都退开了!”   在场上立即清清静静,三面人物便兴散去了。   骆娃问道:“我们怎办?”   舒希凡道:“我们在暗中行动,看这三方人物有无结果。”   二人刚刚走出去,耳中已听到东北角上杀声大起,舒希凡忙向骆娃道:“动上手了,我们快去看。”   走不我远,不但杀声更大,而且已发出死亡之声。   不出我所料,该处是遍生木业天的大树林,舒希凡赶到一看,只见有三大批困着一个青年人,真是打得激烈无比。   人多高手段,算来应该点绝对优势,然而大出意料,只见那青年横冲直闯竟把三十几个高手杀得阵势大乱,稍有不慎,就被那行年劈倒一个!   舒希凡一见,不由暗惊,忖道:“想不到在无意中又遇见个这样人物!”   不到一顿饭久,围攻的人逐次减少,渐渐的抵挡不住了!   就在这时,舒希凡突觉四周林外到了无数的人物,他不由大惊!   立向骆娃问道:“丫头,你能上树嘛?”   骆娃道:“这又是我的拿手!”   舒希凡道:“那快纵上左面这株大松树去藏起。”   骆娃道:“你呢?”   舒希凡道:“我可能要打架!”   骆娃道:“我怕!”   舒希凡道:“你如不藏起,等会边你也要打架!”   骆娃道:“我们退出如何?”   舒希凡一指林外道:“无路可退,四周来了百多坏人。”   骆娃闻言大惊,急急对顶纵影!   四周人影纷纷,舒希凡估计不错,起码百多人。真如幽灵鬼后一样立即把整个斗场围了起来,连舒希凡也被困在内圈。   舒希凡察出来的全是三神岛人,不由暗惊,知道非要大干一场不可了。   斗场内的那青年似是大出意外一看来了如许多,他竟有点莫明其妙,突然大喝道:“住手!”   三面对手同样大惊,闻声即住手,这是求之不得,他们早已顾不住了!   青年问道:“外围之人,是你们那一方的?”   那个东洋老人接口道:“年青人,他们是三神岛的!”   青年冷笑道:“你们竟连三神岛的人也引来了!”   外围忽然有人接口道:“阁下是什么人?”   青年冷笑道:“江湖无名的‘须弥神子’!你们前来,莫非亦想夺取火龙丹?”   外面走进一个老人,那是舒希凡认得,竟是三神岛的星宿长,只见他嘿嘿笑道:“不期而遇,火龙丹何在?”   须弥神子一看对方开口就问火龙丹在哪坦克,不禁怒道:“火龙丹在此,阁下发动群攻,有力量还怕在不到手!不过阁下也得道个名来!”   星宿长阴笑道:“老夫是三神岛的星宿长,年青人,你想想看,四周武土星宿不下两百人!你能活得了否?依老夫善言相劝,献出火龙丹,本岛必定重用你!因为老夫看出你的武功不坏,足可成为本岛武士长!”   须弥神子朗声大笑道:“三神岛的武士长确是一种很大的诱惑,可惜在下毫不感兴趣,因为三神岛的行为太卑劣。”   星宿长怒道:“不识时务的东西,你决心一死?”   须弥神子冷笑道:“决心一定,不过阁下先放开一路,让这三方面的人物出去,他们虽也是来向在下夺宝,但与在下无仇,同时他们已失去打斗之力!”   星宿长嘿嘿笑道:“凡与三神岛无关系的武林人物,他们都是死数!你小子自身难何,还作什么假惺惺?”   须弥神子大怒道:“早知三神岛都是此毫无人性的东西,那阁下发动罢。”   突然有人自外大喊一声:“朋友,有我一份!”   如电一般,田林稍闯进两个青年,一个竟是白人!   舒希凡一看,暗暗噫声道:“洛水客高飞和白罗派的高手。”   须弥神子一见,急忙拱手道:“洛水客,久违了!这位不是尼僧朋友。”   高飞大笑道:“阁下好记性,几年了,居然未忘记。”   那星宿长未料及被闯进两个高手,提防愈来愈多,立即大喝一声:“围上!”   实数虽不及两百的武士星宿,闻令立分四层,他们竟摆出四层交替的车轮阵势,马上剑风四起!寒光大盛!真如铁桶一般!有条不紊的向中央猛攻!   原先须弥神子动手的三批,这会知道不对,他们立分厉害,火速联手,居然全力对抗三神岛人。   舒希凡一看内外全部接触,他急忙易了容貌,但不出手,拔身也上骆娃的松树,显存欣赏之心。   骆娃没有看他的脸,两眼只掠注斗场,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凶杀,因此看得出了神。连怕也忘了。   舒希凡在她身边道:“丫头,你的记性不是很高嘛,快看他们的剑术,见多识文,今后不但学得多,而且有了经验,打架就不怕了!”骆娃道:“他们的剑法很好学,那与道爷教我的完全不同,道爷的真难学!”   舒希凡惊道:“你学的是什么剑法?”   骆娃道:“名叫‘九转乾坤’剑法,出手如万道螺旋光芒,别人看不到我的剑式,也看不出我要攻的方向!”   舒希凡惊道:“有这种神奇剑法,这样如何?我把剑给你,你下去帮里面的人动手,我在暗中保护你。”   骆娃摇头道:“我怕,你看下面刀剑如林,吓得我动都不敢动了。”   舒希凡叹声道:”丫头,你真没有出息,学了功夫不能用!”   经过一番的战斗,三神岛武士虽倒下了十几个,但蒙古人和东洋人,高丽人也光了,每方留下的只有四个老人,时间已到半夜,须弥神子和高飞,尼僧始终冲不出去,论武功,须弥神子与高飞差不多,尼僧稍次一知如再闯不出,三人都会脱力。   舒希凡一看情形不对了,他轻声对骆娃道:“你不要动,我下去了!”   说着闪身下树,恰好落在高飞的后面同时接住两个星宿攻到,他闷声不响,顺手一掌劈出。   两星宿倒了霉,连看都没有看法,竟被打得抛过了树顶。   又是黑夜,又是混乱之中,舒希凡这一出现谁都未曾看到!   喊声本来就很大,因此那两个星宿的惨叫声毫不物别!树林又密,尸体飞起亦无人注意!只有高飞有了感觉!他回头一看,居然出了一个帮手!   好在他精明,没有把舒希凡当敌,仅一怔之下即问道:“朋友!多谢你了!”   那两个星宿是来偷袭他的!在他这种高手之前,当然难察风声!舒希凡笑道:“老兄,少说多出手!”   有他进阵,三神岛人的死亡之声,突然一个接一个的传出,简直没有停,须臾之间,斗困之势阔大了!   斗场不是开阔起,在黑夜的林中,真是任凭舒希凡捣鬼!   三神岛的星宿长在远处发号施令,他当然不会想到暗中有他主人所忌的人物在内,可是死亡之声渐渐的提醒他了,他摆下的四层车轮的阵势,这时不但松下来,而且人数极次减少啦!因此之帮,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老魔确与他人不同,他一进阵就发觉里面多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居然大吃一惊,猛地扑近舒希凡厉喝道:“你是什么人?”   舒希凡哈哈笑道:“与三神岛无关的都是死数!那就不用问了,总之我与三神岛无关就是了。”   老魔一听,立知不对,又唱道:“接老夫一掌。”   舒希凡大笑道:“想在功夫上探虚实,那你就自找麻烦,滚!你不行,叫三神来。”   老魔掌力尚未推动,立觉反而回窜,这一惊非同小可,猛地后退!   舒希凡一见冷笑道:“你往那里退,看剑!”   出声出剑,奇光一闪,如电罩落!   老魔身为星宿长,武功仅次三神,被迫无奈,只好拔剑对抗。   两剑一交,发出裂帛之声,老魔又觉不对,火速再退,惊叫道:“天帝子!”   他认出舒希凡的霹雳剑,顿时浑身发抖,扭头就逃,同时大叫快撤退!   众星宿与武士早被那声“天帝子”丧了胆,那还要他发令,人人四散狂奔!   舒希凡一见,乘势追杀,同时也借机隐身!   高飞和尼僧早知天帝子之号,他连敌人也不进,反而盯着舒希凡!   那须弥神子却不放手敌人,这时全力冲杀,似恨不得一口气把敌人杀学。   舒希凡觉出背后有人!他突然展开百变幻影,一下就把高飞和尼僧摆脱了,绕经一个大圈,居然双悄悄的回到骆娃的松树上。   骆娃一见,吁口气道:“我当你不来了!”   舒希凡道:“我们回墓庐,今夜的事情算过去了。”   骆娃道:“你不夺火龙丹了。”   舒希凡道:“那是一位正派青年,我不能夺。”   回到墓庐,二人又吃了一顿于粮,舒希凡才打开偷来的毛毯,向骆娃道:“你可以睡了。”   骆娃笑道:“我自在山海关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居然病出精神来了,再也不要睡觉啦。”   舒希凡惊奇道:“从哪儿就没有睡过?”   骆娃点头道:“要睡也只假睡,闭着眼怀罢了,可是我高兴打坐,老道爷道,打坐可以长生不老。”   舒希凡更异其懂得太多,问道:“你也学过内功?”   骆娃道:“当然罗,不然我如何使得哪种剑术!”   舒希凡逐渐觉得她有点说不出来的神秘,于是陪着打坐,但不运功,只是清谈。   二人什么话都说!骆娃的精神真旺盛,她竟愈谈愈劲。   舒希凡只感觉她非常可爱,心中对她毫无半点邪念!听她由家中出来说起,这时又说到那场病了,只见她笑道:“凡哥哥,你可知道我那场病的来源吗?”   舒希凡笑道:“难免受了风霜思劳苦,饥寒不常之故?”   骆娃道:“都不是!”   舒希凡道:“那是为何?”   骆娃道:“那是我出山海关,顺着长城走的一天夜里,我发现由大海方面来一道红光!飞得又高又快,真如太阳一样……”   舒希凡急岔继道:“看到落在哪里?”   骆娃格格笑道:“你知道它要落!”   舒希凡道:“当然知道,我已找那道红光很多日子了。”   骆娃笑道:“那你不要再找了。”   舒希凡大异道:“为什么?”   骆娃道:“‘它落在长城一座石山里,当时我大胆而又好奇,急急运起轻功追赶及至那座石山,红光不见了,找了很久,才在一处石缝中看到一颗比碗还大的经珠,当时它还在滴溜溜的滚!”   舒希凡紧张道:“结果呢?”   骆娃道:“我看到真喜爱,不由自主,扑下石缝就捉,终于被捉住了。”   舒希凡更紧张道:“后来怎样?”   骆娃道:“捉住之后,感觉还有点火焚,不么它不再动了!我就把它收在衣袋里。”   舒希凡大喜道:“还在嘛?拿来给我看。”   骆娃摇头道:“没有了,不知在什么没有了,但三天后我却发了一场高烧,真把烧得满地滚,好在我神智还清,于是我就咬牙练内功!结果练了七天七夜才复元,此后我就不要睡觉啦!”   舒希凡暗暗叹声道:“炳灵珠竟落到她身上,这真是各有奇缘,人力岂可勉强求之。”   他又想到焦尸了,忖道:“一切都明白了,只有她本人尚在梦中!”   沉吟一会,笑问骆娃道:“每次有坏人追你时,你的心中有何感想。”   骆娃道:“我恨他,当追得我魂不伏体时,我就恨不得要杀他!不过我平时从来没有杀人的念头!”   舒希凡忖道:“炳灵珠已与她身心相会,灵感相通,这丫头一起杀念,炳灵珠即应念而动,这毫无疑了。”   忽然正色道:“丫头,今后你对人不可随便起杀念,否则恐怕要误死很多好人!”   骆娃惊问道:“你说我的菩萨太灵了!”   舒希凡知道和她说不通,只好顺其迷信点头道:“是的,不过你遇上真正坏人时也不要逃,你只想杀他就行了。”   一夜过去,东方又出现阳光,舒希凡带着骆娃走出墓庐,寻着来路,他不放那两匹马,但到了当地,只见马儿仍在那里吃草。   骆娃笑道:“我们再看罗刹人的五匹如何。”   舒希凡笑道:“那地方不隐秘,恐怕已被人接走了,不过我们不去了,没有工夫去看。”   骆娃道:“不是还有什么三神要经过这里?”   舒希凡道:“不会来了,昨夜那一大群就是三神的手下人,那证明三神已过去了。”   二人上马之后,一路按照野火头的地形围慢慢前进,开始十几天,仍旧有城有镇,及渡过黄河,经过米仓城之后,城地再也看不到了,不过慎依然有,那只是荒僻冷落的小镇。   进入大沙漠后,二人有关难群遗弃的感觉,举目的看,满眼全是黄沙!   这次他带的干粮和饮水可不少,所以白天慢慢走:一到中午就在沙堆的阴面休息!直到太阳高下明再赶路,到了晚上他又不动了。   渐渐看不到水池和草地了!可是也见不到一批驼队,舒希凡发现他走的竟是一条从无人走过的漠路,白天风沙弥漫,夜晚寒流侵百,他开始对野火头的地图发生怀疑了。   骆娃看来娇小玲珑,岂知她毫不感到劳苦,也许是她身怀神秘之故,居然能吃能喝,一路上非常快乐。   这天夜里,他们又找到一处大沙堆,于是提前停止,吃过干粮,舒希凡准备打开行李给骆娃休息,谁料就在这时听到传来一阵轰隆之声!声一入耳,舒希凡猛地跳起,大惊道:“这是特殊高手打斗!”   骆娃道:“这是雷声,可能天下雨了!”   舒希凡道:“天上万里无云,那里是雷声,而且这打斗不止一个,快,你跟我去看看,这拳拳之声太强了。”   骆娃道:“我不敢去!”   舒希凡道:“那你只好单独在此了!”   骆娃道:“那你要快回来!”   舒希凡等不及和她多说,应声道:“你不要乱走!”   正走着,忽然有人大叫道:“来的是小光棍?”   舒希凡闻声惊喜道:“老光棍,你把我的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处沙堆上奔下龙图老人,只见他严肃道:“你的人已过了枯黑的山,那不要紧,惟目前之事着你怎办了?”   舒希几道:“前面的打斗?”   龙图老人道:“三神加上海母,再上十大神岛护法,一百里满月百神女和武士,这势力是没有人能敌。”   舒希凡道:‘什么是神岛护法?”   龙图老人道:“就是三神由异域调回两大特殊高手!他们乃为神岛护法,武功同是星宿长,职位是护法!”   舒希凡道:“我去就是了。”   龙图老人道:‘但此际三神已困住四个金鱼人!”   舒希凡闻言大惊,急急道:“四女被围住了?”   龙图老人道:”快四个时辰了!那边是三神与海母尚未亲自出手,四女给终冲不出去,看情形她非脱力而不可,三神似决心要四女的金龙套。”   舒希凡再也稳不住了,火速打开他自已的小包,穿上绿龙套,仅对龙图老人道:“你老快到后面一处沙堆去,那儿有个少女,请你带她奔黄沙袋。”   不等龙图老人接话,他已如飞向帐幕处!手仗霹雳神剑,闷声不响,猛头敌攻进。   其势真不可挡,神女武士立即倒下一大堆,未遭殃的一看来了绿鱼人,竟是高声发喊,纷纷逃避!   舒希凡乘势攻进重围!一看四个金鱼人已经攻少防多,立知四女已到倦怠不堪之境,不由大喝道:“你们不要灰心,我来了!”   四女一看来了个绿鱼人,同时人人都熟悉是舒希凡的声音,槽神立见大振。   舒希凡不知三神何在,猜想尚在帐幕里,机不可失,一近四女,又叫道:“不可恋战,快随我突围!”   四女闻言,立把攻势改变,四人一转面,火速守住后中,随着舒希凡全力攻出!   舒希凡欲求早点脱困,他竟施出十二成神功,那真是如开神之感,凡接触他的敌人,简直一招也接不住,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一口气之下,他竟如愿,硬被他突破一道缺口,可是敌人无不死追不舍。   在三神与海母未到之前,舒希凡那肯失去良好机会,猛地改前为后,大喝一声,截住四女后面。   四女乘势脱身,同时展开轻功,去势如风!   舒希凡一看四女去远,这才扭头从起,紧紧追着四女而去,敌群再也都不住了,但却追到这更才摆脱。   到天亮,四女突然回身而去,其势不善。   舒希凡一到立知其意,问道:‘你们要怎样?”   四女齐声冷笑道:“并不感谢解围之情!”   舒希凡淡淡道:“而且要报仇?”   四女又同声冷笑道:“你既想到就不应跟来!”   舒希凡哈哈笑道:“这就是你的‘黄沙奇梦’将醒的时候了,动手罢,在下念在日月山庄的份上,决心不回手。”   四女同时把头罩打开,各自露出本来面目,她们面如寒露,首先是胡梦娇道:“你的心太狠,竟把我们的亲人斩尽杀绝,全不念我们对你之情,你认为不回手我们就不忍?”   舒希凡仍朗声笑道:“你们自己很清楚,金龙套与我绿龙套的功用毫无二样,除了我耗到脱力而亡,否则就杀不死!可是舒某不费一点劲,脱力是不会的,看你们把舒某如何办呢?”   席梦兰娇喷道:“你把我们四人的功力估计错了。”   舒希凡摇头道:“知道你们在得金龙套时,同时也得到功力的增强。”   万梦君道:“既然知道这点,那你就该明白,一旦我们四人将真火合并,绿龙套是只能抗拒?”   舒希凡冷笑道:“世间没有躺在地上让敌人摆布的傻瓜。”   金梦仙道:“你也存了逃走之心,为什么追来?”   舒希凡道:“情断义绝,私事从此已了。在下不能不追来申明一声,今后除为日月庄之事效力,我们各不相关。”   胡梦娇冷笑道:“这全是多余的废话。”   四梦说完话,一齐扭转身,毫无情面而去,舒希凡却情不自禁的暗叹了口气,痴的望着四女的背影。   不知立了多少时候,太阳已高升了,忽听远远传来龙图老人的声音大吼道:“小光棍,那姑娘不见啦!”   舒希凡闻声大惊,回头只见龙图老人由侧面如飞面来,忙问道:“为何不见?”   龙图老人道:“所有那儿的沙堆都找遍了,连影子都不见!”   舒希凡叹道:“那就算了,好在干粮饮水都留在她那儿!”   龙图老人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舒希凡毫不相瞒,立将会到骆娃的经过详细的向龙图老人说明。   龙图老人闻方惊吓道:“她该不会落到手中!”   舒希凡道:“她对任何人都怕,相信不会落到三神岛人手中,不过她这一走失,恐怕会迷途于大漠之中。”   龙图老人道:“四女救出了?”   舒希凡点头道:“她们由正北去了。”   龙图老人道:“那正是吉尔班察汗山,我们也必须由此去。”   舒希凡道:“你老先走,我还是要去寻找一番。”   龙图老人道:“你不要被三神追上,单独被困,那就危险了。”   舒希凡脱下绿龙套,收拾后,立即回头寻找骆娃。也许通往黄沙袋的路线太多,舒希凡回到救四女之时时,举目一看,那些帐幕不见,连人影也没有一个,而且巳无半点迹象留下,沙地已是另一种形态了。   沙漠多变,自古自今,莫不皆然,自然的奇妙,真是奥妙不可恻。   舒希凡整整找了一天,真是石沉大海一般,那里能找到的都找了。   他却似不灰心,于是当月亮升起后又向北进,但仍不放弃一点黑影和稍微一丝动静。   远远的出现一横黑影,他估计那就是吉尔班汗山。   忽然有一点火光在左前方现出,舒希凡不由暗忖道:“谁在那儿过夜了,我的饮水和干粮都留在骆娃身边,只好向这里动脑筋了。”   主意打定,他悄悄的向火光接近。   估计有两里远近,渐渐看出那是一处很高的沙堆,火光在沙堆这面,围着火光的似是五个人,他们正在吃东西,但却分不出面貌和年龄。   及至看得清楚时,舒希凡突然停住了,他发现那儿竟是四男一女,男的之中,居然有三海神,他悚然一震,忖道:“这老道对面是老儒者,左面为老和尚,右面是老太婆,但在老太婆下坐的是个白种老人!这莫非是三神与海母!”   距离仍有一里多,好在他小心前进,于是低下身子,考虑下一步行动,同时立即换上绿龙套。   刚刚穿上绿龙套,突觉背后有股极细的风力射来,不由一震,反手—捞!掌中挟住一粒白砂!   “小子,是我!”   不远处立起一个老人,舒希凡一看,原来竟是黑白盗!   “前辈来有多久了!”舒希凡轻声问。   黑白盗郑重道:“半个时辰了,小子,你不能采取行动。”   舒希凡道:“那是山神与海母?”   黑白盗点头道:“还有一个与三海神同等功力的神岛总护法!”   舒希凡啊声道:“原来那白人是总护法,但奇怪,他们五人不带一个手下,不知在此作什么?”   黑白盗郑重道:“他们似是在商议什么重大事情,否则决不会没有使唤之人在身边。”   舒希凡道:“紫衣神尼和老冬烘呢?如果在此,我们可以动手了。”   黑白盗摇头道:“这时千万不可动手,他们的势力全在这一带,同时动手没有十天不能分胜负,但在这十天之内,他们的二十个大护法,两百多星宿,恐怕全部会到,结果我们遭遇重围。”   舒希凡道:“那要什么时候动手呢?”   黑白盗道:“据紫衣神尼说,时间尚早。”   舒希凡道:“你老可知三神早已练成地府八玄了?”   黑白盗点头道:“但他们有缺点!”   舒希凡道:“不耐战!”   黑白盗噫声道:“你听野火头说过?”   舒希凡笑道:“这老儿已把清理门户的事任托于我!他现在也要放手干了。”   黑白盗大喜道:“那我们可以以五对五了!”   舒希凡道:“眼前我有一个计策,就在除掉他一个!”   黑白盗惊骇道:“什么计策?”   舒希凡道:“你在暗中监视,我要引出那个总护法来。”   黑白盗摇头道:“他不会上当,搞不好,你把他们全引动了!”   舒希凡道:“全引动我就不动手,这太简单。”   黑白盗忖道:“倒看他有什么方法引出来。”点头道:“你去吧,我老人家在暗中出面,那比你小子更简单。”   舒希凡道:“最低限度,我也要捣得他们商议不成。”   黑白盗自己是个出了名的古怪家伙,他这下可见到一个比他更加不信狠的后起之秀了,因为对了胃口,他暗暗叹了口气,忖道:“斗智我是输给他了、并狠,我更佩服他,这小子无一不比我高出一筹。”   他眼看舒希凡如风而去,于是急忙藏身,郑重的替他在暗中监视。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声的异响传人这老人的耳中,他察出那是两颗石头撞出之声。   黑白盗察出声音是由火光东面不远而发,他暗暗噫声道:“这是那小子在捣鬼!”   意万尤未尽,忽见火光影里的五个人全立起了,显然都被那声音所惊动。黑白盗暗叫不好,忖道:“糟,那小子如不快逃,势必被困了。”   忖还未了,似见五人在商量什么,但结果只有一个扑向响声处!黑白盗一见,不越大喜道:“小子成功一半哪,不知是那一个单独去查?”   石头忽然停了,但不久又在更远的地方响了起来,但方向仍是火光东面!   黑白盗火速绕去,他暗笑道:“那小子逐步逗引,居然把对方引往吉尔班察汗山。”   舒希凡的影子始终不见,但那石头声竟确是他捣的鬼,被引的那人而且竟又是个白种老人。   一次二次,每次相距的声音都在半里之间,那个老白人似明知有鬼,但他毫不停止,意追愈快,显然冒了火。   黑白盗在暗中估计距离,这时离火光足有十余里,然而那石头声依故,他暗异道:“那小子怎么了,可以现身动手了。”   忽然他又自言道:“不,不能动手,那小子是对的,这种距离仍能把其余四人引动,打斗声仍可听到!”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摇摇头,竟说出声道:“敲石头引敌之计,那是毫不出奇,可是别想不到!那小子竟在平凡中得到的效果。”   吉尔班察汗山的树木,这时在月亮下都可看清了,黑白盗忽然听到一声大喝,他忽地跳起道:“动手了!”   在一处沙堆后,一个经常色的鱼人正与一个白和一个白种老人打得非常激烈!他们都左掌右剑!交替猛扑。   黑白盗一到,发现那白人竟是认得的,不过他忍住不出声!   声音震扬轰轰!只怕仍难瞒过三神与海母,舒希凡已施展出从来未有的打法,他在一寸寸的前敌人的身体接近!   一点不错,舒希凡在三十招内已试出敌人的武功,那是只可击败而无法置其于死地的人物,因之他不甘让敌人败走,决心以真人拼斗!   白种老人发现对手企图古怪,他却不肯接近,可是他的剑招和掌劲就是不能把舒希凡迫追!而他自己反而节节后移了。   黑白盗看出舒希凡的个子没有敌人高大,一纽住,那就先弱了一筹,他再也忍不住了,现身大叫道:“小子,对方是红罗派的’三权主’之一。”   舒希凡尚未开口,那白种老人闻言大惊似的,猛地一注目,发现黑白盗时,居然面色大变!   舒希凡立党对手神情有异,哈哈笑道:“何谓‘三权主’?”   黑白盗朗声道:“那是红罗派至高无上人物,他们管理核心八尊。”   舒希凡啊声道:“我猜想他是三神放在红罗派中卧底人物!”   白种老人阴笑两声接口了,只见他嘿嘿道:“你们既已识破老夫最秘密身分、那就将你们灭口不可!”   说完,举手一挥!竟巳掷空发出一道红光,光虽小,但却直冲半天云中!而且经久不灭。   黑白盗一见大惊,急喝道:“讯号,小子快退,马上三神会到。”   舒希凡身如电疾,一瞬伏住那白种老人的背上,只听他冷冷笑道:“大鼻子,我就希望你漏出这一点破绽!现在你感觉如何?”   白种老人不开口,但却面如死火。   黑白盗一看愕然,大声道:“小于你搞什么邪术?”   舒希凡哈哈大笑,但不答话,反向白种老人道:“背我身古尔班察汗山去!快!”   黑白瓷一见白种老人真个展开轻功,如飞朝山区奔去,不禁大奇,火速追赶。   舒希凡在敌人背上一种指示,他不只住,白种老人也就不停,这时黑白盗已首尾不离的跟上,问道:“小子,他不敢与你拼三昧真火?”   舒希凡笑道:“他的全身所有都被我运用了,而且他自己不能主张!”   黑白盗骇然道:“天宫神典竟有如此之奇!”   舒希凡点头道:“可以运用而不可吸取,这是天宫神典正大之处!”   到了一座谷中,舒希凡喝道:“停住!”   白种老人真个乖乖的住脚不动,黑白盗走近,问道:“你如何处置他?”   舒希凡道:“杀他不费吹灰之力,但我不杀毫无反抗之人!”   黑白盗大惊道:“你要放他?”   舒希凡道:“我知放不得的?”   黑白盗喝问道:“难道你就是这样叫他永远背着?”   舒希凡哈哈笑道:“他被三神放在红罗派卧底,现在我却把他放在三神岛卧底!”   说完,飘然落地。   奇怪,只见白种老人向舒希凡拱手道:“主人,请求指示!”   黑白盗一见惊然,忖道:“这小子真邪门。”   只见舒希凡微笑道:“你愿作什么就作什么,在下对老辈人物不敢失礼!”   白种老人点头叹道:“不杀之恩,终生不忘!”   他回头向黑白盗也拱手道:“老敌人,你不必自我糊涂,我没有受到小主人什么控制,要有就是他的神功把我的邪念炼化了!”   黑白盗猛的跳起道:“真的!”   白种老人点头道:“我们已化敌为友,出言岂可相欺。”   黑白盗吁口气道:“我当小子有邪门呢,这就恭喜你了!”   白种老人再向舒希凡道:“主人,老朽定有以报,告辞了!”   舒希凡拱手相送,朗声道:“前辈当心三神识出破绽!”   白种老人又回头笑道:“武林人物不会有人相信老朽有如此大的转变!”   黑白盗见他去远后,还有点不相信似的,郑重向舒希凡道:’小子,天宫神典真有如此奥妙?”   舒希凡认真道:‘当然是真,不过要看对手邪到什么程度!假如他心毒到不可收拾之境,那他只有死一条!因我开始发出的真火非常猛烈,动手之初,我并未存心放他。”   黑白盗叹声道:“你开始向他接他时,我老人家真担心!”   舒希凡哈哈笑道:“那是担心吗?咱们的暗斗尚未完哩。”   黑白盗摇头道:“老朽早认输了!”   舒希凡朗声笑道:“晚辈永远不承认斗赢!”   黑白盗叹道:“武林自有公论,你的成就已用莫测之境。”   说完吩咐道:“紫衣神尼和老冬烘正在监视三神岛二十个护法!始终不让其为害各大门派,你火速去黄沙袋取到‘元神心法’!千万不可让三神得手!”   舒希凡怀疑道:“什么‘元神心法’,竟这样重要?”   黑白盗郑重道:“三神之所以全部出来追那两个叛徒,其真正的原因就是那一双男女盗走了‘元神心法’秘笈,这部秘笈为三神视同控制天下武林的最大法宝!”   舒希凡道:“秘笈从何而来?有什么厉害?”   黑白盗严肃道:“秘笈出自古天魔之手,但落在三神岛海底古洞之内,三神巳经数十年苦悟,但却尚未成功,据紫衣神尼说,秘笈不属武功而属天魔法髓!练成后,可以控制天下武林人物的元神!任何武功都无法抵抗!”   舒希凡大惊道:“这消息已传出了?”黑白盗点头道:“就是因消息传出之故,所以三神提前展开大屠杀!”   舒希凡道:“我担心那两个男女不肯见面哩!”   黑白盗郑重道:“七宝沙堆的变化图不是在你手中,何以还作假团骗过我!”   舒希凡道:“我不敢相信图是真有用处。”   这事黑白盗也担心了,他沉吟道:“问题在那两个男女知不知道元神心法的用处,假使他们已知这秘笈的用途,那他们决不会让别人得手。”   舒希凡道:“那两个男女当然知道,否则他们何必盗走。”   老少讨论一会之后,舒希凡却抱着摸空的心情苦别而行,他想到元神心法的利害,真是提心吊胆。   沿着古尔班察汗山的直线奔驰,舒希凡走了三天,然而越走越深,他真不知要走多少天才能走完。   这天傍晚,他决心休息一会,找点野味烤着吃,他已三没有吃东西了,来在一处奇崖下,正想搜寻兽类,但忽然觉得一阵心跳不已!有他们那样内功的人,心跳是一件非常恐惧的事了,舒希凡的脸色都变了,他知道有外力在向他下手。于是立即坐下,守住心神!   过了一会,他终于镇住了自己元神!这时他侧耳静听,立知崖头藏着个厉害的人物。   当他决心拔升查看时,他忽又提高警惕道:“对方向我下手,也许还不知我上当与否,假使我一上去,那就等于告诉人家,我还是不动为上,看他下一步行动!”   不出他所料,忽觉崖上纵下一个人来,同时耳边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自言道:“闻名的绿鱼人居然也被我‘元神心法’制住了!”   舒希凡闻言大震,忖道:“这是三神的叛徒,而且是那名叫蕈风的女子!不好,他们竟已经练成了,好在我的天审神典可以抵抗!”   耳听那女子如下令似的道:“你把本来面目现出来。”   舒希凡故意装作被制,忙把头罩打开。   那女子一见,居然噫声道:“这不是救我夫妇之人!”   舒希凡又听那女子道:“天魔心法过了明天我就不能自制,要报他的恩德,我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了。”   她忽然念念有词,接若喝声道:‘从明天起,你只有避我上!”   一阵风过去,舒希凡知人已不见,他忽然立起,自言道:“黄沙袋无须去了,正邪双方从此祸临头啦。”   他有点失去主张了,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苦思一会,陡然跳起道:“先将消息传出要紧。”   吃的也不找了,立即拔腿飞奔。   刚刚奔到一座林中,忽又听到一阵人声传来,他突然立住大喝道:“林内是什么人?”   声音一出,林中人道:“老板到了。”   舒希凡一听声音,急忙冲进!   林中确是时运来,还有司马周和白半生,但不见孙、董两矮子。   舒希凡一见二个人,急问道:“双猿哪去了?”   白半生见他穿着绿龙套,接口道:“阿凡,你与谁动过手了?双猿找吃的去了。”   舒希凡郑重地道:“武林奇祸快到了!你们从此当心避开两个人。”   司马周大惊道:“避开谁?”   舒希凡道:“就是三神岛那两个叛徒!”接着他把一切经过详细告诉他们。   第二十一章 八变神龙   司马周和白半生、时运来一听那蕈风与伍佐明竟练成了天魔心法,他们竟变了脸色,同声道:“你也被制住过?”舒希凡道:“我虽未被她制住,但却要坐下来运功抵抗,否则就心跳不止,仍然失去打斗之力!”   白半生道:“过了明天,她们却不能自制,那不是说逢人就下手!”   舒希凡道:“后果尚难推测,总之非常严重,故所以我们宜把消息传出,免得正派武林遭害!”   突闻林中一声佛号,未几步进来一位尼姑。   舒希凡一见,连忙拱手问道:“师太法号莫不是紫衣神尼?”   老尼姑合什道:“贫尼心如,不敢当神尼二字,少施主,天魔心法虽已出现,但尚未到无可抗拒之境。”   “神尼说他尚未练成至境?”   “这部心法有两大阶段,那两位尚在初成之地,这样不能控制特殊高手,惟其魔体已成,为害仍旧非浅。”   舒希凡道:“他们的心理已起变化?”   “他们初成之时,其理智与善良尚能时隐时现,现时对邪正善恶分得很清楚。”   舒希凡道:“天魔心法以何可除?”   神尼道:“凡成魔体之人,任何功力打到他身上都是虚的,武功全无用处,除非他发动魔法与你真火对抗,那时才看谁的修为高低。”   “三神能不能抗拒魔法?”   神尼道:“就以龙图施主也可抗拒初成魔法,那就不要问三神了!”   舒希凡道:“师太现欲何往?”   神尼道:“回普陀请贫尼大师姐出来,也许她能收服这两个初成的大魔!”   “请神尼示弟子等明路!”   神尼合什道:“少施主乃福人,可以任意而行,同时施主的天宫神典具有无上伏魔之功,只怕那两个初成天魔有了警惕而不露面了。”   当她离开之时,道:“舒施主,三十年黄庭,四十年紫府,欲思其速,莫忘戴云。”   神尼说完而去,但那舒希凡却愕然发呆。   白半生道:“这老尼说什么谜语?”   司马周道:“阿凡,你怎么了?她说什么?”   舒希凡道:“神尼真是慧眼,她看出我的天宫神典尚有黄庭和紫府两关未过。”   白半生嘶声道:“这两关要七十年。”   舒希凡道:“在我虽然不要这么长的时间,但也要五十年,然而当前之事哪能适用呢!”   司马周道:“她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舒希凡道:“我这两关如有炳灵神珠,当可立成,但神珠已被那傻丫头得去,神尼当然也算出了,她最后一句是指点我们戴云山去撞运气!”   司马周道:“叫你冒险夺火龙元丹。”   舒希凡点头道:“火龙丹可以助我速成是毫无疑问,看来,势非去不可了。”   白半生道:“我们简直跑的是冤枉路,早知如此,何必川关!”   舒希凡叹声道:“凡事都有定数,我们只是尽人事而听天命。”   司马周道:“那我们马上入关罢!”   舒希凡道:“看能否如愿尚难确定,不过我们要回头了!”   时运来道:“老板,可能你已饿了不少时间了,不妨吃点东西再动身。”   舒希凡点头道:“你们吃过了?”   孙矮子道:“刚吃完你就来了。”   舒希凡道:“那你们就在林中休息,我吃完就要赶夜路。”   大家依言,各自靠株大树养神,只有时运来打开食物包,陪他进食。   舒希凡先把绿龙套脱下收起,然后慢慢的吃东西。   一顿饱餐之后,舒希凡看星月,估计是二更过后,他忙向司马周道:“仍由你带路,我们走罢!”   大家闻言跳起,司马周道:“不必照原路罢?”   舒希凡道:“随便你走什么路,以早入关为原则!”   司马周道:“那我就领着大家出了沙漠之后,直奔贺兰山!”   舒希凡道:“沿途仍须看看动静,尤其是三神岛人,看他们有什么感受!”   白半生道:“那二个男女必定已采取报复行动,三神与海母可以抗拒,但他们的星宿和武士神女就难抗魔法侵袭。”   “初级天魔初成,那是不分正邪的,各大门派必也难逃此劫,这一路必定能看到非常恐怖之事发生。”   他们连夜奔驰,天亮后就已脱离古尔班察汗山,又进入沙漠之中。   不久,身边忽听滚滚高卷的风沙之内发出一阵异声!如狼嗥,似鬼哭,闻之使人毛骨悚然。   时运来道:“这是什么声音?”   舒希凡道:“这是疯狂的人声!”   白半生郑重地道:“不对,哪有这样多的疯人?”   舒希凡道:“大家小心前进,一看便知端底!”   风沙满天,又浓又高,十丈之内即不能视物,如不是武功很高的人,却连行动也感困难   。   司马周领先向异声接近,渐渐看到一群黑影,他突然止步道:“是人!”   舒希凡道:“而且是三神岛的一群神女和武士,数目多达五十几个,那种情形似已失去人性。”   白半生道:“似在跳舞一般!”   舒希凡道:“似在围着几个特殊人物,确很奇怪,打斗不象打斗,似在围着团团跳动,好象番人跳战舞!”   司马周道:“神女和武士从来不象这种现象,眼前情形确有点邪门!”   忽然一道黑影如飞而来,舒希凡一见认出是老冬烘,不禁迎上大喜道:“前辈,你老由哪儿来?”   老冬烘一指当前情形,道:“被这些声音引来的,你们太迫近了,这非常危险。”   舒希凡道:“当前是怎么一回事?”   老冬烘道:“这群神女和武士已不是三神岛的,她们都中了天魔法,全被控制住了,吃生肉,不分人兽,饿了就如野狼争食!”   舒希凡道:“眼前他们在作什么?”   老冬烘道:“在跳天魔舞,里面围着兴安岭总盟主夫妇!”   白半生道:“那为何不突围呢?”   老冬烘郑重地道:“凡被天魔舞围住之人,他们只有打坐运功,守住元神,毫无打斗力量,因为这种舞就有天魔侵袭元神的魔力,元神一散,此时就有两种现象,一为加入这些疯人群,否则就被他们所裂食!”   大家一听莫不打了个冷战,司马周道:“他们一直跳到被围的人崩溃为止?”   老冬烘道:“那要看主使天魔的意思,也有跳一阵天魔舞就放出魔火进攻的!”   白半生道:“这风沙也奇怪,始终不停,我们想看清围困情形也不能够。”   老冬烘道:“眼前风沙不是自然的,凡是天魔发动之处,在沙漠则有狂风浓沙,在没有沙的地方则有浓雾和魔烟。”   “假使围攻成功之后,这些疯人又怎么样?”   “带着风沙而去,当地下留下的只是争食所剩的残尸,你们说是疯人则错了,疯人就是魔兵!”   舒希凡道:“这主使天魔就是那两个男女?但却看不见他们在什么地方?”   “也在其中,只是隐身指挥,暗发魔威!”   “你老赞不赞同晚辈攻进去看看?”   “攻进去你什么也看不到了,受到的只是狂风热沙或寒沙侵袭?同时你精神恍惚,心跳欲出,元神荡漾,一旦敌不住,马上就同流合污,否则即倒地任其啃食。”   在此之际,突听异声向这面移来,那骇人的狂风浓沙已滚滚如潮而来,老冬烘一见,不由惊叫道:“天魔看上我们了,大家快逃!”   他举手一挥,领着逃向右侧。   舒希凡不料老冬烘如此恐惧,便知非常严重,随即带着大家相随而奔。   也是他们的轻功都到了最高之境,始终未被天魔阵围上,但却全力奔了两个时辰才拉远距离,然而回头仍未见那风沙异常声后追不舍。   “今天要摆脱,看势非常困难,你的天宫神典有诸仙御魔大阵,不知你已悟出否?”   “但未练过!”   “攻击不行,防守定可。”   “距离这样近,摆布须时间!”   “东西虽是我老人家先师的,但我老人家未练过天宫神典,你说要如何布置。”   “须设奇门遁甲之数,少者须十人,以已丙丁为三奇,以戊己庚辛壬势为二像,以甲居阵中统之,配以九宫,十人各执旗剑,按九宫八卦方位,踏天罡地支之数。”   “这是九天玄女法,眼前办不到,且事先要演练,据先师说,天宫神典内还有风后法与黄帝法?”   舒希凡道:”黄帝法是刚势,主攻,风后法是柔势,主守,九天玄法主围!”   ”这三法似乎何法能在当前运用?”   舒希凡道:“风后法虽简单,但也要十人以上,现在我们只有七人!”   老冬烘道:“我们边逃边找,一路定有正派人物可见,但布置必须快而易!”   “风后法不须演练,只听主坛号令即可。”   “那快加劲,魔势又近了!”   前途忽然现出一批人影,同时也有滚滚狂风和沙尘逐着,舒希凡一见大惊,上叫道:“前辈,看到没有?”   “那是另外一个天魔发动的!”   被逐者无法看清,估计约有十几个,舒希凡道:“那是一批什么人?”   “我们能否与那批人逃向同一路线,接近就可分明,现在只有正西能走,大家再加劲,否则会被右面狂风截住!”   双方都是由斜角度逃向西,不一会就接近了,舒希凡忽然震惊了,道:“前辈,我们的对头会面了。”   ”你们不可乱来,由我老人家招呼。”   原来对方是三海神,他带着十二星宿以上的高手,这时也在留心这面,尤其见了老冬烘,似也愕然不已。   老冬烘已于这时和三海神走个并排,两下相距不到五丈,他忽然大笑道:“杂毛老道,我们一辈子都是背道而行,想不到今天竟走向一个方向。”   三海神笑道:“老冬烘,我们不妨边打边走,贫道正愁没有殿后之人!”   老冬烘当然听得懂,立即纵声笑道:“老道,你以为人多是吧,那就试试看!”   三海神忽然看见舒希凡在后面,霎时改口道:“舒施主我们先比轻功,能摆脱天魔风沙者胜。”   “两股魔风会合,谁也休想逃,如果我们齐心合力,也许有法或可。”   “你的箱底贫道很清楚,有什么办法?”   “问题在你老杂毛同不同意!”   “就算同意又怎么样?”   “同意就得听清楚!”   “你有什么奇阵可以防天魔?”   老冬烘向后一招手道:“天帝子,今天恐要冰炭同炉了,你上来!”   舒希凡走上前问道:“什么事?”   ”加上他们的人数够不够你用?”   “假设他们不虚心听调,那不如各奔前程。”   “贫道以身作则,谁敢不听?”   “道长首先听令,火速领二人抢坤门!”   “你要摆阵图?”   “不许问!”   “小东西,这时你可神气!”   三海神居然不再说话,立即领着两位护法抢到坤门,舒希凡又喝道:“老冬烘领他们二十个抢干位!”   不管辈份如何高,到了这时候不得不行,老冬烘火速向三海神挥手喝道:“滚来二人!”   三海神都动了,他的手下不敢不听,“滚”字虽不顺耳,但也恨在心里,立有二人跟上去抢干位。   舒希凡除了三海神作了一门主将,那是缺员之故。   老冬烘道:“小子,为何不发动攻势?”   舒希凡道:“各守阵位,不许乱,快速抢到前面沙堆上去!”   抢到后,舒希凡道:“各门发动真气,三奇门交互换位,门正门亮  老冬烘道:“小子,为何不发动攻势?”   舒希凡道:“各守阵位,不许乱,快速抢到前面沙堆上去。”   抢到后,舒希凡道:“各门发动真气,三奇门交互换位,门正门亮剑齐舞,其余本主门自有奥妙。”   三海神忖道:“这小子摆的什么阵?”   舒希凡突然连发三声长啸,之后即盘膝打坐!   真奇怪,沙堆在须臾之间即隐去不见,恰好这时天魔风沙滚滚而到。异声尤为惊人。   更奇的是狂风经过时,全是离地数丈而过,去势如电,转眼之间,天气晴朗,异声已失。   就在这时候,舒希凡挥剑直取三海神。   三海神仍在游走奇门,作梦也想不到舒希凡乘他毫不提防之下攻到,及至惊觉想逃时,舒希凡的霹雳剑已直入胸膛。   一声惨嚎,三海神血如泉涌,尸横在地。   白半生、司马周和三矮立应声发动,凡被他们所领的也同时血染黄沙,只有老冬烘顾虑声誉未下手,因之为其所带二人吓得魂不守体,全力窜逃。   舒希凡如何肯放手,他的轻功已入化境,那二人如何能活,追不到两里,仍旧死在霹雳剑下。   老冬烘脸色都变了,他追上舒希凡吼声道:“小子,你这是英雄嘛?”   舒希凡冷笑道:“老头子,你知道他们要在我散阵之际展开奇袭嘛?”   老冬烘骇然道:“你如何知道?”   舒希凡道:“任何传音都逃不过我们的耳朵,三海神早发出传音暗号,他以为我听不到。”   老冬烘忽然叹道:“老头子我忘了你天宫神典能察别人传音啊!   舒希凡道:“我就算听不到也要下手,对付敌人我从来不择手段,决不学你们这些宋襄   公讲,求不合时宜的仁义,与该人有什么正大可言!”   “小子,我老人家总觉得欠光明。”   “假设他们奇袭我等成功呢?那你只好问阎罗王伸冤了,简直是迂不可加之论!老头子,收起你这套罢!”   “时代变了,人心越来越不古了!”   他们老少争论一会之后,天不早了,白半生插嘴道:“老头子,你们老的照老的干,我们年轻的照年轻的千,各行各素,现在要动身于,先吃点东西罢。”   老冬烘这时急忙向舒希凡道:“小子,南方传来一件使人毫不注意的消息,据说在一条名叫大漳溪的河流中浮起一个红鸭蛋,竟使当地人为了争夺这只鸭蛋而打得头破血流,伤人无数,后来这种争在渐渐扩大,连江湖人物也群起疯狂,你想这是什么回事?”   “也许人们认为红鸭蛋是一宝。”   “是什么宝呢?听说还是活的!我老人家去打听不可,同时也知道别人都派有高手去打前锋啦。”   舒希凡见他说完就走,不由大声叫道:“老头子,那条河流属什么地方?”   白半生道:“不要问他,那就是闽中,其水发源即戴云山之龙潭。”   “这样巧?”   司马周道:“何谓巧?”   “我们要去那里呀!”   “你又想夺鸭蛋?”   舒希凡道:“我另有灵感,大家深夜赶路,越早到闽中越好!”   司马周道:“路上只怕仍有枝节,你又要管闲事,能早到得了才怪。”   他们脱离沙漠之后,进入贺兰山脉时,在前的司马周突然发现了两个可疑的青年见了这批人就慌张躲进一座林中。   司马周立即发现二人值得注意,急忙等上舒希凡道:“前面林中有了可疑人物。”   “是什么样的人?”   “两个带剑的青年人,但比我们要大一点,他们见了我就躲了进去。”   “那可能是三神岛的武士!”   白半生道:“三神岛人被天魔捣得惶惶不安,我们不妨打落水狗,追进去!”   时运来一挥手,他们三个矮子冲了进去,可是人已经不见了,不过还能察出动静,于是循迹生追。   时运来恐入了重围,立即将孙、董二矮喝住道:“不要上攻,等老板到了再说。”   白半生赶到,向时运来道:“他们显然已经占住整座峰头只等我们去攻似的。”   “这也不对,三神岛人从来不采守势的,我们一到,他们如照常理,只怕早已群起而攻了。”   司马周和舒希凡赶到,同样发生疑间,不过仍旧朝峰上登去,估计上面足有六七十个人之多。   司马周向舒希凡道:“未见一个星宿?”   ‘也许在暗中藏着。”   到了峰半之际,突听上面有人喝道:“下面来人止步,此峰不许通行。”   白半生道:“三神岛人没有一处有别人走的路,但今天你是霉运当头了,谁敢挡道就拿命来!”   峰上又有一人大吼道:“我们不是三神岛人,阁下不要瞎闯了!”   白半生笑道:“你们这些神女和武士今天也不会肯承认字号啦,三神岛威势权倾武林,你们以往不是很自豪嘛?大概知三神已死其一而气馁了。   突然在峰上有个少女的声音高叫道:“下面可不是凡哥哥。”   “骆娃!”   “你们不许动,下面是天帝子来了。”   ‘骆娃,你怎么会与他们在一起?”   “他们是我救活的。”   舒希凡更感莫明其妙接着问她道:“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听我从头讲起,下面是你的朋友,叫他们都上来,我要都认识啊。”   舒希凡忙向下面招手,把白半生、司马周和三矮都叫了上来,首先介绍道:“诸位,这就是我对你们说要寻找的骆姑娘。”   “她就是得到炳灵神珠之人?”   舒希凡道:“是的。”   大家都向骆娃自道姓名。   舒希凡道:“他们都是和我共生死的,我曾经对你说过有很多朋友,那就是他们了。”   骆娃高兴地道:“凡哥哥,自你在沙漠去救人之后,我发现不久就有老人来查我!黑夜不明,我怕他是坏人,因此我就逃走啦!”   “丫头,那老人是我请来寻找你的啊,他叫龙图老人,也是我的朋友呀。”   “谁叫他闷声不响,反吓得我没命的逃!”   “那真是我的糊涂,应该叫他边走边叫才是,不过在那种时候是不能出声的,因为到处都有敌人啊。”   骆娃道:“我盲目的逃走之后,简直不辨方向,后来却遇到了这峰上的一群人,他们当时像疯子,又跳又叫,竟把我围上啦。”   “结果呢?”   “他们围上我时有风有沙,结果我就听你的话,用拳掌去打他们,因为他们只是疯子。”   “结果把他们打倒了?”   “不是,当时我一出手,那种古怪的风沙竟然被我打散了!结果他们都是木头人一样,一个个立着不动,但不久他们就占领贺兰山。”   “你就作了他们的山大王?”   “谁说的。我在等你呢,而且派了十几个武士出去打听你的消息呢。”   “现在我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由你处理这批人啦,我还是跟你走。”   “他们肯跟我?”   忽有一个青年道:“我们愿听大侠处置!”   舒希凡笑道:“既然如此,我派你们分队出动,尽量去说服三神岛的神女和武士,如有愿意脱离三神岛的,每人以‘日月’字为暗号,一旦遇上我,立将暗号说出,免得我误杀自己人!”   峰上群起欢呼道:“我们愿听大侠吩咐,从此属于日月山庄!”   舒希凡大喜道:“原来你们也知道日月山庄,那就一言为定,不过你们如果遇到庄中人时,可以说出是我的手下,否则又有误会。”   舒希凡一见,笑对骆娃道:“你的功劳不小,从此可独挡一面!”   “我才不哩。”   “试试好嘛,我请白大哥和司马大哥协助你,不然你一辈子也不能成名。”   “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入关回南方一趟。”   “那我请三个矮哥哥陪伴,白大哥和司马大哥你一定少不了他们。”   “这也好,你的任务就是斗天魔和三神岛的神女和武士,哪儿有天魔出现,你就往哪儿拦截!”   骆娃嘟着嘴道:“那要看我高兴哩,不然我和三个矮哥哥到处玩。”   舒希凡笑道:“随便,我们走了。”   时运来道:“骆姑娘,老板不久就会回来,现在我们去哪里?”   你要问她去哪里,她却毫无,骆娃摇头道:”凭你们,我没有意见!”   孙矮子道:”老板是怕人多走不动,同时目标太大,我们何不暗暗跟到南方去?”   “妙啊,孙矮哥说的正合我的意思!”   董矮子道:“那就不再耽误了,而且非全力追不可。”   时运来道:“孙老二领头,骆姑娘居中,大家一个跟一个,不可拉远距离,现在就急追。”   骆娃道:“凡哥哥不知走哪条路?”   “我知道一定走直线,他们三人必逢山过山,遇水过水,决不循路线走的。”   四人决定之后,立即展开轻功,孙矮子带着急奔。   第三天的早晨,他们渡过黄河,算是入了关,过河即进入灵武城。   当他们落店吃完早餐时,忽见店门外进来了四个老人,其中一位是老和尚。   时运来立刻觉得不对头,轻轻的问孙矮子道:“照子放亮一点,看看门口。”   “该不是二海神?”   “我们还是趁机离开为上。”   “我们有骆姑娘,怕什么。”   骆娃道:“你们说什么?”   时运来道:“这有人,出店再告诉你。”   那五个老人和老僧上楼之后,时运来随即向孙矮子道:“快会帐,骆姑娘尚不知自己有什么功夫,一旦动上手,势非大怔不可。”   孙矮子道:“你们先出去外面等。”   时运来道:“姑娘,我们动身罢。”   到了店外,骆娃道:“你们搞什么鬼?”   时运来道:“刚才那五人可能是三神岛的最高手。”   “那快走。”   时运来道:“果不出我所料,她身怀无敌绝技不敢施为,此一路恐怕麻烦多了。”   孙矮子出来之后,大家火速出城赶路,到了城外,孙矮子郑重向时运来道:“老大,你   没有猜错,我溜到楼上去了一下,恰好听到他们谈话。”   ”听到了什么?”   ‘那威势凌人的老和尚是二海神,我听到一个老人称他为佛主。佛主、道主这名字只有三神岛才有。“   时运来道:“那四个老人呢?”   “听二海神口气称他们为护法。”   董矮子道:“他们在这条路上作什么?”   “我不敢久听,生怕他们发现,幸好楼上食客不少,我只听出他们的意思估计有三个原因,一为欲敌天魔,他们要找炳灵珠,哈哈,这是他们作梦了,第二他们在三海神的下落。”   时运来道:“那就叫他们到九泉之下去会面了。”   孙矮子道:“第三他们也要去戴云山,不问可知,当然也想打火龙丹的主意。”   时运来郑重地道:“那又有几场大打斗了,我们要加紧赶,不可叫他们追上来。”   骆娃噫声道:“什么叫火龙丹?”   “姑娘,那是一条火龙腹内的元丹,有了此丹吞眼,功力可增至境,老板就是为了这个才赶往南方的。”   “火龙丹是什么样的?”   ‘大概是一颗会变化的神珠。”   “我也得了一颗活红珠,可惜不见了。”   时运来试探道:“姑娘的红珠名叫炳灵丹,甚至没有丢掉啊。”   “你怎么知道那红珠之名?”   “那一颗红珠差一点使整个武林争夺到血流成洒河了,后来这颗珠竟然落到三神岛,但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该珠又由三神岛飞到长城上,恰好被姑娘得到,这就是缘份无疑了。”   “竟有这种事,我一点也不知道,难道怪凡哥哥曾向我问得非常详细,可是我真给丢了。”   “他曾说过,那神珠已经被姑娘的体气所同化而吸收,永远与姑娘不分了,不过姑娘自己不知道而已。”   “真的吗?为何他不向我说明?”   “他怕姑娘不信,结果反而疑神疑鬼。”   “他说什么我也相信啊。”   “恐怕不见得,姑娘曾经说过有菩萨显灵呢?”   “敌人不敢追我,难道是我糊糊徐徐施出神珠的功力吗?”   “何以糊糊涂涂施出神功,而且糊涂得把敌人烧成焦炭一般。”   “我能放火把人烧成焦炭?”   “姑娘的神功没有火的形态,那是一股无形无色的神火,只要你想发神功,举手投足,神功即任意而出。”   “我不敢随便烧死人,那是多么残酷呀。”   孙矮子道:“一旦遇上坏人,姑娘不烧他,只怕他却要姑娘的命啊。”   骆娃道:“那要看情形了,当然,在我最危机时我就不得已啦。”   时运来道:“当然,他还打不过姑娘哩。”   “我会把他烧死?”   “这等人物恐怕不易,假说神珠落到老板身上,那二海神就活不了啦。”   四人出了灵武城,顺着一条名叫山水河的西岸,直奔萧关。   这一段路,他们整整走了三天,再由萧关奔长安又走了七天,这日他们就在长安停下来,打算休息一天再上路。   他们走进一家馆子,上了楼,找了一个雅座,叫来一桌丰富的酒菜,四人慢慢的吃若。   此时,进来一个精神十足的老人,年纪约在六十岁出头,身体高大,步履沉稳,一见便知是武林人物。   孙矮子道:“老大,你看到什么?”   时运来道:“那上来的是个老人,满楼食客都对他十分恭敬,这人定有来头。”   忽一人大声道:“老爷子,消息如何?”   那老人道:“李兄,说出来也许使诸位失望,消息是有,但已经有数不尽的一流高手,展开争夺了。”   另一人道:“那东西确是一件奇珍。”   “敝派掌门已派出四个长老赶往闽中调查,而且已有非常惊人的消息带回来。”   又有人道:“老爷子可肯公布是什么消息?”   老爷子道:“戴云山顶龙潭之内死了一条火龙,据说是被神剑所伤,而火龙舟已脱离躯壳,不知去向,同时证明江湖争夺的红蛋就是火龙元丹。”   孙矮子道:“老板此去岂不是扑空了?”   时运来道:“这消息必定已被他知道了,我们不宜性急,干脆就在长安多留两天。”   时运来向董矮子道:“老三,你去打听一下消息,我们在家里等你。”   ‘大家出去不好吗?”   “骆姑娘这段时日太劳累,让她多休息,我和老二要照顾,你一人会罢。”   三矮的房间就在骆娃隔壁,这时骆娃已经进房休息了,董矮子一想也是,于是他单独走了。   走出店外;看与其同样矮小的人物迎面而来,触目不由一怔,只听他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竟不是普通货!”   忽听时运来道:“老二,那不是真正的矮子。”   孙矮子几乎吓了一跳,埋怨道:“老大,你真冒失,来了不先通知一下。”   忽然他又惊异道:“什么?”   时运来道:“那人矮子是假的,他施展缩骨功。”   “太奇了,你怎么得看得出来?”   “这玩意穿小脚裤紧身衣是不行的,那家伙还不是此中能手,他的衣裤早已犯忌,现在没有时间告诉你,赶快盯上他,火速查明他的来历。”   孙矮子急忙出店去盯。   黑夜在人多之处盯人,那是很难被发现的,孙矮子去了之后以轻巧的速度就追到了那人的后面。   时运来生怕骆娃出事,一进自己房间,岂料见骆娃巳在里面,不禁愕然道:“姑娘还没睡?”   “我已经很久不睡觉了,你们搞什么名堂?”   时运来将所见向她说了。   骆娃道:“你们也是奇怪,发现有高手就要查,那如何查得这样多,高手多的是啊,假如再有二个,难道我们二个也要出动了?”   “不是见人就查,而是那人非常可疑才要查。”   当此之际,董矮子一闪而回,仍有气急之势。   董矮子不见孙矮子反问道:“老二呢,我要他陪我出城去。”   时运来道:“他盯着一人在人群里施缩骨功的家伙去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董矮子道:“这长安城早已到了无数武林人物,听说火龙丹早已被一个神秘的江湖人得了手,而且各方武林来到长安。昨夜这人就住在小雁塔顶。”   “老板不来怎么办,你想出城去小雁塔?”   董矮子道:”小雁塔没有去的必要,我想到旧城查看一下。”   时运来道:“你快追他去,向左街头,老二定还在这条街上。”   董矮子走了之后,时运来轻声问骆娃道:“姑娘,我们也去各处走动如何?”   骆娃道:“各路武林由四面八方而来,是非定很多,我们最好不要管闲事。”   时运来点头道:“除非有人找到我们头上来,不然谁愿意多打麻烦,姑娘放心。”   骆娃收拾一下,随即跟着时运来来到街上闲逛。   人行拥挤,车水马龙,骆娃看得非常高兴。   忽然有人在背后传来谈话之声,似旁若无人地道:“师兄,何必等到三更,这时动手不行吗?”   时运来一回头,见两个青年,年长的道:“我们人数不够,力量有限,非等到三更师长等才能来。”   年轻的道:“他们也只有四个,何须师长回来?”   “对方有多少人,你就确定只有四个?”   ‘师兄已查出他们的来历。”   “未查出,听知他们来自边疆。”   时运来轻声向骆娃道:“姑娘听到没有?”   骆娃点头道:“他们今晚有架打?”   “我们慢点行,让他们过去后再跟上如何?”   “谁知他们去哪里?”   “那就不要管,只跟着就是了。”骆娃道:“他们要打架,关我们什么事?”   “行侠仗义,排难解纷,助弱扶困,驱邪救正,这都是我们的义务,我们吃的是江湖饭,应该作江湖事,否则我们出来干什么?”   骆娃道:“凡哥哥是这样说的?”   “他一生就是为了这个道理。”   “只是他主张作的,我就照样作好了。”   二人已经超过前面了,时运来笑道:“那我就盯上去,不过先要查明他们的来历才行。”   “干脆上去间不行吗?”   时运来摇头道:“那不行,我们不是管家的人,没有权查问人家,一问就会发生冲突。”   “用搭讪的方式有何不可?”   时运来道:“武林人心眼是雪亮的,任何借口都看得出来,同时人家也不会说真话。”   一路盯着,岂知人家竟向城外去,时运来暗忖道:“这二人竟住在城外不成?”   出城仍是街道,大都市与小城镇不同,效外距离太远,只见那二人竟走进一座八大门之外去了。   “时矮哥,怎么办?”   “这是富豪人家,我们没有理由进去,算了罢,在三更前我们再来。”   就在这时,忽见数条黑影由瓦面一闪,骆娃的眼睛可不等闲,噫声道:“有人由瓦面走。”   “追上去。”   “一定是贼。”   “今晚情形不对!”   “什么不对?”   “可能有混乱的局面。”   “难道是抢什么东西?”   “也许是那个得火龙丹的人物出现了。”   “他不来怎么办,我们人数太少了。”   “我们加劲!”   “我们不要去了。”   “姑娘不要怕,你的武功比人高,只是没有经验罢了。”   翻上山,不远处有座林子,闻声就是由林中透出,及至接近,岂料混乱局面。   时运来轻声向骆娃道:“我们绕着这座林旁观,看看有没有我们自己人在里面。”   骆娃突然惊叫道:“不好,孙矮哥和董矮哥被一群老头子围住了。”   “在哪里?”   “在那面,是一个老头子围住他们。”   “我也要打吗?”   “那些老人定是三神岛的,都是坏人,你怎么不动手!甚至要全力打。”   冲进林中,一直扑向对面,这时时运来已经看得很明白,不禁大喝一声,扑了上去,双掌齐发。   骆娃虽然害怕,但一见孙、董二人到危机之境,她也着急了,纤掌一扬,就朝敌人挥动。   时运来边打边叫道:“老二,老三,他们困你多久了?”   孙、董二人一见时运来带着骆娃赶到,精神大振,同声道:“半个时辰了,快动手,这批老贼打脱我们目的物了。”时运来不知孙二人说的目的物是什么,他向骆娃大喝道:“姑娘,杀死他们,快杀死他们。”   原来他看出骆娃无杀人之意,这就明白她尚未施出炳灵神珠真气下手。   骆娃没有受到极端危机之时,她怎么也起不了杀人之心。   不到一刻,六个老人之一忽然大叫道:“退!”   时运来追着大叫道:“姑娘快追,杀死他们!”   孙矮子道:“老大勿追,我们有正事。”时运来闻言停步,骇然道:“有什么正事,杀死他们才是正事。”   “你想到那用缩骨功这空吗?”   “你在追他呀。”   “目前的混乱,就是因为他一人而起的,他就是得到火龙丹的人物。”   “他哪去了?”   “我和老二本来围住他在这林中,看看要得手了,岂料竟来了各路武林人物,其中就有十几个三神岛的护法,这些家伙分出六人来缠住我和老二,另外一批展开向其他的武林人进攻,反把那得宝之人给放了。”   “那人向什么方向去的?”   “估计已逃过渭水了,也许是顾渭水而上。”   “那快追!”   时运来道:“这里尚有灯光?”   “八成是寺院!”   “骆姑娘要不要休息?”   一夜未曾路过,骆娃点头道:“休息不要,我喝了汤,须要找地方停一下。”   时运来会意。于是领她向灯光奔去。   原来是座尼庵!   时运来道:“姑娘,在外处处都不可大意。”   骆娃朝庵门墙头翻进。   不一会,忽然听她发出惊叫之声。   时运来道:“快去,发生事情!”   孙、董二人同时抢进,双双翻过庵院围墙。   “姑娘什么事?”   “好多死人!”   原来殿上真的躺了一大遍死人尸体。   时运来适时而人,一看郑重地道:“都是武林人,每人身边都有兵器,看地面的情形,那是经过一场非常惨烈的决斗。”   “灯光是谁点的,看看有熟人没有?”   时运来道:“你们查查尸体,我去殿后走走,八成这庵中的尼姑都遭了殃。”   骆娃不敢看死人,她急忙随在时运来后面。   后殿忽然传来一声佛号。   时运来道:“奇怪,还有尼姑!”   厢房一开,走出一位老尼来,但全身都是白衣。   时运来急忙上前拱手道:“请问师太法号?”   “施主,贫尼乃普陀慈云。”   时运来暗忖道:“莫非是白衣神尼?”   骆娃道:“师太,这庵中似乎经过一场残杀。”   白衣老尼道:“那是各路武林分四面前来困住‘八变神龙’,可是仍非其敌,全部倒毙,贫尼来时,仅仅只救了三位未死之人。”   “什么是‘八变神龙’?”   ’这是一个年轻人武林人物的名号,他本名骆跑,出身神秘,近半年来才由异域回中原。他的武功师承无人能知,仅贫尼稍有所悉。”   “师太,各路武林为什么要拿他?”   “他得到火龙丹之故。”   “他会缩骨功?”   “那不是缩骨,而且他所学的武功,比缩骨功更玄妙。”   “他曾被晚辈两个义弟围困过。”   白衣老尼笑道:“施主两义弟的武功合起来未见得高过他,也许恰好相敌罢了,否则必有伤亡。”   “师太可知道他逃向何方?”   白衣老尼道:“他不是逃,而是要找个地方适宜他炼火龙丹,因为火龙丹本身还有奇毒,不宜吞服,目前他可能要顺渭水而上。”   “多谢师太指点,晚辈告退了。”   “多谢师太指点,晚辈告退了。”   白衣老尼郑重地道:“此人邪正不分,可能逢上就杀,施主等宣谨慎追寻。”   时运来连应声是,立即带骆娃退出。   刚到前殿,只见孙矮子道:“没有熟人了,老大,后面怎样?”   时运来说明见到此老尼经过,接着又急忙道:“快顺渭水追我们。”   孙矮子一听经过,骇然道:“老尼是谁?她说那人武功一点也不错,真个高极了。”   “我们有四个,合力可制住他。”   孙矮子摇头道:“那家伙既多变,又诡诈,此去不宜乐观,我希望老板快来。”   第二十二章 魔鬼的请帖   天亮时,时运来、骆娃、孙矮子、董文策等四人早已顺着渭水向上游全力追赶,但仍无所见,相反却看到各路武林人物也由各地赶到   时来这对孙矮子道:“人不惹我,我不惹人,这一路最好不要再生枝节为上,你们二个超到前面去,两个相距十丈即可。”   骆娃在心中暗想道:“这样多的各色各行人物,三矮哥又怎能查出那善变的‘八变神龙’呢,是我就不再追了。”   忽然一马车激驰而上,溅起黄尘飞扬,孙矮子回头一看,急叫骆娃道:“姑娘快让路。”   骆娃闻声闪开,生气道:“该死的东西,不怕撞倒人吗?”   孙矮子叫起来道:“血!”   时运来道:“血在哪里?”   时运来一指如飞而去的马车道:“我发现几滴鲜血由车底流下。”   “莫非车里藏着一个负伤之人?”   “我们追上去!”   四人不管行人,立即提功力进。   马车去得真快,他们就稍微耽误,居然追了三十几里才追上。   时运来,如何肯放松,加上两成功力,飞身截住在前面,大喝道:“停车!”   车把式一看矮子身法如电,立知遇上非常人物,迅速勒住马,问道:“少侠意欲如何?”   时运来道:“车中是什么人?”   “少侠,车上有人负伤。”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追来,负伤的是谁,为何不止血救护。”   “这样说,少使不是敌人,请教少侠贵姓大名,车上是在下长老,在下王功,是华山派的。”   时运来喝道:“我们是同道,快把车子停到路边,让我看看伤势。”   “少侠是天帝子的手下,那真失敬了。”   时运来忙叫孙矮子二人火速把伤者抬出,小心放在地上,他详细看察伤势。   负伤的是个七十余岁老人,髯发全白,这时已近晕迷状态,竟然是负了严重的内伤。   时来这一看离死不远,忙问车夫道:“黄大长老与谁动手,居然伤得如此严重?”   “敝下也不知道,长老回店中已经不能说话,仅打手势叫在下雇车逃命。”   时运来叫了二人替老人护住丹田,帮助他提住真气,自己则运功替他疗伤。   足足疗了半个时辰,时运来竟然累得满头大汗,才起身吁了口气道:“好险!”   “好了吗。”   “大概只休息一会即能醒转,此老者被震得五脏移位,无怪口中出血。”   “多谢少侠了。”   “都是同道,你别客气,快速把马车退还,我要同贵长老办事去了。”   “在下不能同去吗?”   “你知道我们去哪里?”   ‘当然助敝长者找敌人。”   “那就问你自己能去作些什么?”   “在下明白了。”   黄长者已经醒转了,坐起来拱手朝时运来道:“少侠,活命之恩,不敢言谢,老朽铭感了。”   时运来回礼道:“前辈何出此言,同道互助,理所当然,前辈全好了吗?”   “少侠功力高深,老朽无碍了。”   “前辈是遭遇袭击吗?”   “不,老朽在南五台山上遇到一批行踪可疑的生面武林人,一井有五个,共中二人的年纪与我差不多,另三个是中年,因之老朽存心暗盯着他们,岂料竟被他们觉察出来,立即向我围攻,可是动手的只有一个,那人的功力居然高深莫测。”   “莫非他们是三神岛的?”   “三神岛的护法和星宿,差不多是我在当年有一个面之识的左道人物,但这批绝对不是三神岛的。”   “你老可查出他们的落足之地?”   “这是我想追他们的目的,从那批人口中听出,好象他们来自龙山!”   “龙山二字可麻烦,蛇是代表什么呢?这二字地名太多了,有县名有镇名,也有十几个之多。”   华山长老道:“我估计他们的落足之地不出数百里范围之内。”   时运来皱眉道:“这又古怪了,这方圆数百里却没有龙山呀。”   正在此时有人接道:“没有龙山却有陇山!”   “龙老!”   林后行出龙图老人,他先向华山长老拱手道:“岳兄,多年不见了。”   华山长老一见,道:“人间……”   龙图老人连忙道:“岳兄不要激动,你遇到的那批人就落足在陇山。”   华山长老迎上道:“龙兄,你与这批少年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批孩子是后起第一高手天帝子的手下,在下与天帝子尚有不可公开之处,所以阻止岳兄暂勿叫出在下那凶恶字号。”   时运来问道:“龙老,那批人是什么来路。”   “大矮子,陇山自古至今,从来就不被武林所注意的地方,所以谁也没料到竟住着一个大魔头。”   “龙兄,你已经探出是谁了?”   “岳兄,我们尚在少年时,不知你还记得长辈们相传一个故事否,华山长老想了一下,摇头道:“故事不少,不知龙兄所指的是哪件?”   龙图老人道:“现在的三神就是其中一秋,不过当年他们共号‘儒释道’。”   “现在他们已经被天帝除去了~个。”   “哪一个?”   “三海神!”   “另外就是‘野火头’和黑白盗老冬烘了!”   “还有!”   “普陀三神尼?”   “难道再没有了?”   “你龙兄指的是‘四横豪’?”   “当年传言‘四横豪’去赴什么‘魔火洞’而一去不返的故事,难道岳兄就忘了!”   华山长老道:‘当年武林传为最神秘的事情,难道今天竟然有揭晓了?”   “揭晓二字还不敢确定,不过陇山后的‘红云谷’现在已成了不可去的地方了。里面谁也想不到竟住着一位老魔头,其手下无一不是绝顶高手,岳兄遇上的还只是第二角色。”   “这又是第二个三神岛势力了。”   “小子,恐怕这势力比三神岛不同哩。”   “还要厉害?”   “论人数恐怕不及三神岛十分之一,论厉害只怕比三神岛还要强十倍。”   华山长老道:“龙兄估计那魔头就是使‘四横豪’一去不回之人?”   “红云谷中已树木不见,在下去到陇山之峰一望,只见全谷红云如血涛汹涛,但很奇怪,谷的四面毫无动静,在下虽不敢冒险闯进红云之内,但在四面崖上却无人问津,然而竟发现东面有座石坛,坛上立着四尊石像。”   华山长老道:“石像是什么意思?”   “上刻‘武林四横’!”   “那就是他们的遗像?”   ”不是遗像,而是‘功像’!”   “何谓功像?”   “那是对该魔立有特殊功劳之人才立像旌其其功之意,因为碑上有几行小字刻为‘扫冷峰,战水谷,功创一等,表当神坛’!等语,其意虽不尽明,但四横降魔显无疑问。”   “四横豪一去不回岂料竟被魔头收伏?”   “现各派掌门人尽会于太白山,你我快速前去参加。”   时运来道:“我们几个去不去?”   龙图老人道:“你们顺渭水而上,快速去会白半生和司马周,其他不要问,到了你们就明白。”   时运来忖道:“司马大爷和白大爷是与老板在一起,大概都在等我们。”   想着又道:“顺江而上,总有个落足地点呀?”   “如何没有落足之地,他们假设没有人来接,你们就大散关去。”   “那我们先走了。”   “你们不可分开,不管有什么事,大家都不可离散,此会随时都能遇到强敌,分散就会被魔爪子个个击破。”   “沿途有动静吗?”   “凡有可疑人物,想必你们也能看出,尤其那个青年,一见就知道他是最邪的人物。”   “什么样的青年?”   “他的面貌非常英俊,衣着豪华,外表似个五面公子,可是他的性情不可捉摸,时而正派人物,但一转而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邪魔,要想认出他很容易,那就看他身上的兵器便明白了。”   时运来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是四把剑,两把长的,两把短的,这种带剑之人武林不出第二个。”   “他的武功你可知道?”   “估计只次于你们的老板。”   “那我们三个矮子合手也非其敌?”   “你有仙女照命,大事无妨。”   时运来看了骆娃一眼。心中豁然,立安全了,于是立即领先上路。   他们走上沿江大道后,三矮子六只眼,见人就留心,生怕出现那活儿。   估计到大散关还有两天可走,但是他们决计不走夜路了。   第一天,他们走村镇。   时运来道:“你们谁都不可以单独出外!”   孙矮子道:“到街上逛逛也不行。”   时运来道:‘要逛街大家去。”   骆娃照常一样,每逢落店,时运来把她的房间定在隔壁,这时她也许已经梳洗完毕了,只见她走到三矮的门口道:“该吃饭了。”   时运来笑迎道:“姑娘,早已吩咐小二了,饭开在我们这间房中,你请坐。”   “快点催店送饭来,也许我们有事情。”   “姑娘,你已经看出什么名堂了?”   “我梳洗完了时,曾经到此店的后院里随便走走,竟然发现两个男女在一间房间外贼眉贼眼,我猜二人在动那房中人的脑筋。”   “姑娘有了江湖经验啦。”   “那是向三位学来的。”   “姑娘可知那房中住着什么人?”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大哥。”   “很英俊?”   骆娃点点头。   “穿着豪华。”   骆娃这下却摇了摇头。   三矮同声吁口气,于是时运来一人问道:“那就放心了,姑娘,他还在房中?”   “刚出店去了,晚上一定有事情发生。”   时运来道:“我们不管他,能安全过去今晚,明天就会见几哥哥了、’”   “你还没有问我青年姓甚名谁呢!”   “姑娘已经查出来了?”   “那是听那另外二个江湖人说的,看情形,那二人是干梁上君子一行的。”   “你看出二人是贼?”   骆娃道:“那二人想偷该房中那青年的东西,不是贼是什么?”   “那青年姓什么,二贼想偷什么?”   “偷什么不须说,三矮哥只要听那青年名号叫骆虎就行了。”   时运来大惊道:“那青年竟然就是得到火龙丹的‘八变神龙’骆虎?”   “现在三位矮哥不能不管了吧?”   时运来向孙矮子二人道:“你们快催小二开饭,吃过了我们就等骆虎回来动手。”   “只怕他不会回来了。”   “老二怎想到这点?”   孙矮子道:“骆虎不是乏乏之辈,他在房中岂能没有发觉门外有二个中年人在打他的主意,同时还有人要偷他的东西哩。就算这二批人他没有觉察出来,可是那二个中年人必定在骆虎门外时又去盯上,也许已经在镇外动上手了。”   “两中年必在后援,八成骆虎口不来了。”   时运来道:“大家不要乱了章法,快吃饭,吃完再决定去留。”   小二这时恰好端上酒饭,三矮哪还有心喝酒,齐陪着骆娃吃饭。’”   骆娃吃得少,先放碗,三矮心中有事,他们也狼吞虎咽的装了几碗甩筷子。   正在这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沉重的叱喝道:“无用的东西,盯着人都让他溜了,你们简直是饭桶!”   时运来在门缝里一看,原来是三个人,二个中年人,一个老人!   他忙向骆娃道:“姑娘,你看看外面。”   骆娃就近一看,噫了一声,向时运来道:“老人对面就是那两个中年人。”   时运来沉吟一会,抽回身向孙、董二人道:“他们盯上了我们准备外出。”   “要去查骆虎?”   “他不会回来,非出去查不可。”   “盲目去查,谁知他的去向。”   时运来道:“先盯这二人!他们一定人多,容易得到消息。”   时运来说完饭,发现三人已经向店外去了,忙回头道:”老二结帐。”   他们四人追出店外时,发现对方正向镇西走,而且直冲横闯,竟不把行人放在眼里。   老人领着二个中年人并不沿江而上,出镇,就偏向西南小路,如飞奔入山区。   时运来回头朝后一挥手,催着大家提功紧追,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追不到初更,突然听到对方在前面一处林内发出大喝之声,似已经遇上什么人物在发问。   时运来加紧冲出,一眼看到对面也是三人,正是他们,老人道:“你们是什么来路?”   迎面出现的只是三个中年人,年纪都在五十上下,其中一人冷笑道:‘阁下又是什么来路?”   “你们神色惊惶,其中必有原因,老夫查问,对三位是一番好意,如不说出来历,那就休怪发出误会。”   “告诉你我们三位是三神岛的!”   “三神岛在武林其他派听来也许有点份量,但在老夫耳中听来,不过在未与你们冲突之前,你我双方暂可维持一时之安,你们过去罢。”   那人冷笑道:“这样看来,你们是火字号的手下了……阁下快点前进罢,贵火字号下的人物已经有大批向在地上不吃饭了。”   老人闻言大变,道:“你说什么?”   那人道:“听不憧呀,你们的人为了抢夺火龙神丹,意外遇上天帝子,现在大散关磺尸如山。”   老人猛的冲出,如飞前进。   中年大汉一见,道:“凭你们三个人前去呀,那只能是多增三个死人!”   孙矮子道:“老板可能已经到了火龙丹了。”   时运来道:“情形不明,尚难乐观。”   董矮子道:“大家要紧急前进,迟恐又会碰不到了。”   四人提功猛进,及至四更,在前的时运来忽然立住道:“前面有杀声!”   正说之间,突见一条黑影迎面冲来。   时运来喝道:“什么人?”   黑影道:“你们到了!”   孙矮子一听是白半生道:“白大哥!”   来人真是白半生,只听他轻喝道:“勿大声!”   两下会面,时运来问道:“什么一回事?司马大爷和老板呢?”   白半生道:“我是探路的,他们在后面。”   董矮子道:“嘈杂的杀声是什么原因?”   白半生道:“老板救了骆虎,后面有大批强盗追踪,老板现在边战边退。”   时运来道:‘刚刚我们追着三人,白大爷没有遇上?”   司马周抢先道:“收拾了,大家快转方向,我们转南走!”   白半生道:“阿凡呢?”   司马周道:“他背着骆虎刚转弯。”   说着领着大家侧身急奔。   奔走之际。   时运来靠近白半生道:“背着骆虎作什么?”   白半生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他既不把骆虎看成敌人,那就非救到底不可,骆虎现负了严重内伤。”   “火龙丹呢?”   “骆虎连话都说不出来,谁知落在什么地方了,非把他救活才能明白。”   由四更天到天亮,由天亮到中午,这时已是午后一刻之际,前途已出现一座高峰入云,忽见舒希凡立在一处林前,地上脚前躺着一个青年。   白半生等奔近,只见他郑重地道:“追敌仍未失去我们方向,不过距离已远,白兄,前面是什么山?”   “我搞不清楚。”   问司马周道:“你看那是什么山?”   司马周观察一下形势,带着揣摩的口气道:“这可能是祁山。”   白半生道:“我们已进入甘肃境了。”   司马周道:“天亮时就过界了,前面如不是祁山,那就是宝寿山,因为这两座山都很近,如再靠南面一点就是潘家山了。”   “这些山中有无固守之处?如古洞,绝谷?”   “祁山有一古洞,名诸葛洞,那是他二出祁山而得,武林中无人尽知其秘,尽可死守。”   “此山就是诸葛亮二山祁山攻操之地。”   “当然是的,诸葛亮第一次祁山,因为误为曹将张?所败而作罢,那一战就是在山下。”   “听说山上是有城?”   “那也是真的,不过现在只留下一点遗迹罢了,诸葛亮一生就是没有把这座城堡攻下而遗恨。”   “我们快奔祁山!”   ‘为什么?”   “这骆虎真气全散入四肢,加上五脏移了位,非有一死守之处疗伤不可否则他活不到晚上了。”   “那快随我来。”   于是,他们来到洞中,是一个非常奇古。   舒希凡发现洞口仅可容一人行进,急向大家道:   “司马周先进去探探,择一可停之处疗伤,白兄守住洞口,非自己人不可放入,一矮乘此时机快找吃的,最少准备两天饭食,骆娃你助我治疗。”   吩咐过,司马周道:   “前洞深不到十丈,洞道很狭窄,中洞有石室数间,可任意选用,后洞大玄妙,不可深入,我第一次几乎迷路而困死在里面。”   舒希凡道:   “治好骆虎的伤口我们再探秘,那你就帮助白兄守洞。”   大约不到一个时辰,三矮不但找来了烧肉,而且带回一大堆山果。   白半生道:   “有动静吗?”   时运来道:   “有人影在西面出现,但不知何来路。”   司马周道:   “那就要当心了。”   孙矮子道:   “我去探山果时,耳听兵器之声。”   白半生道:   “难道有打斗?”   司马周道:   “阿凡还未成功,此山定来了不同的各方势力。”   就在这时,突听洞里骆娃喜叫道:   “他醒来了。”   司马周闻言吁了口气,道:   “初步成功了,在晕迷中醒过来,大概有救了。”   他立即向董文策道:   “你一人在这守住,我们都到里面看看。”   董文策点头道:“你们快去,老板也许地要手帮忙。”   白半生抢先一步,他们如飞进入中洞一间石室,这时只见舒希凡正在扶着那骆虎坐起来,忙问道:   “怎么样了?”   舒希凡一见他们走进,摇头道:“渐渐能开口说话而已,他的伤势太重了。”   司马周才到旁边,闻言道:“能说话可问他火龙丹的下落了。”   只见骆虎睁眼看着众人之后,轻声叹口气道:“这位就是天帝子仁兄罢。”   他指着舒希凡,又道:“在下自己不能活多久了,但仁兄将在下救到这里,总算蒙你全我身首不异处之恩,在下纵死九泉,同样感激至深。”   舒希凡摇头道:“区区既决心救你,那就不管什么恩不恩,阁下不必放在心里。”   骆虎点头道:“在下非常了解兄兄,以往虽未会晤,但知吧端是位真正的英雄好汉。”   舒希凡笑道:“阁下对贵体暂且勿灰心,并不知阁下想象那样绝望,凭弟薄力,也许能助阁下复元。”   骆虎摇头道:“贱体之伤,已经到了无法挽救之地,不但五脏移位,而且真气尽散,然身为一武林人,对生死毫无哀乐之念,现当一息尚存,不可不把一件重要事情向兄台吐实,这也许是人之半死,其言也善啦……”   他喘了口气又接道:“兄台对火龙丹八成存了夺取之心,在下承蒙义助全尸,以此作为心腹之告,该丹被魔火神魔之徒夺去,不过他暂时会非常失望。”   舒希凡愕然道:“那是为什么?”   “在下所学,实为正邪各半,所以江湖对弟喊出‘八变神龙’之号,该丹已被弟事先作了手脚。”   “阁下没有将它吞服?”   “其中如无原因,也许弟早已将丹吞服而炼化了,甚至那魔火二世已经无能力对付于在下,哪怕他带的高手再多。”   “这就是区区怀疑阁下因何重伤之处。”   “该丹为家师冒九死一生之险而想得手者,可惜家师已与大龙同归于尽了。”   “令师是谁?”   “自号琅琊道人,但在武林中没有名号。”   骆娃惊叫道:“是他!”   骆虎闻言,费力的将目光转望她一下,岂知他也显惊奇地道:“骆娃。”   这真出于意外,谁都想不到他认得骆娃。   “你认得我?”   “在下见过姑娘,可是姑娘没有见过在下,因为姑娘每次上琅琊家师学武功时,在下被家师禁止与姑娘会面,因此在下只能在暗中见过姑娘。”   “老道长怎么了?”   “姑娘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舒希凡道:“令师不幸,因之阁下不忍将丹吞服。”   “在下要把该丹家过家师之后再吞服,在下无以报答师恩,仅以此举表达心意罢了。”   舒希凡暗忖道:”知恩者即大量之人,我的眼光未看错此人。”   “该丹被弟运用大幻之术,拿八颗与丹同样大的红宝石变成同样八颗火龙丹,他夺去不是短时间可以分出真假的。”   “阁下曾想过红宝石也可运真火炼化么?”   “哪怕就是其师魔火神魔自炼,在下敢说他已中了在下大幻之术,如果吞下,只怕他已经死在区区之前啦。”   “阁下真有心机!”   “但在下不能与该丹再见了,因之诚心奉告兄台去设法夺回。”   “阁下好意,在下心领了。”   “兄台不存夺回之心?”   “留给阁下复元时亲自夺回。”   “不要说在下回生乏术,万一有希望,然在下既已说过奉送兄台,此言决不敢回。”   “朋友,在下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骆虎激动地道:“那是无上光荣,但兄台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在下希望朋友你有救,那是再好没有了,万一朋友你不幸,试问在下得到火龙丹又与敌人所得何异?”   “伯识不出真假。”   舒希凡点点头。   “兄台可连呼……”   “兄台察看洞中有无外人!”   “朋友请说无妨。”   “兄台得手时,可以大呼三声贱名即可!该丹立见真假。”   “这样简单。”   “左道功夫,看似厉害,用来也确神玄,然识者不值半文,这即与正道不同的地方也。”   “倒下!”   骆虎一见骇极,居然能全身一闪,其速无伦。   这一举动,竟然把旁人大吃一惊。   只见舒希凡伸出了掌突又收了回来,同时大笑道:“恭喜骆兄复元了。”   骆虎扑到舒希凡的面前跪下道:“恩公,骆虎此生难忘。”   “这你就见外了,此后我们生死与共就是了。”   司马周道:“阿凡,你搞什么鬼?”   “小弟难道不能懂法术?”   白半生道:“胡说,快说明白。”   骆虎笑接道:“诸位,在下五脏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被恩公纠正,甚至连在下自己也不知道,所欠者仅真气散乱而已,刚才恩公作出向在下骤了毒手之势,那是存着使在下拿出武林人应变灵繁的贯性,在忘了功夫全失之下,触目必大惊,在那种情形之下他非猛提真气抗拒不可。”   白半生道:“阿凡使你自己施展潜能收取真元!”   “用我的功力替他收聚,时间非半日不可,且无此自然,甚至骆兄还要休息一二天才能复元。”   “没料到一举即可成功。”   “这是先要确定他原来的功力到他什么程度才可,否则当然很险,冒失不得,不然也真倒地不起了。”   白半生责怪道:“你就是这样轻率行事,其实耽误一二日又有什么关系?”   骆虎正色道:“大敌已进此谷边缘,这是恩公不得已而为了,白兄错怪了。”   “骆兄功力真高。”   大家闻言一怔,这才知道骆虎确实不凡,司马周道:“阿凡,敌人来了多少?”   舒希凡拿眼光望着骆虎。   骆虎苦笑道:“恩公不要考骆虎,想要查出敌人之数,骆虎尚距恩公太远。”   “恩公二字喊来怪难听的,你就收起来吧,我们到洞口去窥伺,来敌虽有七十余人,但从他们由四面而来推测,只怕不是一根线上的。”   “那让我下洞去探探如何?”   白半生道:“那就叫董矮子到洞口监视,我们乘这时间吃饱肚子要紧。”   舒希凡点头笑道:“这样也好。”   董文策心想道:“这哪是来了七十几个人的情况?”   正忖间,传来轻语人声,可是崖头突出,他仰首看不见,出去又怕暴露形藏,他一想不对,急忙抬起一颗石子朝洞里打进。   石子打进,里面竟全部门了出来,舒希凡问道:“什么事?”   “崖顶有人到了。”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   “应采什么行动?难道我们老藏着不动?”   “现在你一人进去吃东西,其他不要你心急,我自有主张。”   “先叫时运来去各处探探如何,他人小,再替他易过容谁也看不出来。”   舒希凡点头道:“就怕下谷露出行迹?”   骆娃道:“崖壁有藤萝,下去小心就是,易客由我来,那比药物与内功又快又好,绝对无人识出。”   “骆兄用法术。”   “邪门就是邪门,法术太好听了。”   骆虎口中念念有词,突向时运来面上呵了口气。   大家急忙注意时运来,岂料他的面貌完全变了,脸是绿色,目小如豆,简直丑极了。   这一下几乎使大家笑出声来,骆娃已捧腹弯腰,忍俊不禁。   舒希凡惊叹道:“在这以前,我真不肯相信左道有此玄奇,这太妙了。”   骆虎笑道:“这是小木,时老弟不可遇上脏东西,遇上就还原了。”   时运来笑道:“脏东西不粘上身听说不要紧。”   “你还是内行,那会罢。”   时运来小心朝谷底潜去。   司马周忽然看到洞口正面很远的谷林内出现二条人影,不由噫声道:“那是什么人?”   舒希凡道:“三神岛的星宿。”   白半生道:“他们前来赶什么场?”   “三海神没了影子,大海神和二海神当然起了疑心,一方面查寻三海神,另一方面当然也想火龙丹。”   司马周道:“火龙丹已落在了魔火二世手中,难道外面毫无消息?”   “只怕连魔火二世自己也不相信那一盒红蛋似的东西已有真的在内呢?”   骆娃问道:“他在你手中抢去的?”   骆娃摇头道:“那是我知道伤势重大之后,料到人宝有同亡之危,因此我把宝物摔向一座沟中,存心散去四周的围困。”   司马周道:“好计!”   骆虎道:“其实当时只要魔火二世不在我就能突围,可是我大任性了一点,因此遭了十几个高手同时重击,当时如不是阿凡及时出现,恐怕在倒地之下必身是肉泥,因为第二次重击又到了。”   白半生问舒希凡道:“当时你收拾几个?”   舒希凡道:“魔火神魔的手下,最差的也胜过三神岛的星宿,当时围攻骆兄的共有三十几人,情势危殆,我也慌了手脚,当时虽连发了十记全力猛击,但欲无暇察看敌人的伤亡,我抢了骆兄就逃。”   司马周笑道:“这是你第一次在交手之际逃走了。”   舒希凡道:“说来惭愧,我连魔火二世也没有看到,竟在他手下人手下逃走。”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看见时运来突然回来了,可是他的面色非常紧张。   舒希凡问道:“查出来了?”   时运来道:“四面谷缘来了两路人物,一路是三神岛的,另外一路全是生面孔,我一个也不认识,可是这两路人见了面,既不打招呼,也不发生冲突,他们各不过问,见了面也等于没遇到似的。”   “另一路是魔火派了。”   时运来道:“大三神岛人出太多,他们有四十多个,而另一方只有二十几个。”   骆虎道:“这两方尚未抓破面皮之故,三神岛的多数不见得占上风。”   时运来道:“我遇到野火头了。”   舒希凡道:“他来干什么?”   时运来道:“他在找你。”   “他说什么?”   “这老头素来是大摇大摆走路的,岂料刚才相见却大相同,他竟也偷偷摸摸的。”   “那是怕遇上魔火神魔。”   “我看到他的时候,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岂知他闻声看我时竟然怔住了。”   “那是他认不出你来。”   “硬等我告诉他的原因后他才相信。”   “他要我去相会?”   “不,他说他就来。”   “他来找我,那是一定发生非常重大之事啦。”   话未住口,忽然洞口内门进一个老头子,舒希凡一见轻笑道:“老朋友何事找我。”   来的真是野火头,只见他扬手亮出一件东西道:“看这个!”   舒希凡道:“谁的请帖?”   “是魔火神魔的。”   “下给你老的?”   “有黑白盗的,也有老冬烘、紫衣神尼,甚至连我那逆弟和二海p和海母娇妇的。”   “在大会武林精华了。”   “但没有双天魔和你的。”   “他们等于野兽,当然不会邀请,我是个晚辈人物,主人看不起我。”   “不,你的帖子他无处发。”   “你老我干什么?”   “问你去不去,没有请帖要去的人大有人在,黄山之众都要去。”   “什么时间和地点?”   “在下个月十五日,地点为他的老巢血雾谷I”   “我如何知道这地点。”   “星宿海的葛速素齐老山你也不知?”   “我一定去,可是这魔头既然有计划,因何还派出大批高手在谷内?”   “那是寻这位老弟。”   他指着骆虎,舒希凡啊一声,道:“这就是了,你认识骆虎?”   “其师大幻真人与我有点关系,他不出山,我不打架,这是七十年前即出了名的一对。”   骆虎啊了一声,道:“你老就是……”   “说出来了不要紧,我老要家不忌什么难听的字号了。”   舒希凡道:“你老还有另外一个字号?”   “那是年轻的时候,人称‘胡赖子’!”   舒希凡道:“你老还有什么事?”   “由魔火派内探得的消息,听说火龙丹全是假的,所以魔头派出大批人手追查重伤未死的‘八变神龙’,这消息已经引起整个武林再起轰动。”   “你老想查出真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正的大龙丹已经被一只两条腿的怪兽吞了,我们也在找,信不信由你。”   “世上竟有两条腿的怪兽?”   “得宝之人现在这里,难道还有假?”   ’当时怎么样的情形?”   “我骆虎哥事先本有准备,他把颗假的火龙丹装在一只盒子内,那是在危机时打算诱敌上当而乘机脱身之际,另外那颗真的则放在一只盒子里,当我救他之时,他已经不醒人世了。当时敌人追得紧,等我闻声回头时,岂料那只盒子盖竟被摔开,里面滚出一颗红色东西,更不幸的是,当我忆测那是什么东西时,恰好由林中冲出一只奇兽,它竟一口把丹吞去,在强敌死追之下,救人要紧,我当时还敢追奇兽,事情就这样出来了。”   “那只兽今后可不得了,说不定会变成凶猛无比的怪物。”   “你老千万不要把消息传出去,我决心去寻那只怪兽。”   “你已经记起它逃的方向?”   “不敢确定,好象向西方逃走的。”   “我老人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现在就要走,下月十五日,我们在星宿海见。”   “那就不送了,我们也马上要走。”   野火头溜去之后,白半生笑向舒希凡道:“阿凡,你扯了这长篇鬼话有什么用意?”   “一举三得。”   司马周道:“哪三得?”   “第一,魔火派得到了这个消息,那魔徒就不会积极去研究那盒真假同盒的火龙丹了,这对我们有利。”   白半生道:“第二呢?”   “第二我们的行动就减少敌人的死追了。”   时运来道:“恐怕不见得。”   “一定的,领头追查骆兄,目的就是要迫他说出丹的真实所在。   白半生道:“第三呢?”   “第三我们可以采取相反的行动,去夺火龙丹。”   司马周道:“野火头把消息传出去。”   “只怕说得更象真的一样。”   白半生道:“他为什么?”   舒希凡道:“他一生就是要看别人打,看别人争夺,这是他的毛病。”   司马周笑道:’大家相信他消息?”   “这老头一生,我已调查非常清楚,听传说他一生挑起来的是非,无一次不成功,他说的话从来没有假,所以武林绝对相信。”   白半生道:“这一次他却倒霉了,一点真实性也没有。”   “他就是逃不过我的手掌。”   时运来道:“他一生不打架,这次被魔火神魔请去就难免了,老魔这次是霸王请客哩,他避免得了?”   “你以为他会去赴会么,那就猜错了,他到时保险仍在暗中看热闹,绝对不会出面。”   白半生道:“那他对丹毫无欲得之心?”   “当然他也想,我相信他寻得更急。”   司马周道:“那他就怪了,如不把消息传出去,假设是真的,他不是免得和别人去争夺,人多了他的希望就少啦。”   “他恐怕未想到这里的。”   白半生道:“我们怎样,就动身如何?”   “看这谷内的动静而动,野火头的消息如生效,魔火派的人员必有行动。”   时运来道:“那让我再去探探如何?”   “当心点。”   时运来和孙矮子道:“我两个去,你也不必易容了,谷中全是树木,敌人很难看到,同时又有三神岛的人在内,就算看到也不要紧,他们找的是老板和骆大爷。”   董矮子道:“我也去,如真要动手,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舒希凡郑重地道:“要去可以,但不许动手,我不到必要时不与魔派动手。”   三矮子同时应声之后去了,白半生道:“野火头的消息恐怕不会这样快,因为他不会同魔爪子直接说消息啊。”   “快得很,他用什么方法传出去猜不到,但消息不出二个时辰就会生效。”   骆娃道:“乘这时候,我们去探洞内秘密如何?”   “你现在胆也大了,好罢,谁在这儿守着?”   司马周道:“我和白老守着,你和骆兄带姑娘进去。”   舒希凡道:“三矮如回来,你们不要准许他们再下去,等我出来再动身。”   司马周道:“当心此洞迷路。”   骆虎笑道:“这放心,探险我是行家,不要说是天然的秘密,就是人为的各种阵法也难不到我。”   骆娃道:“你有法术引路?”   骆虎笑道:“邪门!”   三人进洞之后,白半生道:“有骆虎加入阿凡旗下,我们的势力更加雄厚了。”   司马周认真地道:“骆虎的功力,据我看只比阿凡低几成而已,这人眼了阿凡,真大出我们意外,今后真可大闯一番了。”   白半生道:“他的名堂真不少,我俩也可以向他请教一点。”   第二十三章 魔影遍地   舒希凡带着骆虎和骆娃进入洞里有大半天还没有影子出来,可是去探消息的三矮子竟也未见回来,白半生焦急了,他向司马周道:呐外都不对头了吧?”   司马周笑道:“洞内的不要担心,我倒是替三矮子的着急了。”   当此之际,忽听洞内响起一声长啸,音震四野,其劲无伦。   白半生道:“这是什么人?”   司马周道:“音中带有煞气,这是暗号,可能为魔火派重要人物所发。”   正在这时,三矮出现在洞口。   白半生喜笑道:“魔火派都走了?”   时运来点头道:“你们听到那声长啸,那是一个七十余岁的老家伙发出的,他领着所有的手下全部向西狂奔而去,三神岛的人也竟然没有看到。”   司马周道:“他们尚未出来,我们仍不能动。”   孙矮子道:“洞里发现了什么东西,迷失出路不可能吧?”   白半生道:“有骆虎陪伴,八成迷不了,也许是发现了什么奥秘事情,我们再等半天看,如黄昏到来仍无动静,那只好先走了。”   司马周道:“先走作什么?凭我们五人去找魔火二世?”   白半生道:“明斗虽险,暗盯无妨。”   他们正在谈话之际,有人在洞口下面朗声叫道:“诸位快下来,老板走远了。”   大家一听声音是骆虎,不由莫明其妙,由半生抢步奔出,急忙唤道:“是骆虎兄?”   骆虎道:“是的,诸位快下来。”   大家纷纷扑下,道:“你由什么地方来的?”   骆虎正色道:“此洞有秘道在后山一绝沟之内,在下与老板和骆姑娘一直探到那儿,才知出了秘道,可是恰好发现魔火派大撤离。”   司马周道:“阿凡带姑娘追去了?”   骆虎道:“老板何止追去,而且与其中五个魔火神魔的重要助手打得非常激烈,在下则与姑娘联手对付其余二十几人,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才将对方打败。”   白半生道:“收获如何?”   骆虎道:“在下与骆姑娘除去五个三流高手,老板则独自干掉三个非常强劲的老魔,但他不肯放松,现在紧追不舍。”   司马周道:“那我们快追。”   骆虎道:“随我来。”   由黄昏到三更,可是他们连舒希凡的影子都未曾追上,骆虎渐渐现出有点不对劲了,他开始把速度放慢。   白半生道:“怎么样了,追错方向了?”   骆虎见问,干脆停下道:“我们追的速度不慢,因何尚未追到呢。”   三矮子同声道:“恐怕追错路了。”   骆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司马周道:“前面是崆峒山,我们到崆峒派去问问消息如何?”   白半生道:“我们不可去打扰人家的。”   时运来道:“去个人问问动静何妨?”   白半生道:“这是什么时候?”   骆虎道:“侧面来了大批人!”   众人闻警,齐向道边林中一闪。   侧面风声呼呼,立有一大群黑影出现,估计约有三十几个,竟就在数丈之外嗖嗖地射了过去。   骆虎道:“是一个老和尚率领着一群老人,看情形他们似有什么紧急之事。”   白半生道:“那是二海神,我们暗盯上去如何?”   骆虎道:“只要不是魔火派的,我们怕他为何,走!”   数语之间,那批人又去得无影无踪,不过仍脱离不出骆虎的耳朵,他领着大家全力冲去。向着一座高山,地势越走越上,司马周回头对白半生道:“我们是往崆峒山走的,莫非崆峒派出了什么事?”   白半生道:“崆峒派目前不是邪门所忽视的对象,但崆峒山却是武林聚会的好地方。”   忽听骆虎沉喝道:“什么人?”   司马周闻声突上同时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道:“老朽龙图,待会来见你们。”   司马周接着道:“前辈,请问看到阿凡没有?”   龙图老人迎着司马周郑重道:“他正在与三神岛的首脑门谈判片   白半生道:“谈什么?”   ‘大海神愿与我们讲和。”   白半生冷笑道:“三神岛受到魔火派的压迫了,阿凡作何答复?”   “等他回来才知道。”   司马周道:“他单独在谈判?”   龙图老人笑道:“人多得很,不过以他为主罢了,你们随老朽去休息罢。”   白半生道:“是哪些人?”   “中原各大派一不在场!”   司马周道:“你叫晚辈等去什么地方休息?”   “就在附近。”   大家随在他的身后,不久到了一座道观之前,猜想那是崆峒派的下院。   进了道观,龙图老人送他们进人一排厢房,立有一位中年道人送来茶点。   白半生向龙图老人道:“你老看到二海神带着一大批人物吗?”   “那和尚是去增援海母的,魔火二世与海母斗了未决胜负,双方都有死伤。”   司马周一见,道:“阿凡仍未来,昨夜谈判未妥吧。”   龙图老人道:“老朽尚未探听,不过会散了他必定来,你们不可离开。”   白半生道:“海母那方面的打斗有消息吗?”   “二海神增援未及,海母已被压火二世的魔火烧败,这一次三神岛的势力垮了不少。”   司马周大惊道:“小魔也能施展魔火?”   骆虎接道:“这是魔师魔徒的看家本领,凡遇强敌,必定施展。”   白半生道:“我们遇上岂不危险?”   骆虎道:“不必担心魔火,他们无法压住我的大幻神术,问题在他的真实武功和他手下势力,我们只要抗住他的真正力量就可与其硬拼。”   龙图老人道:“小魔打败海母,其气焰必更加高涨,你们随时都要提高警惕。”   正在说话之间,忽有一个道人向龙图老人道:“师伯,各派掌门现在师祖殿集会,掌门人请你快去。”   龙图老人道:“舒大侠呢?”   道人道:“舒大侠带着骆姑娘到豹头岭去了。留言请这里的少侠们火速赶去。”   龙图老人道:“你们由此观后山一直向西,快速去追,阿凡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不能来了。”   白半生道:“此去豹头岭要多少时间?”   “一时就够了。”   白半生道:“我们快走。”   他们几人由后山翻过去,走了约半个时辰,估计已经是一半路程。骆虎道:“前面的黄烟是阴魔火,这比阳魔魔火好对付,自兄请叫后面大家勿提功,只跟着区区穿过去就行了。”   白半生道:“这是二个好人!”   ‘“我知道。一个叫伍位明,是男的,一个是蕈丹凤是女的,可是他已入魔道,全都失去人性,现在与禽兽无异。”   司马周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骆虎道:“一定围住什么武林人物,大家随我施展大幻术通过去一看就明白了。”   他念念有词,接着一招手,直朝一遍黄烟中行进。   骆虎神情泰然,照常向前进行,及至一处,停下接着传音给大家道:“原来在一处岩石中困住五个老人。”   白半生道:“是什么样子的人物?”   骆虎道:“我猜想那是五毒王。”   “他们死了。”   “他们仍在固守元神行功。”   “能否将他们救出?”   ‘当然可以,但这五人是不好惹的。”   “他们是老板的帮手?”   “他们也服了老板?”   “武林中恐怕只有老板这个人是他们佩服的了。”   “我相信这句话。”   他直朝岩石缝中走去,白半生立即能看出五老的坐处,他抢出叫道:“五老清醒了。”   金蟒王首先睁眼,一看大家.徐徐吁口气道:“少侠等到了。”   白半生道:“五老因何被困?”   “老朽等经过这里就被魔烟罩住了。并非有什么原因,好在未遭魔手。”   司马周道:“这魔烟显然不是针对五老而发了?”   赤蜈王接口道:“大概是的,我们事先有此猜测,所以遇上不作反抗,否则恐也难免一劫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向骆虎道:“老弟,你可是大幻真人高足?”   骆虎点头道:“晚辈正是。”   “令是与老朽等有段交情,他还健在吗?”   “家师已经作古了。”   “武林人不谈生死,只看他的继承人是否得人?贤侄似乎已经得到今师全部衣钵,足见大幻兄含笑九泉。”   骆虎道:“我们必须出了魔火阵再说,眼前没有时间再谈别的。”   “你的大幻术尚能维持多久?”   “时间尚可支持一刻,你老要作什么?”   “想查查魔火之内到底困住什么?”   骆虎道:“这遍魔火笼罩不小,恐怖非在一刻之间不能查遍,我们先出去再说。”   “那你领着向西走,数里外有座屋,也许可以脱离魔火。”   白半生道:“阿凡离此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何不直奔他那里去?”   “舒公子不在豹头岭了,他与骆娃姑娘大败魔火二世之后,又一路赶前去了,豹头岭上已尸横遍地。”   司马周道:“阿凡能破魔火?”   “破魔火的是骆娃姑娘,用实力才是舒公子。”   骆虎领着大家一口气到达一座谷中,恰好那是脱离黄烟所罩之处,金蟒王一看,吁口气道:“骆贤侄,现在大家都脱困了,但你一人必须去探探实情,我们在此等候你的消息。”   骆虎点头道:‘可惜我认识的人物太少,无法分出敌友。”   白半生道:“不管敌友,你先把被困之人领到这谷中来。”   骆虎摇头道:“如不是自己人,他必定不听我的话,那反而被他破坏我的大幻之术。”   司马周道:“这很危险,最好有了发现时,再回来带人去认。”   骆虎道:“其实去也没有用了,凡被那二个阴魔困住的真正对象,大概是活不成了。”   “这不见得,黄烟未散,显然尚未得手,如果对象完了,黄烟早已失去。”   就在大家商量之际,突然闻到一阵阴笑发于近处。   骆虎大喝道:“什么人?”   笑声一停,立见一处石后走出八位老人和一位青年。   骆虎一见那少年,回头向大家道:“你们认认,那家伙即是魔火二世。”   他指着那青年。   赤蜈王喝道:“大家提功!”   骆虎对青年大喝道:“魔崽子,还我重作之债来!”   青年阴笑道:“八变神虎,血龙丹的货在哪里?”骆虎冷笑道:“在我身上,魔崽子,放手过来!”   白半生轻声道:“他怎么称血龙丹?”骆虎道:“那条龙叫火龙,也有人叫血龙,总之是红色之故。”   白半生道:“我们不忌他的魔火?”   骆虎道:“放手干,有我在此,他不会施放魔火!”   司马周道:“他们似未打算动手!”   骆虎道:“不管,请你快去通知五老和三矮,大家放心向前,心中骆虎冷笑道:“在我身上,魔崽子.放手过来!“白半生轻声道:“他怎么称血龙丹?”骆虎道:“那条龙叫火龙,也有人叫血龙,总之是红色之故。”白半生道:“我们不忌他的魔火?”骆虎道:“放手干,有我在此,他不会施放魔火!”司马周道:“他们似未打算动手!”   骆虎道:“不管,请你快去通知五老和三矮,大家放心向前.心中不要提防魔火。”   骆虎已采抢先攻敌之势,惟敌方功力太强,他不敢冒险轻敌,但却一步步向对方踏出。   小魔突然向骆虎喝道:“八变神龙,这一斗你想到后果吗?”   “你自恃力量雄厚?”   “你忘了第三者。”   骆虎闻言一怔,回头望望黄烟,仍然冷笑道:“难道魔也惧魔?”   “阁下不怕双重夹攻?”   骆虎冷哼一声,又向前进道:“骆爷刚从阴魔阵内出来的!”   “你的大幻神术我知道,可是现在附近,那疯子们足有数百,你我一旦斗开,势非全部引来不可。”   骆虎道:“没有阴魔火助威,那群疯子有何可怕?”   ‘那群疯子全为三神岛的神女和武士,每个人的功力却不弱,数百之多,你我合手也难应付。”   “你魔崽子既有所忌,又为何在此出现?”   小魔大笑道:“你的血龙丹是被一奇兽吞走了,这消息岂能瞒得区区。”   骆虎暗忖道:“原来他是中了阿凡计了。”接口道:“我那金宝珠呢?”   “九珠虽小,但被四个金鱼人盗去;确实难容,少爷非将他们炼成飞灰不可!”   骆虎似未见过四梦的金鱼人化身,闻言惊奇道:“什么金鱼人?”   “那是四个女人,她们得了四套龙衣,曾向我手下尽出突袭手段!你那一盒伪血龙丹就是她们盗走的。”   司马周向小魔叱道:“我们这次不为己甚,下次遇上那就非报骆大哥之仇不可。”   “你这位阁下今天算是命长了,不过别高兴,我们见面的机会有的是,似今天这样情形恐怕没有第二次了。”   他说完领着那批老人扬长而去。   骆虎向白半生道:“白兄刚才拉我的意思如何?”   司马周代答道:“那小魔所说的四金鱼人不是外人,火龙丹既然是被她们盗去,今天这一场没有把握的打斗我们何必非拼不可呢。”   “四金鱼人是谁?””   白半生道:“就是阿凡的女友!不过其中有一言难尽的儿女纠纷罢了。”   “火龙丹的下落不追查,但我的仇不能不报!”   “这一场拼斗如果只是他单方面,那还有考虑,问题还有二个,与其无把握,不如稍延时日。”   骆虎道:“诸位不知那小魔是个极端阴险的家伙,也许我们会上他的当。”   时运来道:“什么当?”   骆虎道:“这时他因人数不如我们而离去,说不定在前途召集大批拦截我们。”   “看情形他不会,因为他已经被阿凡打败了,也许他已经被阿凡正在追击中。”   骆虎道:“除非如白兄所说,否则这东西非拦截我们不可。”   “那我们快走,能追上阿凡就好了。”   他们商量一定,紧接着就急向西奔。   不到三十里,当前是黑森林,草茂林森。   司马周忙向骆虎道:“我们到了鸟风林了,当心迷失方向。”   白半生道:“各位听听,正前方似有什么异声?”   骆虎道:“方向倒是不怕迷失,但这异声值得注意。”   司马周道:“这是什么声音?”   “曾问家师生前说过,江湖上有三种声音要提防:一是背后的阴笑声,那是对你极端不利的险恶之首;二是深夜野外对你的召唤声;三却为森林或古洞听到的异声!这种声音似近不远,说不出来源,有闻之心跳意乱的,有头晕而目眩的,有诱你的好奇心动欲的等等!现在我们听到就是这一类的异声,这三种声音,家师把它统称为‘人、鬼、邪’三产时。”   白半生道:“我们进森林去查如何?”   骆虎道:“这是你动了好奇心,不过我非去不可,因为我们必须通过这座林林,如绕道就太远了。”   司马周道:“这声音难道是针对我们而发?”   骆虎道:“这很难料到。”   由骆虎领先,他们一个跟一个排行漫步而入,不过那种异声这时已停止,而且估计不出去处。   走在左面外边的时运来这时陡然发出一声惊叫,可是他似不敢大声叫出,而且停着不动,好象在挣扎。   时运来正弯下腰去,这时更发出恐怖的声音叫道:“你们不要乱动!”   白半生道:“你在干什么?”   “这森林中有妖怪!”   白平生笑骂道:。‘胡说,你在活见鬼,黄天白日说梦话,到底搞什么鬼?”   “别动.我的双脚被困住了,我用手去解,现在双手又动不得了。”   大家闻言,这才吃惊,司马周道:“你全身无力?”   时运来道:“你是说我为何不运功震脱?”   司马周道:“你既明白还问什么?”   时运来道:“我被一根比丝线稍粗一点的黑色怪绳给缠住了,现在我双足已麻木到了膝盖,两手也不管用了,可见这黑丝上竟有非常厉害的奇毒。”   骆虎叫道:“那是天网蛛丝!”   白半生道:“蜘蛛?”   骆虎道:“是的,是古时绝传之物,怎会有呢?”   白半生道:“骆哥如何知道?”   骆虎道:“这也是家师说的,这种上古异物连书本上都没有记载了。”   司马周道:“被捆住就无法脱身了。”   骆虎道:“非运本身内功真火炼上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将丝炼化否则不但不能脱身,一旦震动太重,恐怕会引来那只异物,那就有死无生了。”   司马周道:“这如何是好,其物有多大?”   “成年蛛大如蒙古幕,初生幻蛛即有磨盘大……是了,我们听到   白半生道:“它结网的地方也许不近,希望它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就好。”   骆虎道:“此物与其他异物不同,声音不是它所动念的东西,除非看到我们,否则它只能从其放出的蛛丝去粘食物,蛛丝一被强力震动,它就知道抓住食物了,一旦接丝寻来,恐怕我们都活不了。”   白半生道:“它的速度很快?”   骆虎道:“那虽不如高手的轻功,但我们不能让时运来单独留下来呀。”   孙矮子道:“与它们拼呀!”   “你说得很轻松,它如向你接近十丈之内,那只要它屁股一顶.保险我们一个个都变成蚕茧了。”   大家道:“它屁股喷出大蓬毒丝?”   “一次喷出,超过它结出一次网的数倍,而且一喷就是数十丈方圆之地,毫无空隙逃脱。”   时运来惨笑道:“你们快走,火速退出去了,我是死定了,但无须你们陪着我去见阎王爷。”   骆虎道:“你叫我们永远不和老板见面了?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白半生道:“我倒怀疑一点?”   “有何怀疑?”   “该物既然有如此之大,但其丝又如此之细,它结网形同常蛛吗,可是它如何能在网上?”   “此蛛不结网,它只把它所居之处的数里方圆布下纵横蛛丝,这比结网更方便。因为凡物触及就脱不了身。”   司马周道:“别的不要说了,虎哥必须用头脑想办法,我们如何救时运来才好。”   “毒丝只是局部麻木,这好象专制武功高强之人,使其功力运不到蛛丝之处,毒性决离杀人……”   “时运来已经超过高手之例了,他可炼短日期。”   “他要炼多久?”   “这要问他自己。”   时运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让我估计一下……”   又沉吟深思一会,骆虎道:“你大概可缩短一七,来,大家合力。”   司马周道:“对了,我们合力。”   骆虎拾起一根枯枝,双目注定地面,小心的行到时运来身边道:“这儿只有一根天网蛛丝,大家小心,不要触上。”   枯枝递到时运来面前,道:“你把口咬住它真火由枯枝上传出,低头将枯枝搭上蛛丝。”   时运来依言照办,但不能说话了。   白半生道:“我们如何作?”   “一人手持枯枝一段,你与司马弟搭上左端蛛丝,孙矮子和董矮子右端,我先看看从你们真人程度。”   “快停!那会害了时运来!”   大家闻言一震,同时停止动作,且齐声欢呼道:“阿凡来了。”   由树梢飘下二人,正是舒希凡与骆娃。   骆虎道:“阿凡,何谓害了时运来?”   “两端蛛丝,粘住手脚的余丝仍不能去,甚至断时一震,不但该毒物马上就到,而且所余者必将时运来手脚卷住动不能动,这时运真火如何炼?岂不连时运来四肢都给废了。”   骆虎闻言骇然道:“我们只想到带他脱身,真没有想到后果利害哩。”   “那毒物藏在三里外一处深极的阴隙之外,不震动,它是不会出来的,因为这时它已经吃得肚大腹饱,非常舒适哩。”   白半生道:“你去看过?”   “我也是闻那异声才奔来的,那阴隙深有百丈,是一处地低崖隙,我和骆娃查到那下面时,正好看到它在大吃大啃。”   骆虎道:“吃什么?”   骆娃道:“吃阴魔!”   大家闻言一震,同时骇问道:“真的?”   舒希凡道:“不但那伍佐明和蕈丹凤同时被毁,而且另外有十几个不明人物也饱了怪物之魔,但我们看到那时只剩骨骼了。”   骆虎问道:“时运来如何解救?”   “请骆娃运起炳灵神火先打通蛛毒,然后我以丹药洗脱蛛丝就行了,但蛛丝无论如何不可弄断。”   他吩咐骆娃双手按住时运来的天灵,徐徐运功,把他四肢的蛛毒驱出体外,随即拿出一只小瓶,倒出一颗黄色丹丸,以吐沫和开,擦上蛛丝所粘之处。   不到一刻,真的成功了,时运来的四肢顿告脱离,而且能活动了。   舒希凡笑问骆娃道:“你可收手了?”   众人一见,都觉得物各有克的奥秘。   “这丝是直通地隙的丝线,好在你们谨慎,没有把它震动,否则毒物必如风寻到。”   白半生道:“你打算除它吗?”   “没有时间了,我要单独赶往星宿海,听说老冬烘和黑白盗已被魔火神魔困住,我不去不行。”   舒希凡道:“魔鬼的话那有信用。”   司马周道:“我们何去何从?”   舒希凡郑重地道:“你们向南速行,老祖母在巫山召集日月山庄所有人物将有派用。”   大家见他交代之后就腾上树梢,一闪退不知去向。   白半生突见迎面来了四个女子。   司马周道:“那不是‘四梦’!”   白半生道:“难道他们尚未接到老祖母的通知?”   四女已经到了面前,首先接近的是胡梦娇,只见她向司马周和白半生拱手道:“一位接到老祖母的通知了?”   白半生道:“胡姑娘等原来已经知道。”   胡梦娇向白半生道:“白兄,我不姓胡。”   白半生和司马周,甚至连三矮和骆虎也愕然了,尤其是骆娃,她更惊异,不由叫起来道:“胡姐姐不姓胡?”   胡梦娇愕然道:“妹子,你就是骆娃?”   骆娃点头道:“姐姐一定知道我跟在舒哥哥身边?”   胡梦娇笑道:“不要紧,只要你喜欢他就是了。不过他似把我们四人的事都向你说。”   骆娃点头道:“四位姐姐的经过,我们在场的只怕都知道.然而胡姐姐不姓胡,这就使我们大出意外了,也许舒哥哥尚蒙在鼓里呢I姐姐,这样说来,你不是‘二天帝君’胡雷的女儿了。”   胡梦娇冷笑道:“我不但不是胡雷的女儿,甚至他还是我杀父之仇!”   白半生道:“那姑娘姓什么?”   “你白兄定知道胡家里有个胡老人?”   白半生道:“知道。”   “他原本是‘天台老人’狄天良的师弟,而天台老人才是我的生身父亲。”   司马周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梦娇道:“从此诸位叫我狄梦娇了,家父是死在胡雷的手里,当年胡雷杀死家父,劫走我这襁褓幼女,甚至把我作为他自己生的。”   大家异声问道:‘姑娘从何获得这一切,难道会到胡老人了?”   “不,胡老人……他不是我师叔……”   她顿了一下,道:“我师叔不过也姓胡,这倒不是假,他当年是个毫不出名的人物,因此胡雷一点不知,他得悉胡雷有除去家父之迹,当年连夜赶往天台,可惜迟了一步,赶到时,家父已遭毒手,他在暗中看到胡雷抱走我,因自知功力不敌,无法报仇,事后即伪入胡庄,取得胡雷信任,这是伺机复仇之计。”   白半生道:“狄猛大哥岂不就是亲兄弟!”   “一点也不错,我现在就是要寻他。听说胡老人、我师叔也和他在一起。”   “胡老人为何不把真相告诉你们?”   司马周接道:“绝对不能说,否则今天还能让狄姑娘兄妹活着!”   狄梦娇点头道:“师叔怕我兄妹知情霎动,因此忍痛隐性至今。”   白半生道:“我真希望金姑娘,席姑娘和万姑娘等也……”   他突然觉得有点失言,立即停下。   忽听金梦仙在后接口道:“白兄希望我们与狄妹子一样,都不是真姓?”   白半生道:“姑娘请恕在下失言!”   万梦君忽然抢上道:“自兄弟,我们虽然未变姓名,但却都是认贼作父之人。”   大家闻言,真正惊跳起来,白半生大叫道:“真的!”   席梦兰抢答道:“一点不错,不过此中内情非一言可尽的,我们走着慢慢说罢。”   大家真是高兴极了,司马周道:“四位要和我们同行?”   “老祖母交代下来,我们一批的工作是对魔火二世,不过我们先要找到我们的亲人,因为我们都有亲人活着。”   “可惜四位姑娘来迟了一步,否则把事实告诉阿凡,那不叫他喜之不胜才怪啊。”   “他刚才在哪里?”   白半生立即将适才经过说出,接着又道:“他已去了星宿海。”   “嗨,他会中了魔头之计,我们快追!”   四梦尚不识骆虎,但在路上一路经白半生介绍之下,她们都非常高兴,而且十分钦佩他的武功。   追了三天,但如何能追上舒希凡,真连影子也没有看见,到了祁连山才知道无望了,在祁连山,他们会到龙图老人之后才知舒希凡已经过去两天了。   舒希凡一两天之间奔行了千余里,众人闻言,毫不惊异,他们只知追不上。   金梦仙等四女在祁山呆了半天,她们未曾与众同伴告别,居然悄悄的溜走了,及至白半生发觉时,四女已经离开两个时辰了。   白半生急忙告诉龙图老人道:“师伯,四梦不见了。”   “她们必定是继续追阿凡了。”   司马周道:“那怎么办?”   龙图老人道:“让她们去罢,我们有日月山庄的使命.不能不让她们去。”   白半生道:“她们去星宿海一旦见不着阿凡,那是非常危险的。”   龙图老人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追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司马周道:“骆虎哥不怕魔火吗?”   忽听骆虎接口道:“魔火有深浅不同,我能避免小魔的功力,但无能避过老魔。”   白半生道:“那就糟了。”   “这里只有骆姑娘也许不畏魔火,可是她的经验不足,决难一人前往。”   骆娃急接道:“叫大哥陪我追赶如何?”   “那你就陪她赶去吧,但勿深入老魔重地,老朽推测老魔不只会全仗魔火,相信另有更厉害的功夫在施展。”   骆虎点头道:“晚辈谨慎行事就是了,你老前辈又去什么地方?”   龙图老人道:“老朽在此等着黑姑娘到来再走,去向也要黑姑娘决定。”   骆虎一看天色不早了,立即向骆娃道:“妹子,那我们即刻运身追吧,再停追不及了。”   二人告别大家,立即向四女后面急追面去。   祁连山到星宿的路程,高深的轻功也要奔上七日夜才能赶到,普通武林人就要走一个月的时间。   第三天,骆虎兄妹到了青海边,可是竟连四梦的影子也没有看到,然而却遭遇了两个强敌。   骆虎一眼看到,立即暗叫骆娃留心,悄然的告诉她道:“妹子,当心那二人!”   骆娃正在擦嘴唇,闻言一抬头,问道:”进来那两个老人?”   骆虎点头道:“就是,不要露相,他们是魔火神的第一流助手,功力不下少魔!”   骆娃道:“叫什么?”   骆虎道:“在前的名‘黄风神’,后面的名‘乌风神’,邪门功夫非常厉害!”   “他们不认识大哥?”   “不,他们的底子是我在暗中查出来的,此二魔既在这里现身,显然这一带也被控制住了。”   骆娃道:“我们怎么办?”   骆虎道:“先沉住气,看看他们带有多少爪邪,假如就只有他们二人,那就诱他们到郊外去动手,相信我们兄妹还能对付得了。”   ”如何诱法?”   骆虎道:“你在暗中,我在明处,他们一见我只一个人,势必大胆追我。”   二个老魔已经找到座位坐下了,直到吃东西还没有别的人进店。   骆虎暗对骆娃道:“店里不会有他们的人来了,只看外面啦,你先去看看,如果没有,那么就不须再进来。”   “我在外面等?”   骆虎道:“高远一点,一旦看到二魔跟在我们的后面,你就暗暗跟踪。”   骆娃会意,起身就朝店外走,留下骆虎来会帐。   到了店外,她灵活的向各处扫视了一眼,自忖道:“没有可疑的人呀。…,,   正当她暗思之际,忽然见行人中挤着一个颓唐漫步走的老人,那人就是野火头。   野火头渐渐的行近,骆娃急忙迎上前,叫道:“老人家,你老在这里?”   野火头一抬头,一看是她,怔呆了一下,道:“丫头,你在追小舒?”   ‘是的,你见到过?”   野火头叹道:“他不听我老人家的劝告,单独攻进星宿海的魔火谷去了。”   “他去救老冬烘呀?”   “魔火神魔在其老巢埋伏九大魔阵,他的魔火只是其中之一阵,此去凶多吉少,生还绝望了。”   骆娃不信道:“我凡哥哥什么都不怕。”   野火头冷笑道:“连我老人家都进不了第一阵,他再强也是有限。”   “他老由星宿海来?”   “吃败仗回头的。”   骆娃忖道:“原来他就因打了败仗而顽唐?”   “这镇上有二个老魔头。”   野火头道:“那定是乌风神和黄风神,魔火神魔派出八风神分四路拦截中原各门派掌门人,可是这两魔等一阵就换上你凡哥哥,被你凡哥哥打得望风而逃。”   骆娃道:“我们准备拎倒他二个呀!”   “你同谁在此?”   “同我骆虎哥啊。”   “那你们二个够了,可以动手呀。”   “你老不帮忙?”   “我老人家另有要事待。”   骆娃忖道:“这老头又在想暗中看热闹了,我才不上当。”   她忽然一计涌上心头,道:“你还没吃饭吗?”   “正是,丫头,你请管?”   “当然,你老随我来。”   “那二个魔头在什么地方?”   “在东街头。”   野火头如听别人这样说,那决不相信,可是他知道这姑娘非常老实,毫不怀疑.于是跟着她后面道:“到哪一家馆子去?”   “就在这一家吧,不过你老先在门口等一会儿,让我进去看看。”   骆娃正在擦嘴唇,闻言一抬头,问道:”进来那两个老人?”   骆虎点头道:“就是,不要露相,他们是魔火神的第一流助手,功力不下少魔!”   骆娃道:“叫什么?”   骆虎道:“在前的名‘黄风神’,后面的名‘乌风神’,邪门功夫非常厉害!”   “他们不认识大哥?”   “不,他们的底子是我在暗中查出来的,此二魔既在这里现身,显然这一带也被控制住了。”   骆娃道:“我们怎么办?”   骆虎道:“先沉住气,看看他们带有多少爪邪,假如就只有他们二人,那就诱他们到郊外去动手,相信我们兄妹还能对付得了。”   ”如何诱法?”   骆虎道:“你在暗中,我在明处,他们一见我只一个人,势必大胆追我。”   二个老魔已经找到座位坐下了,直到吃东西还没有别的人进店。   骆虎暗对骆娃道:“店里不会有他们的人来了,只看外面啦,你先去看看,如果没有,那么就不须再进来。”   “我在外面等?”   骆虎道:“高远一点,一旦看到二魔跟在我们的后面,你就暗暗跟踪。”   骆娃会意,起身就朝店外走,留下骆虎来会帐。   到了店外,她灵活的向各处扫视了一眼,自忖道:“没有可疑的人呀。…,,   正当她暗思之际,忽然见行人中挤着一个颓唐漫步走的老人,那人就是野火头。   野火头渐渐的行近,骆娃急忙迎上前,叫道:“老人家,你老在这里?”   野火头一抬头,一看是她,怔呆了一下,道:“丫头,你在追小舒?”   ‘是的,你见到过?”   野火头叹道:“他不听我老人家的劝告,单独攻进星宿海的魔火谷去了。”   “他去救老冬烘呀?”   “魔火神魔在其老巢埋伏九大魔阵,他的魔火只是其中之一阵,此去凶多吉少,生还绝望了。”   骆娃不信道:“我凡哥哥什么都不怕。”   野火头冷笑道:“连我老人家都进不了第一阵,他再强也是有限。”   “他老由星宿海来?”   “吃败仗回头的。”   骆娃忖道:“原来他就因打了败仗而顽唐?”   “这镇上有二个老魔头。”   野火头道:“那定是乌风神和黄风神,魔火神魔派出八风神分四路拦截中原各门派掌门人,可是这两魔等一阵就换上你凡哥哥,被你凡哥哥打得望风而逃。”   骆娃道:“我们准备拎倒他二个呀!”   “你同谁在此?”   “同我骆虎哥啊。”   “那你们二个够了,可以动手呀。”   “你老不帮忙?”   “我老人家另有要事待。”   骆娃忖道:“这老头又在想暗中看热闹了,我才不上当。”   她忽然一计涌上心头,道:“你还没吃饭吗?”   “正是,丫头,你请管?”   “当然,你老随我来。”   “那二个魔头在什么地方?”   “在东街头。”   野火头如听别人这样说,那决不相信,可是他知道这姑娘非常老实,毫不怀疑.于是跟着她后面道:“到哪一家馆子去?”   “就在这一家吧,不过你老先在门口等一会儿,让我进去看看。”   “干嘛要先看看?”   “提防有魔头在内,那会使你吃不安然的。”   “你真是好姑娘,那快去。”   骆娃轻笑一声,赶紧奔了进去。   过了一会,她又单独出来了,走向野火头道:“可以进去,酒菜都叫好了。”   “那人领路吧!”   ”不.你老先进去一步,到里面自有小二接待,我只得在门口站一会儿.因骆虎哥已到东街去探消息去了,等到他来时,我们一同进来再陪你老多喝两杯。”   “那就不客气了。”   当野火头进店的一瞬间,忽由那店侧闪出了骆虎来,抢步走到骆娃面前道:“你为什么叫我由店后绕出来?”   “你如由店前出来,那野火头必定起疑心。”   骆虎哈哈笑道:“这老头子一生只把当给别人上,现在他居然输在你的手中了。”   “那二个老魔吃完了没有?”   “快了,正在吃饭啦。”   骆娃道:“能打起来吗?”   “十拿九稳,但不会在让店中动手。”   “为什么?”   骆虎道:“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动手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   正说话间,突闻店中起了喝叱之声,骆虎一听有了变化,急忙道:“快出来了,我们走!”   “向哪头走?”   “向西街去。”   “何以见得他们去西街?”   “东街外头尽是坦地,只有西街外有山林,他们打斗不肯给别人看的。”   说完拉着骆娃就朝西街头奔去,到了郊外,骆虎一指远处高山道:“他们非那儿不可?”   二人尚未奔到地头,耳中突听空中传出野火头的大吼之声道:“你瞎了眼,居然把老夫当作中原派里掌门人。”   一个老魔阴笑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总之到了星宿海方圆数百里之外,那就休想活着离开。”   声音一瞬就过去了,骆娃抬头一看,见前面树梢上飞跃着三条人影,不由噫声道:“在前的是野火头!”   “我们只在暗中偷看。”   “野火头一人能敌吗?”   “有场苦斗,一人只怕败多胜少。”   “那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呀!”   骆虎笑道:“要出手也得到晚上了,前几个时辰有好戏看。”   赶到那座高山后,突闻隆隆声大起,骆娃惊叫道:“打起来了!”   骆虎沉重地道:“双方一上手就是全力相拼了。”   骆娃道:“野火头一生难得出手,这次真是少有的遭遇了。”   “那还不是你给他找上的!”   谷中已成蒙蒙混混,人影难分,其打斗之激烈.可想而知了。   骆虎窥伺所得,知道双方毫无松懈,道:“族妹,我准备下场了。”   “只怕野火头捣鬼啊。”   “捣什么鬼?”   “这场遭遇,老头子明知道是我替他找上的,这时你一去,他可能会开溜,硬把敌人向你头上推哩。”   “难道他竟这样不爱面子?”   “他讲什么面子,其人一生只看别人笑话,现在他上了我的当,正感无处报复哩,最好暂时勿动。”   “如不提早结束,那会误了我们的时间呀。”   ‘不,凡哥既然已经进了魔巢,我们要追,也已经来不及了,迟去早去都不怎么重要了。”   “那就再守个时候才动吧。”   黄昏看看就要降临了,可是谷中的打斗不但松不下来,而且更加紧了,这时居然双方都发出猛哈之声。   骆娃道:“谷那面冲进一个人来了。”   “莫非敌方来了救兵……”   话还未完,猛听谷内发出两声惨??之声。   骆虎来不及招呼骆娃,全身扑出,大声叫道:“快救老头子。”   骆娃也在同时腾起,不先不后,齐向谷中扑进。   一到谷中,运起内劲一看事实,不过,只见野火头是盘膝坐地,可是他的身边躺了那两个魔头。   事出意料之外,骆娃大声叫道:“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野火头吁口气道:“我老人家也不知道,只见一个蒙面的黑影冲了进来,双掌一分,就把两个敌人给拎倒了。”   骆虎道:“老人家,那个人呢?”   “他一言不出又溜走了。”   骆娃道:“那是谁呢?”   野火头道:”小丫头,你变老实的,原来也是个野灵精,谁知他是谁?这一次老人家可栽在你手中了。”   “走多了夜路的人,他总有一天会遇到鬼的。没想到今天也给我们看到你的笑话了。”   野火头笑道:“别得意了,这次小舒去魔巢,他就上了我老人家的当了。”   “怎么说呢?”   野火头道:“他是听说黑白盗和老冬烘被困魔巢才赶去的。”   ”那是你说的?”   “正是如此,因为他骗了我老人家,害得我到处找那只怪野兽。”   “黑白盗和老冬烘其实并未受困?”   “他们正在和紫衣道姑开会。”   “开什么会?”   “研究联手进攻魔巢之计。”   “老家伙,阿凡假如有个闪失,那我就与你没完没了,别人怕你,我骆虎却毫不在乎,凭我与妹子,要你的老命尚办得到的。”   野火头哈哈笑道:“老弟,以后的事情,我老人家从不考虑,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他边说边笑道:”再见了。”   骆虎冷哼一声,也不回答,挥手向骆娃道:“我们快赶赴魔巢。”   “先找紫衣师太如何?”   “魔巢之内没有黑白盗和老冬烘,阿凡就更危险了,我们来不及请援兵。”   “我对魔阵毫不知情,此去从何打起呢?”   “只好硬闯了。”   他拉骆娃全力向西奔去。   在路上,骆娃向骆虎道:“这救野火头的人是谁呢,其功力之高,显然不在阿凡之下啊。”   骆虎道:“武林不知名的高人太多了,我们见闻太少了,想也想不出来。”   “这人为什么要助野火头,成功又不说话?”   “你我都是武林人,你我作事,有时又有什么理由?那还不是相遇事情时看高不高兴插手?”   奔了一夜,估计距星宿海不到两百里路,骆虎叫住骆娃道:“前面有镇名叫‘和多都喀’,除此再无落店吃饭之处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吃饱肚子,带了干粮再走。”   骆娃道:“这镇上一定有庞头的高级爪牙啊。”   骆虎道:“不管,既然要硬闯,有人来挡就动手。”   第二十四章 黄沙梦醒   野火头这老家伙真是出了名的怪物。   骆娃与骆虎到了”私多都喀”镇时,他却在另一家店里停下来啦,这举动不知是何名堂。   吃过饭后,骆虎一看起疑心,立即招呼骆娃追过去。   到了野外,只见那大汉直向一处喇嘛庙门口走进,骆虎对骆娃道:"妹子,我们绕到庙后去。”   骆娃道:“这大汉你认出了?”   骆虎道:“是的,他是金龙王的手下,我曾经在老龙谷见过他,可借金梦仙不在这里。”   “在这里又怎么样?”   “由这大汉身上,一定能问出金龙王的下落。”   骆娃道:“我们逼出口供,如果遇金姐姐时再告诉她也是一样的。”   “金龙王不是死的,时间一长,他又离开啦。”   骆娃道:“我们替金姐姐报仇也是一样,快走,也许金龙王就在庙里。”   二人绕到庙里一看,原来是废庙,后殿已塌了大半。   骆虎忽然听得殿上传出人声,急忙与骆娃接近,原来殿内坐着二人,一个老人,一个中年,还有就是那满身是血的大汉,忽见老人道:“情形如何,你为何半个多月才回来?”   大汉吃了药,精神已经好多了,道:“八爷半月前,金龙王已经证实你没有在二十年前死去,且知你老一直在打算替我们七爷报仇,不过他无法查出你的下落,所以我不敢离开他,生怕他起疑心。”   老人又问道:“你这身伤是如何而来?金龙王现在怎么样?”   “我是在混战中负伤的,好在我不重要,没有死在那舒大侠手中,现在,现在金龙死了,他死得很惨,穿胸破腹,头被取走了。”   “万隆牧场后代舒希凡居然查出金龙老鬼是他的仇人了?”   “听舒大侠口气,早已查出来了,但他未下手的原因不知为什么,八爷,你老得赶快找到金梦仙,告诉他老鬼是杀他父亲的仇人。”   “梦仙都知道了,但他左右为难,老鬼是他亲伯父,所以他犹豫不决,现在老鬼死在舒大侠手中,总算替他解决了一件在问题。”   中年人道:“八哥,我们九兄弟由亲堂兄弟不分,现在老大死了,算是一了百了,不过那舒大侠恐怕是要找我们两个呢?”   “不会的,姓舒的小子精明无比,他不会连我们二人也杀,相反,我们劝金龙不听,以至使其怀恨在心,否则我们也不会隐藏二十年了。”   “七爷不肯躲藏,因此才被老鬼谋杀么?”   “七爷是老鬼亲兄弟,虽为同父异母,但总有点骨肉之情,所以他不肯躲。”   “这老鬼真绝情,竟下得这样毒手。”   “那倒不是无原无故下手,原因是他要把老龙谷作为霸占武林的总堂,所以七爷硬不同意,因此兄弟俩打了起来。”   “原来七爷是这样死的。”   “七爷一死,二爷以下莫不离心,因此老鬼就个个暗下毒手。这种惨事不提也罢,老鬼在什么地方遇上舒大侠的?”   “老鬼似乎知道情形越来越不对了,他对舒大侠的行动又不明白,这一月来,他真是寝食不安,最后适逢万虎神,三天帝君,四地魔主都尽弃并嫌,一齐来约他联手,所以他一口同意,决心联手对付舒大侠,可是两日前真会到了,结果一场大斗立即展开。”   “舒大侠单独一人?”   “不错,也许他看得出来我是虚应动作,所以没有把我杀死。”   骆娃暗笑道:“原来金龙王有这样一本烂帐。”   骆虎道:“阿凡算是一举把仇报完了,他可以全心全意地去对付魔火神魔了。”   “凡哥尚不知四梦不是仇人之女,这在他仍旧不安,我们如何能够找到他就好。”   “那就只有赴垦宿海了。”   他们离开之后,忽然不远处有一灯光,骆娃道:“虎哥,你说没有镇市了,那是什么?”   “也许是蒙古牧民的蒙古包。”   “我们去找点吃的吧。”   骆虎道:“烤牛肉是有的,但你吃不下,不如我们自己找食物来烤。”   “黑夜里哪儿去找?”   “寻巢穴更靠得住。”   “你知道何种穴内是何种野兽?”   ”大体可以分出来,尤其野鹿,它是夜间出动最多的野兽。”   骆娃忽然叫道:“虎哥,那灯光不是蒙古包啊!”   骆虎注意一下,道:“是几个人影,难道也在烤吃东西?”   “我看出来了,那是四个老人。当心,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根本不是烤食物,而是在商量什么问题,他们的兵器全摆在身边。”   “确实不错,难道在等敌人?”   “他们的西面有树木,我们绕到西面去,距离很近,一定听得出。来。”   “没有认识的,我们装作不知,行过去有何不可?”   “那就不知他们在干什么了,还是偷听一下为好。”   骆虎同意,抢先向西绕行。   忽听一个声音道:“二位施主快后退,他们号称‘四方游魂’!武功不下三神,邪门比武功更高。”   骆虎听出是一位尼姑的口气,急忙一拦骆娃,快速退后几十丈。   脚刚立定,忽然看见一位紫衣老尼向二人行来。   骆娃一见,心中有数,轻声向骆虎道:“虎哥,来的莫非是紫衣神尼?””   “贫尼正是,二位少施主都姓骆?”   骆虎连忙道:“晚辈骆虎,这族妹是骆娃!”   “二位福命不薄,正好遇上神尼,假如稍误一瞬间,那就难逃一劫了。”   “四方游魂是什么来历?”   “他们是罗刹红派八尊的师傅,现在人尊都死在舒希凡的手中,这四人已经得到消息,特来找舒希凡报仇的,一旦知道二位是舒希凡的朋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他们为何烧起一堆大火?”   “那不是阳火,二位留心一下就明白了,那是他们的阴火。”   “他们放阴人是什么用意?”   “不论武功如何高深的人物,一旦被其阴人光照到,这人就会被觉察,甚至逃也逃不脱。你逃到哪里,你身上就有阴火引他们追到。”   “白天呢?”   “因此只有白天才可和他们动手,但他们的武功太高,同时他们动手就是四人齐上,贫尼看来,二位决非对手。”   “这样说,就无法除掉他们?”   “除是可以,但要费去很多的时间。”   “我凡哥哥功力又进步了?”   “他自己还不知道呢,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功力时,早就深入星宿海去斗魔火神魔了,现在连贫尼也算不出他的行踪了。”   “他还未去星宿海?”   ‘也许他遇上了什么不太称心的烦恼了,他的行动十分古怪,飘忽不定,这不知是什么原因,贫尼与黑白盗,老冬烘三人正在研究他的原因,但仍无结论,所以只好分开四处寻找,希望他提前去破魔火神魔。”   骆娃道:“三神的动向如何?”   “三神与舒施主谈判不利之后,他决心聘请高手前来增加势力,否则他们只有靠拢魔火神魔一面了。”   老尼说完,又再三嘱咐他们兄妹勿接近四方游魂,之后才告别而去。   一直到了天亮,这时骆虎才悄悄向林中行去,存心窥伺一番。   一会儿又回到骆娃身边,道:“妹子,四魔不见了。”   “那如何盯呢?”   “跟我来,八成是向西去了,这森林在西面稍偏南,他们一定朝着西方。”   走了一会,忽然看到野火头在前面。骆娃噫声道:“又会到野火头了。”   “我给他上了一次当,他是不会甘心的,虎哥,他谎骗凡哥去了星宿海,但凡哥却没有去。”   “阿凡是什么脑筋?怎么会上他的当!”   “忽听野火头哈哈笑着行了过来。   “老儿,你有什么开心的事?”   “你们二个可知小舒已经大开杀戒么?”   骆虎仍旧冷笑道:“除金龙主等,杀红派八尊,算不了大事!”   “杀金龙王之后,小舒一定认为已经报了大仇。”   骆娃格格格笑道:“难道不算?”   “不算全报!”   “你老儿知道?”   “眼前就有四人,你们猜是谁?”   “是谁?”   “猜不出也就算了,不过你们向前急赶一阵就可以看到了。”   “妹子,我们追上去。”   于是二人行了半里看见前方有四人。   “虎哥快停!”   “为什么?”   “别不野火头的当。”   “妹子快来!”   “虎哥,干么?”   ‘野火头一定赶到我们之后来看热闹了,藏起来了。”   “他追不上我们时,一定以为我们追错方向了。”   “妹你,你得想个计策,如何叫他自己送到四魔手中去才行。”   “不可,我倒非叫他上当不可!”   “我真气他,嗯,他来了!”   乱石堆中,野火头果真被他们发现了。   “我们反盯他!”   骆娃不甘心,不盯四魔,仍旧盯着他不肯放。   “虎哥,前途有镇子吗?”   “没有。   “那我们快速绕到他前面去。”   “你想到什么叫他上当的了?”   “我们超过他前面烤野味吃!”   二人提劲绕道,一口气奔出十里之远。   打野兽,生火,等野火头闻到香气时,骆虎兄妹已经在吃得不亦乐乎了。   野火头闻到香味,发现竟是骆家兄妹。   “你们怎么了,追脱敌人了?”   “老儿,你撒谎,我们连鬼也未追到。”   “我发誓,确实有四个小舒的仇人,只怪你们错了路线。”   “你老来迟了,真对不起,多美的兔肉,现在没有了。”   “好姑娘你再烤一点如何?”   “火是仍旺啊,可惜没有兔子啦。”   “姑娘,要兔子容易,我去打一只来。”   “好,你去吧,但你先把话说在前面,一旦有事时,我们可等不及你到来啦。”   “我尽快打来,希望没有事情发生。”   “好吧,你到石岗前面草原里打兔子吧。”   “对,草原里就有免于打!”   野火头走了之后,骆娃娇笑道:“虎哥,走吧!”   “妹子,你为何指定地点叫他走?”   “他翻过石岗之后,再也看不见我们的行动了。”   “妹子,阿凡的鬼心眼全被你学到了。”   两人提气如飞,哪管野火头打兔子回来。   二人走出三十里,岂料真看到敌人了,骆虎急忙道:“妹子,前面是三海神,我们冲过去。”   “慢点,紫衣师太说过他们要聘高手,这种高手如不是三种认为高等武功,他们决不会用的,当心这老道暗中有货。”   “那就盯一段再说!”   “前面有一遍古木,莫非有庙吗?”   “三海神向那儿去了,我们停一下看他进去作什么?”   一会儿他们闻到了香味。   “妹子,你猜三海神在作什么?”   “也是在烤吃的了。”   ‘大概不会有多少人了,我们去吧,最低限度地叫他们吃不成。”   “慢点,到吃的时候还早。”   正说话之间,野火头赶到叫骂道:“丫头,你们竟然敢欺骗我!”   “老头,勿大声,否则你就吃亏了!”   野火头也闻到香味,道:“谁在那喇嘛寺中烤吃的?”   “有两个不上流的黑道人物在作午餐,等他们炮烤好了我们就过去抢!”   “丫头,你又想施出镇市那一招了?”   “我没有说叫你去抢!”   “你们已经吃过,还要抢什么?”   “带着下午吃不行吗?不过我得把话说在前面,我们得手可不等你了。”   “你这丫头太坏了,我自己去!”   说完野火头跑过去。   “骆娃真有一套!”   骆娃立即追上野火头,道:“当心对方的功力与你齐名!”   “到底里面是什么人?”   “说真的,我们只看到一个老道士的背影,当心那是三海神!”   “丫头,你别耍花枪,三海神不会分开的,他们生怕遇上小舒!”   ”晚辈不过怕你大意吃亏,将来说我又把你当给你!”   骆虎暗笑道:“妙呀,她还堵住野火头的嘴巴!”   “我不会再信你丫头的话了。”   野火头说完向古林走去。   骆娃道:“我们在暗中提防,这一场定是棋逢敌手了。”   野火头一到庙外,骂道:“何方杂毛,竟敢不守规矩,居然在此大开五荤!”   忽然一股劲风由庙内打出,真如排山倒海。   野火头迎七叫道:“你是什么东西?”   三海神阴声道:“原来是野火头,贫道失迎了。”   说完又是一掌劈出。   野火头笑道:“原来真是你这杂毛,下来,我们拼三天三夜!”   “野火头,你想得太轻松,本道主不会叫你挨过下半天的!”   “凭你叫我倒下,嘿嘿,那是作梦!”   他们渐渐打到骆虎的近处了。   三海神道:“笑话,野火头,你可知道本道主因何来到这里?”   ‘那是逃避姓舒的小子之故,现在三神变成落荒之狗了!”   “我是来约四方游魂对付舒小子的,不过你是死在舒小子前面了厂”   野火头闻言张口大叫道:“小子,丫头,你们还不出手,等会来不及了。”   “野火头,你是叫谁?”   “杂毛,你想逃走?别作梦了,舒小子就在庙后不远。”   于是野火头大叫道:“小子快来呀,三海神在这里。”   “野火头本道不管真假如何,少陪了!”   野火头一见他拔腿间去,急叫道:“杂毛,你真丢人,打不过我就想逃!”   一下子三海神逃得无影无踪了。   野火头却捧腹大笑。   骆虎和骆娃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野火头立刻知道又上当了,因为他们兄妹已经将三海神烤的收拾好了,只留下指头大一块在火架上。   “小鬼们,你们多狠心,只留下这一点点给我!”   他也是饿了,取下那块肉,明知吃不饱,但也总比不吃为好。   野火头吃完又去追骆家兄妹。   “好家伙,你们这次逃不了的!”   野火头以为骆家兄妹又在生火烤肉了,朝火光接近过去。   跑到生火外不远处,居然有成群的人在场谈话,这证明绝非是骆家兄妹了。   忽然野火头听到后面有人喝道:“野火头,快返回,你想过去送老命?”   原来他后面竟出现了黑白盗,黑白盗急忙黑白盗你要探火堆?”   ”是什么人生的火?”   “是两批不同的敌人!”   “是三神?”   “那只是一批的一半,另一半是四方游魂。”   “我会过三海神不久呀。”   “我知道他与你在一座喇嘛庙动过手,但他又到这里来了。”   “另一批呢?”   “魔火神魔夫妇,外加上他四大一级助手!”   “这两批讲和了?”   “正在谈判,看情形会合秋,那是舒希凡把他们逼得联手的!”   “舒小子去过魔巢了?”   “这事尚待找到舒希凡才能明白,不过我已经探过魔巢了!”   “探出了什么?”   “魔子魔孙死得一塌糊涂,整个魔谷之内,全为尸体纵横,仅仅魔宫是个空的。”   ‘如果是挑了,老魔夫妇和四个重要助手就不能生还,因为魔头的本命是相连的”   “那就是舒希凡在最后一场失败了,这小子可真死不得。”   “你也有死不得别人呀,告诉你,舒希凡仍活着,同时他还救过你!”   “杀那几个家伙的是舒希凡?”   “对,舒希凡是未死,否则山顶这两批人还要联手干什么……”   “有一点你想通没有,那就是舒希凡这人活得非常古怪了?”   “你是说,舒希凡活,老魔则死,相反老魔现在活着何以舒希凡活着?”   “正是这一点,老魔不败,舒希凡决逃不出魔火啊!”   “正是这一点,老魔不败,舒希凡决逃不出魔火啊!”   ”这样说,那只有找到舒希凡才知道。”   “我和紫衣老尼,加上老冬烘,一连两天都找不到。”   “现在连我算上好了,我们四个分开,不怕找他不着。”   “所以我不许你上山顶,现在他们一旦联手,我们四个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这是真话,我们退下去吧。”   刚退去不久,突然听到一个阴笑的声音发出道:“我们到慢一点,他们逃走了。”   原来他们就是十四个老魔头,说话的就是庙里火神菩萨,八成他就是魔火神魔了。   一儒者大笑黑白盗神魔,你猜这二人是谁?”   全红老人哼道:“八成是黑白盗和老冬烘,他们也知道厉害!”   一高大和尚道:“迟早要收拾他们!”   原来这和尚就是二海神,老儒者就是大海神。   魔火神魔道:“三位海神和四位游魂,我们言归正传,到底我们联手,否则必被舒希凡全吃掉!”   大海神道:“我们非打听舒希凡的下落,但你不得虚构一点。”   神魔郑重道:“难道这不是真的?”   “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现在舒希凡活着,而你又不死,其中使人费解!”   “不错,然而那小子的武功是空前古怪,岂料他的功力被我越练越强!”   四方游魂道:“那就是你的死定数了。”   “东方游魂,你可知道舒希凡的江湖经验不足?”   “这是怎说?”   “他自己的功力被我越炼越强,可是他未曾体会到。”   “在这种情形之下,你又如何能活呢?”   “这就是人急生智一句话了。好在那时本人在外看到他的皮肤有异随即心生一计。”   四方游魂道:“什么计?”   神魔道:“小子,你看看自己,皮肤开始发黑了,再一刻,你就神形俱灭了。”   大海神道:“这时你就故意把魔火放开一成?”   “然而,那小子以为真的不对了,他突然由盘膝入定而跳起,全力向外猛冲,吓得如风而逃。”   东方游神道:“那叫他试试我们兄弟的‘乾坤黄沙大阵’了!”   “四位的功夫瞒不了我,这样只是一点希望,说不好,能否平手还在未知数呢。”   “这小子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我是找不到他的,不过他的心情却被本人观察出来了。”   “什么心情?”   “他通体黑皮肤,算是他的一大打击,今后他必定无面去见那几个美女了。”   “在下同意联手,但如何使其入阵?”   “既愿意联手就不必着急,先把阵设好,然后散出消息,这样不怕他不来送命!”   “戈壁沙漠正是布置我们黄沙大阵的好地方。”   “不,这儿太近了,一旦布置未完,恰被那小子发现,岂不什么都完了?”   “那就移往北方瀚海去为上了。”   “对了,但留下哪几位,捉他重要人物呢?”   他们大家想了半天,最后秘商良久,似已有所决定,之后才一齐起身,向北面下山而去。   山上半个时辰之后来了两个黑影,他们一到火堆边,原来是骆家兄妹。   骆娃噫声道:“这是什么人在烤东西吃?”   骆虎道:“人数还不少,妹子,你看,鹿肉还有半只呢。”   “我们有现成的吃了。”   “不要动,当心有名堂,吃的我们还有。”   ‘可惜野火头,他这时来了多好。”   “妹子,这批人是向北去了,我们追追看?”   “我们不上星宿海了?”   他们追到天亮时,突听后面有人娇声道:“骆娃妹子,等一等!”   兄妹二人闻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四梦姐。   “你们去哪里?”   骆虎道:“追一批不明人物。”   “你们何不去星宿海?”   “我们会到紫衣师大了,他推测阿凡没有去。”   “阿凡去过了,但死尸遍地,未查出有重要尸体。”   骆家兄妹闻言惊叫道:“魔谷被挑了?”   “大概是的,但重要魔头仍逃了。”   “莫非我们追的老魔头率领一批在逃之人?”   金万仙道:“那我们得小心,你们知道又有四方游魂出现了?”   “知道,我们几乎上了野火头的大当,好在紫衣师太早自告在前。”   “四海之外,八荒之内,似又到了不少不明异人,今后更加要提防了,唯一的希望,必须先找到阿凡,免他心头不安。”   骆虎道:“那我们只好任意而行,希望偶然相遇,要找他确实困难。”   金梦仙道:“他不愿见我们四人,这是怪不得他,然而他应该找骆妹子呀!”   “哥哥说我可以自保了,所以他放心而去了。”   “傻妹子,他不会放心的,除非他们知道我们四人的身世,否则他仍旧不忘敌视之心。”   骆虎道:“四位得到火龙丹的事可明白?”   “对火龙丹的事,我们四人应该向你道歉,因为我们已分食了。”   骆虎哈哈大笑道:“那还道什么歉,只要不落到别人的手中就是了。”   金梦仙道:“虎哥宽宏大量,我们感激不尽,二位前途保重,我们告另了。”   ”四位姑娘当心一点。”   “虎哥和妹子再会。”分手后,骆虎道:“她们吃了火龙丹,看来她们能拼命的追到阿凡了。”   “我很高兴,她们对我很关心。”   “她们不是平凡姑娘,我作哥哥的也替你高兴。”   前途现出一镇,骆娃道:“虎哥,那是什么地方?”   “是玉树,妹子慢点走,镇口进去一大批人。”   “很少认得我们,怕什么?”   “魔头判不出好歹的,只要一起疑心,他就无风血浪了。”   “我们也不是怕事的,现在我敢动手了,在必要时就打一架。”   “我也不是吓大的,不过近来情形不同,魔头太多了。”   兄妹找了一家馆子大吃了一顿。   刚吃完,一单身少女走进来,蒙着面,看不出她的真面目。   骆娃道:“虎哥,这女子有点神秘!”   “不见得,蒙面的多得很,那是定有不肯露面的原因。”   “我们慢慢吃,她已经向我们这面行来了。”   那女子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背上背着一个小酒葫芦,伙计上前问道:“客官,要吃什么?”   “你们除了肉、鱼、酸酒之外,还有什么?”   伙计撞了一个钉子,连声应是而退。   骆娃一见,不禁嗤地笑出来。   那女子瞟了骆娃一眼,居然也笑了,和声道:“这位妹妹,你贵姓?”   “姐姐,我姓骆,这是家兄。”   “我姓沙,因为是随义父姓。”   “听姑娘口音是内地人!”   “平原是我故土,我不忘本,所以我还能说汉话。”   “姑娘是由异城来的?”   “是的,我由罗刹国来。”   “姐姐,你的故乡在哪里?”   “是三湘七泽之人,小地名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从小被义父带到罗刹去了。”   “令尊字号是……”   “这里没可避之人,家父是‘沙神’,其实他老人家也是中原人。”   “这字号真奇怪。”   “日后也许令你兄妹就知道不古怪了。”   “姐姐芳名?”   “妹妹,你听了又要说古怪了,我本来叫沙神姑,意思是沙神的女儿,可是在罗刹武林却把我教成‘刹人姑’了!”   “姐姐一定杀了很多人。”   “好人没有,坏人我记不清楚了。”   “姑娘这次是回故土看看了?”   “这是第二个原因,因家义已经坐化而去,所以我不得不回故土。”   “第一个原因呢?”   骆虎立即对骆娃叱道:“妹子沙姑娘与我们才初识呢!”   沙神姑笑道:“这里除了令兄妹是武林人,其余都是生意人,不要紧。”   沙神站说完对骆娃道:“妹子,我第二个原因是要除去几个义父手中的漏网之鱼。”   “姐姐没有带兵器?”   “妹子何以见得?”   ‘姐姐身上没有带刀剑呀。”   “那种不方便的兵器我不习惯带,背上的酒葫芦背着也嫌累,我的兵器在衣袋里。”   伙计送上了酒菜,沙神姑道:“再来吃一点如何?”   骆虎道:“不要客气,我们吃过了。”   “二位先走吧,也许前途又能会面。”   骆家兄妹到得镇口,忽然觉得背后跟随一个妇人,骆虎回头一看,心中暗忖道:“原来是贫妇,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啊?”   行人真不少,骆娃回头对骆虎道:“我们快一点如何?”   “天气这样好,慢慢的行走,沿途可以看看风景,不久就到舒嘎果勒河了,这是柴达木盆地的大河之一,风景幽美,何必走快呢。”   骆娃道:“你有这份心情,我可没有。”   “不到三里真的看到二条大河横在前面,骆娃走到之处正是大渡口,于是问骆虎道:“我们也过河?”   “当然,我们由那面沿河而上。”   “你看,码头上围着一堆人看什么?”   骆虎行了过去,在人群里面看到一个妇人手中拿着一条绿色的珠琏,仍在向人求售,不禁奇怪地道:“她不向镇上去,却在这里售作什么?”   这时骆娃已经挤到里面去了,她这个大姑娘却不怕别的男人挤她。   这骆虎低声道:“这么多人,你也挤进来做什么?”   骆娃不理,走向那妇人道:“大娘,你要多少钱?”   妇人道:“这绿珠串成的,无人识货,我是缺少盘缠才出售,但要十两银子。”   “我买了。”   妇人接过骆娃递给她的银子,见她嘴皮动个不停,似乎是咀咒什么,又似自言自语,接着她就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也散了,骆娃拿着项链道:“真美,这是什么珠子串成的?”   “八成是伪货,不过我们不在乎那十两银子。”   “假的也值得,多美呀。”   过了渡,晚上他们在达喝尔穆镇住下。   第二天早上,骆虎还不见骆娃出来,他竟起了疑心,忖道:“妹子怎么了,还不起来。难道昨天她累了?”   于是走到骆娃的房门外叫起来道:“妹子,太阳出来了快点起来!”   里面却毫无动静。   骆虎猛的一脚,破门而入道:“妹子,妹子!”   房中哪有骆娃的影子,大喝道:“伙计快来!”   店家已经听到后面响有异声,早已奔到,连声问道:“公子,有什么事?”   “你们看到我妹子出去没有?”   “那位姑娘没有开门。”   骆虎顺手掏出一锭银子,向他一掷,也不再说什么,投身就上房去了。   到了镇外,骆虎已经知道妹子出了事,回头一看,右面有垛高山,他忖道:“这是布尔汗达山脉的尾端,前途是达布逊湖,我向什么方向去追,她又是为了什么离开的呢?”   正在这时,忽然来了一个蒙面女子,原来就是那沙神姑。   “沙姑娘,不好了,我妹子失踪了。”   “怎么会失踪的?”   “早晨起来,她就不见了。”   “我们分手时,你们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在一处渡口码头上遇上点小事情。”   “说说看?”   骆虎把骆娃买项链的事情说出来,但摇头道:“这不算什么啊。”   “那是一串绿珠项链?令妹把它带上了?”   “是的。”   “四方游魂的行动原来在这里,好,你跟我走,可是他们怎会向骆娃下手?而且施出他们的非常手段?”   “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何与天下一等一的魔头有过节?”   “要说有过节,那就是阿凡的事了,不过我妹子确是阿凡非常爱护之人,姑娘,你可知道舒希凡这个人?”   “你们竟是舒大侠的朋友?”   “我和妹子正在查寻他的下落,听说阿凡曾杀死核心人尊,又听说八尊是四方游魂的弟子。”   “这就毫无问题了,这证明其中显已有阴谋。”   “那绿项链是什么?”   “绿项链名叫‘游魂链’,只要带上,哪怕武功通天,自己也晕晕沉沉只有跟着敌人走。”   “我妹子如有不幸,那我无面目再见阿凡了。”   “你遇上我就不必急了,不瞒你,四方游魂是家父手中的漏网之鱼。”   说完,取出背上葫芦,笑道:“未出百里外,我们追!”   “向何方追?”   ‘那妇人带着令妹向北去了,不知是什么意思。”   于是二人提功奔纵。   在下午日落时,沙神姑冷笑道:“前面草原上不是吗?”   相压不到两级地,沙神姑拔身而起,如电超过那妇人,拦住叱道:“风魂,你认得我吗?”   那妇人一见面前的蒙面女子,岂料她竟然如是了见阎王似的,噗的跪下道:“神姑!”   沙神姑一看骆娃如痴如呆,不由向妇人叱道:“你带她去哪里?”   “去瀚海,神姑,这是家师之命,与小妇无先’”   骆娃道:“妹子,你怎么了?”   骆娃理也不理,仍旧痴立,沙神姑接口道:“慢点,她还不能醒,等我问清楚这妖妇之后再说。”   “你师傅在瀚海捣什么鬼?”   “家师与三海神,魔火神魔联手,要在瀚海摆下黄沙魔火大阵,专对敌人舒希凡而设,同时派出我们来拿姓舒的重要人员关入阵中,作为引诱之饵。”   “已经提去什么人?”   “已经捉到‘四金鱼’了!”   “她们在什么地方?”   “用快马运出,可能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瀚海范围数千里,快说设阵之地!”   “在‘叨南’镇外大沙漠中。”   “现在留你不得了,要全尸的自己下手!”   “求神姑赐与无神不损!”   “那你不可走漏消息,否则当心你的无神厂   妇人叩完一个头,接着举手一掌,把自己的天灵盖劈开,但未流血,居然含笑倒地。   骆虎脸色大变,忙向沙神姑问道:“为何无血?”   “她已经炼到了元神凝固,死后只留下躯壳而已。”   忽听骆娃叫道:“我,我做了一个梦!”   骆虎气道:“你真气死我了,爱人家的东西,几乎送了命!”   骆娃忽然看到地上的妇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忙向脖子上摸摸,但那项链已经化为一阵轻烟而散了。   沙神姑看她可爱,道:“妹子,今后可不要买江湖人的东西啊。”   接着,三人日夜不停地向北方追赶,在二十天内,他们赶到了贺兰山下,遇见一个老尼姑,骆虎一见,不禁大喜上前行礼道:“紫衣师太,你找到阿凡了?”   “你去叨喃沙漠?”   “你老早知道了?”   “你们回头奔嵩山,也许赶得上舒施主受戒之期。”   “阿凡要出家当和尚?”   ‘她在昨晚离开叨哺的,他大破黄沙魔火阵,四魂、三神魔火神魔等都被他带走了,他没有杀这批老魔,但要把他们禁固在嵩山一古洞之内。”   骆娃问道:“他为什么要出家?”   “他还不知四梦的身世,这是他非常难过的事,同时他自认杀孽太重,不过他留下话来,叫你去见他一面。因为他受戒之后,就自行禁固不再见人了。”   骆虎大叫道:“你老为何不告诉他四梦的身世?四梦又怎么样了?”   “出家是他的前途,他可修成正果,四梦被他救出之后,尚须二天才能复元,也许这时候要与你会面了。”   骆虎冷笑道:“师太自己是个出家人,所以不把事情告诉阿凡,使他心中永远痛苦,大概还瞒着四梦,又把阿凡出家的事相告,老尼姑,你懂得男女之间的爱是什么东西没有?我料得到,这时你肯对我说,那是明知赶不上阿凡受戒之期了,否则你仍旧不会说。”   他突然一掌,便向紫衣神尼劈去。   紫衣神尼并没有采取攻击,竟被打出十几丈。   紫衣神尼毫无受伤,叹声道:“施主,再见无期了。”   骆虎又觉得自己冒失,这时只痴痴的立着。   沙神始对他有非常好感,这时上前道:“阿虎,算了,我们赶快去嵩山要紧。”   骆虎道:“来不及了,同时我们也不能阻止他出家。”   骆娃哭道:“我要去烧少林寺!”   正说间,忽听去路响起四声娇唤道:“骆娃、骆娃、骆娃、骆娃!”   原来是四梦到了,骆虎一看她们每人面带悲色,心中有数,立向骆娃道:“她们已经得到消息了。”   骆娃扑上前迎上金梦仙道:“大姐,阿凡出家了。”   金梦仙叹道:“我们被黄沙魔人困住,心里虽然明白,但口中说不出话来,妹子,快,我们五个齐上嵩山,不管他受戒与否,非把他抢出来不可,如少林寺和尚不服,我们就扫平少林。”   骆娃道:“怕是凡哥哥会生气的。”   席梦兰道:“他如不许我们出手,那我们通通自杀!”   万梦君道:“对,总之我们四人早知当年的黄沙大梦是不祥之兆。”   狄梦娇叹声道:“他如真正已受戒,那我们就不可冒失了,我想我们何尝不出家呢?不过出家也得陪着他!”说完,其他四女如梦初醒,同声叫道:“对,我们也出家!”他们立即展开全力拼命往嵩山去了。   (全书完) 文件来自http://www.abada.cn 免费手机txt电子书下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