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文《冷香谷》 第一章 灭门之恨   寒风怒吼,厉雪纷飞,天地一色,一片银妆。   重峰连绵,气势雄伟的摩天岭,完全被皑皑白雪吞噬了,往日参天的古木,耸拔人云的 孤峰以及磷峋嗟峨的断壁突崖已复不见,看到的只是斑斑黑点。   正在天空飞舞着鹅毛大雪之际,鸟兽尚且绝迹,而在北麓的原野上,却不时响起一声烈 马怒嘶,只见雪花旋飞,冰屑疾走中,一点黑影正打着北山口疾驰。   渐渐已能看清那点影子,是一匹极为神骏的青鬃烈马。只见它昂首竖鬃,狂驰如飞,不 时发出一声忿怒长嘶,虽然天气寒冷刺骨,但在它的肩股和颈下,仍渗出了片片汗渍。而它 鼻中喷出的热气,也化为一缕白烟,随风而逝。   在青马的鞍部上,躬伏着一个绿衣人影,飞舞的绿缎风帽和风学,不时现出她娇小的身 躯,根据她肩后的绿丝剑柄和激烈飞飘的剑穗看来,显然是一位驰骋江湖的武林侠女。   只见她躬伏马鞍上,挥鞭打着马股,一双绿绒小剑靴,不停的催着马腹,冷辉闪闪的杏 目,不急切期望的看一眼模糊难辩的北山口。   每当她抬头察看路径时,便露出一张绝美的桃形脸蛋和挺直的琼鼻,樱桃般的小嘴,以 及一双秋水杏目,和安在一起的两细月弯眉,在她的神色和表情上,更透着急切、期待、悲 忿、和哀痛,因为她不但以珠贝般的玉齿咬着樱唇,而且在她的两眼内,   尚含有泪水,看她年纪,芳龄最多也不过二十岁。只见绿衣少女驰至北山口前,丝毫不 停,纵马直人。   山口积雪甚至有时深及马腹,但马上的绿衣少女,依然紧咬玉齿,不停的急声叱和挥鞭 打着马股。   青鬃虽然是一匹神骏健马,但是到了这等雪深及腹的困境下,也只有纵跳跪爬失蹄挣扎 的份了。   马上绿衣少女一见,只得拍拍马头,流泪蹩声说:“青儿,不是我萧琼华忍心将你丢 下,事迫眉睫,实在已到了片刻必争的时候了,愿苍天保佑你吧…”   吧字出口,身已腾空,踏着厚厚积雪,展开轻功,直向深处驰去。   青马一见,竭力挣扎,同时马目流泪,仰首发出声声悲嘶!   绿衣少女萧琼华,一面踏雪飞驰,一面痛心频频回头,但寒风凛例,厉雪飞舞,不出十 丈,已被狂飞疾走的冰屑雪雾将视线隔阻。   火急般的事体,令她无暇回头多看,虽然听到身后青马的声声悲嘶,但她不得不紧咬玉 齿,毅然加速飞驰。   山区中风雪尤厉,寒规卷着雪花冰屑;形成无数个旋飞的雾团,掠峰越谷,不时响起尖 锐刺耳的厉啸,声势格外惊人。   绿衣少女萧琼华,心中的怒火,抵御了刺骨的寒风,心头的悲育,已不觉得冰屑雪花打 在娇靥上的疼痛,她只知道狂奔,狂奔!   根据她小剑靴下时深时浅的足印,显示出她的轻功尚未达炉火纯青的境地,但能在积雪 数尺的山道上纵跃飞驰,她的轻功也称上登堂人室了。   绕峰越岭,沿着断崖飞驰,足足个半时辰,方到了一处雪积数尺的谷口,那尊矗立在谷 口的丈夫巨碑,背面虽被积雪堆住,但前面三个斗大的红漆石字的“冷香谷”,仍看得清清 楚楚。绿衣少女萧琼华,一见“冷香谷”的谷口巨碑,热泪再度夺眶而出,口中也不时发出 强抑悲痛的呜咽,同时,身形又增快了许多。   一进谷口,风势稍减,大雪依旧,但往日矗立谷中松林间的崇楼丽阁已不复见,举目看 来,茫茫一片银色。   由于进谷不远即是松林,笔直的石道上积雪不多,已能隐约可辨,直达数十丈外的堂皇 庄门前。   只见庄门紧闭,高阶石狮上覆满了积雪,只见门楼内两扇黑漆大门上的环,闪着黯淡的 金光。   绿衣少女萧琼华一见庄门紧闭,惊得不由脱口一声轻啊,一种不祥预兆闪电掠过她的心 头,须知她是一个新受严重创伤的惊弓小鸟,经不起肃煞景象的恫吓。   因为往日庄门大开,门下总有三五个男仆坐在长凳上谈笑聊天,显示出他们内心的安 祥,生活的愉快。   如今,寂静深沉的有些怕人,怎能不令她惊目惊心?但是,她仍然鼓足了勇气,飞身向 庄门前扑去。”   到达门前,飞身跃上高阶,但她却没有举手叩环的勇气,因为,她怕看到的景象就像她 自己的家一样,尸体狼藉,血流满地,一片腥风可怖的景象。   但是,想到了父母惨死,家人的伤亡,悲戚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她的心田,令她毅 然举起玉手,在门环上拍了两下。   “挣挣”之声击落,时而立即有了脚步声!   绿衣少女萧琼华,一听脚步声响,心头立即升起一阵悲、喜、惊、惧的情绪,因而,她 本能的双手护胸,缓缓后退,瞪大了杏眼注视着庄门。   一阵门响,庄门沉重的启开了,开门的竟是个身穿灰缎皮袍、头戴飞翅皮帽的老苍头。   开门的老苍头一见门外站着的绿衣少女,神色一惊,脱口 急呼:“啊!表小姐, 这大的风雪怎的来了?”   绿衣少女萧琼华一见老苍头,宛如见到了亲人一样,哭喊一声“蓝福”,飞身扑进老苍 头的怀里放声哭了。   老苍头蓝福,阅历丰富,昔年曾随老谷主“金背刀”蓝崇仁出生人死,闯荡江湖,一看 这情形,心知不妙,不由慌得宽声说:“表小姐别哭,我们厅上坐!”   这时在门房内围火谈天的几个男仆,闻声也惊惶得奔出来。   老苍头蓝福一见,一面扶着绿衣秒女萧琼华向里走一面急急吩咐男仆们,说:“快去请 老谷主!”   其中一人,惶声应是,转身向内,如飞奔去。   老蓝福扶着绿衣少女萧琼华穿过门楼,绕过迎壁,逞向对面一座装有风门暖帘的高阶大 厅走去。   这时,大厅内已闻声走出一个神色惊愕的青衣小憧,一见老蓝福扶着哭泣的萧琼华走上 厅阶急忙将暖帘掀起来。   老蓝福扶着萧琼华走进厅门,立有一阵暖意扑来,厅内另一侍女则急忙拿起鸡皮撞拂去 萧琼华的雪花。   恰在这时,屏后也急步走出一个头戴毡缨帽,身穿烟缎袍,花白胡须,面目清瘦老人 来。、   身穿烟缎袍的清瘦老人,目光炯炯,正是摩天岭“冷香谷”的老誉主“金背刀”蓝崇仁 蓝老英雄。   萧琼华一见蓝老英辑,“哇”的一地怕扑跪在地上,同时放声痛哭说:“舅舅,无爹娘 死得好惨呀!”   蓝老英雄一听,浑身一颤,面色大变,急上数步,伸臂将萧琼华扶起来,同时,颤抖着 声音说:“琼儿起来,快些将全殿经过讲给舅舅听!”   说话之时,似有不祥预感的望着小憧,催促说:“快去请少爷来!   “小憧恭声应是,飞步奔出厅去,侍女也将悲声痛哭的萧琼华扶坐在椅上。   萧琼华知道事急迫切,只得一面哭泣一面抽噎着说:“昨夜三更时分,琼儿已经就寝, 突然被数声怒喝惊醒,接着便传来兵刃相击的打斗声,琼儿匆匆着装背剑,正待下楼,侍女 已连滚爬的奔上楼来,说前厅来了厉害仇家,爹娘伤重垂危,要我赶快前来通知舅舅,先有 个准备。”   话未说完,“全背刀蓝老英雄已忧急的问:“你娘可说明来人是谁?”   萧琼华领首哭声道:“娘告诉侍女说是五年前在长白山下,劫缥杀人的对氏双雄!”   金背刀蓝老英雄听得心头一震,脱口“啊”了一声,顿时怔了!   就在这时,前厅暖帘启处,急步走进一个头戴银丝方巾,身穿银缎亮花公子衫的俊美少 年。   少年约十七八岁,生得眉如古剑,目似晓星,胆鼻方唇,面如冠玉,和善中透着英气, 根据他的匆匆步履和神色,显然他已知道了萧琼华冒着大风雪前来的事。   银衫少年看了垂首哭泣的萧琼华一眼,急步走至蓝老英雄身前,躬身一揖,恭声说: “鹏儿参见爹爹!”   “金背刀”蓝老英雄一定神,立即指着椅上的萧琼华,低沉的说:“见过你表姐!”   银衫又转身向着萧琼华,躬身一揖,说:“表姐你好!”   萧琼华一听,悲从心起,非但未起身还神,反而玉手掩面,放声哭了。   银杉少年看得神色愈加愕然,不由望着蓝老英雄,震惊的问:“爹,发生了什么事 情?”   蓝老英雄见问,想起兄妹之情,也不由老泪夺眶而出,伤心的说:“你姑父和姑母,昨 夜三更时分,已惨遭仇家杀害了……”   银杉少年听得浑身一颤,俊面立变,星目中也缓缓流下泪来,但他略微一顿,立即望着 萧琼华,忿声问:“不知加害姑母的恶人是谁?”   掩面哭泣的萧琼华,立即抬起头来,哭声说:“娘说舅舅知道!”   银衫少年一听,又以急切的目光转首望着蓝老英雄,刚呼了一声“爹”,蓝老英雄已黯 然一叹,说:“五年前我和你姑父前去塔拉访友,回途路经长白山下,正赶上沛氏雄追杀四 散逃命的嫖师和嫖仪等人。   为父和你姑父觉得对氏兄弟拦路劫嫖已经令人不齿,怎能再容他们斩尽杀绝,是以挺身 而出义伸援手,结果汁氏兄弟双双败走,并誓言十年之内必报此仇。   之后,风闻他们兄弟含恨投奔五台,拜在‘铁臂头陀’净几门下学艺,净凡以毒沙铁掌 著名双臂已练至刀剑不人,此番对氏双雄艺满下山,必然是有待而来。”   一旁哭泣的萧琼华接口说:“对氏双贼,手辣心狠,当时琼儿觉得父母生命危急,怎能 贪生的逃走……”   蓝老英雄一听,立即含意颇深的插言说:“你这说话就不对了,须知你爹娘久创江湖, 阅历渊博,衡情量势,自知难保,所以才令你尽快逃跑,前来通知舅舅,试问你去了,替你 父母又帮得了什么?”   萧琼华一听,不由痛哭失声说:“琼儿去时,厅上尸体横阵,鲜血遍地,爹娘早已全在 乱尸血泊中,我娘被剑穿透前胸,爹爹早已气绝,男女仆人死了二三十个一…··”   话未说完,俊面带煞的银衫少年,星目一亮,突然插言问:“表姐是说你去时姑姑尚有 气是吗?”   萧琼华哭声说.;“我奔至前厅时,汽氏双贼早已走得不见踪影,当我抱起母亲哭喊 时,母亲突然睁开满布血丝的眼睛,厉声说:“快去,快去通知你舅舅,为娘报仇……”话 还没说完,母亲就气绝了!”   蓝老英雄听罢,一面流泪,一面神情悲忿的偏首苦笑说:’京氏双雄,报仇心切,看来 此时正奔木谷来了!”   银杉少年一听,剑眉飞剔,星目射电,切齿恨声说:“沛氏双贼不来便罢,果真前来, 我蓝天鹏定要他们粉身碎骨……”   话未说完,蓝老英雄突然睁目怒声说:“闭嘴,你有何本领今此海口?你自信你的功夫 胜过你姑父姑母?夸父追日,自不量力,血气之勇,终无大成,平素为父是怎样教导于 你?”   银衫少年蓝天鹏,一见蓝老英雄发怒,慌得赶紧恭身垂首,一旁的萧琼华,也已吓得停 止了哭声。   蓝老英雄见蓝天鹏震住,趁机望着肃立一侧的老蓝福,怒声说:“蓝福,事已燃眉,片 刻必争,快引少爷小姐由庄后逃走   话未说完,银杉少年蓝天鹏和老蓝福,“略”的一声,几乎是同时跪在地上。   老蓝福也俯伏在地说:“老奴追随老谷主,数十年未离一并。,如今老谷主势危力 孤……”   话未说完,金背刀蓝老英雄已倏然起身,怒目厉声说:“仆人、失主言即是不忠,子不 从父命即是不幸,难道你们愿意做个不忠不孝之人不成”   成字方自出口,厅外风啸厉雪中,突然传来怕隐约可闻的惨嚎!   蓝老英雄听得心中一惊,自然知道汁氏双雄到了,急怒间,用袖一拂吃惊立志的老蓝 福,含意颇深的低沉斥声说:“势成垒砌,汝还不如,真是愈老愈糊涂广   说罢,又转首望着青衣小憧,急声吩咐说:“快取金刀!   看了这一启示,蓝天鹏再不迟疑,也飞身纵至防风门前,   于是激泪一看,只见穿黑衣年约四十余岁,黑脸、虬须、   打量未完,也在身旁偷看的老蓝福已悄声说:“少爷,   这两个狗贼,老爷子决不会看在眼里……   蓝天鹏觉是这话有些矛盾,因而不自觉地驳声说:“既然未将二贼看在眼内,爹爹又何 必命你带我和表姐逃走?”   老蓝福被问得一怔,但他却迅即悄声解释说:“老爷子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进可以攻, 退可以走,兔去后顾之忧,再说,少爷不出去,二贼也许和老爷子单打独斗,否则,“白面 无常”一见少爷出去,立即和你交上了手,老爷子怕你有失,自然要分神旁顾   话未说完,厅外已传来蓝老英雄强抑忿怒的声音,谦和地说:“原来是贤昆伸到了,请 恕老朽未曾迎候!”   老蓝福一听“金背刀”蓝老英雄的口气,显然是因为蓝天鹏和萧琼华仍在厅内尚未逃 走,有意拖延时间,是以,碰了一下蓝天鹏,悄声催促说:“少爷,我们该走了!”   话尚未完,厅外已传来“铁掌太岁”对宝雄的哈哈厉声说:“姓蓝的老狗,别给大爷装 糊涂了,五年前的血债,我们也该算算了!”   已至阶下的蓝老英雄,早不知不能善终,但他为了爱子和外甥女的安危,不得不虚于应 付,因而淡然一笑,说:“老朽业已封刀,久已不历身江湖……”’   话未说完,“铁掌太岁”已厉喝一声:“废话少说,你封了刀,就不偿大爷的昔年血债 了?”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黑毛茸茸的巨掌迎空一挥,竟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向蓝老英 雄的大灵击去。   老蓝福一见,知道“铁掌太岁”的双掌有毒,一经接触,片刻必死,为了保全老主人的 性命只得望着悬在大厅中央的金背刀,喝声对小憧说:“快将老爷子的刀送出去!”   说话之间,回头再看,阶前的老英雄,身形一闪,让开了。   “铁掌太岁”一见,再度一声厉喝,揉身疾进,两臂一圈,疾 演“双雷贯耳”, 逞向蓝老英雄的左右太阳穴击去。   蓝老英雄哪能再忍,只得大喝一声:“恕老朽失礼了!”   大喝声中,不用“大鹏分翅”竟以“白猿献桃”之势,低头躬身,中宫直进,右掌如张 如钩竟去扣“铁掌太岁”’的咽喉。   “铁掌太岁”作梦也没想到蓝老英雄会发出险招,惊得厉降一声,飞身后倒,但他一双 毒掌,仍企图扣住老英雄的掌腕。   就在这时,捧刀奔出厅外的小憧,已大声说:“老爷接刀!”   蓝老英雄本待进步欺身,挤着老命不要,也要先毙了“铁掌太岁”,这时听了小憧的声 音,只得疾演“脱袍让位”!   就在他演“脱袍让位”的同时,他的左掌已被铁掌太岁”的毒掌拍了一下。   蓝老英雄心头猛然一震,但他无暇多想,因为他仗以成名的金背刀已幻起了一道寒光飞 到了即面。   也就在金背刀飞向蓝老英雄的同时,木然立在风雪中的“白面无常”面上毫无表情的场 腕一抖,一丝蓝光、一闪已到了小憧的左颊上。   小憧一声厉降,翻身栽倒,双手掩面,翻腾降叫,直向阶下滚去。   蓝老英雄接刀在手一看,神情如狂,厉喝一声,挥刀前扑,逞奔“白面无常”。   “白面无常”冷笑两声,也不发话,一挥差黎棒,猛向蓝老英雄的金背刀砸去。   蓝老英雄自知必死,因为他的左掌已开始麻木,是以,一见“白面无常”挥棒砸来,反 而运集数十年潜修内力,不闪不避,猛向漠黎棒砍去。   “挣”然一声金铁交呜,在历雪大风中,仍溅起了无数火星,老英雄竟被“白面无常” 一棒震得蹬蹬退了数步。   厅内观战的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齐声怒喝,飞身向暖帘 扑去。   老蓝福已得到老英雄的暗示,这时一看,果然情势悬殊,为了忠于老主人的最后叮嘱, 身形一闪,伸臂将萧琼华的娇躯拦住,同时,就指点了蓝天鹏的“黑想穴”。   也就在这时,厅外已传来“铁掌太岁”的声音说:“老二,你收拾这老狗,我去厅 里……”   话未说完,厅外又传来老英雄的疯狂厉喝:“狗贼站住,老夫与你拚了。”   老蓝福一听,知道老英雄已操刀阻止了奔上厅阶的“铁掌太岁”,哪里还敢迟疑,找起 已经昏睡过去的蓝天鹏,望着萧琼华,急声催促说:“表小姐,快走!”   说话之间,飞身已奔至屏后,掀开后厅门的暖帘,匆匆奔了出去。   萧琼华自然了解蓝老英雄的苦衷,有心和自小相爱的鹏弟弟走,又舍不得丢下势单力孤 无援的舅舅,如果留下来,又怕真的误了舅舅抽身逃走的机会。   正在时退维谷之际,扛着蓝天鹏奔出后厅门的老蓝福,又神情惶惶的转回来,在屏后一 探首立即焦急的说:“表小姐,将来能替姑老爷姑姐姐报仇,只有你和少爷了。”   了字出口,倏然转身,扛着昏厥的蓝天鹏,再度奔出后厅门。   萧琼华听得惊然一惊,觉得舅舅的意思也正是如此,于是,一咬玉齿,再不迟疑,飞身 向老蓝福追去。   出了后厅门,天空已经黑了,风势愈猛,大雪依旧,游目一看,老蓝福天在角门处等, 于是挥手飞身哪了过去。   转过角门,是—道夹道月帼0奔到夹道的尽头,便听’峻厅方向传来一声惨历悲忿的惨 叫!   老蓝福听得浑身一颤,心如刀割,但他却望着身形一顿的萧琼华,快意的说:“好,老 爷子终于干掉了他们中的一个!”   说话之间,非但不转身回去协杀另一个,反而加速身法,如飞纵跃。   萧琼华的方寸已乱,无法定神思虑,她觉得蓝老英雄有刀在手,如虎添翼,杀了其中一 人,另一人自然也不敌,倒是鹏弟弟昏睡不省人事,需要妥善保护,当然,在大雪纷飞中, 她没有注意到蓝老英雄的左掌已渐乌黑。   心念间,已绕过了几座跨院长房,来到一处高墙小门下,前面的老蓝福匆匆拉开小门, 当先纵了出去,萧琼华也紧跟其后。   就在萧琼华纵出小门的同时,身形一顿,脱口一声惊啊!   前面急急飞驰的老蓝福一听萧琼华惊啊,不由回头硬咽着说:“表小姐,不要忘了老爷 子的嘱托,少爷还需要您照顾。”   说话之间,身形不停,加速向前面的巨木树林奔去。   萧琼华看了老蓝福泪痕班班的老脸;这才恍然想起方才那声惨叫就是发自舅舅蓝崇仁之 口,而老蓝福却早已听出来了。   想到父母和舅舅的血海深仇,以及年方十七岁的表弟需人照顾,萧琼华玉牙一咬,芳心 一横热泪夺眶而出,飞身向老蓝福追去。   这时天色已黑,由于雪光的反映,远近景物隐约可辩。但是一进巨木树林,立变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萧琼华只得紧钉着老蓝福,以防失去联络。   老蓝福见萧琼华追上来,放心不少,立即低声说:“表小姐,出了林子就是斜崖,一登 上斜崖,我们就安全了。”   萧琼华却一面急急回头后看,一面担心蓝天鹏的穴道被制的太久伤了身体,是以,答非 所问的说:“蓝福,出了林子就将鹏弟弟的穴道解开吧!”   岂知,老蓝福却断然说:‘’表小姐不可,您还不知道我家少爷的脾气、现在解开穴 道,他仍会奋不顾身的奔回去,老奴当时,"   话未说完,已到林缘,发现林外地面的雪光更亮了。   由于林内漆黑,萧琼华和老蓝福误以为是的错觉,也未在意,但奔至斜崖近前回头一 看,两个几乎是同时暗呼一声“不好”!   只见“冷香山庄”上,浓烟腾空,火苗点头,显然二贼杀了蓝老英雄和庄汉仆妇后,意 犹未足,还要放火焚烧庄院。   但是,阅历丰富的老蓝福却机警的地说。“表小姐,我们要快些登崖,一旦火苗升起, 我们就逃不脱了。”   萧琼华听得惊然一惊,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你是说他们是在放火照明,借光寻找我 们?”   老蓝福立即回答说:“老奴正是这个意思。”   说话之间,两人已飞身纵上斜崖,直向崖巅奔去。   往日斜崖即已崎岖难登,这时风强雪大,不辩崖势,十分吃力,但是,身后庄上的大 火,却风助火势,火仗风威,眨眼之间,已火蛇飞窜,光亮烛天,将白皑皑的斜崖立即照红 了一片,而辛苦奔驰的老蓝福和萧琼华的身影也清晰可见。   萧琼华扶着老蓝福,心中又惊又急,仆倒起立,急急奔驰,时时慌张回顾,深恐二贼发 现追来。   片刻挣扎,终于登上了崖巅,也就在他们登上了崖巅的同时,崖下已传来一阵得意的哈 哈厉笑。   萧琼华芳心一惊,急忙回头,只见崖下雪地上,在火光雪光的反映下,一黑一白两道人 影,正风驰印掣般追来。   经验丰富的老蓝福,却看也不看,尽展轻功,加速飞驰!   萧琼华虽有心与对氏二贼一拚,但她双拳难放四手。且功力悬殊,即使能抵挡一阵,另 一人仍可去追老蓝福。   衡情之下,毅然转身,加速向老蓝福汇>。   崖上是片较平坦的广大平地,却评过的点缀食。一丛竹,””咆””””-” “”””””“”多爿”“””“因而显得风势愈劲雪势愈大。   前进不足十丈,身后已响起“铁掌太岁”的厉声大笑说:“掌下游魂,还不停身受死 吗?哈哈哈广   二贼的身法好快,话声甫落,已距身后不远。   老蓝福一听,知道二贼已到,急忙将蓝天鹏放在一方雪岩后,反臂解下腰间的练子飞 抓,同时悲忿的急声说:“表小姐向东跑,老奴在此挡他们一阵。”   萧琼华早已翻腕撤剑,娇靥带煞,横目瞪着对氏二贼,横剑蓄势以待,显然是关心蓝天 鹏的安危,不愿单独逃走。   跟在“铁掌大岁的身后飞奔的“白面无掌”一见萧琼华,立即情欲大动,阴沉着苍白呆 板面孔,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哥,这个妮子我要了!”   说话之间,一提手中摸黎棒,逞向萧琼华奔去。   “铁掌太岁”则咬牙切齿,面露狰狞,炯炯双目盯着老蓝福,教张着一双黑掌,十指弯 曲如钩,直向老蓝福扑去。   老蓝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满面悲忿的望国“铁掌太岁”,一等对方来至适当距离, 大喝一声,猛掷飞抓,闪电向“铁掌太岁”的面门击去。   “铁掌太岁”嘿嘿两声狞笑,根本没将老蓝福放在眼内,虽见飞抓掷到,依然不闪不 避。   老蓝福心中一惊,顿时想起恶贼的双掌不避刀剑,于是一拙健腕,急抖练,企图将飞抓 撤回另击恶贼的下盘。   但是,就在他拙腕抖索的同时,“铁掌太岁”一绕双掌,已将飞抓扣住,紧接着在喝一 声:“老狗奴还不撒手?”   手字出口,忿力猛收,迫使老蓝福松手。   岂知,老蓝福非但不松手,反而趁势飞扑!   “铁掌大岁”一见,大吃一惊,再想出手,双掌已被飞抓绕住。   地时迟,那时快,就在“铁掌太岁”惊愕的一刹那,老蓝福已飞身扑空,运集功力的右 掌也向恶贼的面前劈到。   “铁掌太岁”的身手究竟不同凡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恶贼大喝一声,猛然甩头扭 身,同时,双掌抱抓为锤,猛向老蓝福的前胸捣去。   几乎是同时“蓬”的一声,老蓝福的一掌击中恶贼的右肩,而恶贼的一双铁掌,也正捣 在老蓝福的前胸上。   “铁掌太岁”被老蓝福击得闷哼一声,身形猛的一个踉跄,老蓝福也被恶贼双拳捣得眼 冒金星,张口喷出一道箭血!   由于双方距离太近,加之老蓝福的满腹怒火,“哇”的一声,那道箭血不偏不斜的喷射 在恶贼的狰狞黑脸上。   “铁掌太岁”既怒且恼,厉喝一声,飞起一脚,“蓬”的一声踢在老蓝福的身上。已经 进人昏迷状态的老蓝福,哼都没哼一声,一个矮小的身躯,直向数丈以外飞去,“蓬”的一 声,跌进一片深雪里。   也就在恶贼“铁掌太岁”将老蓝福踢飞的同时,那边也响起.“了“白面无常”的凄厉 惨嚎!   “铁掌太岁”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只见绿衣少少倒在雪地上,忿怒的娇靥上透着惊愕 神色,手中已没有了长剑,想必是被禁禁飞了。而他的恶弟“白面无掌”却痛苦的蹲跪在地 上,右手握着左腕,鲜血由指疑宫射出来,染满了身上的白衫和地上的白雪屈为“白面无 掌”的左手已被扑断了。   恶贼“铁掌太岁”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呼一声,飞身纵了过去,急忙扶住“白面无 常”,慌急的问:“老二,怎么回事?可是这贱婢?”   说话之间,怨毒地指着仰面倒在雪地上怒目瞪着他的萧琼华。   “白面无掌”只疼得浑身颤抖,汗下如雨。不停的痛苦呻 吟,已不能言语。   “铁掌太岁”一见,满面杀气,一脸怨毒,双掌箕张,十指如钩,逞向地上的萧琼华走 去,同时,切齿恨声说:“不知好歹的贱’婢,对二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大爷今天要剥光 了你的衣服,活活的冻死你!”   你字出口,已走至近前,黑毛茸茸的巨掌,远向萧琼华的酥胸抓去。竺   就在恶贼躬身伸掌的同时,不远的雪岩石,一道淡黄身影.   一缕轻烟,挟着一道寒光,一闪已到了“铁掌太岁”的身前   只见寒光在恶贱的身前如电一闪“卜”的一声如击败革,而淡黄身影也同时而没。   “铁掌太岁”大吃了一惊,魂飞天外,怪降一声,飞身暴退,震惊的惶慌游目一看,除 了飞舞了风雪和摇晃的孤松外,哪里有半个人影?   恶贼心里明白,知道遇见了高人,“白面无掌”的左手,当然是这人用萧琼华的剑斩断 的,摸摸自己的右手,仅被前去了一片茸茸黑毛,若非练就一双铁掌,这时的右手早不见 了。   根据那人快束身法,功力显然高出对区二贼多多,莫说“白面无掌”的左手已断,痛苦 难忍,而恶贼自己的左肩也被老蓝福击了一掌,即使二贼宛好如初,也非那人的敌手。   恶贼衡情量势,自知不敌,飞身纵至“白面无掌”身前,低声喝了声“走”,扶起痛苦 呻吟的“白面无掌”,直向正北驰去,眨眼已消失在风雪中。   倒身雪直的萧琼华,一见二贼惶惶逃走,心中暗庆得救,她渴望那位裘命高人出来解开 她的穴道,因为她急切的想去看看蓝天鹏和老蓝福。   但是,当她的目光看向那方雪岩时,发现那身穿淡黄长衫的救命恩人,正俯身挟起她的 鹏弟弟,展开轻功,逞向正西驰去!   萧琼华既不能飞身追赶,也不能出声叱喝,也没有看清那人面目,仅看到一绝飞飘黑 须,想到那个黄衫救命高人,明知自己被点了穴道,竟然不睬不理,任由自己活活冻死,心 中一急,顿时晕了过去。   就在扶走蓝天鹏的黄衫中年人走后不久,另一道淡灰身影,快如惊鸿电掣般也恰在崖巅 上飞过。   当那道淡灰身影经过萧琼华身边不远处时,惊“嗜”一声,大袖疾拂,倏然刹住身势。   刹住身势的那道淡灰身影,竟是一位身僧袍、头戴灰尼帽,霜眉慈目,身材瘦小,手持 一柄银鬃拂尘的慈祥老尼。   灰袍老尼,俯身伸手,略微一探萧琼华的鼻息,神情一怔,不由迷惑的转首看了一眼正 西,显然,她在远处曾经看到那位黄衫中年人挟走了一人,何以没有救走这个资质奇佳的少 女?   老尼回头看了一眼崖下谷中的熊熊大火,低声诵了句“阿弥陀佛”扶起萧琼华,又沿着 来时的方向,电掣驰去,根据老尼的飘逸奇快身法,较之方才身穿黄衫中年人的武功,不知 又高出了多少倍。   忠义老仆蓝福的尸体冻僵了,渐渐又被历雪掩没,“冷香山庄”上的大火却愈燃愈炽, 挟着萧琼华的慈祥老尼也早已走得踪影全沓。   但是,被黄衫中年人挟走的蓝天鹏,却到了山下的大镇上,被放进一辆密封暖蓬的大马 车上沿着宽大官道,直奔西南。   不知过了多久,晕睡中的蓝天鹏已被据银的车声惊醒,他倏然撑臂坐起,发现四周漆 黑,但他下意识的知道是在车中。   一阵剧烈头痛,令他不由自己的呻吟一声,缓缓地又躺了下去。   他竭力回想晕厥前的情形,他想起了对氏二贼,想起了小憧送刀被杀。想志了父亲奋勇 抗贼,想起了表姐萧琼华和老蓝福回回@@回回   一想到老蓝福,顿时恍然大悟,他必是被老蓝福点了“黑想穴”,强制将他放上马车, 逃出“冷香谷”。   心念至此,顿时大怒,不由猛的一撞车壁,怒声大喝:“蓝福,蓝福,快些停车!”   一经大喝,喉于如割,头痛欲裂,心跳气浮,喘息不止,而且浑知酸疼难受耐。   蓝天鹏心中一惊,搞不清怎会这个样子,只得闭目凝神,暗提真气。但他的心中,仍惦 念着老父的安危,表姐萧琼华是否也安全逃出。   就在这时,车帘外缓缓送进一只水壶,而且,准确的将壶口送至他的嘴边。   蓝天鹏喉干欲裂,不疑有他,张口对正壶嘴,“哆哆”喝了两口。   液体人喉,寒凉如冰,但甘冽无比,味极芬芳,蓝天鹏口渴之际,哪管许多,一气喝了 七人口。   甘液人口,十分邹畅,不觉又沉沉睡去……   蓝天鹏在梦境中,忽沉忽浮,有时身心静止,有时凌虚飞驰,有时似乎又饮酒讲含吕长 下音由物治且大。却无法睁开眼睛。   在了直想睁开眼睛的情形下,蓝天鹏终于睁开了眼睛!   蓝天鹏的两眼一睁,神情不由一愣,因为他发现眼前有窗有房,满室光亮,而且,他正 躺在一张石床上,有草、有席,身上尚覆着薄被。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失声自语问:“这是什么地方?”   但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走去的声音。   蓝天鹏自然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在他的记忆中,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当然他记得 老蓝福点他“黑想穴”的事。一想到老蓝福,他急忙掀被挺身下床来。富但是,当他挺身跃 起时,身如疾燕,直向窗上撞去。。一蓝天鹏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呼一声,疾坠身形,心念 方动,站随疾闪,竟轻如柳絮般的飘落地上。   这一从未有过的奇异现象,蓝天鹏的确惊呆了,他急忙暗运真气,气发丹田,周身流 转,顿时觉神肖气朗,舒畅至极。   蓝天鹏又惊又喜,格外迷惑,他虽然不知道他功力方才睡过的石床。   一看到石床上的凉席薄被,蓝天鹏这才惊觉到极端的差异,因为昨夜尚寒厉雪,冰天雪 地气候严寒无比,今天怎的会有身覆薄被有如暮春?   心中一惊,脱口喊了一声“蓝福”,飞身纵出门外,游目一着,倏然刹住身势,完全给 惊呆了。   只见眼前,峰岭嗟峨,青葱翠黛,绵延不尽的山势,一望无际,几座孤峰,磷刚峭拔, 云气蒸腾,险峻无比。   尤其,峰巅半山上,苍松翠竹中。不时发现隐约可见的金碧飞檐和殿脊,在高照的艳阳 下,闪闪着点点金星和金辉。   再看眼前,稀疏的奇种云松,整洁的碧绿青竹,遍地野花,细草如茵,统丽织锦,红娇 绿媚令他看了心旷神恰,只是不知身;处何地?   顺着他立身地卵石小径向右看,数丈以外一株巨大如盖的云松下,是一座三间木项石 屋,较他身后自己的石屋,至少大了一倍。   在三间石屋的右前方,是一间较小石屋,由于脊上有烟囱,想必是煮饭的厨房。   蓝天鹏看罢,心杨,这是什么地方?一觉醒来怎的会在此 地?   心念间,不由喊了声“蓝福”,同时,逞向正中石屋前走去。   正中屋门虚掩,门外既未加锁,里面也没落闩,侧耳一听,里面静悄悄的。   蓝天鹏觉得既然老蓝福将他带来此地,必是父亲的知已友人,由于屋门虚掩,也就伸手 推门举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门,蓝天鹏吓了一跳,不由自己的站住了。   只见屋内陈设简单,正中一张高高薄团,上覆黄缎,右边是一张小几,上置书卷,而在 薄团后方的墙壁上,却挂着一个令人一望就知是奸诈之徒的巨幅画像。   画像的人穿黑衣梳发誓,看来年红三十八九岁,生得掉头鼠脑,三角眼,扫帚眉,唇上 几根稀疏胡须,明明是个诌胁之徒,偏偏身着长衫,手拿折扇装成一个多学之士。   蓝天鹏仅看了壁上的人像一眼,便立即引起一丝厌恶之感,心想,这人难道就是爹爹昔 年的老友?   转首再看左间,不由又是一愣,就在山墙的下面,却横掷着另一个以木板锯成的人像。   蓝天鹏觉得奇怪,轻巧的走了过去,俯身一看,两道剑眉立时蹩在一起了。   只见横倒在墙下的木板人像,倏眉细目,身着银杉,颔下蓄着五柳黑髯,像貌轩昂而飘 逸,一望而知是位正直人士。   但是在银衫人像的几处死穴上,却都绘上一朵梅花,花蕊就是死穴的中心,但中心花蕊 却完好如初,而五个花瓣却已被钉刀等物打击得失去了原形。   蓝天鹏看罢,疑惧丛生,心想父亲的这位友人,难道是邪恶之人不成,   由于对室内一片死寂,断定里面必也无人,为了避免被石屋主人发现,以匆匆退了出来 依然将门虚掩。   将门掩好,方始发现屋后的不远处即是悬崖,走至崖边一看,十数丈下,云气蒸腾,深 不见底,但听“隆隆”的水声!   举目前看,远近几座高峰上,巨瀑倾泻,有如雷鸣,崖下深润激流,想必是由那几道瀑 布汇集而成。   蓝天鹏顺着崖边前看,发现形势非常奇特,崖势愈向前愈高,形似斜陵,崖下数十丈中 空,形似木门,巨瀑汇集成的“隆隆”激流,其下澎湃汹涌,势如万马奔腾,不知流向何处 了。   而在斜陵最高处的中央,却横筑着一道高达两丈的木桩.   长墙沿着陵脊向南,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通到何处,根据墙上生满藤萝和班剥,这道 木桩墙,显然已筑成多年了。   蓝天鹏觉得奇怪,怎么会在深山矮峰的中央棱脊上筑一道木桩墙?这时,他不知道立身 之处是墙里抑或是墙外?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这道木桩墙的对面,可能就是绿林山寇的大寨。   由于处身新环境,加之好奇心的驱使,以及想尽快知道他一夜之间便来到了什么地方。 以展开轻国,逞向数十丈外的木桩墙前驰去。   蓝天鹏一经展开轻功,身法快速至极,只是他自己只知道飞驰轻松,运气部畅,而不知 进境了多少而已。   驰至桩近前,恰有一道班剥裂隙,蓝天鹏用手分开藤叶,向内一看,再度愣了!   只见对面远处,有一片峰上天池,方圆约十数亩,在池边不远的竹林内,同样的筑有两 间木顶石屋。   在石屋的周围种有花木,而靠近这边木桩墙的几处土地上,尚有数方菜圃,蔬菜肥大, 十分茁壮。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恍然似有所悟,这道沿陵脊按插的木桩,原来是一道界墙,只是不 知那两间石屋内住的是谁?看情 形,那两间石屋的主人必是与父亲的故友不和,也许 就是方才在屋内墙下看到的那个银衫木板人。   心念未毕,目光倏然一亮,就在那两间石屋的竹林内,不疾不徐的走出一位紫衣少女 来。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紫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生得黛眉凤目,挺鼻樱唇,肤色似雪, 貌似鲜花,远远看来,虽未真切,但已肯定她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美少女。   紫衣少女用一方紫缎金花方巾,在如雪的秀发上束了个荷叶帽,半垂着峰首,微盛着黛 眉,似有满腹心事和隐忧,她的左手提着一柄除草小铲,左臂挽着一个青竹菜蓝,沿着小径 向这面走来。   蓝天鹏看了情形,暗自欢喜,知道紫衣少女是前来挖菜的,稍时只要问她,便知此地是 什么地方了。   心念之间,紫衣少女到了数丈外的那片小菜园,蓝天鹏凝目再看紫衣少女,果然美艳如 花,实不输他心目中的美丽仙子——表姐萧琼华。   只见紫衣少女站在几方菜圃之间,略微看了一下,迟在一方种有胡瓜的莱回前蹲了下 来。   蓝天鹏知道在人家工作时打忿问话是不礼貌的事,只得耐心的等,直到紫衣少女又挖几 颗青菜,才礼貌的和声问:“喂!请门姑娘……”   话刚开口,紫衣少女不由惊得神色一惊,紧接着拿起小铲,提起莱蓝,竟然如见豺狼般 匆匆走去。   蓝天鹏心切知道身处何地,不由慌的争声说:“姑娘别怕,小可是摩天岭的‘冷香谷’ 的蓝天鹏……”   鹏字方自出口,紫衣少女倏然转身,娇靥凝霜,凤目闪辉,玉臂一抖,挖菜小铲,挟着 破风啸声,如飞奔至。   “嘟”的一声问响,藤叶箴籁颤动,腐木碎屑纷落,那柄小铲 恰恰射进蓝天鹏窥 看的木桩裂隙之间。   蓝天鹏骤吃一惊飞身暴退,心中不由暗泛怒火,只气得愣愣的望关那柄不铲,久久说不 出话来。   但是,他对紫衣少女的惊人腕力和掷法的奇准,却由衷的佩服。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端忿怒的命令厉喝:“回来,回来,快给我退回 来。”   正在发愣的蓝天鹏,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喝吓了一跳,急忙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蓄有 黑须的黄衫中年人,正由他方才睡醒的石屋前如飞驰来。   但是,黄衫中年人的奇特身法,却令他感到惊异和迷惑,因为黄衫中年人非扑非纵,似 跃似飘,与一般轻功身法调然不同,而且,奇快无比。   随着距离的拉近,蓝天鹏又看清了典衫中年人的真实面目,浓浓如飞的人鬓剑眉,冷电 闪闪的含威虎目,颔下一蓬凌乱黑须,黄衫陈旧,直拖到地,一望而知是位平素不喜倏饰仪 容衣着的人。   由于他的满面怒容和一脸的煞气,以及他的出言急厉,显然也是个性情急躁、孤傲、而 又暴戾的人。   打量未完,黄衫中年人已到了数丈以外,身材尚未立稳,再度怒目厉声说:“我命令你 回去你听到了没有?”   蓝天鹏刚刚受了紫衣少女一肚子气,怒火尚未全熄,这时再看到黄衫中年人声严厉色, 毫不客气,不由怒火复起,但他不知道黄衫中年人究竟与老父有何关系,不便失礼开罪,只 得拱手礼貌的说:“晚辈方才醒来……”   话刚开口,黄衫中年人立即指着数十丈外的三座的石屋,再度厉声说:“回去,有话回 去解释片   蓝天鹏觉得黄衫中年人蛮横无礼,有失长者风度,不自觉 的沉声说:“前辈可是 因为晚辈前来此地?”   黄衫中年人见问,立即怨毒的一点头,切齿恨声说/‘不错,此番念你初犯,下次胆敢 再定定杀不赦!”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惩罚得竟是如此残酷严厉,可见黄衫中年人与森墙对面 的紫衣少女家的仇恨地是如何之深了。   但他为了表示自己确实不敌无意,是以和声解释说:“此地既未竖碑警告,也未说明禁 止……”   话未说完,黄衫中年人已横目怒声问:“你在教训我是不是?”   蓝天鹏身为“冷香谷”的少谷主,又是“金背刀”蓝老英雄老年天赐的独子,虽然幼受 庭训,知书达理,但仆妇家人的妖纵,多少感染了一些傲性,他觉得老爷的这位友人,孤傲 自大,不可理喻,决心问明来此经过,即刻离去。   是以,忍了忍上冲的怒气,拱手和声说:“不瞒前辈说,晚辈无法和您相处,请告诉晚 辈,家父怎样了?表姐萧琼华现在哪里?”   黄衫中年人神色凄厉,面旧杀气,未待蓝天鹏说完,阴沉的冷冷一笑说:“你要想走可 以,但必须留下你身体的血和你身上的皮!”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凭什么?”   黄衫中年人冷冷一笑,切齿说:“我由冰天雪地中救你来此可以,但不能将九死一生盗 来的‘雪参冰果琼冰露’白白的给你吃…”   蓝天鹏一听“救你来此”,脑际不由“轰”的一响,朗目中立即涌满了泪水,脱口忿声 问:“您是说,您由‘冷香谷’将晚辈救来此地?”   黄衫中年人见问,反而冷冷的说:“既你无法与我相处,说也无益。”   蓝天鹏急切想知道父亲的安危和表姐萧琼华的下落,不由流泪要求说:“只要前辈说出 那晚救我的经过,晚辈绝对遵照您的意思,在此地侍奉您一辈子。”   黄衫中年人一听,得意的冷冷一笑,点着头,赞声说:“很好,现在马上跪在地上拜我 为师父。”   蓝天鹏由于黄衫中年人是救命恩人,加上自己也没有拜过师,是以,毫不迟的双膝跪 地,伏身叩首说:“师父丰,请受弟子蓝天鹏大礼参拜。”   说话之间,一连恭谨的叩了四叩。   正待起身,攀闻黄衫中年人沉声说:“且慢起来!”   蓝天鹏听得一惊,只得跪立不动,迷惑不解的望着黄衫中年人。   黄衫中年人神色肃然,暗透冷酷,低沉的说:“还要向天宣誓,表明你的忠实心迹。”   蓝天鹏一听,不由解释说:“弟子已拜您为师父,自然早心不二…,   话未说完,黄衫中年人已毅然摇着头,坚定的恨声说:“不行,现时之人,多是邪恶奸 许之徒,看来满面忠厚,实则狡猾无比……,,   蓝天鹏一听,只气得气血浮动,眼冒金星,是以未待黄衫中年人说完,已仰面望天,双 手抚心,说:“苍天在上,弟子蓝天鹏在下,今后如有二心,不听师父教诲,人神共弃。”   弃字方自出口,黄衫中年人已接口说:“还要承担我未完了的心愿和恩我也情仇!”   蓝天鹏懒得急辩,依言宣誓,伏身叩首,但他并未即时起立,以防黄衫中年人还有未说 完的誓词。   黄衫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赞声说:“好了,我们可以走   说罢起身,当先向数十丈外的石屋前驰去。   就在黄衫中年人转身之际,蓝天鹏心头猛然一震,因为他发现黄衫中年人的两腿自膝下 断掉了,代之的是一对乌黑铁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这才明白黄衫中年人的飞驰身法何以与谷不同,而他的性情暴戾, 衣着不整,想必也与失去的两腿有关。   心念之间,发现已至二十丈外的黄衫中年人,不时回头察看,只得展开轻功向前追去。   一经展开轻功,身疾如燕,几乎是黄衫中年人同时到达中央石屋前。   黄衫中年人是神色一惊,不由沉声问:“蓝天鹏,你以前便真有如此惊人的轻功?”   蓝天鹏由于和黄衫中年人的轻功相比较,这才发现自己的轻功的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 这时见问,也惊异的摇着头说:“弟子的轻功虽然也经常得到家父的赞许,但弟子深信,以 前绝不及现在。”   黄彩中年人神色凝重,似有所悟,举手一指眼前一方三尺花岗石,沉声说:“你再以它 试试你的掌力!”   蓝天鹏迷惑的看了黄衫中年人一眼,转身面向花岗石,暗动真力,功集右臂,大喝一 声,右掌猛和推出——轰然一声骇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旋飞,碎石破空带啸,刺耳惊 心。   蓝天鹏愣的愣的望着眼前一堆花岗石的残屑,完全惊呆了。   但是,黄衫中年人却仰面望天,放纵的厉声哈哈笑了。   蓝天鹏又是一惊,转首一看,发现黄衫中年人面色铁青,眉透煞气。冷电闪闪的眼角, 含有一颗晶莹泪珠,旋滚欲滴。   暗自惊讶的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知道这位新拜的师父,心中必是积压了太多的羞唇和愤 恨。   心念未毕,狂笑的黄衫中年人,突然笑着说:“有些功力,何愁奇耻不雪,大仇不 报?”   报字出口,咬牙切齿,狠狠的挥却了一下紧握的双拳。   由于面颊的颤动,含在上角的那颗泪珠,终于滚了下来。   泪珠一落,黄衫中年人顿时惊觉,倏然转身,怒声说:“到屋里来!”说罢转身,衣袖 一拂飞身向中央石屋门前飞去。   石屋房门虽然虚悄,但黄衫中年人的身法却毫不稍停,紧跟身后的蓝天鹏,并未看清贫 衫中年人伸手作势,门已大开,这自飞人。   蓝天鹏进人屋门时,黄衫中年人已立在蒲团一侧。   黄衫中年人一等蓝天鹏走进门内,立即举手指着壁上人像,说:“蓝天鹏,这是你的结 义师叔,也是为师的救命恩人,你先向他的画像拜过。”’   蓝天鹏方才已见过壁上画像,不知怎的,心中对他总有几一分厌恶,这时乍然命他跪 拜,自然有些不愿。   黄衫中年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难道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   说罢,举手一指横在墙下的银衫人像,继续厉声说:“看,那就是一派儒雅,面带忠 厚,而内心卑诈,狠如蛇蝎的无耻狂徒!”   话声甫落,浑身颤抖,冷汗直流,面色苍白,喘息急促,身形摇摇欲坠。   蓝天鹏一见,大吃一惊,脱口叫了声“师父”急步奔了过去,伸臂将黄衫中年人扶住, 同时扶他走至蒲团前。   黄衫中年人一面就坐,一面颤抖着说:“快到里面将那个磁壶拿来。”   蓝天鹏恭声应了个是,急步奔进寝室内。   室内陈设简陋,除了桌凳和石床,再没有什么了,桌上一杯大瓦壶的旁边,果然放着一 个精致磁壶。   蓝天鹏急步过去,伸手拿起,一阵似曾熟悉的清馨异香,直扑鼻内,蓝天鹏神情一愣, 顿时想起在车中醒来时,似乎饮的就是这个磁壶里的液体。   正在惊疑,外间的黄衫中年人已喘息着说:“里面没有了,加一点大过来壶里的泉水也 可以。”   蓝天鹏掀开壶盖一看,清香之气更浓,壶内果然没有了,磁壶壁上粘满了乳黄色颜色, 于是依言将大壶的泉水倒进一些,捧着磁壶走出来。   黄衫中年人一见,立即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壶接过去,同时,将磁壶摇了摇,对准磁壶嘴 一口气饮了下去。   将壶交给了蓝天鹏后,立即闭目调息额角上的冷汗、及一滴一滴的泪落在他的陈旧黄衫 上。   蓝天鹏捧着磁壶,静静的立在黄衫中年人的一侧,等候他调息完毕醒来,想到这位新拜 的师父武功不俗,身体何以会染上隐疾,必是怨忿积郁,仇恨难消,激动狂怒,暴喝厉笑结 果。   心念间,发现黄衫中年人的面色已渐红润,呼吸也已均匀,额上的冷汗也变成了胰腺白 气。   蓝天鹏看得暗暗称奇,他猜不透磁壶内是什么灵丹珍品,竟有如此神奇的效力,黄衫中 年人仅饮了少许磁壶的泉水,便能立愈内疾,他蓝天鹏在车中一口气喝了那么多,获益之 多,也就可想而知了。   以前他的掌力只能击砖裂石,如今却能一丈之外,遥空碎石,四溅如飞,在摩天岭上攀 崖登峰,自觉捷如猿猴,但与方才追及黄衫中年人的奇速相比,自然拙劣低俗。   心及至此,蓝天鹏也觉得这绝不是一夜之间能成功的事,而屋外的青山绿树和温暖的气 候,也绝非严寒北方的山区。   当然,这一连串的谜,必须等黄衫中年人调息完毕,由他的口中揭开了。   片刻之后,黄衫中年人的两眼倏然睁开了,依然是冷辉闪闪,含威逼人。   蓝天鹏一见,立即躬身呼了声:“师父”!   黄衫中年人经过蓝天鹏的服侍,肃然的面孔上,厉色缓和了不少,他看了恭立的蓝天鹏 一眼沉声问:“你知道原先碰壶里是什么吗?”   蓝天鹏赶紧躬身说:“弟子不知!”   黄衫中年人立即正色说:‘哪里面是举世闻名的‘雪参冰果琼浆露’!”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说:“那不是‘长白神尼’精心炼制的稀世珍品 吗?”   黄衫中年人略微有些羞惭的说:“为师就为了前去长白山‘寒绿谷”,偷盗‘长白神 尼’的‘雪参冰果琼浆露’,所以才在中途你前来此地。”   蓝天鹏本待问黄衫中年人如何不向‘长白神尼’求,而要去偷?但他急切想知道父亲的 安危和表姐的去向,只得关切的急声问:“不知师父在何处将弟子救来此地?”   黄衫中年人淡然的说:“在一处斜崖上。”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俊面立变,不由惊急的问:“斜崖下的谷中可有一座大庄院4’   黄衫中年人微微颔首,无动于衷的说:“不错,当时庄上正燃烧着大火,而且有不少男 人哈喝妇人哭嚎…二··”   蓝天鹏一听,知道父亲已凶多吉少,不由热泪夺眶而出,不觉哭声埋怨说:“师父当时 为何不去阻止贼人放火?”   黄衫中年人一听,淡淡一笑,说:“当时正有两个贼人企图羞羞一个绿衣少女……”   悲忿垂首哭泣的蓝天鹏一听,倏然抬头,目如寒星的急声说:“那是弟子的表姐萧琼 华,师父可曾救她?”   黄衫中年人轻蔑的一笑,不屑的说:“为师并非要救什么萧琼华,而是要痛惩那两个见 色起淫心的无耻恶徒!”   说到“见色而起淫心的无耻恶徒”时,怨毒无比,他继续恨声说:“当为师到达斜崖上 的时候,一个手摸黎棒的恶贼,正将一位绿衣少女的长剑击飞,那柄剑也恰巧向为师的面前 飞至,为师接剑在手,恶贼已将少女点到,正当那恶贼伸手去摸少女酥胸时,为师已提剑飞 到,顺势斩掉那贼的左手·,…·”   蓝天鹏一听,立即切齿恨声说:“师父斩得好,实在应该砍下那厮的脑袋!”   黄衫中年人并未接话,继续说:“另一个踢飞一位灰衣老人的恶贼…”   蓝天鹏一听,立即又流泪哭声说:“那是老仆蓝福!”   黄衫中年人对忠仆老蓝福的死,依然无动于衷,继续说:“身穿黑衣的恶贼见他的同伙 左手已断,误以为是绿衣少女所为,当他挥掌要击毙绿衣少女时。为师再向他的右掌斩去, 但是人的手掌却是铁的……”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那贼练就了一双铁沙毒掌,刀剑不人,人称“铁掌太岁”,他的 恶弟对人雄尤为恶毒,人们给他的匪号叫“白面无常”,就是师父斩掉左手的那个恶贼。”   黄衫中年人不屑的淡然一笑,继续说:“二贼无暇再杀绿衣少女和你,仓惶向北逃去, 为师也迅即将你救起,离开原地,直奔正西”   蓝天鹏一听,浑身一颤,不由张大了泪眼惶声问:“我那表姐呢?”   黄衫中年人依然淡淡的说:“她当然仍躺在雪地上。”   蓝天鹏听得面色再变,不由流泪大声地说:“那岂不要活活 冻死在雪地里吗?”   黄衫中年人的脸上非但毫无愧色,反而淡然一笑,有些得意的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事,当时我只能救你一人……”   蓝天鹏一听,心痛如割,父亲遇害,表姐冻死,一直看着自已长大的老仆蓝福也遭了恶 贼击毙,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亲人。   由于内心的悲痛愤怒,是以,未待黄衫中年人话完,已怒目厉声说:“以你的武功造 诣,你有能力将我表姐一并救出来!”   黄衫中年人一听,也轩眉厉声说,“闭嘴,别忘了我是你的师父,再说为师当时处境危 急,势已燃眉,一步之差,便要溅血当地…”   蓝天鹏不知黄衫中年人何事危急,正待发问,黄衫中年人已倏的掀开黄衫下摆,怒声 说:“你看,为师两腿已没,不装针杆能否再臂挟两人仍在山势奇险、冰天雪地的摩天岭上 快速飞驰”何况尚有‘长白神尼’的步步紧追。”   蓝天鹏听罢,虽然无话反驳,但却悲痛的流泪说,“师父虽然为势所迫,们忍心让弟子 的表妞冻死,实在太残忍了!”   酋衫中年人一听,第一次慨然一叹,说:“蓝大鹏实在不瞒你说,为帅此番救你,可谓 冥冥中神差鬼使,为师也得大保佑,拣了一条活命……”   蓝大鹏听得大惑不懈,不由停止哭泣静听,但没有抬起头来。   黄衫中年人继续说:“为师原本沿着一道崎险削壁之巅狂奔,与‘长白神尼’仪有一道 宽达百丈但深不见底的绝壑相隔阻,就在这时,烫见‘冷香谷’方向,浓烟升空,接着火光 冲天,为师心机一动,就和利用了‘神尼’悲大悯人的慈悲心怀,转向奔了冷香谷…”   蓝大鹏一听,精神一振,立刻关切的问:“不知‘神尼’老人 家叮去了冷香 谷!”   黄衫中年人极具信心的说:“她老人家一定会去,当时为师将你挟起时,‘神尼’正由 一座积满冰雪的斜岭上飞泻下来   蓝天鹏一听,自然希望表妞萧琼华能被‘长白神尼’救走,但是,万一‘神尼’没有发 现表姐,仍有被冻死之虞,因而不自觉的埋怨说:“当时师父将弟子表姐的穴道解开就好 了!”   黄衫中年人一听,唇角第一次露出微笑说:“傻话,为师若是去懈你表姐的穴道,岂不 是自的麻烦!”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师父?”   黄衫中年人再度晒然一笑道:“你想,一旦你表姐的穴道解开,她会让我将你带来吗? 即使她愿意,也会问清为师的身世。姓名、来历,试间,以‘神尼’的神奇身法,能容为 师—一作答吗?”   蓝天鹏听罢,既钦佩,又惊服,眼前这位新拜的师父,武功虽然不及“长白神尼”,但 他的机警灵智却极为惊人。   继而一想,既然有如此高的智慧,而武功又不俗,且极痛恶为非作歹之徒,必是侠义道 上的知名人物,因而恭声问:“弟子斗胆敢间师父的尊姓名讳…”   话刚开口,黄衫中年人的笑容立敛,面色倏沉,立即沉声说:“不必多问,将来你自会 知道的,总之,为师绝不会让你蒙羞就是。”   蓝大鹏也是赋性刚强,聪慧又多智的少年,黄衫中年人愈不说真实姓名,他愈想知道, 是故意恭声说:“当然,弟子可以由师父的见义仰援、痛惩恶贼看出来,不过,据说‘神 尼”老前辈对她精心炼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虽然极为珍惜,但侠义道上的人士前去索 讨,只要理由充实,她老人家也不吝啬……”   黄衫中年人未待蓝大鹏说完,立即冷冷的问;“你知道‘神 尼’给多少?”   蓝大鹏略微迟疑说:“据说视需要情形而定,至少也会给半小杯广   杯字方自出口;黄衫中年人已贪梦的大声说:“我要她一葫芦!”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问:“师父,您要这么多作什么?”   黄衫中年人不答反间:“你可知“雪参冰果琼浆露’的神奇妙用?”   蓝天鹏深怕江湖上以讹传讹,是以慎重的说:有什么神奇妙用,弟子并不十分清楚,总 之是练武的人梦寐难求的珍品。   黄衫中年人有些得意的正色说:“饮了少许的‘雪参冰果琼浆露’不但可延年益寿返老 还重,而且能打通任督二脉,增加二十年功力……”   蓝大鹏这时已经是十八岁了,只是自己尚不知新年已过,但在他的本能中自然仍潜伏着 幼稚的想法,这时未待黄衫中年人说完,突然插言说:“师父要拿‘神尼’一葫芦‘琼浆 露’,可是希望再生出两条腿来?”   黄衫中年人一听,面色倏沉,不山沉声说:“胡说,已经被折断腿,怎么能再生出来” 为师自然是为了增长功力,治愈瘤疾!”   蓝天鹏被斥得俊面一红,但他仍迷惑的问:“师父既然有了一葫芦‘琼浆露’为何没有 将搁疾治愈?”   黄衫中年人却指着蓝大鹏捧着的磁壶说:“为师虽然冒九死一生的危险,盗得一葫芦 ‘雪参冰果琼浆露’,但喝进我口里的却仅那么少许洗壶的泉水!”   蓝天鹏听得脑际表的一声,恍然似有所悟,瞪大了一双炯炯朗目、激动。惊疑。惶愧、 感激的望着黄衫中年人,颤动着朱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黄衫中年人也有些激动的说:“你现在浑厚惊人的轻功和掌力便得自那一葫芦‘琼浆露 来的………   蓝天鹏一听,戚声呼了一声“师父”哈的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抱壶,埋首至胸,浑身剧 烈颤抖,热泪夺眶而出。   黄衫中年人情绪激动,面目再恢复了姜厉,但他仍强抑着胸门翻腾的复仇烈焰,颤抖着 声音沉声说;“但为师是有目的的   蓝人鹏立即流泪嘶声说,“不管师父要弟子作什么,虽然赴汤蹈火…·”   话未说完,衣袂轻响,接着足黄衫中年人切齿应了个”‘好”。同时厉声说:“蓝大 鹏,抬起头来!”   蓝大鹏抬头一行、发现黄衫中年人满面怨毒之色,已将横在山墙下的木板银衫人像立起 来,于是起身问,“师父,这人是谁?”   黄衫中年人切齿恨声说:“这贼就是披着人皮,作着人禽兽行为的‘银衫剑客’广   蓝天鹏听得神一呆,不由惊异的说:“银衫剑客?银衫剑客不是和‘东海圣僧’‘长白 神尼’被武林豪侠共誉为‘字海三剑’的吗?”   黄衫中年人一听,“呸”的广声,恨恨他说:“他凭什么资格与‘圣僧’‘神尼”相提 并论呢?凭他的机诈、欺骗、沽名钓誉,淫人之妻的卑下品德?”   蓝大鹏见黄衫中年人·说话之间,神色凄厉,眉透杀矾,浑身剧烈的直抖,怕他旧疾 复发,只得改口问:“请问师父,他每处死穴上为河都绘上一朵梅花?”   黄衫中年人看了“银衫剑客”身上死穴上的梅花,恨声说:“这厮练就了一身‘移穴 功’,他把周身穴道,分别移开在原穴的四周,令人不知是上是下,使下手的人捉摸不 清。”   蓝大鹏聪艳超人,因而关切的问:“师父是否肯定’银衫剑 客’的穴道,一定在 梅花的范围之内?”   黄衫中年人毫不迟疑的说:“当然、人体穴道,天生形成,即使以奇功移动,也不会超 出一寸,所以为师也练了一种专破他护身罡气的‘子母倒刺九棱钉’!”   说此一顿,突然改变口吻,问:“你可曾学过暗器。”   蓝大鹏本来想说光明磊落的侠义之士,多不用暗器,即使有,也多备而不用…但他想到 黄衫中年人已练成了“子母倒刺九棱钉’、只得改口说:“弟子曾练过飞蝗石。”   黄衫中年人欣慰的就了声“好”,继续说:“这里有一个‘子母倒刺九棱钉’你试试 看!”   看字出口,右手一抖,一点乌黑发亮的物体,逞向蓝大鹏面前飞来。   蓝天鹏知道钉上有刺,是以右手轻巧的一绕,立将来物接住。低头一看,只见掌中一个 乌黑发亮,长仅三分的九棱钢钉上,在九道棱脊上锯有无数细小如针尖的倒刺,锋利无比, 钉的尖部有一小孔,却未贯通。   这天深夜,气温酷寒,倒身石床上的蓝天鹏,思潮汹涌,无法成眠,想到了老父之死, 家人的惨遭杀害,而沛氏二贼却逍遥法外,愈想愈气,如芒在背。倏然掀被起身,逞自走出 屋外。仰面望天,夜空高远,月华如练,山风透衣生寒,远山近峰,以及数道经大而降的如 练瀑布,—一可见。   蓝大鹏转身数一数墙上划满了逐渐加深的指痕,一共是二百七十三道,算来已经九个多 月。。   想想黄衫中年人仍在严厉的督促他的勤练武功,从不说下山寻找“银衫剑客”的事,真 不知何年何月手刃对氏二贼,以慰老父在大之灵。   想到悲忿处,咬牙切齿,心如汕煎,突然大喝一声,双掌猛向屋墙推去。   轰的一声大响,石墙应声向屋内倒去,接着“哗啦”连严。上面的木桩屋顶也随之塌了 下来…   蓝大鹏非但不为所动,反而神色凄厉,满面戾气,剑眉飞剔,双掌交互劈出,疯狂的向 塌屋劈去。   顿时,坚石四射,青烟旋空,轰声不绝,碎木横飞……   闻声奔出屋门察看的黄衫中年人,非但不怒声喝止,反而手摇乱须,唇晒微笑,摇晃着 蓬头十分得意。   因为,他终于把一个心地善良,知书达礼的练武奇才,成功的变为他的化身,偏激、孤 傲、残忍、暴戾,满胸的复仇怒火,满脑子的忿恨怨毒。   正在蓝天鹏神情如狂,一掌接着一掌,恨不得把整间石屋击成粉碎,不把木桩屋顶击成 木屑不停手的时候,棱脊木桩墙的那面,突然响起一声厉啸2   这声突如其来的厉啸,仁立屋前观望的黄衫中年人神情一呆,面色大变,而疯狂劈击塌 墙的蓝大鹏也因而停手了。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二章 杀师之仇   就在蓝大鹏停止出掌的同时,正东峰巅,也响起一声凄厉惊心,直上夜空的刺耳长啸。   长啸一起,逐渐接近,根据啸声的移动,显然也是向木村墙的那面呶去。   蓝天鹏正值怒火燃烧,满腹杀机,这时适巧有人前来偷袭,正是让他大放杀手,一泄积 愤的好时机。   但是,心念方动,摹闻立在屋前的黄衫中年人,脱口急声说:“蓝大鹏,快看,你的结 义师叔来了。”   蓝天鹏正望着由东峰逐渐接近的厉啸方向,闻声回头一看,却见黄衫中年人举手指着西 崖。   于是,循着指向一看,果见一个障头鼠脑,鹰鼻削腮,身穿一袭黑衫的中年人,正沿着 西崖向前驰来,实际前来的这人,较之壁上的画像,令人看了尤感厌恶。   黑衫中年人飞驰问,一双炯炯小眼,不时惊异的看一眼满面怒容的蓝大鹏和塌墙。   一至近前,立即和黄衫中年人出声招呼,同时,紧张地悄声说:“丁大侠,请进屋内讲 话!”   说话之间,不由分说,拉着神恬愕然的黄衫中年人,急步走进屋内。   蓝天鹏一看黑衫中年人鬼祟举动,使,只不得飞身过去,挥掌将他的鼠脑击成粉碎。   心念尚未完毕,黄衫中年人已神色凄厉的由屋内飞身纵出来,几乎落在蓝大鹏的身前, 举手一指木桩墙,激动的厉声说:“去,杀尽那边所有人,不分男女,不管老幼,不准有一 个活人离开天池。”   蓝天鹏满腹的怒火未熄,杀机正炽,浑身澎湃的雄厚内力正无处发泄,就在黄衫中年人 伸手一指木桩墙的同时,己如一飞出押的猛虎,退向木桩墙前电掣扑去一   但是黄衫中年人,依然意犹未尽的在身后厉声说:“别忘了,你宣的誓,别忘了为师的 话,一掌一个,斩尽杀绝……”   黄衫中年人愈说愈凄厉,愈说愈激昂,但是,他的话未完,身法快如电掣的蓝天鹏,己 势如飞虎般越岭,身形凌空而起,越过木桩墙的上空,直向对面扑去。   蓝天鹏杀气腾腾,怒火如炽,此刻,他恨不得把所有积压在胸问的怨忿仇恨,一下子发 泄净尽,也尽心中的恶气。   比前,当他刚刚由昏睡中醒来的那天,对紫衣少女忿然掷他一铲的事,他总是自责失 礼,不该对一个陌生少女冒昧发问。   如今,经过了黄衫中年人怨愤的灌输,暴戾的感染,他对紫衣少女原有的上丝歉意,早 已消逝殆尽,相反的决心报复,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俗语说:“近朱者亦,近墨者黑”,看来这已是无法改变的定理,何况蓝大鹏尚是一个 经历杀父毁家浩劫的大孩子?   蓝大鹏对木墙这边的地形景物,早已有了一个轮廓大概,是以,身形腾起,不必踏墙察 看,凌空而过。   但是,当他的身形尚在空中之时,第一个射进他眼睑的是,竹林石屋前,正晃动着数支 火把、显然不止一人。   就在他飞落菜圃,点足向前的同时,挟着那声长啸的三道快速人影,也到了竹林石屋 前。   蓝大鹏一见,朱唇立即挂上一丝冷笑,心头的杀矾愈高了,但他仍以脱弦之箭般的身 法,向竹林石屋驰去——   就在他飞驰的一瞬间,他已看清了那三道人影,是三个身穿灰袍的老道,三人肖后均有 长剑仅前面一人手持拂尘,剑柄则是银灰丝穗。   手持拂尘的老道,年约五十余岁。蓄着灰花的长须。浓眉斜眼,在他高挽的道辔上横插 一支银管。   其余两道,年约三十余岁,根据两人立在银管老道身后,也令蓝大鹏发现了他们道譬上 的道管,乌黑泛光,不知足何金属,而他们的剑柄丝穗也是黑丝,显然较银咨老边低了一级 或两级辈份。   而靠近石屋的几人,高矮不等,年岁不同,仅后面举着五支松枝火把的壮汉,一式身穿 墨蓝劲衣。   当前的灰缎劲衣老者,年约六十个岁,身材矮小,精神里烁,颌下蓄着一柳山羊胡子。 显然是那些人的首领人物。   在老者身后的两人,一胖一瘦,腾矮瘦高,但两人的衣着,却俱着及膝黑衫,瘦长人, 尖嘴猴腮,目光有神,蓄长发,手提练于金瓜锤。   矮胖的一人,西瓜头,大白脸,小眼,厚嘴唇,拉着大铁杆,挺着大肚皮;一望而知是 个臂力惊人的浑猛人物。   蓝大鹏只是游目一闪,已看了一个大概,但是,唯独不见紫衣少女在屋前。   飞驰打量问,已见那个矮小老者,目注老道,哈哈一笑说:”‘松云道长,贵派新近才 得一部”广成子’老前辈遗留下来的旷世秘发,怎么着,难道心尤不足,还要插手夺取本会 的‘金刚降魔宝录’不成?”   话声甫落,被称为“松云”道长的银替老道,也哈哈一笑说:“金刚降魔宝录"乃家至 上宝典,与贵会何干?谢堂主如此说法,不怕贫道耻笑吗?哈哈……”   蓝天鹏一听‘金刚降魔宝录’,心中不由一动,他在摩天岭冷云谷时,曾听老父谈过这 部曾经引起武林浩劫的佛家神技主典。   他有心刹住身势听一听究竟,但他奇快的身法已到了竹林边缘,同时,“松云”老道和 那位谢堂主,也正惊异的转首向他望来。   蓝大鹏一看,只得直扑到屋前的那片草坪上了。身形极速到达,衫油倏然逆拂,垦然刹 住身势!   松云老道和那位谢堂主等人一看,俱都面色一变,尤其看到蓝天鹏,英俊挺拔,满面带 煞,看年纪仅有十六八岁,却有如此惊人的轻身功夫,设非亲眼相见,谁能相信?   蓝大鹏对谢堂主身后的两个高瘦腾矮丑汉,看得特别不顺眼,是以,首先目住那位谢堂 主,毫不客气的剔眉沉声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灰衣老人谢堂主,也是时下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向心高气做,鲜少服人,试想,他焉肯 受一个毫不见经传的少年沉声洁问?   但是,他久经风险,机警善变,尤其身负重要使命前来,何况一旁还一位企图插手的 “松云”老道?   衡情之下,心念电转,强搽心头怒火,但仍做然回答说:“老朽谢常春,身为‘龙风 会”长沙会堂的分堂主,统辖三湘四十九舵,蒙武林朋友的谬赞,赠给老朽一个匪号,人称 ‘飞叉三雁’   蓝人鹏一听“龙凤会”,先是一惊,这时再听了“飞叉三雁”,心头又足一震,因为 “龙风会”是时下武林中势力最最庞大的帮会,各大门派,无不惧怕三分,而这位“飞叉三 雁”,原是威震三湘的厉害人物,由于他飞义出手,三雁同落,故而得了“飞叉三豚”的美 号。   但是,蓝天鹏正值满腹怒火,杀机仍炽,是以,对谢常春的做态回答,格外有气,因 而,未待“飞又三雁”话完,已冷冷的一笑说:‘称就是那位震惊大江南北,终年以特大金 学罩住头脸全身,而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女龙头的部下吗?”   “飞叉三雁”微一颔首,尚未开口,早已满面怒容的矮胖提作人,突然厉声说:“你是 什么东西,胆敢蔑我家龙头?”   头字出口,竟然飞身而出,手里大铁杆,一式“泰山压顶”逞向蓝天鹏砸去—一   “飞叉三雁“一见,大吃一惊,脱口怒喝:“退回来!”   但是,剑眉飞剔的蓝天鹏,上身神妙的一偏,巧妙的向前一滑,身形已到了矮胖提作人 的身后,同时,也沉声说:“你是什么东西,要你多嘴?”   说话之间,闪电挥拳,一式“倒打金钟”,猛击对方的后脑   矮腾挥作人,自恃皮坚肉厚,虽然铁杆击空,毫不震惊,再度怪降一声,企图反臂回 身——   但是,就在他怪爆出口的同时,“蓬”的一声,后胸已被击中,圆鼓如桶的矮肿身躯, 竞挟着他那声怪学,直向数丈以外滚去。   也就在矮胖挥作人被击中的同时,瘦长人已厉喝一声:“小辈不得伤人!”   厉喝声中,一科手中练子金撇锤,“呼”的一声,猛击蓝天鹏的耳门。   蓝天鹏动手之间,早已有备,趁右掌反臂打出之势,上身急剧一扭,左掌已将飞索握 住,运足劲力猛带金的瓜锤一   瘦长人救人心切,用劲过足,这时再经蓝天鹏奋力一带,顿时收势不及,暗呼一声:不 好”,身不由己的飞身向蓝大鹏扑去。   蓝天鹏看也不看,身形一旋,飞起一腿,大喝一声“去吧”“蓬”的一声踢个正着,一 道瘦长身影,挟着刺耳噪声,越过“飞叉三雁”等人的头上,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飞叉三雁”自恃辈份,爱惜声誉,不愿当着“松云”老道落个“两打一”,是以没同 瘦长人同时出手,没想到,竞在银衫少年举手投足之间,连折手下两员大将,不山气得怒目 厉声说道:“小小年纪,手辣心狠,老夫万万留你不得!”   说话之间,飞身前扑,右掌还空一挥,一式“力劈华山”挟着破风掌声,运向蓝大鹏的 “大灵”劈去——   蓝大鹏虽然杀机已起,但仍想间一问“飞叉三雁”有关‘金刚降魔宝录’的事,是以, 一见对方右掌劈到,右掌闪电一绕,已将对方的右掌握住!   ‘飞叉三雁”早已看到蓝大鹏的右掌迎空一绕,他也急忙变劈为抓,但是竟然没有脱 掉,依然被蓝大鹏提牢!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不妙,大喝一声,正待踢腿,耳边却听到蓝大鹏,大声说, “倒下吧广   吧字出口,果然身不由主,一连几个悬空翻滚,“咯”的一声跌在地上。   “飞叉三雁”数十年鲜逢敌手,从来就没有栽过跟斗,这时身形落地,杀机突起,双手 一抖四叉同时出手。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只四道寒光红影,快如电掣,一闪而至。   蓝大鹏久闻老父谈过“飞叉三雁”的利害,是以早已有备,这时一见对方飞叉出于,疾 演黄衫中年人传的绝技”风摆柳”!脚根为轴闪电后倒,飞叉擦身而过,惊险万分,但是, 下面飞过的两刃他却出手握住了又尾的红绸。   于是,猛提真气,脚下一扭,身形族飞而走,双叉正待向卧地惊呆了的“飞叉三雁”掷 去,摹见“松云”老道三人,已匆匆逃至数丈以外,不山大虽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 吗?”   大喝声中,双腕齐抖,两支飞叉,挟着破风尖啸,势如惊虹。一门已到了两个年育道人 的背后,同时,也飞身向“松云”追去   就在起步的同时,两个年育道人,已两手扑大,张口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踉跄数步,相 继仆倒。   也就在两道仆倒的同时,蓝天鹏已越过“松云”老道的头上,截在他的身前。   “松云”老道一见,魂飞天外,厉噪一声,拂尘猛挥而出,虽然胡乱一招,却有十分劲 道,逞向蓝天鹏扫到——   蓝天鹏杀机已起,加之师命难违,闪过横扫的拂尘,右掌斜劈而出——   就在这时,木墙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急怒喝:“蓝天鹏住手,是自家人!”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但是心掌已经不及,惊急之间,只得变劈为按,急卸真力,虽然 如此仍听“蓬”的一响,闷哼一声,“松云”老道,身形踉跄,蹬蹬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 地上。   “松云”老道,面如金纸,冷汗直流,双手猛的一抚前胸。“哇”的一声,张口时喷出 一口鲜血!   内心有些惶急的蓝大鹏,转首一看,发现来人竞是那个障头鼠脑,身穿黑衫,方才和师 父进屋谈话的鬼祟家伙。   由于内心的厌恶,心中那丝不安因而也消失了,一等掉头鼠脑的那人驰到,立即沉声 问,“足谁要你前来阻我?”   岂知,黑衫人身形不停,怨毒的看了蓝大鹏一眼,竞慌张的蹲至微微喘息,汗水如雨的 “松云”老道身侧,慌急的说:“观掷要心慌,运功稳住浮动的气血,真该死,我来迟了一 步   说话之间,急忙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磁狐,倒出一粒药丸放进“松云”的嘴里。   蓝天鹏见黑衫中年人尽自照顾“松云”对他的问话竟然不理,心中愈觉可气,不山倏然 上前一步,剔眉怒问,“我问你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障头鼠脑的黑衫人,心中一惊,倏然跃退数步,也蓄势怒声说:“蓝大鹏,你对我讲话 怎的竞敢如此无礼,须知我‘黑手三郎’是你师父的结义弟兄,救命的大恩人!”   蓝大鹏一听‘黑手三郎’心中愈加厌恶,不由怒目驳声说:“你是我师父的救命恩人, 与我何干?”   漳头鼠脑的‘黑手三郎’听得一愣,顿时无言答对,只得伸手一指闭目盘坐在地上的 “松云”老道,沉声问:“你可知道这位道长足谁?”   蓝大鹏连毙数人,杀机仍炽,是以有些不可理喻的说(“我只知道服从师父的命令,凡 是进人这个区域的人,不管是谁,一掌一个,斩尽杀绝,不准走出一个活人……”   ‘黑手三郎”听得暗暗心惊,面色大变,但他仍强自镇定的佯怒解释:‘你师父要你杀 的是‘龙凤会’的人,没有要你杀‘峨蝈派’的弟子……”   蓝天鹏一听“腔帼派”,顿时大怒,杀机可起,不由厉声说:“闭嘴,我师父常说,峻 们派暗自扩充势力,蓄怠制造祸源,门下弟子,良秀不齐,且多行不义,难道我师父独独让 我放过峻响派的弟子?嘿嘿,方才你出声阻止,救了这个老道,如果不说出谁的意思,可别 怨我手辣心狠连你一并毙在此地广   ‘黑手三郎’听得浑身一战,急忙举手一指木墙方面,惶声说:“当然是你师父,不信 你去问广   蓝大鹏究竟还是一个大孩子,这时见他说得理直气壮,立即冷冷一笑,说:“我当然要 去问,不过你休想打逃走的主意广   意字出口,身形已起,快如惊鸿般,直向木桩墙前驰去。   当他起步之时,早已游目看了一眼,石屋前的草坪上,“飞义。-:雁”等人,早已走 得无踪无影,悄悄插在岩石缝隙里的数支火树.依然是火苗熊熊。   于是,腾身飞至上木桩墙,倏然刹住身势,回头一看,发现“黑手三郎”仍立在“松 云”老道的身边。   蓝天鹏见“黑手三郎”仍在,多少有些相信了,但他仍不敢冒险过墙,奔向石屋方向, 是以就在墙头上,望着石屋,郎声高呼:“师父…·”   呼声方自出口,攀然发现“黑手三郎”的神色有些不安,心中一动;正待再度高呼,数 十丈外的石屋方向,突然传来黄衫中年人的嘶哑呼声:“天……鹏……天……鹏快来!”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大吃一惊,顾不得再监视“黑手三郎”,展开轻功,御气凌空, 直向中央石屋前驰去!   由于内心的惊急,民不得一步踏地石屋,是以,竭尽全力。飞身前扑,仅两三个起落, 已扑进了石屋内。   进屋一看,只见满地凌乱,小几摔碎,蒲团撕烂,那几本书也被扯得张张片片,黄衫中 年人并不在屋内。   蓝天鹏这一惊非同小可,飞身退出怀外,再度呼了声“师父”。   呼声甫落,屋后己传来黄衫中年人的嘶哑应声!   “天……鹏……我在……崖下……”   蓝天鹏又是一惊,飞身奔至屋后,立身崖向下一看,但见云雾蒸腾,冷气扑面,水声深 沉“隆隆”,由于明月已斜身后,崖壁黑暗,无法看见黄衫中年人究在什么地方。于是,再 度急呼道:“师父,师父!你在什么地方?”   俄顷之后,才听到崖下嘶哑着声音。喘息着说:“我就在你的脚下……”   蓝大鹏循声凝目下看,久久才看到七八丈下,靠近云气的边缘,黄衫中年人,正双手握 着一株小树梢悬空晃荡,而小树的根部,仅剩下一条主根连有崖下。只要稍微洲一旦}产者 衫中年人必然坠进深渊里。   看了这情形,蓝大鹏简直惊呆了,他急忙一定心神,立即警告说:“师父,您千万不要 讲话移动,我已经看到您的位置,我找两根长藤结起来,将您吊上来……”   话未说完,悬在半崖的黄衫中年人,已绝望的喘息着说:“不用了……没有希望了…… 我喊你来不是救我……是希望告诉你我的姓名及悲惨遭遇的经过……”   过字方自出口,连在石缝内的树根突然断了,黄衫中年人的身躯突然向下坠去。   蓝天鹏一见,大惊矢色,不由脱口厉呼:“师父—一”   但是,倏然坠进云气中的黄衫中年人,却突然嘶哑的喊了声:“去天台.-”   三字如洪钟,余声历久不绝,久久仍镣绕在绝壑夜空中。   蓝天鹏看得心如刀割,痛哭失声,无力的跪了下去,想不到这位一直不愿透露姓名身世 的师父,虽然对他终日声严厉色,性情十分暴躁,但教导他武功时,却尽心尽责,格外认 真,他所才有有今日的成就。   尤其,冒九死一生之险,由“神尼”处盗得“雪参冰果琼浆露”,一滴也舍不得吃,却 混合在人参内给蓝大鹏喝,同时,每天还要喂两次羊奶肉汁,至少按摩一次活血和捏拿筋 骨,是什么给他这份耐心和毅力?当然是复仇的怒火。   一想到复仇,顿时想起“黑手三郎”,师父之死,当然是那狗贼下的毒手。   心念已定,起身离开崖边,飞身纵至屋前。   正待飞身向前驰去,燕见木桩墙的那一边,一片火九照大。   蓝大鹏心中一惊,立即联想到竹林里的那栋石屋,必是被焚了。   心念问,如速飞驰,直拜木桩墙前。   驰至近靓腾空而起,登上木桩一看,果然不错,那一栋石屋的木方顶,已经窜起熊熊火 舌。   蓝大鹏再看方才“黑手三郎”和“松云”老道停身的地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断定他 们早已遁去。   但是,这座石屋的火是谁放的呢?难道会是“龙凤会”的飞叉三雁?   心念问,飞身而下,两个起落己到了竹林前,由于屋内没有人声呼喊,断定那个紫衣少 女早在“飞叉三雁”等人到达之前。业已不在屋内。   游目一看现场。插在石缝上的数支火把已经不见,而被蓝大鹏击毙的两个胖瘦长人的尸 体依然一南一北的倒在草坪上和竹林内。   蓝大鹏看了这情形,顿时明白了,火是“黑手三郎”放的。因为“飞叉三雁”,即使没 有匆匆逃命,也不会有时候放火而没有时候救人?   心念未结,数丈外突然传来一声痛苦呻吟!   蓝大鹏心中一惊,双掌运功,循志飞扑过去!   到达近前一石,竞是被飞叉掷中的行年道士之一,正作垂死前的挣扎。   蓝天鹏心中一动,立即蹲下身去,仰掌抚在年青道人的“命门穴”上,同时,俯首急切 的问道:“‘你是哪个道观的道人?我可以救你回去。”   年青道人失血过多,面色如纸,经过监大鹏输送真力,才开始沉重呻吟呼吸,但是,开 口已经无力。   蓝大鹏看罢,心中十分焦急,他知道这是查出“黑手三郎”下落最好地线索,是以,掌 上又加上两成真力,再度急切的问。“你是什么道观?我送你回去。”   说话之间,同时伏身下去,将耳贴在年看道人的口边。   果然,痛苦的年青道人,嘴唇颤抖,急喘淋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老…… 龙……潭……”   潭字出口,顿时没有了声音,那两片已无血色的嘴唇,颤抖了两下,突然吐一口长气, 头颅一偏,顿时气绝。   蓝天鹏懊恼的立起身来,嘴里白语着“老——龙——潭”’,虽然没有间清楚,但有了 这三个字,总算有了一丝线索。   老龙潭可能是一个地名或一个名胜潭湖,“松云”的道观,当然就在那个地区之内,但 是茫茫大下,到哪里去找老龙潭呢?   他举目看了一眼“松云”三人来时的高峰,再和地上两个道人仆倒的方向,他决定向东 追,“黑手三郎”搀扶着“松云”老道,必然逃得不快,也许尚未出山区便已追上。心念已 定,尽展轻功,直向正东追去。   蓝大鹏一面飞驰,一面注意可疑之处,但是,除了惊起的宿鸟和狂奔的野兽,根本看不 见半个人影。   一阵飞驰,已到半山,回头再看,他围居了八九个月的那座峰头,已然不见,但看到的 却是更多的梵寺掸院。将至山麓,曙光已现,樵户家的鸡啼和山中寺院的钟鸣,像往常黎明 一样的活跃起来。   当蓝天鹏在山上和黄衫中年人在一起的,每天十二时辰,仅有这一刹那的心清是平静 的,除此,都在急躁,怨怒、悲忿,复仇的交织心清下渡过。   现在,又到了让他心情暂时平静的一刻,蓝大鹏刹住了身势,倚着一株古松坐下来,山 下的民道和村庄,已能隐约可见。   但是,蓝大鹏还不知道这座困居了二百七十多大的山,是什么山?苦心传他绝技的师父 是什么人?   几乎每天都要用“子母倒刺九棱钉”射击的仇人——“银杉剑客”,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才能找到他为师报仇?   心念至此,星目倏然一亮,他突然想起黄衫中年人在下坠的一瞬间,嘶声大喊的三个 字——“上天台”。   “上天台”的这个天台是山名?是县名?还是古迹名胜?一还是一种极为机密的影射和 涵意?还是“银杉剑客”的家乡住处?”   一想“银衫剑客”,顿时联想到“黑手三郎”,以前黄衫中年人只有一个切齿仇人,如 今又多了一个较“银杉剑客”尤为恶毒的仇人。   他只知道黄衫中年人称“黑手三郎”是救命大恩人,但是怎样的救法,和救命的经过, 他却不知道,因为黄衫中年人从没说过。   如今,黄衫中年人又死在“黑手三郎”手里,对以前的救命,显然是另有别的阴谋,至 于将黄衫中年人丢进崖下后,又交屋内的书几蒲团等物翻了一遍,显然是在找一件极为珍贵 的东西!   但是,那是一件什么东西呢?为何在救黄衫中年人之初不找,而事隔多年又来强索呢?   还有那位紫衣少女是谁,是否仅她一人住在那问石屋内?为何和黄衫中年人只有一墙之 隔,看来双方似乎仇深似海,却又相安的住下来?   蓝天鹏倚树联想,越想问题越多,譬如“龙风会”的谢堂主,怎会和峨帼派的“松云” 老道同时在找紫衣少女,而”黑手三郎’为何又在同一时间去找黄衫中年人……?”   一连串的问题,将一个原本聪明过人的蓝天鹏,只急得咬紧朱唇,汗水直流,越想越糊 涂,不由焦躁的倏然跃起,直向山麓官道上驰去。   因为,这八九个月来,已使他变得心浮气躁,个性暴躁,再没有在摩大岭“冷香谷”时 的那份镇定修养功夫。   这时,他不愿去想那些一个接一个的迷离问题,但是,他发誓要揭开这一串的谜底,现 在,他只有一个目的——找到“老龙潭”然后再“上天台”。   因为,他断定要找到“黑手三郎”不怕问不出黄衫中年人是”,电不怕问不出那贼为何 救命于荫,又害命于后,还有紫衣少女身世,与黄衫中年人的仇恨,以及“龙风会”和以@ 派河以同时找紫衣少女夺取“金刚降魔宝录”!   心念网,不觉已达山下。由于天刚黎明,官道上尚寂静无人,蓝天鹏身形不,沿着官 道,继续向东飞驰。   朝霞出现的同时,己到了一座小村前。恰有几位农夫。扛着农具走出村来。   蓝大鹏趁农夫等人尚未注意之际,即已改变大步前进。   到达近前,蓝大鹏不便开口问身后的山名,是以拱手含笑。婉转的问:“诸位早,请问 前面是什么村镇?”   几个农夫早已发现蓝天鹏衣着不俗。气字不凡,虽然是弱冠少年,但气势中却有一种慑 人威严。   于是,几个农夫,同时含笑停身,由其中较年长一人,和声回答说:“小村叫张象屯, 住的大部是我们张家的人。”   蓝大鹏颔首会意,又举手指着身后十数里外的绵延山势。问:“这是什么山>’   几个农夫被问得一楞,觉得这位少年问得离奇,其中一人不由失声笑着说:“那孩是著 名的梵净山嘛广   蓝大鹏听得心头一震,俊面微变,不由脱口惊呼说,“什么,梵净山,这怎么会呢/   惊呼完毕,又蹩眉沉吟自语:“难怪身处冰大雪地,一觉醒来,却已大地春回,原来已 离开了数千里,师父这份耐性,毅力,实在惊人,实在令人可佩—…·”   自语未毕,突然发觉几个农夫已经离去:   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发现几个农大,正神色惊异的频频回头,急步前进,这向田中走 去,于是一定心神,脱口急声问:“请问此地可有个老龙”?”   几个农夫,神色惊疑,脚步不停,纷纷摇头。   蓝天鹏一见,心中暗急。不由焦急的大声问:“由此地向东是什么所在?”   几个农夫同时一惊,不自觉的齐声说/是湘西……”   西字出口,纷纷拔腿狂奔,好似碰到了瘟神。   蓝大鹏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仔细想想,一个途中旅人,问前面的小镇还情有可原,问身 后的山,就有些欠当。   因为梵净山是不但是黔境第一高峰。而且是以佛寺众多,风景统丽著名于世的名山,要 问应该早在前面问过了,如果说在山中住了八九个月,仍不知道山名,当是天大的笑话。   尤其,短眉深锁,自言自语:“身处冰天雪地,一觉醒来,已是大地春回。”如果不是 死而复活,便是头脑有病,试问,让几个见闻浅鲜,头脑简单的村夫,在一大早碰上了这种 事,怎不惊得拔腿飞奔?   心念至此,也不自觉哑然笑了。   由于没有问出老龙潭在何处,他仍决心继续向东。   中午时分,已到了一座繁华大镇,蓝大鹏一夜奔腾,早餐也未曾进,里已饥肠饥饿,但 是一想到吃饭讨钱,才发觉身上分文不名。   仰首看着两街酒楼,锅勺叮当,酒香外溢,看看左右客栈,店伙满面堆笑,哈腰向他招 呼,即使檐下的小食滩上,也坐满了吃饭叫菜的客人。   游大鹏不看尤可,看过之后,更觉饥火难奈。   想想自己的出身,威震塞上,赫赫有名的少谷主,呼婢喝仆的大少爷,幼承父训,清白 作人岂能空口吃白食?   念及身世,不由想起杀父毁家的沛氏二贼,想到此番匆匆下山,更是恨透了暗算师父的 “黑手三郎”。   由于激忿怨恨的满腹的复仇怒火,暂时忘了饥饿,决心再赶一程。   心念已定,毅然前进,大步向东镇口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锁口”向,突然来数声烈马怒嘶。接着是急如骤雨的蹄声,和行人急呼 惊叫声。产   大步前进的蓝天鹏,本能的回头一看,原来微灌的剑肩,这时蹩的更紧了。   只见身后十数丈外。正有五六匹鞍橙鲜明的快马飞首竖一鬃,不时怒嘶,疯狂驰来,而 马上人,依然不停的挥鞭打着马股。-一   当前马上一人,年约二十一二岁,身穿绿红金边公子衫,发譬束紫巾,生得玉面朱唇, 斜飞浓眉,唯一不衬的是一对鼠眼和勾鼻,以及那两片薄唇,在他腰上,悬着一柄长剑,上 系维红丝穗,坐下胭脂马高大威猛,极为神骏。   在绦衫青年的马后数骑上,是几个身携兵刃,俱穿鲜衣的壮汉,个个面露做态,神气十 足,显然是绦衫青年的仆人。   维衫青年,目光前高,薄唇下,对街上慌张门避的人,视如未睹,依然是纵马狂驰。   由于对方是一匹名种快马,打量未完,维衫青年已到了身后不远。   蓝大鹏的腹中.怒火饥火高烧,正值个性暴躁,没能X绿衫青年如此飞扬跋扈?非但不 闪,反而横阻中间,大喝一中;“下来——”   大喝声中,挥掌向飞奔而至的胭脂马劈去。   马上的综衫青年,见街人纷纷躲闪,唯独蓝天鹏怒9目看,心中早已暗暗生气,决心在 经过蓝天鹏身边时,趁势相他一马鞭。   岂知,救上他挥臂提鞭,暗自运劲,准备狠狠抽出一鞭之际,对方银衫一”、勺一。竟 横身大喝,挥掌劈来。来   由于绝衫青年有备,加之身手不凡,二见蓝天鹏挥掌劈来,也大喝一声,腾身离鞍,而 坐下的胭脂马,也惊嘶一声,仰蹄向左冲去——   事出突然,后面的数骑,距离又近,乍然一惊,纷纷勒缓,齐声哈喝,一阵马嘶蹄乱, 马上鲜衣壮汉,相断跌下地来。   蓝天鹏对绿衫青年的腾空离马,毫不觉得意外,但对仰蹄斜纵闪过他一掌的胭脂马,却 十分喜爱。   佑语说:“南方人爱读书,出才子。北方人喜骑射,出将帅。”蓝天鹏自幼喜爱好马。 还没见过如此矫健的宝驹。   、就在他右掌收回,转首看马之际,腾身空中的绿衫青年已疾泻而下。   绿衫青年,手提马鞭,浓眉如飞,神情十分愤怒,马鞭一指蓝天鹏,怒声说:“我道你 是个读书的小穷酸,原来你这小子还是一个会家子…”   蓝天鹏满腹怒火,冷冷一笑,正待说什么,不远处已有人嚷着说:“慢来慢来,我老人 家来了。”、蓝大鹏循声一看,竞是一个手拿绿竹打狗棒,斜披讨饭袋一身破衣的老花子。   只见老花子,步履摇晃,满面通红,灰污的白胡子和嘴唇上,油水光滑,显然是刚吃了 个饱喝了个够,插手要来管闲事。   再看两街檐下,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而酒楼的窗口上更是挤满了人头,有的嘴里嚼 着东西,有的人啃着鸡骨头,这看在饥火高炽的蓝天鹏的眼里,不啻火上加油。   跌下马来的几个鲜衣壮汉,已纷纷由地上爬起来,个个灰头土脸,俱都咬牙裂嘴,愤愤 的一拐一拐的去拉自己的马匹。   打量未完,老花子已到了近前,浑身的汕垢味,满口的酒气。   由于维衫青年,距离老花子近,所以老花子惺松着醉眼,望着维衫青年,倚老卖老的 问:“小子,你可是黔北‘恶虎庄’,老往主丧门棍,吴胜的儿子?”   维衫青年。铁青着脸,做然望着老花子,沉声说:“不错,是又怎样?”   老花子醉态一笑,又问:“这么说,你就是鼎鼎大名,红透汀南的‘小霸王’吴金雄 嘤?”…   蓝天鹏见老花子为绒衫青年大吹嘘卖字号,暗含着向他威胁,不由望着老花子,横目怒 声道:“喂,你选老花子快走开   话刚开口,老花子看也不看他一眼,三大刺刺的挥了一个。“阻止”手势,而维衫青 年,却得意的做然沉声说:么不错,就是我。’”   老花子眯松着醉眼,耸耸肩,益露醉态的说:“你这么猴急的当街飞马,横冲直撞,如 果不是奔丧,成就是去‘高家楼’为老虔婆‘金鸠银杖’去拜寿,我老人这说的对不对?…   绎衫青年“小霸上”吴金雄,早已气得咬牙切齿,面色铁青,虽然如此,却不敢向老花 子出手,显然有所顾忌。。   这时一等老花子说完,立即剔眉怒声说:‘“家父并没有亏待你们穷家帮,去时大酒大 肉,走时大车大斗拉粮拉银子……”   老花子未待“小霸王”说完,已淡淡的摇着头说:“酒是吃进他们肚子里,钱是塞进他 们袋子里,与我老花于毫无关系。”   “小霸王”吴多雄一听,不由恕说:“你既然不属于湘云贵地区,那就请你报出分舵字 号辈份来,本少庄主也好找你们的帮主评评理。”   老花子耸耸肩,举起洁净的右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仰着脸。说:“你问我的辈份字号 吗?我叫‘百事赌’,排行老五,不属任何分舵,帮主叫我叔叔。”   ‘小霸王”吴金雄听得一愣:知道遇上难惹人物,但他平素狂做自恃,威风惯了,这时 当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焉能忍得了这口气。   于是一定心神,忿忿的说:“你叫‘百事赌’?你赌什么?”   老花子笑一笑,举手一指蓝大鹏,依然望着“小霸王”,说:“小子,你手提马鞭,气 势汹汹,想必是要教训这小子,我赌你输!”   “小霸工”一听,顿时大怒,想必是这口气难咽,不由飞眉厉声说:“你冷讽热嘲,公 然侮蔑,明是出面劝架,实是前来打植,少爷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进步欺身,手中马鞭,一式“秋风扫落叶”。“飓”的一声,猛向老花子的 腰问抽了去一   老花子一看,大惊失色,慌得急声嚷着说:“少庄主别生气。我老花子胜不了你!”   嚷刚之间,连蹦带跳,慌下慌脚,“小霸王”狠狠抽出的一”马鞭,就在老花子的腰前 抽过,仅分毫之差没有汕着。、挤满了两街看热闹的人,由于老花子滑稽可笑,俱都忍不住 笑了。   天鹏虽然年近弱冠,但稚气未脱,早忘了腹中的饥火和懊恼,加之看出老花子,是诚心 找“小霸王”的霉头,因而也哈哈笑了。   “小霸王”一鞭抡空,又羞又怒,这时再经当街群众一笑,越发怒不可遏,那股怨毒怒 火,立即向蓝大鹏转来,是以趁马鞭抽空,身形疾转之势,大喝一声:“事由你惹起,少爷 就找你—-”   你字出口,马鞭抡空,“刷”的一声,再向蓝大鹏抽去——   但是,就在他运劲下抽的一刹那,人影一闪,右腕已被扣住,浑身一阵酸麻,功道劲力 立逝耳畔同时响起老花子的嚷声:“少庄主,你先别急,咱们还没打赌哪,慌什么?”   “小霸王”于一松,马鞭随之落地,大惊之下转首一看,果然是那老花子,正向着他裂 嘴毗牙,嘻嘻哈哈。   这一气非同小可,不山厉声大喝:“你要赌什么?”   说话之间,猛的一甩右臂,竟将老花于甩脱了五六步,一连两个踉跄,险些不支坐地。 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老花于是伪装的,完全是欲擒故纵,以增‘“小霸王”的胆气,而达成 他的“打赌”目的。   老花子立桩站稳,惊悸的摇摇头说:“传说‘小霸王’掌可开碑,力有伏虎,今大这一 领教果然不虚……”   “小霸王”已经吃了老花子的亏,知道他言不由衷,是以,未待老花子说完,早已切齿 厉声说:“你要赔什么你就快说吧.少爷心急赶路,没有时间同你‘和稀泥’!”   老花子依然好整以暇,醉态哈哈的说:“你若是被那小子打爬下,我就要你的胭脂 马。”   说着,先指了指蓝天鹏,又指了指拉在一个鲜衣壮汉手中的胭脂马。   “小霸王”一听“被那小子打爬下”,几乎气炸了肺,但他心里也有感触,不由望着老 花子厉声说:“我的‘血枣红’乃百年罕见的龙种宝马,万金难买的龙驹,你穷花子拿什么 回赌?拿你的脑袋?”   话声甫落,两街看热闹的人,再度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但是,这一次蓝天鹏没有笑,因 为他觉得老花子不该趁机夺取人家心爱的宝驹。   老花子对蓝天鹏的不快神色,视如未见,依然摇着头,醉态的说:“不是,不是,别说 是我老花子的脑袋,就是连我老花子全身的老骨头一起卖,也卖不了一万金……   说着,举起手中的绿竹打狗棒,一指蓝天鹏的右助下,佯装满脸贪婪之色,呵呵于笑着 说:“噶,看到了吗?我回赌的是那   蓝天鹏低头一看,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肋下衫带上缀着的两个红如鲜血,大如龙眼微微 泛着暗光的宝珠,据老父说,这是蓝家的传家之宝。.心中一惊,顿时大怒,不由望着老花 子,怒声说道:“你这老花子,毫无道理,怎可慷他人之慨……”   话未说完,又听老花子,继续望着“小霸王”,说:‘寸子,你看到了吗?那就是价值 连城的‘火龙珠’不但可防火避水,且能被动毒驱邢,莫说你一匹胭脂马,就是十匹百匹也 换不了一个的!”   蓝大鹏一听,心中愈加气恼,心想,原来这个老花子倒满识货。   心念未毕,早已气得两眼布满血丝的“小霸王’”,却厉声问:“若是少爷一掌将他劈 死呢?”   老花子,毫不迟疑的正色说:“那更好,绝不要你偿命,你只要把那两颗‘火龙珠’送 给我老花子就好了,不过,我老花子这是赌双方一出手,你小子爬下了………   “小霸王”吴金雄哪里听得进耳,不由暴喝一声说:“我就将。他劈个脑浆碎裂给你看 广   看字出口,倏然转身,右掌一式“力劈华山”,猛向蓝天鹏劈来。   蓝天鹏根据老花子的说法,知道“小霸王”的掌力不弱,否则,也得不到这个绰号,但 他对老花子的不满,心中也正恼火。   这时见“小霸王”神色凄厉,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立掌下   劈,劈个脑浆开花,方出他心中的恶气。   心念未毕,对方右掌已经劈到,同时招式也已用老!   “小霸王”见蓝天鹏昂然不动,心中一喜,大喝一声,全力下劈—一昏   一分的老花子看得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惊呼:“大意不得!”   呼声未落,眼前一花,只见蓝大鹏身形巧妙的一旋,右掌迎空一绕,“小霸王”一声惊 叫,红影一连几个滚翻,“咯”的一声,果然爬在地下。   两街看热闹的人,不知厉害,立即发出一阵如雷欢笑和暴采,但是,准备挥棒援手的老 花子却惊呆了。   “小霸王”摔跌在地,想是并未受伤,暴喝一声,腾身跃起,身   在空中,尚未落地,跄踉一“声,寒光如电:、悬在腰间的长剑已撤出鞘外!   被喝声惊醒的老花子,又恢复了他的嘻笑醉态,急忙一定.心神,嚷着说,“少庄主先 别急,咱们是先结了上一起的,再赌下一起的!”   说话之间,未见如何作势已到了近前,手中绿竹棒迎空一拨,宛如戮蜂窝般,已将凌空 跃起的“小霸王”拨下地来。   “小霸王’”被一股无形潜力逼下地来,心中又惊又怒,但他仍厉声问:“你说,这次 怎么个贴法?”   老花子这一次,倏敛嘻笑醉态,正色说:“这一次当然是你的脑袋。”   说着,又特以警告的口吻,继续说:“小子,要怕错过了拜寿的时间,你就赶快滚蛋, 要想找死,你就不如比划比划看。”   “小霸王”经老化子一警告,头脑清醒了不少,衡量眼前形势,自知不妙,只得毅然点 点头,恨声说:“好,少爷今大有事,没有时间和你们久缠,咱们是青山不改,走着瞧。”   瞧字出口,狠狠地瞪了蓝天鹏一眼,逞向拉着胭脂马的鲜衣壮汉身前走去。   老花子一见,立即嚷着说:“喂喂,客气点小子,马已经是我老人家的了。”   说话之间,飞身向前,伸手将胭脂马的组绳拉注。“小霸王”知道不留下胭脂马走不 了,气得愣了一愣,只得伸手拉过另一壮汉手中的一匹黑马,忿忿的恨声说了声“走”,飞 身上马,当先向镇口驰去。   被夺走黑马的壮汉,只得和另一个鲜衣壮汉共骑,纷纷上马,这向正东追去——   两街看热闹的人,见事已完,立即发出一阵欢笑,也纷纷散“开了。   蓝天鹏虽觉老花子对“小霸王”的惩罚太重了些,但想到“小霸王”的跋扈狂做,也算 罪有应得   由于心急再赶一程,也举步向东镇口走去。   刚刚举步。已听那位老化子嚷着说:“喂喂,小伙子别走,这是你赢的,这个应该归 你!”   蓝大鹏闻声止步,转首一看,只见老花子正拉着胭脂马‘血枣红’,笑嘻嘻的正向他这 边行来。   老花子一见蓝天鹏止步,继续笑着说:“小伙子,这等万中难选一匹的龙种宝驹,只配 你骑,我老花子饭都没得吃,骑这么好的马,人家笑掉了大牙,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拿着胭脂马的绝绳就往蓝天鹏的手里塞。   蓝大鹏见老花子说中了他方才的心思,不由俊面通红,但他觉得赌博赢马,形同抢劫, 不由倏退两步,沉声说:“我虽然喜爱这马神骏矫健,但却不要来路不正之物。”   老花子听得一愣,立即理直气壮的正色说:“他由‘铁臂头陀”处骗去,我们洱由他那 里赢来,这又有何不可?”   蓝天鹏一听“铁臂头陀”,俊面立变,不由脱口急声问“你认识‘铁臂头陀’?”   老花子久历江湖,阅历渊博,一看蓝大鹏俊面透煞的悲忿神色、立即笑着说:“你小子 八成和那家伙有过节!”   蓝天鹏忿然颔首,恨声说:“不错,小可此番上山,也正要找他!   老花子哈哈一笑,说:"恰好,算你小子问对了头,我老人家最清楚那家伙啦!"   蓝天鹏一听,不由趋前下步,迫切的问:"可否请你告诉我,他现在何处?"   老花子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好呀,当然可以,但我们不能站在大街上谈呀?"   蓝天鹏想了想,提议说:“走,我们到镇外去谈。   话一说完,老花子又摇头正色说:"那怎么成,至少也该找个酒楼饭馆什么的,要两样 小菜来一壶老酒,咱们一边吃着一边谈才带劲儿…"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说:“你不是刚吃过了吗?   老花子一耸肩说:“可是你还没吃呀!”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喜,俊困通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花子早在他站在食摊前迟疑 时,便看出他身上分文不名了!   就这迟疑间,老花子已哈哈一笑,揭开胭脂马的鞍头囊盖笑着兑:“曙,小伙子看,这 里面有的是‘丧门棍’的不义之财,要金子有金子,要银子有银子,足够我们喝一两个月的 老酒了,走吧。"   蓝天鹏仍待迟疑,老花子已拉马向前走去,为了知道"铁臂头陀"现在何处,只得跟在老 花子后面。   岂知,地举步,蓦闻前面的老花子,懊恼的说:"给你小子招了麻烦来了。"   蓝天鹏不知何意,正待发问,蓦见前面巷口拐角处,赫然立着两个像貌酷肖的老叟。   打量间,老花子却哈哈笑着说:"小伙子,真没想到,你家竟舍得将这么珍贵的‘火在 珠’送给那老婆婆作寿礼,令尊大人也太慷溉了,哈哈……”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于笑!   蓝天鹏绝顶聪明,怎能不知老花于是在应付那两个老臾,但他一听到“令尊大人”,不 由又激起了他复仇的火焰和偏激的个性,是以,恨声说:“我此番下山,绝不参与任何武林 事端   话未说完,哈哈于笑的老花子,立即笑声接口说:“对对对,专一前来拜寿,就办寿的 事少扯别的。”   说话之间,已到了一家客栈门前,老花子折身走了进去。   店伙一见,急忙含笑接过马匹,另一店伙则躬身哈腰问:“老当家的公子爷,您们是洒 楼上坐还是另选独院?”   老花子呵呵一笑说道:“我们随便吃些什么东西,还得急着赶往‘高家楼’去!"   店伙赶紧陷笑恭维的说:“今天往东去的客人,都是为老菩萨去拜寿的。”   说罢转身,在前引导,这向一间上房门走去。   蓝天鹏见店伙称呼高家楼的“金鸠银杖”为老菩萨,而老花于也伪称前去拜寿,吓唬那 两个老史,看来这位“金鸠银杖”老婆婆,在武林中必是位颇有声望的前辈人物。   心念间,已进了上房,老花子大刺刺的坐在上首椅上,熟练的点了几道酒菜,店伙恭声 应是转首走了出去。   老花于一等店伙走出门外,立收嘻笑之态,大刺刺的坐在上首椅上,望着蓝天鹏,肃容 低沉的说:“小伙子!咱们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小子一进镇口,我老人家就盯上你那两颗 ‘火龙珠’啦…’   啦字方自出口,刚刚要坐下的蓝天鹏,”摹地又站起来,剑眉一剔,厉声说:“我就知 道你这老花子别有目的,另有图谋   Al   老花子未待蓝天鹏话完,也颔首接口说:‘不错,你今天必须说出你的家世,姓氏,和 这两颗‘火龙珠’是怎么来的,须知这两颗宝珠,是我老人家昔年在一位友人的婚礼上,送 给他们新婚夫妇的见面礼……”   话未说完,蓝天鹏而色大变,热泪夺眶而出,不由颤声问:“您排行老五,您——您一 定是丐帮的侠丐马五叔?”   老花子一听,面现惊喜,倏然立起身来,伸手握住蓝天鹏的双手,激动的说:“你小子 果然是我那蓝大哥的儿子,我老花子的服力没有错吧,哈哈,十多年没有见,刚会爬的孩 子,已经这么大啦…”   话未说完,蓝天鹏痛哭一气五叔”,悲痛的跪了下去。   老花子侠丐马五看得一拐,不由笑着说道:“傻孩子,异乡相逢,应该高兴才对呢,怎 么哭了?”   说话之间,准备将蓝大鹏扶起,但却听蓝天鹏哭声说:“五叔……我爹死的好惨呀!”   老花子侠丐马五一听,浑身猛的一战,如遭雷击,蹬蹬退了两步,颤声问:“你…… 你……你说什么?”   蓝大鹏依然跪地悲声说:“我爹和姑父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得罪了‘铁臂头陀’的两 个弟子,去年冬大的一个风雪夜晚,被沙氏二贼联丁夹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花子侠丐马五一听,立即以责备的口吻,说:“你既未亲眼看见你爹渗死,怎可放声 痛哭呢?你先起来将全盘经过对我老人家讲一遍,让五叔给你判断判断。”   蓝大鹏起身拭泪,由于知道老花于是当今丐帮唯一仅存的上代长老,失去联络多年的马 五叔立在一侧,不敢落座。   恰在这时,店伙也将酒菜送来了。   侠丐马五一等店伙走后,立即命蓝大鹏就座,同时较为开朗的说,“凡事眼见为实,胡 揣乱测,往往误事,现在你先喝一杯,慢慢的说尹;   说着,竞提起酒壶来为蓝天鹏满了一杯。   蓝天鹏一面拭泪,一面就位,同时抽噎着说:“鹏儿已经不饿了。”   快丐又安慰了几句,蓝天鹏才举杯饮了少许,并将萧琼华报惊二贼雪夜雪仇,老蓝福点 了他的穴道,背他逃至庄后,二贼焚庄追至,幸遇黄衫中年人相救,直说到昨夜师父被“黑 手三郎’杀害,追下山来。   蓝天鹏扼要的讲完了经过,侠丐马五已是老泪满面了,他黯然点着头说:“如照你师父 说的情形判断,我那蓝大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蓝天鹏再度掩面哭声说:“鹏儿也是如此想法,否则,二贼便不能同时离开厅前,放火 后再追至后崖,现在务请五叔告诉鹏儿,那‘铁臂头陀’现在何处……”   话未说完,侠丐马五已黯然摇着头说:“孩子,不瞒你说,五叔前去琼岛五指山,一去 就是十多年,此番回来,中原武林变化极大,除一些老辈人物外,大都不记得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说:“方才您不是还说知道那家伙吗?”   侠丐马五一听,歉声说:“傻孩子,那是叔叔想知道你的身世骗你,不过,既然姓对的 两个小辈,功力不俗,想那‘铁臂头陀’也不是泛泛之辈,果真那样,叔叔又担心你不是他 的对手呀   蓝天鹏一听,满脸愤恨,星目如灯,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切齿恨声说:“不管他‘铁臂 头陀’如何厉害,小侄也要找到他,我不相信贼头陀的武功,还高过被誉为字海三奇之一的 ‘银衫剑客?”   侠丐马五听罢,立即向蓝天鹏挥了一个“坐下”手势,同时,冷静的说:“鹏贤侄,凡 事不可自恃自大,孤做偏激更是败事,你师授你绝艺去找‘银衫剑客’寻仇,你知道何时艺 满,何时才可让你下山?”   蓝天鹏被间得一愣,觉得这话问得有理。   侠丐马五继续说:“你师父昨夜要你去御敌,那是因为他清楚你的武功到了什么火候, 而你遇到的也都是时下二三流的高手,须知‘银杉剑客’乃近百年武林罕见的奇才人物,无 人知其来历,电无人知他属何门派,武功之高,即使早在数十年前即已被武林誉为‘佛门二 老’的长白神尼和东海圣僧,也未必是·银衫剑客’的敌手……”。_   蓝天鹏听至最后,不由神色凄厉,倏然立起,大声说:“马五叔,你别尽长他人的志 气,灭自己的威风,您怎知鹏儿没有专取‘银杉剑客’性命的神奇绝技。”   快丐马五一听,也正色大声说:“你师父都传了你一些什么绝技,我老花子自然不知, 我也不愿问,如果仅凭你”才摔·小霸王’的那手‘乱茧抽丝’手法来看,只能和时下二 流人物打个平手,要遇到峻响派金管级的老道恐怕就要技逊一筹广、蓝天鹏”才对侠丐只是 讲了一个扼要大概,至于“飞又三雁”和“松云”老道找紫衣少女要‘金刚降魔宝录”的 事,并没有谈及。”   这时听侠丐谈到峻们派金管级的老道,本待将“松云”和“飞又三雁”等人的事提出 来,但他年青好胜,心有不服,因而倔强的说:“五叔不必管小侄功力如何,我只请您领我 去找。铁臂头陀````"   侠丐马五已看出蓝天鹏的个性,严重的受了黄衫中年人的感染,要想改变他孤傲偏激的 个性必须慢慢来。   是以,未待蓝大鹏话完,已烦恼的叹了口气说:“莫说去找‘铁臂头陀’了,就是眼前 的麻烦就无法逃脱广   蓝天鹏一听,立即似有所悟的说:“五叔说的可是那两个长像一模一样的白胡子老 头?”   侠丐五马点点头说:“正是那两个老小于。”   蓝天鹏冷冷一笑,做然沉声说:“那两个糟老头子不来便罢,如果企图前来抢夺宝珠, 哼!小侄就要叫他们溅血五步   话未说完,侠丐已有些生气的说:“你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你知道那两个老小子是 谁?”   蓝天鹏依然沉声说:“小侄管他们是谁?”   侠丐立即没好气的说:“他们就是青海地‘孪生二舆’,这两个老小子的事迹,你总该 听说过吧广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这两个老魔头的威名,的确听老父讲过,但他却沉声问:“照五 叔这么说,我们只有将两颗‘火龙珠’奉献给他们了?”   侠丐完尔一笑说,“当然不会,但我们可以智取,你可听说过,这两个老小于青年时同 恋‘金鸠银杖’的韵事?”   蓝天鹏摇摇头说:“家父没有谈过。”   侠丐“晤”了一声说:…那是因为你年岁尚幼之故,现在我们办正经事要紧,有关他们 三人间的诽色韵事;咱们留到以后再说。”说此一顿,特地压低了一些声音,继续说:“我 不是说去拜寿吗?现在我们势必要去一趟高家楼……”   “蓝天鹏一听,立即担心的说:“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请帖呀广   侠焉立即正色说:“慕名前去拜寿,有意白吃一顿的人有的是,何必定要接到请帖?”   蓝天鹏不由有些担心的说,“届时我们小将”火龙珠’作寿礼,‘孪生二岁自然向我们 下手。”   侠丐碍意的一笑说:“我老人家不是说过要用智取吗?我们只须如此,怕这两个老小于 不相信?”   蓝天鹏听了,神色仍有些迟疑。   侠丐一见,立即一拍蓝天鹏的肩头,充满信心的说:“小伙子,你放心,到时候看我的 眼色行事,保你逢凶化吉。现在先吃点东西,饭后咱们就上路。”   蓝天鹏和快丐马五匆匆饭罢,逞自走出店来,但是,在蓝天鹏的肋下衫带上,已经没有 了那两颗“火龙珠”。   店门口的店伙一见快丐和蓝大鹏走出来。立即在学器报上“一将胭脂马解下来。。   快丐马五,再度恢复了他的嘻笑之态,转首望着蓝天鹏,笑着说:“小伙子,你这身衣 着还像个公子哥儿,这匹马还是由你来骑吧,果真我老花子骑在这马上,怕不笑掉了别人的 大门牙才怪。”   蓝天鹏笑一笑,伸手将马接过来,这才看清马鞍是紫檀鞍架,上面象牙雕花,金鞍头, 银踏蹬,彩鸳丝级马首系红缨,真所谓人饰衣裳马饰鞍,仔细看来,愈显得这匹胭脂马神骏 高大,骑悍威猛。   正打量间,一旁的快丐已笑声催促说:“别看啦小子,上马吧,别人已经等得不耐烦 啦!”   蓝大鹏一听,自然知道是“孪生二要’正在暗中窥伺,但他却毫不在意的问:“我骑马 您老人家怎么办?”   侠丐哈哈一笑说:“马屁股又圆又肥又宽大,我老花子站在.上面就成啦,还要以踞高 临下,监视着那两个老小子。”   蓝天鹏颔首会意,飞身上马,两腿略微一碰马腹,红马一声低嘶,逞向东镇口放蹄驰 去!   这时未时已经过了,刚交申初,街上行人较为稀少,但蓝天   看了这情形,蓝大鹏简直惊呆了,他急忙一定心神,立即警告说:“师父,您千万不要 讲话移动,我已经看到您的位置,我找两根长藤结起来,将您吊上来……”   话未说完,悬在半崖的黄衫中年人,已绝望的喘息着说:“不用了……没有希望了…… 我喊你来不是救我……是希望告诉你我的姓名及悲惨遭遇的经过……”   过字方自出口,连在石缝内的树根突然断了,黄衫中年人的身躯突然向下坠去。   蓝天鹏一见,大惊矢色,不由脱口厉呼:“师父—-”   但是,倏然坠进云气中的黄衫中年人,却突然嘶哑的喊了声:“去天台—一”   三字如洪钟,余声历久不绝,久久仍镣绕在绝壑夜空中。   蓝天鹏看得心如刀割,痛哭失声,无力的跪了下去,想不到这位一直不愿透露姓名身世 的师父,虽然对他终日声严厉色,性情十分暴躁,但教导他武功时,却尽心尽责,格外认 真,他所才有有今日的成就。   尤其,冒九死一生之险,由“神尼”处盗得“雪参冰果琼浆露”,一滴也舍不得吃,却 混合在人参内给蓝大鹏喝,同时,每天还要喂两次羊奶肉汁,至少按摩一次活血和捏拿筋 骨,是什么给他这份耐心和毅力?当然是复仇的怒火。   一想到复仇,顿时想起“黑手三郎”,师父之死,当然是那狗贼下的毒手。   心念已定,起身离开崖边,飞身纵至屋前。   正待飞身向前驰去,摹见木桩墙的那一边,一片火九照大。   蓝大鹏心中一惊,立即联想到竹林里的那栋石屋,必是被焚了。   心念问,如速飞驰,直拜木桩墙前。   驰至近前,腾空而起,登上木桩一看,果然不错,那一栋石鹏仍竭力勒着马势,以免惊 扰行人。   但是,这匹胭脂宝马,由于失去了同伴,似乎不甘单独驰骋,任你紧勒丝级,依然昂首 狂奔,眨眼已出了镇口。   蓝天鹏自幼即爱驰马,骑术已具相当火候,是以,一出镇口,立松丝级,只觉天际旋 飞,大地倒逝,两耳风声呼呼,心胸不由一畅!   就在这时,鞍后突然响起侠丐的哈哈笑声说:“小伙子,向左边看,这匹胭脂宝马,虽 然快如电掣风驰,恐怕仍摆不脱那两个老小于。”一~   蓝天鹏一听,这才想起快丐马五叔立在马股上。回头一看,只见老花子须发飞舞,破衣 飘拂站在马股上,稳如磐石。   转首再向左看,只见数十丈外的一道防风细竹后,一黑一白两道快速人影,正向着官道 同一方向平行飞驰,应仅是暗中跟踪。   打   量间,又听鞍后的快丐笑着说:“你别看这两个老小子已~是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了,兄 弟俩仍是形影不分,手足情深,就因为这样,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贤……’”   蓝天鹏乍然问闹不清是何意思,不由迷惑的间:“便宜了什么?”   使丐笑声说:“两个孪生的老小子,昔年都爱‘金鸠银杖’刘金花,一个刘金花怎能嫁 他们兄弟两人,所以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贤呀,你小子别以为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但这 两个老小于依然对刘金花的爱心不变,光杆到底,至今未娶,”才是我老人家的灵机一动, 才说你小于是拿‘火龙珠’去拜寿送礼。”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嗓,不以为然的说,“孪生二舆’会相信吗?   侠丐立即正色说:“当然不相信,不过我们一迸‘高家楼’,两个老小子不信也得信 了,你小子放心,他们绝不会抢心爱人的寿礼就是。”   说话之间,跨下官道逐渐徐徐上升,一直延伸至一里外的是河堤上。   催马驰上河堤,蓝大鹏的目光倏然一亮!   只见河宽数十丈,清波荡漾,渔舟荡浆,村妇河边洗衣烷纱,舟子村姑情歌对答,好一 幅村野升平图画。   但是,就在这宜人景色中,对岸的分岔河口两边,突然掀起一阵惊讶喧哗。   蓝天鹏心中不解,循声一看,只见河口的部甜水面上,一道白色碎浪水线,上浮一个黑 点,正向水河中如飞驰来。   那道白线飞驰极快,眨眼之间已到河心,加之蓝大鹏的飞马前进,立即看清碎浪白花水 线上的黑点,竞是一个人。   蓝天鹏看得暗吃一惊,心想,世上竞真的有“踏波飞渡’这等绝世轻功。   继而凝目一看,踏波飞渡的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六旬的灰袍老道,而最令蓝天鹏吃惊的 是,那老道的发髯上,在西斜的日光映照下,竞闪烁着一点金光,显然是一支金管。同时, 也想起快丐在店中说的话,“你的武功只能和时下二流人物打个平手,要遇到竣切派金特级 的老道,恐怕就要技逊一筹了。”   蓝大鹏看了河面上踏波飞渡的老道,再和侠丐马五叔的话加以对照,他不禁对师父命他 找“银衫剑客’寻仇的能力表示怀疑了。   心念未完,踏波飞渡的老道,距离岸边已余下两三丈了,只见他手持拂尘,背后剑柄系 着金丝穗,身形略微一动,双袖猛挥,身形凌空而起!   金管老道身在空中,一个悬空沥斗,飞扑而下,飘然落在河滩上,吓得附近村妇村姑纷 纷逃离,齐声惊呼。金辔老道见岸上村妇村姑的惊呼乱跑,看也不看,飞身上堤,越野驰 去,眨眼已被防风林遮住。   而河边“卜”的一声,一方长约三。平计话形木板,应声撞至沙滩碎石上。   惊魂甫定的村妇村姑们,再度发出一声惊叫。   蓝天鹏一见包水中冲上岸来的踏板,不由冷冷笑了,同时,做然自语说:“我以为那道 果真的‘踏波飞渡’,原来脚下踏板子   话声甫落,鞍后的侠丐已正色说:“小伙子,‘了尘’的脚下虽然踏着板子,有他这等 轻功身手的人,瞩目当今武林,并不太多。”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五叔认得那个老道?”   侠丐晒然一笑,说:“不但认识,十多年前,还数度大打出手呢厂   蓝天鹏一听,愈加关切的说:“五叔此番返回中原,可听说   “峨崛派”的现任掌门‘玉虚上人’,受人蛊惑,野心勃勃,妄图称霸武林,先设总。 坛于峨崛山,继而四出网罗武林高手的事情吗?”   话未说完,鞍后的侠丐马五,已哈哈一笑说:“玉虚老道,自得了成子的手著秘复后, 便贪心暗起,意图称霸武林,这两年来虽然网罗了不少高手,但是仍不及‘龙凤会’中的人 才济济   呀..回.”   后侠丐再度哈哈一笑说:“女人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刀。还用说吗,非疤即麻,八成丑 得像个母夜叉!”   蓝天鹏听得深觉有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立在鞍后的快丐见蓝天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再度哈哈笑了,同时,打趣的说:“小伙 子,你该不会想娶那位女龙头吧,哈哈,小伙子,马五叔告诉你,那位女龙头即使不是满脸 的疤麻,恐怕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啦!”   说罢,又是一阵。决意的哈哈大笑。   蓝大鹏一听。只气得俊面通红,脱口分辩说:“小侄自幼就,和表姐萧琼华,情投意 合,她在“神尼”处学艺期满,必会下山到处找我…·”   侠丐马五惊“嚏”一声,不由迷惑的说:“你方才在店中不是成和萧丫头逃散了吗?怎 的又说在‘神尼’处学艺?”   蓝大鹏方才由于不便说自己的师父去盗“神尼”的琼浆露。所以将“神尼”和他曾饮琼 浆露的事删掉了。   这时见问,只得含糊的说:“我师父当时曾见大风雪中有一道快速身影经过崖上,根据 那人的快速身法,断定就是‘长白神尼’   话未说完,数里外的半空中,突然升起无数火花。   侠丐虽觉蓝大鹏的话不对题,但误以为黄衫中年人意在安慰蓝天鹏,免他过份感伤,或 许萧琼华也丧命在对氏二贼的手下了。   这时一见数里外的半空中现出火花,也有意改变话题说:“小伙子,该快一点啦,半空 出现火花的地方,就是‘高家楼’看样子寿筵就要开始了。”   蓝天鹏定神一看,这才发现红日已经落山,西天布满晚霞,己是暮时分了!   再看半空火花下,一片浓荫中,现出了阁檐楼影,尤其正中一栋高大建筑,形同高塔, 已明显的看清,那上面悬满了灯笼。   打量间,鞍后的快丐山已笑着说:“小伙子。看到了吗,上面来满了灯笼的建筑就是高 家著名的楼,据说是高明贤曾祖时建的,至今已有百多年历史,传闻楼脊的泥鲤口里衔着一 只玉碗,玉碗里有一对金鱼,那对金鱼就是高家的宝贝…”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屑的说:“那一对金鱼有什么可贵处?”   快丐一听,立即正色说:“据说好处很多,不但可疗伤治病,还可起死回生……”   蓝天鹏立即插言道:“高大侠的祖父是否仍健在?”   使丐晒然一笑,毫不迟疑的说:“莫说高大侠的祖父啦,就是高大侠本人也在七八年寿 登极乐啦。”   蓝天鹏立即驳声说:‘“那为什么在高大侠弥留的时候,不拿楼脊上的金鱼给他吃?”   侠丐被他说的一愣,不由哈哈一笑说:“小伙子,真有你的,你目然能把我老花子问倒 了!”   说去之间,距离高家楼已不足二里了,但是,全庄上都点灯火,已清晰可见。   尤其应外的护庄林中,车马人声,喧嚣沸腾,显然都是前来贺寿人们的车马仆从。   将至高家楼前,突然出现一条笔直庄道,直通灯火辉煌的庄门前,蓝天鹏机警的游目一 看,发现四野无人,立即低声说:“五叔,现在四野无人,我们何必定要前去高家楼?”   侠丐马五立即沉声说道:“两个老小子就在庄林里头,你只要一拨马改道,我们就有麻 烦了啦广   蓝天鹏一听,只得纵马向庄门前驰去。   这时天色已逐渐暗下来,半空中“碰碰”炸开的火花,愈显得壮观美丽,庄门前吹鼓 手,吹吹打打,仰首看焰火的数百仆从,不时发出采声和欢呼,庄门上,更是悬灯结彩,真 是喜气洋溢。   门阶上下,垂手站着几个新衣壮汉,仍有不少人捧着红盒匣,出出进进,唱礼报名之 声,此起彼落,显然是各方人物赠送的寿礼照单收下。   蓝天鹏纵马奔至庄门前和立在鞍后马股上的侠丐马五叔,几简是同时跃下地来。   立在阶下的新衣庄汉,早已满含笑的迎过两个来,一个接过马,一个恭声说:“公子爷 和老当家的,你们快请吧,寿筵就要开始了。”   蓝天鹏谦和的颔首为礼,将马交给了另一庄汉,这才发现庄护林内,锅勺叮!,烟火腾 腾,墙下堆满了未开封的酒坛,招待仆从车夫的酒筵,就在林内开起来。   在庄汉的引导下,蓝天鹏跟在侠丐身后走时庄门内。   庄门内的高大照壁前,一列排着数张方旧,围满了喝名报礼的人,只听人如中,高声喝 礼声此起彼落:“白马寺——净云大师——谨赠商代檀炉,个··,…”   “大黄庄——老庄主‘镇拐镇人方’——谨赠上唐窑磁马一个.   “神家寨——九寨总寨主‘双笔判’汪洪臣——谨赠幼貂皮袍一件,珍贵珍珠两串—— ”   蓝天鹏一听,暗自焦急,不由用手碰了一下侠丐马五。   侠丐会意,立即望着引导庄汉,笑着说:“我老花子姓马,是贵庄老菩萨的昔年老友, 这位是关东摩天岭“冷云谷”的蓝少谷主,路过贵地,欣逢老工菩萨华诞,特来拜寿,并有 珍贵至宝,当面献给老菩萨,请管家直引寿堂。”   引导庄汉一听,赶紧恭声应是,转身由屏门走进。   一进屏门,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一座高阶大厅,灯火通明,红线飘风,厅阶上下,立满了三山五岳的武林人 物,互相寒喧,把臂叙旧,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但在大厅高阶上,岸然立着一位身穿长衫,鼻架眼镜的老先生,手里拿着笔纸,好似刚 刚唱过了名。   因为一直暗中跟踪蓝天鹏和侠丐的“孪生二支”刚刚走进厅门。   由于厅高数阶,蓝天鹏只能看到达厅内悬满了精致纱灯,看不见厅内情形。   就在蓝天鹏的老先生,一面会意的连连颔首,一面拿笔记在纸上。   匆匆写毕,老先生首先看了一眼厅内,接着又向蓝天鹏和侠丐肃手示意。   就在蓝天鹏和使丐登阶的同时,老先生已开始朗声嚼茗。“昔年战友,丐帮的马老当家 的,暨关东摩天岭‘冷云谷’蓝少谷主,同来拜寿——”   摩天岭冷云谷六字一唱出,厅里厅外顿时一静下所有人的惊异目光,一齐向着蓝天鹏身 上射来。   蓝天鹏一见所有武林贺客的目光一致向他望来,他立即挺了一挺胸脯,因为“冷云谷” 在武林中的名声,毕竟不同。   但他却忘了在响亮的名声之外,还有去年“冷云偏在”被焚,老谷主被击毙,曾经轰动 武林的惊人消息。   这声高声唱名,不但震惊了三山五岳前来拜寿的各路英雄,也惊动了厅内寿婆“金鸠银 杖”起身相迎。   蓝天鹏登上厅阶,方始发现一道猩红地毡,直伸到内厅红烛高烧的供果前,桌后锦屏 上,高悬巨大红蟑,巨樟的中央,缀着一个高达八尺的大“寿’宇。   这时,正有一位一身鲜红劲衣,背着红丝剑穗的少女,搀扶着一位蓝衣黑裙,手持金鸠 头银拐杖的老婆婆迎出来,显然就是“金鸠银杖”高老太。   侠丐马一见,赶快急走几步,向着蓝衣老婆婆,深深一揖.笑声说:“小弟马五,特来 为老大姐拜寿,并愿老大姐是人世长生不老仙广   “金鸠银杖”高老太一见,也极端愉快的呵呵笑着说:“原来是你马五弟呀,这些年你 都疯到哪里去了广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说:“小弟的事说来话长,先让蓝贤侄给你拜寿再说。”   说罢转身,望着蓝天鹏,介绍说:“鹏儿,这位就是今天的寿婆,没说的,快叩头 吧!”   蓝天鹏本想深深一揖算了,这树一听,只得一揖到地,恭谨朗声说:“晚辈蓝天鹏,特 来为前辈拜寿,谨祝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话之间,屈膝下跪,伏身叩首。   “金鸠银杖”慌得连忙伸手个扶,同时连声呵呵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少谷主请 起快请起。”   说话之间,已将蓝天鹏扶起来。   “金鸠银杖”扶起蓝天鹏,目光一直不离蓝天鹏的俊脸上,这位曾经叱咤大江南的风云 老婆婆,阅人无数,见过了不知多少俊美少年,但从没见过像蓝天鹏这等英挺俊秀的飘逸少 年,因则神情不禁一呆。   蓝天鹏见“金鸠银杖”如此打量他,俊面虽然微红,但心中也有些不耐。   但立在“金鸠银杖”身边的红衣少女,却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金鸠银杖”的衣袖,同 时含羞悄声呼了声“娘”。   “金鸠银杖”急忙一定心神,赶紧呵呵干笑两声,竟望着蓝天鹏介绍,说:“呵呵,蓝 少谷主,这……这是小女莲英!”   蓝天鹏无奈,只得拱手一揖说:“小可蓝天鹏幸会高姑娘。”   而高莲英竟含笑娇声说:“小妹高莲英,向蓝家哥哥万福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愣,急忙抬头,这才看清高莲英,年约十六七岁,生得蛋形脸,弯月 居,杏眼桃腮,小巧的嘴,看来虽然娇艳,却缺少女孩子应有的柔媚,显然是个不易招惹的 小姑娘。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蔑冷哼!   也就在冷哼的同时,“金鸠银杖”已慈祥的呵呵笑着说:“马老弟和蓝少谷主席间坐, 请恕老身慢待!”   侠丐马五却突然天色说:“既然前来给老大姐拜寿,礼总是要有的。”   说着,早将握在手中的一个红布小包,看来两寸有余,谨慎的放在“金鸠银杖”的手 里,同时郑重的说:“这是蓝贤侄唯一存有之物,自觉留在身上不便,特地赠给老大姐寿 礼,还希望老大姐当面收下。”   “金鸠银杖”久历江湖,阅历渊博,一看侠丐的慎重神色和语气,便知小红包里不是平 凡东西,是以略微推辞了两句,终于笑着说:“既是这样,老姐姐我就收下了,不过,万一 蓝少谷主用得着的时候,就请再到老身这里拿。”一   使丐赶紧欢声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说话之间发现“孪生二里”就立身不远,而蓝天鹏也看到一脸怨怒神色的“小霸王”, 正咬牙切齿朝着他看。   在这时,厅外的老先生,再度朗声高唱:“天台涵绿谷少侠欧阳紫光临拜寿!”   “金鸠银杖”一听,再向侠丐鹏天鹏肃个手,径向厅口迎去。   蓝天鹏听到“天台”两字,宛如急雷轰顶,急忙一拉快丐,悄声说:“五叔,请这边 来!”   说话之间,拉着侠丐径向右厅间走去,而厅门外的高阶上,也正有另一位飘逸萧洒的, 英俊美少年走进来。   蓝天鹏本能的转首向外一看,星目一亮,脱口一声惊“啊”倏然停止了前进,顿时愣在 当地。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三章 金鸠银杖   侠丐马五见蓝天鹏神色一惭,倏然止步,目光惊异的望着厅外,心中一动,也转首向厅 外看去。   转首一看,虎目倏然一亮,暗呼“奇怪”,也不由愣了。   只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而又极其俊美的少年,正登上厅阶飘逸的向厅内走来。根据方才 的唱名,显然就是那位天台少快欧阳紫。   这位欧阳少侠,衣着几乎与蓝天鹏相同,银灰儒巾,亮缎银花公子衫,唯一不同处,是 欧阳紫着高底粉靴,而腰间也多了一口斑银剑。   尤其和扶着“金鸠银杖”前迎的高莲英两相对照,这位欧阳少侠的面庞,尤为白嫩娇 好,而在气质上高莲英缺少女孩子应有的柔媚,而这位欧阳少侠,也缺少男孩子应有的英 气。   欧阳紫一见“金鸠银杖”出迎,立即朱唇展笑,露出两排碎玉般的编贝皓齿,文静的深 深一揖,略带童音的恭声说:“晚辈欧阳紫特来为前辈拜寿,并祝前辈松柏长青,福寿绵 长。”   说话之间,屈膝叩了下去。   “金鸠银杖”赶紧肃手请起,并慈祥的呵呵笑着说:“少侠远由天台前来,一路之上, 多受风霜之苦,快请厅内待茶。”   说罢,又为爱女高莲英介绍,而这一次,高莲英并没有自称小妹。   这时,厅内席间交淡的英豪,以及立在厅外武林贺客,依鸦鹊无声,但所有的目光已由 蓝天鹏的身上移到了欧阳紫身上了。   侠丐马五看罢,不由望着目光仍盯着欧阳紫的蓝天鹏,低声问:“小伙子,你认识那位 欧阳少侠?”   蓝天鹏目光不移,微微摇头,却迷惑的说:“五叔,您不觉他‘有点像表姐萧琼华?”   侠丐惊异的“嗅”了一声,再度转首去看已向厅内走来的欧阳少使,同时,悄声说: ‘傻小子,我老人家怎知你表姐萧琼华长得是什么样子?”   蓝天鹏目光不移,自语似的低声说:“眉目面貌都有些相似,便身材似乎比表姐高了 些!”   侠丐一听,毫不迟疑的低声说:那是因为他穿的是厚底粉靴之故!”   说话之间,欧阳紫已飘逸的走进内历来,同时侠丐发现欧阳紫的双眸似水剪,丹脸若娇 花眉桃翠柳,朱口不大,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悄声说:“傻小子,可能是个雏儿!”   蓝天鹏不知“雏儿”是指“小姑娘”的意思,因而迷惑的问:“五叔,什么雏儿?”   侠丐见蓝天鹏问话并未小声,心中不由一惊,因为那位欧阳少使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了.   吃惊之间,转首一看,果然,那位欧阳少侠正以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威凌的向他和蓝天 鹏望来。   侠丐看得谏然一惊,不由暗赞:好精湛的内功!   蓝天鹏虽然不知“雏儿”何意,但根据欧阳紫的威凌目光看来,断定不是什么恭维名 词。   但是,当欧阳紫的威凌目光移至蓝天鹏俊面上的时候,目光冷电再度暴涨,但却一闪而 逝!大厅左右席间静立的群豪一见,俱都心头一震,“相顾失色”似乎对这位欧阳少侠,在 弱冠之年,便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功,将来的成就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侠丐马五更是焦急,不自觉的暗凝功力,因为他认定那位欧阳少侠必然会过来找他蓝天 鹏理论。   因为,世上男生女相,貌如潘安的少年多的是,但要把人家美貌公子比喻成“小姑 娘”,就是一种侮辱。   快丐心里明白,仅由那位欧阳少侠的眼神判断,如果动起手来,他老花子未必就得胜把 握了。   尤其,对方以如此精淇的内功,而以“万刃之王”的剑来对敌,假设再是一柄上古神 兵,一旦真气贯注剑身,仅飞酒暴涨的剑气寒芒,亦足伤人。   正在暗自戒备,岂知,那位欧阳少侠和蓝天鹏的目光接触后,神色立即缓和下来,而且 似乎有意过来而又迟疑不决。   侠丐是何等人物,立即微一颔首,含笑招呼说:“欧阳少侠请这边坐广   那位欧阳少侠谦恭颔首,绽齿微笑,正待举步,摹然有人急声说:“少侠请到这边来广   说话之间,由对面摆满的桌登前,急步奔过来一个身穿线衫的年青人。   蓝天鹏和快丐马五一看,竟是“恶虎庄”少庄主“不霸王”吴金雄。   那欧阳少侠见“小霸王”向他招呼,只得停身止步,但一双飞挑的修眉,不由微微一 蹩,显然表示对“小霸王”并不认识。   “小霸王”来到近前,立即挡在欧阳紫的面前,显然有决阻止欧阳紫过去会蓝天鹏和使 丐。   欧阳紫一见“小霸王”挡在面前,立即有些不耐烦的问:“我与阁下并不相识,何事向 我招呼?”   “小霸王”见欧阳紫问话并不谦和,心中不禁有气,但仍拱手含笑,自我介绍说:“小 弟吴金雄,世居黔北‘恶虎庄’,家父吴胜…”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晒然一笑,说:“阁下原来是吴少庄主,失敬失敬,不知有何见 教?”   “小霸王”见欧阳紫晒然而笑,意含轻蔑,尤其卓然而立,傲一不还礼,心中更加有 气,但仍强奈着性子,说:“小弟的大师伯极想结识欧是少侠…”   欧阳紫立即插言问:“你大师伯现在何处?”   ‘小霸王”急忙转身一指对面席间,急切的说:“就在贵宾室门前!”   蓝天鹏和侠丐,也随着欧阳紫转首看去,一看之下,竟是那个在河上踏板渡水,身穿灰 道袍背露金丝剑柄,头插金辔的“了尘”老道。   只见“了尘”老道,立身在厅馆的两间檀屏小室门前,三角眼精光闪闪,手捻着几根狗 缨胡傲然看着欧阳紫,颔首微笑,完全以长老自居。   蓝天鹏一见,立即望着侠分低沉的忿声说:“原来吴金雄是崆峒派俗家弟子,方才不 知,否则,应该在他的身上追出“松云’老道和’黑手三郎’的下落来。”   如此近的距离,“小霸王”吴金雄自然听得到,是以,立即忿忿的回头瞪了蓝天鹏一 眼。   那位欧阳少侠,看了“了尘”一眼,竟对“小霸王”歉然一笑说:“吴少庄主请先回告 令师伯,稍时小生自会前去请教!”   说罢,跨步就待向蓝天鹏这边走来。   岂知,“小霸王”横身一闪,竟然将欧阳紫的去路挡住,同时沉声问:“欧阳少使可是 与他们相识?”   蓝天鹏一见,顿时大怒,正待出口蝎叱,侠丐已将他的右腕扣住,同时悄声警告说: “傻小子使不得,此地是“金鸠银杖”的寿堂,天大的怨仇,也得等出了‘高家楼”再说, 否则,惹起公愤,坏了江湖规矩,那还得了?”   说话之间,那边的欧阳紫,已剔眉沉声说:“吴少庄主,算你走运,今天是刘前辈的好 日子呀……”   “小霸王”心中仍记着输马之辱,被摔之恨,因而也沉声问:“是好日子又怎样?”   欧阳紫修眉飞剔,双目冷芒暴涨,同时历色低声说;“要你立即血溅此地!”   地字方自出口,那边的“了尘”已怒声低喝:“金雄过来。   “小霸王”本待发作,但听了“了尘”的低喝,只得沉声说:“欧阳小子,今天算你运 气好,咱们走着瞧。   说罢转身,悻悻的向“了尘”那边走去。   欧阳紫也不甘示弱,冷冷一笑,傲然沉声说:“很好,上自你师祖,下至你师父师伯, 少爷随时候教。”   话一出口,两厅静立席间观看的武林贺客无不震惊,当然,在场的人中,也有不少面透 不服之色,但碍于江湖规矩,今天不能闹事,只得将不服之气压下去,其中蓝天鹏就是暗中 不服之人。   侠丐自然看出蓝天鹏的神色,立即悄声警告说:“傻小子,在这种场合,自己没有真才 实学者,身后没有人撑腰,吓死这位欧阳少侠,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派之尊的‘玉 尊上人’也一起牵扯在内,稍时这位欧阳少侠过来时,你要好好掏掏他的底细。”   说话之间,那位欧阳少侠,已神色自若,朱唇含笑的走过来,因而,蓝天鹏也不便回答 侠卢什么。   侠丐一见欧阳紫,立即笑嘻嘻的自我介绍说:“欧阳少侠,我老花子马五,你应该听说 过了吧?”   欧阳紫听得神色一喜,赶忙拱手恭声说:“原来是誉满江湖的侠丐老前辈,晚辈欧阳紫 这厢有礼了。”   说话之间,深深一揖到地。   由于满厅贺客的注视,和“金鸠银杖”仍在继续迎接前来的贺客,侠丐不便朗声大笑, 但仍抱拳还礼笑着说:“欧阳少侠能记得老花子在江湖上的一点薄名,的确难得,老花子听 了由心眼里感到高兴。   欧阳紫也含笑谦恭的说:“晚辈时常听人谈起前辈昔年在武林中的侠义事迹,仰慕至 极,待等晚辈独立行走江湖时,传说前辈已去仙山修真了……”   话未说完,侠丐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但他却紧敛笑,压低声音风趣的笑着说:“人山 是实,但却险些修掉了魂!”   说罢共同一笑,赶紧转变话题说:“来,让我给少侠介绍一位新朋友。   说着,转身笑指身侧的蓝天鹏,介绍说:“这是谊侄蓝天鹏   话刚开口,欧阳紫的神色突然一惊,指着蓝天鹏,惊异的脱口说:“什么,你就是蓝天 鹏?”   侠丐一见,心知有异不由迷惑的问:“怎么,少侠原来认识他?”   说话之间,特地看了一眼欧阳紫举起的纤修手批。   欧阳紫似是惊党失口,一面急忙放下右手,一面摇头含糊的说:“晚辈不认识,只 是……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   蓝天鹏这位颇像表姐萧琼华的欧阳少侠,原就有些亲切之感,这时听他说似在什么地方 听说过,愈人为必是与表姐家有何渊源的亲戚。   是以,急忙向前下,拱手含笑说:“小弟世居摩天岭‘冷香谷’先父双讳崇仁朋友赠他 一个美号‘金背刀’!……”   欧阳紫的神情已趋镇定,是以未待蓝天鹏话完,赶紧拱手说:“蓝老前辈,威镇塞外, 誉满四少经,小弟仰慕已久,今日幸会蓝少谷主,已慰平生,殊感荣幸,今后尚望蓝少谷 主,多赐教益了…”   蓝天鹏一心想知道欧阳紫是否与表姐萧琼华家有亲谊关系,是以,也急忙拱手,谦和的 笑着说:“彼此彼此,今后小弟向少侠请教之事正多,尚望少快不吝赐教才好!”   好字出口,话锋立转,赶紧改变话说:“小弟姑母蓝亦兰,人称‘银空蓝燕’…”   欧阳紫一听,再度拱手谦和的说:“蓝前辈巾帼女杰,惩奸除恶,纤手无情,小弟已久 闻名的……”   侠丐早已看出蓝天鹏的心意,立即在含笑插言道:“那么蓝少侠的女儿萧琼华,少侠总 该认识了?”   恰在这时,厅外突然乐声大作,同时,厅阶上的唱礼上老先生,也朗声说:“厅内的诸 位英雄豪侠,暂请移驾厅外片刻,以便摆设席桌广   话声甫落,厅内立即掀起一阵桌凳移动声,立在桌凳间叙旧的群豪一面谈笑,一面纷纷 走向厅外。   侠丐似乎有意离开,立即举步,一指厅外,笑着说:“你们年青的捉对谈谈,我老花子 去找那些老不死的聊聊。   欧阳紫一听“捉对”两字,嫩白的脸庞突然习飞上两片红霞,但他却赶紧微躬上身,向 举步走去的侠丐,恭身说:“马前辈请便广   蓝天鹏虽没说话,但却躬身相送,目注侠丐走向厅外。   但是,当他本能的将目光看向厅门时,仍陪着母亲“金鸠银杖”站在厅门口的高莲英, 也正转首含笑,深情的和他望来。   蓝天鹏看得心头怦然一跳,俊面发烧,但瞬即波涌向厅外的武林贺客挡住了。   正在回味方才那瞥娇笑是何用意时,身旁的欧阳紫,却冷冷的问:“蓝少谷主的感情, 与高姑娘已经很密切了?”   蓝天鹏心中一惊,顿时也想起高莲英的含情微笑的目标,因而对欧阳紫低声说:“欧阳 兄千万不要误会,小弟今天前来拜寿,完全是事出无奈,在此以前,小弟根本不认识前辈和 高姑娘的。”   说此一顿,特别再压低声音,风趣的说:“倒是欧阳兄,艳福齐天,找到了这么一位艺 艳双绝的嫂夫人。”   岂知,欧阳紫即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含笑问:“这么说,大鹏兄非常羡慕小弟喽?”   蓝天鹏深怕欧阳紫误会,赶紧解释说:“不弟羡慕的是欧阳兄的福气……”   说话间,发现高家的男仆人等,纷纷忙着移动桌凳,大厅内已没有了群豪的踪影,于 是,立即改口提议说:“欧阳兄,我们出去谈广   说罢转身,伸手去握欧阳紫的右腕,但是,刚刚触及欧阳紫的细腻的手腕,却被欧是紫 巧妙的闪开了。   欧阳紫是个极为精明的人,他在闪手之际,却不露痕迹的趁机肃手,谦和的微一含首, 笑着说:“天鹏兄请!”   蓝天鹏并未在意,尚以为他去握手时,欧阳紫电要肃手请他先行,是以颔首示谢,当先 向大厅的右侧门走去。   两人穿过忙碌的男仆人等和桌凳,到达厅侧门时,厅檐栏台上以侧门高阶下,业已立满 了由厅内走出来的群豪。   而最令蓝天鹏和欧阳紫注意的是一个立在侧门门下,一身黑衣,背插双刀的物媚艳丽女 子。   黑衣狐媚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瓜子面庞蛾眉,一对桃花眼,两片鲜生的薄樱唇,尤 其那道小巧挺鼻,更不诱人,而她一身黑绸劲衣,紧袭着她的丰满娇躯,高低凹凸,曲线玲 现,更是充满了对男性的吸引魁力。   这时黑衣狐媚女子,娇态懒慷,半倚着门柱,双目微眯着,鲜红的唇角挂着一丝挑逗性 的微笑,目光柔和的望着蓝天鹏和欧阳紫,似乎有人用指一推,她就会跌倒。   蓝天鹏看了黑衣狐媚女子一眼,和欧阳紫匆匆走过,沿阶向广院中走去。   广院中已立满了三三两两的武林贺客,各谈分别经过,但他们对走下侧厅门阶的蓝天鹏 和欧阳紫,仍极注意。   由于厅侧院中立满了武林贺客,蓝天鹏一面前进,一面低声问:“欧阳兄,那个黑衣女 子是谁!   欧阳紫立即娇哼一声,忿忿的说:“一个不知羞耻的人   蓝天鹏初历江湖,尚没有阅人经验,是以惊异的说:“怎么会呢,看来姿色并不庸俗 嘛……只是轻了一点。”   欧阳紫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问:“你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双刀黑玫瑰”   蓝天鹏一听,却毫不考虑的说:“玫瑰是花中最艳丽的呀!   欧阳紫见蓝天鹏如此,不由气得脱口说:“可是别忘了玫瑰有刺呀!”   话一出口,欧阳紫突然惊觉自己的口气有些近乎责备——一刚刚认识就如此出言爽直, 很容易使对方反感或误会,是以,赶紧放缓声音,笑着说:“我们到花园那边去谈。"   说话之间,举手指了指广字对面,匆匆走在当前。   蓝天鹏举目一看,这才发现广院的对面有一道孔砖花墙,一道月形门恰在中央,墙外的 鲜花小村,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上,清晰可见。   看看将至月形门前,欧阳紫立即换了较谦和的声调,问:“天鹏兄,你可回头看看,那 些武林贺客中,有女也有男,看看可   和“双刀黑玫瑰,交谈,甚或正面看她一眼?”   蓝天鹏依言回头,发现“双刀黑玫瑰”正走下厅阶,目光望着这面,红唇绽着微笑,缓 步走来。   同时,蓝天鹏也发现了在“双刀黑玫瑰”的丰满双股旁,左右各悬挂着一个鼓鼓的黑绒 缥囊再看满院中的武林贺客,果然没有一人向她颔首招呼,而大都在“双刀黑玫瑰”走过之 后,侧目瞟她一眼,而且神色间在都透着一丝畏惧。   蓝天鹏看罢已经走出月形门,立即望着欧阳紫,惊异的说:“这位黑玫瑰的武功,这等 厉害呀?”   欧阳紫冷冷一笑,轻蔑的说:“武功仅能算得上是二三流高手,厉害的是她那两囊歹毒 暗器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走至一座朱亭前。   蓝天鹏肃手让欧阳紫先登亭阶,同时似直似假的笑着问:“欧阳兄时下想已列身一流高 手之中了?”   欧阳紫一听,不由笑了,笑的很自然,也有些甜,但却风趣的说:“小弟现在还谈不上 人流!”   蓝天鹏听得一愣,他虽然对欧阳紫因有些像萧琼华而颇具好感,但他对欧阳紫的回答, 却有些不以为然,因而不解的问:“这么说,欧阳兄是初人江湖了?”   欧阳紫淡淡~笑,微蹩修眉说:“在江湖上行走,也有两三年工夫了。”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生气,但仍耐心的问:“方才欧阳兄自称尚未人流是何意思?”   欧阳紫以秋水般的明眸,柔和的望着蓝天鹏,淡雅而又无可奈何的笑着说:“两年多 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流的高手和小弟过招,小弟自然无法人流了!”   蓝天鹏一听,怒火倏起,这话说的实在太狂了,乍然听来,好像没有人和欧阳紫发生过 冲突似的,仔细想来,再和他对“小   霸王”的讥言对照,显然是连“玉虎上人”都未看在眼内,其他人等,又怎能和他欧阳 紫相提并论?   心念未毕,似乎已看出蓝天鹏心意的欧阳紫,特又谦和的说:“看天鹏兄,一派书生装 束,徒手未携兵刃,想必是掌上功夫了得?”   蓝天鹏在梵净山苦学九个多月,受黄衫中年人的感染,一旦动气,立即失去涵养功夫, 由于对欧阳紫的傲言不满,本待说初次下山,还没有拿过兵刃,但竟毅然沉声说:“仅略有 心得而已,谈不上了得!”   欧阳紫听了,淡雅一笑,不像蓝天鹏那样内有怒火,温色立即透出表外。   蓝天鹏一看,不由又追问了句:“欧阳兄敢莫是不信?”   欧阳紫立即摇手正色说:“不S不!小弟当然相信,不过当今武林中,他的弟子敢于徒 手不携兵器者,只有一人,尊师想必是…”   话刚至此,倏然住口,突然望着蓝天鹏,机警的低声说:“有人来了!”   蓝天鹏转首向月形门外一看,除了两圃盛开的鲜花,和两株修剪整齐的美人蕉外,根本 没有人影。继而凝神一听,心中暗吃一惊,果然有人匆匆走来,蓝天鹏吃惊的不是猜疑来人 是谁,而是惊于欧阳紫在和他谈话之间,尚能分心暗察十数丈外的可疑动静,这份功力,他 蓝天鹏就差了一筹。   但他在心念电转,看向月形门的一瞬间,却脱口说:“好像步履很匆促,会不会是那位 ‘黑玫瑰’?”   欧阳紫赞服的点点头,但却说:“步履匆促,但却不是黑玫瑰。”   蓝天鹏想不出是谁,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欧阳紫立即淡淡的一笑,轻蔑的说:“只怕她没有这么大的      蓝天鹏一听,恍然似有所悟的起身说:“一定是我马五叔来了!”   欧阳紫依然是淡淡地一笑,但却风趣的说:“他是有意离开的,何必再多事找回来。”   蓝天鹏误以为欧阳紫指的是快丐有意去会老朋友,是以并未疑他,但他却不解的望着月 门口,说:“会是谁呢?”   欧阳紫却神秘的一笑,说:“自然是那位热情待客的高姑娘!”   高姑娘三字方自出口,月形门内果然红影一闪,现出了一身鲜红的高莲英。   高莲英一见蓝天鹏和欧阳紫都在小亭上,立即惊喜带嗔的笑着说:“你们这两位贵宾真 是的好像捉迷藏似的,害我找了好半天!”   蓝天鹏见来人果然是高莲英,他反而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断定高莲英是前来找欧阳紫 的,是以,也自然的含笑走下亭来。   但是,欧阳紫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什么事如此严重,要劳姑娘的芳驾来找我 们?”   高莲英一跺小蛮靴,立即有些焦急的嗔声说:“寿筵马上开始啦,单缺你们两位……”   话示说完,蓝天鹏两人已走向高莲英立身的月形门前,但是,欧阳紫却风趣的说:“奇 怪,这么多宾客,开席不下百桌,高姑娘怎的单缺我们两人?”   高莲英被问得艳丽的娇面上,立时飞上两片红霞,但她为人精灵,依然大方而爽朗的娇 声笑着说:“一个是由塞外赶来的少谷主,一位是由天台前来少快客,都是武林世家,关系 密切,怎能会不令小妹注意广   说罢转身,三人并肩向院内走去,这时院中,果然没有了三五成群的武林贺客,却见灯 火通明的大厅内,人影移动,似是正在依序人座。   蓝天鹏忽略了欧阳紫方才来时,“金鸠银杖”也同样的为欧阳紫介绍了高莲英,总认为 欧阳紫和高莲英原是一对热恋情侣、因而似有意似无意的落后了两人半步。   但是,满面春风且飘洒儒雅的欧阳紫,却也不避嫌的和高莲英走了个并肩齐步。   高莲英前进中,一见大厅内纷纷人席的群众,心中似乎想起一件大事,柳眉一蹩,不由 望着欧阳紫,关切的问:“欧阳少侠,方才排名次的时候,凤凰城的‘吕祖观’观主‘了 尘’道长说天台既没有武林世家也没有一方霸主,而我娘也不清楚你的家世,‘了尘’又坚 持你的席次不能和我娘排在一起。”   蓝天鹏一听天台既没有武林世家,顿时想起侠下要他好好探探欧阳紫家世的事,想到侠 丐借口离去,定是为了此事,而他方才闲聊一阵,竟错过了这个机会,此刻想来,不禁有些 后悔。   这时见高莲英谈起欧阳紫家世的事,自然格外注意,同时,他也恍然大悟,原来欧阳紫 和高莲英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但他在小亭上察觉有争促脚步声,而欧阳紫竟肯定来人是高 莲英。   念及至此,他才惊觉到欧阳紫的功力,不但比他高,而在智慧上,似乎也要胜他一筹。   心念间,潇洒的欧阳紫,毫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说:“武林陋规,不足为训,难道一 定要有武林世家的声势和一方强豪霸主的威名才可以前来拜寿?而又必须和寿星寿婆坐在一 起?小生认为应该以长者为尊,让那些虽不是一方霸主,虽没有武林世家的年长贺客与刘前 辈坐在一席……”   话未说完,高莲英已以不满的口吻,赞同的说:“是呀,象那个‘恶虎庄’的“小霸 王”吴金雄,他只是代表他爹前来,也把他   和少林的长老“净海”禅师排在一起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想起什么,又转首望着蓝天鹏,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更气人,‘了 尘’老道硬说蓝少谷没有资格和我娘一起坐…”   蓝天鹏尚未表示意见,而欧阳紫都忿声插言问:“为什么?”   高莲英也忿忿不平的说:“了尘说,蓝少谷主已是家破人亡之人,冷云山庄早已被毁, 蓝老英雄也早已谢世,冷云山庄已经有名无实了……”   话未说完,欧阳紫早已发现蓝天鹏俊面铁青,杀气冲天庭,冷电闪闪的目光,闪烁不 停,忿怒显然已达极了,因而碰了一下高莲英,反而和声问:“后来呢?”   高莲英自然也看到了,她对自己的爽快直言,悲痛后悔,赶紧笑着说:“后来大家都坚 持蓝少谷主应该与我娘同席,“了尘’才没话说。”   说罢,已到了厅侧门的高阶的高莲英立即含笑肃手说:“请   蓝天鹏和欧阳也不推辞,径自登阶。   立在侧门的高家男仆人,一见小姐和客人进来,纷纷躬身施礼。   进人厅侧门,只见近百桌铺有红布的酒席,在左右侧厅内平均摆好,众豪有的已就位有 的仍在走动,由于人数众多,大多数尚未坐下来。   仙厅寿台那边,乃由那位戴眼镜的老先生,高声唱名道:“甘陕鱼豫秦,五省总嫖局鱼 建忠鲁大镖客……”   高莲英一听,立即焦急的说:“哎呀,不知道唱到蓝少谷主的名次没有?”   说话之间,竟急步超前,一面以玉手分开阻立席间的群豪,一面连声致歉。   群豪见是“金鸠银杖”的爱女,纷纷含笑让开了一条通道。   蓝天鹏本想就在侧门附近找个座位,但看了个性爽朗,格外热心的高莲英如此关切他的 名监问题,只得跟在身后前进。   欧阳紫对名次问题似乎看得更谈,由于蓝天鹏继续前进,也只得跟在身后。   蓝天鹏无心听那老先生以悠扬的声调,朗声唱名,本能去看寿堂那方高约丈五的鲜红寿 屏和五只尺大金漆骗幅,拱围着足有六尺高的金漆大寿字,在厅内近百盏明亮纱灯的映照 下,金辉闪闪,十分醒目。   寿屏的下面供桌上,高燃一对寿烛,并有寿桃寿面鲜花瓜果等物。   打量未完,已到了内厅前沿,只见厅内的中央,已用十数张长桌,排成出一个‘凹’字 马蹄形,中央尊位上,一张金漆寿字太师椅,空座无人,任何人都知道那是要给寿婆“金鸠 银杖”坐的。   在寿椅的两边,即是“孪生二臾”,由此可见两人在武林中的地位,紧靠黑衣壁而坐的 邓是“了尘”老道。   再其次是一位身躯修伟,紫面无须。霜眉光顶,身穿百袖衣的老和尚,相貌威严,暗透 慈祥,在老和尚的身边,居然坐着“小霸王”。   由于有“小霸王”在旁,那位紫面无须的老和尚,显然就是高莲英方才说的少林长老’ 净海”禅师。   “净海”神师,坐在“了尘”和“小霸王”之间,手扣念珠,神色安祥,对于将“小霸 王”的位置和他赫赫有名的少林的长老排在一起,毫不在意,完全表露了一位得道高僧的深 厚涵养。   在“小霸王”吴金雄以下,已是侧桌,便能看到侧脸和背影,显然也都是领袖一方的人 物。   在寿椅右侧白衣史的下面第一位,即是丐帮长老快丐马五,其次是一位身穿烟缎劲衣的 老者了。   烟缎劲衣老者,年约七旬年纪,霜眉银髯,虎目含威,但他炯炯的目光,不时看向人 群,神色略透焦急,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人。   再其次是位中年雍容妇人,上穿青缎罗衣,无法看到下身。   正在看向对面,摹闻那位老先生,高举红帖,朗垢唱名:“关东摩天岭‘冷香谷’蓝少 谷主坐……”   蓝天鹏尚未有所行动,一旁边不及待的高莲英,早名急声一。说:“在这儿。"   说罢,不由蓝天鹏分说,径向长桌的前端走去。   蓝天鹏本待不过去,但上坐的侠丐五叔,却微微颔首要他就座,加之高莲英的热忱待 客,只得走了过去。   走至桌尾一看,原来是“敬陪末座”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了。   紧靠“净海”禅师上坐的“小霸王”,本来想趁蓝天鹏就位时,故意讽讥一两句,出出 心中的恶气,但是,当他发现高莲英特别引道蓝天鹏和欧阳紫人席时,已经是满腹炉火,这 时再看了高莲英的热情、急切,更是内心恼火,恨不得忿然离席,因为“小霸王”早已在外 谣传高莲英已是他的未婚妻了。   看到是最后一张椅子的高莲英,神情尴尬,面透温色,但是她仍强展娇笑,肃手请蓝天 鹏就座。“   跟在身后的欧阳紫,也在暗中悄悄推了蓝天鹏一下。   蓝天鹏在这些因素下,只得毅然坐在最末位的大椅上。但是,欧阳紫竟自己搬来一张圆 凳,坐在蓝天鹏身边的桌头上。   满桌群豪一见,立即发出一阵低笑。   高莲英本想以代母敬酒为名,陪坐在蓝天鹏的位侧桌头上,没想到竟被欧阳紫抢先了, 当然她作梦也没想到,欧阳紫早已看透了她的心事。   那边唱名的老先生,低头在镜框里一看,不由一愣,但他不仅得罪客人,只得望着燕疗 纷纷落座的群豪,故意朗声说:“诸位来宾,非常抱歉,没有唱到尊名的客人,请在两厅各 桌上,随意落座”   但是,和蓝天鹏悄声谈笑的欧阳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依然坐在原位上。   “小霸王”虽然早已看出,只要欧阳紫一离开,高莲英马上就会坐在那里,这当是他极 不希望,也是极不愿意看到的事,但是。他此刻怒气,怒火,羞忿,恼恼,填满了一肚子, 迫使他不自觉的忿声自语说:“真是不知趣,哪有这么厚脸皮的人,没资格上坐,陪在桌头 上也好。”   蓝天鹏一听“小霸王”这一句一语双关的话,顿时大怒,但是,她尚未出言指责,欧阳 紫已冷冷一笑说:“姓吴的小辈,不知趣厚脸皮的人,正是你自己,角‘冷香谷’的蓝老英 雄,业已西归极乐,而你呢?你爹‘丧门棍’尚未死,你便等不及要坐他现在的位置了。”   纷纷落座的群家一听,有的震惊欧阳紫的大胆,有的知道“丧门棍”父子狼藉声名的 人,便故意发出一声讥讽哄笑。   由于将“小霸王”排在“净海”禅师下手位置是“了尘”的意思,恶道听了自然是沉不 住气何况人人都知道“小霸王”是“崆峒派了凡”的俗家弟子。   “了尘”因念于此,加之方才欧阳紫的辱及“玉虚上人”,是,以,再也忍不住倏然立 起,同时,横目怒声说:“你这后生晚辈怎可在武林前辈的寿筵上,语无伦次,出口不 样…”   欧阳紫依然静坐不动。好整以暇的讥声插言说:“有修养道行高的高增高道,未曾发言 先宣佛号,你“了尘”连个‘无量寿佛”都不会,只知道竖眉瞪眼,乱吼乱降,让你当观主 实在不伦不类,有些瞎胡闹……”   话未说完,满厅数百英豪,立即发出一阵如雷哄笑。   “了尘”自恃是崆峒派首席弟子,未来的掌门继承人,一向狂傲自大,目无余子,他焉 能忍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青人,当着各地前来拜寿的英豪面前,公然羞辱?   是以,猛地一拍桌子,举手指着欧阳紫,厉声说:“无知小辈,目无尊长,居然胆敢侮 辱贫道……”   话未说完,坐在侠丐马五下张大椅上的烟缎劲衣老人,已很带温色的沉声说:“了尘’ 道长,老朽本不愿在这吉祥欢乐的寿筵开始前,多言惹事,实在说,欧阳少侠和吴少庄主, 年青气盛,闹两句嘴也就过去了,你当师伯的非但不阻止师侄,反而声言厉色朗指责,这就 有失你长老的风度了!”   “了尘”见烟缎劲衣老人,指的全是他的错,心中愈加气恼,但对方说的合情合理,都 是自己的错,而且对方又是赫赫辣手的人物,只得沉声问:“照郭总堂主这么说。他是有资 格挤身上座喽?”   蓝天鹏一听“郭总堂主”,心中不由一动,断定那位烟缎劲衣老人,可能是“龙凤会” 的人物。   心念方动,正待向欧阳紫询问,欧阳紫已冷冷一笑,目注“了尘”,沉声说:“少爷的 家声和在武林的地位,远比你“了尘”高出多多,要论资格,你们崆峒派‘金管’级的人 物,没有一人有资格与少爷同席并座。”   如此一说,全厅震惊,立即掀起一阵嗡嗡议论声。   “了尘”一听,只气得老脸的青,吹胡子瞪眼睛、浑身抖索,咬牙切齿,不知他是真的 气坏了。还是语塞穷凤顿时无法言语。   恰在这时,那位神情惶惶的老先生,赶紧高声朗唱:“吉祥时刻已到,请诸位贵宾满 酒!   如此一嚷,大家才想起今夜是前来拜寿,在一阵骚动低笑   一声中,拭杯执壶,酒香立时满厅。、   一个新衣小童,早已为欧阳紫增加了一套杯著匙碟,并为   两人满上了酒。“了坐”看了这情形,只得铁青着老脸,悻悻的坐了下去。   蓝天鹏和欧阳紫,会心的一笑,回头一看,这才发觉身后的高莲英不知何时走了。   芳一就在这时,那位戴眼镜的老先生,再度朗声高呼:“诸位贵宾,寿星驾到,让我们 热烈欢迎她……”   一话未说完,满厅群在早已“轰”然起立,纷纷鼓掌欢呼,声震厅瓦,欢声雷动,不由 令人振奋激动。加之厅外鼓乐大作,鞭炮劈啪,立将方才不愉快的气氛冲淡无遗。   一脸悻色,老脸铁青的“了尘”,这时候也不得不随着群豪起立来欢迎,强自裂出一丝 丝的笑意。   蓝天鹏和欧阳紫,同样含笑鼓掌,起身欢迎,这才发现高莲英正扶着老母“金鸠银 杖”,在檀屏隔成的贵宾室内,向这边走来,明眼人一看就可想到,必是高莲英看出情势不 妙,才匆匆去将老母请出来。   这一招果然做对了,在乐声鞭炮声,以及掌声欢呼声中,所有人的目光一致集中在“金 鸠银杖”的身上,所有英豪的脸上,也为这位寿婆挂着欢笑。   “金鸠银杖”在爱女的搀扶下,手支着银杖,脸上挂着有些牵强的笑,方才发生争论的 事,高莲英显然已经转告她了。   到达寿椅前,一个近五十岁的新衣仆妇,恭谨的将银杖接过去,高莲英也退后两步让老 母“金鸠银杖”走至椅前。   “金鸠银杖”游目全厅,目光闪烁,看了全厅数百英豪对她的热诚鼓掌欢呼、才真热的 连连颔首,笑着说:“谢谢!谢谢,薄肴水酒,招待不周,请诸位多喝几杯。   话声甫落,欢呼和掌声更热烈了。   一旁的侠丐马五,也趁机朗声说:“诸位,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我们的寿婆,寿比南山 高,福如东海水,最好是白发变黑,恢复她昔年的娇美。”   快丐如此一嚷,齐声欢呼,欢声雷动,震耳欲聋,即使老脸上从没一丝笑意的“孪生二 史”也不由笑了。   蓝天鹏和欧阳紫,自然也不例外,同时举杯,一饮而干,欧阳紫看来儒雅文静,但他喝 酒的猛劲,就如同他的个性,实不输于蓝天鹏。   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侠丐,看得迷惑不解,不由暗皱眉头,立在“金鸠银杖”椅后的高 莲英更是目不转睛。   “金鸠银杖”爽快的干了杯中酒,立即举起双手,愉快的说:“诸位请坐,诸位请 坐。”   喝礼的老先生,也朗声说:“寿筵开始。   话声甫落,立在厅内四角及门外的数十男仆,立即忙碌起来。   于是,寿筵即在欢笑猜拳,举杯呼干中,开始了。   “金鸠银杖”落坐椅上,举杯向左右两列长桌上的贺客敬酒,虽然看到了末席的蓝天鹏 和欧阳紫,但对欧阳紫坐在桌头上的事,并没有任何表示,显然是怕惹起不愉快的事。   酒尚未过三巡,两边各桌上的群豪,已开始涌人马蹄形凹部,纷给前来向“金鸠银杖” 喝酒了,眨眼之间,中央那片宽长不足两丈的地方,已挤满了人。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方才明白马蹄形桌位中央这块空地的作用。   由于桌前面挤满了向“金鸠银杖”敬酒的人,蓝天鹏眼前的视线正好被遮住,因而头脑 冷静立即想起探问欧阳紫底细的事。   于是,先举杯向欧阳紫敬酒,之后,谦和的笑着说:“小弟与   欧阳兄可谓一见如故,既是好友,彼此都应该了解对方的家   但小弟总不敢开口,深怕交浅言深……”欧阳紫未待蓝天鹏话完,立即淡雅的一笑说: “这么说,天鹏兄也认为天台世家是默默无闻的了?”   蓝天鹏一听,俊面微红,赶紧正色说:“欧阳兄千万不要误会,你知道小弟初人江湖, 对武林中许多事尚不尽知,譬如今天   寿庆的“金鸠银杖”刘前辈……”欧阳紫一听,_立即以恍然想起的口吻,插言说; “有关刘前”华的事,小弟知道的最多…’··’”   蓝天鹏一听,知道欧阳紫有意打岔,显然,是避免谈他的在天台的家世,看来‘了尘” 的确知道天台没有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如果欧阳紫没有显赫家世,何以敢大言’了尘”也无资格与他并 坐同席?   如果说他大言欺人,而处处又显示欧阳紫的功力较他蓝天鹏尤高一筹,即使他喜爱狂妄 自大也不敢将崆峒派的一派之尊   掌门人都不放在眼内,须知,这等于是向崆峒派全派挑衅,而拿   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的行径。   心念间,已听欧阳紫继续说:“昔年刘前辈的成名兵器是铁弹引她改用鸠杖还是近三十 年的事,由于她声言与敌交手时,杖头上的金鸠内能喷出极歹毒的金丝蛇的毒液,所以绝少 有人和她交手,尤其杖中的毒蛇液是白色的,喷出之时,更加不易防范,是以,刘前辈这些 的上来,还未逢过敌手……”   蓝天鹏一听“金鸠银杖”的兵器里有毒,俊面立时变色,因为“沐氏双雄”和“铁头 陀”等人,就是仗着各种毒物为恶,因而沉声说:“‘这么说,死在她杖中毒蛇液诞的高 手,必定很多了?”   欧阳紫似乎知道蓝天鹏突然色变的原因,立即摇首一笑说道:“恰恰相反,二三十年来 竟没有一个!”   有些意外的“嗯”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呢?”   欧阳紫芜尔一笑说:“因为刘前辈的银杖里,根本没有蛇的毒液。   蓝天鹏一听,面色立即缓和下来,同时,似有所悟的说:“小弟知道了,这必是刘前辈 的攻心之战。   欧阳紫立即点头赞同的说:“天鹏兄果然聪明,一点即破,这件事直到黑道君丑设计将 刘前辈擒缚时,方始发现刘前辈的金鸠头和银杖身,莫说空心就是连个针眼大的小孔都没有   蓝天鹏听至此处,内心十分感动,不由关切的问:“后来怎样了呢?”   欧阳紫含笑继续说:“那些黑道条雄,检查过银杖后,深受感动,非但没有亏待刘前辈 反而英雄式的款待她,但也自那时起,刘前辈就绝江湖闭门不出了。”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热情敬酒的群豪,继续说:“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昔年败在她的 “金鸠银杖”’下的豪杰,这些人非但不恨她,反而敬重她,以前翻脸成仇的,现在却都成 了她的好朋友了!”   说话之间,神色渐趋黯淡,继而黯淡一叹,说道:“但是有的人早在刘前辈之前,就想 到这种攻心策略,声言他的暗器上喂有剧毒,一旦被击中,午时立刻人为一滩血水………但 是··一他的结果……很惨……以至郁闷而死……”   说至最后,神色惨白,声音颤抖,最后低得几乎听不清是什么了。   蓝天鹏一看,知道欧阳紫说的那个人必然与他有密切的关系,只得同情的宽声说:“人 的际遇不同,因而改变了他的命运,由于兵器的不一样,因而也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欧阳紫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正色问:“这件事,你已经了解了中,   蓝天鹏听得一愣,望着欧阳紫,久久才迷惑的问:“什么事我明白了?”一欧阳紫迷惑 的眨一眨明眸,正待说什么时,桌有突然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蓝少谷生!让我有荣幸 敬你一杯片   蓝天鹏转眼一看,心头不由一震,不知何时,狐媚的“双刀具玫瑰”,已举着酒杯,含 着娇笑,俏生生的站在桌前了。   人家前来敬酒,不管她的用意如何,对人家总不能失礼,是以,急忙含笑,举杯起身…   但是,就在他伸手举杯的同时,欧阳紫倏然起身,伸手将他的右手和酒杯握住,同时, 怒目望着“双刀黑玫瑰”,低声警告说;“黑玫瑰,我郑重的警告你,你如果想在蓝少谷主 身上打主意,可别怨我欧阳紫手辣心狠,将你乱剑分尸广   “双刀黑玫瑰”听了并不生气,鲜红的嘴唇一撇,垂目看了一眼欧阳紫握在蓝天鹏手上 的修长五指,轻蔑的说:“干么这么认真,他又不是你的……”   欧阳紫未待“双刀黑玫瑰”话完,立即剔眉氏叱说:“黑玫瑰,你若胆敢胡言乱语,当 心你今夜挺尸此地。   “双刀黑玫瑰”好似为了息事宁人似的冷冷一笑,说:“欧阳紫,我想我的办法,你怒 你的力,咱们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有办法是谁的…”   欧阳紫立即低声说:“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双刀黑玫瑰”也不睬欧阳紫,向着蓝天鹏,狐媚的一笑,一面转身离去,一面娇声 说:“蓝少谷主,我们再见了!”   蓝天鹏虽然知道“双刀黑玫瑰”声名不好,但双方毫无过节,总不能太绝决,是以也微 微欠身,含笑说了声:“再会。”   欧阳紫一等“双刀黑玫瑰”挤进人群中,立即望着蓝天鹏,   严重的警告说:“今后像同到她必须格外谨慎,你不要认为她是前来敬酒,须知她在吐 气,弹指敬酒碰杯,无一没有毒素!只要你一不小心,便会着了她的道儿!”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落座,相对一笑。   蓝天鹏不知“黑玫瑰”的底牌,尚一面向欧阳坡举杯,一百毫不在意的说:“小弟与她 无怨无仇,她害我何来?”。   欧阳紫一听,气得倏然将举起的酒杯又放下来,朱展方启,但欲言又止,在鲜花般的俊 美面庞上,却飞上两片红云,心想。这真是个呆头鹅!,   所幸这时,满厅突然掀起一阵如雷欢声。蓝天鹏和欧阳紫定神一看,发现桌前涌来挤去 的群豪,正纷纷举着酒杯,欢声高叫着“好好”走回原席。   转首再看“金鸠银杖”和快丐等人,发现高莲英蓝神色紧张,暗透焦争的在晃动的人隙 中向这边张望。   高莲英正感焦急之际,突然发现蓝天鹏和欧阳紫仍坐在原位上,而且正向她那边望,急 切的脸庞上,神色一喜、立即安心的笑了,看她那副神情,显然是因为群豪敬酒之际,代母 应付,当时无暇顾及蓝天鹏和欧阳紫,这时见两个并没离去,一颗芳心才安定下来。’   蓝天鹏和欧阳紫见高莲英见他俩颔首微笑,两人也礼貌的含笑点点头。   群豪尚未完全归位,那位唱礼的老先生,已经朗声说了:“诸位贵宾,现在就请武林独 步,誉满江湖的‘撒花飞刀’卓女侠,表演她仗以成名的绝技以助酒兴!”   话声甫落,满厅立即换起一阵如雷掌声和欢呼。   蓝天鹏和欧阳紫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方才群家突然纷纷归席的原因,原来是要请人出 来表演绝技助兴。   欧阳紫却蹩眉悄声说:“在喜庆寿筵之前,最好不要开。   蓝天鹏虽然不几天就十九岁了,但他仍没脱掉看热闹的孩子气,听说有人表演绝技,自 然高兴,这时见欧阳紫反对,不由一不解的问:“为什么?”   欧阳紫知道蓝天鹏初人江湖,尚不懂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的恶习,因而淡雅一笑说: “稍时你就知道了,恐怕难有好结果,只是不知道谁提议的。”   说话之间,发现”了尘”老道,正向着坐在烟缎劲衣老人郭总堂主下张椅上的青衣雍容 中年妇人,馅笑要求说:“满厅英雄都在急切希望一开眼界,卓女侠也别推辞了。”   一欧阳紫一着,立即恨声说:“原来是这个恶道耍的花招!”   蓝天鹏见是由“了尘’”提议,看热闹的兴趣立即没有了,反而升起一股怨火,同时, 他也愈加佩服欧阳紫的看法。   再看那位雍容的卓女侠,柳眉微盛,面有难色,望着“了尘”谦逊说:“象我这点微未 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我看还是道长   “了全”未得卓女侠话完,立即连连颔首笑着说:“当然当然,卓女侠表演过了,贫道 理当献丑。”   话未说完,满厅英东再度掀起一阵纵涌采声。   “金鸠银杖”虽然知道筵前献技,极可能为她惹来麻烦和不快,但满厅为神寿前来的群 豪俱都那急切希望热闹,身为女主人的她,自是不能装聋作哑。   于是,满面展笑,探首向卓女侠,亲切的要求说:“各路朋友既然这么热烈欢迎你,贤 妹就表演一下你的绝招,让各路英雄朋友们开开眼界…”   话未说完,那位卓女侠已用暗示性的神色为难的说:“姐姐,你是知道的…”   “金鸠银杖”自然知道卓女侠暗示会闹出不愉快的事来,但   已势成骑虎,只得亲切的颔首笑着说:一姐姐知道,我想不会的!”   那位卓女侠无可奈何的一颔首,只得由椅上坐起来。   满厅群豪一见,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呼。   那位卓女侠,就在掌声欢呼声中,脱下青罗衫,露出里面的一身青缎劲衣,离席走向桌 前的空闲地方来。   满厅群家,人人兴高采烈,唯独身穿黑白两种极端颜色的。孪生二叟:依然月光呆板, 神情冰冷,尚端起酒杯饮了口酒。   那位卓女侠一至席前的空地上,蓝天鹏这才发现在她的柳一腰前后,插满了淡蓝丝绸的 明亮弯刀。”   这种弯刀,连刀柄也不过四寸,背厚刃薄,看来似是十分锋利,前后左右,至少有二十 柄之多。   打量问,那位卓女侠已在中央红毡上立定,向着满厅群豪一抱拳,谦和的说:“我这点 微未小技,实在不敢在诸位面前展露,稍时万一失手,还望诸位前辈、英雄、和朋友,多多 包涵。”   话罢,又是一阵热烈掌声,随之静的鸦雀无声,落叶可闻。   那位卓女侠行抽出两把弯刀,上挥下插,左挡右推,好似对敌招架。   接着身形一抖,未见如何作势,空中已多一把,就在空中弯刀力竭下坠之际,双手一 抖,又有两柄弯刀同时飞出——   群豪一见,对卓女侠的小巧手法,不由齐声喝了个“好。”   紧接着,卓女侠身形一旋,双手飞舞,眨眼之间已是刀光、清影,和一座纤纤指山!   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连续不绝的掌声和采声。   就在群豪的掌声中,卓女侠的身影已大刀光青影中消失,而且,飞刀的范围逐渐扩大, 几乎将两丈”圆的空间占满。   由于弯刀旋的飞传,只见一团蒙蒙淡蓝色彩,宛如一片晴空,而那些弯刀。在满厅的灯 光下,一闪一闪,宛如无空的寒星,   架势至极,壮观至极。   不知何时,全厅数百人众,竟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仅听到弯方飞舞带起的风声和轻啸。   就在群豪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时候,那团青气寒一中,突然飞出一柄弯刀,其 疾如电,直向“了尘”的面门奔去~群家一见,个个浑身一战,俱都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   “了尘”也正看得出神,这时一见寒光照面,不由大吃一惊,本能的仰面向后倒去—— “但听”卡察”一声,“了尘’一的头领,已将脑后和雕花椅背碰了个粉碎,而那柄弯刀, 却在“了尘”的桌前一尺处,斜过“净海”禅师的桌上,滑过“小霸王”的额右,修迁旋 飞,退向左侧飞去。   也就在“了尘”碰毁椅背的同时,另一柄掷出的弯刀,也在线女侠的空位上方通过,淫 向右侧厅旋转飞去,因而惧都将“了尘”碰断椅背的事忽略了。   虽然两柄弯刀不在同一时刻掷出,但却几乎同时绕过左右汰了群豪的头顶上空飞回。   待得群豪的视线随着两柄飞旋的弯刀回至卓女侠的身上以。卓女侠已将所有旋飞的弯刀 收起来。   卓女侠一等将最后两柄弯刀收起,立即拱手向着满厅群人谦虚的排:“献丑,献丑,请 诸位不要见笑!”   话声甫落,满厅群豪再度报以热烈掌声和喝好。   “金鸠银杖”为了冲淡方才的尴尬气氛,也随着侠丐马五,   以及那位烟缎劲衣老人等人;鼓掌欢笑。   老脸青一阵红一阵青的“了尘”,虽然明知卓女侠有意戏弄,但弯刀距离他桌前尚有一 尺便斜走了,距离“净海”禅师的面前,反而比他近的多。   心念及此,只得自认倒霉,万一争论起来,对方反而指他自已不沉着,徒增众豪的注意 和讥笑。   这时见卓女侠演华归坐,本想也鼓掌喝好,但他内心的羞忿懊恼,令他实在无法表现这 份高深修养。   卓女侠归坐后掌声久久才歇下来,但彼此称赞之声,依然不绝。   蓝天鹏自然也不例外,他立即望着身边的欧阳紫,赞佩又低声说:“卓女侠这招”蓝空 飞易’的确称得上独步武林,一旦施展开来,十多个高手休想欺近……”   欧阳生未待蓝天鹏话完,却淡淡的插言说:"就怕到时候施展不开”   一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觉得欧阳紫的话声太高了,吃惊的虚目一看那位卓女侠、果然 以凌厉的目光看了欧阳紫一眼。   欧阳紫非但没有歉色,反而向卓女侠缓缓点头,绽唇一笑。   蓝大鹏觉得欧阳紫太不应该了,不自觉的沉声说:“双方交手,自然是逐渐施展绝招和 功力的…”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淡然一笑,暗含驳斥的说:“那是庸俗的打法,武功高超的人便不 如此了。”   蓝天鹏一听,俊面微红,不由倔强的阶“真正武功高超的人又有几个?”   欧阳紫目光依然望着卓女侠,听了蓝天鹏的话,仅淡雅一笑而不答,那幅神态;显然他 欧阳紫就是武功高超之人。   蓝天鹏看了这神态,的确暗泛怒火,他虽然知道欧阳紫必是大有来历之人,否则也不会 二两句话就把“双刀黑玫瑰”吓走了,但是欧阳紫这份狂妄神态,实在令人难以忍受,至少 不该在一个想结交他做朋友的人面前,摆出这幅姿态。   心念间,正待沉声说什么,蓦见欧阳紫目光望着卓女侠,似是自语,又似对他蓝天鹏, 看来又象似对卓女侠说:“如果走‘选宫,破‘丁’位,剑绽三朵梅花,挺剑直人,即使不 拦腰斩断也要削掉几个手指头,这一个缺点不能算不大。”      蓝大鹏下意识的去看卓女侠,发现那位卓女侠的雍容面庞竟然大变,虽然鬓角上已渗出 一丝汕汗,但仍没忘了向欧阳紫感激颔首微笑。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的怒火也因而消失了,显然,欧阳紫是有意激起卓女侠注意,而好 意指点卓女侠应当防范的弱点。‘同时,他更进一步的了解欧阳紫,对方非但剑侠肝义胆。 而对他蓝天鹏,似乎也是显得格外关怀。   心念未毕,摹闻群豪中,一个洪亮的声音,欣然说:“既然吴少庄主,自觉技拙,俺 ‘湘南五虎’就出来表演一套’梅花阵”让天下英豪笑一笑。”   蓝天鹏沥声一看,这才发现左侧门的一桌酒席上,做然站起五个身材不一,相貌不同, 年龄不等的劲衣壮汉来。   就在五个壮汉起身的同时,“小霸王”已忿然由椅上立起来,同时转首望着五个劲壮 汉,沉声说道:“说本少庄主技拙不敢出场?本少庄主只是觉得天下英雄齐集一堂,不愿炫 露一番罢了”   说话之间,忿然离席,绕过横卓,向席前空间走来。   自称“湘南五虎”的五人一见,立即冷冷一笑,说:“既然你出场了,那咱们兄弟看你 的广   蓝天鹏由于没有注意事情经过,不由望着上首椅上的老人,问:“请问前辈……”   话刚开口,老人已谦和的含笑说:“不敢当,少谷主有话请讲。”   蓝天鹏依然礼貌的问:“请问方才是怎么回事?”   老人笑一笑,略合轻蔑的低声说:“方才快丐马长老要“了尘”观主也人场献技,想必 是“了尘”自觉心神尚未宁静,担心出手出丑,所以才希望他的师侄“小霸王”先行表演援 急……”   话未说完,已站在中间红绒地毡上的“小霸王”,已向全厅   群豪拱手,沉声说:“在下吴金雄,天生臂力,伏虎降龙,因而蒙热心朋友送了在下一 个美号“小霸王’,现在在大厅之内,既没有洪鼎,也没有青狮,在下就请几位自认体力过 百的朋友出来,让在下将尊驾几个人,托举起来……”   话未说完,依然是方才发话的壮汉,脱口说:“就让俺兄弟五人来好了。   (少一页)   蓝天鹏淡淡一笑,也不多说,既不挽袖,也不撩衣,蹲下身握住中间一人的脚,同时, 和声问:“五位准备好了没有?”’   湘南五虎五兄弟咬牙闭嘴,并没有一人吭声、仅老大一人点了点头,显然已运足了功 力。   蓝天鹏淡然一笑,猛的挺身,也大喝一声:“起——”   起字方自出口,“呼”的一声,“湘南五虎”竟然应声而起   而最惊险的是蓝天鹏竟然趋“湘南五虎”上升之际,将握住脚胫的右手松开了。   紧接着,右掌一翻,竟单掌托在中间一人的靴底下——   一声“呀喀”,灯光摇曳,中间一人的头,巧妙撞倒一盏纱灯上,灯内滚烫的灯油,滴 了他一脖子,因而痛得大叫。   全厅刹那一静,接着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如雷掌声!   侠丐马五傻了,欧阳紫也呆了,而高莲英则喜的又蹦又跳,忘了她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 姑娘了。   “孪生二叟‘相顾愕然,“了尘”和“小霸王”吴金雄,早已惊得面无人色了。   蓝天鹏托着“湘南五虎”,就在原地转一周,缓缓将人放下来,气不喘脸不红,神色自 若的。   于是,再向已经松开手臂的“湘南五虎”。拱手笑着说:“五位当家的委屈了,兄弟在 这里谢过!”   “湖南五虎”虽是粗人,但却极识时务,立即纷纷抱拳,红着脸说:“少谷主惊人神 力,俺兄弟由衷的佩服片   群家见“湘南五虎”坦诚认输,掌声再掀起高潮。蓝天鹏供手过群豪,即和“湖南五 虎”向原位前走去。"了尘”想了想,觉得今夜他和“小霸主”’,被卓女侠和蓝天鹏两人 扫尽了脸上的光彩,想到崆峒积极目的,旨在称霸武林、如果连一个后生小子都比不过,还 谈什么领袖群伦。做视江湖。   心念至此,故意冷冷一笑,望着走向原位的蓝大鹏,沉声说:"举重只是一种巧劲和蛮 力,算不了什么真本领硬功夫!”一说罢转身,又望着“小霸王”,沉声说:“金雄,将你 的酒杯递给我!”他的话声尚未落,蓝天鹏又折身走回了红毡中间。   “了尘”由“小霸王”手中接过酒杯一看,发现蓝大鹏又走回中间不由神情一呆。   全厅议论纷纷的群豪,也逐渐静下来,目光一致望着蓝天鹏,显然有些茫然不解,而欧 阳紫和侠丐的眉头,也鳍在一起了。   蓝大鹏身形尚未完全立好,已望着神色惊异的高莲英,含笑谦和的说:“高姑娘,请你 掷给我五个寿桃!”   “金鸠银杖”满脸展笑,神情迷惑,不解的回头去看爱女。高莲英早已兴奋的在供桌上 拿了五个鹅卵大小的面制寿桃,一面含着愉快的笑,一面一个一个的向蓝大鹏掷来!   “了尘”看了这情形,故意摆出一副轻蔑而又迷惑的微笑。   蓝天鹏拉过五个寿桃,微躬上身,先向高莲英说声“谢谢”。   接着,面向群豪一拱手,含笑朗声说:“方才有人说举重是一种巧劲,并非真正的功 夫,兄弟愿再献薄技一娱诸位嘉宾。”   说此一顿,一面将手中的五个寿桃举起来,一面指着寿屏,继续说:“兄弟这时有五个 寿桃要在与人交手中,射在寿屏上的五只铜幅的头上,俗语说:‘五福献寿’,兄弟今晚却 表演个人的   是‘五福献寿桃’”   话未说完,满厅英豪立即掀起一阵议论,所有人的目光,又纷纷投向供桌后面的巨大寿 屏上一致可着寿字周围的五只尺大骗幅。   群豪看了那五只骗幅,不少人笑了,在座的英豪中,以扫储器出名的,可说大有人在, 而暗器当然是在与人交手之际打出。   欧阳紫和侠丐马五,也暗自焦急,觉得蓝天鹏江湖阅历太浅,不知见好收场,这一次恐 怕要把才得来的一点好评。也给扫光了。   蓝天鹏知道欧阳紫和侠丐马五两人正以埋怨和焦急的目光望着他,是以,看也不看两 人,望着群豪一拱手说:“哪位朋友愿意下场与兄弟走几招?”   话声甫落,“了尘”已望着‘小霸王”,连连施展催促眼神,但是“小霸工”是败兵之 将,心里有数,是以迟疑不敢出场。   高莲英一见,深怕蓝大鹏失手,赶紧含笑娇声说:“小妹来陪天鹏哥走几招!”   这声亲热的“大天哥”一出口,侠丐马五欧阳紫以及“双刀黑玫瑰”的眉头俱都准在一 起了。   但是,就在高莲英绕桌准备人场之际,“小霸王”大喝一声:”我来陪你!”   大喝声中,竟然飞越席上,直扑场中。   ‘小霸王”势挟妒火怒火,前仇后恨,宛如一只疯狂猛虎,飞落场中,也不答话,一招 “泰山压顶”,挥拳猛击蓝天鹏的天灵。   蓝大鹏气“了尘”的狂做讽讥和“小霸王”的不知高低,以及崆峒派的夜郎自大,决心 再教训“小霸王”一次,同时,也杀杀“小霸王”嚣张的气焰。   这时见‘小霸王”虽然是招“泰山压顶”,但与在镇上的那招力劈华山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拳拳之分而已。   一以,一等“小霸王”招势用实,冷冷一笑说:"你阁下还不配。"   说话之间,进步斜身,为防“小霸王”有诈,左掌一绕,微躬上   身,就在他握住“小霸王”右腕的同时,“小霸王”的左掌果然平推而出!   但是,早已有备的蓝天鹏,动在念先,趁势一出左腕、”小霸王”一声闷哼,身躯直向 外厅飞去——-   “咯”的一声,冲出外厅的“小霸王”。看实跌在外厅地毯上,但他却趁势一个“懒驴 打滚”挺身跃起,直向厅外奔外——   但是,卓立内厅席前的蓝天鹏,却气不喘面不红,五个面制寿桃,仍举在他的右手中。   满厅英家竟没有一个人发出掌声和采声,彼此相顾失色,以‘小霸王”这等身手的人 物,竟在蓝大鹏手下一个照面,便被甩出内厅,的确令人吃惊。   “了尘’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浓眉扇动,暗透杀机: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烟缎劲衣的郭总堂主,神色凝重缓缓起身,望着左侧长桌尽头微微 一颔首,退自绕桌走出来。   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每个人的神色,都透着一丝紧张,而且,有不少 人以忧急的目光望着仍看向厅外的   蓝大鹏。   侠丐马五一见,不由暗暗一惊,不由焦急的低声阻止说:“郭总堂主…”   话刚开口,蓝天鹏已闻声回头,一见郭总堂主离席,星目一亮不由笑了。   侠丐马五一见,立即暗含警告的口吻,含笑介绍说:“大鹏。这位郭老英雄是‘龙风 会’内外三堂的总堂主,人称‘双掌震寰宇’,你要多结识结识!”   蓝天鹏一听,立即微笑向走来的‘双掌震寰宇’的郭总堂   拱手含笑道:‘原来郭总堂主是‘龙凤会’的人。那太好了,昨一天晚上,才和贵会发 生了一点过节,不过,现在我们暂时不谈脚此……   话未说完,侠丐马五,欧阳紫,以及‘双掌震寰宇’脸上的笑容,俱都消失了。   满厅群豪,更是震惊,因为这位年仅弱冠的少谷主,看来刚刚出道不久,便树立了当今 武林中,两个势力最雄厚,组织最庞大的劲敌——“龙凤会”和崆峒派。   娇靥展笑,神情兴奋的高莲英,也早呆了,代替的是震惊与惶急。   “双掌震寰宇”强自含笑抱拳的说:“老朽只是来配合蓝少谷主表演‘五福献寿桃’, 至于少谷主与本会的过节,咱们是离开高家楼再说”   蓝大鹏一听,欣然应“好”,同时谦和的说:“就请总堂主进招吧!“双掌震表宇”也 不多说。朗喝一声:“少谷主准备了!”   朗喝声中,揉身而迸,右掌一式“波浪拍岸”,左掌一式“叶下摘桃”,一招两式,快 如石火,带起一阵暗劲掌风。适向蓝天鹏击到”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话的确不假,“双掌震寰宇出掌威猛快捷,看似 慢实则疾。   蓝天鹏一看,知是劲敌,哪敢大意,身形神妙的一偏,避过对方强劲的掌风,接着一招 “上下交征”,仅以左掌,闪电般的先点郭总堂主”“拍岸”掌心,后捏对方“摘桃”的五 指。   这“上下交征”一出手,“双掌震寰宇”面色大变,但他身经百战。沙场老手,而且身 为“龙凤会”的总堂主,总不能连一个年青人的单掌都战不过,将来传扬开来,还是何颜面 在,‘龙凤会”立种?   “双掌震寰宇”一顾及名利,立即大喝一声:“来得好!”   大喝声中,抽掌换招,一味抢攻,双渐有如急雷骤雨!   蓝天鹏不慌不慌,按着师父黄衫中年人密授的掌法,右手捏着五个寿桃,仅以左掌, 点、切、劈、打、削、捏、扣、抓卜   两人这一交上手,真是风声呼呼,劲气逼人,看来招招狠,式式毒,没有一丝是在表演 配衬的。   满厅英豪数百人个个屏息静气,俱都瞪大了眼睛,尤其看到激荡的掌风,只震得纱灯摆 动,烛光摇晃,更显得声势骇人。   “金鸠银杖”因为气走了“小霸王”,对方才答应献技祝寿的事,已经感到非常后悔, 深悔没有听卓女侠的话。   这时见“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放手抢抢攻,打得惊险万分,不由在那里暗自焦急, 几番想出声喝止。   但是,她的爱女高莲英,却看得一时吃惊,一时绽笑,早已看不到方才那幅震骇慌急之 容。   侠丐马五,虽然聚精会神的看,心情似乎较为安定下来,但是欧阳紫的神情,却愈看愈 凝重了。   “了尘”目光游移,如坐针毡,“净海”禅师已经动容,只有“孪生二叟”神情死板, 目光冷冷的望着场中:   就在此时,摹闻激烈打斗的蓝天鹏,朗喝一声:“郭老英雄小心了。   蓝天鹏的了字出口,飞身向外厅方向斜退,同时,右手一扬,五个寿桃,形同悔花,同 时打出,直奔“双掌震窘宇”的面门。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经蓝天鹏一声朗喝,才顿时警觉出场的任条,这时一见寿桃 迎面打来,疾演“‘铁板桥”。   就在“双掌震寰宇”仰面后倒的同时,五个寿桃已在面上挟着劲风飞过,直向高大寿屏 上射去——   群豪一见,这才想起蓝天鹏还没有将寿桃打出。   但是,就在数百英豪思念方动之际,“卜”的一声败革声响,五个面包不偏不斜的钉要 五个刻编幅的头顶上。   原以为在打斗中的一个一个出手的群豪,这时才悄然大悟,原来是同时掷出,尤其令全 场震骇的是,那五个寿桃,深深嵌入木刻编幅的头部,而不掉下来。   这时,整个大厅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而望着五个寿桃观看的“双掌震震宇”郭总堂主 也惊呆了。   侠丐马五惊异的脸上透着一丝笑意,他暗自庆幸老友有子著此,报仇有望,该含笑九 泉。   整个大厅中,数百英豪中,每个人的脸色表情,大都是惊异震骇中暗透着佩服,唯独坐 在桌头上的欧阳紫,面色苍白如纸.鬃角已见冷汗,那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却望着屏上的五 个寿桃发呆。   蓝天鹏一看全厅情形,赶紧谦逊的笑着说:“献丑,献丑,请勿见笑!"   话一开口,立即打磁了死寂空气、群豪才由衷的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和采声。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四章 金线无影   “双掌震寰宇”,也趁机向着蓝大鹏抱拳赞声说:“少谷主神勇神技,老朽佩服至 极!”   说罢,在蓝天鹏的谦逊声中,转身走向原位。蓝大鹏感于群豪掌声历久不歇,只得抱拳 过顶,含笑答谢。但是,突然一声阴沉低喝自“了尘”之口:‘掌法,内力和暗器皆属一流 高手,贫道要试试你的剑术,是否也是当今第一流的!”   蓝天鹏闻声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了尘”立身桌前,钟情凄厉’面罩杀机,一双三角 眼中暴射着怨毒冷芒,他的右手,正握着金丝剑柄,轻按哑簧。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暗 自焦急,因为他在梵净山学艺九个多月,朝习功力,夕练掌法,从没练过兵器。   蓝天鹏当然清楚,“了尘”是崆峒掌门“玉虚上人’的衣钵大弟子,未来的掌门继承 人,剑术自然不俗,否则,恶道看了内力,掌法,暗器后,尚胆敢出来以兵器见高低自然有 了把握。   如雷掌声县然停止了,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凝结了。   “金鸠银杖”看出“了尘”的神色不对,正待起身阻止,却被左右的“孪生二叟”按住 了肩头。   呛郎一声清越龙吟,寒光如电一闪,“了尘”背后的金丝剑已撤出了鞘外,同时怨毒望 着卓立的蓝大鹏,冷冷一笑,讥声说:“蓝少谷主,快向在座的英雄们借一把刀吧?”   蓝天鹏虽然暗自焦急,但他依然卓立原地,神色自若,在他的朱唇两角,高挂着一丝不 屑冷笑。   他根据击败“飞义三雁”,“小霸王”,以及单掌搏斗“双掌震寰宇”三人来看,他对 黄衫中年人传授他这套,尚不知名的掌法,已有了长足的信心。   因为黄衫中年人传他掌法的目的,是要他去找“银衫剑客”   报仇,他的掌认既轮胜得了“银衫剑客”,难道还胜不了恶道?但他却不知道“银杉剑 客”对没有武器的人,尚不用剑迎敌。   这时见“了尘”高讥嘲的口吻要他借刀,不由冷冷一笑,说:‘本少谷主行走江湖,向 来不携兵刃…‘了尘”听得目光一亮,趁机阴刁的问:“这么说,你是要以双掌会贫道的长 剑了?”   蓝天鹏到了这时候,已无选择余地,立即颔首沉声说:“你这是多此一问!”   侠丐马五尚摸不清蓝天鹏的底细,他看了蓝天鹏的内力和暗器,俱已堪称时下一流高 手,是以也认为蓝天鹏的兵刃,必也惊人。   这时见蓝大鹏以双掌对付在剑道上已有数十年火候的“了尘”,不由惊得倏然起身,正 待说什么,坐在桌头上的欧阳紫,已冷冷一笑,讥声说:“你这老道真是没羞没臊,一大把 年纪了,居然要以长剑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年青人,不知你的居心河在?”“了尘”一听, 立即望着欧阳紫瞪眼怒声说:“双方试招,又有何不可?”   欧阳紫一听,立即起身,说:“既然如此,本少爷会你!”   说话之间,撇椅离席,迳向蓝天鹏和“了尘”身前走来。   群豪中绝大多数没有听到欧阳紫向“小霸王”警告的那句豪语,是对,对欧阳紫冒然出 头,都感惊异。   蓝天鹏不愿别人替他挡灾,是以,急步迎向欧阳紫,伸手一拦,阻止说:“欧阳兄请归 座,小弟……”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做然沉声说。“这老道居心阴险,不要他当场出次丑,他尚不知道 天外有天!”   “了尘”的确企图借表演之际,一剑斩了蓝天鹏崆峒派除去一害,即使违反武林常规, 得罪了“金鸠银杖”,谅她也不敢与势力庞大的崆峒派为敌。   之后见欧阳紫挺身出场。决心先杀了欧阳紫再设法除蓝天鹏,因为欧阳紫也是他的眼中 钉肉中刺。   这时见欧阳紫公然骂他居心阴险,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你这小辈,居然当众侮辱 长者,正如你所说的,本观主就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大外有天!”   欧阳紫冷冷一笑,说:“事实胜于雄辨,片刻之后你就知道了。’了字出口,疾翻玉 腕,寒光如电一闪,长剑已撤出外,轻灵曼妙,快捷至极。   群数看得一呆,不自觉的脱口喝了声暴好。   蓝天鹏见欧阳紫已经撇剑,只得关切的看了欧阳紫一眼,“了尘”看了欧阳紫的撇剑手 法,心头不由一震,这时他才惊觉动手之时,千万大意不得,必然先施煞招,给对方一个下 马威。”   心念间,冷冷一笑,目注欧阳紫,做然说:“既然剑已离鞘,何以还不递招?”   欧阳紫微提银剑,做然一笑说,“除非对方是当今第一流的用剑大行家,否则,少爷向 不先行递招!”   “了尘”一听,简直气疯了,不由三角眼一瞪,厉喝一声:‘好狂妄的小辈!”   辈字出口,欺身进步,一招“大地三才”,剑分上下左中右,五朵腕大剑龙,分刺欧阳 紫的两肩。旋矾,和面门小腹,一剑出手,已将欧阳紫的全身罩住。   蓝天鹏看得心中一惊,群豪中不少人脱口轻呼!   但是,提剑卓立的欧阳紫,身法神妙,令人惊奇,他竟原地移挪左右恻身,上仰下俯, 闪避部份,也恰是“了尘”必刺之处!“了尘”以绝招一剑五式出手,企图以一招将欧阳紫 打败。   没想到,五式俱已刺空,心惊之下,由再度大喝一声:“小辈果然有一手。”   大喝声中,长剑不收,飞身前扑,疾演顺水椎舟。长剑一横,闪电推出,这招变化之快 直如电光,令人看不出恶道是如何出手的。   但是,就在“了尘”横剑扑身的同时,欧阳紫旋身向左闪开了——“了尘”久经大敌, 剑术火候已足,他就在欧阳紫向左闪身的同时。推出之剑,疾演“风扫落叶”,闪电推出。   群豪一见,一片惊呼,“轰”的一声问时站起,而蓝天鹏也惊得闪身离席。   但是,群豪两眼一花,耀眼的如银匹练中,人影如电一旋,欧阳紫己旋飞了一匝,而他 立身之处,仍在原地,也正是“了尘”的长剑用老之处。   “了尘”见连出三招,俱已落空,心中着实吃惊,但他不能不横剑厉声问:“你为何一 闪?”   欧阳紫冷一笑,道:“少爷对那些学剑刚刚入门的人,向来是先让他几招…”   “了尘”一听,神情如狂,简直像一头疯虎,待欧阳紫话完,已厉嗥一声,飞身前扑, 举剑直劈而下。欧阳紫卓立不动,一等恶道长剑用实,身形略微一挪,银剑闪电出手,只见 银虹一闪,“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剑尖已点在“了尘”的剑身上。   想是潜力极强,“了尘”的剑势倏然下沉,身形猛的向前一个踉跄——。   就在恶道踉跄的同时。电光一闪,冷焰照面,欧阳紫的银剑已由他的脑后,幻起一道弧 形匹练滑到了他的颈前——“了尘”   这,惊非同不可,厉嗥一声,飞身暴退——就在恶道飞身暴退的同时,一蓬灰发灰须, 已飞洒在血红的地毯上。   这时,满厅英豪,才本能的脱口发出一声惊‘啊”,因为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了,快得 像电光石火!   “了尘”飞身退至外厅,由于道譬的下端紧系着绒绳,横插着金管,因而头发并未蓬散 下来,是以尚不知道发譬已被斩断。   但是,却发现腮下的灰须,被剑锋扣掉了一大截,是以,怒目指着欧阳紫,苍白着老脸 历声说:“欧阳小辈,有本事到贫道的吕祖观来!”   来字出口,倏然转身,飞身向厅外纵去——岂知,欧阳紫竟怒声说:“你的吕祖观,又 不是刀山汕锅,阎罗殿,少爷这就随你去看看!”   着字出口,身形宛如脱弦之箭,也直射厅外!   蓝天鹏浑身欧阳紫和“了尘”对剑,完全是因他而起,如今“了尘”向欧阳紫挑战,他 不能袖手不管,是以,大喝一声:“欧阳兄请止步!”   大喝声中,飞身向厅门口追去——岂知,就在他起身骛然响起两声沉喝:“好小子,不 留下‘火龙珠”想走吗?”   沉喝声中,两道黑白宽大身影,越过席上,竞凌空向蓝大鹏扑去。   侠丐一见,知道“孪生二叟”已间过了“金鸠银杖”,蓝天鹏是否送的“火龙珠”,既 然事败,也大喝一声:“双胞的老小子,马五爷会你们!”   大喝声中,凌空纵起,一抡打狗棒,逞向“孪生二叟”打去!   就在侠丐挥棒的同时,黑叟老大已伸手孤向纵至厅门的蓝天鹏。   蓝天鹏骤闻脑后风声,断定“挛生二叟’:已至脑后,只得暗运真力,疾坠身形,倏然 回身,右掌猛的推出——黑叟老大,早已有备,抓出的右掌,也趁势一捺,真气猛的吐出, 显然有将蓝天鹏震毙的意图。   ‘噬“的一声大响,黑叟竞被震得身形踉跄,而一心想追上欧阳紫的蓝天鹏,却趁势飞 身暴退,直落阶下院中。   黑叟焉肯放松,“嘿”的一声,紧跟身后扑出——这时,侠丐早已和白男老二打在一 起。   “金鸠银杖”见“孪生二叟”,居然在她的寿筵席前,出手向她的贺客劫宝,原就懊恼 的她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你这两个老蠢牛,居然在我的家里撇起野来!”   怒喝声中,夺过仆妇手中的金鸠银杖,腾身而起,逞向老二白叟扑去。   高莲英深怕蓝天鹏不敌,早已娇叱一声,翻腕撤剑,飞身扑出厅外——白叟老二,一见 昔年情人发怒,飞身扑来,不由慌的飞身向厅外奔出。   侠丐关心蓝天鹏,无心再战,也飞身纵向厅外。“金鸠银杖”也不为已甚,不再追赶白 叟老二,提杖紧随侠丐身后,她知道“孪生二叟”以黑叟老大的心最狠,手最毒。   这时,大厅两阶上,早已涌满了由厅内奔出看热闹的英豪,侠丐和“金鸠银杖”向阶下 院中一看,蓝大鹏和黑叟老大,正在院中,相峙对立,目光不移,显然俱在暗中运气,准备 合生忘死的较量掌力。   而随后纵出的高莲英,则神情焦急的横剑立在一丈以外,目光一直盯着黑叟老大的那双 微微上提的肥大巨掌。   逃出厅来的白叟老二,本来想招呼老大溜走,这时一看院中的情形。也站在黑史老大的 身后不远,暗中监视。   侠丐一看院中情形,顿时急了,正待开口,“金鸠银杖”已向阶下院中扑去。   就在“金鸠银杖”扑向阶下的同时,黑叟老大已暴喝一声:“你先接老夫一掌!”   掌字出口,左掌猛的推出,一道奇猛掌风,通向蓝天鹏击去。   蓝大鹏见黑叟老大,双掌运功,而以左掌推出,断定其中有诈,于是心中一动,也以左 掌奋力相迎。   蓬然一声大响,劲风一阵激荡,蓝天鹏和黑叟老大的双肩,同时一晃。   飞身扑至阶下的“金鸠银杖”,本待趁双方尚未发掌之际,毅然站在蓝天鹏和黑叟老大 之间迫使两人泄劲收功。   但是,看透她心事的黑叟老大,却淬然发掌,迫得她不得不急忙刹住身势,决心等蓝大 鹏发掌后,再向前扑。   岂知,蓝天鹏左掌方自推出,也接着大喝一声:“你也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急步一进,蓄满功力的右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泅电劈出——而先以 左掌出掌诱敌的黑叟老大,也在蓝天鹏出掌的同时,将右掌奋力推出——这是双方,俱部蓄 满功力而蓄意劈出的一掌,声势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听蓬然一声大响,劲凤激荡带啸,尘土旋飞四扬!蹬,蹬,蹬,黑叟老大,竞被蓝天 鹏劈出的一掌,震退了三步!   但是,蓝天鹏也有些拿桩不稳,上身连连摇晃!   群豪看得一惊,脱口发出一声轻啊!   岂知,就在群豪震惊,黑叟退步,而蓝天鹏的上身仍在摇晃的同时,立在黑叟身后的白 叟老二,竟然大喝一声:“你也接我一掌——”   双喝声中,急进两步,两脚一蹲,双臂猛圈,“嘿”的一串双掌倏然推出——一一道势 如暴风般的骇人掌力,猛向蓝天鹏胸前卷去。   高莲英吓向娇声尖呼,侠丐惊得厉声大喝,群豪则忿怒的发出一声呐喊,而“金鸠银 杖”竟然惊呆了!   但是,似有防范的蓝大鹏却趁势纵退两步,就在对方刚猛掌风到达胸前的同时,震耳一 声大喝:“少爷再接一掌,又有何妨?”   大喝声中,两掌功力已聚,双腕一振,闪电劈出!   这真是武林罕见,惊目惊心的一场对掌,只听“吸”然一声,如雷暴响,风声大作,震 耳欲聋,群豪的衣袂飘起,大厅上的纱灯被吹动。而立在院中的侠丐马五,“‘金鸠银 杖”’,以及高莲英,俱被风迫得后退了两步。   一阵蹬蹬退步声响,黑白二叟的高大身躯,竟然同时向后踉跄退去,而仓促出掌的蓝天 鹏,竟然仍立原地!   哇的一声,白叟老二双手抚胸,竟然张口喷出一道鲜血,黑叟老大沉气坠身,仰手将白 叟扶住。   群豪一见,个个动容,俱都惊呆了。没有人相信这会是事实。   身为主人的“金鸠银杖”,虽觉这下场是“孪生二叟’咎由自取,但他们与她昔年终有 一段密切感情,在情,在理,都应该过去,是以,提杖纵了过去。   而高莲英和快丐,却奔至蓝天鹏身前,齐声关切的问:“你觉得怎样,快运气试试是否 有内伤?”   一蓝天鹏依言略为运气,真气畅通无阻,立即摇了摇头。   再看对面,白叟在黑叟的照顾下,已经盘膝坐在地上,白叟闻目调息,黑叟一脸的怨 毒。   侠丐看了这情形,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但是,在走前不能不有所交待。   于是,面向满阶数百英豪一拱手,肃容朗声说:“蓝少谷主,初历江湖,设非万不得 已,决不会出伤人,方才事情节经过,诸位英雄朋友,俱已目睹,勿需老花子再多赘述。”   说此一顿,转身望着“金鸠银杖”,继续说:“今欣逢刘女侠华诞,蓝少谷主对刘女侠 仰慕已久,特以祝寿亲来拜谒,并以‘龙凤明珠’一对献寿,这对明珠,看似珍品,实则价 值连城,它是琼岛五指”神刀鬼工“亲手雕成……”   话未说完,那边的“金鸠银杖”,想是怕有人觊觎她的“龙凤明珠”赶紧含笑插言说: “这件事,应该由我老婆子负责,希望马老五你也别耿耿于怀了!我想蓝少谷主也不介意此 事的!”   侠丐马五自然了解“金鸠银仗”的意思,赶紧拱手笑着说:“既然如此,我老花子也就 不便再说什么,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金鸠银杖”自然不能再加挽留,只得歉然含笑说:“二位既然有事,我老婆子也不挽 留了请代我送客吧!”   高莲英一听,正是求之不得之事,立即恭声应了声是。   侠丐马五和蓝天鹏再向厅阶上的数百英豪,拱手告别,才在群英高呼“后会”声中,逞 向往门走去。   这时,庄门外早已挤满了探头探脑的车马随从等人,个个神色惊异俱都暗透紧张,想是 听到掌声,而知道里面出了事情。   侠丐和蓝天鹏,在高莲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庄门,两人转首一看,那匹红马已不见 了,断定“小霸王”又骑跑了,是以也懒得再问。   蓝天鹏觉得今夜将寿诞闹得兴致难继,恶道“了尘”固然应该负责,他和欧阳紫也难脱 于系,是以,转身向高莲英一拱手,歉声说:“方才筵前动手,致令刘前辈寿诞扫兴……”   话未说完,高莲英已谦和的笑着说:“蓝少谷主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尘”引起,家 母决不会生你蓝少谷主的气,至于‘孪生二叟’,公然拦阻蓝少谷主和马前辈,小妹还要在 此代家母深致歉意!”   蓝天鹏和侠丐马五,同时含笑说:“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谦逊了!”   高莲英一整脸色,故表关切的问:“蓝少谷主今后想去何处游历…”   侠丐看出高莲英的意思,必是有意追踪蓝天鹏以增情意,但是,蓝天鹏却歉然笑着说: “非常抱歉,不瞒姑娘说,在下尚无法决定游”什么地方,也许甘肃,也许回故居冷香谷一 趟……”   高莲英一听,神色十分失望,樱唇一阵牵动。终于没有说什么。   侠丐马五,立即笑着说:“蓝天鹏目前虽然尚无行走向,据我老花子看,他可能上天 台……”   蓝大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望着侠丐,问:“马五叔您…”   高莲英看到蓝天鹏的惊异神色,误以蓝天鹏不愿她知道他的行踪去向,神色一阵黯然, 不由轻轻一叹!   侠丐趁机笑着说:“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见了!”   蓝大鹏也急忙拱手,含笑说声“再会”,即和侠丐转身退向护庄林中走去。   蓝天鹏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一等进人护庄林,立即惊异的问:“马五叔,您……您说的 上天台…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秘的说:“小伙子,我老人家年青的时候,也是风流种子, 可说是过来人了…”   篮天鹏一听,知道侠丐会错了意,不由焦急的一问:“小侄问的是‘上天台’是什么意 思?”   侠丐再度哈哈一笑,说:“小子,你别跟我老人家装糊涂…你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蓝天鹏正色的摇摇头,说:“小侄确实不知!”   侠丐一笑,略微提高声音说:“上天台,就是要你去天台县找欧阳紫。”   岂知蓝大鹏听后,竟蹩眉自语说:“上天台原来就是要我去天台县的意思……”   侠丐一看蓝天鹏的神情,这才‘惊觉蓝天鹏不对劲,不由迷惑的问:“小子,你是怎么 啦!”   蓝天鹏一定神,立即歉然笑着说:“在小镇上小侄忘记告诉您老人家了……”   侠丐心知有异,立即毫不介意的说:“没关系,现在说也可以。”   蓝大鹏神色凝重的说;“师父在坠涧的一刹那,曾厉声告诉小侄三个字……”   侠丐立即接口说:“就是‘上天台’是不是?”   蓝天鹏凝重的点点头,低沉的应了声是。   侠丐似有所悟的说:“据我老花子判断,可能是要你上天台找什么人,而找的这个人, 也就是最清楚你师父底细的人!”   蓝天鹏缓缓点头,迟疑的说:“可能是这个意思……”   说此一顿,急忙转首望着侠丐,问:“马五叔,你可听说过‘金刚降魔宝录’的事?”   侠丐迷惑的一皱眉头,不解的问:“你问这件事于什么?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蓝天鹏已经确定了侠丐马五的为人和与老父的友谊,这才将‘飞叉三雁”’和“松云” 老道前去梵净山,向木屋的紫衣少女索“金刚降魔宝录”的事说了一遍。   侠丐马五听罢,惊异的“晤”了一声,久久才迟疑的说:“这么说,武林又将掀起一场 腥风血雨的厮杀不成?”   蓝天鹏坦诚的说:“马五叔,小侄到现在还在怀疑先师与那个紫衣少女,如果不是亲 人,便是仇家,但事实上,双方既没有往来,也没有厮杀!”   侠丐缓缓点头,揣测的说:“既然龙凤会和崆峒都去找紫衣少女索‘金刚降魔录’;这 部旷古凌今的武林秘芨,可能在紫衣少女那里……”   蓝天鹏立即赞同的说:‘那是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先师才不敢向对面的紫衣少女下手 呢!”   侠丐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这倒未必。根据你的掌法,暗器和功力,瞩目当今武 林,除了‘字海三奇人’外,恐怕鲜有敌手了,难道那位紫衣少女的武功,比‘宇海三奇’ 的武功还高吗?’海天鹏眉不解的问:“五叔认为还有别的原因吗?”   使丐马五,毫不迟疑的说:“当然,否则,双方仅隔着一道木墙,不可能彼此相安无 事!”   说此一顿,恍然似有所悟的问:“傻小子,你以后再没有察看过木墙那面的动静?”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一直再没有走近木墙附近!’侠丐若有所思的说: “以我老花子看,木墙的那边,绝不止紫衣少女一人!”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是呀,小侄也曾如此想过…五叔真的对先师一点印象都没有?”   “侠丐摇摇头说;“没有,我想,我也许认识你师父,只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后,失去 了双腿过着激怒愤涵的岁月,容貌形态都改变了,所以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如果你能在木墙 的对面一再发现几个人,说出他们的形貌来,我老化子也可能联想到你师你是谁来,不过, 能和‘银杉剑客’结下仇的人,决不是平凡人物就是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问:“傻小子,你对那位欧阳紫,可问出一些底细来?”   蓝天鹏见问,立即愁眉苦脸的说:“小侄一直想找机会问他,可是,他总不停的问 我!”   侠丐一听,不由风趣的耸耸肩,说:“你本来是想探人家的来历,没想到,反被人家摸 了老底!”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五叔,我想起来了,他在言谈之间,似乎 知道我离家以来的行踪,他曾经用试探的口吻问先师的姓名,但是,不巧的是,偏偏那时高 姑娘去了就…”   侠丐马五惊异的”嗯”了一声,说:“这么说,我老花子揣的不错了,欧阳紫可能与你 的师父有密切的渊源,你师父让你上天台去找的人,可能就是欧阳紫家……”   蓝天鹏一听立即兴奋的说:“五叔,小侄真笨,他一直向我拉关系,我该想像得到呀! 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联想到这一点……”   话未说完,侠丐煞有介事的说;“你笨的事还多着呢,所以你也不能怨我老人家喊你傻 小子了。”   蓝天鹏听得神色一楞,显然不愿承认自己傻。   侠丐一笑,说:“你不是要去追欧阳紫吗?”   蓝大鹏点点头,说:“是呀,我觉得人家……”   侠丐未等蓝天鹏话完,立即挥了一个“阻止”手势,说:“你不说,我老花子也知道, 不过这次再见到了欧阳紫,眼睛可放亮一点。   蓝天鹏听得一愣,正待说什么,侠丐已催促说:“有话回头再说,现在我们走啦!”   说话之间,展开轻功,直向来时的方向驰去。   蓝天鹏自然是展开轻功相随,这时他才发现早已出了高家楼黑压压的护庄林,但深处的 灯光仍然照耀半空。”   两人一经展开轻功,身形快如电击,蓝天鹏虽然不知道,“了尘”的吕祖观位在何处, 但他断定侠丐马五叔,必然知道吕祖观的位置。   蓝天鹏一面飞驰,一面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动静,因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欧阳紫和 “了尘”,免得再跑一趟吕祖观。   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发现有何可疑之处。   侠丐马五,首先停身察看,央见河面水波微动,两岸芦花随风飘摇,日间看到的那些渔 舟,早已不见了踪影。   于是,两人沿着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面较窄之处飞渡过去。   蓝天鹏虽然没有在河面上以木板踏波飞渡的经验,但他也想试一试,因而提议说:“马 五叔我们何不也学学恶道的方法渡过去?“快丐一笑说:”傻小子,这就是傻话,不是五叔 说你,你的轻功和内力,可能比我老花子高,但在经验方面就差得远了!”   蓝天鹏赶紧应了两声是,但心里对“傻小子”三字,总有些不服!   快丐马五继续说:“恶道‘了尘’踏的两块板于是特制的,上平下弓,前呈弧形,而且 由西向东,顺流而下才能使用,如果随便两块板子,逆流踏板,也不能说没有,不过五叔还 没见过,果真能的话,也是剑仙之流的人物!”   蓝天鹏一听这才明白,心中也着实佩服,但他却不解的问:“恶道较我们出庄,最多半 个时辰,他是怎么过去的呢?”   侠丐马五一笑说:“王叔这不是在找了吗?”   话姑说完,蓝天鹏突然举手一看,只见上流数十丈外,果然有一片沙洲在河的中央,两 边水宽最多十一二丈,由于天空无月,仅靠星光,尚无法看得清楚。   看罢形势,侠丐不由笑声说:“了尘’老道,就是在这儿过的河!”   说话之间,两人已至近前,侠丐特地又向上流走了十数丈,就在堤岸下捡了几块木板树 皮,顺手递两块给蓝天鹏。   侠丐马五,显得有意示范,说:“傻小子看清楚,老花子先由”   过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沙洲飞去——看看将至沙洲前,趁身形未下坠之际, 振腕打出一块树皮就在树皮倏然浮起的同时,侠丐的身形已急泻而下,足尖一点树皮,身形 再度凌空而起,直落沙洲之上。   侠丐纵落沙洲上,立即转身望着蓝天鹏,略微提高声音说:‘小伙子,能纵多远就纵多 远,最好是能纵至沙洲近前,越近越好!”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身形凌空纵起,直向沙洲前纵去!   这凌空一纵之势,几乎到达沙洲边缘,侠丐一见,不由喝了声“好”。   蓝天鹏学着侠丐示范的动作,振腕打出一块木板,足尖一点,已上了沙洲。   沙洲那边的河面较窄,两人不用木板,皆可飞身越过。,两人纵身上岸,展开轻功,直 向西北方向如飞驰去。   片刻工夫,前面已现出一片黑压压的广大树林,仅有一点微弱灯光,出现在树林深处的 上空,显然那里有人家。   侠丐一见那点灯光,立即低声一笑说:“恶道已经有所准备了,看情形,那位欧阳紫还 没到达吧!”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马五叔,您说那点灯光,就是恶道的吕祖 观?”   侠丐马五颔首说:“说是那里!”   蓝大鹏却不解的问:“五叔怎么知欧阳少侠还没有来?”   侠丐一笑说:“如果到了,哪有这么静,厮杀时,必然灯笼火把,呐喊助威,如果欧阳 紫走了,吕神观更要检查损失,救治伤残!”’蓝天鹏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呀!他是紧随恶 道身后追出来的呀!“说话之间,已到了林前。   侠丐马五立即挥了一个”谨慎”手势,当先纵人林内。   由于星夜无光,林内更是一片漆黑,两人虽然不惧,但也不敢大意。   林内并无暗桩阻拦,两人直达观墙前。   侠丐先向蓝天鹏挥了一个“稍待”手势,身形一纵,凌空而起,看看将至墙头,仅将手 中的打狗棒,轻轻一点墙瓦,身形直向墙处一株耸人夜空的古松上升去——蓝大鹏看了侠丐 这等轻灵快捷的精绝身法,不由暗自喝了声采。   侠丐纵上古松,身形一闪,立即隐进松枝内,虽然手中有一根绿色打狗棒,依然没有影 响他的快拯灵敏,而且毫无声音。   蓝天鹏看了,更是暗赞不已,这不但要靠精湛的轻功,而且也需要深厚的内力。   心念未毕,隐身松枝的侠丐,已仰出一只手来,向他连连挥动!   蓝天鹏一见,立时会意,他本可直接飞至古松上,但他怕震动树枝,惊动观内恶道“了 尘”只得轻灵的飞至观墙上,再腾空纵上树枝内。   一进松枝内,侠丐立即悄悄指了指观内。   蓝天鹏循着指向下看,只见三座大殿,左右侧殿,其余是一排一排的长房,全观俱部熄 了灯火,仅观后一座五层阁塔上,尚有一点微弱灯光。   显然,那点微弱灯光,就是远在林外看到的那点灯光,也许那座阁塔的最高一层,就是 恶道“了尘”所住的地方。   蓝天鹏和侠丐隐身之处,正是吕祖观的右侧方,对正第二进大殿的山墙。是以,观前及 殿内情形,均无法看见。   但根据宏伟的建筑和巍峨的阁塔,以及飞檐疏瓦和金兽璃头,吕祖观的的确是一座为数 不见多见的辉煌道观。   正在打量间,摹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望着侠丐,悄声说:“五叔,可能是欧阳少侠来了!”快丐 目不转睛的盯着传来衣袂风响的方向,没有答腔,仅点了点头。   待待蓝天鹏回头,一道高大身影,快如鹰隼出尘般,已飞身纵上观前的一座小阁尖脊 上——紧接着,身形一闪,直落墙内,远奔第一进大殿。”蓝天鹏凝目一看,这才发现来 人,身穿一身黑劲衣,面罩黑纨肩披黑大用,愈显得来人躯躯高大修伟。   看了这情形,显然不是欧阳紫,不由望着侠丐,悄声问:‘马五叔,你看这人是谁? “快丐马五摇摇头,悄声说:”目前还看不出,不过这人的身段我倒是有些熟悉!”   蓝天鹏一听,不由急切的悄声问:“五叔以为是谁?可是欧阳少侠的同路人?”   话声甫落,左右侧殿和大殿内,突然一声呐喊,数十道人,纷纷提棍仗剑,蜂涌般奔出 来,直扑身穿色劲衣大氅的那人。   黑中罩面的那人一见,一长身形,直飞第一进大殿之上就在这时,观后阁楼上的灯火, 突然熄了,同时,传来一声大喝:“欧阳小辈,怎的这晚才来,道爷在此等你多时了!”   大喝声中,一道宽大人影,逞由阁楼上飞掠而出,直向前殿扑来。   蓝天鹏不必细看,仅听那声大喝,便知是恶道“了尘”了。   同时,根据“了尘”的喝声,也知道也欧阻紫确实还没有前来。   这时,蓝天鹏不但迷惑欧阳紫何以没来,而且,急而想知道飞上第一进大殿遍脊的黑衣 蒙面人是谁?心念间,“了尘”已飞身功至第一进大殿上,恶道一见黑衣‘蒙面人,不禁愣 了。   黑衣蒙面人一见恶道到达,也不答话,一挥巨大双掌,逞向恶道击去。   恶道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何”见不得人的鼠辈,前来窥探道爷的吕祖 观?”   说话之间、也不撤剑飞身前扑,挥掌相迎。   黑衣蒙而人,仅和恶道方自交手,卖了一个破绽,飞身纵出圈外,展开轻功,直奔观 外,显然是诱敌而来。   恶道“了尘”一见,愈加怒不可抑,大喝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也展开轻功,逞向已纵向观外的黑衣蒙面人追去。   这时大殿前的近百老道再度呐喊起来,同时,已燃着了二三十支火把,将一座大殿前的 广院照耀得毫发可鉴。   黑衣蒙面人和恶道的身形一出现外,侠丐立即悄声说:“我们也走吧!”   于是,即和蓝大鹏,飞身直落观外,展开轻功,逞向恶道追去的“向马也去。   两人一腾身飞上松林,即见黑衣蒙面人,踏枝疾驰,直奔正南,恶道”了尘”则在身后 十余丈处,急急直追。   蓝天鹏一面踏枝飞驰,一面低声说:“五叔,我看前面那人好像‘龙凤会’的郭总堂主 ‘双掌震宏宇’?”   侠丐一笑,说:“算你小子有眼力,正是他!”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间:“奇怪呀,他不是还在高家楼吗?”   侠丐正色问:“你怎的知道他没有趁机溜出来,人是活的呀!”   蓝天鹏一听,顿时无言答对,但对他欧阳紫的没有前来,仍忍不住关切的问:“马五 叔,您看欧阳少侠还会不会来?”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前面的”双掌震寰宇”,可能就是引恶道前 去见欧阳紫!”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松林前缘,在飞身纵下的一刹那,发现恶道与那个黑衣蒙面人, 仍一后一前,直奔正南。   蓝大鹏仍想方才的话题,是以,以脚一落地,趁点足起步之际,继续关切的问:“五叔 的意思是说,欧阳紫是‘龙凤会’的人?”   侠丐马五,似乎也不敢肯定的说:“在”金鸠银杖”的寿诞席上,我发觉“双掌震寰 宇”对欧阳紫的眼神举止都极注意……”   蓝天鹏一听,不由笑了,同时,不以为然的说:“其实整个大厅内的各路豪杰,不是都 对欧阳紫十分注意吗?”   侠丐凝重的说:“但在”双掌震寰宇”的眼神中,似乎另有一种启禀或请示的意味,是 不是片刻之后我们就知道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双掌震寰宇乃”龙凤会’的总堂主,地位仅次于 他们的女龙头,五叔的意思是说……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   侠丐正待说什么,突然一指正南,悄声说:“到了地盘了快看!”   蓝天鹏转首一看,只见数十丈外已是生满了芦花的河岸,恶道“了尘”,正在那里东 张”望那位黑衣蒙面人,显然到达此地就不见了。   蓝天鹏正打量间。侠丐马五已低声说:“到了地盘了,我们最好隐蔽前进,免得被”了 尘”发现,闹不好,恶道还以为是我们将他引米!”   蓝大鹏轻哼一声,说:“被他发现了又怎的?小侄还正要向他追问‘黑手三郎’的消 息!”   侠丐一面沿着一排小树前进,一面说:“现在不是时机,你可曾听江湖上的豪杰们说 过,当今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自诩是顶尖高手的人物,俱都想揭开‘龙凤会’女龙头的庐山真 面目,但没有一个人获得成功过……”   蓝天鹏一听,好奇心起,不由插言问:“五叔的意思是……”   侠丐立即解释说:“都不是她的对手,当然就无权揭开她的金氅,或迫说出姓名了!”   蓝天鹏一听,愈发不解了,不由迷惑的说:“我不懂您的老人家的意思!”   说话之间,那边的恶道“了尘”,己撤出背后的长剑来,一面注意堤下芦花,一面沿着 河堤大步走向正南。   侠丐看了眼恶道,解释说:“才我们看到的那个黑衣人,身段和手法,都有些与‘双掌 震寰宇’郭总堂主相似,果真是他如将恶道引来此地交手的人,必定是他的上司,显然是他 们‘龙凤会’的龙头……”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说:“五叔的意思,是想趁机揭开那位女 龙头的真面目!”   侠丐马五,立即淡淡的说:“你也许能和她周旋几招,我老花子自认没有那个本事!”   蓝天鹏听得一蹙眉头依然迷惑的说:“五叔,小侄实在愚笨,说了半天,依然不懂您老 人家的意思?”   侠丐一听,不禁有些生气了,突然站在一棵矮树后,生气的消声说:“你到现在还不明 白我的意思,干脆告诉你,我怀疑欧阳紫就是‘龙风会’的龙头!”   蓝天鹏一听,愈发不解了,但他却迷惑的说:“五叔是说‘龙凤会’有两个龙头,一个 是男土,一个是女子,所以才称为‘龙凤会’。”   侠丐听得一瞪眼,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只得沉声说:“不管欧阳紫是不是 ‘龙风会’的龙头.总之,她是一个少女,不是什么少侠小伙子!”   蓝天鹏听得一愣,他本待说“怎么会呢?”但又怕侠丐生气,只得改口说:“五叔是假 设将恶道引来此地的欧阳紫,我们就可以不吹吹灰之力,而知道了‘龙凤会’龙头的庐山真 面目了?”   侠丐立即颔首说:“是呀,这比去括苍山‘龙凤会’总坛找他交手,不省事多了吗?”   蓝天鹏听罢,颇有感触的说:“如果我师父不遇害,我也许能和欧阳紫在剑上一决胜 负…”   侠丐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小子无法在兵器上胜欧阳紫?”   蓝天鹏突然摇摇头说:“小怪虽自小就学会了家父的‘金背刀法’,但小侄有自知之 明,即使有一柄趁手的厚背刀,也没把握在欧阳紫剑下走过十招!”   侠丐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不由震惊的说:“傍晚在”金鸠银杖“的寿筵前,恶道 “了尘”向你挑战要不是欧阳紫毅然出面解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是不是?”   蓝大鹏颇有感触的说:“所以,这时想来,小侄相信欧阳紫可能早已摸清了我的底 细……”   话未说完,河堤那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娇叱:“了尘”道长,何来太迟,本龙头在此等 多时了。”   侠丐一听,即对蓝天鹏催促说:“我们快走,最好绕到上游去,怎么样?果然被我老花 子精中了吧?”   吧字出口,当先向前驰去!   蓝天鹏一面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一面想着那声娇叱,无法听出那声娇叱,是不是发自欧 阳紫之口。   前进间,横剑立在堤上的“了尘”早已哈哈一笑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龙凤会’的 女龙头到了,有话你不到观中找贫道面谈、将贫道引到河边来…”   话声未落,又听那清脆的声音说:“本龙头怕失手开了杀戒,杀几个老道事小,污染了 佛门圣地事大,想来想去,还是到河边来谈方便!”   说话之间,蓝天鹏和侠丐已到了上游的河堤下,蓝天鹏趁机问:“五叔,您听那女子的 声音可是欧阳紫?”   侠丐蹙眉沉吟良久,依然没有把握他说:“我们潜到堤上再说。”   说罢,当先向堤上轻灵的走去。   两人潜至堤上,借着芦花掩蔽,探首向低下一看,目光不由同时一亮——只见那边宽阔 的河床上,背止立着一个由头到脚俱都罩在金氅里面的人,细看金氅毫光闪射看不出是绸是 缎,根据放风的吹拂,金氅的质料有些坚硬,又似乎极为柔软。   由那个女子的头上,直至脚下,除了两个眼孔外,看不出任何露出手臂的裂缝来,虽然 那个女子的眼睛,可由眼孔中看见,但却看不出他的神光,也许已练到了光华内蕴之境。   打量之间,已听“了尘”强自一笑说“:“有话就请说罢!”   身罩金氅的女子,冷冷一笑,说:“了尘道长,你为何不敢下来?难道自知武功不济, 怕溅血在本龙头的剑下吗?”’的确有些惧意的“了尘”,被金氅的女子一激,顿时大怒, 不由厉声说:“别人怕你。我‘了尘”可未将你放在眼里,我之不愿下来’,是因为谈话何 必定要走到你面前去!”   说话之间,飞步奔下河堤!   侠丐一见,立即转首对蓝天鹏,悄声说:“我们再向前移近些!”   于是,两人屏息前进,直到一堆高长荒草处,才停下来,果然看得更真切了。   只见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说:“你心中骇怕也好,未将我放入眼内也好,我今夜前来, 旨在向你警告!”   ‘了尘”手横长剑,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脱口说:“警告?”   金学女子颔首说:“不错,本龙头警告你,并要你转告令师”   玉虚上人”,今后你们崆峒派如再涉人本会寻找‘金刚降魔宝录’的事内,可别怨本会 公然宣布与贵派为敌!”   “了尘”听罢,冷冷一笑说:“金刚降魔宝录’乃佛门宝典,与贵会何干?”   金氅女子立即沉声说:“‘金刚降魔宝录’乃本龙头先父所有,自然与本会有密切的关 系……”   ‘了尘”趁机挑拔说:“贫道方才接到报告,真正要抢夺‘金刚降魔宝录’的是一个身 穿银缴公子衫的少年……”   金氅女子未待“了尘”话完,立即接口说:“本会早已接到湘南分堂主‘飞叉三雁’的 报告,本龙头现已派出大批高手,追踪那个银衫少年!”   隐身草后的侠丐,立即悄悄的扯了一下蓝天鹏的衣袖。   又听“了尘”冷冷一笑说:“那个银衫少年,贫道现在就知他在何处,何需贵会再派高 手四出寻找。”   侠丐一听,又看了一眼蓝天鹏,蓝天鹏暗自咬了一下朱唇,没有说什么。   金氅女子却毫不在意的问:“那银衫少年现在何处?”   ‘了尘“阴沉的一笑说:“贫道已约他前来吕祖观,稍时必到!”   金氅女子,“格格”一阵娇笑说:“方才本龙头在前面河边进见了,已被本龙头挡驾, 恐怕他今夜不会来了。”   “了尘’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你坏了贫道的大计划!“’金氅的女子淡淡 的问:“什么计划?”   “了尘”怒声说:“杀他的计划!”   金氅女子一扣,不由哈哈笑了。   侠丐和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几乎是同时脱口悄声说:“她的笑声,似乎有些像欧阳 紫!”   话声甫落,金氅女子已敛笑轻蔑的说:“就凭你‘了尘’那点本事也想置他于死?本龙 头还要和他周旋三招以上呢……”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凶性大发,厉喝一声:“我却不信!”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振腕直刺——侠丐和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 同时站起身来。   在这等事出突然,距离又近,而金氅女子的双手尚在金氅内的情形下,金氅女子如不飞 身纵退到河里,便要命丧在“了尘”的剑下。   就在蓝天鹏和侠丐心念”动的一刹那,摹见金氅女子,娇叱一声:“不信你就试试!”   说话之间,金氅突然涨大了一倍,在倏忽飘飞间,彩霞一闪,“沙”然有声,“了尘” 惊嗥一声,飞身又退至堤边!   侠丐和蓝天鹏定睛再看,只见金氅女子目光如电,一只穿着金衣的手臂,就在方才闪身 之间已仰出金氅之外,而她的手中,也多了一柄寒芒四射的长剑。   再看“了中”神情惊恐,面色苍白,胸前的道袍,就在方才照面之间,已被金氅女子的 长剑划破了一大块!   “了尘”这时,已是心胆俱裂,不自觉的目注金氅女人,手横长剑,一步一步的往身后 河堤上退来。   蓝天鹏看得暗赞不止,不自觉的悄声问:“马五叔,您看金氅女子的剑法,较之欧阳紫 是否又高了一筹。   侠丐马五立即正色悄声说:“傻小子,依我老花子看,这个穿金氅的女子就是欧阳紫, 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稍时我们两人跟着,今天我非揭开这个谜不可!”   蓝天鹏看不出金氅女子有什么地方像欧阳紫。因而迟疑的说:“万一真的是‘金线无 影’……”话未说完,侠丐已悄声阻什说:“没关系,待会你听我的……”   说话之间,“了尘”已退至堤岸上,冷冷一笑说:“金线无影,算你厉害,贫道星夜转 回崆峒山总坛,转报家师知道,实话告诉你说,我们双方的梁于是结了!”   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说:“那很好,如果令师不念贵派千秋大业,不妨就与本会为敌, 现在套句江湖话,咱们走着瞧!”   话声甫落,正北远处,突然传来一连声的高呼:“大师伯,大师伯!”   “了尘”闻声一惊,急忙回头,大声说:“我在这儿!”。蓝天鹏和侠丐循声一看,只 见一个灰衣背剑道人,正在数十丈上向这边奔来。   那道人一见“了尘”立即谎得高声说:“大师伯快回去。那个身穿银衫的少年来了!”   蓝大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望着侠丐一愣!   那边的“了尘”已转头望着金氅女子,趁机沉声说:“好,观中有事,恕不久陪,贫道 要走了!”   说罢转身,不待金纪女子答话,飞身向奔来的老道迎去。   金氅女子也不答话,身形猛一个飞旋,后面的大氅;突然飞涨,翻过头来,遮到前面 来,手臂及长剑,顿时不见。   蓝天鹏一看,顿时恍然大悟,不觉脱口说:“原来前面是双层氅面!”   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好,再想住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金氅女子闻声转首望来,两道目光,暴射如雷。蓝天鹏见行踪已露,只得挺身走 出荒草来!   金氅女子一见蓝天鹏,顿时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蓝天鹏!   仍隐身荒草后的侠丐一见,立即压低声音说:“傻小子,她可能就是欧阳紫,你不要放 过她,我去吕祖观看看,然后我再去天台找你,我看吕祖观的银衫少年。八成是欧阳紫搞的 调虎离山计的!”   话未说完,河堤下的金氅女子竞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展开轻功、沿着河边,快如流矢 般直向东北驰去!   侠丐一见,立即大声催促说:“傻小子还不快追,这里有袋碎银给你作盘赞!”说话之 间振臂将小袋掷来。   蓝大鹏一听,如梦初醒,按住小袋,大喝一声:“欧阳姑娘慢走,小弟蓝天鹏来也!”   大喝声中,一伏身形,快如一缕轻烟般,直向前面的金学女子追去。   由于“龙凤会”的女龙头,号称“金线无影”,轻功之高,可想而知,加之蓝天鹏起步 较迟是以毫无迫近迹象。   蓝大鹏心中自然暗自焦急,但是他也有顾虑,万一对方不是欧阳紫,一旦追上了,对方 不但武功高,而且手中尚有兵器。   心念未毕,前面的金氅女子已到了方才过的沙洲处!   蓝天鹏一见,更加焦急,如果金氅女子一过河、极可能立即失掉她的踪迹。   正在心中矛盾、暗自焦急之际,前面的金是女子,果然腾身而起,凌空向河中心的沙洲 上纵去——蓝天鹏心中人急,不由大喝一声:“你如果是欧阳姑娘就请止步!”   大喝声中,已到沙洲河边前,身形也凌空向沙洲纵去!“但是,前面的金氅女子,并没 有因蓝天鹏的喝声停止,继续凌空向对岸飞身纵去。   蓝天鹏一见,心中不禁有气,也运足功力,飞身向对岸纵去,他明明知道这边的河水 宽,但他的倔强性起,宁愿落水,也要追上金氅女子。   这时他已下定决心,非闹个水落石出不可,不管金氅女子的武功多高,也不管金氅女子 是否就是欧阳紫。   岂知,他这提气凌空一纵,尚超过了河水八尺,心中也不由一惊,闹不清怎的突然间会 增长了功力!   由于内心的惊异,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河面,这才发现沙洲下游的河面,较之他和快丐才 渡过的上游窄一些。   待他回头上看,不由愣了,因为金氅女子仍立在堤岸上。   但是,就在他回头来看她的同时,金氅女子又身形一闪,直奔东南!   蓝天鹏一看,顿时大怒,闹了半天,金学女子原来有意戏耍帆于是一伏身形,尽展轻 功,再向金学女子追去。   两人这一展开轻功,宛如飞驰电掣,一前一后,幻成了一金一银的两道流线,划过原 野,快逾流星。   但是,蓝天鹏看不见自己的身形如何,但他却看得见前面的金氅女子,由于他们是同一 速度前进,是以也看不出幻成的金线。   只有旋飞的夜空,和向后倒逝的田野树木,才衬出他们的速度惊人。   蓝大鹏见前面的金氅女子,每飞驰数里,必然回头后顾,显然是察舌他蓝天鹏是否仍在 身后紧追!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禁有些起疑了,他心想,如果前面的金氅女子,果真是欧阳紫, 她这样的带着我越野飞驰,是何意图?再说,他和欧阳紫,花园相谈,饮酒同桌,就他看不 出欧阳紫有哪些地方象少女。   如果说欧阳紫的话韵中,有些童音,声音尖细清脆的人多的是,难道那些人都是女人? 蓝天鹏想了许久,依然想不出“金线无影”引他越野飞驰的目的。   他虽然反覆判断,但身形速度却丝毫未减,两个时辰下来。   已绕过了两座大镇和无数乡村。   晓星已经升起,晨风已在拂面,而前面的金红女子,依然飞驰向前。   蓝天鹏看这了情形,也不焦急,反正他正要去天台。但是,他对金缕女子将他引来的目 的,却十分不解。   不过,他已肯定对方绝不是为了和他比轻功较内力,但也不会为了掌毙“飞叉三雁”手 下的两个香主,而要代属下报仇。   果真那样,以金学女子的武功和剑术,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而且,杀一个击毙属下的敌手,也不需要这么大费手脚!   心念问凝目再看,星目倏然一亮,东方的晨略中,已现出一张城垛和箭楼阴影,根据上 面悬着的一串斗大红字,显然是一座大城。   再看前面的金氅女子,身法突然加快,知道快到了地头了,因而一提,也加速向前追 去。   蓝天鹏如此飞驰,真气依然充沛,毫无疲惫现象,但他却不知道胜面的金络女子是否一 样。   由于定竭力飞驰,双方的距离竟拉近不少。   蓝天鹏一见,顿时大喜,如果不是对方累了,便是自己的真力后继不竭,是以,再增了 两层劲力!   已经飞身纵上西关街房面上的金氅女子,回头一看,目光倏然一亮,显然大为震惊!   只见金氅女子,知形略显紧张,眨眼已到了城下。   蓝天鹏看出金氅女子意图越城,决心先她登上城头,如此便可趁对方金用女子登上城垛 的一刹那,将她擒服!   心念间,脚下加劲,正待凌空飞越护城河,暮闻已经过河的金用女子,突然连声娇呼!   蓝天鹏阅历不多,惊得一惊,倏然刹住了身势,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一罚转身之际,城上戍守的官兵已经连声大喝!   蓝天鹏再度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城上箭楼前的城垛间,探出了十数个头戴盔帽的人 头,纷纷左右察看!   攀见一人目光一亮,突然指着他蓝天鹏,嚷着说:“你们快看,河那边站着一个人!”   蓝天鹏听得一惊,觉得这时有口难辩,还是暂避一时的好心念方动,城上已有人在声 喊:“快预备弓箭!”   蓝天鹏一听,只得飞身纵进一道深巷内,而城上的官兵,却纷纷呐喊:“跑了,跑 了!”   蓝天鹏对“金线无影”的恶作剧,虽然十分生气,但他对“金线无影”的机智,却由衷 的佩服!   回头再看“金线无影”早已隐身在诉垛中正向着他看,而粮集在箭楼下的官兵,却看不 见她呢!   蓝天鹏气得向她挥了一个手势,表示“咱们走着瞧”,但是“金线无影”,却向他微一 颔首身形一闪,顿时不见了。   “金线无影”一走,蓝天鹏自然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决心去找一家客栈,歇息半 天,明天进城,好歹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认为“金线无影”将他引来此地,和然有她的企图,只要自己小心,总不至吃亏。   心念已定,退向巷外的大街走去!   转身一首,这才发现每一户人家的宅门上,都贴着一张用黄表纸画的朱砂神符,而且纸 张崭新,朱砂鲜红,显然是贴上没有多久。   走出巷道,又是一愣,大街上更是家家商店悬结彩,户户上贴着神符,而且,尚有七八 家门下,悬着纱灯。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愣了,闹不清这怎么回事,心想,这些莫非与“金线无影”引我来 此的事有关不成?心念间,沿街向街口方向走去,发现每户悬灯的地方,都是客栈,而灯光 照耀的大门上,都挂着客满大红牌子。   蓝天鹏挨门挨户的看,直到最后街口的一家小客栈,才看到店门虚掩,店门上没挂客满 牌。   推门进去,门内即是帐房,房内有灯光,就在门口的一张椅上,一个瘦小店伙,正拥着 一条棉被呼呼大睡!   蓝天鹏过去推了一下店伙的肩头,说;“小二哥醒一醒!”   店伙倒是满机警的,轻轻一推,便猛的推被跳下椅来,说:“爷,您要走啦!”   说话之间,一面强自睁眼,一面习惯性的满面堆笑!   蓝天鹏和声说:“我刚来,我要住店!”   店伙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已现鱼白色的天空,笑着说:“客人们马上就要走了,爷 您还要住店……”   说此一顿,恍然似有些所悟的说:“‘对对,正午以后才热闹,去早了也没有什么人, 店后面还有一间雅静小房,足够您老题的”   说话之间,当先走出店门,逢向后店走去。   蓝天鹏虽然不知道店伙说些什么,但断定与街上那些神符有关。   这时店中各方的客人,有的已燃起的灯,但仍寂静无声。   经过数排店房和一两座独院,在靠近墙角的一株大榕树下,果然有_座一明一暗的两间 小房屋。   店伙一面取出钥匙,一面笑着说:“就是这间。”   蓝天鹏看得剑眉一蹩,不由迷惑的问:“这一间为何要上锁?”   店伙一面开锁,一面笑着说:“不瞒爷说,除了爱清静的客人,很少有人宿在这里…”   蓝天鹏不由插言问:“为什么?”   店伙已开了门,一面肃手请蓝天鹏进房,一面说:“因为一般商旅,出门在外,大都格 外小心,生怕碰到恶鬼仙狐,这间房子距前店较远,伙计们也懒得跑来,所以大都把门锁 上。”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觉要查“金线无影”引他来此的目的,也许要在此地多住几日。   游目一看房内,布置倒也雅致,也沸这是用以招徐客人的目的,是以,转首望着店伙, 说:“这间小房还不错,在下可能要在此多住一些时日。”   店伙一听大喜,不由兴奋的说:“那太好了,其实,娘娘诞辰过后,城里城外,同样的 热闹…”   蓝天鹏一听,不由插嘴问:“外面街上贴满了神符,可就是为了娘娘诞辰?”   店伙一颔首说:“是呀,这是我们辰溪城一年一度的大盛会,各方前来到娘娘庙烧香的 善男信女,成千上万,挤得个水泄不通!”   蓝天鹏有意向店伙探听一些有关“龙凤会”的事,故意先一些娘娘诞辰的事,是以,继 续问:“娘娘庙在什么地方?一定很热闹!”   店伙一听,果然滔滔不绝的说:“当然热闹,小的说出街捏为您老也不知道,您明天进 了城门往里走,往人多的地方去,保您找到圣母宫!”   蓝天鹏故意一蹩眉头说:“游客游玩,会不会受到什么帮会的干涉?”   店伙立即摇头正色说:“您放心,绝对不会,此地是“龙凤会”的范围,江湖的好汉哪 一个不打听打听鼎鼎大名的‘飞叉三雁’?”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的问:“你说‘飞叉三雁’现在城内?”   店伙人虽瘦小,但却十分精明,一看蓝天鹏的神色,不由惊异的问:“爷是读书人嘛, 为什么要找谢二爷?”   蓝天鹏一听,顿时惊党失态,赶紧一笑说:“我和谢堂主曾有一面之识,我知道他经年 坐镇长沙…”   店伙一听,立即兴奋说:“原来是谢二爷的朋友,您老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店一概免费 供应的。”   蓝天鹏故意笑一笑说:“我什么也不要,要时我会通知你,既然谢堂主在此地,明天正 好去拜访一下,只是不知如何找他!”   店伙信以为真,立即接着说:“龙凤会的分舵就在‘圣母宫’的对面,不过谢二爷每次 前来镇会,总是一大早就到城南湖去了广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城南湖?”   店伙立即夸张的赞着说:“到了晚上,城内已是万人空巷,所有的人都去了南门外城南 湖,那里怎么个闹法,爷晚上去了一看就知。”   蓝天鹏见已问不出什么来,立即一挥手说:“你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   ”店伙以为蓝天鹏真的是“飞叉三雁”的朋友,忙不迭的连连躬身应是,谨慎的退出门 外,转身走出。   蓝天鹏一等店伙走后,立即倒身床上,略想了一寻找“金线无影”的方法,随即阎目睡 去。   练武人虽然说是睡着了,但恍忽中都有一种下意识的警觉,如遇到像蓝天鹏这种情形, 更不敢放松神经睡觉。   由于两天来的奔驰,和没有安心的睡过觉,加之身心仍在惊觉之中,是以,直到中午时 分,才神清气足的起来。   正待出去招呼店伙,黎明引他前来的店伙,恰好也到了门外。   蓝天鹏随意要了一客饭菜,一面吃,一面再想了一下找“金线无影”的方法。   这时,已听到街上的喧哗声和罗鼓的敲打声,间而有劈劈啪啪的鞭炮声。   蓝天鹏匆匆饭罢,逞自走出店来。   只见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接根,大都是涌向城内。   蓝天鹏夹在行人中,逐渐接近城门,城门下虽有两列官兵,看他们漠然的神情,似乎早 忘了黎明所发生的事情。   随着人潮进了城门,果然如店伙所说的,更加热闹。   在人群中,不外是提着香纸供菜的竹蓝,蓝天鹏不用问便知道这些人是朝“圣母宫”烧 香的信徒。   蓝天鹏虽然下山才两天多些,但他却像学了很多,他很想注意一下身后左右的脸,看看 是否有人在盯他的梢。   但是,人潮汹涌,连回头驻足看一眼都不可能,只得继续前进。   渐渐涌到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不觉间街上已看不到车马小轿,许多衣着华丽的少女, 侍婢和富绅老太太,都在人群中向前挤。   人的阻力愈来愈大了。前面数十丈外,已看到飞腾的香烟和纸灰,以及连云向的小贩车 蓬。   蓝天鹏知道前面就是“圣母宫”了,为了早一些到达,只得暗运功力,轻灵的在人隙间 向前挤。   不大工夫,已到了“圣母宫”前,游目一看,好在一片广场,由蓝天鹏立身之处到“圣 母宫”的巍峨山门,仍有十数丈。   广场上摆满了各种摊贩,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都在这些小摊的空隙中挤来挤去。   蓝天鹏见“圣母这”内,古松高耸,遮天蔽日,看来大都有百年的历史,百巍峨的大 殿,更是彩焕融头,金辉兽面,较之吕祖观,尤为辉煌。   看了这情景,蓝天鹏决心先进去随喜,然后再设法找“金线无影”或‘飞叉三雁”。   心念已定,逞向山门前走去。   前进中,举目前看,只见山门前的一尊巨鼎内,香火飞升,香烟飞腾,一些善男信女 们,无法挤至近前烧香,大都投进巨鼎内。   左右旁门两边的焚化炉,琉瓦砌成,高达丈五,熊熊的火焰,将梦烬的纸灰,由四面圆 孔内送出来,直升半空。   由高大的山门向内,更是香烟绦绕,一片氢氛,只见人头攒动的大殿内檬檬中的佛慢, 已看不清娘娘的庄严的宝相。   由于多数善男信女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人,蓝天鹏只能依自然之势前进,同进,他也 要暗察一下,有否可疑之人。   好不容易挤至门前,这才发现“圣母宫”的山门,工程实在浩大,仅四大天王的塑像, 高度足有三丈,仰面上看,天王下视,头大如牛,巨目如拳,令那些暗室亏心的人走在天王 脚下,不的心惊胆战。   蓝天鹏瞻仰过了“增长”“广目”,正待再去瞻仰“持国”“多闻”,一转身,喜见出 门的石柱下。一个看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而且,就在蓝天鹏看见那少年时,那少年竟神情一惊,转身向人群中挤去。   蓝天鹏一见,断定是“金线无影”派来盯梢的人,是以,也急步向人群中挤去。   但是,蓝天鹏立身之处,正是通往正殿的南道,善男信女,一个接一个,待等蓝天鹏挤 出山门,那个少年早已没有了影子。   正在这时,广场边前的街心上,突然传来一声洪钟般的佛号:“阿弥陀佛!”   蓝天鹏一听,顿时被这声内力雄厚的“阿弥陀佛”所惊住,循声一看,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街心上,勒马停着一对少年男女,俱都以自若的神色的望着马前。   黄源马上的少年,发卷上束着一方黄绢儒巾,穿一袭黄缎公子衫,手持描金招扇,长得 面如傅粉。唇若涂丹,端的是一位名符其实的美少年。   蓝天鹏看了也不禁暗自称赞,这两天竟连遇到了两位貌如潘安的俊美少年,因而,他再 也不佳侠丐肯定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的话了。   再看红马上的少女,一身红衣披在肩后的长发上系着一个、特大的红缤大蝴蝶,背插双 剑,而最令人注意的是红衣,少女分插肩后的两柄剑柄上的丝穗,一反往常武林规矩,左肩 的剑穗是金丝穗,而右肩的丝穗却是用银丝。   红衣少女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琼鼻,一双鲜红薄唇,微微弯闭,显然是在生气。   这时,广场上的人,已经知道了那面发生了事情,不少人哈喝着向那面挤去,但是,诚 心前来烧香的善男信女,对那边的吵嚷却理也不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已无法去寻找那个盯梢的少年,逢向中间挤去。   听了方才的那声“阿弥陀佛”,断这拦在两人马前的必是佛门弟子。   但是,探首向马前一看,竟是一个身躯高大,满头长发,头戴月牙金箍的高大黑面头 陀。   蓝天鹏对头陀特别注意,因为杀父仇人对宝和对人雄兄弟的师父,就是“铁臂头陀”。   为了看得真切,特地挤向前面,这才发现盘坐地上的高大头陀身前,尚放着一个乌黑发 亮的特大木鱼。   根据木鱼的外表和形态看来,极可能是铁的,果真是铁的,重量恐怕至少七八百斤,这 个头陀的管力便可想而知了!   蓝天鹏打量间,已听黄马上的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间:“你这头陀,毫没道理,本少 爷与你既不相识,也元嫌隙,你这样三番两次挡着少爷的去路,是何道理?”   盘坐地上的头陀,浓眉一掀,瞪着一双铜铃眼,看了红衣少女一眼,裂着厚善大口,哼 了一声说:“佛爷已经说过,佛爷不化缘则已,一旦化了缘,就得给!”   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几乎是和红衣少女同时看了蓝天鹏一眼,继续望着地上的头 陀,说道:“你要化什么缘,说出来让本少爷听听,如果要少爷有的…”   话未说完,恶头陀已翻着铜铃眼,盯着红衣少女,沉声说:“本佛爷,要这位女施主背 后的一柄剑!”   红衣少女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冷目怒声说:“你这头陀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恶头陀一听,双手猛的将木鱼举起,“咯”的一声又摔在地上,立即砸得尘土飞溅,地 面上立即现出一个半尺多深的坑。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惊得脱口一声轻啊,两匹坐马,也惊得急退数步,昂首发出一声 惊嘶来!   红衣少女一见,剔眉一声娇叱,正待翻身下马,黄衫少年已伸手将她拉住,同时望着马 前地上的头陀说:“你也许以为内于背插双剑,多一柄也没有用,实在告诉你,其中一柄是 我的!”   蓝天鹏一听“内子”,不由抬头看了红衣少女一眼。原来他们两人是夫妻!可是仔细端 详一下,这位红衣少女的美丽,嫁给这位俊美少年,似乎尚有些不配。   打量间,恶头陀已望着马上少年,沉声说:“佛爷已说过,一旦说出了口,不施舍也得 施舍的!”   黄衫少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说:“本少爷念你是佛门弟子,给你一锭银 子,快快走路,否则,可别怨本少爷要你血溅此地厂地字出口,右腕已扬,一道寒光直向铁 木鱼上射去——只听“挣”的一声,火花数点,那锭银子已经不见,而在铁木鱼的凸面上, 却多了一个元宝菜的深洞!   蓝天鹏看得一拐,不由惊异的抬头去看黄衫少年。   周围看热闹的人,俱都呆了,没有一人发出采声!   而坐在地上,望着木鱼上深洞雪呆的恶头陀,张口结舌,面色如土。   神色自若的黄衫少年一看,冷冷一笑,说:“铁臂头陀,你还不赶快逃命,难道在此等 死?”   蓝天鹏一听“铁臂头陀”,如梦初醒,不由朝指一指提起木鱼准备离开的“铁臂头 陀”,厉声说:“站住——”   刚刚提起木鱼准备闻去的“铁臂头陀”,一听蓝天鹏的大喝,不同吓得一哆咦,不自觉 的抬头去看马上的黄衫俊美少年。   但是,当他抬头是,发现黄衫少年和背插金银双侠的红衣少女,却正惊异的望着人群 中。   “铁臂头陀”再循着他们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蓝天鹏面透杀气,目光如电,一瞬不瞬 的瞪着他。   看了这情形,一向狂妄而又刚过吃过蹩的“铁臂头陀”,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喊 住佛爷的可是你这小辈?”   蓝天鹏傲然的颔首说:“不错,正是少爷,我只问你,你可认识汴氏二贼?”   “铁臂头陀”冷冷一笑大声说:“姓汴的兄弟很多,佛爷不知你问的是哪两个?”   蓝天鹏见“铁臂头陀”故装不知,不由怒声说:“就是那汴宝雄汴人雄二贼!”   “铁臂头陀”怒声说:“你小子这是明知故问……”   蓝天鹏立即怒声说:“汴氏二贼是你调教出来的恶徒,少爷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为 了证实真伪,免得伤了无辜,怎能说是明知故问?”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五章 武林世家   “铁臂头陀”一听,傲然哈哈一笑,狂妄的说:“我那两个劣徒,在外面的确闯了不少 的祸,你小子和他们有什么过节,你就说出来吧,佛爷一概兜着!”   蓝天鹏一想到家园被毁,老父被杀,不由星目迸火,厉声说:“他们杀了我的父亲,毁 了我的家……”   “铁臂头陀”立即狂傲的接口说:“所以你也要杀佛爷我消恨?”   蓝天鹏毫不犹疑的切齿恨声说:“不错,我要杀了你这个无恶不作,授徒不慎的佛门败 类,不怕汴氏二贼不来找我!”   “铁臂头陀”觑目看了一眼马上的黄衫少年,似乎有所顾忌,向着蓝天鹏,一甩头,沉 声说道:“走,咱们城外去拚!”蓝天鹏立即沉声说:“很好,刀山油锅,阎罗殿,少爷无 不奉陪。”   说话之间,刚待举步,马上的黄衫美少年已指着街南边,悠闲的说:“慢着,那边有现 成的空场子,何必一定到城外去!”蓝天鹏和“铁臂头陀”循着指向一看,立在南边看热闹 的人,正纷纷的闪开了,果然有一片七八丈方圆的平坦空地。   但是,空场的心头,也正是“龙凤会”的分舵大门,门下昂然立着四名壮汉,俱着缀有 黑绒宽边的灰色劲衣,八只有神目光,也正望着这边。   “铁臂头陀”对“龙凤会”似有顾忌,因而望着黄衫俊美少年,沉声说:“有人干涉, 可是你要负责?”   黄衫俊美少年见问,立即正色说:“在他们“龙凤会”的门前空场上,比比武,试试 招,又有何不可?”   说罢。就以手中的描金褶扇一指空场,继续说:“你们尽管去那边动手,有什么事我来 应付啦!”   “铁臂头陀”咬牙切齿的毅然称好,提着铁木鱼,当先向空场前走去。   四周观看热闹的人,一阵喧嚷,又如潮水般,拥着蓝天鹏和“铁臂头陀”向空场挤去, 马上的黄衫少年,和红衣少女,也策马跟进。   昂然立在高大门楼下的四个灰衣劲装大汉,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喂!你们要干什 么?退回去…”   说话之间,气势汹汹的走下阶来。   不知怎的,刚刚走至阶下的壮汉,神色一变,十分惊骇,不由立在原地发呆!   蓝天鹏尚以为壮汉看了“铁臂头陀”的铁木鱼惊呆了,但他却发现壮汉的震惊目光,是 由他头上,射向后方。   于是回头一看,发现身后黄马上的黄衫俊美少年,除了已将描金褶扇展开,在胸前徐徐 的扇,并无任何异状。   再看背插金银双剑的红衣少女,左手握疆,策马徐行,目光一直盯着阶前发愣的壮汉, 这时虽见他蓝天鹏回头察看,但她却佯装未见。回过头再看阶前壮汉,就这转头的一瞬间, 已走回门下,但根据四个壮汉的震惊恭顺神态,人群中必然有“龙凤会”的赫赫人物。   蓝天鹏强敌当前,不愿过份分神去判断但他敢肯定,绝对不是“飞叉三雁”,很可能就 是昨夜追踪来此的“金线无影”本人。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据说“金线无影”终年以金氅罩住头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即 使总坛的人也从未见过她的庐山真面民这几个守在门下的外县分舵弟兄,怎能一见“金线无 影”   的面就能认出来?心念未完,已到了空场中央。   “铁臂头陀”道德止步,瞪目望着蓝天鹏怒声说:“咱们是废话少说,快亮家伙吧!”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少爷行走江湖,向来不携兵刃……”   “铁臂头陀”听得精神一振,突然沉声问:“你小子敢莫是要与佛爷对掌?”   蓝天鹏立即厌恶的说:“你这是多此一问!”   “铁臂头陀”一听,仰面哈哈一知,狂妄的说:“佛爷一生闯荡江湖,鲜少有人胆敢与 我对掌……”   蓝天鹏恨不得一掌击毙了“铁臂头陀”,是以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怒斥说:“废话少 说,少爷出掌了!”   了字出口,飞身扑来,一掌在前,攻对方双肩和面门,一掌在后,攻对方两助和小腹, 一招两式,共有六各变化,快如电闪,而掌先至。   马上黄衫俊美少年看得一愣,徐徐扇动的描金扇也同时停在胸前。   “铁臂头陀”更是暗吃一惊,由于蓝天鹏出掌奇快,变化万千,这使他无暇丢掉手中的 铁木鱼。   心中一惊,顿时手忙脚乱,慌急间,只得猛挥手中铁木鱼,“呼”的一声,逞向蓝天鹏 的双掌撞去——蓝天鹏杀机已起,虽见对方将的铁木鱼撞来,依然掌势不变,索性向木鱼击 去,同时,两掌暗劲,猛吐而出——蓬的一响,闷哼一响,“铁臂头陀”的肥大身躯,猛的 一个踉跄,略的一声大响,铁木鱼应声落地,“铁臂头陀”也蹬蹬向后退去。   蓝天鹏焉肯罢手,大喝一声:“恶贼纳命来!”   大喝声中,进步欺身,右掌横切劈出,倏然又立劈而下。   后退中的“铁臂头陀”,这时已是心慌意乱,面无人色,慌急间,一招“闭门拒佛”, 双掌同时推出——但是,就在他双掌推出的同时,蓝天鹏的右掌已倏然立起,闪电劈下—— “铁臂头陀”没想到蓝天鹏变招如此之快,一见之下,魂飞天外,慌急间,厉喝一声,猛挥 右臂封格——掌臂接触后,“卡察”一声,鲜血飞溅,“铁臂头陀”怪叫一声,飞身暴退三 丈——众人一看,齐声惊啊,以“铁臂”震赫武林的“铁臂头陀”右臂,竟被蓝天鹏的立掌 劈断了!   蓝天鹏剑眉如飞,双目尽赤,厉喝一声,飞身追去——就在蓝天鹏飞身前扑的同时,身 后墓然响起了一声清脆喝声:“蓝少谷请住手!”   手字方出口,面前黄衫一闪,马上的黄衫俊美少年,已挡在蓝天鹏的面前!   蓝天鹏早已闻声刹住声势,顿时愣在当场,一双炯炯星目,一直盯在黄衫俊美少年俊面 上。   他并不是为了黄衫俊美少年,也有一付清脆如欧阳紫相同的童音嗓子和闪电般的轻功, 而是对方怎的知道他为“蓝少谷主”?黄衫俊美少年,被蓝天鹏的炯炯目光看得也不禁双额 骨些鲜红,急忙拱手一笑说:“蓝少谷主请息怒,并非小弟干涉少谷主报杀父毁庄之仇,而 是说怨有头,债有主,换句话,令尊大人并非死在‘铁臂头陀’的手中,少谷主已将他的右 臂劈断,总算给了他一个授徒不严的教训,还望少谷主看在小弟的薄面上,饶了他吧!”   蓝天鹏想了想,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因而也拱手谦和的说:“既然阁下讲情,小弟自当 遵命但小弟有一事不明……”   黄衫俊美少年,连声不敢,最后问:“蓝少谷主有什么话,尽请当面讲,小弟知道的, 自当奉告!”   蓝天鹏略微沉吟问:“小弟的感迷惑的,是阁下怎知小弟姓蓝?”   黄衫俊美少年爽朗的一笑,答非所问的说:“这件事小弟回头再向少谷主谈!”   说罢转身,望着痛得毗牙裂嘴,冷汗直流的“铁臂头陀”,沉声问;“蓝少谷已看在我 的面上,饶你一死,希望你今后,改过自新,诚心侍佛,今后再作恶,下次再遇到蓝少谷主 和我恐怕休想再活。”   “铁臂头陀”恨恨的哼一声,望着黄衫俊美少年,切齿恨声说:“哼,你的救命大恩, 佛爷终有所报,而姓蓝的断臂之仇,佛爷也要加倍讨回,咱们是青山不改,后会有期,佛爷 走了。”   了字出口,转身向人群中走去,连丢在场中的铁木鱼也不要了。“铁臂头陀”浑身是 血,看来怕人,他尚未到达看热闹的观众身前,观众早已让开了一条通道。   .蓝天鹏看在眼里,不由望着黄衫美少年,说:“阁下虽救了他的性命,恐怕仍改不了 恶性!”   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说:‘叫他代少谷主去找汴氏兄弟也好,少谷主下次再遇到“铁 臂头陀”时,也就是你报仇的机会到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关切的问:“阁下的意思是……”   话刚开口,黄衫美少年含笑的岔开话题说:“此地非谈话之所,我们找个雅静处再 谈!”   蓝天鹏已经知道江湖的诡透变幻,因而有意拒绝,但又想知道对方黄衫美少年,是怎的 知道他的底细。   正在迟疑,黄衫美少年,已用描金褶扇一指东街座北的一座豪华酒楼,含笑热诚的说: “走,我们就到那边‘迎宾轩’一面小酌,一面畅谈!”   说罢,立即肃手说请!   蓝天鹏到了这时,只得谦和的一颔首,举步向前走去。   他已亲眼看到黄衫美少年的精淇内力,对方手中的那柄小巧描金格扇,自然就是黄衫美 少年对敌的兵刃,俗话说:“一分短,十分险”,能用这么小巧的兵器的人,轻功,内力神 奇扇技,必然俱已登造极。   但是,他也深信,只要自己处处谨慎事事小心,谅也不致失手。   心念电转,定睛再看,围观的群众,大部分散去,庙前依然人来照住,喧嚣吵杂,热闹 非凡,好像大都不知道这边发生事情似的。   再看场边拉马的红衣少女,蓝天鹏的剑眉不由轻在一起了,方才他曾听黄衫美少年,亲 口对“铁臂头陀”称红衣少女是他的“贱内”,但蓝天鹏根据红衣少女拉着黄衫美少年马匹 的恭谨,倒有些像黄衫美少年的小婢。   蓝天鹏暗中冷冷一笑,觉得黄衫美少年必是个渔色之徒。   心念间,已到了拉马的红衣少女身前。   黄衫美少年,立即望着红衣少女,含笑说;“屏妹,快过来见过蓝少谷主!”   红衣少女,立即施礼含笑说:“小女子金玉屏,参见蓝少谷主!”   蓝天鹏正和共揖还礼,黄衫美少年,已含笑介绍说:“提起内子的名字来,蓝少谷主也 许不知…”   但蓝天鹏却正色含笑说:“不瞒阁下说,尊夫人的芳名,小弟却曾听我的家老仆蓝福谈 过,只是此刻无法想起了!”   黄衫美少年,神秘的哦了一声,偏含笑问:“那么‘金银双剑’可曾听说过?”   蓝天鹏蹩眉沉吟,口中自语:“金银双剑……金银……双剑“…双剑…”   黄衫美少年见蓝天鹏认真的思索,不由和红衣少女会意的含笑递了一个眼神。   蓝天鹏星目一亮,突然望着黄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兴奋的说:“想起来了……‘双剑 飘红’金玉屏……尊夫人是‘双剑飘红’…”   红衣少女一听,不由娇羞含笑,连连颔首。   黄衫美少年,早已哈哈一笑,赞声说:“蓝少谷主真不愧是出身武林世家,果然被你说 中了贱内果然是“双剑飘红”,不过……现在已改为‘金银双剑’了!”   蓝天鹏处事经验不丰,一听改为“金银双剑”,不自觉的说:“‘双剑飘红’,该多 好,既有侠名,又有雅意,令人一听,便知尊夫人的轻功独步武林,改个金银双侠,这个金 银两字,就有些俗了,尤其时下武林……”   黄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未待蓝天鹏话完,黄衫美少年已笑着说:“蓝少谷主评论得极 是,今后贱内就仍用以前的‘双剑飘红’好啦!”   蓝天鹏见他一句话,对方就将绰号改了过来,才突然惊觉自己的过份直言,待要解释, 黄衫美少年,并肩前进,红衣少女“双剑飘红’侧拉着两匹马跟在身后。   到达“迎宾轩”酒楼下,蓝天鹏见“双剑飘红”正将马匹交给招徐生意的酒保,只得停 身等候。   由于红衣少女是以剑术轻功名满大江南北的“双剑飘红”,蓝天鹏已相信他们是一对真 正的夫妻关系了。   虽然,这位黄衫美少年,对自己的妻子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态,但人家做妻子的尚甘之如 贻,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异议。   “双剑飘红”将马匹交给酒保后,也含着微笑,轻灵的走过来。   三人登上酒楼一看,这才发现酒楼仅有三四分散酒客坐着,蓝天鹏这才发觉距离进餐的 时间尚早。   继而一想,这正是探听黄衫美少年知道自己底细的好机会,人多眼杂,被别人听去了反 而不好了。   心念间,引导的酒保已将三人引至临街的一座广窗前,桌明窗亮,街上熙攘的情形,一 览无遗。   酒保一等三人坐好,立即望着蓝天鹏和黄衫美少年堆笑,问:“爷,喝点什么?”   岂知,黄衫美少年并不答腔,而由“双剑飘红”回答说:“拣你们的好酒,和拿手的好 菜端来!”   “双剑飘红”把话完,尚以征询的目光看了黄衫美少年一眼。   蓝天鹏看在眼里,总觉得这对夫妻有一点不对劲,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出个 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楼梯声响,又有人走上楼来。   蓝天鹏转首一看,星目不由一亮——只见楼下走上来,竟又是一个身着蓝衫,头束天蓝 儒巾的俊美少年,而跟在蓝衫美少年身后的,却是一个一身淡灰衣裤的白发老人。   蓝衫少年之美另具风范,丝毫不输给欧阳紫和黄衫美少年,而身后跟着的老人,身材矮 小,目光有神,显然是主仆身份。主仆两人走上楼来,在酒保的引导下,就在黄衫美少年身 后的另一张广窗下坐了下来,而两人都刻意的看了蓝天鹏一眼。   蓝天鹏心中一惊,立时提高了警觉,他竟没想到,世间竟真的有这么多俊美如子都的少 年人物。   举目再盾,这是发现对面蓝衫少年的手中,也拿着一柄小巧的描金褶扇,显然也是对方 的趁手兵器。   打量间,觑目暗察黄衫美少年,这才发现黄衫美少年神情十分严肃,正和红衣少女以眼 神谈话。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心中一惊,断定对面的蓝衫少年,必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气人物,而 和黄衫美少年曾经相识。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黄衫美少年,欠身拱手问:“拜识已经半日,尚不知阁下尊 姓大名,仙乡何处?”   黄衫美少年一定神,立即欠身含笑说:“小弟姓白名玉甫,世居杭州西湖!”   蓝天鹏一听,立即兴奋的说:“西湖是个好地方,小弟久已向往,有机会定当前往拜 访!”   说话之间,发现对面的蓝衫美少年,竟晒然微笑,转首看向窗外。   蓝天鹏看在眼里,断定黄衫美少年的话并不确实。   但是,黄衫美少年白玉甫,却煞有介事的说:“欢迎蓝少谷主随时驾临寒舍。”   说话之间,酒保们已将酒菜送来。   蓝天鹏趁机暗察黄衫美少年白玉甫和“双剑飘红”,两人的神色各自不同。   白玉甫眉宇间,暗透懊恼,而“双剑飘红”则对蓝衫美少年似有顾忌。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愈加证实蓝衫美少年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物,否则,以誉满大江南 北的“双剑飘红”绝不会暗透忧急。心念至引,觉得这正是探听白玉甫身世底细的大好机 会,是以,趋白玉甫杯邀饮之后,立即拱手含笑问:“请问白少兄,何以知道小弟叫蓝天 鹏,世居冷云谷?”   白玉甫强自一笑说:“昨夜我们曾同厅会筵,怎能不知?”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由脱口问:“白少侠是说在‘金鸠银杖’的寿筵上?”   白玉南颔首一笑,说:“正是在刘女侠家!”   蓝天鹏又追问了一句:“和尊夫人在一起?”   白玉甫赶紧解释说:“不,就小弟一人!”说罢,立即举杯劝酒!   蓝天鹏饮罢放杯,依然换而不舍的问:“小弟怎的没有看到白少侠?”   白玉甫清脆的哈哈一笑说:“蓝少谷主乃一方之主,位居特席,小弟乃一介贺客只能会 在厅中一角,蓝少谷主自然看小弟不到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不好意思,但他对白玉甫的话,却仍有怀疑,因为欧阳紫并非著名武 林世家,而侠丐马五叔也并不知道天台有个欧阳世家,此刻碰见白玉甫,不妨向他夫妇打听 一下也许能探得一些消息。   心念方华,正待说什么,白玉甫夫妇又开始劝酒,并趁机问:“蓝少谷主何时到达此 地?”   蓝天鹏觉得,既然白玉甫曾经参加“金鸠银杖”的寿筵,自然也知道他离去的情形,只 得坦诚的说;“昨夜已到了此地,白少侠何时到此?”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说:“方才在庙前相遇时,小弟与贱内刚刚到达!”   话声甫落,摹闻对面窗前的蓝衫少年,说:“严七叔,现在武林中,绝妙玄奇的武功很 多,你可听说过一个人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循声看去,发现蓝衫美少年,也正不屑的望着这边看,而那 位坐在桌角上的灰衣老人,却正恭敬的说:“老奴还没有听说过!”   蓝天鹏觑目再看白玉甫,对方正举杯饮酒,虽然神色自若,但在他的眉宇间,显然有一 股煞气。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说:“小弟昨夜离开高家楼,曾经前去吕祖观……”   吕祖观三字方自出口,对面蓝衫少年的目光,突然冷电般的一闪…白玉甫和“双剑飘 红”的面色也同时一变,白平甫立即打断话题说:“饮酒食肉之际,最好不谈佛门之事!”   蓝天鹏早已看到蓝衫少年目光一闪和灰衣老人向他注视的事,这时见白玉甫和“双剑飘 红”都神色一变,断定对面坐着的蓝衫美少年,必然是与崆峒派有渊源的人物。   但是,他敢深信白玉甫是知道蓝衫美少年的底细的人,而他也断定蓝衫少年昨夜在此 城,曾经看到白玉甫夫妇。   根据双方对照的结果,白玉市昨夜根本没去过高家楼,至于他是怎的知道蓝天鹏曾经坐 在特席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心中一动,故意笑着说:“昨夜小弟并未进人吕祖观,但却遇见了一件奇特事 情!”   白玉南强自一笑说:“酒楼茶肆,人多耳杂,一般精明之士,多不谈别人之事!”   蓝天鹏故意正色说:“没关系,这个人提出来别人也不敢惹,她就是当今大名鼎鼎的 “龙凤会”的女龙头‘金线无影”本人!”   如此一说,对面的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果然停杯不饮了,白玉甫听罢,在他的俊美 面庞上却现出无可奈之色,不得不点点头。   蓝天鹏既然知道了蓝衫美少年,可能是崆峒派的人,自然不愿说得太露骨,因而含糊的 说:“小剃昨夜就在一道河岸上,碰到了这位女龙头……”   白玉甫似乎极想岔开话题,因而趁机插言问:“咦,你不说小弟倒忘了,‘丐侠’马长 老不是和你一同离开高家楼的吗?怎的现在不见他了呢?”   蓝天鹏一听,心中又开始迷惑了,听白玉甫的问话,似乎他确曾参加“金鸠银杖”的筵 会,但他却迅即的回答说:“小弟和马王叔确是一同离开了高家楼,但在追‘金线无影’ 时,马五叔没有追上来,所以小弟今天上街,就是希望能碰到他!”   白玉甫一听,赶紧歉然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小弟险些误了少谷主的大事…”   说话之间,急忙起身,继续说:“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现在小弟也正要拜识马前辈, 我们还是趁机去找马前辈吧……”   蓝天鹏知道白玉甫有意趁机离去,但是却偏偏挥个坐下手势,示意白玉甫和随之站起的 “双剑飘红”坐下,同时笑着说:“贤伉俪请坐,这时去找,马五叔也许早过去了,我们已 约好了,见面地方,他会在那里等候小弟的。”   白玉甫一听,和“双剑飘红”互看了一眼,只得重新坐下来。   蓝天鹏另具用心的压低声音问:“白少侠可曾会过那位武功高绝的女龙头?”   白玉甫略为一蹩修眉,不答反问:“少谷主指的是‘金线无影’?”   蓝天鹏正色说:“当然是她呀?”   白玉甫摇摇头迟疑的说:“金线无影本人,小弟一直未曾见过,法这,她的几个得力助 手,倒有几人与小弟相识……”   蓝天鹏趁白玉甫说话之际,曾经暗察对面蓝衫美少年的神情,发现他与灰衣老人,也都 在暗中注意,倒是“双剑飘红”神色间隐透着紧张。   这时一听白玉甫与“龙凤会”中的高级人物相识,不由脱口问:‘白少侠可曾听贵友们 谈起‘金线无影’的容貌和姓氏?”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摇摇说:“小弟问过,好像他们都没见过,我想……他们即使见过, 恐怕也不敢说……”   话未说完,一旁的“双剑飘红”已忍不住紧张的说:“你们快喝酒吧,还是不要谈别人 的事吧!”   白玉甫对“双剑飘红”的话,似乎没有听见,却以迷惑的口吻,问:“咦?蓝少谷主, 你为何如此关心‘金线无影’的容貌问题?”   如此一问,非但“双剑飘红”十分注意,就是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同时停杯不 饮,表示十分关切。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小弟觉得奇怪,不晓得她有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我敢 断言……”   白玉甫立即急切的问:“你敢断言什么?”   蓝天鹏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小弟敢断言,她如果不是一个又疤又麻的姑娘,便是一 个又黑又丑的老女人……”   话未说完,非但“双剑飘红”吓得娇躯一战,面色大变,就是对面桌上.的蓝衫美少年 和灰衣老人,也都惊得同时一愣。   须知当前声势浩大势力雄厚的帮会,首屈括苍山的“龙凤会”,势力扩及大江南北,就 以现在的城内,就有“龙凤会”的分舵。   岂知,白玉甫听了,突然愉快的哈哈一笑,并以手指轻轻一击桌面,竟附和着蓝天鹏的 想法笑垢说:“对对,蓝少谷主所想像的,与小弟早已料想的完全一致,所谓英雄所见略 同,我们何不携手同去括苍山,当面向那金线无影挑战,迫使她揭开金学,看看她到底是丑 婆子,还是美姑娘!”   蓝天鹏一听,精神不由一振,突的一击桌面,说:“好,我们就这样决定好了,她的轻 功,不弟昨夜已经领教过了……”   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关切的急声问:“结果怎样?”   蓝天鹏毫未思索的说:“她的经验丰富,心眼儿比我多,但她的内力和轻功却都逊 我!”   “双剑飘红”立即以提醒的口吻,问:“她的剑术如何?”   蓝天鹏一听剑术,兴致立即被打消了一半,他心里明白,在兵刃上,他是毫无一丝取胜 的把握。   但是,一旁的白玉甫,却怂恿说:“她的剑术虽精,难道她还能以剑对付徒手未携兵器 之人?再说到了那时候,自然由小弟接下来…”   蓝天鹏想到了剑术,顿时联想到前去天台的事,因而,未待白玉甫话完,立即坚定的摇 头说道:“不,揭开‘龙凤会’女龙头真面目的事,是我早已下定的决心,小弟不愿和他人 携手完成这件事…”   白玉甫立即关切的问:“蓝少谷主准备何时去括苍,小弟届时也好前去一开眼界,参观 这场罕世难见的大决斗?”   说此一顿,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蓝少谷主尽管放心,届时小弟绝不介人,除非得到你 的允许!”   岂知,蓝天鹏却毅然摇头,说:“不,什么时候前去,目前小弟也不敢肯定,这件事, 还是以后再说吧广说罢起身,突然拱手说:“小弟还有要事,必须即日赶路,今得逢贤伉 俪……”   话未说完,白玉甫和“双剑飘红”已同时立起,由白玉甫挽留说:“蓝少谷主何必逮然 他去,须知此地迎神大会,最热闹之下是在城南湖上,现在虽然时刻尚早,但已是很热闹 了……”   蓝天鹏立即插言说:“小弟去意火急,无心去游湖……”   白玉甫却坚持的说:“此等热闹情形,据说每六十年才有一次,蓝少谷主错过这个机 会,要等到你将近八十岁才能看到,这种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说话之间,眼尖的酒保早已含笑的过来。   ‘白玉甫一见,立即向“双剑飘红”示意说:“屏妹在此结帐,我和蓝少谷主先行!”   说罢,即向蓝天鹏肃手说清!   蓝天鹏见白玉甫近乎有些强留,心中甚是不悦,但他看了对面的蓝衫美少年,也招呼酒 保将两匹马同时拉了过来。   白玉甫当先拉住‘“双剑飘红”的红马,同时一指他自己的座马,说:“蓝少谷主可骑 本人妻子的座马,但蓝天鹏却迷惑关切的问:“尊夫人…,白玉甫立即会意的解释说:“不 必管她,她自会前去找我们!”   蓝天鹏一听,虽觉白玉甫对妻子还不如婢女,但也不便说什么,只得接过缓绳,飞身上 马,白玉甫早在前面开道了。   好在这时街上大都涌向南关,行人闪躲也较快捷,但较之徒步,仍快不了多少,而且, 时遭路人的白眼。   蓝天鹏对蓝衫美少年的匆匆会帐,显然准备跟踪前来,但他已断定地方主仆二人必与峻 们派有密切的渊源。   但是,他对白玉甫夫妇却有了更多的怀疑,白玉甫坚持邀他游城南湖,不管对方是为了 让他蓝天鹏摆脱蓝衫美少年主仆“也好,抑或是另有目的和居心,但他都应该随时提高警 惕!   心念间,蓝天鹏回头一看,目光倏然一亮——只见七八丈外的人群中,果然有蓝衫美少 年和那个灰衣老人向这边走来。   但是,最令蓝天鹏感到意外的是“‘双剑飘红”,居然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数十丈 外,急急追来。   看了这种情形,令他愈加了警觉,不管白玉甫也好,蓝衫美少年也好,总之,两人都是 可疑而又大有来历的人物。   出了南关大街,官道宽大,人轿靠两边前进,两人才策马疾驰。   疾驰一阵,已能看以二三里外的一片柳林间新棚林立,人影恍动,随风传来阵阵喧哗之 声,显然那就是城南湖了。   也就在这时“双剑飘红”已飞马追上来。   蓝天鹏和白玉甫同时回头,“双剑飘红”立即含笑解释说:“那家酒楼的帐房先生真发 了,见你们两人先骑马来了,特地将马暂借我骑半天,仅要几分银子的草料费就好了。”   这话听在蓝天鹏的耳里,自然不信,但他当然也不便说什么。   三人三骑,飞驰到达柳林前,立有以马栏作生意的人上前拉马。   白玉甫下马之后,依然留下“双剑飘红”办理马寄的事,他却向蓝天鹏肃手说清,径向 林中走去。   进人林内,人群拥挤,林立的摊,多是卖妇女珠花和小孩玩的刀枪玩具。   林中较宽广的地方,则是酒棚茶帐,菜饭食摊,以及耍猴子变戏法等卖艺的场地。   穿过近百株大柳村,眼前突然一亮,竟是一片数百亩大的清水湖。   湖面上清波徽辎,画肪点点,在湖面上穿梭般徐徐飘荡,尚不时由画舱内传来男女的欢 笑和优美的音乐。   白玉甫首先一指湖面上的无数画舫说:“现在天尚未黑下来,一到晚上,湖岸上灯光通 明所有画舫上,纱灯齐亮,湖面上更是金蛇四鼠,水光掩映,热闹情形,鲜为人见,直到深 夜娘娘回宫后,人群才逐渐散去,但整个湖岸上的灯火,却通宵达旦。   说话之间,“双剑飘红”已匆匆跟了上来。   白玉甫立即望着“双剑甫红”催促说:“屏妹,看看我们的画舫停在什么地方,我们陪 蓝谷主也到湖面上玩一玩。”   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有些为难的笑着说:“他们不知已划到哪里去了,小妹还真不 知道如何找他们!”   蓝天鹏一心想赶往天台,实在无心游湖,是以赶紧说:“不必麻烦尊夫人前去了,我们 就在此地看一着……”   白玉甫做事似乎特别主观,未待蓝天鹏话完,插言说:“   对岸是娘娘的行宫,我们一定要过去看看!”   说罢,又望着“双剑飘红”,举手一指正西说:“那边高台下也很热闹,他们可能在那 边,屏妹你看看吧!”   “双剑飘红”毫不迟疑的含笑应了声是,不容蓝天鹏再加阻止,轻快的沿着湖岸向着正 西走去,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蓝天鹏向白玉南方才提的高台一看,发现高台彩棚下,横摆一道长桌,数排大椅,上面 已坐满了数十人。   由于已先听店伙说过,每年迎神会的这天,“飞叉三雁”都要来城南湖坐镇,现在看了 那座高台的气势,八成是“龙凤会”   搭建的。   因为有了这一想法,不自觉的望着白玉甫,问:‘“白少侠,那座高台彩栏下坐的都是 些什么人?”   白玉市看了眼,摇头一笑说:“小弟不太清楚,可能是他们主办迎神会的人吧!”   蓝天鹏信以为真的点点头,但却不解的问:“听说‘龙凤会’在长沙分堂主‘飞叉三 雁’每年来此地坐镇,不知他在什么地方坐镇?”   白玉甫一听,不由愉快的笑了,同时笑着说:“原来你与‘飞叉三雁’是朋友…”   蓝天鹏深怕欧阳紫误会,赶紧解释说;“不,我们非但不是朋友,而且是交过手的仇 家!”   白玉甫一皱修眉,诧异的“呀’了一声,不由觑目看了一眼正西的高台上。   蓝天鹏既然说出与‘飞叉三雁”曾经交过手,索性望着白玉甫,压低声音问:“白少侠 和他们‘龙凤会’的高级人物。大都是朋友,可曾听他们之间谈过‘金刚降魔宝录’的 事?”   白玉甫淡然一笑说:“像这等重大事情,他们恐怕更不敢对外的人透露,不过,在他们 几人间,似乎曾有人谈过‘金刚降魔宝录’的事……”   白玉甫虽然在讲话,但他的目光,却似有意似无意的膘一眼两边的那座高台。   蓝天鹏一直想着店伙的那句话,但是他背向着那座高台,在和白玉食谈话之际不便经常 谈话之际不便经常回头察看那座高台,以免被白玉甫讥他失礼。   恰在这时,湖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欢呼声!   蓝天鹏和白玉甫,同时转前看向湖面,竟是两艘书舫,相争竞快,因而引起其他大小船 只上的游客呼喊!   但是,蓝天鹏却趁机回头,发现高台中间大椅上的那人,正慌张的站起来。   蓝天鹏看得目光一亮,心情不由一呆,因为中间站起的那人正是“龙凤”的长沙分堂主 ‘飞叉三雁”。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功衣级有黑边的健壮大汉,正引着神色慌张的“飞叉三雁”,匆匆走 向后台。   正待凝目细看,一旁的白玉甫已笑着说:“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弟,吃饱厂饭没事干,连 游湖也要比比谁的画航快广蓝天鹏一听、只得回过头来,但他却岔开话题正色说:‘’④少 侠,那边高台上的主持人,就是“龙凤会”长沙分堂的‘飞叉三雁’谢堂春他们!”   白玉甫惊异的“嘎”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蓝天鹏却继续说:“创建就是小弟第一次发现前去梵净山向一位紫衣少女强索‘金刚降 魔宝录’的人……”   蓝天鹏非常关切的插言问:“你是说他们找到了那位紫衣少女?”   蓝天鹏一心想着“飞叉三雁”,尚且不时看向那边,是以对白玉甫问话不合理,并未注 意因而摇着头说:“那位紫衣少女根本不在,倒是烂崛派的‘松云’老道带着两个门人赶去 阻挠,所以他们都没得手!”   白玉甫立即迷惑的说:“听‘龙凤会’的一些朋友说,他们的女龙头‘金线无影’积极 派人寻找那位紫衣少女母女…”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插言问:“白少侠怎知那们紫衣少女还有母亲?”   白玉甫立即摇着头说:“小弟并不知道,是听那些‘龙凤会’的朋友们这样谈论罢 了!”   蓝天鹏不由关切的问:“他们的女龙头,派人积极的找寻紫衣少女母女何事?”   白玉甫有些迟疑的说:“听就是‘金线无影’已得到竣们派即将派高手去夺‘金刚降魔 宝录’的消息,所以才派出“飞叉三雁”等人前去,一面证实他们母女的住处,一面要妥加 保护蓝天鹏听得冷冷一笑说:“说得冠冕堂皇,妥加保护,怕不是趁机下手,中图渔利 吧?”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摇摇头说:“真正情形如何,小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我 一个极为接近金线无影的朋友说,他们的女龙头,好像和紫衣少女母女,还有什么姻亲关 系,抑或是师门渊源,好像……关系满密切的…”   蓝天鹏淡淡的一摇头说;“小弟认为这些都是骗人的话。’白玉甫立即爽朗的说:“他 们的话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不干我们的事,画肪来了我们还是游湖吧。”   说罢,举起嫩白修长了的右手,批厂指湖面。   蓝天鹏循着指同转首一趋势.壮然二十丈外,一艘极为豪华的结彩画肪,径向这面,疾 驰而来“双剑飘红”正卓然立在防阁的门前。   这艘画册,长逾三丈,左右各有六桨,防阁上绿顶金花,广窗珠帘,阁厅内的陈设,隐 约可见。   画册两端,终有红绸,妨阁四角,悬有四只七彩大绒球,雕刻精细的肪阁四檐下,悬满 了精致小巧的宫灯,在整个湖面上,可算得上首屈一指,豪华无比的大画肪。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更加怀疑,白玉甫远居杭州,虽然家在西侧之畔,但他家 的画舫绝不可能来到此地。   心念未毕,画舫已到了近前。   立身舫阁前的“双剑飘红”,一声吩咐立即由防后奔出两个小憧和七八名侍女来,风涌 般将搭板送到岸上。   白玉甫立即向蓝天鹏肃手说“请”,立在画舫上的小童侍女们,则肃立两则,微躬上 身。   蓝天鹏也不谦逊,举步登板,径向画舫上走去。   登上画航一看,船面上光可鉴人,十分干净,直到阁门的珠帘前,才有一方天蓝绒毯伸 展至门外。   侍立在阁门后面的两个侍女,一见蓝天鹏和白玉甫走来,急忙将珠帘掀开,同时恭声呼 了声“少爷!”   蓝天鹏和白玉甫进人肪阁,立即有一丝残留的酒香弥漫在防舱间。   白玉市自然也嗅到了,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立即望着门口的两个侍女,经眉沉声问: “怎么,方才可是有人在这里饮筵!”   刚刚走进门来的“双剑飘红”,正待向白玉甫说明,一个侍女已施礼说:“回禀少爷, 中午时分,小婢等恭候少爷到来,所以将给少爷准备好的酒菜,又撤下去了。”   白玉甫听罢,俊美的面庞上暗透着兴奋惊喜之色,立即愉快的说:‘原来是这样的,你 做的很正确,我在城内遇见了蓝少谷主,已经小饮了几杯,现在可叫厨师重新备一桌来…”   蓝天鹏急于赶往天台。无心再饮酒用膳,是以急忙谦逊说:“小弟方才…”   话刚出口,白玉甫已热诚的说:“再饮数杯又有何妨!”   说罢,即对那个侍女,吩咐说:“快去准备吧!”   侍女恭声应了个是,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白玉甫一面肃手请蓝天鹏坐,一面望着“双剑飘红”,愉快的说:“这个丫头十分灵 利,回头将她调到我们的房里去广“双剑飘红”立即温顺的颔首应了个是。   蓝天鹏看在眼内,对“双剑飘红”真是双钦佩又怀疑。   钦佩的是她如此贤淑,对待丈夫百依百顺,不管丈夫怎样使唤他,她心甘情愿的依言去 做。   怀疑的是“双剑飘红”是否真的是老蓝福口中传说的那位震慑大江南北,妒恶如仇,手 起剑落人头飞的“双剑飘红’”。   心念间,转前看向窗外,那位精灵的侍女,则由广窗外经过,轻灵的走向访阁后,只见 她杏眼柳眉,樱口桃腮,颇有几分姿色。   心想,像这等颇具姿色的丫头,丈夫吩咐安排在自己的房里,而做妻子的非但不反对吃 醋,反而温顺的答应下来,设非亲眼目睹谁都不会相信!   正在噱眉沉思,摹闻白玉市笑着问:“蓝少谷主你想什么?”   蓝天鹏急忙一定心神,歉然含笑说:“小弟正考虑,如何返回客栈,结算店资…”’白 玉甫愉快的一笑说:“蓝少谷主果真为此沉思,倒有些多余了!”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白少侠这话是何意思?”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又正色说:“蓝少谷主请别想了,在下的意思是蓝少谷主由此离 去,城内小店中的店资,自然由小弟派人去付!”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白少侠怎知小弟住宿的是座小店?”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不是小弟夸口,此地的最大客栈,都比不上杭州的最小客栈, 尤其比不上西湖之畔的客栈,所以小弟对此地的客栈,统称小店!”   蓝天鹏对白玉甫的这种说法,则不尽然,但他却坦诚的说:“小弟昨夜来时,因被‘金 线无影’施计阻于城外,只得宿在街口的小店,所以自少侠一提小店,颇令小弟惊 异……’”   白玉甫愉快的一笑说:“以蓝少保主的仪范和装束,不难打听出所宿的客栈来!”   恰在这时,那个灵利侍女,将酒菜送来。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破浪声响。   蓝天鹏和.白玉甫,都同时惊觉,急忙奔至广窗下,掀开珠帘探首向外一看,两人的目 光,不由同时一亮——只见在酒楼上的跟踪而来的蓝衫美少年,正立身在一艘长形小船上, 而那个灰衣老人,则在船尾独力挽着浆!   根据小船船头溅起的破浪水花,小船的速度显然高得惊人,而灰衣老人的腕劲如何,也 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蓝天鹏的打量间,小船已经跟踪上来,画肪虽然有十二条桨有规律的划着,仍被小 船势如脱弦之箭般的飞越过去。   立在船头上的蓝衫美少年,手摇格扇,仅刻意看了一眼,立即转首向前,船尾的灰衣老 人,则看也懒得看一眼。   一小船如飞驶过后,蓝天鹏立即望着略现温容的白玉甫,不解的问:“白少侠好像认识 那位蓝衫少年?”   白玉甫立即不属的说:“什么少年…”   话一出口,突然又改口轻蔑的说:“我才不认识他呢!”   蓝天鹏在这一刹那间,发觉白玉甫不但神色有了改变。而语气上也有了改变,但他无暇 细想立即正色说:“以小弟观察,对方主仆似乎认识你和尊夫人!”   白玉甫惊异的“嗅”了一声,这才警觉的说:“不大可能罢,小弟与她们确曾在途中相 遇过,但从未交谈,不过,据‘龙凤会’的几位朋友说,他们好像是崆峒派的人!”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同意的说:“不错,小弟也正在如此揣测,因为方才在酒楼上, 小弟谈到吕祖观时,他们主仆曾经面色一变,对小弟十分注意。”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又肃手说:“酒菜己摆好了,我们小饮慢谈!”   于是,两人转身走向桌前,但舱厅内已不见了“双剑飘红”。   蓝天鹏一面就坐,一面礼貌的问:“尊夫人?”   白玉甫立即接口说:“她去底舱交待几样小弟平素喜爱吃的小菜去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竖起拇指赞声说:“白少侠,你有这么一位贤德的夫人,真是福气得 很?”   白玉甫听罢,仅哈哈一笑,立即举杯劝酒。   蓝天鹏举杯一饮而尽,正待敬酒,那阵急速的破浪声,再度响起,显然,那艘小船又转 了回来。”   白玉甫一听,不由轻哼一声,显然已经生气。   但是,蓝天鹏却急忙放下酒杯,起身就待走向窗前。   岂知,就在他起身的同时,白玉甫竟伸手将他的小臂握住。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发现白玉市已慌张的将手松开了,而且,一张俊美面庞, 不由涨得通红。   白玉甫也赶紧强自一笑说:“这些无聊的年青的,最好不要理他们!”   蓝天鹏一听,不便再至窗前看,只得含笑应是,重新坐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那艘小船,已在窗外两丈处,疾如脱箭般驶了过去。   方才是同一方向,尚不觉得怎样,这次是相对疾驶,速度之快,直如闪电,“则”的一 声,一闪而过。   由于白玉甫举杯敬酒,蓝天鹏无法回头,是以,也没有看见小船上的那位蓝衫美少年。   小船已过,白玉甫立即望着蓝天鹏,含笑问:“蓝少谷主此番离去,准备到什么地方游 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说:“小弟想先去一趟天台白玉市立即接口问:“是拜 访友人,还是另有贵干?”   蓝天鹏故意笑着说:“去拜访一位新结识的朋友…”   话未说完,白玉甫已恍然的笑着说:“小弟知道了!”蓝天鹏脸眉微蹩,故意迷惑的 问:“白少侠怎知?”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说:‘哪一定是去拜访欧阳少侠!”   蓝天鹏一听,真是又惊又喜,不由急声问:“白少侠也认识欧阳兄?”   白玉甫立即笑着说:“提起天台欧阳世家,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何况我与他还有数面之 识?”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解的问:“既然如此,当时在‘金鸠银杖’的寿筵上,何以不向欧 阳少侠打招呼?”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摇着头说:“人家是赫赫圾名的武林世家,小弟如果前去攀谈,看 在别人的眼里,还以为小弟有意拉关系,企图侍特别席呢!”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倒不见得,欧阳少快还不是同样的坐在桌头 上?”   白玉市摇头一笑说:“小弟不如欧阳少侠脸皮厚,我才没有那份勇气会在桌头上陪阁下 饮酒呢?”   蓝天鹏不由忿然说:“这完全是‘了尘’从中阻挠,故意刁难不过……据‘金鸠银杖’ 的爱女高莲英姑娘说在座的各派长老和代表,大都不知道天台有个欧阳世家,所以才附和了 ‘了尘’的意见没有设特座。”   白玉甫却解释说:“那是他们鲜少在沿海一带走动之故,到江浙和皖东一带,提起欧阳 世家可谓妇孺皆晓!”   蓝天鹏一听,安心不少,正待说什么,湖面上突然掀起一阵喧哗!   白玉甫十分镇定,但蓝天鹏突然走至窗前掀帘向外探首察看。   只见正北湖面上,集结了不少画肪和游船,有规律的排成一条长线,其他方向的船只, 由于好奇,也正纷纷驶往察看。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突然有一种预感,立即游目察看湖面,竟没有看到蓝衫少年的那艘 小船。   显然,那艘小船已被阻在那些船只的那一面,现在又有这么多好奇的船只赶去凑热闹, 蓝衫美少年的那艘小船,恐怕一时半刻是过不来了。   正打量间,身后突然响起“双剑飘红”的声音:“蓝少谷主,不要过去看看他们的画舫 竞赛!”   ”蓝天鹏回头一看,“双剑飘红”和白玉甫,俱都立向背后,同时,桌上果然多了几样 海鲜。   于是,笑一笑,径自走回桌前说:“小弟还有急事待办,已没有心情再去看他们画舫竞 赛。”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说:“白少侠的这艘画肪,难道不去参加?”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将少谷主送上岸,再去也不迟!”   蓝天鹏一听,立即看了一眼窗外,识趣的说:“距岸已经不远了,小弟就在此地上岸 吧?”   岂知,白玉甫竟不做礼貌的挽留,立即颔首说:“也好,小弟过几日也要去趟天台,届 时我们在欧阳少侠家再见!”   蓝天鹏想到客栈未结帐,不得不再提醒白玉甫,说:“西关小店的事,就拜托白少侠 了……”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笑着说:‘蓝少谷主尽管放心,小弟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小 店付资。”   说话之间,已距岸边不远,蓝天鹏只得拱手含笑说:“打扰半日,甚感不安,希望在天 台能与贤伉俪再会见!”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齐声笑着说:‘天台再见!”   于是,在蓝天鹏和“双剑飘红”的相送下,走出防阁,直达防舷。   蓝天鹏一等画肪到达岸边,再度拱手说声“珍重”,飞身纵至岸上,再向蓝天鹏挥个手 势,才挤进人群中向东走去。   走进绕岸柳林,回头再看,白玉甫和“双剑飘红”,虽然仍站在船面上,但画册已经调 头向北驶去。   蓝天鹏经过了与欧阳紫和白玉甫等人接触后,警觉到自己的掌法虽好,可惜的是不会刀 剑。   现在想来,恨透了“黑手三郎”,如果不是他师父黄衫中年人推下深渊,此时师父恐怕 已开始传授兵刃了。   根据事实经过和侠丐马王叔的判断,师父临终时的尖嗥“上天台”,是有着深长含意 的。   如今,他不再去找“黑手三郎,他也不去想师父的仇人“银衫剑客”,更不去想蓝天鹏 和蓝衫美少年。   现在,他唯一的急务,就是遵照师父的遗命前去天台,他断定只要到了天台,找到所要 找的人,师父的身世之谜,便可迎刃而解。   但是,上天台去找谁?究竟有何事体,当然都是未知之数,最好是能先找到欧阳紫,再 伺机发掘住在天台的异人。   最初他确实有些相信侠丐马五叔的话——欧阳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但是,经过 了蓝天鹏的证实,侠丐的假定已被推翻了。   走出柳林,已是薄暮时分了,但四方涌来的车辆人群,却愈来愈多了,而且,一望无 际。   蓝天鹏也不问明路径,沿着通向正东的大道,急急走去,直到明月东长江,满天小星, 官道上才完全没有了行人。   于是,展开轻功,疾驰如飞,直向正东驶去——由于内心的急切,蓝天鹏经常星夜兼 程,因而,不出几日,已到了浙江边界的名山——仙霞岭。   进入浙江境内,蓝天鹏的心情变得更急切了,他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探听欧阳巨额家 的在江浙以及沿海一带的声名。   岂知,询问之下,竟然没有一人知道天台有姓欧阳的武林世家。   蓝天鹏最初尚以为距离天台尚远,但是,经过了松阳,宣平,甚至距离天台仅数百里的 永康同样的没人知道欧阳世家。   这时,蓝天鹏才知道受了愚弄,而对欧阳紫和白玉甫,重新开始怀疑,细心揣测他们的 来历了。   蓝天鹏并不因为天台没有姓欧阳的武林世家,便不去天台,因为师父临坠深渊时的尖 嗥——上天台,那是他亲耳听见的。   过了永康,他再不打听欧阳世家的事,一心赶路,直赶向天台。   这天中午时分,蓝天鹏已进了天台县城的西门,只见城门高大,街道宽整,行人摩肩接 跨,市面十分繁华。   真正到了天台县城,蓝天鹏更觉茫然不知所以了,现在他要去访谁?他所要找的异人又 在哪里?一想到异人,他不自觉的联想到山,因而也下意识的转首看了一眼城北绵延无际, 群峰如林的天台山。   但是,那也不过是下意识的看一眼而已,他决不会盲目的跑到天台山的森林群峰间去找 毫无根据的异人。   这时恰是中午,正是用膳的时候,每座酒楼酒店,几乎客满,但是蓝天鹏却毫不觉得饥 饿。   正前进间,攀见前面酒楼廊檐下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叫化。   于是他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使丐马王叔,他想也许五叔早已到了。   心念已定,决心向那少年乞丐问一问侠丐的行踪。   走至酒楼前,店饮酒保纷纷向前招呼,小叫化也想趁机向前讨一些铜钱。   蓝天鹏向着酒保挥了一个“稍待”手势,随即向着小叫化指了指。   小叫化一见,满面愁苦相,忙不迭的奔了过来,口里连声嚷着说:一爷,可怜我吧,批 老升官发财/说话之间,连连拱揖哈腰,伸出一只油污的小手。   蓝天鹏首先在腰内掏出二块碎银放在小叫化的手内,同时和声说:“这是送给你的,还 请你带我去找你们的杆头儿!”   小叫化听得一愣,立即将手中的碎银交还给蓝天鹏,同时,惶声说:“爷要是有事,不 脾可领您去,银子小的不敢要!”   蓝天鹏淡雅的一笑说:“银子你尽管收下,你领我前去就是!”   说着,又把那块碎银塞在小叫化的手里。   小叫化这次没有推辞,却关切的问:“不知爷找我们头儿什么事?”   蓝天鹏含笑说:“我和侠丐马王叔约好在天台会面,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到了!”   小叫化一听,一脸的茫然神色,最后,恭谨的躬身一笑说:“小的还是贪爷去吧!”   一说罢,转身向东走去。   蓝天鹏知道小叫化根本对他这位赴海南的五师祖没有印象,是以也懒得多问,跟着向正 东走去。   向北一转,又过了两道巷子,才见前面一株大槐树下,有一座半旧词堂。   小叫化一见,立即取声说:“那就是我们的头儿了。”   老花子的耳朵满灵,立即睁开一只眼向蓝天鹏瞄了瞄,但又问下了。   接着,突然又似有所悟的睁眼站了起来,惊觉的望着蓝天鹏看。   蓝天鹏不待小叫化报告,急上数步,拱手含笑说:“在下蓝天鹏,世居摩大岭冷云 谷……”   冷云谷三字一出口,老花子当即慌得抱拳笑着说:“阁下想必是蓝少谷主了。”   蓝天鹏立即谦逊说:“好说,在下蓝天鹏……”   老花子自我介绍说:“老丐柳清三,敢问蓝少谷主有何贵干。’蓝大鹏含笑说:“在下 与侠丐马五叔在凤凰城分手……”   话未说完,柳清三已震惊的说:“您说的侠丐,该不会是本帮的马师祖吧!”   蓝天鹏龄一看老花子的神情,知道侠丐还没到,只得颔首说:“不错。正是他老人家, 我们的好在天台会面……”   话未说完,老花子柳清王已惊异的说:“他老人家没来呀!   那么蓝少谷先请里面坐。”   说着,肃手指着铜堂的大门。   蓝天鹏觉得侠丐既然没来,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但他却忘。   不了欧阳世家,虽然明知无望,但仍忍不住含笑问:“不必进去了,请问柳当家的,此 地可有姓欧阳的著名武林世家?”   柳清三一听,两道油污白眉立即蹙在一起了,同时,缓缓摇着头说:“小的十几岁时, 就在此地长大,一直到今,还没有说此地有户欧阳世家!”   蓝天鹏由于心里早有准备,并不感到失望,是以淡雅的一笑说:“那就算了,我想在此 地住几天,等马五叔前来……”   话末说完。柳清三已热诚的说:“悦来店的冯二爷,与敝帮颇有渊源,蓝少谷主可住在 那边,有了消息,小的也好通知您,说不定五祖师也会去那找您!”   说罢,又命令小叫化,说:“阿仔,快领蓝爷爷去!”   小叫化一听,立即躬身应了个是,转身走去。   蓝天鹏又向柳清三应声“谢谢”,才跟着小叫化向前街走去。   一出巷口,即见迎面一座豪华酒楼兼容栈,客栈大门上的招牌。果然写着“悦来老店” 而酒楼上的横匾,却写着“悦来轩”。蓝天鹏看看不愿牵涉出更多人物来,是以望着小叫 化,含笑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自会前去的。”   小叫化子自是不敢多嘴。恭声应了是,转身离去。   蓝天鹏看看天空,红日已有些偏西,决心先至楼上吃些东西。   一进酒楼大门,楼上已听不到喧闹之声,显然人并不多。   招来的店伙,立即请蓝天鹏楼上坐。   登上酒楼一看,果然仅有两三人,但是,蓝天鹏尚未落座。   楼下又走上莱一位身穿葛衣的龙钟老人。   蓝天鹏在洒保的引导下,在靠近后窗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来,那位老人,却在中央对正楼 口的地方,拣子一张桌子自动的坐下。   酒保问过蓝天鹏的酒菜,径去准备,而其他酒保,则坐在横台一角谈天,对那位老人理 也不理。   蓝天鹏看在眼内,虽然感到迷惑,但也不便询问。   由于酒菜未到,蓝天鹏转首窗外远眺,只见正北的天台山,气势雄伟,群峰如林,层峦 叠蟑峭壁磷刚,在艳阳的照耀下,青浮翠黛,雾气白云,远远看来,险峻无匹,实不输于曾 经学艺九月的梵净山。   打量间,酒保已将酒菜送来。   送酒菜的酒保将莱摆好,满脸堆笑的哈腰离去。   但是,在他经过葛衣老人身前时,却停身含笑,有些不耐烦的问:“老爷子,你在这里 等了十多天了,还没有等到,我看你家欧阳大爷,八成是误了日期了!”   蓝天鹏听得浑身一震,宛如雷击,提起满酒的酒壶,险些坠在桌上,不由惊异的去看那 位葛衣老人。   只见葛衣老人,神态黯然,缓缓摇着皓首,有些失望的说;“大爷说的今年回来,一定 会今年回来,他老人家再不回礼我们欧阳家的声望都被那些势利之徒给忘光了。”   蓝天鹏一听,觉得有些眉目,这位葛衣老人,很可能就是欧阳紫的家人。   于是,趁那个酒保无可奈何的摇头离去之后,立即起身身拱手,和声说:“老丈独自孤 坐等人想必无聊,可否过来共饮几杯?”   葛衣老人缓缓的转过头来,以冷淡的目光看着蓝天鹏,低沉的说:“你小哥,问的可是 我广蓝天鹏立即颔首笑着说:“不错,冒昧相邀,还请老支不要见怪!”   葛衣老人,这才在失望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同时起身笑着说:“你这位小哥真 是慷慨了,小老儿就拢上一杯!”   说罢,竟真的走了过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向一旁冷眼相看的酒保们挥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另加一付碟杯来。   酒保一看,哪里还敢怠慢;急忙重新送来一付杯筷。   蓝天鹏亲为葛衣老人满人一杯酒,双方落座,才谦和的问:“老丈贵姓,仙乡何处?”   葛衣老人先喝干了杯中酒,呵呵一笑说:“小老儿自有记忆以来,就在欧阳家里长大, 后一为跟老爷子当书憧,大了就跟老爷子拉马,老爷子仙逝后,升为大爷的跟班……”   蓝天鹏没想到一句话就引起老人的一大套自述,于是,趁机插育问:“你家的大爷是哪 一位呢?”   老人又喝了一杯酒,正色说:“就是我们老爷子的大少爷,出门十多天了,讲妥的今年 年底回来,可是不老儿等了十多天了,仍没见到他老人家的影子。”   蓝天鹏听了,真是啼笑皆非。问了半天,仍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改变话题问:“你 们大爷可有少爷?”   葛衣老人吁了口气,说:“总算有了那么一个!”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兴奋的问:“你们家的小少爷,可是名叫欧阳紫?”   葛衣老人正待举杯饮酒,突然停杯惊异的问:“咦,你小哥怎的认识我家少爷呀?”   蓝天鹏一听,一颗忧忿怨懑的心,顿时放下来,他总算找到了欧阳世家的人,是以,兴 奋的说:‘小生与你家少爷在高家楼一‘金鸠银杖’家的寿筵上相识,小生此番前来天台有 事,很想到府上拜会,只是问遍了全城……”   葛衣老人立即不高兴的接口说:“问遍了全城都无人知是不是?”   蓝天鹏只得连连颔首,笑着说:“是的,是的,没想到在此地碰上老丈你,稍时还请老 丈引导在下前去!”   岂知,葛衣老人立即冷冷的的摇着头说:“要去你小哥自己去,小才儿还要在此地等我 家大爷回来呢广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为难的说:“可是…小生问遍了行人,都不知道贵府 的地址!”   葛衣老人立即不高兴的说:“那都是一些势利小人,当初,我家大爷在的时候,武功高 绝,剑术无敌,不要说慕名来访的各派的有名人物,就是跪在地上要求我家大爷收留授徒的 各地子弟,就排一两里地……”   蓝天鹏虽觉葛衣老人过份夸大其词,但想想欧阳紫的诡异剑术,也许真有其事。   心念间,又听葛衣老人,继续说:“现在,你小哥可由前面的大街,直奔北关,出了北 关,直奔南麓,由峡谷继续深入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说:“你说的是城北天台山?”   葛衣老人立即正色说:“是呀!我家少爷可曾对你说,他的家是住在天台城的大街上。   蓝天鹏顿时被问得俊面通红,语塞无话.仔细想想,一点不错,欧阳紫只说世居天台, 并没有说出详细地址,说来实在怪自己粗心,没有进一步问清楚,继而一想,原先根本没想 起师父‘上天台’的话意,也根本没有要来天台的意思。   心念间,已听葛衣老人说:“进了山区,随处登高一望就看到了!”   蓝天鹏听罢,立即感激的说:“多谢老丈指点,小生明晨绝早就去…”   葛衣老人一听,立即摇头插言说:“你明天早晨去,还不如今夜就去,今天是十二月十 六日,正是月亮最亮的时候,只要向着灯火最明亮的地方走,不需多时便可看到,如果等到 明天清晨,云浓雾大,路又不熟,即使到达我们家的住宅外,你也难得发现!”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立即感激的说:“多谢老丈指点,小生饭后即刻前去!”   葛衣老人安慰的点点头,还有些倚老卖老的笑着说:“好好,你们这些年青人,冲劲 有,就是阅历不多,经验不足!”   蓝天鹏觉得葛衣老人说的都是名言至理,也不愿多说什么,自己匆匆饭罢,就要在腰内 掏银子。   葛衣老人一见,立即挥手阻说:“你现在是我们欧阳家的贵客,应该由我老儿接 待……”   眼睛精灵的酒保一见,赶紧奔至蓝天鹏身前,哈腰笑着说:“爷,您要是有碎银子。”   葛衣老人一见,顿时大怒,左手向桌上一放,“蓬”的一声大响,左手拿开,竟是一锭 十两重的金元宝,同时,横目怒说:“不长眼睛的东西,快把你们冯老二叫出来,叫他跪在 我老人家的脚前拿刀来刮金子屑!”   酒保一听直呼他们掌柜冯老二,知道遇见了扎手人物,所有的酒保,纷纷奔了过来,忙 不迭的打躬作揖陪不是。   葛衣老人见蓝天鹏愣在当场,突然又哈哈一笑,说:“你小哥看,这便是所谓的‘名 气’,小老儿如此一使意气,下次您再来的欧阳世家,保您一问他们几人就会告诉您!”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六章 神兵宝录   蓝天鹏一听,真是佩服至极,只得起身拱手含笑说:“老文一句话,胜走千里路,言不 多赘小生先走一步了!”   葛衣老人也起身拱手,谦和的说:“你小哥就先行,小老儿明日傍晚必到!”   蓝天鹏应诺一声,抱着极端兴奋的心情,匆匆走下楼来。   这时红日近西山,街上了逐渐热闹起来,于是,依照葛衣老人的话,沿着大街,径向北 关走去。   出了北关大街,已是彩霞漫天,到达天台山的南麓,已是暮色四合了。   蓝天鹏游目一看,数十丈外,果然有一座狭谷口。   这时明月已经升起,山麓寂静无人,于是展开轻功,直向山口驰去。   到了山口,视界广阔,光线明亮,虽然村荫遮住山道,但并不太难发现有灯光烛天的大 庄院了。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飞登就近一座高峰。   峰上视界广远,月华如练,几乎可一览全山。   但是,仍未看到葛衣老人说的大庄院。   就在这时,著见深处现出一点红色灯光,乍然看来,至少七八里外,尤其,那盏红灯, 左右摇摆,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另有意图?   有了这点灯光,总比任何景物不见好些,也许那里就是欧阳紫的庄院。   心念已定,决定前去看看,于是,沿着半峰的相联绝壁,直向那盏灯处,如飞驰去——   蓝天鹏对正那盏红灯方向,穿林绕峰,攀崖登岭,如飞驰去。   但是,拣一开阔处再看,那盏红灯仍是那么遥远。于是,展开轻功,继续再向那盏红灯 驰去。   攀崖绕峰十多里,方始发现那盏红灯仍在原地,不过已逐渐看得真切。   随着红灯的清晰,到达一处断壁下。   蓝天鹏抬头一看,断壁高约数十丈,十分崎险,但他断定,红灯就在上面。   于是,猛提一口真气,身形腾而起,踏突岩,点斜松,飞身而上。   到达崖上一看,竟是一片修长竹林,而那盏红灯已被竹林遮住了,仅隐约看见一点红光 透出来。   回头看身后,峰岭起伏,白云片片,在皓洁的月光下,显得云气股股,已看不见最初他 发现红灯的峰头。   但是,他却深信,不管立在十数里外的任何一个峰头,要想看到竹林后的红灯,那是绝 不可能的。因为他立身之处极高,并没有看到竹林后高峰上有红灯,如果他在远处看到的红 灯,就是林隙间透出的光的话,这事的确有些离奇。   心念间,谨慎的向林中走去。   这时他已断定林后红灯处,绝不是葛衣老人所说的欧阳宅第,因为他看出林后即是高峰 的一半,另一半与另一座高峰相联。   走出竹林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心中也不禁一阵惊骇。   因为那盏红灯,就插在一途茂盛的巨大粗树的树身上。   树下是一片空场,方圆约五六丈,靠近树身处,有一横坪和两个石凳。   峰脚下植有许多落地针松,一望而知是人工栽植,但在一处分开的针松间,竟露出了一 座黑山洞。   蓝天鹏一见山洞,心中恍然信有所悟,断定他是由人拿着红灯引道来此。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急步走至大树下,伸手将红灯取下来。   红灯人手,很有份量,低头向灯孔内一看,底部竟是一个四寸方四周密封,仅有一个灯 蕊露在外面的油壶。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断定这盏红灯,至少可燃一个昼夜。   提灯穿过两株地针松之后,即是一座不太规律的山洞。   蓝天鹏借着灯光向内一看,发现洞口十分整洁,显然有人经常打扫!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敢再深入了,只得肃立恭声说:“是哪位世外高人,引导晚辈前 来,晚辈已到,请示可否进入广   把话说完,久久没人回答,而且,洞中也没有一般山洞的回音,显然,这座洞并不深。   既然山洞不深,如果里面有人,必然听见,现在看来,即使有人,恐了不在。   一想到洞中有人不在,蓝天鹏立即联想到酒楼遇见的葛衣老人。   他记得葛衣老人曾说明天才回来,自然暗示他可以先进人休息。   心念已定,提灯人洞,前进不足一丈,即见前面一座石门,门上赫然挂着一个重约百斤 的大铁锁。   走到门前,方始发现石门上,尚有两行以“大力金刚指法”写的字。   提灯细看,是:“千里引客来,此锁待君开!”   蓝天鹏看罢,直觉的认为,这两行字就是为他而写的,是以,立即提灯察看铁锁的情 形。   提灯一看,竟是一把死锁,两端根本没有锁眼,除非将锁弄坏,无法将门打开。   于是,将打插在门媚上,两手抱锁,左右摇晃,铁锁纹不动。   蓝天鹏略一沉吟,决心将锁扭坏。   心念已定,暗运内功,双掌抱锁,奋力一扭——   咋——的一声脆响,铁锁横闩,应声而断。   蓝天鹏将锁放下,奋力推门,石门深重的被推开了。   石门开外,立有一阵冷风扑出来,门内漆黑,隐约有淙淙水声。   蓝天鹏取下红灯,向内一照,发现七八步外,即是一张及膝小桌,桌上似乎放着一只铁 盘。   走至近前一看,蓝天鹏浑身一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小桌的后面,即是深不见底的洞内涧,淙淙水声,就是由下面传来。   蓝天鹏心想,万幸有一盏灯,否则,如果漆黑的洞,一步踏空,那还了得?   心念间,用灯一照桌上,铁盘内竟是一些较黄豆大些的铁弹,而至铁盘旁边,尚压着一 张素笺。   俯首细看素笺上的字,是:“能投穿杨弹,索桥自然来!”   蓝天鹏一看“索桥”二字,不由举灯向前一照,这才发现洞内洞的宽度极远,红灯的 光,竟照不到对岸。   于是,凝目细看,这才发现深处漆黑中,有一鸡卵大小的磷光点,乍然看来,至少在七 八丈外!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的一双剑眉,立时蹩在一起了。   他已明白了素笺上的意思,是用盘中的铁弹的中七八丈外的那个磷光点,洞涧的中间, 自会现出索桥来。   但是,距离这么远,而铁弹小的只能算是铁珠,以如此轻的暗器,打七八丈外的磷光 点,设非深厚的内力有腕劲谁人能够?   心念之间,他仍然拿起一粒铁弹,放下灯笼,暗运真力集功力于五指之上,依照师父教 授的特殊手法,觑准磷光点,振腕打   去——   “卜”——的一声轻响,磷光点应声而碎,接着一阵轧轧声响,经由涧中升起一排闪闪 的小星。   蓝天鹏急忙用灯一照,原来那些徐徐上升的小星,竟是每隔数尺涂在铁索上的磷光点。   轧声停止,一道粗如核桃般的铁索,已笔直的连在两崖之间。   蓝天鹏绕过小桌,先以一脚试踏铁索,紧硬绷紧,丝放不动。   由于洞顶的限制,蓝天鹏无法凌空飞,但他仍点足如飞,身形如箭般的纵至对崖。   定睛一看,发现眼前仍有一座石门,而且经过人工雕琢,门成半圆形,但没有门环和门 缝,显然是座独扇石门。   急步走至近前一看,石门中央依然以“大力金刚指法”刻着两行字。   举灯一照,是“连过三关非凡俗;金掌开闸始能人。”   蓝天鹏看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挡在洞口的不是门,而是一座石闸。   他细看石闸上的字意,显然是开锁,掷弹,过索,共称为三关,但是,金掌开闸是何意 思,他却无法揣出。   他在梵将山和师父学艺九个月,除了勤修内功外,就只学了一套掌法,至于内功是什么 内功的,掌法是什么掌法,他直到现在还闹不清。   根据石间上的字意,必须“金掌”才能震开石问,但是,他自己深知自己的功力,如果 石问厚度不超一尺1,但自信能够将石闸震开。   心念至此,决心一试,因为黄衫中年人临终时的海叫“上天台”,也许就应在今晚上。   于是,将灯插在洞壁上,对正闸门而立,暗凝内功,力聚双掌,一等丹田所发,大喝一 声:“开——”   开字出口,略微蹲身,双腕一拙,两掌平推而出——   轰然一声,霹雳暴响,青烟激旋,飞石带啸,石间应声而碎。   蓝天鹏取灯走过去一看,石间仅有八寸厚,暗自一笑,同时摇了摇头。   抬头一看,深处已有微弱光线透出来,以目视判断,出口至少在十丈以外。   同时,他断定,出了洞口,必然就是葛衣才人说的欧阳宅弟,如果不是,葛衣老人就是 这座洞府的奇人。   心念间,提灯前进,摹见前面有一木牌,由于白色中有黑点,显向白牌上仍有字迹。   蓝天鹏心想,不知前面又要试探什么功力?   心念间走至牌前一看,上面竟写着:“一直向前进洞府,饿时来此取食物。”   看了白牌上的黑字,蓝天鹏不由愣了,原来前面透出光亮处不是出口,而是真正的洞 府,而且,饿了就到此来取食物,显然此洞附近必然住着有人,否则,谁会前来送食物?   根据由天台有城遇到葛衣老人,直到人山追踪红灯,以及进人此洞,显然有人暗中操 纵,保是不知道暗中操纵的人是何居心,何以故弄玄虚,而又连试功力,抑或是必须如此才 能进洞?   心念间,已越过白木牌,随着距离的接近,方始发现毫光烁烁处,竟有五级台阶,而阶 上则是嵌有一圈雪白宝石的圆形洞门,在洞门的两边,各有一颗大如桃核的深蓝宝石,在蓝 天鹏手中的红灯映照下,整座洞门上的宝石,立即幻成紫、白、蓝、红。淡紫、浅晓和水红 相混合的彩华。   蓝天鹏登阶后推门,沿门虚掩,一推而开,一蓬闪烁光华,随着照进的灯光反射出来。   定睛内看,门内不远即是一个棉大薄团,在薄团的后面小横几上,放着一个多漆小匣和 一柄银丝剑柄银鞘剑。   蓝天鹏一见那柄银剑,便有些有面善,他直觉的认定就是欧阳紫削掉“了尘”道髦的那 柄斑银剑。   他游目继续察看,这才发现是一间大的圆室形如覆下来的一只大银碗,高约三丈,大约 六丈方圆。   在银室的四面八方,均有一个木人着衣仗剑,面部仅有象征生的鼻、口、眼,但八人木 人所持兵刃,却都是宝剑,而且,看来锋利至极。   在圆室的一周,设有十座高架巨大的烛台,上面的银烛,俱都粗如儿臂,而且,已燃过 不少次,所余银烛,已不足一尺了。   蓝天鹏一看圆形银室的情景,顿时恍然大悟,这是一座练剑的宝地演习室。   他再以灯照向地面,发现地面上有许多图形,有方有斜,看不出是何用意。   抬头再看银室的圆顶,仅有一个盘大明镜嵌在中央,显然有么反光,至于整个圆室的银 色不知用什么漆成。   蓝天鹏看罢,首先盘坐在薄团上将灯放在小几旁,他不急于看剑,也不急地掀开小锦 匣,他首先由头至尾的去想。   他首先想到师父临终时的那声爆叫“上天台”,这时他已肯定与这座玄虚有关,也许要 他来此学剑。   其次,他想到了欧阳紫,他断定欧阳紫,并不是什么“龙凤会”的女龙头,而是这座洞 府的主人。   心念至此,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面前小几上的银鞘剑。   注目之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他发现小几上的银鞘剑,不但较欧阳紫的宽大,而在银 剑的护手上,还镶着一个以明珠组成的梅花。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欧阳紫剑上所没有的,而且,欧阳紫的银丝剑穗上,有一个红珠 作剑坠,但是,眼前的银剑上却什么也没有。   于是,一定心神,急忙将剑取起,轻轻一按哑簧,“咋登”一响,嗡嗡有声,“呛”的 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暴起一蓬彩华。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觉真力已透剑身,寒芒骤然增长,整个银室内,光明大放,手中银 剑,耀眼生花。   这时,他才发现寒芒中的缕缕彩华,竟是剑身上的几个红。黄、蓝、绿、紫的宝石光 点。   细看这些宝石,完全嵌透剑身,如果将宝石拔掉,剑身上便会形成许多小孔。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把欧阳紫即是此洞主人的想法,又完全推翻了,他想,可能就是要 他前来找欧阳世家的那位葛衣老人。   他想葛衣老必然早已注意他的行踪,知道他在寻访欧阳世家,因而以欧阳世家为饵,引 他前来此地。   念及至此,又认定葛衣老人即是这座洞府的主人,而葛衣老人,即是师父临终时遗言, 要他“上天台”来找的异人。   于是,将剑收鞘内,谨慎的将锦匣掀开,低头一看,又是一愣!   因为,锦匣内,端端正正的放着几页绘有人形,傍加注解的图片,也可以称之为薄薄的 几页书。   开始第一行上的标题是“第三篇,身法步”,以下便是图形,注解和几个脚印,根本没 有与剑有关的词句。   蓝天鹏虽觉上面没有剑的事,但他仍细心的向下翻,仅翻了两张,星目倏然一亮——   因为,仅两张四页的“第三篇,身法步”之后,即是“第四篇,降魔剑法”。   有了剑法,蓝天鹏的精神大振,上面绘的人形,均为剑式,而且,宝剑运行之后,均有 虚线指示。   他匆匆向后翻,仅四张八页,共计八个剑式,以下,便是书皮,此外,再没有什么了。   蓝天鹏觉得奇怪,这个锦匣里,仅有半本秘复的三四两篇,其余上半本的一二两篇又在 何处呢?”   细而一想,心头猛然一震,恍然似有所悟,不由脱口急声说:“上半本科发,难道是在 师父那里不成?”   如此一想,同时也恍然想起“黑手三郎”向师父下手的目的,必然也是为了那上半本秘 复。   假设,他的联想是正确的,那上半本秘复,必然已落人恶贼“黑手三郎”之手,果真如 此,后果实不堪设想。   心念至此,恨不得马上下山,必须在“黑手三郎”尚未练成“内功提纵”和“掌法”之 前,将秘没找回来。   心念间,急忙将秘翻到第三篇,细读上面的傍注和参研上面的脚印,但是,由于他关心 师父持有的上半本秘复,他的心灵一直不能明静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响!   蓝天鹏断定有人接近,倏然跃起,目注门外,谦和而低沉的问:“哪一位?”   但是,久久未见有人回答。   蓝天鹏放心不下,功集双掌,缓步走出洞门,游目左右上下,确无可供别人潜人之处, 始谨慎的走下阶来。   一到阶下,星图再度一亮,然而就在那方白木牌处,悬空吊着一件东西,远远看来,好 似一具水壶。   急步走至近前一看,一点不错,正是一具包裹极厚的绵壶,在绵壶的盖上尚扣着一只磁 碗,绵壶则挂在细绳上的弯钩内。   蓝天鹏内心忧急,虽知壶内必是饮用食物,但却没有饮用之意,想了想,深怕辜负了主 人的美意,只得将绵壶取下来。   双手取下绵壶,方始发现前面被震开的闸门以外,已没有了那一道磷光小点,显然那道 索桥已撤掉了。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才想到方才的“沙沙”声响,并非上面送下来的绵壶,而是撤掉索 桥的声音。   如今,索桥被撤,不但绝了他急切离去之念,同时也免除了他后顾之忧。   于是,提着绵壶,匆匆走回银室之内,取上磁碗,拔下壶塞,倒了一些在碗内。   只见在壶内倒出的液体,色星褐红,形如稀粥,甜的气味中含有枣的味道。   蓝天鹏不再迟疑,立即喝了一大口,其味甘美,十分可口,加之温度合适,人腹非常舒 坦,可是,一连喝了两个半碗。   这时,他无涸甜粥里,是否有毒药,因为对方如想加害于他,用不着如此大费手脚。   喝了两半碗甜粥,精神和心情,都宁静正常了,于是,盘坐在薄团上,立即细读第一面 的第三篇“身法步”的注解和脚印。   细研之下,方始发现那些脚印,与他所学的掌法,似乎并无关连。   但是,他确信,如果用这些“身法步”配合他学的掌法,必然更增威力因为这些“身法 步”完全是巧妙神奇的闪避和进击。   于是,他起身在小几旁,按照秘发上的脚印图形,连续练习了两次,已能默记其中玄奥 而神妙的连续变化了。   学会了身法步,蓝天鹏自然高兴,于是又去研读剑式。   剑式非常单纯,仅有出剑收剑,直到第五步才有少许变化。   八招剑式看完,觉得都很简单,但根据剑式的注解,都以静制动为着眼,而且,不动则 已,动则快如奔电。   蓝天鹏将人个剑式,反复看了两遍,立即闭目参悟其中精妙之处。   参悟之后,觉得第一剑式,适合用最右侧的第一个木人练习。   于是,取起身侧的嵌有五彩宝石的银剑,挺身耀起,径直向一个木人身前走去。   尚未走到第一木人的身前,寡闻“咋喳”一声轻响,身后突然传来极速的破风声!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反剑相迎,同时闪身跨步!   右脚方始踏实,长剑方自迎出,“咋喳”声中,斜横里又是破风声。   蓝天鹏再度一惊,急忙闪身,剑尖一点身后木人刺来的一剑,仓惶中横剑急架斜横斩下 的一剑。   但是,就在他闪身起脚的同时,“咋喳”声响中,寒光已经照面。   蓝天鹏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大喝一声,左掌猛的劈出一掌,脚下也本能的急演“身法 步”,身形巧妙的一旋,飞身而出。   就在他身形闪身的同时,“咋喳”连声,蓝天鹏落在蒲团之后定眼再看,八个木人依然 完整的,他方才发出的一掌,显然没有击中。   但是,他却发现圆室中央的地面上,多了一大块银缎方布。   心中一惊,低头一看,面色大变,原来他亮缎公子衫的前下摆,业已不见!   蓝天鹏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发觉自己对小几上的那半本书,仅看 了个皮毛,距离精通的程序,还差得远。   经过这一次的挫败,蓝天鹏既懊恼又惭愧,他立即放下宝剑,再度盘坐锦锻蒲团上。   一经定下心来,立时发觉腹中已有些饥饿,于是拿起锦壶来倒了一碗甜粥,放进嘴前一 喝,不由愣了。   因为,绵壶内的甜粥,早已凉了,这时他发觉,他用心研读“身法步”和剑术,至少四 五个时辰了。   于是,将甜粥又倒进绵壶内,提着绵壶走出洞来。   举目一看,前面白木牌处,有数道用光由洞顶上不同的方向射进来,而木牌处,也有一 个精致小巧的提篮悬在那里。   蓝天鹏首先走至射进阳光的顶孔和裂隙处,察看了一下阳光射进来的角度。   仔细一看,发现洞上有各种不同的角声的隙孔。任何时辰的太阳,阳光都可以射进洞 内,因而洞内干燥,通风良好。   打量完毕,即将提篮取下来,又将绵壶挂上去,就在木牌的附近坐下来,察看提篮内的 菜饭。   低头一看提篮,在菜饭酒壶的上面,赫然放着一张素笺。   蓝天鹏急忙取出一看,神情不由一愣,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绢秀小字:“孩子,细心参 研,久而熟练,不可废寝忘食,何以不食早餐?”   蓝天鹏看罢,的确愣了。   根据字迹的绢秀决不是出自葛衣老人之人,显然是一位女性写的。   看素笺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关怀慈爱,必是一位长者,但是,这位女姓长者又是谁呢?何 以不在下面写上名字?   于是,谨慎的将素笺放进怀内,掀开莱盒和饭碗的盖,莱很丰富,饭也很香,由于饭菜 还有一些温度,显然送来已有一些时间了。   蓝天鹏匆匆吃完饭,没有喝酒,虽然是温玉酒壶,翡翠杯,但他不愿留给别人的印象是 每饭必酒的酒鬼。   他将提篮重新挂在弯钩上,而将绵重新放进篮内,于是,怀着温暖的心清,又走回圆形 银室。   这一人室,他首先盘坐调息,凝神祛虑,直到灵台明净,运功两个周天后,才重新研扉 一四两篇的身法和剑式。   细研两遍之后,又细心默记,再度提剑立起身来。   他举目前看的第一眼,便是他遗留在圆室中央地面上的亮下摆,也正因为他看到了下 摆,才注意到地面上的各种图案。   他仔细观察一阵,发现地面上共有八种图案,显然是启及示八个木人的枢纽,与剑式和 身形步法i并无直接关连。   既然看出此点,立即向一个三角形的图案飞身纵去——   足尖一点三角形的图案,左横里的一个木人,“咋喳”一声,挺剑刺来!   蓝天鹏见木人出剑如电,哪敢怠慢,疾演身法步的第三式,身一菜神妙的一旋,脚下踏 处,居然仍是三角形图案。   但是,他手中的长剑,却随着身形步法和心意,本能的演出了“降魔剑法”第五式,长 剑由下一绕,划个弧形匹练,长剑已到了本人的面前——   蓝天鹏心中一惊,深怕破坏了主人的练剑木人,心惊间,右腕微抬,长剑贻着木人的头 顶扫过。   最奇妙的是,在他另变第二式步法时,已到了木人的身后面。   蓝天鹏急忙刹住身势,险些撞上靠近圆壁的烛台。   “刷”的一声轻响,攻出去的木人,倏然退了回来,依然立在原地,恰在蓝天鹏的面 前。   蓝天鹏举目一看,这才发现木人的后脑头顶上,早已被别人练剑时砍掉了一块!   由于这一发现,游目再看左右两个木人的头顶,均有一个木制的发誓,也正因为这个木 制发会的被斩掉,而使他联想到“了尘”的发会被欧阳紫斩断。   于是,他细心回忆方才的演练经过,和木人的出剑招式,几乎与“了尘”的剑式无二。   一想通了一点,他恍然大悟,这八个木人,必然是各门各派,以及各种兵顺的攻击起始 式。   心念间,他急步走回小几前,再度飞身纵向三角形的图案,本人挺剑猛刺,他又加换两 种步法,特别有意去削木人发会。   待他立身木人之后,以及木人复原,出手之快,步法之熟,真是得心应手,不由高兴得 几乎跳起来。   这时,他已确信欧阳紫即使不是这座洞府的主人,也必然与这洞府里的主人有密切的渊 源,至少,他也曾来此练过剑。   既然明白了步法、剑式,与地面图案的道理,蓝天鹏便依照地上其他图案去继续演习。   演练至第四式之后,他突然想起圆室一周的巨烛,心想,燃上巨烛,满室光亮,必然更 有利于练剑。   于是,游目一看,发现第二个烛台上就放着火种。   他急步走了过去,打破着火种,将一圈的巨烛,统统燃上,室内顿时光明大放。   他再走至小几前,果然清楚多了,飞身向斜形图案纵去!   当他足尖刚一点中斜形图案时,脚下竟发出“咋喳”连响!   蓝天鹏心中一惊,知道必有两个木人同时攻击。   心念方动,斜横和背后的两个木人,一个剑向上挑,一个颤剑横扫——   但是,当他神妙的旋身出剑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两个木人后的烛光角度,恰好和木人的剑光相映,直刺他的目光,而且,幻起一 片剑影,令他无暇辩别真伪。   由于情况的突变,加之两个木人的同时攻来,使他就在丝毫之差的迟疑,虽然奇妙的躲 过了两剑,但颤剑横扫的一剑,却由他的腋袖之间贯穿,并划了一个大洞,所幸没有及皮 肉。   蓝天鹏纵至烛台后,急忙定一定心神,不由暗呼“厉害”。   他作梦也没想到,燃上巨烛,竟有如此大的反光变化,同时,他也明白了圆室为何漆成 银色的原因。   有了这一次经验和教训,也令他体会到’身法步”的更高效用,那就是即使不出剑,也 可躲过凌厉的攻击。   蓝天鹏坐在薄团上,再度调息了一个周天,并重新默记了一遍剑式和步法,挺身而起, 仗剑向中央纵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看脚下的图形,随着而踏。   随着不同的机簧声响,四面八方的木人,分别的向蓝天鹏攻来,有时一人,有时三人, 有时一人先至二人后跟!   但是,在满室巨烛光焰的摇曳下,人影变幻剑影如林,偶一不慎,便有生命危险。   但是,蓝天鹏又动了他的倔强脾气,虽然险象环生,依然不退出圈外。   这才是一座千变万化,奇险惊人的练剑室,任何人都不可能,又要注意脚下图形,又要 注意木人的攻击。   在自然的闪躲出击中,木人也随着脚下所踏的图形变化,加上满室一圈的烟光和银室的 反光脚步一乱,心中一慌,立时便可丧命当场。   片刻之后,在这种危险万状的情况下,蓝天鹏已能应付自如,而且,点、扫、斩、刺, 得心应手,已将四种步法,八招剑式,运用到炉火纯青!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咋喳”声响,所有的木人,纷纷退回原位!   蓝天鹏急忙刹住身势,不由横剑愣了。   看看脚下,依然踏在一个三角形的图案上,但是,第五和第七个木人,却没有一丝要挺 剑斩出的意思。   就在这时,银色圆壁上,突然一阵“沙沙”声响,就在对正室门的后壁上,现出一个门 户来,而且,灯火明亮。   蓝天鹏心中一动,飞身纵了出去,游目一看,竟是一道通向左右,悬满了明亮纱灯的长 洞。   但是,对正圆室后门的洞壁上,却有一座关闭关着的红漆金耳洞门。   在红漆门前三尺处,横置一张长桌,桌上似乎放着什么。   蓝天鹏右手扣剑,急步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张写满了铜钱大小楷字的银灰厚纸。   只见上面写着:“现在,你已学成了两种旷古凌今的攻防纯技,那就是‘降魔剑术’与 “身法步’。”   如果,你愿意向天宣誓,离此之后,不避任何艰险,即使丧失生命,也愿为本人化解一 恐怖因误会而造成的仇嫌,方可进人红门。   否则,宝剑赠你,秘芨留置此地,可由此向右转,沿箭标指示,即可出洞离山,绝无高 手阻拦。   你离山之后,必须仗剑行快并为今天之事保密,你不必存心对本人感激,我们也没有师 徒关系,只希望你造福人群。   假设,你愿意为本人化解与‘飞云绝笔’丁尚贤之间原误会仇嫌,你就跪地向天,一表 你的誓言。”       本洞主人欧阳俊彦   蓝天鹏一读到欧阳俊彦,顿时明白了这座洞府,就是欧阳紫家所有,而洞中的主人,当 然是欧阳紫的长辈。   唯一令蓝天鹏不解的是,这篇桌上留言,笔法苍劲有力,显然是出自男士之手,但是, 在提篮里留的素笺,却是女性手笔。   蓝天鹏虽然不解,但他却无暇多想,因为他已决心为本洞主人前去化解与“飞云绝笔” 丁尚贤之间的误会仇嫌。   于是,他将剑立于桌侧,恭谨的整理衣衫。   但是,低头一看,俊面通红,非但长衫失去了前后下摆,即是前胸后背和两袖,也被八 个木人的长剑划满了裂缝。   但是,他仍然望着红门,双膝跪地,真诚的朗声说:“晚辈蓝天鹏,承蒙欧阳前辈指引 来此地,恩赐宝刃并学得绝世奇学。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晚辈决心接受为前辈排解与‘飞 云绝笔’间之仇嫌。虽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如有二念,神人共齐非   说罢,俯身叩了下去。   就在他俯身叩首的同时,桌后壁上的红门,一阵“沙沙”作响,自动的缩进左右壁内。   蓝天鹏急忙起身一看,只见门内竟是一道光华耀眼的深长洞府,里面洞顶和两壁,一片 银光地面上,则由门口直达五六里丈洞底,洞内铺满了闪烁着银星的雪白纱毯,但在尽头的 汉玉云床上,却盘坐着一位五柳黑须身着白衣的中年人,里面门内两丈处,有一横几,几上 似乎有一银盘。   游目再看其他各处,除了由洞口扑出的森森寒气,再没有什么了。   蓝天鹏看罢,断定尽头云床上盘坐的白衣中年人,必然就是本洞主人欧阳俊彦……   于是,徒手绕过横桌,急步走至门内,骤然加深的寒焰,令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心中 一惊,急忙过功护身。   走人门五尺处,再度深揖下跪,并恭谨朗声说:“弟子恩蒙召见,得睹芝颇深感荣幸之 至,还望前辈面指教言!”   说话之间,发觉洞中回音极大,自然的减低了声音。   但是,久久未见回答。。   于是,抬头再看,发现端坐在云床上的中年人,面色泛黄,似已枯干。双月微合,似醒 睡,看那情形,显然是泥塑木刻的偶像。   仔细端祥半天,白衫中年人,依然如方才一样,断定自己想得不错,只得叩首站起身 来。   恭谨的走至小桌前一看,面色顿时大变,因为桌上的银盘中,竟放置了数十颗大如玉米 的彩色蔡黎。   数十颗采滚黎中,有的是以翡翠制成,有的是以红蓝紫白的宝石制成,有的则是红白相 见和粉红色的珊瑚制成,其中也有金银制成的,一望之下,无法分出金中的镇基共有多少 种。   但是,只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猎获的体积大小和长短不一的尖刺。   而这些彩色蔡黎,正是师父黄衫中年人的唯一切齿仇人“银衫剑客”所仗以独步武林的 著名暗器。   尤其在银盘的右侧,放着一本薄书,上写四个字“移穴秘诀”。   蓝天鹏罢,神情激动,感触复杂,抬头再看白衣中年人欧阳俊彦,除了面部枯瘦外,在 轮廓上看来,和师父室内墙角横置的“银杉剑客”,很有向分相像,想到每隔一天都要以 “子母倒刺九棱钉”练习梅花手法打在“银衫剑客”的要穴上,心中便觉得不该前来!   他国注“银衫剑客”欧阳俊彦的偶像,不自觉的念着师父终时的尖厉海:“上天台…上 天台……上天台是去报仇呢?抑或是上天台去学剑?……还是……解释仇嫌?……还是另有 原因?”   心念至此,突然发现银盘左侧还有一本薄书,上面仅墨笔写着:“自述”两个字。   于是,他急忙掀开书皮。开始的第一句就是:“余姓欧阳名俊彦,世居鲁西…   蓝天鹏一看“鲁西”,才知“银衫剑客”原来是山东人。   继续往下看是“少小流离,只身无依,后遇异人,学得绝技,异人仙逝,并赠‘彩华银 虹’宝剑与‘金刚降魔宝录’一集…”   看至此处,恍然似有所悟,“龙凤会”和腔蝈派所要夺取的‘金刚降魔宝录’实是“银 衫剑客”师门之物。   下面写的是:“……余悉心研读‘宝录’四篇绝学,艺在下山,力败群雄,历余继承恩 师遗物,并着恩师遗赠之银杉,因而,武林英豪,遂以银衫赠号,名为‘银衫剑客’……”   看至此处,蓝天鹏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身穿白衫的“银衫剑客”,只是不知他偶像为何 不着银衫,他本人为何不出来见面,洞中置中偶像,难道他已死了不成?一想到别人的死, 心中不禁一阵惭愧,觉得不该随着诅咒别人,他在洞中置一偶像,也许另有原因。。   心念间,继续下看:“……师妹,陈天丽,负气下山,嫁江南少使‘飞云绝笔’丁尚 贤……”   蓝天鹏看至此处,不由联想到“银杉剑客’”的师妹负气下山,必是牵涉到儿女私情, 而他与那位“飞云绝笔”之间的误会仇嫌,也必是由他的师妹陈天丽而引起!   心念间,继续下看:“……师妹为使夫婿成名,数度前来强索‘金刚降庞宝录’,余因 ‘宝录’为恩师遗物,不便占为己有,但又怕师妹传技非人,遗祸武林,只得将‘宝录’四 篇,拆分为二,师妹拈字为‘上”运以‘须弥神功’,与‘金刚掌法’两篇…”   蓝天鹏看至此处,心头猛的一震,觉得上面“自述”的发展,渐渐牵涉到他的师父黄衫 中年人!   心惊之下,匆匆下看:“……当时,曾经言妥,限期一年,前来交换,如‘飞云绝笔” 品行不端,为恶江湖,则由本人负责处死   蓝天鹏看得心头又是一惊,心想:“难道师父就是“飞云绝笔”丁尚贤不成?果真如 此,“银衫剑客”斩断师父的两腿,难道就是因为师父在江湖上仗技为恶不成?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师父虽然性情孤僻,偏激粗暴,但都是由于他的双腿被毁而引 起,至于他的本性,根据他平日的谈话认事仍是善良的。   于是,再往下看:“……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也过去了,但仍未见师妹前来 换三四两篇。是余放心不下,留妻姚瑶同与小女及弟子看守洞府,径去找寻师妹陈天丽,两 年之后,终于找到他们,但他们已在梵净山的金刀峡分居……”   蓝天鹏看至此处,不由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但在他心里却感慨的说:“果然被我 猜中了呀,‘飞云绝笔’就是我的师父。   定神往下看是:“……师妹已生一女,取名了梦梅,就住在一道木桩墙的南半崖…”   看至此处,蓝天鹏不自觉的脱口说:“原来那位掷我一铲的紫衣少女,是我的师抹了梦 梅,根据她当时的气忿,显然是恨透了她父亲那边的任何一个人!”   说罢,感慨的摇摇头,继续着下去:“但是,正当余与师妹相谈别后情形之际,“飞云 绝笔”了尚贤,突然而至,破口大骂余为师妹情夫,并挥掌猛烈攻击,师妹不愿与尚贤会 面。竟趁双方交手之际,携女他去,余已知分居原因,错不在尚贤,但尚贤却误会师妹与他 分居皆由余而起,在此情形下,尚贤奋不顾身,连点余三处死穴,所幸余自幼习得‘移穴秘 诀’方免于死…”   蓝天鹏看至此处,已人慨了解师父与“银衫剑客”动手的原因,多由师父的妒恨之故, 当然他也断定,当初“银杉剑客”如果不与那位姚瑶风结为夫妻,师母陈天丽也绝不会负气 离去…   蓝天鹏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他却不便对师门前辈们妄加评论。   他捏了摇头,继续看下去:“…余见尚贤已理性,又不便撤剑相迎,只得以‘彩芒珠” 击中尚贤两膝,始得逃离金刀峡   看至此处,蓝天鹏不自觉的以手指触动了一下银盘中美丽好看,彩毫闪烁的“九彩芒 珠!”   但是,当他想到“九彩芒珠”上有剧毒时,他又惊得倏然将手缩回来。   他看了看手指,发现确实没有被芒珠刺破,他才安心的继续向下看:“余奔驰尚不足十 数里,胸间突然一阵气血翻腾,竟不由自主的吐了两口鲜血…”   蓝天鹏看至此处,竟不自觉的脱口呼一声惊“啊”!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自述书上。   下面写的是:“……余虽学得“移穴秘诀’,但仍经不起尚贤以‘须弥神功’配合‘金 刚指功’所点在死穴上的劲力,待余返回此洞,已是大病不起,而两腿也不能站立了……”   蓝天鹏心中一阵难过,不由抬头看一眼尽头云床上“银衫剑客”,心想两位顶尖高手, 就这样的断送了他们的锦绣前程!   他低头再看,发现字迹模糊,原来他的星目中,已不自觉的涌满了泪水!   举袖拭泪,发现字迹模糊,原来他的星目中,已不自觉的涌满了泪水!   举袖拭泪,继续往后看下去:“余由于特别珍爱自己的“九彩芒珠”,因而除非万不得 已,绝不使用,因而故意宣传“九彩芒珠”喂有剧毒,一经击中,半日必死,沙想到,就因 为这个错误,而造成尚贤的仇嫌,同时也断送了尚贤的辉煌一生……”   蓝天鹏看至此处,不由拿起一粒“九彩芒珠”看着说:“原来‘九彩芒珠’上并没有 毒?那师父的两腿为何断了呢?”   于是继续往下看:“…最令余痛心的事,事后听说恶贼‘黑手三贼’早已于暗中偷窥, 一等佘匆匆离开,立即以剧毒致死为由,挥刀斩断了尚贤的双膝……”   蓝天鹏看至此处,不由顿时大怒,突然恨声说:“我若不将‘黑手三郎”抽筋剥皮,碎 尸万段,誓不为人!””   说话之间,急挥右拳,猛然向桌上击去!   就在他挥拳击向桌面的同时,身后墓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使不得!”   蓝天鹅心中一惊,急忘将下击的右拳变掌斜劈,才没有击在桌上。   心惊间,回头一看,目光不由一亮!   不知何时,红门洞口外,已多了一位中年妇人和美丽少女。   只见中年妇人,上穿深蓝罗衫,下着棱精裙,雍容高贵,面透优客,看来最多三十八九 岁的。   美丽少女,肉穿粉绸罗衫,下着藕色长裙,外罩水紫无袖长裙,腰系紫鸯带,大约二十 岁、的年纪。   由于她徽垂埋首,高高挽的发上插着珠凤,无法看清她的全部面目,但在她的凝脂桃腮 和经唇琼鼻看来,必定是个绝美的少女。   打量未完,中年妇人已默然说:“孩子,你一拳击在桌上非但要将银盘中‘九彩芒珠” 震散”,恐怕还要震动了先夫的坐化仙体!”   蓝天用听得心中一惊,面色再变,脱口一声轻“啊”,不由惶惶的转首看了一眼云床上 的“‘银衫剑客”。   看罢转身,望着中年妇人,惶声问:“这么说,您……您就是欧阳夫人姚前望了!”   中年发人截然颔首,说:“不错,我就是‘银衫剑客’的未亡人姚瑶凤!”   蓝天门一听,立即上前两步,深深一揖,屈膝下跪,恭声说:“弟子蓝天用购见林前 辈,并恕晚辈衣衫不整之罪!”   欧阳夫人姚瑶凤颔首还礼,肃手说。“快些情起,你可以出来了,有话到舍下谈!”   蓝天鹏恭声应是,起身再“银衫剑客”的坐化尸体前叩首后,才向欧阳夫人和美丽少女 立身的洞口走去。   欧阳人人瑶凤,一等蓝天鹏走至近前,立即一指美丽少女,介绍说:“这是小女。”   蓝天鹏见姚瑶凤没有再说什么,赶紧拱揖,说:“欧阳姑娘!”   欧阳夫人姚瑶凤立即接口说:“小女虚你一二岁,你就呼她姊姊吧!”   说罢,又望着含羞垂首的美丽少女说:“今后都是一家人了,你今后要称他天鹏弟!”   美丽少女一听,立即向蓝天鹏致祆一福,娇柔低声说:“天门弟弟!”   蓝天用急忙再施一礼,低声呼:“欧阳姊姊!”   欧阳夫人姚瑶凤立即含笑说:“我们走罢!”   说罢,当先走出门去。   蓝天鹏因为美而少女是姊姊,只得让她先走,但她却立着不动。   欧阳夫人妙瑶凤回头一看,立即笑着说:“她还要整理洞府,我们先走吧!”   蓝天出一听,只得恭声应是,随在欧阳夫人身后走出来。   洞门,沿着长洞向左走去,由于顶上悬有纱灯,洞内情形,清晰可见,地下也十分清 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转过拐角,洞势较狭窄,但在洞的中央,每隔两三丈,仍悬着一盏明亮纱灯。   这道窄洞极长,约二十余丈,直到前面出现台阶,才发现洞口外,已是满天寒星的夜晚 了。   出了洞口,夜风袭面,蓝天鹏一看到星辰,已是午夜时分,但在他的感觉上,好似几个 时辰,其实,已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就在他打量夜空的同时,身后已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蓝天鹏回头一看,是那位含羞低着头的欧阳姑娘,而他方‘才放在洞外桌旁的“彩华银 虹”宝剑,已被她插进在银室薄团前剑鞘内,捧在手上。   由于欧阳姑娘一直垂首不敢直视,蓝天鹏自然不也失礼多一看,他趁机游目打量洞外形 势,竟是一座四面围着三座高峰的死谷。_   正北面和西南两峰之间的鞍部,有一道不算太急的狭窄瀑布,直泻谷中松林之后,因而 断定林后必有水潭。   谷的范围并不大,方圆最多一百五十亩,在林外看不见房屋,也没有那位葛衣老人所说 的灯火辉煌的宅院。   当然,那些话他现在已深信,完全是为了引他前来而杜撰的,只有一点,是千真万确 的,就是欧阳世家一点不假。   他仍记得欧阳紫在高家楼“金鸠银杖”的寿筵上。指责“了尘”的话——这时想来,欧 阳紫的话丝毫未曾夸大,以“银杉剑客”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自然要高出“了尘”多 多。   心念间,已进人松林,但没有多远,即是一簇一簇的修竹,而在修竹的空隙间,已看到 数片水光和灯光。   出了竹林,蓝天鹏才发现眼前一片形如水上的精致花园,方才看到的片片水光,正是在 亭台小桥之间的水池荷塘。   亭台小桥之间,都有陆地相连,小径两边,都植有各种名花奇草,间有一些畸形怪样的 岩石分散点缀在园中。。   在水上花园的西、北两面的巨大磷峋怪石间,隐约现出数栋雕染阁影和飞檐,数点灯 光,就在这两个方向透出来。   蓝天鹏跟在欧阳夫人姚瑶凤身后,一面沿着花园边沿向酉面的鳞峋岩石间走去,一面打 量园内景色。   但是,他也不由自主的转首偷看一眼身侧捧剑前进的欧阳姑娘。   岂知,这一次正当他转首偷看的时候,而欧阳姑娘也正以秋水般的明目,暗透情意的向 他看来!   蓝天鹏看得心中一震,险些脱口轻呼!   因为这一次,他将这位秀美绝伦的欧阳姑娘的娇靥,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几乎忍不住喊 一声“华姊姊”。   当然,眼前的欧阳姑娘绝对不是他的表姊萧琼华,因为萧琼华不但要比欧阳姑娘高一 些,而在气质上似乎也有所不同。   就他心中一惊,两眼发愣的一刹那,身侧的欧阳姑娘,已倏然低头,急急地向前走去!   蓝天鹏心头一震,急忙一定心神,他断定欧阳姑娘已经生气了,他也自觉,这样的看一 个女孩子是失礼的。   但是,随着欧阳姑娘走去的方向一看,这才发现欧阳夫人早已站在数丈外一座红漆大门 前,而欧阳姑娘正捧着剑向她母亲身前走去。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惶愧,俊面通红,也急步向前走去。   只见欧阳姑娘尚未走至她母亲身前,欧阳夫人已吩咐说:“将剑给我,你去吧!”   欧阳姑娘恭声应是,以手将剑捧上,一等欧阳夫人将剑接过,深垂着滚首,急步走上水 上花园的一道花石小径,匆匆隐没在花树间。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愈加不安,但又不便解释什么!   那在欧阳夫人。却亲切的笑着说:“孩子,请到里面坐吧!”   蓝天鹏由于心虚,不敢与欧阳夫人的目光接触,恭声应了个是,低头向中年妇人身前走 去。   欧阳夫人一等蓝天鹏走近,一面转身走进红门,一面笑着说:“你欧阳姊姊,过份内 向,不喜言笑,不要说和你,就是和我_这作母亲的,平日也难得谈上几句话。”   蓝天鹏不知欧阳夫人说话的用意,不敢随便接口,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又听欧阳夫人继续说:“她哥哥就和她不同了,个性豪放,争强好胜,爱打抱不平,每 次出门,总要惹下一些梁子才回来……唉……”   一声叹息,以下的话住口不说了。   蓝天鹏跟着欧阳夫人弯曲行进,有时也登上数道石阶,有时也看到狭道两边的鳞峋怪形 岩石间,植有鲜花小草,和矮松细竹环境美好,幽雅至极一   这时听欧阳夫人谈到欧阳紫,突然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欧阳兄可曾回山?”   欧阳夫人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一离开家,就像是飞出笼子的鸟一样。”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晚辈曾在高家楼遇见欧阳兄……”   话未说完,欧阳夫人已颔首说:“我知道,你来天台的事,就是他派老仆欧阳慕德先口 来通知我的。”   蓝天鹏听得十分迷惑,心想,我前来天台的事,欧阳紫怎会知道?   心念间,正待发问,发现前面已到了一座依着岩石建成的美丽阁楼。   丽阁前一片小花园,一座畸形岩石,恰好挡住了阁厅的大门,也是小花园中的一座假 山。   而同楼上有栏干,灯光暗淡,图厅内涵光明亮,且有人影晃动,显然是传女或仆妇等 人。   果然,先迎出阁来的是一位头发已有些灰白老妇人,接着是一个绿衣持女。   老妇和传女,先向欧阳夫人姚瑶风施礼呼了声“夫人”。   欧阳夫人首先将宝剑交给老妇,接着肃手一指蓝天鹏,说:“这位是少爷的好朋友,蓝 少谷主!”   老妇恭谨的接过宝剑,和传女同时施礼,齐声说:“蓝少谷主!”‘一欧阳夫人也指着 灰发老妇,说:“她就是在城内引你前来的欧阳慕德的妻子,你呼她慕德好了,我们也都这 么称呼她!”   说罢,当先走进阁门内。   蓝天鹏含笑呼了声“慕德以,也登阶走进阀门。   老妇一等蓝天用走进闭门,立即吩咐待女就来。   欧阳夫人也不谦逊,径自坐在尊位上,并肃手示坐。   蓝天鹏就在欧阳夫人的前例漆椅上坐下来。   阁内陈设简雅,壁有字画,左侧一道半圆形的楼梯,直通阁上。   蓝天鹏一等待女就过茶,立即向着欧阳夫人,欠身问:“请问前辈,不知欧阳见何时回 山?”   欧阳夫人见问,柳眉吃饺,迟疑的说:“照说,他该比你先到,不知怎的,至今未 回!”   蓝天地迷惑的“嗅”了一声,继续问:“敢问前辈,不知欧阳兄怎知晚辈会来此地!”   欧阳夫人淡雅的一笑说:“孩子,不怕你见怪,你在尚贤那里学艺,早在你到梵净山的 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了……”   蓝天间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插言问:“可是师妹丁梦梅告诉给前辈的?”   欧阳夫人听得柳眉一处,不答反而迷惑的问:一你已认识了梦梅?”   蓝天赐赶紧摇头说:“不,是晚辈方才读欧阳前辈的自述书时看到的,所以知道木桩法 对面的紫衣少女是师妹丁梦梅!”   欧阳夫人会意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的,他们母女二与我们从不往还!”   蓝天鹏一听,知道其中必是涉于儿女私情,不便接口说什。么。   欧阳夫人继续说:“你既然已看过先夫的自述,我也不妨将师妹与我们交恶的情形说出 来,帅练陈天丽,个性极强,遇事偏激,先夫因她年小,处处让她几分,们两人虽同师学 艺,情如兄妹,在个性上却极有出人!这便是两人未能结为夫妻的主因……  我与先夫偶 然的机会下相识,以后便共同行道江湖,后来我知先夫,尚有一位美丽的师妹,便决心结识 陈天丽,岂知,陈天丽因妒成恨,负气远离,数年之后,她突然回来……   说此一顿,黯然一叹,继续说:“这些事,先夫已在自述中述”及,我不愿再赘述、过 她回来取‘金刚降魔宝录’时;那时我。住在此地,陈师妹曾借机大闹一阵,她要令师丁尚 贤,也坚持要具与和先夫同样的名望与声誉。”   说此,又望着蓝天鹏,郑重的说:“其实,令师当时,已是双笔无敌的有名侠客,只是 陈师妹想借机前来闹事找先大呕气罢了。先夫觉得‘金刚降魔宝录’,乃异人所留,陈师妹 R好了有资格学习…”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插言问:“前辈是说,女子不可以学‘金刚掌 法’?”   欧阳夫人略微颔首说:“当然可以,只是学其变化,女子在先天上就无达到金刚拿法的 威猛刚强之境。这是先天的缺陷…后来先夫分给陈师妹半本‘金刚降魔宝录’的原因、你已 经看到了……当然。造成陈师妹与令师分居的原因,自然仍是为了先夫而引起,但是,这件 事直到三四年后,访到他们之后,才知道他们分居的情形,没想到,就为了那两篇秘芨,不 但先夫伤重不治就是令师也因而失去了双腿。”   蓝天鹏听罢。不由关切的问:“请问前辈,有关欧阳前辈的‘九彩芒珠’并没有毒的 事,晚辈的师母可知此事?”   欧阳夫人立即正色说:“她当然清楚,只是她当时非但不阻止令师与先夫交手,反而故 意领着梦梅离去,可见她坚持让令师学习金刚掌的目的,不在为武林主持正义,而在于专一 对付先夫可见任何一方死亡,已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   蓝天鹏听至此处,对那位尚未见面的师母,已有了一个概括认识,但是陈天丽竟是他的 师母,他不便批评尊长,是以不敢随意接口。   但是,欧阳夫人却沉痛的说:“如果陈师妹在场,非但先夫与今师的一场生死搏斗可 免,即使今师被先的‘九彩芒珠’击伤,暗中偷窥的‘黑手三郎’,也不致有乘之机,斩断 了令师的双腿……”   蓝天鹏听至此处,宛如在心头上刺了一针,这一句话便可说明了陈天雨所犯的错误,是 不可宽恕的。   欧阳夫人继续一叹说:“紫儿经常前去梵净山伺机取回那两篇‘金刚降度宝录’,但每 次带回来的消息,总是令人失望的事……”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晚辈每天日夜练武功,欧阳兄也都看到 了?”   欧阳夫人点点头,伤感的说:“也包括用先夫的木牌画像练习倒刺子母钉……”   蓝天鹏惭愧的低下头,但却不解的问:“当时欧阳兄武功剑术都高明晚辈一等,足可将 晚辈置死以免后患,不和在是欧阳兄为何未曾下手?”   欧阳夫人强自苦笑说:“杀了你是不是太冤枉了你?你是无辜的呀!所以紫儿和欧阳慕 德,经常前观察你的进境和行动,因为你早晚会前来寻仇,这便是紫儿为什么知道你一定人 前来此地的原因!”   蓝天鹏听至此处,这才恍然大悟,但他对欧阳紫的容人饲养,和宽大胸襟,真是感激多 于佩服。   但他心里也确实暗自幸运,心想,假设经常前去梵净山察看他动静的,如果是那位欧阳 姑娘恐怕他蓝天鹏的尸骨早已腐烂了。   心念电转,正待解释他也是经“使丐”点醒才来天台的原因,阁外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 风声。   蓝天鹏神色一动,欧阳夫人立即含笑说:“别人到不了此地,可能是老慕德国来了。”   一听老慕德,蓝天鹏立即想到酒楼遇见的葛衣老人。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立在门外的侍女已向欧阳夫人恭声说:“启禀夫人,是少爷回来 了!”   蓝天鹏一听,心口又惊又喜,不由急忙由椅上站起来。   就在他起身的同时,阁外已响起欧阳紫的欢呼声音:“娘我回来了。”   了字甫落,门口已奔进一身细花亮缎公子衫,腰系银剑的欧阳紫。   欧阳夫人一见,立即慈祥的唉声说:“紫儿,这么大了总是惊慌张张的,你看谁来 了!”   蓝天鹏这时看到欧阳紫,加之内心的感激和钦佩,心中倍增亲切,是以兴奋的招呼着 说:“欧阳兄,你回来了。”   说话之间,急步向前,亲切伸出双手就要去握欧阳紫的双手。   欧阳紫一见,面色一惊,急忙亲切的招呼说:“天鹏弟,你竟比我先到了广   说话之间,身影巧妙的闪开了,同时尴尬的含笑解释说:“我的手提组握鞭,都是泥汗 风尘,快请坐,快请坐!”   蓝天用虽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未介意,也并未立即就坐。、侍女已开始忙着用布为欧 阳紫弹拂银衫,但蓝天鹏却看出欧阳紫的银衫上并没有尘土。   欧阳紫见蓝天鹏一双星合,一瞬不瞬的亲切的望着他,立即望着欧阳夫人,有些埋怨的 说:“娘!您为什么还不给天鹏弟换衣服?”   欧阳夫人立即笑着说:“你天鹏弟也是刚到此地!”   欧阳紫立即又望着蓝天队赞声说:“我在城里碰到老慕德,他说你前天中午才到,没想 到你仅化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通过了‘银剑堂’”   欧阳夫人立即在旁笑着说:“你天鹏弟弟才不像你那么笨,他仅看了一遍,便人场 了!”   欧阳紫立即震惊的说:“真的呀?”   欧阳夫人立即含笑正色说:“‘这是你妹妹对我说的,还会有假!”   蓝天鹏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看,我这件公子衫,几乎变成叫花子衣服了!”   一提“叫花子”,欧阳紫立即正说:“喂,侠丐马前辈还让我给你带了个消息来!”   说着,径至蓝天鹏的对面一张椅上坐下。同时,也肃手示坐。   蓝天鹏一面归座,一面惊喜的问:“欧阳兄碰见我马王叔啦?”   欧阳紫立即颔首说:“他要我转达你,他去了甘西,不来天台了?”   说话之间,欧阳夫人又向立在门口的慕德嫂,暗自挥了一下手势显然是命她去准备酒 菜。   蓝天鹏一听,不由关切的问:“他老人家可曾说为什么不来?”   欧阳紫一笑,风趣的说:“他知道你前来没有危险,他还来天台干什么?”   蓝天鹏一听“来天台”,不禁有些惭愧的说:“其实,如果不是马五叔提醒我,小弟还 真不和在有此地呢?”   欧阳紫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欧阳夫人,才迷惑的顺:“为什么?”   蓝天鹏见问,才愣直到看过“银衫剑客”的自述书后,方知他的师父是“飞云绝笔”丁 尚以及根本不知“银杉剑客”居住河地,和“黑手三郎”将“飞云绝笔”推下深涧的事说了 一连。   欧阳夫人和欧阳紫听罢,几乎同声问:“原来丁大侠已经被害啦,那么‘金刚降魔宝 录’的上篇秘发呢?”   蓝天鹏立即望着欧阳夫人,说:“晚辈学艺九月,从来没看到“金刚降魔宝录’,都是 恩师口述,也许上两篇秘算仍在我师母处!”   欧阳夫人立即忧急的说:“果真在她那里还好,万一被恶贼‘黑手三郎’得了去,那还 得了呀?”   蓝天赐深深体会到仅会掌法而兵器不精也是不成,是以才岔声说:“那厮即使得到了上 篇秘复,晚辈觉得,也没什么用,晚辈认为,必须掌剑双绝……”   欧阳夫人未待蓝天鹏话完,已正色说:“在他手里,当然成不了什么火候,如果他献给 了轻用派的掌门人‘玉虚’,那不啻猛虎添翼!”   蓝天鹏曾亲眼见欧阳紫斩掉‘“了尘”道警的事,是以根本没将授闸放在心上,这时一 听,不由轻蔑的说:“控用派下代掌门人‘了尘’”   “了尘”两字刚出口,对面椅上的欧阳紫突然咳了一声!   蓝天鹏即时警觉,赶紧改口说:“晚辈曾经和他动过招,剑术造诣,也不过尔尔。”   欧阳夫人对欧阳紫的那声咳嗽,似乎注意,但是在这时,慕德嫂已领着四名诗女半酒菜 送来了。   一等酒菜摆好,欧阳夫人立即请蓝天鹏肃手人席。   欧阳夫人一人居中上坐,蓝天鹏在右,欧阳紫在左。   饮了两杯酒后,欧阳夫人继续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了尘老道虽是‘玉虎上人’的大弟 子,但玉虎绝不会让‘了尘’接掌控间门户,可能让他的最小弟子‘了因’接替。”   蓝天鹏不自觉的说:“前辈怎的知道?”   话声甫落,立在一角伺侯的慕德嫂,已笑着说:“蓝少谷主既然已和我家少爷称兄道 弟,就该呼我家夫人‘伯母…”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安的说:“晚辈不敢;…”   欧阳夫人一笑、慈祥的说:“呼什么都是一样,不过……我倒觉得‘伯母’亲切些!”   蓝天鹏一听,急忙起身移椅!   欧阳紫知道蓝天鹏要重新行礼,立即含笑阻止说:“天鹏弟,你要作什么。举杯敬我娘 一杯不比磕头来的好吗?”   欧阳夫人呵呵一阵祥笑,首先举起杯来。   欧阳紫和慕德嫂一见,都愉快的笑了。   欧阳夫人饮罢,一等蓝天鹏落座,立即继续说:“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见过崆峒派 的‘了因’,仪表,气质,人品,都远超过心地狭窄,阴险斗狠的‘了尘’……”   蓝天鹏关心的是剑术,因而关切的问:“伯母可曾和‘了尘’动过手?”   欧阳夫人淡雅的一笑说:“自先夫去世后,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佩剑办事了,我是看到 一位剑技不俗的人和‘了因’动手   蓝天鹏关切的问:“但不知那人的剑艺如何?”   欧阳夫人赞许的说:“很不错,也可以说是当代数一数二的高手。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比喻问:“小弟比欧阳兄的剑术如何?”   欧阳夫人并没有故作谦逊之意,她却肃容正色说;:“较之紫儿,虽不见得技高一筹, 但在火候上,可能要比紫儿要深些!”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心想竟然还有比欧阳剑术更高的。人?看看对面的欧阳紫,神色 间没有一丝不服之色,愈信欧阳夫人之言不假。   但是,他却更加关心双方交手的结果,因而,有些焦急的,问:“不知他们两人哪一个 胜了?”   欧阳夫人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了因’技逊一筹,但是据我暗中观察,再过两三 年,武林中的第一把用剑高手,可能就是‘了因’了!”   蓝天鹏一听,剑眉倏剔,目如晓星,不自觉的脱口说:“再过两三年,一把用剑高手恐 怕还轮不到‘了因’……”   欧阳夫人一听,立即镇定的颔首说:“贤侄的判断,也许和。我不谋而合,如果不是 ‘了因’便是‘玉虎’的俗家么妹,‘玉女飞霜’兰香姬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膘了母亲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欧阳夫人则赞成的颔首肃容说:“贤侄说得不错,但对方的剑术如高出多多,即使七尺 之躯的男士,功力不俗的高手,她恐怕也不会给他久斗的机会!”   如此一说,蓝天鹅立时想起那夜在吕祖观外河滩上,看到“龙凤会”女龙头“线无影” 对付“了尘”的一幕,照“了尘”数十年功力修为,自然比“金线无影”深厚多多,可是, 出手一两个照面,便划破了“了尘”的道袍,如果要杀“了尘”,还不是等于探囊取物?   “心念及此,不由关切的问:一那‘了因’兰香姬的剑术为何如此精绝?而‘了尘’, 才有这样看法,其实,如果换上令盟叔‘快丐”马长老,怕不要和‘了尘’大战三百回 合!”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颔首应了声是,但他的心中却总瞧不起“了尘‘。   欧阳夫人继续说:“要想将剑术练至上之境,不但资质好秉赋高,还要教导得法,‘玉 虚’自得了“广成子”的剑术秘发后,苦练多年,只传给‘了因’和兰香姬两人,其中以兰 香姬领悟最快,进境最佳…”   话未说完,坐在一旁的欧阳紫,突然不高兴的说:什娘,您真是的…。总爱长他人的志 气……”   欧阳夫人一听,不自觉芜尔笑了,但却正色说:“为娘的目的,旨在要你鹏弟弟知所警 惕,对已经学成的‘降魔剑法’勤练习,将来相遇时,才不输给她……”   蓝天鹏一听,立即欠身正色说:“伯母放心,鹏儿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栽培,必定苦练 ‘降魔剑法”,战胜‘了因’和‘玉虎’。”   一旁的欧阳紫,立即兴奋的怂恿说:“对,一定还要斗斗那个‘玉女飞霜’兰香姬!”   蓝天鹏不知这位欧阳兄何以如此的讨厌那位兰香姬,想必是因为追求时碰了软钉子,心 中妒族。   为了让欧阳紫舒舒心中的气,只得附声说:“对,小弟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金 线无影’,第二件事就是找那位‘玉女飞霜’兰香姬!”   欧阳紫一听,不由焦急的说:“何必定要去找兰香姬,将来我们碰上了就和她斗斗!”   欧阳夫人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欧阳紫,又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鹏儿,你何事要找 ‘金线无影’?”蓝天鹅沉哼一声,忿忿的说:“小任气她戏弄我。”   欧阳夫人惊异的“嗅’了一声,看了一眼欧阳紫,关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说看啦?”_   蓝天鹏见问,只得将那晚在吕祖观外是遇见“金线无影战“了尘”,以及追至辰溪城被 她惊叫引出官兵射箭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欧阳夫人看了一眼欧阳紫,会意的说:“原来是这样吗息在可恶!”   欧阳紫也附和着说:“对,鹏弟弟,现在你的剑术已经学成了,正该去找她试一试火 倏!”   蓝天鹏颔首赞同的说:“这是小弟早在练剑开始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战胜“金线无 影’,现在又加上一个兰香姬和‘了因”   欧阳紫立即插言说:“当今武林中,仍以‘金线无影’的剑术最高,你若胜了她,就等 于你是当今第一把用剑高手了!”   蓝天鹏亲眼见过“金线无影”和“了尘”交手的情形的,是以,他虽有雄心,但却没有 信心。   摹然,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金线无影”曾对“了尘”说,她曾击退银杉少年,但他 想起欧阳紫方才的咳嗽,显然是不敢让他母亲知道他曾前去吕祖观找“了尘”较量的事。   于是,心思一转,立即婉转的问:“欧阳兄可曾与‘金线无影’交过手?”   欧阳紫一听,立即说:“怎么没有,就那天晚上,离开高家楼就碰到她了!”   蓝天鹏一听,愈信“金线无影”说的不错,因而也愈加关切的问:“你们也曾交手?”   欧阳紫毫不迟疑的说:“那还用说,自然要拔剑较量了?”   蓝天鹏更加关切的问:“结果怎样?”   欧阳紫畏怯的看了一眼欧阳夫人,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和她都是以出剑奇快,变招如 电为着眼,在第三招上,她的剑尖已点在我的咽喉上!”   说着。尚举起他修长的食指,指着他圆润的胯下边。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知道他要想去找“金线无影”比剑,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刻 苦练剑!   心念间,心听欧阳夫人沉声斥责说:“我一再告诉你,不要自恃自大,总要记住‘天外 有天’那句话,怎么样,现在终于吃了败仗,也坏了你爹爹一世声名!”   蓝天鹏一听,当时又惹起他的倔强性子,立即正色沉声说:“伯母请放心,不必责怪欧 阳兄,小侄定要战败那‘金线无影”挽回欧阳兄失去的声誉,还要仗剑去斗那腔蝈派的‘玉 虚’!”   欧阳夫人一听,神情十分肃穆,突然有些激动的说:“天台世家和先夫昔年的声誉,全 靠贤侄来继起了,你欧阳兄虽然剑术也不错,总因他体质单薄,难成大器……”   蓝天鹏听得浑身一战,俊面大变,不由惶声说:“伯母……伯母……小侄……   但是,欧阳夫人已毅然起身,望着慕德嫂,沉声吩咐说:“慕德嫂,快设香案,准备衣 剑!”   慕德嫂恭声应是,即和四个持女匆匆奔出阁门。蓝天鹏闹不清为何要设香案,但她总不 能继承这么大的责任,而且,这也太令阳欧阳紫难堪了,于是再度惶急的说:“伯母…伯 母…”   但,神情肃穆的欧阳夫人,已凝重的走出阁门。   蓝天鹏又慌又急,看看欧阳紫,除了低头负手站立,并无不快和难堪之意。   于是,双手握住欧阳紫的右臂,焦急的说:“欧阳兄,小弟只要争回这个面子,并无其 他意思……”   欧阳紫这次没有闪躲,却微红着双颊面有难色的说:“我娘的选择是对的,我希望你不 要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   说着,趁机摆脱蓝天鹏的手,退后两步说:“鹏弟弟,你看我这个样子,哪里是个男子 汉,不少江湖上的老棍子,背后里都说我像个女孩子!”   蓝天鹏一听,双颊不禁一热,因为“侠丐”马五叔确实也这样说过,因而,尴尬的一 笑,强自说:“管他们怎么说,体质单薄的白面公子哥多的是,随他们去怎么说!”   话声甫落,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清脆悠扬的长啸,划破夜空传来!   啸声一起,欧阳紫的面色立变,接着是门外欧阳夫人的低沉呼唤:“紫儿,快去看看, 可能有人犯山!”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七章 艺成出山   蓝天鹏也心中一惊,几乎和欧阳紫同时纵出门来,立即望着欧阳夫人急声说:“小侄听 这声音好像那位黄衫少年白玉甫!”   蓝天鹏听得一愣,正待问:“你认她,另一苍劲雄厚的长啸,也划空伟来。   欧阳紫一听,面色再变,不由急声说:“娘,我去南山看看?”   看字出口,飞身纵上一座嶙峋怪石,直向正南驰去。   蓝天鹏一见,也脱口急声说:“欧阳兄,小弟和你一起去!”   去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欧阳紫追去——   就这凌空一跃之势,欧阳夫人已心中有数,蓝天鹏的轻身功夫,毕竟要出高欧阳紫一 筹。   蓝天鹏凌空一跃,再一个点石飞扑,已追上了欧阳紫。   两人越过十数磷峋巨石,凌空飞上松林,踏枝疾驰,直奔南峰北麓。   这时,那两声长啸已歇,但啸声的余音,仍在夜空中,群峰间,维绕回转,历久未绝。   两人到达南峰角下,直飞峰巅,由于欧阳紫神色凝重,无意交谈,因而,蓝天鹏也不愿 说什么。   就在如飞上升之际,那声清脆长啸,再度响起,而且,啸声是由西南传来,似乎并不太 远。   欧阳紫一听,立即指了指西南两峰相连的鞍部,折身再向西南发啸的方向驰去。   蓝天鹏身穿破衫,衣布飞舞,好似一个叫化子,他一面折身追上欧阳紫,一面关切的 问:“欧阳兄,你确定这声清啸不是那位白玉甫兄?”   欧阳紫的口气又变了,他指一指数十丈外的鞍部,说:“我们先去看一看,也许是 他!”   蓝天鹏关切地问:“欧阳兄认识他?”   欧阳紫含糊的说:“见过一两面。”   蓝天鹏提醒的说:“你没邀他前来?”   欧阳紫神情凝重的摇摇头,说:“他不知道我住在天台。”   话声甫落,清脆长啸已止,但是,那声苍劲啸声,又呼应的响起来,而且,似乎在正南 较远的方向。   蓝天鹏一听,不由关切的问:“欧阳兄,你不认为这声长啸是欧阳慕德发出的警告讯 号?”   欧阳紫摇摇头说:“我要他另办别的事去了,他早已离开天台。”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两峰之间的鞍部,同时隐身在一方岩石后,游目一看,只见南山 群峰高低起伏,在中旬皎洁的月光下,葱林白动,境界清新,十八日的微缺明月,虽近拂 晓,但仍高挂中天。   这时,那声苍劲长啸,内力充沛,音质高昂,而且,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听得真切了。   著然,蓝天鹏的星目一亮,立即碰了一下身边的欧阳紫,同时悄声说:“欧阳兄快看, 来了呀!”   说着,举手一指正南一百多丈外的一道崎险断崖上。   欧阳紫随着蓝天鹏的指向一看,只见一道灰色低矮身形,沿着那道斜斜上升的崎险断 崖,快如星飞丸射,正向西南一座连崖高峰驰去。   蓝天鹏断定方才发出清脆啸声的那人,可能就是在那座连崖高峰上,于是,凝目一看, 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   只见在那座连崖高峰上的光平突岩上,赫然立着一人,正是那天在辰溪诚酒楼相遇的蓝 衫美少年。   由于看清了蓝衫美少年,那个飞驰奔向高峰突岩的灰小人影,自然是被蓝衫美少年秋为 “严七叔”的那个灰衣瘦小老人。   凝目再看那道灰色快速人影,不错,正是那个目光炯炯有神的灰衣瘦小老人。   正在打量,右臂著然被身边的欧阳紫,用力碰了一下,同时,生气的悄声说:“有什么 好看的,都看傻了,跟你讲话也不知道回答!”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悄声说:“欧阳兄,你看到了没有?”   话刚开口,欧阳紫已不高兴地说:“早看到了还用你告诉我?”   蓝天鹏看得一愣,知道方才自己看出了神,没有理欧阳紫,因而惹他生了气,于是,歉 然一笑,说:“这个穿宝蓝公子衫的少年,小弟在城南湖见过他,那个穿灰衣的老人,也非 等闲人物呢?”   欧阳紫这时神色较方才缓和多了,立即点了点头,说:“我也曾见他们主仆!”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奇怪,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欧阳见可是与他们交过手,结下梁子?”   欧阳紫摇摇头说:“我们虽见过两次面,却没有谈过话,更谈不上动手了。”   说话之间,那个灰衣瘦小老人已到了蓝衫美少年的身前。   只见两人比手点头,继而又游目察看全山,显然是前来找什么!   蓝天鹏一见,立即沉声说:“让小弟过去问问他们!”   说话之间,闪身就要出去。   就在刚要出去的同时,欧阳紫已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同时悄声说:“绝对不可和他们 照面广   蓝天鹏不由一愣,心中十分迷惑,因而也忘了欧阳紫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有何异样,于 是不解的问:“为何不能和他们照面?”   欧阳紫毫不迟疑的说:“我爹仙逝此地,武林中没有任何一人晓得,假设这两人发现了 我们,知道我和我娘隐居此地5势必惹来许事端!”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立即点了点头,于是又将身形隐在石后,但他却依然关切的 问:“假设他们过来发现了怎么办?”   欧阳紫摇一摇头,说:“他们不可能发现,因为这三座峰四周都是深涧绝壁,只有一处 相隔最近,但也有七八丈距离……”   蓝天鹏一听,恍然想起,不由插言道:“可是小弟方才来时经过的那道古木独桥?”   欧阳紫颔首说:‘’不错,那是一株高逾十丈的插天古木改造的厂   蓝天鹏听罢不由关切的问:“万一他们找到那根古妃桥过来怎么办?”   欧阳紫冷冷一笑,说:“那他们就休想活走也天台山,而且就以他们现在立身的位置来 说,他们除非背搬插双翅,休想过来!”   蓝天鹏转首看去,发现蓝衫美少年,游目望着全山,显得十分焦急,而那位灰衣老人, 则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蓝衫美少年。   摹然,蓝衫美少年,再度扬首发出一声悠长清啸!   啸声清越,震撼山野,音质锦拔,直冲霄汉,瞬即布满全山。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再看欧阳紫俊美的面庞也为之一变,因而悄声说:“这少年的内 功好精纯!”   但是,欧阳紫却有些轻蔑的说:‘身临绝峰,寂静晨空,莫说练武之人提气长啸,就是 樵夫一声咳嗽,也可传至二三里外。”   蓝天鹏觉得这话也不能说没理,但他总觉得欧阳紫与那个蓝衫美少年似乎有什么嫌隙似 的。   既然有些感受,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望着崖那面的灰衣老人和蓝衫美少年。   蓝衫美少年一听啸罢,立即凝神听罢,似乎和他要找的什么人取得呼应,或是察看什么 动静的。   稍顿之后,只见灰衣老人又恭谨的向着蓝衫美少年,说了几句话。   蓝衫美少年,默然一会,失望的点点头,毅然转身,沿着灰衣老人方才驰来的斜伸崖, 如飞驰去。   灰衣老人,似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也展开轻功追去——   两人身法奇快无比,疾如流矢,眨眼之间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欧阳紫一看,立即转首望着蓝天鹏,宽心地笑一笑,说:“我们回去吧!”   蓝天鹏微笑颔首,即和欧阳紫展开轻功,径向那片磷峋怪石间,如飞驰去,身法之快, 疾如流星!   越过松林,踏石而飞,远远看来,欧阳夫人和慕德嫂以及四个待女仍立在丽阁前的花园 间。   但是,在一片如茵的小草坪上,已多了一张香案,而香案香炉的后面似乎放的是一个包 袱,另一件东西便是那柄“彩华银虹剑”。   这时,天色已经黎明,丽阁附近的房屋和小楼上的灯火都熄了,唯独花园北面鳞峋怪石 间一座长楼上,仍亮着灯火,显然那座长楼就是举止文静,不喜言笑的欧阳姑娘的闺阁。   打量间两人已到了丽图前,双双飞身纵下。   欧阳夫人首先含笑关切的问:“是什么人发啸?”   欧阳紫抢先说:“是孩儿以前遇到的那个蓝衫少年和他的老奴。”   欧阳夫人听得脱口一声“嗯”,顿时愣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判定欧阳紫与那个蓝衫美少年如非有嫌凶,便是蓝衫美少年,是个 大有来历的人。   心意未毕,欧阳夫人已自语似的说:“他们来此作什么?”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看情形好像是找人或找什么东西似的!”   欧阳夫人又脱口说:“找人?找什么人?……”   欧阳紫一听,立即有些不耐的说:“他们已经走了,管他们作什么……香案不是摆好了 吗?还是为鹏弟弟完成赠衣赠剑的仪式吧!”   一句话提醒了欧阳夫人,立即望着慕德嫂,催促说:“焚香上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惶声说:“伯母,小侄深感责任重大   话未说完,欧阳夫人已接口解释说:“这是先夫的遗言,我必须遵照先夫的遗志去作广   蓝天鹏仍觉不妥的说:“小侄觉得欧阳兄,剑术精纯,聪慧超群。   话未说完,欧阳夫人再度接口说:“你只看到他武功方面的一面,须知他还有另一面, 否则先夫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至死仍郁郁不得开怀!”   说话之间,神色黯然,目有泪光。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否则,欧阳夫人何必如此激动,几至浩然欲 泣。   再看欧阳紫,神情复杂,低头不语,更令他不解,看他们母子两人如此伤怀,自然不便 再坚拒了。   这时,慕德嫂已将香焚来,恭谨的捧交给欧阳夫人。   欧阳夫人接过线香,共有四枝,她先走至香案前,面向南峰洞府方向,神情安然,双膝 跪在蒲团上。   欧阳紫和慕德嫂以及四个侍女,各就各地,面向洞府方向下跪,每个人的表情,都极悲 戚,欧阳紫和目中亦有泪光。   蓝天鹏知道这是人家的家祭,自己授剑仪式则稍后,是以缓步退至一侧,垂手肃立。   欧阳夫人,手奉四柱线香,仰面望着洞府方向,凄惋低沉的说:“彦哥,现在你的心 愿,终于达成了,鹏儿不但武功超绝,心地尤为善良,他接承你的衣体后,定然可补你我平 生之憾,望你在天之灵,保佑两个孩子吧!”   说罢上香,俯身仰首,随之站起来!   欧阳夫人立即望着蓝天鹏,肃容中含着亲切的声音说:“鹏儿,现在我要把先夫的衣物 和宝剑转赠与你,希望你继承先夫遗志,主持武林正义,光大你我两家门媚,至于先夫的为 人,想必你已清楚,不必我再赘述,你今后应该如何作,可向先夫禀明,必须至诚,不可虚 假!”   说着,将香案上的一个小包袱捧起来,慕德嫂,赶紧将“彩华银虹剑”取起,放在小包 袱之上。   蓝天鹏一见,急不走至香案前,面向洞府方向,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拱揖在胸,虔诚 的仰面望天,恭声说:“弟子蓝天鹏,谨禀欧阳前辈在天之灵,弟子继承前辈衣剑之后,决 本前辈之快风,造福人群,为武林谋太平,并真诚的和欧阳紫兄,共建欧阳世家,四海扬 名,如有二心,不忠信庇天神共鉴,暴死荒山   话未说完,欧阳夫人已泣声说:“孩子言重了,快些起来吧!”   说着,一面将小包和宝剑放在蓝天鹏的两字方厂面作势相扶。   蓝天鹏接过。包和。彩华银虹剑”,俯身叩了四叩,在欧阳夫人的肃手命起下,立起身 来。   慕德嫂一见,急步过去,将小包和宝剑接了过去。   蓝天鹏转首一看,发现欧阳紫,垂首低头,两顿已挂满荆水,心中一动,断定欧阳紫必 是为了不能继承父亲的衣钵而难过。   于是,急步走至欧阳紫的面前,伸臂握住欧阳紫的柔细双手。   但是,这一次欧阳紫没有再问躲,任由蓝天鹏握着。   实天鹏实,你比小弟大两岁,你就是师兄,你放心,今后一切大事决策,均由你策划, 小弟绝对遵行,希望你我,彼此肝胆相照,共为人群谋幸福!”   蓝天鹏紫低声幽幽的说:“只要你誓守诺言,生死不渝,我就安心了!”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蹩,这才明白“银衫剑客”和欧阳夫人,何以不将衣钵交由欧阳紫继 承。就在于欧阳紫这种多少有些的女儿态了。   心念一转,立即含笑宽声说:“欧阳兄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鼎镇油锅 当前亦不反悔!”   一旁的欧阳夫人,赶紧亲切的笑着说:“现在天色亮了,你鹏弟弟两天两夜未曾好好安 歇,有话午后再谈吧广   说罢,又转首望着慕德嫂,吩咐说:“将衣剑送至阁上,细心服侍蓝少谷主沐浴更 衣!”   慕德嫂见蓝天鹏仍卧注欧阳紫,双手握着不放,赶紧含笑说:“蓝少谷主请!”   蓝天鹏只得放开欧阳紫的双手,再向欧阳夫人一躬身,跟着慕德嫂走进丽阁内,两名侍 女,则跟在他身后。   这时,阁厅内的残肴已经撤走,在慕德嫂的引导下,径自登上丽阁。   丽阁上,两明一暗,陈设高雅,由挂裁的门帘看向内室里面,陈设为豪华。   慕德嫂在前引导,走出前栏,折身向右,浴室似是设在阁外。   蓝天鹏沿着阁栏前进,发现阁下小花园中,仅余两个传女收拾香案,欧阳夫人和欧币 禁,已经不见。   走到丽间尽头,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一道天桥,径由阁栏,直通五六丈外的一间精致小屋。   小屋建筑在一座畸形巨石的顶端,而巨石又与其他三座磷峋峭拔的岩石相连,所以在外 面无法发现了。   通过天桥,由慕德嫂将门推开.立有一阵暖气扑出来。   蓝天鹏定睛一看,原来在一个大浴盆的旁边,早已升起了一炉炭火。   慕德嫂将衣剑放在一张亮漆长几上,并指着两个侍女说:“这个叫锦葵,这个叫锦英, 有事尽请吩咐他们。”   说罢,微一躬身,径自走出小室,并将室门掩上。   蓝天鹏向走出去的慕德嫂颔首会意,锦葵和锦英,一个为他解下懦巾破衫,一个去倒洛 水。   这时,蓝天鹏才注意到锦葵年龄较长,身体丰满健壮,锦英则显得瘦削,略带几分病 态。   正在打量间,“叭”的一声轻响,锦葵吓得浑身一战。   蓝天鹏低头一看,原来是放在怀中的两颗“火龙珠”因解内带掉在地上。   锦葵一定神,急忙由地上捡起来,见两个血给晶莹的“火龙。珠”,毫光闪闪,十分可 爱,不自觉的笑着说:“我家小姐最喜讲这种血红无暇的珠子啦。而且,又这么大。”   说着,又爱不择手的看了两眼.才放在长几上。   蓝天鹏因为谈到欧阳姑娘,不例脱什么,仅笑一笑,这时见锦英已将治人放好,立即和 声说值:“你们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卜’   锦葵锦英相互一笑,低声应了个是,拉门出去,同时又将门搞好,但股冉衣的蓝天鹏, 仍听到锦罢两人在门外咕咕偷笑。   蓝天鹏因为是客,不便开叱她们,立即人浴洗澡。   匆匆浴罢,揩身拭发,先知穿上内衣,咳嗽一声,锦葵和锦英已含着神秘微笑,推门走 了进来。   锦葵急忙将那个小包解开,取出一件银比近乎透明的内衫为蓝天鹏穿上,锦英已用粗绢 将蓝天鹏的头发揽起来。   穿上内衫,锦葵又拿起一件柔软如丝绵的背心来,蓝天鹏因是“银衫剑客”的东西,不 便拒绝,因而任由锦葵穿上。   最后,才拿起那袭代表着“银衫剑客”标志,微微泛着银光的长衫。   蓝天鹏看得心中一动,特的由锦葵手中,接过来仔细察看。   只见银杉如纸般薄,极为柔软,尤富弹性,整个下摆,可握在手中,但是,五指一松, 立即弹平,非丝非绢,不知是什么质料制成。   蓝天鹏看了良久,才交锦葵为他穿上,当锦葵为他系肋下的丝带时,发现肋下已有了两 颗较小的晶莹银珠,不便换上自己的传家之宝——“火龙珠”,只得将一对血红宝珠放进怀 内。   银衫穿好,非常合体,同时,他也发觉这袭银衫,果真给欧阳紫穿,还必须再剪短一 些,因为欧阳紫的身高,至少矮了他一头。   锦英为他束好发卷,换上“银衫剑客”的一方银绢儒巾,但在银绢懦巾的中央和四角, 均缀有了一颗雪白晶莹的银珠,和助上的两个完全相同。   佩上银剑,一切用当纳肃岁开们在前引导,径自走出小室来。   这时红日已经爬上峰巅,大地鲜明,谷中的水上花园中,景色尤为绔丽。   通过天桥,走回丽阁,慕德嫂仍在阁上等候。   嘉德嫂一见蓝天鹏,立即恭声问:“银衫是否合体?”   蓝天鹏立即愉快的说:“非常合身,而且,极为轻柔!”   慕德嫂立即语意深长的说:“但它罩在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松哟!”   蓝天鹏一听,立即郑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应了声是。   慕德嫂又在一侧小几上,拿来一个银丝小嫖囊。和一本薄书,说:“这是‘九彩芒珠’ 和老爷的‘移穴秘诀’。”   蓝天鹏双手接过,先将小缥囊系在腰内,又将那本移穴秘诀翻开看了一眼。   慕德嫂立即关照说:“请少谷主记下移穴的运气方法,秘发仍要交还给我家夫人,现在 小谷主可以安歇了!”   蓝天鹏会意的应了声是,转身走进寝室内。   慕德嫂和锦英径自走下楼梯,仅留锦葵一人在阁上听候使唤。   蓝天鹏进人寝室一看,前后俱是通天落地花窗,根据窗纸的明亮,显然刚刚换过不久。   早在摩天岭冷云谷,蓝天鹏已学会了飞蝗石的打法,加上在梵净山跟随“飞云绝笔”苦 学“子母倒刺九棱钉”的梅花手法,是以对打“九彩芒珠”已是绰绰有余。   于是,他倒身在一张紫檀广床上,将绣枕垫起,仔细的看了   由于几天未曾好睡,加之刚刚沐浴完毕,以及心理的轻按二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虽然察觉出有人为他覆上锦被,但人知道不是锦葵便是锦英,是以,依然合目想睡。   待他一一觉醒来,已是正午时分了。   睁眼一看,发觉锦葵正立在他的床前。   于是一惊,急忙掀被而起,同时,关切的问:“有什么事吗?”   锦葵神密的一笑,微一躬身,说:“我家少爷和小姐,都来看过你两次了。”   蓝天鹏一听,非常不安的移下床来,有些埋怨地说:“你为何不喊醒我?”   锦葵立即忍笑正色说:“是我家小姐不准小婢喊醒您。”   说着,锦英已送来一条热毛巾。   蓝天鹏匆匆揩了一个脸,立即吩咐说:、“快请你家小姐   话未说完,锦奏和锦英都“噗妹”笑了,由锦葵笑着说:“我家小姐早已回了!”   蓝天鹏一听,俊面通红,觉得自己太不沉着了,只得改口问:“你家少爷呢?”   锦英见问立即蹩眉迟疑的说:“方才我家少爷连续来了两次,神色显得十分匆忙,最后 一次,小婢听他自语说什么时间来不及了,请夫人转告吧,之后,少爷便没有再来!”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当时你们为何不喊醒我?”   锦英有些委敢的说:“少谷主是客,主人不叫醒您,小婢怎敢?”   蓝天鹏一听“堤客”,顿时警觉自己不该责备锦英两人,但他仍催促说:“你两人快初 我见夫人(你家少爷必是什么紧急事   说话之间,当先沿着楼梯走。   尚未到达阁厅,已听慕德嫂笑着说:“我家少爷早走了,现在我家小姐来看你这位鹏弟 弟来啦!”   蓝天鹏心中一惊,闻声抬头,只见慕德嫂一个人正走进阁厅内,因而关切的问道:“你 家小姐呢?”   慕德嫂立即转身一指门外,有些神秘的笑着说:“我家小姐正站在门外边!”   蓝天鹏一听,急步向前迎去,同时,急声说:“快些请,快些请广   说话之间,依然穿着水紫长蒜的欧阳姑娘,半垂螺首,面靥仿微笑的已由阁外自动的走 进来了。   蓝天鹏一见,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欧阳姑娘,薄施脂粉,淡扫蛾眉,高挽的秀发上,另换了一支含珠飞凤金铁,紫丝 骛带上也缀上两方玉佩,玉颈上也加了金环,显然曾经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前来。   打量间,欧阳姑娘已含着娇笑走进厅内。   蓝天鹏一定神,急忙拱手一揖,谦和的说:“不知欧阳姐姐芳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 尚请姐姐恕罪!”   欧阳姑娘侧身还了一个万福,同时,芬声说:“自家姐弟,鹏弟不要多礼!”   一旁的慕德嫂,也趁机笑着说:“我家小姐虽然也是个学富五车的女才子,但她却最讨 厌人家平素说话,文诌诌的咬文嚼宇!”   蓝天鹏一听,俊面微给,连声应了两个是,肃手请欧阳姑娘上坐。   欧阳姑娘,一直含着娇笑,这时也不谦逊,远自坐在尊位的大椅上。   蓝天鹏觉得这位欧阳姑娘,和昨天晚上简直判若两人,想想好那副冷若冰霜的娇靥,真 不敢恭维。”   尤其现在,春风满面,樱唇绽笑,不但在表面上者切多了,而在心里也有一种自家人的 感觉。。   方自落座,欧阳姑娘已瞟了蓝天鹏一眼,一笑场:“听我娘和哥哥说,鹏弟弟已继承了 我爹的宝剑衣钵,愚姐深庆我娘送人得宜,而我哥哥也有一副好眼力!”   蓝天鹏不敢正视欧阳姑娘,立即欠身说:“欧阳姐姐过奖了,小弟实在敢当……”   话未说完,欧阳姑娘已含笑说:“今后鹏弟弟也算是我们家的一员了,请不要如此谦虚 多礼!”   蓝天鹏立即欠身应了声是。   欧阳姑娘抿嘴笑说:“愚姐前来的目的,一来是庆贺你继了我爹爹的衣钵,二来是告诉 贤弟有关银杉背心的来历!”   蓝天鹏一听,立即肃容应了声是。   这时,锦英已送来两杯香茶,分别放在蓝天鹏和欧阳姑娘的面前。   欧阳姑娘一等锦英退走,立即望着蓝天鹏,说:“弟弟钦佩的这柄“彩华银虹剑”,是 我爹爹去东海圣僧处携回来,没有他老人家谈这柄剑的来历和渊源!”   蓝天鹏不敢直视欧阳姑娘,仅低头细看银剑,间或应声“是”   欧阳姑娘继续说:“这柄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在我爹在世的时候,却绝少去撞及 高手的兵器……”   蓝天鹏觉得急剧搏斗,双方兵器碰撞,在所难免,不自觉的抬头问:“请问姐姐为什 么?”   说话之间,这才看清欧阳姑娘的确有点象表姐萧琼华,不自觉的神情一呆!   欧阳姑娘被看得娇靥一红,立即羞涩的垂首问:“鹏弟弟为何这等看我?”。   蓝天鹏心中一惊,深觉失礼,慌的赶紧垂首欠身说:“因为姐姐很像…”   欧阳姑娘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姐姐有些象谁?”   蓝天鹏觉得不便在欧阳姑娘的面前提及表姐萧琼华的事,一但问起是自己心目中的未婚 妻,岂不有借机占便宜之谦?   心念电转,只得改口说:“小弟觉得姐姐很像欧阳兄广   欧阳姑娘听得娇躯微微一战,顿时无话可答。   一旁的慕德嫂,立即笑着说:“我的蓝少谷主,你也真会讲话,一奶同胞的妹妹,不象 自己的哥哥,难道要去像别人不成?”   蓝天鹏本是慌张改口而言,没想到竟说走了口,只得微红着俊面,笑一笑。   但是,欧阳姑娘却继续拉回原话师说:“一因家父与人动手出剑从未超过三招,对方必 败,一因‘彩华银虹剑’上嵌有宝石,深怕互撞震飞。”   蓝天鹏一听,恍然大悟,不由感激的说:“多谢姐姐提示,不然,小弟终有一天会不慎 损了神利刃!”   欧阳姑娘淡雅的一笑继续说:“其次是你身上的内外银衫。据那位异人告诉我爹爹说, 均为天蚕丝所制,不但防水御火,尤能夏凉冬暖,剧毒不侵!”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进’了一声,脱口说:“这等珍贵宝衫,小弟怎可一人独 穿两件?至少应该分一件给欧阳见   欧阳姑娘听了,非常感动,但她却愉快的摇头一笑说。“不可以,这是我爹爹的遗言, 必须三件一体……”   蓝天鹏想‘三件一体”,不由似有所悟的说:“姐姐指的可是那件丝绵背心?”   欧阳姑娘颔首说:“不错,那件背心,也是天蚕丝棉做的,不‘但可防遥空掌力,且可 抵御罡气……唉……我爹爹没有遵照异人的告诫,因而丧失了宝贵的生命……”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姐姐说的少卜是指欧阳’前辈前去梵净山的 事?”   欧阳姑娘神情黯然,目有泪光,颔首说:“爹爹要是穿着天蚕丝绵背心,也不致被 “‘飞云绝笔”点中了数道死穴,而抗不住“金刚指”力!”   蓝天鹏因为“飞云绝笔”丁尚贤是自己的师父,不便说什么,只是黯然垂首无语。   欧阳姑娘看了蓝天鹏一眼,反而开导的说:“老一辈的嫌怨虽是出于误会,但起因却发 自陈天丽,当然,最不可宽恕的还是“黑手三郎”那贼!”   蓝天鹏一听,倏然抬头,面透杀机,不由切齿恨声说:“对,小弟不管那贼,躲在什么 地方,不管那贼在什么势力的庇护下,定要将他活捉擒拿,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欧阳姑娘接口说:“如今,比杀死那贼更重要的是那上半本“金刚降魔宝录”,必须尽 快找回来,否则,遗祸无穷。”   蓝天鹏一听,不禁优急的恨声道:“我知那贼峨蝈派的庇护下,只要找到了“玉虎”老 道,不怕找不到‘黑手三郎’。”   欧阳姑娘一听,立即正色说:“玉虎上人,非泛泛之辈,且有“了因”与其堂妹兰香姬 为助力,鹏弟目前切不可只身直进,必须从长图谋,最好能联合一些与较用派为敌的帮会或 侠士。”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龙凤会一直与崆峒派为敌,而且,会中 高手如云,势力遍及大江南北,正可收服加以利用……”   欧阳姑娘一听,立即经眉迟疑的说:“我哥哥也久有此意,只是碍于对方女龙头“金线 无影”轻功高绝,剑术无敌,一直未敢有所行动……”   蓝天鹏未待欧阳姑娘说完,立即剑眉微剔,豪气的说:“数天之前,小弟也许不敢奢言 足有战胜‘金线无影’的把握。现在学成欧阳前辈遗赠的剑术及身法。再加上银衫宝剑为 助,点胜’金线无影’,已是举手投足之事。”   欧阳姑娘一听,不禁有些不服的问:“鹏弟弟,你如此有把握?”   蓝天鹏傲然一笑,说:“小弟向不夸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欧阳姑娘特地侧首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这么说,鹏弟弟‘全线无影’知道的已很 清楚了?””   蓝天鹏一笑说:“清楚还谈不上,至少看过她的轻功和出剑撤招之势。”   欧阳姑娘一听,又瘦蛾眉,幽幽的说:“假设真的降服了‘金线无影’……她是一会的 女龙头……你们……会不会……”   蓝天鹏见欧阳姑娘说话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不由经眉问:“姐姐是说…”   欧阳姑娘娇靥一红,违心的说:“她会不会…。会不会听你的指挥?”   蓝天鹏究竟年事尚轻,立即毫不迟疑的说:“那还用说,自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 去…”   欧阳姑娘一听,娇靥立现不快,显然认为蓝天鹏太狂了。   但是,一旁的慕德嫂,却笑着说:“您这样召来挥去的,时日一久,怕不成了冷云谷的 少夫人了?”   蓝天鹏心地坦诚,加这稚气未除,这时一听,不自觉的哈哈笑了。   欧阳姑娘和慕德嫂,闹不清蓝天鹏为何发笑,都不自觉的愣了。   蓝天鹏哈哈一笑说:“天下美女那么多,我蓝天鹏怎会娶一;个又疤又麻的女子为 妻!”   话未说完。欧阳姑娘的面色早已大变,她正待说什么,薄闻阁外响起欧阳夫的欢声问: “鹏儿,你要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   蓝天鹏听得大吃一惊,暗呼糟糕,欧阳夫人虽然欢声笑问,但他深信欧阳夫人必然怪他 出言无状,尤其当着她的爱女面前。   惊急间,早已和欧阳姑娘同时起身,急步向门前迎会。   前进间,觑目一看,发现欧阳姑娘的娇靥上,果然有不悦之色。。   尚未到达门前,欧阳夫人已含着愉快的微笑走进门来,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各自捧 着两个盘子,上面摆了酒菜。   欧阳夫人一见蓝天鹏和欧阳姑娘,继续笑着问:“你们姐弟俩人在谈什么,谈得如此高 兴!”   蓝天鹏深怕欧阳姑娘接口,慌得赶紧躬身说:“小侄在和姐姐说玩笑,没有说什么!”   欧阳夫人老经世故,自然看也蓝天鹏的慌张神色,因而笑一笑,打量了蓝天鹏一眼,继 续笑着说:“鹏儿,这袭银衫穿在你身上,倒是满合身的!还有你肋带和儒巾上的七颗雪宝 石,你必须注意,如果必须在夜间隐蔽身形时,必须先将这七颗银雪宝石掩起来,否则你早 在数百丈外对方便已发现了……”   蓝天鹏一听,再度躬身说:“多谢伯母提示!”   说话之间,慕德嫂和锦英四女已将酒莱摆好。   欧阳夫人一见,立即肃手说:“鹏儿,我们用午饭吧!”   欧阳夫人说着,径自坐在中央座上,欧阳姑娘则在左侧相陪。   蓝天鹏一见,不由关切的问:“欧阳见呢?为何不来同进午饭?”   欧阳夫人立即淡雅的一笑说:“今晨他听老慕德回来说,新近崛起一位侠女,长得十分 美丽,但她的个性却大异一般女孩子,出手泼辣,挥剑杀人,堪称嫉恶如仇,只要稍有恶名 的黑道人物磁在她手下,鲜少有人逃过厄运,所以人们给她起了个美号叫‘清女罗刹’!”   蓝天鹏一听,不由“吩’了一声,说:“这么厉害呀?”   欧阳夫人立即笑着说:”所以你紫哥哥才决心去会会她,再说,紫儿已二十岁了,也是 成家的时候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愉快的笑了,一面就座一面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的呀,欧阳兄那等 俊美滞洒人物,必然马到成功,带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夫人回来!”   欧阳夫人却含意颇深的说:“你欧阳兄虽然俊美满洒,但比起鹏儿你来,总觉缺少那么 一点儿英挺气慨,这也许是他不敢和你一道前去的原因吧!”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正色肃容说:“伯母请放心,方才小侄的确有意会会这位 ‘清女罗刹’,如今,我向伯母发誓,绝不与那位女罗刹碰头!”   欧阳夫人一听,立即愉快的笑着说:“傻孩子;你尽说些傻话,我难道还怕你向欧阳兄 横刀夺爱吗?”   说此一顿,立即举起酒杯说:“鹏儿,快喝酒吧!”   于是,三人一面饮酒吃菜,一面谈些时下武林的形势来。   最后,欧阳姑娘说:“孩儿觉得,要想打击胜闹派的恶势力r张,必须联合‘龙凤会’ 的力量,据说‘龙凤会’的势力,较之胜同派尤为壮大,所以,孩儿鼓励鹏弟弟约斗‘金线 无影’,和她共某安定武林的大事!”   欧阳夫人略微沉吟,经眉迟疑的说:“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金线无影’剑术不俗, 假设你哥哥在,和你鹏弟弟一同前去……  ”话未说完,欧阳姑娘已插言说:“孩儿想让 慕德嫂同鹏弟弟一同去…”   蓝天鹏未待欧阳姑娘话完,立即阻止说:“不必了,小莱二一向行事独断,而且,约斗 拜山,都不宜多带人去!”   欧阳夫人也在旁怂恿说:“鹏儿,多两只眼睛总是好的,再说,途中也有个照顾!”   蓝天鹏立即谦谢说:“小侄已届弱冠,凡事都可自己照顾,”再说伯母和欧阳姐姐,也 需要慕德嫂在家掌理家务,小侄认为,不必再烦慕德嫂了。”   欧阳夫人看了一眼欧阳姑娘,立即含意颇深的笑着说:“既然这样,你要自己当心,凡 事不可燥进,只要多用脑筋,没有想不通的事,知道吗?”   蓝天鹏恭声应了声是,继续说:“现在欧阳兄已经下山,小侄也决定即刻离去,有关剑 术及移穴法部分,小侄可在途中抽暇苦练,可达括苍山时,想必也运用自如了。”   欧阳夫人慈详的一笑说:“有关剑术部分,只要通过了洞中图室,即可临阵应失望,至 于移穴法,并非一朝一夕不可,不必急在一时。   蓝天鹏决心即刻离去,觉得怀中的两颗“火龙珠”留在身上没用,一方面为了怕失落。 一方面也算报答欧阳夫人暗中派人引寻学剑赠衣之恩,是以,急忙起身,在怀中取出那两颗 “火龙珠”来,同时含笑说:“小侄听锦葵说,欧阳姐姐最喜收藏珍珠古玩,小任这里有一 对‘火龙珠’,就送与姐姐把玩吧!”   说罢,双手捧至神色惊愕的欧阳夫人面前。   欧阳夫人一见,立即慌急的说:“这种价值连城的珍珠,怎可轻易送人,孩子,你该不 会要……”   蓝天鹏心地无理,也没有听出欧阳夫人的话意,继续真诚的说:“小侄是诚心诚意送给 欧阳姐姐的,伯母就收下吧!”   欧阳夫人慈祥的呵呵一笑,伸手接过一对“火龙珠”,立即双手递给了欧阳姑娘,同时 示意说:“还不谢谢你鹏弟弟!”   欧阳姑娘娇羞满面,香腮鲜红,起身接过“火龙珠”,面向蓝天鹏,垂首绽笑,用极低 的声音说:“谢谢鹏弟弟!”   蓝天鹏看得一愣,心想,送一对“火龙珠”有什么好害臊的,竟羞得抬不起头来,心念 之间但却爽朗的说:“自家姐弟,还谢什么!”   说罢,又望着欧阳夫人,拱手恭声说:“小任业已酒足饭饱,承蒙伯母抬爱,大恩不言 谢,只有铭感五内,永记不忘,就此告辞,改日再来登山叩安广   说罢高位,躬身一揖到地!   欧阳夫人也急忙起身,慈祥的说:“鹏儿,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谈什么谢不谢, 我只希望你对紫儿多加照顾就好了!”   蓝天鹏闹不清欧阳夫人的话意,只得谦和的说:“欧阳兄武功高绝,为人机警,小侄向 他学习的地方正多……”   话未说完,欧阳夫人已黯然一叹说:“鹏儿,你是一个心地”淳厚的孩子,伯母的话不 是无因的去括苍山的途中仔细想一想,你就发现紫儿是多么需要你照顾,须知,我就他这么 一个孩子也是我把他宠坏了,鹏儿,你明白我的苦衷吗卜……”   一旁的欧阳姑娘,立即不高兴的说:“娘,您说些什么嘛?您都把鹏弟弟说糊涂了!”   有些发楞的蓝天鹏一听,这才赶紧接口说:“小侄明白伯母的意思!”   欧阳夫人一颔首,强自一笑说:“老慕德早晨来过又走了,他可能仍在悦酒楼上,你需 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他一定会办到!”   蓝天鹏立即感激的说:“谢谢伯母,小侄不需要什么!”   欧阳夫人一听,立即说:“那么我送你出谷广   蓝天鹏觉得欧阳夫人也许有意指引出路,只得操作揖称谢,一起走出阁来。   依然是欧阳夫人在前,蓝天鹏和欧阳姑娘居中,后得鲢的。是慕德嫂。   四人沿着鲜峋怪石小径,走出红漆小门,即是谷中水上花园。   这时红日已有些偏西,正是未牌时分,艳丽的阳光,直射谷中,愈显得谷中红花绿竹, 清水丽阁,美景无限。   蓝天鹏看了水上花园的绚丽景色,深觉没有进国一游为憾!   一旁默默前进的欧阳姑娘,不时偷看一眼蓝天鹏的神色,这时一看他的表情,立刻深情 的说道:“下次你来时,姐姐好好陪你在园中玩一玩,我们还可以划船到北面的细瀑处玩, 那里才称得上别有洞天呢。”   蓝天鹏惊异的“嗅”了一声,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那道经天而降的细长瀑布。   穿过松林,四人直奔东南,非但峰角的斜度险峻,而且地面也极崎岖,有时不得不腾身 飞纵上去。   蓝天鹏非常注意昨夜走出来的洞口,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位在何处。   到达两峰之间的鞍部棱线上,蓝天鹏这才发现前面都是断崖。   打量间,欧阳夫人已笑着说:“鹏儿,由此地下去,仅过一道七八丈宽的深涧,即可直 接下山,我想七八丈宽的距离,即使没有独木桥,恐怕了难不住你!”   ’   蓝天鹏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欧阳夫人指头往崖下一指说:“此崖奇险无比。设非飞鸟剑仙,没有人能上得来,此处 只能下去,回来时,必须有人引道才能进人!”   蓝天鹏一听,知道欧阳夫人指的是那道古木独桥。   于是,低头一看,只见崖势内四,仅在十丈以下处有一方空岩,再往下即是断崖的斜 角,直达一道七八丈宽的深涧边缘。   由深涧的对崖,直达山外,仅是如林峰头和浓郁森林,但他深信能顺利飞驰。   打量完毕,即向欧阳夫人母女一拱揖,恭声说:“伯母,姐姐,请珍重,小侄就些拜别 了!”   欧阳夫人也关切的说:鹏儿,凡事谨慎为是,切忌争强斗狠!”   蓝天鹏再度恭声应了个是,身形一闪,双柏轻拂,一点亮影,疾泻而下一一假设如在远 处观看。必是一道银线,直达崖下。   蓝天鹏经过中间突岩时,并未踏脚停歇,仅用衫袖轻击了突岩一下。   到达崖下,身形不停,飞扑崖下深涧,足尖一点洞边,凌空而起,宛如银鹤临空般,直 向对崖飞去。   立身崖上的欧阳夫人母女和慕德嫂,见蓝天鹏落崖过涧,一气呵成,不由为他提心吊 胆,直到蓝天鹏到达了深涧对崖,三人才安下心来,同时,都不自觉的脱口赞声说:“真的 好俊的轻身功夫,我们三人,可说无人可及!”   蓝天鹏一气纵过深涧,立即转过身来。向着高立崖上的欧阳夫人和欧阳姑娘,以及慕德 嫂,再度举手挥了一个“后会”手势。   一等欧阳夫人三人也挥手“再会”才转身飞纵,展开轻功,沿着一道境蜒斜岭,直向山 外,如飞驰去。   当他转身的一刹那,他仍记得欧阳夫人神色依恋,强自民笑,而慕德嫂,也有依依之 色,唯独欧阳姑娘,在挥手欢笑中,做乎还有兴奋之情。   但是,山路逐渐崎岖,信他无暇细加揣测,不过他对欧阳夫”人临别的一番话,倒是觉 得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根据欧阳夫人的语气,在关切中似乎尚有难言之隐,但在她的言词间,对她唯一儿子, 似乎娇纵惯了,由于溺爱太甚,因而凡事不得不顺从着欧阳紫的意思去做,这也许就是她的 苦衷。   但是,他在“银衫剑客”坐化的洞府内的自述书上,并没有说将爱妻,子、女,因深谷 的事,而只说爱妻,爱女和弟子。   根据这一点,颇令蓝天鹏怀疑,欧阳夫人并没有儿子,显然,欧阳紫,就是‘“银衫剑 客”的弟子,改名为欧阳紫。   他认为这一想法是正确的,否则,为何没有看到“银衫剑客”的弟子在谷内?而且,也 没听欧阳夫人说起那位弟子的去向和名字?   一想到名字,他突然联想到那位欧阳姑娘,心想,奇怪呀?怎的欧阳夫人一直没介绍她 爱女的名字,而那位欧阳姐姐,也从没有自己谈及她的芳名呢?.   念及至此,觉得其中疑点更多。如果“银衫剑客”的弟子就是欧阳紫为何不能继承“银 衫剑客”的衣剑遗物,因为弟子继承师父的衣钵,是天经地义的呀互   还有,这一次欧阳紫前去追寻“情女罗刹”,也许是借口,虽然在他蓝天鹏在香要前接 受衣剑时,他并没有提出抗议和不满,那也许是慑于欧阳夫人之威严而不敢。   蓝天鹏思前想后,越想越糊涂,索性不去想它,加劲直奔山下。   到达山下,红日虽山偏西,但距离地平线仍早,由于环山富道和通向天台县城的官道 上,仍有和人车马,只得大步向官道上走去。   他决定到达天台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丐帮舵的头儿柳青三,问一问“侠丐”前去甘 西,可有什么口信带来。   但是,不管怎样,这次一定得去一趟“龙凤会”总坛所在地的括苍山。   当然,他为师们报仇找“黑手三郎”并不一定非借重“龙凤会”的势力,而报杀父毁家 之仇更不需要“龙凤会”派人去找对氏二贼,他之所以去“龙凤会”,旨在试试自己的剑 术,是否超过了欧阳紫。   因为他对欧阳紫的剑术非常钦佩,但他却不能向欧阳紫要‘求较量高低,那样,不管谁 胜谁负都可伤了兄弟间的和气。他曾听欧阳紫亲口说过,他的剑技较之“金线无影”略逊一 筹,假设他蓝天鹏战胜了“金线无影”,自然也证实了他的剑术已超过了欧阳紫。   还有一点,那就是括苍山距离天台县城,快马一日即达,步行也不过两日可抵,如果前 去各地寻找“黑手三郎”和对氏二贼,也许再没有前去“龙凤会”的机会。   心念之间、不觉沿着官道,已离开了南麓三四里地,而迎面也正有两匹快马相差半马的 距离如飞驰来。   蓝天鹏靠边行走,并未注意,两匹快马,挟着腾飞扬尘,疾驰而尘。   由于两马奔驰如飞,速度惊人,当两马擦过身时,蓝天鹏本能的抬头看了眼马上人。,   蓝天鹏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两匹高大青马和黄马上的两人,不是别人,正 是昨夜深人天台山区发啸呼应的蓝衫俊美少年,和他的老仆灰老人。而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 人,也正转首向着蓝天鹏看来!   蓝衫少年一见蓝天鹏、,美国一亮,脱口一声惊‘偌”。同时,本能的急收座马丝组! _、_   灰衣老人则虎目一亮,收马的同时一却大声兴奋的说。   由于两人同时勒经收马,青黄两局,不由同时发出一声痛嘶,前蹄高举,人形而立,一 直旋了两族,才放下前蹄。   如此一阵马嘶蹄乱,泥土四溅,黄尘飞扬广汉方对面不能相看,路上的三五行人,惊得 纷纷走下路边。/   柔风吹走了扬尘,蓝衫美少年和病〔衣老人也早已跃下马来。。   灰衣老人,当先向着神表愕然的蓝天鹏,一抱拳,谦和的说:“小老儿严七,人称‘索 子鞭’前年前往塞外公干,曾与分尊‘金背刀’蓝老英雄有数面之识……”。   蓝天鹏一听对方提及父亲,赶紧拱手礼貌的说:“原来是严世伯…”   话刚开口,“索子鞭”严七已慌得连连摇手说:“蓝少谷主快要如此说,小老儿实不敢 当,您今后就直呼我严七好了。”   说罢,急忙转身肃手一指蓝衫美少年,说:“这位是我家少爷吉湘澜,吉是吉祥的吉, 湘是滞湘夜雨的湘,澜是力挽狂澜的用……”   蓝天鹏未待严七话完,立即拱手含笑说:“原来是吉少侠,久仰了!”   吉湘澜也赶忙拱手含笑说:“小弟与蓝少谷主,几次晤面,均未交谈,机缘实在不巧, 今日天赐良机,竟在找你的途中碰见了!”   蓝天鹏一听,顿时想起“索子鞭”严七,方才也曾说找他找的好苦的话,因而。不自觉 的迷惑说:“吉少快是说……是说……找在下!”   吉湘澜尚未开口,严七已抢先笑着说:“不错,我们主仆两人,由辰溪城酒楼跟您到城 南湖山由城南湖追您到天台来,昨晚深夜在前面的山区,还在寻找您呢!”   说着,举手指了指绵延雄伟的天台山区。   蓝天鹏尚闹不清蓝衫少年吉湘澜和“索子鞭”严七的真正底细和用意,不便说什么,仅 佯装惊异的“嗅”了一声,没有敢说出昨夜的事。   “索子鞭”严七,继续说:“现往我们在城里休息了一天,决定今夜再人山区找您一 晚!”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间:“两位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索子鞭”严七,游目看了一眼官道两边,立即举手指着数十丈外的树优,说:“此地 讲话不便,我们去那边林里谈!”   说罢,伸手接过蓝衫美少年吉湘澜的坐马,肃手催促说:“您们两位请走前面。”   于是,蓝天鹏和吉湘澜并肩在前,“索子鞭”严七则拉马在后。   “索子鞭”严七,一面拉马前进,一面愉快的说:“我家少爷,前年还随我家主母前去 塞外去探望令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女侠…”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转首望吉湘澜,关切的问:“真的?那么令堂大人是……”   蓝衫美少年吉湘澜,绽后一笑说:“家母吉素卿,武林朋友赠给她老人家一个美号,人 称‘霜剑神踪’!”   蓝天鹏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兴奋的说:“令堂大人原来是青女侠,小弟常听我姑 母谈起吉女侠铲恶除奸的侠义事迹!”   身后的恶七,哈哈一笑说:“蓝少谷主,现在您总该承认我们少爷与您是世谊朋友了 吧!”   吉湘澜美国一转,神秘的一笑说2“还有那位琼华姐姐,不但人长得美,而剑术尤 高……”。   话未说完,已到了林前,以下的话,也因住口不说了。   进人林内,就在林边的一株倾倒的树身上会下来。   “索子鞭”严七,将马拉好,同时在鞍囊内,取出两包卤菜和一个绿玉酒瓶来,同时, 愉愉的笑着说:“既然遇见了少谷主稳些夜间御寒充饥的酒菜,已用它不着,现在正是用饭 的时杨咱们一边吃,一边谈吧!   说话之间,已将两包卤菜解开,原来里面一包是卤鸡卤蛋,一包是香肠熏角和酱牛肉 等。   但是,那只结玉酒瓶的盖子,就是一只绿玉杯,因而令严七的皱着眉。   由于吉湘澜谈到了‘“银空蓝燕”蓝亦兰和萧琼华,蓝天鹏对吉湘澜不自觉的眼亲切之 感,宛如见了亲人一般。   对“索子鞭”严七见过老父的事,自然也深信不疑,这时见严七拿着绿王酒瓶,而有难 色,不由关切的问:“严世伯怎样了?”   “索子鞭”严七,苦笑一笑说:“小老儿一向商酒不进,这些酒只是给我家少爷,夜晚 御寒之用,所以只有一只酒杯广   吉湘澜一听,立即笑着说:“我也不大喜欢饮酒,七叔,就给蓝世见一人饮好了!”   蓝天鹏心中高兴,因而也未加思索的说:“自家兄弟,两人共用一杯又有何不可,要 不,暂时将酒放回去,大家都不喝!”   吉湘澜一听“两人共用一杯”,神色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笑着说:“俗语说,饮 酒把谈,千杯不醉,没有吃着菜谈话的道理,小弟酒量钱,用杯,蓝世见无量,就用玉瓶好 了!”   话声甫落,“索子鞭”严七立即赞说:“好,这样再好没有了!”   说着,先倒了一杯酒给吉湘澜。并将绿玉瓶交给蓝天鹏。   蓝天鹏接过酒瓶,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样不太好吧!”   吉湘澜却大方的说:“方才你不是还说自家兄弟吗?……何必如此拘泥呢?”   蓝天鹏笑一笑,将瓶口凑近鼻下一闻,赞了一声“好酒”。   “索子鞭”严七,立即笑着说:“这是我家主母,亲自酿制的葡萄绿,甜美可口,饮之 大补,对身体有益处,少俗主当妨多饮几口!”   蓝天鹏惊异的“嗅”了一声,正待说:“吉女侠还善酿酒?”突然想起吉湘澜也姓吉, 不由的脱口说:“吉女侠姓吉,怎么吉世见也姓吉?”   吉湘澜淡淡一笑,极自然的说:“我母亲没有兄弟,所以小弟随母姓广   说罢,趁机举杯,笑着说:“原来蓝世史是个细心人,小弟敬你一杯!”   蓝天鹏被说得使面~红,赶紧谦逊一句,举起小绿玉瓶喝了一小口,喝罢,由衷的赞声 说:“果然酣醇满口!”   说罢,抬头看一眼吉湘澜和严七,含问:’‘现在可以谈谈两位一直追到天台来的原因 了吧卜   吉湘澜颔首一笑,但严七却抢先笑着说:“还是由小老儿说吧…哪一天在酒楼上遇见少 谷言,我就认为有点面就,但不敢肯定,因为小老儿跟随我家主人前去冷香谷拜访蓝老英雄 时,少谷主刚好和一位老管家由外打猎回来……”   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说:“那是老管家蓝福!   “索子鞭”严七,立即以恍然的口吻,笑着说:“不错,不错,哪位老管家的大名正是 蓝福,少谷主还记得吧,您在经过小老儿身前时,小老儿拉着两匹马,还向您点头?”   蓝天鹏对“索子鞭”和吉湘澜已深信不疑,虽然他已想不起来了,但往访老父的朋友们 的从仆,向他点头以示行礼的人很多,是以含笑说:“好像有这么回事,只是我头脑拙笨, 这时已想不起来了。”   “索子鞭”严七哈哈一笑说:“前去冷香谷拜访蓝老英雄的;豪侠那么多,少谷主对那 些人也许有脑筋记一记,对庄门外拉马等候主人的仆众店会记得那么清楚?就以小老儿我说 吧,随着我家主人经常去拜访一些知交良友,见过的少东,少侠,少主人也不知有多少位 了,所以,那天在酒楼上,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您广   蓝天鹏一听,也附声颔首应了声是。   严七说至此处,突然一经霜眉说:“不过,据小儿数十年的江湖经验你那位朋友,颇多 可疑之处!”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嗅”了一声,关切的问:“严世伯指的可是那位白玉甫和 他的夫人?”   一旁轻轻嚼着鸡肉的吉湘澜,突然刁钻的轻声问:“你看他们像一对恩爱相敬的夫 妇?”   蓝天鹏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他觉得白玉南与“双剑团红”不像一夫妻,倒有些像是主 人与仆从,属下与上司。   吉湘澜见蓝天鹏不语,才继续说:“因为小弟见他们与你交谈之是,言语闪烁,暗递眼 神,才引起小弟对他们的怀疑而跟踪你们前去城南湖!”   说此一顿,突然摇头一叹,说:“没想到,待我和严七叔绕着你和那姓白的画防察看 时,竟突然来了许多游船和画访,挡住了我们的小船,看来他们是无心,实则是有意拦 截…。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说:“竟有这等事?”   一旁立着的“索子鞭”严七,插言说:“所以我们一直怀疑那姓白的少年,大有问题, 绝不是泛泛人物!”   蓝天鹏已有所怀疑,因而关切的问:“严世伯以为他们是哪一方面的人物?”   吉湘澜却插言说:“哪一方面的人物,目前还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会查出来。”   说此一顿,突然改变话题,又关切的问:“那天我们挣脱到缠后,再的工到那位姓白少 年的画肪时,你却不见了,当时你自己要求上岸的,还是受了白姓少年的暗示?”   蓝天鹏自然的一笑说:“小弟早在城内就急于来此,那位白兄坚持要小弟游过城南湖, 看过那边的热闹景象后再上路!”   吉湘澜看了一眼“索子鞭”严七,继续问:“这么说,不是那个白姓少年要你前来的 人?”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提高了戒心,但仍自然的笑着说:“小弟前来天台,乃奉师 命前来,与任何人无关!”   说此一顿,突然一蹩剑眉,迷惑的问:“吉世见与严世伯,怎会知道小弟前来此地?”   “索子鞭”严七,赶紧回答说:“我家少爷和小老儿见少谷主已不在画肪上,都非常着 急,深怕少谷主受了愚弄,所以才急急登岸打听,最后听说少谷主沿途打听天台‘欧阳世 家’,才断定少谷主来了天台县城,因为小老儿知道,天台根本没有个‘欧阳世家。”   坐在蓝天鹏身边默默望着蓝天鹏的吉湘澜,突然关切的问:“此地可是真的有个‘欧阳 世家’吗?”   蓝天鹏毫不心疑的颔首说:“不错,确有‘欧阳世家’,只是因为年代远久,早已被武 林淡忘了!”   “索子鞭”严七,突然插言问。“少谷主为何换了这身似丝非丝,似缎非缎的亮银公子 衫,而且也多了一柄看来非凡的亮银亮剑。   蓝天鹏索性埋白的说:“我奉帅命来此的目的,就是来找昔年欧阳世家中的一位师门前 辈,继承他老人家的衣剑等物   话未说完,“索于鞭”严七,已插言说:“本来小老儿不想直谈,因为少谷主对小老儿 与我家少爷,已有了警惕,自然也起了疑惑…,”   蓝天鹏见被对方看破心事,俊面不由一红,好在天色已暗下来,严七和吉湘澜未必能看 见,但他急忙解释说:“严世伯与吉世兄。均是多年知交,有话尽请讲!”   “索子鞭”严七,立即会意的一颔首,说:“既然如此,小老儿斗胆说一说,少谷主身 上穿的,腰上佩的,均是昔年“银衫剑客”的衣剑。”   蓝天鹏并不感到惊奇和意外,因为昔年“银衫剑客”中满武林,被誉为“字海三奇人” 之一,他的衣剑,自然很多人见过。   是以,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银衫剑客,正是他老人家所赠互”   严七继续说:“银衫剑客剑术高绝,武林用剑的顶尖高人,尚无一人是他的对手,而 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如今少谷主公然穿着他的衣剑出现江湖,想必剑术已尽得 “银衫剑客”之真传,而少谷主一路上,沿途打听天台‘欧阳世家’,如今走出天台,却着 银衫,佩银剑,岂不是公然召合武林,“银杉剑客”复姓欧阳,现在隐居在天台山?”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但却镇定的笑着说:“天台欧阳世家,仅是前来取回衣剑事, ‘银衫剑客’既不姓欧阳,也未在中原隐居一”   “索子鞭”严七,听得目光一闪,不由看了一眼默然静坐的吉湘澜,继续说:“据江湖 上的豪杰们揣测,‘银衫剑客’被‘飞云绝笔”点数处死穴,早在多年前,业已伤重身 亡……”   蓝天鹏未持严七说完,立即摇头一笑说:“这些传说,完全子虚,‘银衫剑客’师伯, 自幼经人传授,练就了‘移穴神功’,家师虽然点中了他的数处死穴,却毫不发生作用!”   吉湘澜却一旁插言说:“江湖上都知令师与‘银衫剑客’交恶,不知他们何时恢复和 好!”   蓝天鹏见吉湘澜似是早已知道他的底细,因而愈加提高了警惕,这时见问,只得冷冷一 笑道:“这是多亏那恶贼‘黑手三郎’败露了自己的恶毒心机,所以家师在临终时,才告诉 了小弟前来取衣剑的密语。”   吉湘澜一见蓝天鹏冷笑,立即黯然说:“蓝世兄如此多疑,愈令小弟不敢置腹倾谈了, 须知小弟星夜追来,实为关切蓝世兄的安危之故,而小弟虽然知道蓝世兄一些家世和蓝老英 雄被害的种种经过,但是小弟对你的前来天台,竭力的避免谈到时下举世瞩目的‘金刚降魔 宝录’秘发的事……”   蓝天鹏未待吉湘澜说完,立即坦诚的说:“‘金刚降魔宝录’名存实亡,瞩目天下,根 本已没有这本佛门无人宝典了……”   “索鞭”严七,突然插言问:“听说有一部份在令师‘飞云绝笔’处,令师与‘银衫剑 客’交恶动手,也就是为了那一部宝录之故。”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我可以人格担保,家师与师伯交恶,绝不是因‘金刚降 魔宝录’引起,至于为什么,这是师门的秘密,不便告知外人。”   “索子鞭”严七,却以警告的口吻,说:“昔年‘银杉剑客’所答应的比剑约会,有很 多他尚遵约践赴,少谷主继承他的衣剑,是否也代他践未赴完的约会呢?”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索子鞭”严七和吉湘澜听和是心头一震,面色同时一变,由严七郑重的问:“这些未 践的约会,包括少林寺的‘法觉’长老,昆仑派的‘玄清’仙长,还有西域的!冰川女 侠’,最重要的还是崆峒派的‘玉虎上人’”   蓝天鹏未待严七说完,冷冷一笑,说:“一旦报过亲师之仇,立即前去践约赴会。”   严七听得面色再变,不由关切的说:“少谷主,小老儿完全是一番好意,这些约会,挑 绝对不可以前去!”   蓝天鹏呼得剑眉一剔,目射冷辉,立即沉声问:“为什么?”   一旁的吉湘澜,立即合开话题说:“我们暂且不谈这些,现在我问你,离开天台,你要 去哪里?至于蓝世兄的杀师仇人‘黑手三郎,小姐第负责给你擒住…”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迷惑的问:“吉世兄怎的如此有把握?”   吉湘澜含糊的说:“至于为什么,现在对你说也说不清楚,以后蓝世兄自会晓得,至于 焚毁冷去山庄,惨害蓝老英雄的汁氏二贼,小弟陪同蓝世兄去找寻……”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摇着头说:“我现在还不想去找“黑手三郎’和淹氏二贼!”   吉湘澜和严七听得一愣,不自觉的脱口问:“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   蓝天鹏淡淡的说:“我想先去括苍山!”   吉湘澜和严七听得大吃一惊,面色倏变,不由同时震惊的说:“你要去括苍山?”   蓝天鹏傲然颔首说:“不错,瞩目当今武林,在年青人的一代中,‘金线无影’的剑 杖,应该是属一属二的高手了!”   话未说完,“索子鞭”严七,已不以为然的说:“倒也未必见得……”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听说还有一人是兰香姬!”   “索子鞭”严七突然关切的问:“少谷主可曾见过那位兰姑娘?”   蓝天鹏摇摇头,风趣的笑着说:“我不但没见过那位兰姑娘,将来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她呢?”   话声甫落,吉湘澜突然站起身,兴奋的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金线无影’,小弟 也正想和她较量较量剑术,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兰香姬!”   蓝天鹏一听,立即蹩眉迟疑的说:“可是……你和严世怕都有马匹……”   吉湘澜立即抢着说:“没关系,我叫严七将马让给你骑!”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张的说:“这怎么可以……”   一旁的严七已哈哈一笑说:“我严七对剑术一窍不通,去了也是累赘,还是少谷主骑小 老儿的马,和我家少爷一起去,我在仙居城进东门第一家客店等你们!”   说话之间,取过吉湘澜手中的玉杯和蓝天鹏手中的酒瓶,并将吃剩的卤莱包起来,一并 放进鞍囊内。   吉湘澜见蓝天鹏仍有些迟疑,立即催促说:“我们快走吧,连夜赶一程,明天午前便可 到达括苍山!”   说此一顿,故意讥声说:“要不,就是蓝世兄不屑与小弟同途!”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得起身解释说:“吉世兄千万不要误会,小弟迟疑的原因,只得觉 得这样太委屈严世伯了广   吉湘澜立即有些生气的说:“人家严七叔不是已讲妥在仙居城等我们吗?”   话声甫落,严七已将他的座马拉至蓝天鹏的身前,同时,笑着说:“二位有话路上谈 吧!”   蓝天鹏无奈,只得道声谢,将马接过来,但是,那边的吉湘澜,早已坐在马上了,于 是,再向严七拱手说声“再会”,也认错上马。   所谓良驹要遇檀骑人,也就是说,再快的宝马,如果一个不善骑术的人,同样的不能发 挥它的脚力。   蓝天鹏自幼喜欢骑射,对骑术堪称一流,是以双股一落马鞍,黄马已如飞出树林,竟如 脱兔般,向前疾驰。   吉湘澜也不甘示弱,纵马如此急起直追,   两匹马俱是千中选一的好马,一经放蹄,奔驰如飞,尤其越野飞驰,马后立即扬起两道 滚滚土城,弥漫的升向夜空。   天台城里城外,虽然灯火点点,但两人为求放马飞驰,立即拨马微偏西南。   两人两骑,就在西关城外大街的街口外,飞驰而过!   看看距离愈拉愈远,奔驰间,摹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女人娇叱!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游目察看田野。   吉湘澜一见,心知有异,不由关切的问:“蓝世兄,有什么不对吗?”   蓝天鹏立即迟疑的说:“方才小涨听到一声女子叱声。”   吉湘澜正待说:“你恐怕听错了吧?”,右前方果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女子怒叱!   “你这下流贼!”   怒叱声中,挟杂着男性的轻浮邪笑!   也主尖那声怒叱甫落的同时,吉湘澜一马当先,向着右前方一片荒草阴影处,如飞冲 去。   蓝天鹏拨马疾追,凝目一看,发现那片阴影,竟是一片荒草及膝的荒废墓地,在墓地 品,正有一个持剑的男子,战斗一个青衣持剑女子!   只见那个持剑男子,身穿灰绿长衫,发誓上也束着儒巾,看来一派斯文,但他的剑势却 仅走下盘,逼得对方女子,不时娇声怒叱。   正打量间,一马当先的吉湘澜,已清脆的怒叱一声:“狗贼找死。   怒喝声中,身形已凌空而起,同时,突然暴起一道耀眼寒光,宛如惊虹经天而降,直向 墓地中的男子刺去——   身穿灰绿长衫的男子一见,立即跨步斜身,闪过青衣女子的一剑,急迎吉湘澜。   只听“挣”的一声金铁交鸣,溅起数点火星,接着剑光一连两个翻滚,一声惊呼,身穿 灰绿长衫的男子,飞身暴退三丈——   蓝天鹏飞马已至近前,这才看清,灰绿长衫男子,面色苍白,神情惊骇,胸前长衫,已 被吉湘澜在一个照面之间,已经划烂,而对方的长剑,也被吉湘澜斩断。   打量未完,惊魂甫完的断剑男子,突然望着吉湘澜脱口一声轻“啊”,而吉湘澜也不由 一愣,显然双方似曾相识!   断剑男子一定神,双看了一眼蓝天鹏,惶得转身狂奔,直向天台城方向急急逃去!   蓝天鹏见吉湘澜呆立不动,知道有意让那男子逃走,自然不便去追!   但是,急忙一定心神的吉湘澜,却猛的一跺剑靴,懊恼的自语说:“哎呀,不能让他逃 走了呀!”   蓝天鹏原就认为不该轻易放走那中年男子,因为他出招下流,戏辱女子,按照武林规 矩,重者割鼻削耳,轻者也该严加告诫,吉湘澜轻易让他逃走,实在令人不解。   这时一听吉湘澜的懊恼自语,立即脱口说:“让小弟捉他回来!”   说话之间,身形如烟,宛如掠地流星般,亮影一闪,已到了仓惶逃走的中年男子身前, 伸手处,已扣住了中年男子的右腕。   正在狂奔的中年男子,只觉两眼一花,右腕已被扣住,再想反抗浑身已,两腿一弯,已 瘫跪在地上。   吉湘澜看得神色一惊,绿衣少女则惊得脱口一声轻啊,两人都愣了。   蓝天鹏微一提臂,已将中年男子的身体提起来,正待喝斥,吉湘澜已慌得急声阻止说: “蓝世兄且慢!”   蓝天鹏听得一愣,和绿衣少女同时不解的望向吉湘澜。   吉湘澜面有尴尬神色,略微一顿,才勉强说:“这厮的两位主人,均与小弟有一面之 识,请蓝世兄看在小弟的薄面上,放他去吧!待小弟将方才发生的情形,设法告诉他的两位 主人,严惩他一顿,也就是了。”   俗语说:“打狗看主人”,这仆人比起狗来,当然又重多了,蓝天鹏一听,立即淡淡上 笑,说:“原来是这样的!”   说罢,缓缓松开了中年男子的右腕。   中年男子谢也不谢,略一运气,飞身纵起,展开轻功,直向天台城方向驰去。   也就在这时,树林方向已传来一声充满焦急的苍劲呼声:“馨儿,馨儿广   呼声甫落,立在吉湘澜身边不远处的绿衣少女,已应声说:“爹爹,我在这里!”   蓝天鹏和吉湘澜,转首一看,只见一道快速人影,正由西边树林内如飞驰来。   绿衣少女一见,立即挥动其纤纤左手,再度清脆的说:“爹,快来!峨帼派的那人被这 两位少侠打走了!”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动,原来那人是峨蝈派的俗家弟子,不知这位吉湘澜怎会与他们相 识?”   心念未毕,那道如飞驰来的黑影,已经到了近前。   只见那人,六旬年纪,灰花胡须,身材瘦长,着灰呢灰袍,双目人鬓,目光炯炯,两太 阳穴高高凸起,一望而知已有了极深的内功修为。。   蓝天鹏打量间,已急步迎了过去。   这时,绿衣少女,已肃手指着吉湘澜和蓝天鹏,面向老人,说:“爹,打走那个匪徒的 就是这两位少侠!”   老人一听,即向蓝天鹏和吉湘澜两人,抱拳感激的说:“承蒙两位少位,仗义相助,救 了小女一命,老朽感激不尽……”   蓝天鹏未待老人话,已和吉湘澜同时拱手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份内之事,前 辈何言感激!”   老人爽朗的哈哈一笑,自我介绍说:“老朽蒋云聪,就住在身后林内的天聪庄内,多事 的朋友,就以老朽使用的兵器“九环刀”作为老朽的匪号……”   吉湘澜听得目光一亮,立即拱手说:“原来是“九环刀”蒋老庄主,晚辈久仰了!”   “九环刀”蒋云聪,再度哈哈一笑,又指着绿衣少女,笑着说:“这是小女梅馨,老朽 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有令她重新拜师,就将老朽的一套微末刀法,略加的修改,教了好 一整雁翎刀…”   蓝天鹏立即赞声说:“令媛刀法熟练,绷、砍、剁、扫、扎,都已达到火候,只是碰上 那等下流之辈,在气恼之下,无法发挥出刀法的威力罢了!”   “九环刀”蒋云聪,听得十分动容,立即关切的问:“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蓝天鹏立即谦垢说:“不敢,晚辈世成摩天岭‘冷香谷’   话未说完,“九环刀”已惊喜的急声插言问:“敢问‘金背刀’蓝老英雄?”   蓝天鹏问到老父,立即肃手拱手说:“那是家父!”   “九环刀”立即热烈的向前握住蓝天鹏的双臂,豪爽的笑着,说:“原来是蓝少谷主, 祖传绝学,武林世家,难怪能一眼便透了小女刀法的火侯……哈哈……昔年老朽亲赴‘冷香 山庄’向令尊大人请教刀法五十招后,令尊反以老朽的刀法对抗老朽,真令老朽既汗颜又感 激,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旁的绿衣少女,见爹爹仅和蓝天鹏欢笑而冷落了吉湘澜,深怕吉湘澜不悦赶紧在旁提 醒说:“爹,你仅自谈话,怎不请两位少侠进庄待茶?”   “九环刀”一听,立即以歉然的口吻,欢声说:“抱歉抱歉,老朽失礼了,馨儿,快去 拉两位的马……”   蓝天鹏和吉湘澜赶紧推辞说:“晚辈因有急在身,所以才星夜兼程……”   蓝天鹏一讲话,“九环刀”才警觉到还没有和吉湘澜请教姓名,因而改口问道:“请问 这位少侠……”   吉湘澜赶紧恭声说:“晚辈姓吉名湘澜,世居华容!”   蓝天鹏见“九环刀”没有惊喜表情,赶紧补充说:“吉世兄即是‘霜剑神踪’吉女侠的 公子呀……”   吉湘澜一听,神色焦急,慌得急忙去扯蓝天鹏的衣袖,正待出声阻止,“九环刀”已惊 喜的笑着说:“方才吉少侠一说到世居华容,老配联想到令堂大人吉女侠……哈哈……说来 大家都是有交情的朋友,走,快请庄内待茶,即使是片刻也无妨……”   说话之间,既热诚又亲切的在前肃引导。   蓝天鹏觉得“九环刀”这大年纪,殷切挽留,不便过份推辞,再说,前去括苍山,并非 火急之事。   是以,含笑望着吉湘澜,征求对方之意。   吉湘澜见蓝天鹏有意前去,而且蒋梅馨已将马匹拉来,只得谦逊说道:“只怕太打扰前 辈了!”   “九环刀”见蓝天鹏和吉湘澜接受邀请,非常高兴,哈哈一笑,偷快的说:“能邀到两 位少侠光临,实乃一大快事,何言打扰?”   一行四人,越野莽林,即见前面平原上一座以木桩筑成的横瓦庄墙,中央一座宽广木桩 大门,庄门紧闭。   庄内一片昏黑,即使每隔五六丈一座的更楼内,也暗无灯光。   将近庄门前,更楼上已发出喝问,由“九环刀”回应。   庄门开处,是四名提刀壮汉,脸上仍有紧张气氛。   “九环刀”一见壮汉,立即兴奋的吩咐说:“快通知蒋胜,厅上立即摆筵,并将小姐拉 的马好好喂上!”   四个壮汉一听,齐声应诺,其中一个,转身向深处奔去。   蓝天鹏虽知无法阻止,但仍忍不住谦和的说:“蒋前辈,不必费事吧?”   “九环刀”爽朗的一笑说:“把酒畅谈,更增雅兴,哈哈……”   前进中,蓝天鹏游目一看。   只见庄门内,好一片广场,光平如镜;寸草不生,在广场的尽头,才在茂盛树木中建有 一座富丽宅弟。   黑漆大门,琉瓦门楼,五级高阶下,左右各有一尊青狮,方才如飞奔去的壮汉,已将宅 门叫开了。   在广场的两边,稀疏的大树中,也建着整齐有序的小宅院,较之中间府弟,显然小多 了,仅能称为独院。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八章 牛刀小试   距宅门不远;一个白发霜眉的苍头,率领着两个小僮提着两盏纱灯,正由门内匆匆的迎 出来。   “九环刀’,一见苍头立即以责备的口吻,说:“蒋姓,老夫不是命你准备酒席吗?”   苍头蒋胜,急忙躬身回答说:“老奴已经吩咐了厨下,特来迎接客人和老爷!”   “九环刀”一听,立即放缓声音说:“快来见过蓝少谷主和吉少侠!”   说着,先肃手指了指蓝天鹏,又指了指吉湘澜。   苍头蒋胜急忙拱揖躬身,恭谨的说:“小的蒋胜。参见蓝少谷主和吉少侠!”   蓝天鹏和吉湘澜,同时拱手和声说:“不敢,来了就要打扰!”   他头蒋胜,再度谦逊了一句,即命两个提灯小撞在前引导。   登上门阶,两个黑衣常服的壮汉,已将门下的四盏纱灯燃着,一见“九环刀”和蓝天鹏 三人走进门来,立即肃立恭迎。   进入宅门,即是一座照壁,蓝天鹏趁机回头,发现绿衣少女蒋梅馨,并没有跟来。   绕过迎壁,即是大厅,这时大厅上已燃起纱灯,且有人影走动。   进人大厅后,厅中已摆好了桌椅杯管,两名小僮和两名侍女分立两侧。   “九环刀”肃手请蓝天鹏和吉湘澜上座,经过一阵谦让,仍由“九环刀”一人居中,蓝 天鹏吉湘澜的右侧次尊之位。   一等蓝天鹏两人落座,“九环刀”立即望着一名侍女,吩咐说:“快去请小姐出来陪位 少侠饮酒。方才已经见过了,还怕什么!”   话声甫落,屏后已传出蒋梅馨的应声:“馨儿来了!”   说话之间,人已走出来,这时蒋梅馨已在劲衣之外,又加了一袭翠缎罗衫,令人看来另 有一番风韵!   “九环刀”一见,指着蓝天鹏两人,愉快的说。“馨儿,稍时你应该多敬两位少侠几 杯,以谢他们援手之情!”。   蒋梅馨应声人座,蓝天鹏和吉湘澜,也含笑谦逊了两句。   俄顷酒菜摆好,“九环刀”举杯相敬。   三杯过后,方才一叹,说:“老朽封刀多年,早已不问江湖之事,但是,姓洞派为了和 ‘龙凤会’分庭抗礼,争夺权势,西现三清观’的松峰道人,便三番两次的前来邀请老朽东 山再起,出而助阵,成立什么天台分堂……”   吉湘澜却在旁插言恭声说:一这是他们景仰前辈在本地的威望和武林中的高誉!”   “九环刀”又叹了_口气,说:“可是,老配封刀多年,向祖师爷宣过誓,绝不再历身 江湖过问武林间事,但是,松峰道人经过老朽再三婉拒后,非但没有打消念头,反而率领着 ‘厉山双魔’是何许人物?”   “九环刀”感慨的一叹说:“说来也算不了是真正的魔头,只是两兄弟心地阴险,出手 毒辣,仗着在‘玉虚上人’处学了几手玄奥剑法……”   话未说完,吉湘澜已代“厉山双魔”解释说:“听说历山两兄弟自幻丧了父亲,缺乏温 暖,才变得孤例暴燥,‘玉虚上人’心地慈祥,只爱他们聪明,忽略了他们的品性,待等事 后发觉,已经迟了,因为历山两兄弟与‘玉虚上人’俗家有姻亲关系,不便将他们的艺业追 问,只将他们两兄弟,严加告诫一番,迫令他们下山也就算了!”   “九环刀”一听,立即以惋惜叹的口气接口说:“他这一来,可江湖上制造了两个祸害 呀!”   吉湘澜知道“九环刀”指的是“玉虚上人”,神情不禁有些尴尬。   蓝天鹏误以为吉湘澜是因为认识‘历山双魔”而感到难堪,是以趁机拉回原题,继续 问:“请问前辈,厉山两兄弟来后,又说了些什么?”   “九环刀”虽然也看到吉湘湖澜神色有些尴尬,但闹不清是何原因,这时见蓝天鹏拉回 正题,只得感慨的一叹,说:“说些什么,我们都不去计较,最令老朽懊恼的是在老朽送他 们几人出门时,小女梅馨,恰由应外练习射箭回来……”。   说着,指了指蒋梅馨。   蓝天鹏和吉湘澜也自然的看了蒋梅馨一眼。   “九环刀”又看了一眼略显羞涩的爱女,继续说:“厉山两兄弟,一见小女,便目不转 睛的看,老朽深怕两人不知,便特地为他们引见,并尊称他们为世叔,岂知,厉山两兄弟, 坚要兄妹相称,在两兄弟一阵交耳私议后,竟当面向老朽求亲,希望将小女嫁给他的二 弟……”   蓝天鹏和吉湘澜一听,颇感意外,不由同时说:“竟有这等事?”   但是,两人词句虽然一样,而表示的语气却又不同。   蓝天鹏是在意外这中神色不满,但吉湘澜却在温怒神色中,暗透杀气。   “九环刀”又继续说:“当时老朽立即向他说明白,小女已许给黔北展氏三侠中的展少 侠了,厉山两兄弟一听,却十分不客气的说,小女侠配给天下任何一人都可以,唯独不能许 配给黔北展家……”   话未说完,厅外外面的迎壁上,忽然一声狰狞阴笑说道:“不错,就是不准嫁给展 家……”   众人一听,同时一惊,“九环刀”当先起身,有些紧张的说:“厉山两兄弟来了?”   说罢,急步向厅外走去。   蓝天鹏身为客人,不能宣宾夺主,方才虽然听到“历山双魔”的声音,但是却不便当先 纵出去了。   蓝天鹏觉得“厉山双魔”太不懂武林规矩了,天方定更,全庄的人仍在来往走动,竟不 经庄汉通报。而任意越房直人,实在是目中无人,由此也证实他们兄弟的狂妄自大,恃技凌 人和来意不善。   至于吉湘澜迟疑不愿跟着走出来,他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墓地放走那中年男子时,吉 湘澜曾言明他和“厉山双魔”相识,这时当然有所顾忌。   心念间,已走出厅外,蓝天鹏举目一看,大出意外,所谓“厉山双鹿”,竟是两个油头 粉面身穿华衣的家伙。   老大年约三十岁,着粉蓝长衫,老二年约二十六七岁,着粉红长衫,两人都面容削瘦, 黄面皮中透着苍白。   显然都是鱼色之徒,而两人腰间佩的兵器也都是一式长剑。   打量间,“九环刀”已立在厅阶上,向着“历山双魔”一拱手,沉声说:“二位来得正 好,傍晚时他,贵属悄悄前来,潜入内宅,向小女秽言秽语……”   身着粉红长衫的老二一听,不由怒声说:“这厮真是吃一熊心豹胆,竟想拔二爷我的头 筹,稍时我……?”   话未说完,身着粉蓝长衫的老大,已厉阻止说:“少听这老狗的一面之词,你又未亲眼 看见。   “九环刀”一听,气得浑身一抖,不由也怒声说;“绝非老朽信口扯簧,二位可问蓝少 谷主和吉少侠…”   说罢回头,不由愣了,蓝天鹏,蒋梅馨,以及神色惊煌的蒋胜和小僮等人都在身后,唯 独不见那位吉少侠。   蓝天鹏一见,立即越前两步,恭谨的低声说:“回禀前辈,吉少侠与对方两人曾有数面 之识…”   话未说完,“九环刀”已惊异的对澳”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的!”   话声甫落,“厉山双魔”的老大,已岔怒的哈哈一笑说:“丑媳妇早晚脱不过要见公 婆,快请你们那位颠倒姓名,冒充人子的吉少侠出来吧!”   蓝天鹏和“九环刀”等人一听,不由双是一愣,乍然间,闹不清对方对些什么!   就在众人一愣这际,东方黑暗处的房面上,已响起一声清脆怒叱:“既然为我而来,你 们就快些退出庄去,我在东南墓地等你们!”   话声甫落,“厉山双魔”已飞身向发话处扑去。   也就在厉山兄弟飞扑的同时,蒋梅馨已急声说道:“爹!方才发话的就是吉少侠嘛!”   蒋梅馨话刚开口,蓝天鹏的身形已快如一缕轻烟般已飞上了东方房面,话声甫落,只见 东方黑暗中,银光一闪,蓝天鹏的身影业已不见。   “九环刀”看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说:“馨儿我们快去!”   去字出口,父女双双纵起,直向庄外驰去。   扑向吉湘澜的“厉山双魔”,自然也看到了电掣追去的蓝天鹏,待等他们惊神一定,蓝 天鹏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到达那荒墓地上,吉湘澜早已忿忿的立在一较平坦的草地上,于是急忙刹住身势,关切 的问:“吉世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湘澜强自一笑说:“蓝世兄,稍时厉山兄弟前来,请你务必置身事外…”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你我同行,相识为友……”   话刚开口,吉湘澜已挥手插言说:“蓝世兄有所不知,我与厉山兄弟,原是亲戚,并非 什么数面相识的朋友。”   蓝天鹏听得一愣,正待说什么,一阵衣袂破风声响,“厉山双魔”已经赶到。   紧接着,“九环刀”和蒋梅馨也到了。   蓝天鹏一听吉湘澜的话,自然不便说什么,只得飞身退至“九环刀”蒋老庄主和蒋梅馨 的身侧。   “九环刀”慌急间,那边的“厉山双魔”老大,已阴深的冷冷一笑说:“兰妹妹,几天 不见,居然已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了……”   蓝天鹏和“九环刀”,以及蒋梅馨三仍听得一愣,心思尚未动,那边的吉湘澜已剔眉怒 声:“闭嘴,你兄弟二人,假借崆峒之名,到处横行,胡作非为,居然放纵从仆,夜人民 家,以下流招式戏斗妇女……”   话未说完,厉山老大已哈哈一笑,说:“胡虎戏斗蒋老儿的女儿,那由老二去对付他, 但你忘了我们两人的山盟海誓,又去找姓蓝的小辈私奔,却是我的事…”   气得面色苍白,浑身微抖的吉湘澜,不由怒声说:“你无耻,谁和你海誓山盟?你如果 再胡言乱语,无理纠缠,可不要怨我回禀大堂哥,亲下‘朱令’将你们逮回总坛严惩治 罪!”   蓝天鹏听得十分迷惑,闹不清吉湘澜说的“大堂哥”指的是谁,但是,老于世故的“九 环刀”根据历山老大的那声“兰表妹”。已渐渐明白了吉湘澜是谁。   心念间,厉山老大已面目凄厉的哈哈一笑,接着很声说:“兰香姬,你既然义继情绝, 移情别恋,我也顾不得什么亲戚不亲轻,既然你决心要去报告‘玉虚’,我兄弟今夜也只好 杀你灭口了!”   蓝天鹏一听,这才明白蓝衫美少年吉湘澜,就是‘玉虚上人’的俗家堂妹兰香姬在征是 他准备斗过的“金线无影”后要找的人。   心念方毕,厉山老大,已狰狞的一声冷笑,目注兰香姬,缓慢的将剑撤出来。   蓝天鹏已经听过劝告,不想牵涉在他们亲戚相争之间,同时,他也要趁机看看这个经 “玉虚上人”亲自传授剑高知吓武林中属一属二的女中用剑高手的剑术,究竟到了什么火 候.以便在将来与“玉虚”交手时的借镜。   心念间,厉山老大已将长剑撤出,突然大喝一声:“老二上,不杀了这个移情别恋的小 妮子我们俩休想活命!”   说话之间,飞身前扑,挺剑前扑,挺剑直刺,但是,厉山老二却立在原地未动。   厉山老大,以一招“白蛇吐信”为始,直刺兰香姬的“璇”。   兰香姬徒手而立,一待厉山老大的招式用实,才倏然疾退,手在兰衫下摆内一翻,寒光 如电一闪,那柄藏在衫内的短剑,已撤出来!   但是历山老大也是得过“玉虚”亲传的人,对兰香姬的剑路自然也极熟悉,是以,就在 兰香姬撤剑的同时,身形猛进,直刺兰香姬的小腹。   蓝天鹏看得一播,“九环刀”父女不由惊得脱口发出一声轻呼。   再看:香姬,只见她身形一闪,巧妙的闪开了,紧接着,玉腕一翻,剑花半轮银弧,直 切厉山老大的小臂!   厉山老大的身手也自不谷,趁机一个旋身,剑化“水中游月”,剑尖上挑,直挑兰香姬 的“下阴”。   半香姬一见,玉颊鲜红,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娇叱:“无耻!”   娇叱声中,剑式倏变,寒芒暴涨三尺,在千朵李花,万片瑞雪中,厉山老大一声惊海, 飞身暴退三丈!   蓝天鹏等人一看,只见厉山老大,面色如土,额渗冷汗,头上的发会已被兰香姬的剑芒 斩断了,一头短发,立时蓬散下来。   “九环刀”和蒋梅馨,见兰香姬忿然一招,便将自恃剑术高绝的厉山老大的发誓斩下 来,不由惊得一呆。   但是,蓝天鹏却觉得兰香姬这招奇奥剑法,如果能与配上他在‘金刚降魔宝录’上学得 的“身法步’’‘必然更具威力。”   厉山老大摸了摸了额头,看了看手心,见没有流血,胆气似乎为之一壮,于是,望减一 旁发愣的老二,咬牙切齿的恨声说:“老二,上,这妮子使的是老杂毛的新绝活。”   厉山老二一听“新绝活”,似乎引起了他的无限妒意,立即撤出剑来,大喝一声,和老 大同时向兰香姬攻去!   蒋梅馨看得娇哼一声,十分生气,但蓝天鹏却仅经了蜜眉头,并未有所行动,因为他深 信兰香姬足可应付历山兄弟两人。   这时,三人三剑,已在那片草地上,激烈的打起来。   “厉山双魔”宛如两只饿虎,咬牙切齿,疯狂前扑,兰香姬则矫若游龙,力拒双魔,一 柄剑溅满了森森剑气。   但见寒光飞舞,精芒电掣,匹练翻滚,剑气森森,三柄剑缠在一起,真是光华耀眼,剑 锋如林。声势着实惊人。   三人前扑后退,腾纵旋飞。眨眼已是十多照面,依然是胜负不分。   蓝天鹏看得一双剑眉愈蹙愈紧了,心中十分迷惑,照兰香姬的招式,应该早将“厉山双 魔”削头断臂,但她偏偏必要时,又旋身换位。   尤其令他蓝天鹏不解的是,有时一招诡异剑式,却反复施展两三次,明明可致对方于死 地,偏偏又适可而止6~-。   转眼之间,又是十多个照面,依然是不分胜负,而且。兰香姬似乎有渐趋劣之势。   神色愈来愈焦急的蒋梅馨,再碰忍不住了,不由向着“九环刀”低声说:“爹,您看兰 姑娘有野支了。”   “九环刀”虽然看出兰香姬并未全力对付“厉山双魔”,但他只是迷惑,而闹不清为什 么,这时见爱女焦急的提醒他眼助阵,只得凝重的说:“爹知道,再看几招再说,他们是亲 戚,兰姑娘也许有什么顾忌……”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恍然似有所悟,但他对兰香姬的反复演习奇奥绝学而不用到老 处,却仍猜不透她是何意思!   如果说是因亲戚关系,而不愿杀“厉山双魔”。大可划破他们的衣衫,甚或击飞他们的 兵刃,削掉他们一只耳朵。   更令蓝天鹏不解的是,兰香姬既然斩断老大的发石在前,却不忍再惩老二于后,莫非她 与厉山老二的感情较深不成?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看兰香姬的反复施展绝招的情形,显然是有意借机传授“质山双 魔”的奇奥剑法,“厉山双魔”的品格性情,他蓝天鹏已看了清楚,万一再被这两个恶人学 去的绝学,那还了得?   心念未毕.已听身后的蒋梅馨,倔强的说。“兰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着她被 人欺负广   说罢,绕过老父,这自走到仔细观战的蓝天鹏身侧,强自谦和的说:“蓝少谷主,可否 请您把剑借我一用?”’   蓝天鹏一愣,同时转首,这才发现蒋梅馨换衣时已将兵刃留在家内”   一旁的“九环刀”早已沉声阻止说:“妇儿,不可胡闹!”   蒋梅馨却生气的说:“兰姑娘久战不下,渐感力疲,你们却看着“厉山双魔”两个人欺 负她呀!”   “九环刀”只得焦急的祝声说:“你还没有观战经验,再说,你用的是刀怎可用剑…   话未说完,厉山老大已狰狞怨毒的说。“姓蒋的小妮子你别回在那里挑拨是非,大爷杀 了兰香姬,也饶不了你们了。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销导这两个无耻之徒,万万留他们不得,如果关香姬放走了 “厉山双魔”,不但为武林留下两个恶人,也为了“九环刀’父女带来无穷的后患。   心念已定,不由剔眉怒声说:“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徒,兰姑娘手下留情,有意放你们一 条生路,想不到等执迷不悟,尚逞口舌之能……”   话未说这无,历山老大已一面战斗,一面厉声说:“姓蓝的小辈,你也别在那里多嘴, 稍时看大爷活剥你的皮!”   蓝天鹏一听。杀机倏起,大喝一声:“兰姑娘请退下去!”   去字出口,衫袖微拂,未见如何作势,身形已到了草地上。   也就在蓝天鹏身前进的同时,兰香姬一招“凤展双翅”,同时一声娇叱,分将“厉山双 魔”击退,自己也飞身退出圈外。   “厉山双魔”被兰香姬一剑逼迟,心中愈加怒不可抑,两人停身横剑,一见蓝天鹏立身 不远,不由厉说:“姓蓝的小辈,别以为你的轻功不错,便自以为了得,今夜大爷二爷如不 将你挖眼割鼻活剥皮,今后江湖上算没有我们兄弟这号人物!”   蓝天鹏俊面带煞,冷冷一笑说:“片刻之后,江湖上便没有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徒了,还 谈什么今后?”   “厉山双魔”听得飞眉瞪眼,浑身只科,不由用剑指着蓝天鹏,恨声说:“你小子快亮 剑……快亮剑……”   蓝天鹏傲然一笑,说:“对付你们这两个无名小卒,何须撤剑,仅我这双向掌足够 了!”   “九环刀”父女一听,面色同时一变,脱口一声惊啊,不禁愣了!”   一旁的兰香姬,也惊得花容花色,脱口急声说:“蓝世兄你…”   话未说完,厉山老大已厉海一声道:“好狂妄的小辈,看大爷宰了你了!”   厉噪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振腕向蓝天鹏窝刺去!”   兰香姬一见,只得改口关切的说:“蓝世兄小心!”   心字方自出口,历山老大的招式已经用实!   只见蓝天鹏身形一旋,为臂手伸,一门已到了历山老大身后,右臂向下一滑,五指已将 厉山老大的后颈扣住。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   吧字出口,右掌一绕,已将厉山老大身体扭了一个半转,猛推而出——   厉山老大,身形踉跄,闷哼一声,直向数尺外的一座残碑猛冲!   老二一见,大吃一惊,一声惊呼,飞身前扑,伸臂将老大拦住。   兰香姬和蒋梅馨看得一呆,“九环刀”则脱口喝了声“好”!   蓝天鹏立即国注“厉山双魔,剔眉沉声说:“在下看在兰姑娘的份上,饶你两人不死, 给你们一个自新机会,如果依然故我,无恶不作、再遇到在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说话之间,历山老大已定了定神,怨毒的望着蓝天鹅,恨声说:“我和兰妹妹,原是一 对剑侠情侣,你小子却仗着一张小白脸,横刀夺爱…”   已气得浑身生抖的兰香姬,不由怒声说:“你真是无耻至极,那个和你是情侣……”   厉山老大看也不看兰香姬,转首望着老二,满脸怨毒的说:“老二,今天非得杀了这小 子,我们和他拼了!”   了字出口,两兄弟同是恨恨的点了点头,仗剑向左右散开,不!   蓝天鹏二见立即冷冷一笑说:“你两人自己找死,可也怨不得在下心狠了!”   厉山老大,厉喝一声:“放你的屁,咱们看看谁狠!”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老二也一声不吭,挺剑直刺,兄弟俩形成夹攻之势!   蓝天鹏自然不敢大意,就在“厉山双魔”飞身前扑的同时,已闪身展开奇绝的身法,亮 影闪处立即幻起五六个蓝天鹏。   一等厉山老大攻至,反手一掌,猛击老大的后脑   “叭”的一声脆响,同时一声闷哼,脑浆四溅,盖骨横飞中,厉山老大的尸体,已一头 栽在地上。   紧接着,蓝天鹏的右掌顺势一挥,又猛击厉山老二的耳门…   又是一脆响和闷哼,厉山老二的身躯猛的一斜,随着飞溅的脑浆盖骨,倒进一个废坟破 棺内。   蓝灭鹏以诡异的身法步,配合着刚猛无匹的“金刚掌”仅仅一个比合,两个照面,便将 两个横行霸道双魔的厉山两兄弟劈死掌下,这的确令“九环刀”饺女惊呆了。   兰香姬只知道蓝天鹏继承了“银衫剑客”的衣剑,仅剑法无敌,也许在剑术的精奥上, 还不如自己。 ;   如今,蓝天鹏非但徒手可敌厉山兄弟,而且在一两个照面中,便将两人击毙,蓝天鹏的 武功实在远非她兰香姬可比。   心念末毕,蓝天鹏已向她拱手歉声说:“在下念这两人不可留,所以才…”   兰香姬,听蓝天鹏自称“在下”,芳心不由一沉,不自觉的脱口道:“我姓名倒置,是 因为我着装之故,可说趣迫不得已,我娘与今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女侠的情如姊妹,却 是事实   蓝天鹏被说得俊面早红,是以,未待兰香姬话完,赶紧歉声说:“姊姊责备的极是,小 弟今后注意就是!”   一声“姊姊”,喊得兰香姬哀怨全消方自觉的嫣然一笑说:“我也没有说你什么,你何 必自责呢!”   一旁的“九环刀”满面含笑,但内心地却忧急的走过来,商一,时抱拳说:“蓝少谷主 和兰姑娘,都是武林著名的世家,交情当然不假,呼姊称弟,自然也是应该的事。”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厉山双魔”的两具尸体,有些忧急的说:“除去这两个祸害,当 然应该,不过三清观观主‘格峰’道人前来向老朽察问‘厉山双魔’的行踪时……”   蓝天鹏一听,立即接口道:“前辈就将实情告诉他好了,就说晚辈…”   话未说完,“九环刀”已急忙摇头说:‘蓝少谷主千万不要误会,老朽不是这个意思, 时下崆峒派知道了。”   兰香姬立即否定说:“厉山兄弟只是和‘玉虚上人’的俗家有些亲戚关系,他们两人根 本不是崆峒派的弟子门人,前辈不必为这些担心!”   “九环刀”立即焦急的解释说:“不是为了我,我是担心蓝少谷主,行道江湖,必然受 到崆峒派的追击和报复,也许以此为借口!”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那样再好也没有了,就是他们不来找我,过些时日,我还要找他 们呢?”   “九环刀”一听,剑时无话可说,但他的老脸上,却充满了忧郁!   兰香姬无可奈何的看了了眼蓝天鹏,似是;不便说什么,只得望着“九环刀”,谦和的 说:“前辈可派两个心腹仆人,就将他们两个人埋在此地,如果‘松峰’前来查问后山兄弟 的行综,前辈就说他们和晚辈一起走了!”   “九环刀”又关切的问:“万一‘松峰’同起姑娘的错综呢?”   兰香姬略微沉吟说:“前辈就告诉他说,前辈已去了仙居!”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怎么?姊姊不会括苍了?”   兰香姬双颊一红,郝然一笑说:“现在不能随你去了!”   蓝天鹏一所,神情茫然,他还闹不清兰香姬不去的原因,是因为她已被视破了女儿身, 不便和他继续同行。   恰在这时,树林方向已奔来一人。   蓝天鹏等人同时转首,蒋梅馨却脱口说:“那是蒋胜!”   “九环刀”一听,立即迎了过去。   兰香姬知“九环刀”是命蒋胜去叫心腹仆人,趁机和声说:“请前辈命蒋胜将晚辈两人 的马匹一并拉来。”   “九环刀”闻声止步,不由回头挽留说:“两位在舍下暂歇半宵,天明再也不迟啊?”   蓝天鹏觉得待办的事仍多,因而谦声说:“晚辈等实有急事待理,还是改日再来打拢吧 广   说话之间,神情惶慌的蒋胜已来至近前。   “九环刀”只得转首望蒋胜,吩咐说:“你快去把蒋雄、蒋杰两人找来,把这两具尸体 就地掩埋,并将蓝少谷主两人的座马备好,一并拉来,快,快去快来!”   蒋胜紧张的看一眼废坟间的两具尸体,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如飞奔去。   “九环刀”一等蒋胜离去,立即提着眼前几块残碑破石说:“大家先坐下来歇歇吧!”   于是,四人分坐在四块残石上。   “九环刀”一等蓝天鹏和兰香姬坐好,立即叹了口气,说:“方才听厉山兄弟直呼兰姑 娘表妹,想必你们的亲戚并不太远!”   兰香姬一听,先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才黯然说:“厉山兄弟两人和晚辈之间根本没有 亲戚关系,他们两人原系我大堂兄的远门表亲,而我大堂兄‘玉虚上人’,则是我二祖父大 伯父的长子,厉山兄弟十一、二岁时,先丧父,继亡母,老大叫英杰,老二叫汉杰…”   “九环刀”一听,立即慨然一叹说:“名字都是好名字,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令人惋 惜!”   兰香姬凝重的正色道:“在他们初来我二祖父家时,倒也循规蹈矩,那年大堂大回家, 看到两兄弟资质不俗,便要求二祖父将他们带走了!’”   蓝天鹏对“厉山双魔”的身世毫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兰香姬在“玉虚上人”处学剑的 事,是以,一等兰香姬话落,立即插言问:“姊姊,是何时开始在‘玉虚上人’处学剑 的?”   兰香姬对这个问题,向来不答复任何人的,但是,蓝天鹏的那声“姊姊”,喊得她芳心 甜甜的,不得不婉转的说:“我被我大堂哥带去腔蝈山,是在厉山兄弟之后,但也是在我去 后的不久他们两人就被大堂哥驱逐下山了……”   “九环刀”老经世故的呵呵一笑,说:“他们的被逐下山,想必也是因姑娘的前去而引 起的吧?”   兰香姬被说得双颊一红,但却感慨的说:‘大堂哥在我前去之前,已对他们的品行不满 常加告诫,而且,也早已停止了亲自授剑……”   话未说完,正西树林内突然传来一声马嘶!   蓝天鹏等人闻声立声,转首一看,只见三个人拉着两匹马,连走带跑的奔过来。   “九环刀”首先说:“是蒋胜他们来了!”   蒋梅馨感于兰香姬的相救之恩,不由黯然说:“兰姑娘和蓝少主不再多待几个时辰 了?”   兰香姬默然望着蒋梅馨,强自一笑说:“我们留在此‘吕祖观’外的河滩上,追赶”金 线无影’,以及在城南湖上所遇的种种情形,的确有许多可疑之处。   心念间.又听兰香姬继续说:“姊姊怀疑她是‘金线无影”的最大根据,是她的剑术, 绝不在姐姐之下!”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颔首说:“小弟虽然没见过她的剑术.但去亲眼看到她 惊人的内力!”     兰香姬接口说,“不错.严七叔和她交手,仅两个回会便被她用掌震出圈外,这当 然是她掌下留情,姐姐要和她较量剑术,她却借用‘双剑飘红’背后缠着金丝剑穗的那一 柄……”   蓝天鹏很关心两人的较量结果,因而关切的插言问“结果乍样?”   兰香姬黯然一叹说:“在表面上看,我和她是半斤八两.实则她的剑技要比我强!”   蓝天鹏一听,赶紧宽慰说:“这也未必,因为较量试招,大都有所顾忌,不便尽展所 能,一旦放手打起来,也许她不如你!”   兰香姬强自一笑说:“这是你故意安慰我,但姊姊心里明白,我原先决定和你同去括苍 山的目的,就是要证实一下那位姓白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金线无影’,据传说她在括苍山 ‘龙凤会’总坛,一年四季,黑夜白天,都穿着她那袭特制的金大学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如果她穿着大学迎接我们,姊姊怎知她就是那个伪装的白姓少 年?”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你不是要和她比剑吗?姊姊可在你们比剑时,根据她的剑式,便 可证实她是不是那个伪装白姓少年的女子。”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是呀,那姊姊为何又不去了呢?”   兰香姬摇摇头说:“我曾仔细的想了一番,姊姊和你前去,反而诸多不便,也许会影响 你的安全!”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脱口说:“会有这等严重?”   兰香姬黯然一笑说:“云弟弟,你现在还年青,有很多事,必须要长时间去,总有一天 你会明白姊姊的不去是对的。”   蓝天鹏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兰香姬和他一同前去“龙凤会”会有什么不利!只得改变话 题说谕“那么姊姊找到严七叔后,要去哪里?”   兰香姬黯然说:“我想去找我大堂哥,继续学剑,经过和那个伪装白姓少年的女子比剑 后,再看了你一两个照面便徒手掌毙了厉山兄弟两人,我自觉我的剑术还不如你们……”   蓝天鹏一听,不由笑着说:“姊姊怎知你的剑术还不如我?我们又没有较量过?”   兰香姬黯然说:“在天台山下的树林内,我的确没有这种想法,但我看了你闪避厉山兄 弟的剑式和对他们的攻击,我知道,我在你的剑下,也很难走过三招……”   蓝天鹏赶是正色说:“姊姊你也太夸奖我了,我哪有那等本事广   兰香姬黯然摇摇头说:“你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仍要去我大堂哥处继续 学剑的!”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壤,不由迷惑的说:“玉虚上人不是将所有的剑式都传授给姊姊了 吗?’”   兰香姬摇摇头说:“没有,大堂兄还留了三招救命绝学未救   蓝天鹏惊异的“嗅”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呢?”   兰香姬解释说:“大堂哥认为,姊姊学的剑式,足够应付时下第一流的用剑高手了,除 非有人胜过我,否则。他认为救命三招不必学。”’”一   蓝天鹏方才在兰香姬与“厉山双魔”交手时,已清瞻膨默记了她施展的玄奥剑式,共有 七式的,如果还有三招救命绝招来传,玉虚上人捡到的那本‘广成子’手著的剑式秘克想必 共有十个剑式。”   心念未毕,右颊一凉,夜空中突然滴下了两滴小雨点。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姊姊,快下雨了!”   兰香姬自然也感到大雨即将来临的气氛,于是,看了一眼乌黑的夜空,举手一指前方急 声说道:“我和严七叔前天经过前面树林时,林中似乎有座小庙,我们先到那里躲一躲。”   于是,两人一声轻喝,急抖丝细,双足尚未去促马腹,两马已放开四蹄,疾驰如飞,直 向数里外的那片横亘官道上的树林;驰去。   刚刚驰进树林,雨点已急聚前洒下来。   兰香姬急忙游目一看,举手一指路右,急声说:“云弟弟,那座小庙好像在这一边!”   蓝天鹏急援马头,凝目一看,十数丈外果然有一幢屋影,但没有灯光透出。   急急驰至近前一看,竟是一座四墙坍塌,无门地窗的残破相堂,到了此刻,大雨如注而 下,已无选择余地,蓝天鹏立即大声说:“姊姊小心!”   说话之间提级纵马,一阵“克呼”声响,马蹄踏着破砖残瓦,直奔廊下。   蓝天鹏奔至郎下,飞身下马,慌急间,本能的拉住兰香姬的马头,并伸出一手相扶。   兰香姬也未介意,座马一停,本能的握住蓝天鹏举起的右手甩蹬跃下马来。   想是兰香姬的玉手细腻柔美扬今蓝天鹏骤然惊觉,如经电触,浑身一战,本能的甩脱了 兰香姬的手。   慌急间,兰香拒不知何事,但经蓝天鹏一甩脱她的手,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兰香姬芳心急跳,玉颊发烧,觑目一看,发现云弟弟微张着朱口,玉面通红,一脸的慌 愧之色,于是,一低头,当先走进门内。   蓝天鹏心中一慌,急步跟了进去,同时,惶急的解释说:“姊姊,我不是有心的!”   但是,一进屋门,才发现屋顶上,东残西缺,大部洞天,仅兰香姬走去的墙角,尚称完 整。   蓝天鹏略微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兰香姬低着头,轻轻弹拂蓝衫上的雨珠,由她的不安神情上看,显然她的双颊上仍布满 了红晕。   蓝天鹏愣愣的望着兰香姬,心中却暗怨她着蓝衫,更恨自己大意,但是,他却自认心地 坦诚毫无邪念,心想,过往的神是可作证。   正在发呆,兰香姬已低柔的说:“还不弹掉身上的雨水?”   蓝天鹏一定神,急忙说:“我身上没有几滴!”   但是,他听得出,兰香姬的话意中,充满了关怀情意。   雨愈下愈大了,门外廊檐下的两匹马,已开始发出不安的低嘶。   一阵沉默,微微低头的兰香姬,目光滞呆的望着窗口,显然仍在想着方才偶然扶手的 事。   在这一刹那,蓝天鹏突然觉得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了,但在心灵上的距离,似乎又比在途 中更近了,因而,讪讪的说:“姊姊,我们该听蒋庄主的劝告。”   话刚开口,兰香姬已似一种深情宽慰的目光望着他,柔声道:”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 提它吧!”   蓝天鹏自然听出这是兰香姬一语双关之意只得改变话题问:“姊姊此番前去腔蝈,不知 何时可下山?”   兰香姬见蓝天鹏如此问,显然有意向她预订约期,因而,重新抬起头来,深情的看了蓝 天鹏一眼,黯然说:“这要看大堂哥的意思,他如果不授我救命三绝招,我一辈子也不下山 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宽慰说:“姊姊如将实情相告,我想‘玉虚上人’一定会传授的!”   略微沉默,兰香姬突然抬头问:“云弟弟,你一定要去找‘金线无影’比剑?”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当然,我一定要揭开她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兰香姬略微沉吟,突然郑重的问:“云弟弟,姊姊有句话问你,但你必须真实的答复 我!”。   蓝天鹏略显迟疑的说:“只要小弟能公然答复的,小弟一定真实的告诉你!”   兰香姬以凝重的目光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云弟弟,姊姊在墓地和厉山兄弟交手 时,其中有几个剑式是较具威力的?或是与其他剑式不同的?”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小弟没有看错,应该是七个剑式,而其中反复施展三次的 两把其中较具威力的两招。”   兰香姬听得心中一惊,暗赞蓝天鹏好锐利的眼力,但对最具威力的两招,却说成较具威 力,心中不禁有气,因而有些不悦的问:“你自觉姊姊的七个剑式,和你继承‘争衫剑客’ 的剑式相比拟,谁的剑式精奥,谁的剑式较具威力?”   蓝天鹏没想到兰香姬有此一问,顿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对!   兰香姬见蓝天鹏尴尬不语,只得强自一笑,鼓励说:“你尽管说,姊姊决不会怪你!”   但是,蓝天鹏依然不安的问了一句、:“姊姊真的不生气外人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当然不生气。”   蓝天鹏想了想,还是风趣婉转的说:“如果我没看姊姊和历山兄弟交手,我们可能分不 出胜负,假设姊姊再学会了救命三绝招,那小弟恐怕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   兰香姬一听,不由脱口笑着说:“你真坏,可是怕说了实话姊姊会生气?”   蓝天鹏只得正色说:“小弟说的是真话,最后的救命三绝招,大都是一代剑快毕生心血 之结晶,非到生死荣辱的是要关头绝不使用,说不定‘玉虚上人’未传的三绝招,是集所有 剑法之精华,否则,便不必称安为‘救命三绝招’了!”   兰香姬深觉有理,因而也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回山重新学剑上,想到兴奋处,心里自 然高兴,是以,深情的味了蓝天鹏一眼,含笑嚷声说:“没想到你的嘴这么传说话!”   蓝天鹏见兰香姬高兴的笑了,因而也笑着说:“这是一定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嘛!”   兰香姬一等蓝天鹏话落,立即又正色问;“姊姊问你一句正_经话,假设‘金线无影’ 的剑术比姊姊略高一筹,你有没有战胜她的把握。”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那当然没问题!”   兰香姬一听,双颊同时一红,虽然明知自己的剑法不如蓝天鹏的高明,但却不愿听他如 此爽宜的答复。   继而想到未来的种种问题和目的,却又明媚的一笑问:“你要知道‘金线无影’为什么 不叫‘金凤帮”?或者是‘天道会’吗?”   蓝天鹏不知道兰香姬的问话用意,只得迷惑的摇摇头。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姊姊告诉你,她就是准备一旦找到一个武功比她高的男士,她就 将,龙凤会’的龙头宝座让位……”   蓝天鹏一听,更加不解,不由插言问:“这又是为什么?”’   兰香姬见蓝天鹏不懂,不由嗔声说:“龙和凤相会了,自然合而为一,当然应该由 ‘龙’来主持全会事务,顾名思意也可想像得出,否则,何不称它为‘龙凤会’?”   蓝天鹏听罢,这才恍然想起,不由笑着说:“难怪姊姊担心我会坐了括苍山的山大王, 原来如此呀!”   兰香姬被蓝天鹏说破心事,不由满面鲜红,但她仍娇羞的问:“你可是动了觊觎龙头宝 座之心?”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小弟怎么会呢?”   兰香姬深怕蓝天鹏笑她不知道,不便再说什么,只得改变话题,正色问:“云弟弟,你 去括苍山办完了事,还要去哪里?”   蓝天鹏毫不思索的说:“要办的事很多,杀父害师之仇,焚庄毁家恨…”   兰香烃立即宽慰说:“云弟弟,你尽管放心去找杀父仇人,有关‘黑手三郎’那贼,由 姊姊负责……”   蓝天鹏一听,立即剔眉沉声说:“不,姊姊不必为小弟烦神,我自会去找‘玉虚上人’ 要人,不怕他不将‘黑手三郎’活活的交出来!”   兰香姬一听,不由面色大变,激动的伸手握住蓝天鹏的双臂,惶急的颤声说:“不,云 弟弟你不能这样作!”   蓝天鹏被兰香姬激动骤变的神情闹得一愣,不由望着明目中充满焦急的兰香姬,迷惑的 问:“为什么?我不向他要人,难道要我跑遍大江南北,杀遍所有峨帼派的分堂道观和门 人?”   说话之间,兰香姬的香腮上,突然滚下两滚泪珠,她几近哀求的说:“云弟弟,请你看 在我的份上,不要那样作,我保证将‘黑手三郎’活生生的交给你,任由你带去令师的墓前 去活祭!”   蓝天鹏见兰香姬如此伤心,只得以武林大局为前提,郑重的说:“姊姊应当知道,‘玉 虚上人’野心勃勃,意图称霸武林,如不是阻止,不出半年,整个中原必被他闹得遍地腥风 血雨!”   兰香姬一听,立即颔首泣声说:“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但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错,都是 ‘了尘’等人,从中蛊惑,使他愈沉溺愈深,姊姊此番回山学剑,真正的目的还是趁机劝大 堂哥放弃与中原各派为敌的决心,希望你给我两个月的期限…”   蓝天鹏见兰香姬他臂上的双手,愈握愈紧,只得颔首说;“好吧,在两个月的期限内, 小弟绝不去找‘玉虚上人’,但他必须以实际行动表现给武林看,解散所有网罗的黑道高 手,停止各地筹备设坛的行动……”   兰香姬一听,不由松开了蓝天鹏的双臂,惊异的说:“云弟弟,你完全会错我的意思, 姊姊此番回去,对大堂哥的劝解,必须耐心等待机会,像你提出_的这些条件,好似战胜者 对他的俘虏,以大堂哥的孤傲个性,他焉肯接受!”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姊姊不要我前去找‘玉虚上人’的意思?……”   兰香姬见问,顿感语塞,仍挂着泪珠的香腮,突然升上两片红晕,久久,才迟疑的说: “我只希望你不要找大堂哥比剑,不要和他为敌,活捉‘黑手三郎’,由我和严七叔,为了 将来…为了将来…”   说至此处,突然说不下去了。   ”“蓝天鹏则迷惑的望着她,一直等她说下去!   兰香姬又看了蓝天鹏一眼,终于吞吞吐吐的说:“你已经知道,大堂哥对我,十分爱 护,对我的期望也很高,我们可以劝他放弃称霸武林的雄心。揭破‘了尘’等人的阴谋,但 我们不能和他作对,使他的名誉受损,更不能令他伤心!”   蓝天鹏虽然听出兰香姬一口一个我们,但他直觉的想到是指他和兰香姬要协力劝服“玉 虚上人”,兰香姬自小即受“玉虚上人”的照顾和栽培,虽然名义上是大堂哥,但实际上如 亲师,对“玉虚上人’的前途和声誉,自然倍加关切。   想想方才自己提出的条件,的确有些幼稚可笑月使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联合提出那些要 求孤傲成性的“玉虎上人”能否接受尚未可知,何况自己是二个未学后进,名不见经传的小 伙子呢?   心念方毕,兰香姬已柔声关切的问:“云弟弟,姊姊说的话你可想通了?”   蓝天鹏根本不知道兰香姬的真正用意和居心,是以毫不迟疑的说:“姊姊说的极是,小 弟还年幼,有时说话……”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兴奋的说:“这么说,你完全同意姊姊去做了?”   蓝天鹏毫未思考的笑着说:“当然!”   兰香姬一听,真有无法抑制的兴奋,她不禁有些激动的说:“就这么办,姊姊回去的第 一件事是要大堂哥下令将‘黑手三郎’解往腔烟山,第二件事就是安排你和大堂哥见 面……”   蓝天鹏觉得兵不血刃便将杀师仇人逮住,总比自己东访西找,到处起冲突来得要好,再 说,即使不愿杀人,但总免不了有失手的时候。   其次,能和兰香姬两人合力说服“玉虚上人”,清除掉峻烟派的好战份子,而挽救武林 一场浩劫,也是一件可喜之事。   这时一听兰香姬要他和“玉虚之人”会面,不由关切的问:“姊姊走后,我们怎么联络 呢?”   兰香姬略微沉吟说:“这样好了,下个月的十五日,我让严七叔在黄鹤楼上等你,碰上 面就领你前去,待你们到达腔崛山,我那边的一切事务也准备好了!”   蓝天鹏一心想的是前去说明“玉虚上人”,是以也未加深思,顺口笑着说:“就这么 办,小弟希望能在严七叔口里听到佳音!”   兰香姬听了蓝天鹏的话,有着无比的兴奋,恨不得时光飞逝,马上就到了和蓝天鹏约定 前去峻们之日。   于是,她再看了一眼夜空,才兴奋的说:“现在你可以去括苍山了,我这就去找严七叔 广   蓝天鹏一听,这才发现雨早已停了,但房檐断瓦以及树枝上,仍不时滚下一两滴雨珠。   打量间,又听兰香姬热情关切的问:“要不要姊姊陪你走一段路?”   蓝天鹏感激的说:“不必了,我一个展开轻功飞驰,明天中午便可到达括苍山麓了。”   兰香姬一听,不由惊异的问:“你不要马匹?”   蓝天鹏摇头一笑说:“小弟觉得有马匹反而误……姊姊再见,小弟先走一步了!”   了字出口,飞身纵出破屋,两袖一拂,凌空而起,直向树梢上飞去!   兰香姬一见,急忙追出,同时急声娇呼!   “云弟弟,别忘了共同鹤楼相会的日子!”   把话说完,蓝天鹏早已走得没了影子。   但是,南方的夜空中,却传来蓝天鹏的愉快声音:“姊姊放心,小弟忘不了!”   蓝天鹏这时是何等功力,他不但觉察出“银衫剑客”的衣衫对飞行有助益,而学剑用的 ‘身法步”,有利于在林上踏校飞驰。   这时夜风寒凉,四野无光,但他却本能的对正南方,踏枝掠树,疾驰如飞,身法之快, 疾如电掣。   他一面飞驰,一面回想着下山后一阵串的遭遇。   当他晓得蓝衫美少年,就是兰香姬装扮的时候,他也被兰香姬提醒,黄衫美少年白玉甫 也是一个美丽绝色的少女。   当然,“双剑飘红”金玉屏自称是白玉甫的妻子,自然也是假的。   根据以上两人的伪装改扮,他突然联想到欧阳紫!   在他认为,欧阳紫可是一个女孩子型的男人,因为欧阳伯母是长辈,她决不会容许自己 的女儿如此顽皮。   但是,其中倒有一点颇令他怀疑的,那就是欧阳紫和他的妹妹,没有同时在一起出现 过,而且,欧阳夫人也没有介绍她女儿的名字。一   回想一下“银衫剑客”的自述书上,仅有女儿和弟子,并没有说他有儿子,这的确是令 人可疑的事。   继而一想,越发觉得要疑,如果说欧阳紫就是“银衫剑客”的弟子,而是在“银衫剑 客”死后被欧阳夫人收为义子,但欧阳紫的面貌,却和他妹妹的相貌酷肖,这不能不令蓝天 鹏怀疑,欧阳紫和他妹妹,就是一个人。   有了这一想法,他愈加佩服“侠丐”马五叔,阅历丰富,早已看出欧阳紫可能是个易初 而非的女子。   但是,欧阳紫为什么要一直蒙骗他呢,而欧阳夫人为何也任由女儿如此恶作剧呢?这的 确令人费解。   由于想到欧阳紫的女扮男装,而一直未曾说破真像,她对“侠丐”马五叔前去甘西的 事,恐怕也不是事实。   这时想来,以绕城而过,没有前去.问问天台城的花子头柳清三,而感到非常后悔,也 许“侠丐”仍在天台城等候他前去。   后悔虽然后悔,但他的身形依然疾驰如飞,而且距离括苍山愈来愈近,而离天台却愈拉 愈远了。   由于他反复想着心事,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小村大镇,只是直觉的大地景物,在薄薄的晨 雾中愈来愈看得清楚了。   指晓过后,小农村上便有了人声,蓝天鹏只得绕过而驰,这时,他已不敢再飞驰沉思, 必须利用田野的遮蔽物为掩护,急急飞驰。   天色刚刚亮起来,前面已隐隐传来激流水响和喧器的人声。   蓝天鹏一看,断定前面必有河流和渡口。   凝目一看,东南一里这外,在膝膝的薄雾中,隐约现出一片大镇店。   蓝天鹏一看,立即放缓脚步大步向镇前走去。   走至镇前,已能看到河堤,同时,看到排列整齐的高耸桅杆,而喧嚣的人声,也正由那 个方向传来。   蓝天鹏觉得时刻尚早,而且半夜奔驰也有些饿了,于是,径向镇中走去。   进入镇内,仅有南北一条大街,有的已向镇外走去,显然是由对岸刚渡河过来的。   蓝天鹏就近选了一家专供早食的小铺走了进去,里面已坐满了人。   自己捡了一张较清洁的桌子坐下,即向一个忙着为客人送早点的伙计招了一下手,表示 要吃东西。   但是,那位伙计仅含笑点头说了声“马上来”,依然去照顾别的客人去了。   就在这时,突然由里面账房小门内,匆匆走来一位灰衫中年人,向着蓝天鹏一哈腰,满 面堆笑的问:“请问少侠您吃什么广   蓝天鹏听得一愣,因为一般店伙、酒保,跑堂的都不是这种称呼。   细而一想,心中笑了,心想,此地想必是对佩剑携有兵器的年青人都是如此称呼,是 以,和声说:“来碗烩饼来了!”   灰衫中年人,恭谨的应了个是,转身向锅勺叮当的那间小房门走去。   就在灰衫中年人走进那间小房门不久,方才蓝天鹏打过招呼的伙计,却满面堆笑的走来 了。   那伙计来至近前,向着蓝天鹏一哈腰,笑着问:“爷,您吃点什么?”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依然和声说:“给我来一碗烩饼好了!”   伙计一听,立即向着小房门处,扯开嗓门嚷着说:“烩饼一碗———”   嚷罢,又去别的桌上招呼客人去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顿时提高了警觉,心想,别中了歹人的道儿。   但是,他却揣不透那个灰衫中年人是何来路的人。   回想他离开天台山,除了遇到兰香姬和严七,还没与其他人结过梁子,而且,他以前的 衣着已换,也不容易一来就被使烟派的人门人视破?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断定方才那个灰衫中年人,必是“厉山双魔”手下的爪 牙。   因为,只有在“天聪庄”外墓上放走的那个中年人,认得他的衣着相貌外,其他人,不 可能认出来。   仔细一想,又觉不妥,“厉山双魔”的爪牙,怎会比他蓝天鹏的脚程还快?再说,他们 也不会知道我会前来此地呀?   蓝天鹏含笑摇头,正待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马嘶!   同时,响起一个极为耳熟的清脆声音:“伙计,好好喂一下马匹!”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急忙起身,定睛向门口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黄衫的 白玉甫。   “双剑飘红”金玉屏,则拉着两匹健马立在白玉甫身后。   白玉甫的目光果然尖锐,就在门口游目一扫,立即发现了蓝天鹏,高举着一只纤修右 手,愉快的招呼说:“蓝少谷主,我们又在此相会了。”   蓝天鹏一看,再想问躲已来不及了。   蓝天鹏听了兰香姬的话,已经怀疑白玉甫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金线无影”了,而 他此刻,又正准备前往括苍山,是以不愿见他。   这时白玉市既然已先向他打了招呼,只得拱手含笑说:“玉甫兄,没想到我们又在此地 相会了!”   说话之间,白玉甫已越过了两个桌次走至面前。   只见白玉南,神情愉快的一拱手,以较城南湖尤为真挚的声音,清脆笑着说:“这就是 千里有缘来相会呀!”   蓝天鹏由于在心理上认定白玉甫是女的,所以听了对方的话,不由俊面一红,但他发现 白玉南反而神色自若,毫无女儿之态,又赶紧假装关切的问:“尊夫人……”   话刚开口,白玉甫随意笑着说:“她在店外等候伙计们拉马!”   蓝天鹏举目一看,果见有两个伙计,已在“双剑飘红”的手里将两匹马接过去,而“双 剑飘红”也已穿过以惊异目光望着她的食客之间向这面走来。看了这情形,蓝天鹏的确感到 迷惑不解,像这等早点不吃店,伙计没有几人,照顾食客人手尚嫌不足,哪里还有闲人为客 人拉马?   心念未定,“双剑飘红”已经绽笑走过来。   蓝天鹏一定心神,赶紧拱手含笑说:“白夫人,你好!”   “双剑飘红”立即清脆的笑着说;“这真所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少谷主,你的 确和玉市有缘!”   蓝天鹏这是第二次听到“有缘”两字,当然较之方才镇定多了,于是,腼腆的一笑,正 待说什么,早已端起烩饼碗恭立一侧的灰衫中年人,已躬身说:“少侠,贵友已到,小的失 陪了!”   蓝天鹏这才想起还有灰衫中年人,赶紧谦和的说;“不妨事,大家一起重新叫菜……”   话未说完,灰衫中年人,已有些减惶诚恐的低着头,躬身说:“小的还要去河边接运肉 菜,多谢少侠,不必了!”   蓝天鹏闹不清这一会工夫,这位灰衫中年人的态度,何以竟变得如此卑恭?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断定白玉市即使不是“龙凤会”的女龙头,也是此地赫赫 有名的人物!   心念间,早已谦和的肃手笑着说:“既然如此,当家的请便!”   灰衫中年人,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去。   一旁的白玉甫,修眉一餐,迷惑的问:“怎么,那位不是少谷主的友人。”   蓝天鹏自然的笑了一笑,说:“他是这里的一个采办先生!”   说着,又向白玉甫和“双剑飘红”一肃手说:“玉甫兄,白夫人,请坐!”_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含笑就座,蓝天鹏仍坐在原位上。   早已静立一旁的伙计,这才谨慎的走过来,向着白玉甫一哈腰,有些紧张的问:“爷, 您要点什么?”   白玉甫谦和的一笑,说:“就来两碗什锦粥好了!”   伙计恭谨的应了声是,转身走去。   这时,方才各桌上吃早点的食客,大部已匆匆离去,而后进来的人,对蓝天鹏和白玉甫 三人已不太注意。   蓝天鹏则趁白玉甫和伙计讲话,而“双剑飘红”打量各桌食客时,很快的觑目看了一眼 白玉甫的衣着和体型。   仔细看来,白玉甫的肩,的确比一般男子窄瘦,尤其他的足下,穿一双乌缎厚底粉靴, 显然有意增加她的高度。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断定白玉甫即使不是“金线无影”,也是一位女性。   坐在一侧的白玉甫,一等伙计走后,立即打量一眼蓝天鹏的衣着,亲切的含笑问:“蓝 少谷主前去天台一定是找到了‘欧阳世家’。   蓝天鹏淡雅的一笑,说:“这还得多谢白兄的指点。”   白玉甫听得神情一惊,不由迷惑的问:“这话怎讲?”   蓝天鹏立即正色含笑说:“如果在城南湖画炕上,你不肯定的说天台有个‘欧阳世 家’,小弟也许会半途而废,中途折返了!’   白玉甫强自定神一笑说:‘“原来是这样的呀,不瞒你蓝少各主说,早在我七八岁时, 便听长辈们时常谈到天台‘欧阳世家’,但是,待小弟长大后,反而没人谈起了,那天在城 南湖画膀上如果你不说是奉师命前去天台,小弟也不敢说的那么肯定,今天如果你不穿这套 新装和佩这柄银剑,小弟也不敢肯定说你已找到了‘欧阳世家’……”   蓝天鹏见白玉市注意到了他的衣着和宝剑,心中一惊,赶紧哈哈一笑,有意岔开话题 说:“自兄不但技艺高绝,经验阅历也极丰富,不弟自叹弗如!”’   说罢,又自哈哈一笑。   白玉市对蓝天鹏的赞誉井不谦逊,反而刻意打量蓝天鹏头上儒巾,身上的长衫,腰间的 佩剑,并揣测的说:“少谷主这身装束,倒有些像昔年名重中原的大剑豪‘银衫剑客’?”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但他不便否认,不过,在未明白玉甫的真正底细和身世前,也不 便坦诚的说出来。   恰在这时,伙计已将两碗米糟什锦粥送来。   蓝天鹏一等伙计走后,才淡雅的一笑,不答反而问说:“白兄对‘银衫剑客’的一生很 清楚吗?”   白玉甫见问,肃然起敬地说:“小弟对这位一代剑豪,武林的前辈自幼景仰,可惜小弟 一直没有这份福缘,但对这位前辈的平生和事迹,却要竭尽所能的去搜集,以便公诸于 世!”   蓝天鹏见白玉甫肃穆中,暗透着凄然,对“银衫剑客”的敬仰怀念,确是出于至诚,是 以才关切的问:“不知自兄与‘银杉剑客’的一生事迹,共计集了多少了?”   白玉甫轻声一叹,说:“说来惭愧,小弟到现在还不知道这立武林前辈的姓氏名谁 呢?”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兰香姬曾说和白玉甫比剑较技的事,因而故意赔然一叹 说:“以自兄时下剑术的造诣,当切如再经‘银杉剑客’前辈指点,在当前年青一代用剑的 高的中,恐怕要屈一指了!”   岂知,白玉甫听了苦笑一笑,说:“不瞒蓝少谷主说,这正是小弟专心学扇,而不习剑 的原因!”蓝天鹏听得大感意外,金由脱。惊异的说:“你?你不用剑?……那你用什 么?”   白玉甫的目光一闪,显然他也感到十分意外,连一旁默默吃着什锦粥的“双剑飘红”, 也不由轻微的一愣。   但是,白玉甫虽然目光一闪,但他却迅急的一举衫袖,将了那柄精致的描金招扇出来, 向着白玉甫一晃说:“小弟就用这柄扇,这就小弟的随身兵器!”   蓝天鹏意外的“嗅”了一声,俊面不由一红,只得含笑改口说:“小弟见自兄如此景仰 ‘银杉剑客’前辈,想必是喜欢用剑之人,没想到白兄竟舍剑用扇,确令小弟大感意外!”   话声甫落,一旁的“双剑飘红”,已体贴关切的说:“还是快吃粥吧,天已不早了,吃 了也好一路!”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白兄和白夫人准备人哪里?”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因为几位“龙凤会”的朋友多事,在‘泡们女龙头‘金线无 影”的面前,将小弟虚夸了一番,因而‘金线无影'就特约邀请小弟前去见面!”   蓝天鹏一听,顿时愣了,他原已认定白玉甫就是“金线无影”,闹了半天,原来他竟是 “金线无影”邀请的客人!   心念末毕,白玉甫已关切的问:“蓝少谷主,你怎么了?”   蓝天鹏一定神,立即担诚的说:“小弟也是去龙凤会,呀!”   白玉甫神色一惊,不由脱口惊异的说:“真的?真这么巧?”   一旁的“双剑飘红”,却淡淡的问:“蓝少谷主恐怕也是被‘金线无影’邀请去的 吧?”   蓝天鹏尴尬的一笑说:“小弟不是被邀,而是往访!”   白玉甫一听,立即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说:“少谷主,我看你八成是有意要斗斗这位女 中豪杰吧!”   蓝天鹏的一笑说:“小弟一直怀疑她是个又疤又麻的丑婆子,所以小弟再去斗斗她,而 且,我也曾向白兄夸过海口,小弟总有一天要揭开她的真面目……”   话末说完,一旁已吃完什锦粥地“双剑飘红“,突然噗嗤一,笑,风趣的问:“蓝少谷 主万你一细挑开了她的金大氅,发现她非但不疤不麻,而是一位绝色的大美人时,那你又该 怎么办?”   蓝天鹏没想到“双剑飘红”会这么问,神情一愣,只得微红着俊面,摇着头说:“我根 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白玉甫想是怕蓝天鹏太难堪,赶紧贫开话题,笑看说:“双方见了面,较量个高低总是 有的,并非揭开金线无影的金大氅,看看她长得丑还是美……”   岂知,话末说完,蓝天鹏却强的说:“不,小弟一定要用剑开她的金大氅!”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几乎是同时一愣,不由齐声惊异的问:“蓝少主和金线无影好 像有什么过节似的?”   蓝天鹏心一动,立即颔首说:“不错,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便对别人谈!”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一听,不由同时神秘地笑了,两人却齐声风趣地说:“你们之间 的事就是不说我们也猜得到!”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愣了,因为他发现白玉甫的神情没有一丝愤懑之色, 假设他果真就是“金线无影”,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打自己的趣?   心念至此,的确迷惑了,正感不解,白玉甫又宽慰的笑着说:“蓝少谷主,放心好了, 我们只是说着玩的,你们两人的事,我们局外人怎么会知道?你说是不是?”   蓝天鹏一听,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因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证实白玉甫不是“龙凤会” 的女龙头。   于是,笑一笑,坦诚的说:“小弟下山以来,总是遇些扑朔迷离的事情…”   白玉甫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都是些什么离奇事情?”   蓝天鹏笑一笑,说:“大都被我揭开了,说开还是怨小弟阅历浅,年纪太轻之故!”   说话之间,发现白玉甫和“双剑飘红”都已吃完,立即起身说:“贤伉俪有马,可以慢 慢走的,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白玉甫一听,即和“双剑飘红”同时起身说:“既然都去龙风会,当然一同前去!”   蓝天鹏自然的一笑说:“小弟来时,的确有马,但为了赶路方便,又还错了人家了。” 白玉甫立即正色说:“没马没关系,你可骑贱内的那一匹。”   蓝天鹏一听,急忙慌声说:“这怎么可以,尊夫人移么办?”   白玉甫赶紧笑着说:“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也许去了还是累赘!”   蓝天鹏一听,更加迷惑,但他却敏感的问:“白兄此番前去,敢莫是也要向‘金线无 影’讨教……?”   话末说完,白玉甫已为难的笑着说:“她此番邀小弟去的用意极为明显,就是人家不说 明,我们心里也该明白!”   蓝天鹏心地坦诚,看出白玉甫毫无制胜把握,但又不便多说什么,他只得暗自决定,届 时先向“金线无影”挑战。   因为一般眼光锐利的高手,虽置身场外,任然看出对方的剑路,尤其以习剑的高手为 是,这便许多高手,非万不得已,不露绝招的原因。   蓝天鹏觉得,白玉甫虽然习扇,但对剑路的暗察默记,应该同样可以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个决定,同时也恍然想起兰香妃姬在“天聪庄”外墓地里, 一人对付“厉山双魔”两人的时候,曾经连番施展七招剑式的事?”   心想!莫非她有这个用意不成?   由于过份沉思,不自觉的脱口说出来。   一旁的白玉甫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少谷主,你在说什么?”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定神,赶紧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既然‘金线无影’邀你 去较量过仍然的扇法后,也许有意请你在‘龙风会’效力2”   白玉甫信以为真的淡雅一笑说:‘那边的朋友们,也确有这个意思透过来,如果我在 ‘金线无影’剑下,能走三招不败,他便给我个堂主,如果能支持六招,她便给我个督察, 专门在各地督导分舵的工作,及暗察各地徒众的善恶,以便整饬纪律……”   蓝天鹏心中一动,立即含笑郸插言问:“若是白兄胜了‘金线无影’呢!”   白玉甫立即兴奋的说:“那我是‘龙风会’的龙头了呀!你没注意她们的会名是‘龙风 会’吗?”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沉,不自觉的自语说:“果然是这样的,原来她早就知道。”   白玉甫一听,再度迷惑的问:“蓝少谷主,你到底在说谁?”   蓝在鹏因为兰香姬曾告诉他,她曾和白玉甫斗过剑,所以不便谈起兰香姬,是以含笑摇 头说道:“没有什么,是一个位与师门颇有渊源的在难!”   白玉甫一听“与师门颇有渊源”,立即会意的笑了,正待说什么,一旁的“双剑飘 红”,已焦急的催促说:“有话你们途中再谈吧,玉甫,你已经耽误了一天行程了!”   蓝天鹏一听“双剑飘红”的口气,断定她已决心不去了,心想,他不去也好,这正是证 实白玉甫和兰香姬两人谁在社慌的好机会。   因为,照白玉甫自己说,他从不用剑,如果稍时上马时,白玉甫不向“双剑飘红”要回 那柄金丝剑穗剑,显然便是兰香姬的扯谎是另有用意的…   心念末毕,白玉甫肃手说:“少谷主请,我们走吧!”   蓝天鹏一定神,顿时想起还没付早点钱,正待掏向腰际,白玉甫已指着桥靥念笑的“双 剑飘红”,风趣的笑着说:“我们这里押着一位大美人,还怕不抵两碗粥钱!”                                                        Q   蓝天鹏见白玉甫说得风趣,不由哈哈笑了,同时,笑向“双剑飘红”,说:“白夫人, 非常抱歉,要你委屈了!”   “双剑飘红”则含笑关切的说:“白夫人请放心,小弟回来时,一定还你个玉甫兄!”   白玉甫一听,反而哈哈笑着说:“蓝少谷主,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夸下海口?”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双剑飘红”却骤然说:“他一天到晚 梦想着那张龙头宝座,一有机会给他座,你想,他还会跟你回来?”   蓝天鹏早就看出白玉甫不怎么关心妻子“双剑飘红”,非但不拿她当妻子看,反而当丫 头从仆使唤。   想是由于心里一时义忿,不自觉的脱口说:“白夫人,你放心,好歹我也也得把王甫兄 给你背回来!”   “双剑飘红”却幽怨的说:“到了那时候,恐怕你又不敢背了!”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得再度迷惑的问:“为什么?”   白玉甫末待“双剑飘红”发话,已抢着阻止说:“好了!好了!你也别在那里担心了, 现在有蓝少谷主和我同去,龙头宝座哪里还有我的份?”   说罢,又向着蓝天鹏,肃手说:“少谷主,我们走吧!”   蓝天鹏觉得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最好少涉其间,于是和白玉甫夫妇,远向门外走来。   这时,店内的食客已寥寥无几,但他们仍对蓝天鹏三人十分注意,尤其他们三人,在 “龙风会”的眼底下,竟无顾忌的谈论着争夺龙头宝座的事。   走出店外,两个伙计早已拉马等在一侧。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也懒得去多想这家小吃店的掌柜的,何以如此礼遇白玉甫夫妇。   他由一个伙计手中,将“双剑飘红”的那匹红马接过来,再向“双剑飘红”颔手致谢, 并道珍重,才和白玉甫双认蹬上马,逞向渡口走去。   这时太阳早日高高升起,大地一片明亮,蓝天鹏在马上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南方清晰可见 的巍巍山势。   蓝天鹏不由举鞭一指,不解的问:“王甫兄,那是什么山?好险恶的女势!”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不答反问:“你现在要什么地方?”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说:“那就是括苍山?”   白玉前颔首一笑说:“过了河,快马还需两个时展才能到达山麓。”   蓝天鹏有些不耐的问:“没有捷径近路吗?”   白玉甫略微沉吟说:“据我在‘龙风会’的几个朋友说,确一道捷径通他们的总坛中 心,但是那是供他们的重要人员和密使通行的,其他人则不准走!”   说话之间,已到了渡口,只见河滩码头上,仍有不少等候渡河的人,但根据人声的吵 杂,较之黎明时,显然少多了。   到达河边码头上,恰发有一条车马船靠岸。   蓝天鹏和白玉甫一等旅客下完,立即随着其他旅客车马登上渡船。   渡船离开码头,白玉市甫先付了船资。   由于风平浪静,船行甚稳,加之旅客都静默不语,愈显气氛异常沉寂。   蓝天鹏就立在白玉甫身侧泪光本能的滞留在白玉甫的俊美的面庞上。   仔细一看,白玉甫的面庞的确与一般少年不一样,他不但如凝脂,靥似桃花,而且在他 澄澈如水的明目上,有长细而密的睫毛。   如果说他是女子,但在修长人鬓的眉宇间,又隐隐透着慑人的英气……   正打量间,白玉市已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过去,同时,一指远处的括苍山,有意压低声音 说道:“远远看来,山势便如此巍峨,进入山手,还不知如何险恶片   蓝天鹏知道白玉甫察觉他在偷偷打量,不由俊面通,心中甚感不安,只得谦和的应了声 是也趁势打量山势,不敢再偷看白玉甫。   渡船靠岸,蓝天鹏和白玉甫依序下船,又穿过岸上的小镇,才放马向括苍山的北麓驰 去。   一阵默默疾驰,山势依然是那么清晰,依然是那么遥远。   蓝天鹏无聊的打量路上行旅,个个神情平静,并无胆怯疑惧之色,而在行人中,也没有 发现有“龙风会”的徒众活动。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对“龙风会”的印象,自然较对虹蝈派为佳。   正在打量行人之际,并驰飞至白玉甫,突然优形于色的说:“小弟本来该昨天中午赶到 ‘龙风会’总坛,如今却耽误了一天!”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怎么,他们邀请客人,还硬性限制到达时间?”   白玉甫一脸的懊恼,对蓝天鹏的问话似乎没有听见,依然自语似的说:“实在说,这件 麻烦的事,实在是我自己找的,唉   蓝天鹏一见,只得关发的问:“玉甫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惹得你一直唉声叹气?”   白玉甫又叹了口气,说:“说来还是怨我自己,管他什么‘倩女罗刹’玉女罗刹 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正色的说:“不弟也曾听说过这么一个新崛起的女罗刹呀, 他怎么样?”   白玉甫懊恼的说:“其实,小弟也是听说,因为她的名气愈来愈大,手段也愈来愈辣, 所以小弟才对她注了意广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样?”   白玉甫一脸正经的说:“听说这位‘倩女罗刹’,人长得非常美丽,称得是倾国倾城之 色的,但她的脾气一发起来,可真不得了。”   蓝天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仍耐着性子问:“是怎么个不得了法?”   白玉甫有些紧张的正色说:‘带有恶名的人遇着她,不是脸上划个疤,就是削掉一只耳 朵!”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给他一个警告,免得他以后再作恶。”   白玉市继续说:“如果是恶人,那可就更不得了,必然是手起剑落,决不准活!”   蓝天鹏也爽快的说:“十恶不赦之徒,杀了为百姓除害,那是应该。”   白玉甫修眉一蹩,继续说:“还有,凡是对他多瞧两眼的男士,她都会出手惩治一 番……”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冷冷的说:“轻浮之徒,理应惩诫!”   白玉甫却辨护说:“须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呀!”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但也得适可而止,别忘了非礼勿视的古训呀!”   白玉甫却面有难色的说:“可是,像她那样的女孩子,身着劲衣,背插宝剑,绝色的面 庞有若天仙,哪个多情的男士不多看一眼?”   蓝天鹏听得疑云大起,不由惊“咦”一声,目注白玉甫迷惑的问:“王甫兄,可是 你……?”   话一出口,突觉不妥,以下的话赶紧佳住口不说了。   岂知,白玉甫毫不在意的笑着说:“不是小弟我,是另外一位英俊浦洒,剑术高绝的 人!”   蓝天鹏一听“剑术高绝”,精神不由一振,立即关切的问:‘白兄说的那人是谁?”   白玉甫略微一蹩眉头说:‘叫什么欧阳紫!”   蓝天鹏听得目光冷电一闪,突然急声问:“王甫兄何时遇见的那位欧阳紫?”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说:“就是昨天嘛!”   蓝天鹏一听,觉得他的想法又错了,欧阳紫果然是“银衫剑客”的儿子,并不是他的妹 妹欧阳姑娘。   同时,他心中有一丝愧念,觉得不应该怀疑欧阳夫人是为了痛爱女儿,故弄玄虑,百依 百顺的。   心念末必,摹闻耳侧马上的白玉甫,已迷惑的问:“蓝少谷主,你是怎么啦?”   蓝天鹏一定神,只得坦诚的解释:“你说的那位欧阳紫,他是小弟的师门师兄!”   白玉甫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是这样的呀!你可是为你的师兄担心?”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我欧阳师兄的剑术,比我高明的多,那位‘情女罗刹’,这一次 可算碰上对手了……嗯,说不定他们结成连理,配成一对夫妻也是有可能的!”   白玉甫一听,不由愉快的一笑说:“果真那样,他们倒真是天设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呢!”?   说罢,两人同时愉快的笑了。   旅途畅谈,最易消磨时间,两人定神再看时,崎险巍峨的括苍山,已雄峙眼前,迄通而 出的北麓山势,已经不远。   蓝天鹏遥看山通形势,群峰林立,山林浓翠;已经不远。   蓝天鹏遥看膜膝云气,在峭拔雄伟中显得异常沉寂。   俞是如此,俞显得高深莫测,暗透着林严可怖,不可侵犯之势。   蓝天鹏一面前进,一面凝神听着前面山口随时可能射出的响箭。   同时,还要察要山中左右的形势,有否暗桩埋伏,和滚木雷石。   但是,他身侧的白玉甫,却依然神色轻松,依然放马疾驰,看来毫不在乎。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有些不解,他初记得在摩天岭“冷云山庄”时,老父时常告诫 他的江湖规矩和禁忌,以及有敌意的拜山,应该如何的注意。   继耐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白玉甫乃是被“金线无影”邀请的客人,当然不必处处小 心,事事注意。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心情较方才好多了。   看看到达北山口,斜岭上,岩石后,非但没有动静,细察之下,连个人影也没有。   蓝天鹏觉得奇怪,这哪里像是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龙风会”的中枢领导重地?   就在这时,深处山道上,走来两个人。蓝天鹏心中一动,凝目一看,竟是两个抬着一头 山猪的青年猎人。   再看两面斜岭矮峰上,“锦锋”有声,樵哥高唱,竟是些自由自在,挥斧打柴的樵夫。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的确愣了,他还没有太多的江湖阅历,因为眼前的景象,和老父与 老蓝福等人所说的江湖情形,与占山为王的绿森好汉们建的大寨,却遇然不同。   据老蓝福说,他当年和老父闯荡江湖,投贴拜山之时,距离山麓尚远便有响箭“警 止”,经过盘问投帖,说明拜山,才准放”行。   进人山区,更是岗哨林立,暗桩四伏,真可说是处处惊险,步不危机,怎地这个“龙风 会”的重要基地,竟是如此松懈大意?   心念间,著然传来一阵山歌对唱的清脆声音。乍然听来,不止一个女子,而且,尚有男 子的应和声。   蓝天鹏一定神,发现山道的尽头,是一道谷口,那阵男女合唱的山歌声,就在那道谷口 内传出。   由于距离的接近,而逐渐听清山歌的词句,正在互送衷情!   进入谷口一看,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好大二片绿谷,中央一道清溪,径由对面垢斜岭上流下来,整个绿谷和四面的 斜岭上,都是整齐油绿的稻田。   数以百计的青年男女和年长的老者妇女,各有其事的在工作着,有的分苗,有的插秧, 有的改变水道,充满了农忙时节的欢乐景象。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大惑不解,这哪里是绿林帮会盘踞的中心重地,这简直是一处世处 桃园嘛!   由于心中的大感意外,他不自觉地去看白玉甫。   转首一看,发现白玉甫不知何时已落地他的马后,看他神情,也正在为眼前景象而感到 迷惑。   但是,在蓝天鹏的脸上,充满了惊异与不解,而白玉甫的面庞上,在游目观察之际,朱 唇上尚挂着一丝令人难测的微笑。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不由关切的问:“白兄可是也为此情此景感到意外?”   白玉甫一定神,含笑摇头说:“小弟早已听友人说过,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经自己怕眼 晴证实后,感到‘龙风会’的规律和作风,的确与一般绿林帮会不同。”   蓝天鹏也如此看法,因而点了点头,关切的问:“你那些朋友,怎么说?”   白玉甫先策马跟上蓝天鹏,才正色说:“他们说,他们除了向各州各县的土豪劣绅强征 银两外,还要自食其力,开垦田地,种植小菜……”   蓝天鹏一听,立即指着谷中稻田间的男女人等,插言问:“白兄说的就是这些人了?”   白玉市看了农田中男女,略微沉吟,说:“这些人恐怕是山麓附近的村庄的农家吧?”   蓝天鹏“噢”了一声,不自觉地脱口说:“此地的百姓好幸运呀!”   白玉甫一听,继续说:“幸运的事,还多着呢!他们可以深人山中取柴,甚至可以至 ‘龙风会’的总坛附近去打猎!”   蓝天鹏愈加惊异的说:“竟有这等事?这么说,‘金线无影’虽是一位女龙头,但满有 治理的才能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有没有才能小弟不太清楚,但是小弟的那些朋友,对他们这位 女龙头,倒是十分尊敬的!”   蓝天鹏缓缓点头,颇有同感的说:“我想你那几位朋友的办事能力,必然也都极强!”   白玉甫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一个精明能干的首领,如果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干 部,即使再能干,也发挥不出最高效能来。”’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白兄的几位好友,在‘龙凤会’中都是担任什 么样的职务?”   以王甫有些抱歉的笑着说:“除了知道‘双掌震禁宇’担任总舵主之外,其余的都不清 楚!”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白玉甫淡然一笑说:“据说这是他们会中的规矩,虽是至亲好友,也不可以泄露他们的 职位和身份!”   蓝天鹏一听,不由震惊的说:“他们会中的纪律如此严?”   白玉甫徽颔首,正待说什么,前面已传来一阵急的马蹄声!”   蓝天鹏心中一惊,断定是“龙凤会”的人物,而且快马不止一匹。   举目一看,前面峰角下,果然如飞奔出数点马影,竟有五六匹克多。   打量间,慕闻身侧马上的白玉甫,惊喜的急声说:“啊,当前马上一人,可能就是小弟 的好友‘双掌震寰宇’!”   蓝天鹏凝目一看,不错,当前马上一人,正是在高家楼“金鸠银杖”家中见过的龙凤会 总堂主“双掌震寰宇”。   稍后二匹马上的两人,一个身穿墨蓝劲装,灰花胡须,六十余岁年纪,方脸虎目,背后 是一对黑油油的镇拐笔。   另一人,年约三十余岁。蓄清短须,面如古月,两道人鬓修眉,身前月白长衫,手持一 柄长的尺余,寒光闪闪的亮钢铁骨精扇。   再后一人,年约二十三四岁,生得朱唇玉面,朗国剑眉,着一身粉色亮缎劲衣,背后竟 有一对沉重的月牙虎头钩。   跟在最后四匹马上的四人,年龄大都三十余岁,一式蓝色劲衣,休一型胖瘦不等,使用 兵器不一,想必是“龙凤会”的香主或大头目等类人物。一   蓝天鹏打量未完,当前马上的“双掌震寰宇”,已兴奋的挥手朗声说:“白少山主,您 怎的今天才来,老朽等奉龙头之命,正准备下山探听您的行踪,何以昨天未依约前来。”   说话之间,一阵马嘶蹄乱,双方都到了近前,纷纷勒级下马。   蓝天鹏见“双掌震寰宇”称呼白玉甫“白少山主”,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曾问明白玉 甫的来历和家世。   心念间,白玉甫已愉快的笑着说:“小弟为你们邀请了~位贵宾来,因而来迟了一 天!”   “双掌震宏宇”,一直在刻意打量蓝天鹏,这时一听白玉甫如此介绍,立即以恍然的口 吻,兴奋的说:“这位不是摩天岭‘冷香谷’的蓝少谷主吗?”   蓝天鹏赶紧拱手含笑说:“老英雄仍记得小可,实在荣幸之至!”   白玉甫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们原已认识?”   “双掌震寰宇”豪放的哈哈一笑,说:“我们不但认识,还曾交过手呢!”   白玉甫“噢”了一声,不由惊异的去看蓝天鹏。   蓝天鹏淡雅的一笑说:“那是在‘金鸠银杖’寿筵上的余举节目中,表演两招助兴罢 了。”。   “双掌震寰宇”立即补充说:“现在本会担任‘黑虎坛’的坛主职务!”   蓝天鹏一听,赶紧拱手含笑说:“原来是庞坛主,久仰久仰!”   白玉甫一等蓝天鹏话落,未待庞家元发话,又肃手一指身着白长衫的中年人,继续含笑 介绍说:“这位也是小弟好友,姓詹,名秀,人称‘无敌扇’……”   一旁的“双掌震震宇”依然含笑补充槽:“现在本会担任‘玉蚊堂’的堂主!”   蓝天鹏一听“堂主”,当然比庞坛主又高了一级,而方才白玉甫先介绍庞家元,想必是 因为他年事较长之故。   心念间,早已拱手含笑,故意说:“久仰久仰,詹堂主的精钢铁骨扇法,想必远胜我们 白兄的描金扉了!”   “无敌扇”神色有些不安,显得有些尴尬,强自笑笑,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是,白玉甫 却爽朗的一笑说:“我们是知己朋友,还没有对招过,但小弟有自知之明,不说大家了知 道。”   “双掌震震宇”等人,趁机掀起一阵哈哈大笑,有意冲淡突起的尴尬气氛。   在场的人都笑了,唯独那位玉面英俊身着粉衣,背插一对月牙虎头色的青年人,神色不 悦没有笑出声来。   蓝天鹏并非不知那样说有些不妥,但他的目的相警告白玉甫,“无敌扇”詹秀尚且不是 “金线无影”的对手,连个总堂主还没升上,如果白玉甫的扇法,还不如詹秀的话,稍时最 好不要和“金线无影”交手,免得自取其辱。   因为他觉得此后己没有警告白玉甫的机会,而真的当面说出来,又怕伤了白玉甫的自 尊,所以才趁机说出来。   聪慧超人的白玉甫自然听得出来,所以他说话的声调,也显得特别愉快。   笑声甫落,白玉甫又肃手望着粉衣的英俊青年,转首望着“双掌震表宇”含笑问:“这 位是……?还请郭兄代我们介绍了!”   话一出口,“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以及“笔拐判”,个都神情一愣,而那位英俊 青年也神色一变。   “双掌震寰宇”一定神,赶紧含笑介绍说:“这位小老弟,姓方名立津,人称‘神钩小 太岁”,现在掌理本会的‘玉驹堂’……”   说着,急对英俊有年方立漳,暗含催促的口吻,笑着说:“方老弟,快见过蓝少谷主, 少山主!”   蓝天鹏一听对方如此年青,便担任了“龙凤会”的赫赫堂主,如非武功了得,便是特别 受到‘咙凤会”的照顾。   心念方动,‘神钩小太岁”已向胶施礼参见。   蓝天鹏赶紧还礼笑着说;“方堂主如此年纪,便荣任堂主之职,必然艺业超群,实在令 人佩服!”   一旁的白玉市却含笑接口说:“蓝少谷主,年方弱冠,便震动了峻们派,也是令人羡煞 的呀!”   蓝天鹏闹不清白玉甫的话意,正待思索,众人已哈哈一阵大笑,他自己也只得随着众人 一笑了之。   但那四个一式蓝色劲衣的中年人,却俱都肃静的立在一侧,神色十分恭谨。   “双掌震寰宇”先敛笑,转身望着四人中的一人说:“李香主,你快去报告龙头知道, 就说白少山主还特约邀来了一位贵宾,就是时下名满江湖的摩天岭冷云谷的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得急声阻止说:“总舵主,怎的你可以这样报告贵龙头?”   “双掌震麦宇”爽朗的哈哈一笑,一面挥手示意李香主快走,一面笑着说:“蓝少谷主 难道真的不知道?时下姓阑派,大遗精英高手,到处寻找少谷主的行踪,因而,蓝少谷主的 大赛,更为轰动,现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呀!哈哈   蓝天鹏听得一拐,不由迷惑的问:“不知崆峒派找在下何事?是为了寻仇,还是另有原 因?”。   话声甫落,“玉蛟堂”堂主“无敌扇”詹秀,已含笑插言说:“此地距离总坛尚远,途 中再谈不迟!”   众人含笑称好,纷纷认蹬上马,由“双掌震寰宇’引导着蓝天鹏和白玉甫在前,“黑虎 坛”坛主和“王统”,“白驹”两堂主居中,其余三个蓝衣劲装中年人在后。   山道宽大,三骑并进足足有余,只是山道有时平坦,有对峙险,有时走在悬崖之边的绝 壁巅顶上。   由于山间插身种田,打猎砍柴的景象不时映在眼前,令蓝天鹏特别注意了“龙凤会”自 己山中的建设,而忘了继续追问峻蝈派遣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寻他的真正原因。   在他蓝天鹏自己判断,大概不外乎有关“金刚降魔宝录”和戏斗“了尘”和在梵净山杀 了他们峻帼派门人的事,因而也有意懒得问。   蓝天鹏看了一阵,崎险耸拔的群峰和巍峨了山势,又被“咯咯”的铁蹄声拉回现实,突 然惊觉气氛沉默,即使自称老朋友的“双掌震震宇”等人,也没有和他们久别重逢的白玉甫 叙旧了。   迷惑之余,只得望着“双掌震寰宇”搭讪着说:“括苍山山势雄伟,风景壮丽,隐隐中 蕴藏着灵气,如今被贵会选为领导中心的总坛基地,可称得上是人杰地灵之地。”   “双掌震寰宇”含笑说:“这是我们龙头亲自选定的!”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赞声说:“贵会龙头,可称得上是位有眼光,有魄力的女中豪 杰。   “双掌震寰宇’也毫不谦逊的说:“各派掌门长老,都这么赞誉她。”   蓝天鹏听得很不快,不由“噢”了一声,问“不知贵会龙头今日可在总坛?”   “双掌震寰宇”赶紧含笑说:“方才老朽的向她请命接白少”主时,她仍在总坛,不过 听说她接过白少山主后,就要下山办一件重要事情!”   蓝天鹏听除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你们龙头还经常下山吗?”   “双掌震寰宇”有些忧郁的摇着头说:“除非外面发生了重大变故,极少下山,而且, 大都是匆匆回来,她明后天下山要办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一天半日可办完的事了!”   一旁的白玉甫突然关切的问:“郭兄可知是什么事?”   “双掌震寰宇”有些忧郁的说:“最近几天,在湘皖交界地区,一连发生了数起怪异事 情,竟有一名用剑女子,穿着与本会龙头同样的金学,在这两省地区滋事……”   白玉甫惊异的“噢’了一声,脱口道:“这事是真的?”   “双掌震震宇’”正色说:“白少山主不是本会人,当然不知本会通信快速灵通的情 形,各地分堂分舵有了紧急事情,均以双线飞鸽通讯,接到消息的分舵,接到讯鸽后,不但 要迅速传递总坛,还要告发讯的分舵,消息已经接到了。”   白玉甫惊然颔首,连连应是,说:“这样的通讯方法,不但快捷,而极安全。   久不发话的“无敌扇”詹秀,接口解释说。“两只讯鸽同时发出,免得被野鹰飞鹞捕 食,断了消息,接一消息的传达站,发回通讯鸽,也是防止两只讯鸽同时被撤时或迷失而断 了消息,而且,也含有负责任的意思!”   蓝天鹏听罢,颔首赞声说:“这种通讯方法,的确是安全迅速的一种,讯鸽传讯,一日 千里不知比马快了多少倍。”   白玉甫对这位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似乎特别感兴趣,因而继续问:“那位冒充贵 会的龙头女子,可是利用贵会的名义在外胡为。”   “双掌震寰宇”的摇摇头回答说:“为非胡为的事还没有,不过这对本会来说,总是应 该澄清的事。”   白玉甫修眉一盛,不解的问:“听说贵会各地分堂的分堂主,大都是名重一方的高手, 难道任由她在湘皖一带活动吗?”   “双掌震表宇”有些黯然的说:“湘皖两地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我看,只有请我 家龙头亲自出马了。”   白玉甫“嗅”了一声说:“奇怪,前些时传说出了一名嫉恶如仇,剑术不凡的‘倩女罗 刹,如今,又出来一个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   久不发话的‘嘿虎坛”坛主“笔拐判”扬言说:“据外地的报告说,那个女子并没有承 认她是本会的龙头,也没有自称是‘金线无影’,但她却穿着与我家龙头相同的金梁和服 饰。”   蓝天鹏听罢,也不由迷惑的说:‘“这就奇怪了?她的目的安在?”   话声甫落,前面已传来一阵急聚的马奔声。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匹快马,径由前面一座巨石寨门内,如飞驰出来,上面坐着一 人,正是方才前去报告“金线无影”的李香主。   蓝天鹏细看寨门,气势雄伟,俱用巨石砌成,建筑在一道夹谷口外,左右俱是天然断 岸,形成绝崎天险的障碍。   这座夹谷口,好似一座横岭由中央用斧劈开,而左右两座断岭的外面,又是天然的断壁 绝崖设非绝顶轻功高手,休想攀崖进人。   寨门上高建一只怒目张牙的黑虎,油漆的乌黑发亮,利瓜,血口,白森森的牙,威怒雄 姿,作着跃跃欲扑之势!   打量间,那位李香主已来到近前,就在马上躬身朗声说:“龙头业已下令,亲率总坛内 之堂主及内外三堂的香主大头目,出迎蓝少谷主和白少山庄!”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声说:“在下冒昧造访,本应谨循武林规矩,递柬拜山,怎能再烦 贵龙头劳师动众,率队出迎?”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白玉甫,继续说:“这份光荣应该发生属于王甫兄的!”   白玉市赶紧拱手谦逊说:“哪里,哪里,你我都有份!”   “双掌震宏宇”等人,随之哈哈一笑说:“两位都是本会的贵宾,本会龙头,理应亲 迎。”   说话之间,已到巨石寨门下,四个黑衣缀有白边的佩刀壮汉,纷纷躬身抚刀迎客。   “双掌震衰宇”立即介绍说:“这就是庞坛主的‘黑虎坛’。”   蓝天鹏颔首会意,游目一看,宽约数丈的夹谷两边,俱都依山凿成两排石屋,每间一门 两个窗户,想必是给徒众居住。   夹谷长约数十丈,地面平坦,十分光滑,左右断壁上虽然爬满藤萝和斜松小树,但地面 上却没有落叶,显得十分清洁。   走出夹谷,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左右斜岭上,建满了无数栋木桩房屋,每座门 前都有儿童玩耍,还有妇女走进走出。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以询问的目光,迷惑的去看白玉甫。   “双掌震寰宇”立即抢先含笑解释说:“本会除了组织一个庞大力量,遏止恶势力的发 展并对抗企图称霸武林的崆峒派外,并收容那些因正义而闻祸,以致流浪街头,有家归不得 的英雄好汉,经过本会的协助,将眷属家小接来总坛,给他们建屋,教他们找猪种田,渐渐 将这座山区!开拓成一片世外机国/”   蓝天鹏听罢,对“金线无影”更加赞佩,因而指着斜坡上的房屋,说:“这么说,这两 边的数十栋木庄房屋,都是贵会属下的眷属了?”   “双掌震寰宇”颔首一笑,举手指着身后夹谷左右的斜岭说:“不错,‘黑虎坛’的弟 兄们都住在斜岭上,除有眷属的香主和大头目或弟兄,可以下岭进人眷区外,如未奉命,绝 对不准下来。”   说话之间,眼前视线突然开阔,除了阻在眼前的数十丈外的大树林外,相连的拱形群 峰,都在六七里外,这是一座少见的山区平原。   在眷区与树林之间的土地上,植满了农作物和各种疏菜,一道清溪,横流而过,一座石 桥,建在溪上,桥尾直抵林前。   正打量间,林内又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双掌震寰宇”首先兴奋的说:“本会龙头,亲来迎接少谷主和少山主了!”   蓝天鹏一听,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因为赫赫有名,剑术无敌的“龙凤会”女龙头“金线 无影”就要会面了。   这是,他已推翻了种种假设和揣测,同时,也否定了兰香姬认定白玉市就是“金线无 影”的说法。   最重要的,还是他曾见过“金线无影”而且多少能认出她的身段和声音,稍时一见面, 便可认出真伪。   心念间,又过了石桥,而一片金光,和花花绿绿的男女,也由林内疾驰而来。   “双掌震衰宇”一见,立即谦和的说:“林内相见不便!请两位就在此停马吧!”   蓝天鹏和白玉甫依言停马,静立观看。   这时,红日略微偏西,看来仍在中天,在阳光的直射下,人群中那片金光闪闪处,必是 被簇拥而来的“金线无影”了。   蓝天鹏的心情既急切又激动,他立即功集双目,凝视要内,因而星目中冷芒闪射,眼神 外露他自己却忽略不知。   “双掌震寰宇”是领教过蓝天鹏功力的,是以并不觉得意外。   蓝天鹏一心想尽快看清“金线无影”,神能尽早揭开心中之谜,当他凝目一看,不禁有 些失望。   因为坐在神骏黄源马上的“金线无影”,依然是金学罩住头脸和全身,仅能看到她那闪 闪生辉的眸子。   根据对方的身段和足下登的金丝小剑靴与金花绸裤来看,确有些与那夜在河边看到的 “金线无影”相像。   如今,只有等她稍时到达,开口发话时,再由她的声音来证实了。   跟在“金线无影”马后的,有男有女,个个劲衣,俱都携有兵器。   当前两匹马上,是两位女子,左边穿绿衣,披黛绿短剑学,背后插一柄绿鞘剑,柳眉凤 民年龄约二十八九岁,雍容中隐透傲气。   右边一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衣少女,披黄缎短剑塑,背插长剑,生得峨眉细目,樱 桃小嘴,文静中透着英气。   在黄衣少女的马后,是一位身着亮缎红花劲衣的青年,背后插着一柄单刀。生得虎眉细 目,方额大嘴,白净面皮,眉透傲气。   跟在绿衣女子马后的,是一位知穿深灰丝缎劲衣的浑猛人物,年约三十余岁,宽大的英 雄带上插着两柄八面描钉的大铁锤,生得虎头燕额,狮鼻方嘴,额下生满了横飞胡须,一双 豹眼,炯炯有神,气势十分慑人。   其余人等想必都是高级人物,但因“金线无影”已走出林外,无法再打量以后的数十 人。   只见“金线无影”勒绝停马,先以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蓝天鹏,就在金纪内伸出一双玉 手,拱手清脆的娇声说:‘“蓝少谷主久违了,本龙头未曾远迎,还望海涵勿怪!”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不错,就是她!但他却迅即拱手含笑说:“在下鲁莽 拜山未备拜柬,失礼之处,还望大龙头海涵!”   跟在“金线无影”身后的数十男女人员,一听蓝天鹏自称“拜山”,俱都神情一惊,面 色大变。   由于“金线无影”有金学罩面,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又向着白玉甫,一拱手, 依然谦和的说:“白少主应邀前来,本龙头深感荣幸,昨日未曾赶达,想必途中因事相羁, 方才本龙头   白玉甫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拱手含笑说:“在下来此途中,因遇一多年好友, 以致误了约期,还望大龙头勿怪!”   “金线无影”格格一笑说:“此地非谈话之所,两位请至“聚英厅”待茶!”   说罢,立即拨马侧立相候,身后数十男女人众,立即分左右立于山道两侧,勒马端坐。   “双掌震震宇”一等人马分列两边,即向蓝天鹏和白玉甫肃手说“请”。   蓝天鹏也不谦逊,即和白玉甫催马向前。   “金线无影”立即顺马,额首说请。   于是,三人并骑前进,沿着山道,径向深处走去。   蓝天鹏端坐鞍上,扣缓缓行,对山道左右的数十男女等,看也不看,因为,那些人听了 他的自称拜山,每个人的神色都很难看,显然暗怀着敌意,蓝天鹏当然未将这些放在眼里。   “金线无影”和蓝天鹏、白玉甫三人在前,“双掌震寰宇”等人,依序跟三人马后,徐 徐前进,默默而行,气氛十分沉闷。   树林俱是括苍山著名的极锣木,叶椭圆而大,开满了白花,十分好看,深约数十丈,林 荫蔽天。   出了沙俊树林,蓝天鹏的视界一阔,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好大一片平原的中央,建了一座气势磅席的独立大厅。   大厅高仅五阶,但厅前有广台,光平无栏,通天红柱,画栋飞檐,除内厅有一座横长大 屏风外,门窗全无,四敞大开,是以,厅上早已摆好了数桌酒席和忙碌走去的徒众和女警 卫,均可清晰可见。   在大厅别的广场尽头,直达树林边缘,赫然矗立着一根大旗杆。   旗杆高数丈,上悬一面锦缎精绣大旗,中央三个大黑绒大宇——“龙凤会”。   在旗杆附近的树林内,隐隐有数排房屋,想必是会中的弟兄居住。   大厅后的数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楼丽阁般的堂皂宅院,地区极广, 显然那就是“金线无影”的中枢所在。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岭上,仍有无数房屋和独院,也许 是其他各坛。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确信“龙凤会”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根据他们建寨的情形看,显 然是要括苍山的中心地带,开拓成一片世外乐园。   将到庞大的敞厅前,立即由厅内奔出十数蓝衣白边的徒手壮汉来,越过厅台直奔马前。 蓝天鹏一面下马,一面看了一眼大厅飞檐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书“聚英厅”,真是铁笔 银钩,气势浑厚,显然是出自对书法颇有造诣的人的手笔。   在“金线无影”的肃请下,蓝天鹏和白玉甫,随着白线无影”,同时登阶,越过天台, 径自进人大敞厅内,“双掌震先字”等人,也纷纷下马,肃静的跟进厅来。   蓝天鹏举目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在马蹄形有长桌中央桌后,赫然放着两张金漆高 背)上饰锦皮的大蚊椅、!   跟在身后的“双掌震表宇”,突然向前两步,靠近白玉甫,低声解释说:“少山主,最 上首的那张大金椅,就是为未来的“龙”准备的,这便是老朽请少山主来原因,希望您多努 力!”   “双掌震震宇”的话,虽然说的低,但蓝天鹏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侧的“金 线无影”必然也听得见。   白玉甫听罢,修眉微蹩,会意的点了点头,看样,显然是没有坐上那张宝座的把握,同 时了转首看了一眼蓝天鹏,似乎在说:“这要看你的了。”   但是,蓝天鹏却在心中冷冷一笑说,我早已答应了兰香姬,即使我战胜了“金线无 影”,也不会坐那张“山大王的龙椅子”。   同时,他也恍然似有所悟,“金线无影”确是一个缺陷的女子,否则,又何必以一会龙 头之尊作饵,诱那些武功高绝的高手来和她比武定亲呢?   因而,他断定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是公开谈论,人尽皆知的事,难怪兰香姬特的提出 来警告他,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心念间,已到了中央桌前,这才看清,在中央长桌的两端,尚有两张特设的独立单桌, 显然显为了他和白玉甫特设的客座。   果然,“金线无影”先向白玉甫一肃手,谦和的说:“白少山主,请上坐!”   白玉甫也不推辞,仅微躬上身称了声“谢”,径向最尊客位上走去。   “金线无影”又向着蓝天鹏,肃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谦和的说:“蓝少谷主请这边 坐!”   蓝天鹏也不为怪,微一颔首,径自人席。   因为,照武林规矩,除非你是长者或颇有地位的人,否则,应该以先被邀请的人为上 宾。   蓝天鹏是少谷主,而白玉甫是少山主,地位平等,蓝天鹏是拜山之客,而白玉南是被邀 之宾而在年龄上白玉甫也较蓝天鹏大两三岁,何况拜山之客,多含有敌对意味,“金钱珍 影”如此礼遇蓝天鹏,已经算是优礼有加了。   “金线无影”一等蓝天鹏人座,这才望着肃立席外的“双掌震筹宇’等人,以目示意, 并和声说:‘大家请人席!”   说罢,径自进人中央桌后,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蓝天鹏的一桌,那张最尊的“龙”位 大蚊椅,依然空着。   众人一人座,屏后立即走出十数身着红缎劲衣的女警卫,端着酒壶菜肴,走向各席前。   在蹄形长桌的两边,尚有六张圆桌酒席,多是一些身着蓝黑衣的壮汉和老者,显然是较 低职位的人。   靠近白玉前那边长桌上的第一位是“双掌震震宇”,依序是玉蚊堂主“无敌扇”詹秀, 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方立漳,其次是黑虎坛主“笔拐判”庞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双锤 的猛汉和背插单刀的青年。   靠近蓝天鹏这一边的长桌上的几位,都是女性,第一位是那位穿绿衣的女子,其次是那 位穿黄衣的女了,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妇人。   三位中年妇人,一式宝蓝劲衣,俱都用剑,第一位仪态雍容,年约三十五六岁,第二位 四十余岁,渐失姿色,但双目却闪闪生辉,显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位三十一二岁,倏眉微 剔,明目吊起,狐媚中几分倔强气。   蓝天鹏由于这些不知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是以不便—一看个仔细。   “金线无影”一等左右六桌上的劲衣壮汉们的酒菜也摆好,立即起身说:“现在让本座 介绍本会几位重要职掌的人员与白少山主和蓝少谷主见面,不过其中‘玉彪堂’的王堂主, 和‘彩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说罢,依然由“双掌震震宇”开始介绍,介绍到身穿灰劲衣,虎头燕额猛汉时,“金线 无影”则说:“这位是‘捷豹坛’的王大奎王坛主,人们又叫他“王大锤”,所以也成了他 的绰号了。”   说罢一笑,又指着最末一位身穿亮缎红花劲衣,背插单刀,一脸傲气的青年,继续介绍 说:“最末那位姓陈名晋原,人称‘赛子都’,他不但单刀技艺高,马上长枪尤为精绝,现 掌本会‘怒狮坛’位居南山!”   介绍完毕,欠身为礼,“金线无影”又望着绿衣女子这一面,介绍说:“第一位是本会 ‘绿鹊堂’的桌王君堂主,第二位是本会‘丽营堂’的苏小香苏堂主,其余三位,均是内三 堂的执事第一位姓张,这一位姓赵,最末一位姓钱!”   “金线无影”介绍完毕,立即伸出一只玉手,举起酒杯来,愉快的说:“来,请大家举 起杯来,敬我们远道而来自少山主和特来拜山的蓝少谷主一杯!”   说罢,一等全厅人众举起杯来,将杯凑近唇处,一饮而尽。   蓝天鹏也不客气,一饮而干,并和“金线无影”等人照杯示干。   “金线无影”落座后,一等蓝天鹏和白玉甫三杯下肚,并吃了一些菜后,才端坐椅上, 看了左右一眼,和声说:“白少山主,文武兼备,年少英才,且为总堂主诸位的好友,本座 久有礼聘之意,但少山主要事羁身,未能应命,如今,特践邀前来,实为本会全体同仁之 幸,本座在此,特代表本会全体同仁,敬白少山主一杯!”   说罢,就在原座上,微微欠身举杯!   白玉甫也在原座欠身举杯,谦逊的说:“大龙头如此夸奖,在下实不敢当,贵会果真用 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一定效劳,绝不推辞广   说罢举杯,和“金线无影”等人同时一饮而尽。   “金线无影”一等女警卫满上了酒,继续向着白玉甫,有些抱歉的说:“本会组织,日 渐壮大,分舵日多,其中龙蛇杂处,难免良美不齐,为了做剔顽劣,剔除败类,本会特增设 一位“总督察”,经常在外督巡,每半年回总坛报告一次,不知白少山主可愿担任斯职?”   白玉甫略微沉吟,肃容欠身问:“敢问大老头,这权责方面……”   “金线无影”立即会意,立那解释说:“当然掌生杀之大权,无论何人,一经查实,确 为不可宽恕者,自然杀勿赦,如能解回总坛,公平会审,当然更好广   白玉甫一听,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发现蓝天鹏自饮慢嚼,神色自若,对他和“金线无 影”的对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于是,修眉一动,故意向着蓝天鹏,诚意相询的问:“少谷主,你看如何?”   蓝天鹏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看出白玉甫有意担任“总督察”之职,因而假装一定 神,急忙笑着说:“很好!很好!”   席间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和那位善用刀枪的怒狮坛主“赛子教”等人,不由满面 温色的望着蓝天鹏冷冷一笑。   白玉甫一听蓝天鹏赞好,立即望着“金线无影”,拱手欠身说:“在下愿意担任斯 职!”   “金线无影”立即愉快的说:“白少主愿意担任本会的‘总督察’,那真是太好 了……”   说此一顿,突然面现难色,歉然一笑,有些迟疑的说:“……不过……按照本会规 矩……”   白玉甫何等聪明,立即大方的一笑说:“大龙头不说,在下也早料到,必须经过那些人 的试招方可通过,凑着大家饮酒兴高,就在席前试招,并为大家助兴,岂不更好?”   “金线无影”一听,不上愉快的说:“白少山主真是快人快语,本座最喜欢少山主这等 爽朗个性的人!”   说罢,举目望着左右两桌,沉声问:“哪位愿意先和白少山庄请教!”   话声甫落,那位一脸横飞胡子的“捷豹坛”坛主王大奎,倏然立起,宏声说:“俺先来 打这头一阵!”   说罢离席,一个箭步,已纵到了内厅前缘,面向白玉甫一抱拳,朗声说道:“恭请白少 山主试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撤椅离席,径向内厅前缘走去。   外厅是一个圆塔形的建筑,中央五丈之内没有支柱,显然骤为了比武之用。   这时全厅一片寂静,除蓝天鹏偶尔小饮外,俱都停杯著,略显紧张的望着白玉甫和那王 大奎。   白玉甫走至外厅,面向王大奎一拱手,谦和的问:“请问王坛主,你要比什么?”   王大奎傲然一拍胸脯,粗豪的说:“俺主随客便,随便你说就好!”   白玉甫淡然一笑说:“王坛主以一双铁锤威镇坛主,在下就请教王坛主几招锤法吧广   王大奎一听,沉声应了声“好”,立即将插在英雄带上的一对大铁锤取下来,一个箭步 退至一丈以外,同是,宏声说:“少山庄,您就亮兵器吧!”   白玉甫含笑点头,右袖一拂,那柄不巧的描金招扇已退出来,接着待扇向王大奎一拱手 含笑说:“王坛主请试招!”   王大奎也不客气,大喝一声:“少山庄小心,俺要放肆了!”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一对大铁锤,上下飞舞,直扑过去。   白玉甫见对方来势汹汹,十分威猛,不敢大意,立即摆了一个斜走的门户。   一等王大奎飞舞的双锤,突然变成一上一下,径奔天灵和前胸,这才飘然斜走,格扇 “刷”声张开,一招“怒挑滑车”,由下而上,幻起无数扇影,径切对方的肋肩。   王大奎看来浑猛拙笨,实则身手十分矫健,一见白玉甫格扇切来,大喝一声:“来得 好!”   粗腰猛的一扭,双锤疾演“急旋风”击出的双锤原式不变,随粗壮魁伟的身躯横扫过 来,变招又狠又疾。   左右六张圆桌上的壮汉们一看,齐声惊呼。   蓝天鹏早已见过白玉甫的功力和身手,对付王大奎,他自信白玉甫绰绰有余,因而,他 认为那些惊呼的人,未免有些故作紧张!   果然,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白玉甫早已一式“风摆柳”,顺势向外一倒,双锤挟着劲 风,呼的一声由他身体上方扫过!   是接着,白玉前倒下的身体,像有弹簧似的立起来,一式“倒打金钟”,格扇“叭”的 一声轻敲了王大奎的后脑袋一下。   王大奎一声惊叫,飞身纵出两丈以外,放下右手的大铁锤,举起茸毛大手,不停的揉着 后脑同时,裂着嘴说:“又是一个大疤!”   蓝天鹏听得一愣,听王大奎的口气,好似以前曾和白玉甫交手过,而且,也曾打了一下 他的后脑?   但是,全厅的哈哈大笑,将他的思维打断了,迫使他不得不参与对白玉甫的鼓掌喝采!   掌声方落,“金线无影”已笑着向白玉市解释说:“前几天,王坛主刚刚和“无敌扇” 詹堂主拭过招,也是被詹堂主打了一个后脑勺,打起了一个大疮……”   以下的话,再被全厅掀起的大笑声淹没了!   蓝天鹏一听,也恍然大悟,因为“无敌扇”詹秀是白玉市是好友,平素相互研讨扇法 时,极可能教授一两招,自然也可能在“王大锤”的后脑上再敲个大疮。   由于他心中在盘算事情,因而也忽略了鼓掌喝采,这在含有敌意的堂主坛主看来,心中 更加懊恼生气。   尤其“王驹堂”的“神钩小太岁”。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黄缎劲衣,背插宝剑的“丽蓉堂”堂主苏小香,已倏然立起,同 时,娇声说:“让本堂主请教自少山主几招掌法!”   说罢离席,在一片欢呼声中,径向白玉甫身前走去。   由于苏小香发话,使蓝天鹏顿时惊觉自己一直在发呆,这时见众人都鼓掌,也急忙鼓起 掌来。   一旁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看在眼里,面色再变,在他充满了忿怒的炯炯目光又添 了一股妒意。   因为“神钩小太岁”方立漳误以为蓝天鹏有意向美丽可人的苏小香,暗中送情,有意讨 好。   掌声一落,丽鸳堂主苏小香,已走到了白玉甫的对面。   由于苏小香的起身应战而引起的热烈惊呼和掌声。   蓝天鹏断定苏小香的掌法,必然颇有造诣,因而对苏小香也就格外注意,他希望在苏小 香和白玉前对掌时,参悟出一些更巧妙的绝招来。   他的目不转睛,也被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金线无影”看到了,虽然看不见她娇靥上的表 情,但由她的眼神看来,显然有些不快。   “神钩小太岁”更是炉火中烧,不自觉的倏起身忿忿的沉声说:“启禀龙头,白少山主 乃是本会特别邀请的贵宾,何时甄试艺业,并不急在此时,倒是残杀本堂所属长沙分堂两位 香主的仇敌,反而让他高坐客位,这样怎对得起因功殒命的两位香主。”   话声甫落,左右六桌上的数十劲衣壮汉,纷纷起身怒声相应:“对,方堂主说的对,我 们应该先处置拜山的敌人,杀他的头,挖他的头,来活祭我们在长沙死难的两位弟兄!”   所谓众怒难犯,加之事出突然,“金线无影”和“双掌震筹宇”等人同时一惊,和蓝天 鹏同来的白玉甫,也面色大变,顿时不由愣了。   这确是突如其来的事,“金线无影”急忙一定心神,看了一眼外厅有些发愣的白玉甫, 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倏然立起,剔眉沉声说:“不提此事还好,提起这件事,恕在下要失 礼退席了。”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九章 三风求凰   说罢,转身望着“金线无影”一拱手,沉声说:“大龙头,在下今日前来拜山……”   话未说完,迅即又和“双掌震寰宇”对了一个眼神的“金线无影”,已拱手谦和的说: “蓝少谷主稍待,这件事本座还一直未曾接获报告,待本座查明了,再谈少谷主拜山的原 因!”   如此一说,蓝天鹏断定这是“飞叉三雁”假借“龙凤会”名义,私下率领心腹手下干的 事,而且则一直不知。   俗语说:“不知者,不怪罪”,蓝天鹏只得会意的颔首,又坐了下去。   两边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也立时静下来,同时,不安的坐回原位,因为假公济私在 外闹事,伤人丢脸,在“龙凤会”说,这还是第一回。   “金线无影”又望着外厅的白玉甫,拱手歉声说:“白少山主请归座,有关任职本会之 事,我们不妨明日再谈!”   白玉甫一听,即和苏小香,互相拱揖,同时走回原位。   “金线无影”一等白玉甫归座,立即望着“神钩小太岁”,沉声问:“方堂主!这件 事,本座为何不知?”   “神钩小太岁”作梦也没想到“金线无影”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心中自然有些发慌, 因为“飞叉三雁”是他的朋友,而且,又是经他介绍人会又隶属在他的“玉驹堂”下,万一 在外假公闹q07事,他方立津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时见问,只得抱拳恭声说:“这是去年十月间发生的事,全般经过,卑职早已据实报 告总堂主,转呈龙头裁夺,至今数月,一直未见传谕下来!”   “金线无影”一听,又以威梭的目光望着“双掌震寰宇”沉中问:“总堂主可曾接到方 堂主的报告?”   “双掌震寰宇”见问,赶紧起身恭声说:“卑职因为报告与事实不符,仅未转报龙头知 道!”   如此一说,“玉驹堂”的方堂主不由吓了一跳,而左右六桌上的香王执事们,更是不敢 吭声了。   “金线无影”缓缓点头,“晤”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报告一遍 给我听听!”   说着,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一归王驹堂主方立漳,逞自坐下。   方立漳则惊得立即低下了头。   “双掌震寰宇”依然躬立恭声说:“这件事发生时,卑职正奉命代表龙头去‘高家楼’ 向‘金鸠银杖’拜寿,拜寿后的第三天,便听说长沙分堂主‘飞叉三雁’栽在一位十八九岁 的少年手里的事…”   “金线无影”听得明月冷辉一闪,立即沉声问:“果真有此事?”   “双掌震衰宇”颔首继续说:“不错,而且,还被那位毙了两名长沙分堂下的香 主……”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再度掀起一阵轻微骚动,而躬身垂首的玉驹堂主,也 抬起了头。   “金线无影”一见,立即以威严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骚动立止,而方堂主也再度的低 下了头。   “双掌震寰宇”继续说:‘啤职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赶往长沙分堂,但‘飞叉三雁’ 谢分堂主已赶往辰溪城,镇压每年一度的迎神赛会去了……”   “金线无影”听至此处,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插言说:“奇怪,那天我曾见到他,他 并没有谈起两位香主被毙的事?”   “双掌震寰宇”立即解释说:“因为那两人根本不是本会香主,所以‘飞叉三雁’谢堂 主不敢当面向龙头谈起那件事!”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彼此互看一眼,神色开始有些不安,因为未经证实之 事,公然忿言喧闹,均应严办。   “双掌震寰宇”继续说:“当时卑职由长沙分堂的一位执事口中得知,谢堂主确被一位 武功惊人的少年击倒,并毙了谢堂主两名私交不错的朋友……”   “金线无影”一听,目光炯炯,立即“噢”了一声!   “双掌震寰宇”继续说:“但那位执事报告的时地和实际发生事端的地点,却又有出 人!”   “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谎报事实,就该杀,连同所属均应处分。”   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听得浑身微微一战!   “双掌震寰宇”没有想到“金线无影”在“龙凤会”中,竟有如此高的威严,由于人家 正在调查事实他身为访客,自是不便再说什么。   又听“双掌震震宇”继续说:“据那位执事说,事情是发生在凤凰城的官道旁边,而卑 职严法随去的弟兄,却又说是在梵净山!”   “金线无影”突然不解的问:“他们事后怎的知道那位少年高手,就是在座的蓝少谷 主?”   “双掌震寰宇”恭声说:“据那位弟兄说,当时还有崆峒派的三个老道,其中为首的是 老龙潭‘玄真观’的观主‘松云’,当时因‘松云’老道准备逃走,蓝少谷主才丢下谢堂主 去追’松云’。并以谢堂主的飞叉杀了“松云”随行的两个弟子……”   “金线无影”不禁忧急的说:“崆峒派看到两个弟子尸体上的飞叉,会不会去找‘飞叉 三雁’谢常春?”   “双掌震寰宇”摇摇头说:“龙头请放心,‘松云’老道虽被蓝少谷主一掌击伤,但却 被认识蓝少谷主的那人救走,而那人曾到处散播谣言,说‘飞云绝笔’丁尚贤的徒弟蓝天 鹏,杀了‘龙凤会’长沙分舵的两个香主……”   “金线无影”一听,不由沉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说也杀了崆峒派的两个弟 子呢?”   “双掌震寰宇”晒然一笑,恭声说:“他用心之恶,至为显明,当然是希望本会出头去 找蓝少谷主,而他们坐收渔利,如果说他们死了两名弟子而不闻不问,岂不丢人?是以,方 堂主转呈的报告,卑职没有转呈龙头知道,但卑职却已派人四出宣扬,梵净山上死的两人是 老龙潭‘玄真观’的两名老道!”   “双掌震寰宇”听了仅整了蹩剑眉,不置可否,因为事实如此,站在他们“龙凤会”本 身‘的利益上讲的,“双掌震寰宇”的作法是正确的,对他蓝天鹏来说,毫无伤害。   因为,杀死两个煌烟派的两个老道,是“松云”和恶贼‘嘿手三船’亲自看到的,即使 “龙凤会”宣扬,哇蝈派依然恨他人骨,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四处找他报复。   心念未毕,却听“金线无影”沉声说:“现在事实业已澄清,而外间也俱已知晓蓝少谷 主杀死本会所属分堂的两位香主,不管被杀的两人,是否本会所属香主,这笔债都应算在蓝 少谷主身上…”话未说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纷纷暴声喝好,玉驹堂主方立津, 也精神一振,立即抬起头来。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倏然立起,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望着左右两桌的香主 等人沉声说:“你们暂且安静,现在拜山客还有话说!”   说罢,又转首望着蓝天鹏,较为缓和的问:“蓝少谷主此番拜山,必有说词,不妨请当 众说出来,如果本会理屈,本会当公然向少谷主致歉,假设一味逞强,恃技拜山,须知我 “金线无影”并非易欺之人……”   “双掌震寰宇”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怒声说。“贵会长沙分堂主‘飞叉三雁’ 谢常春,率领徒众,侵犯在下师母师妹隐居之地,并放火焚屋,在下师母和师妹,至今生死 不明,在下今日登山请教,特向大龙头询问在下师母和师妹的下落……”   话未说完,玉驹堂方立津,已插言说:“据谢分堂主说,焚毁房屋的是崆峒派的两个老 道!”   蓝天鹏立即怒声说:“不管是谁烧的房子,在下方才提出的问题,大龙头必须当面答 复。”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本会根本不知令师母师妹的下落,你叫本座如何答复?”   蓝天鹏真正来的目的,旨在向“金线无影”较量剑术,至于找师母陈天丽和丁梦梅,只 不过是借口罢了。   因为陈天丽和丁梦梅那天晚上,根本不在家内,这时见“金线无影”说不知,只得剑眉 一剔傲然沉声说:“既人宝山,岂能空回,少不得要向大老头讨领几招不传之秘!”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要想和本座较量剑艺谈何容易?你必须由坛主级逐一比 起,胜得了本座各级干部,本座自当奉陪。”   蓝天鹏虽然在高家楼曾当众击败了总堂主“双掌震寰宇”,但他个性虽暴躁,心地却极 淳厚,不便当众谈高楼的事。   于是,冷冷一笑:“那就请大龙头派人出场吧!”   “金线无影”听罢,立即目注两边堂主坛主等人,沉声问:“哪一位坛主愿意先向蓝少 谷讨教?”   玉驹堂主方立漳,本待出场,但他不敢违例,是以,忿忿的立在原位等待无人出场时他 再请命。   岂知,就在方立湾游目看向两边时,“怒狮坛”坛主“赛子都”,倏然立起,面向“金 线无影”,抱拳恭声说:“启禀龙头,久闻摩天岭冷香谷‘金背刀’蓝老英雄,刀法独树一 帜,武林独步!   蓝少谷主,家学渊源,想必尽得蓝老英雄真传,卑职想在刀法上向蓝少谷主请教几招家 传绝学……”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挥手阻止,正待说什么,“双掌震麦宇”已冷冷一笑说: “承蒙陈坛主抬爱,在下就陪你地瞳两招刀法!”   说罢,又向“金线无影”一拱手,说:“请大龙头赐在下一柄单刀!”   “金线无影”立即望着左侧三桌上的香主等人,沉声说:“厚背刀伺候!”   话声甫落,一个背刀的虬髯大汉,急忙起身,已将背后的厚背单刀撤出来了,逼向外厅 走去了。   “双掌震寰宇”一听“金线无影”吩咐“厚背刀”伺候,内心一阵激动,险些流下泪 来,想到老父英名远播,虽封刀多年,但仍有人清楚的记得他老人家用的是厚背刀,怎不令 他为老父未衰的英名激动得险些落泪。   心念间,竭力镇定激动情绪,逞向外厅走去,同时,他也决定全凭老父亲传的刀法战胜 狮坛主“赛子都”,绝不施展“金刚降魔宝录”上的身法步。   走至外厅“赛子都”早已在对面站好,同时,已将单刀撤出。   蓝天鹏先在虬髯大汉手中将厚背刀接过来,同时道声谢,转身背对,再向“金线无影” 微一躬身,说:‘如有失手之处,尚望大龙头海涵!”   “金线无影”一见,不由关切的问:“蓝少谷主的佩剑,可要暂时解下?”   蓝天鹏再一躬身说:“在下佩剑,乃师伯成名宝刃,在下自感德浅,曾矢誓在下高非头 断气绝,剑不离身,身不离剑,以报师伯赐剑之恩,大龙头之关注,在下在此谨谢!”   “金线无影”听罢,目光闪动,久久不语,看不出她面部表情,但是在座的白玉甫和 “双掌震表宇”等人,却听得个个动容。   蓝天鹏说罢,转身面向陈晋原,扣刀拱手,说:“陈坛主请广“赛子都”陈晋原,也不 客气,朗声说:“蓝少谷主乃用刀名家,恕陈某人庚先了。”   了字出口,立施门户,单刀在颈后一绕,耍了一个轮大银花,“霍”的一声,单刀劈而 下送奔蓝天鹏的面门——蓝天鹏为了保持老父昔年英名,不敢大意粗心,一等陈坛主招式用 老,急忙跨步斜身,左手依然抚着剑柄。右手刀疾演“白鹤亮翅”,由下而上,反臂挑出, 逞截陈坛主的握刀右腕。   这招“白鹤亮翅”,虽是人人会用的招式,但出自蓝天鹏之手,非但快如电闪,而且恰 到好处,只要陈坛主不撒手丢刀,右腕必被斩断。   “金线无影”等人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两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更是惊得脱口惊 呼。   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赛子都”陈晋原,心头一横,牙切齿,猛的扭腰抬腿,退向 “双掌震震宇”的小腹踢去—一也就在他扭腰抬腿的同时,蓝天鹅部门电撤招扣刀,在“赛 子都”陈坛主空门大开的右腋下飞身纨过。   ‘赛子都”陈坛主,没想到蓝天鹏竟放弃削掉他的右腕,而飞身纵向他的背后,由于用 力过猛,一脚踢空,身形一连几个踉跄,险些演个“狗抢屎”。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等人,俱都看呆了,即使“双掌震寰宇”   等人,也暗赞蓝天鹏的家传刀法的确高明。   蓝天鹏一等“赛子都”陈坛主拿椿立稳,立即扣刀含笑说:“承让,承认!”   “赛子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陈某一时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这算我 大意粗心,但你我的胜负未分,谈什么承让失礼?”   话声甫落,“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陈坛主不得无礼。你的刀法与蓝少谷主相差悬 殊,你已不敌,快些谢过少爷谷主手下留情之恩,归国原坐去吧!”   这话一出口,非但各级香主执事等人不解,就是两边长桌上的几位堂主执事,也感到意 外不解。   “赛子都”陈坛主自然心中不服,不由抗声说:“卑职斗胆请命,请龙头准许与蓝谷主 决个胜负!”   “双掌震寰宇”缓缓起身,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毫不客气的沉声说:“蓝少谷 主不愿斩你手腕,是以招式未老,即已撤刀,后由你胁下飞过时,又刀下留情,未将你拦腰 切成两断如你不信,可看看你的右肋下!”   ‘赛子都”心中一惊,急忙将握刀的右臂举起来,尚未低头察看,全厅立即掀起一片惊 啊!”   只见“赛子都”陈晋原的助下亮缎花上,赫然裂开一道长约四寸的裂缝,里面内衣清晰 可见,始终丝毫未损,这份功夫,的确惊人,假设,蓝天鹏的右肘一拐,暗劲一压,顺着飞 纵之势一带,“赛子都”的命就呜呼了。   “赛子都”看了这情形,只惊得面色如纸,久久说不出话来,但他急忙一定惊魂,放下 单刀赶紧恭声说:“陈晋原能和少谷主交一次手,胜走十年江湖,大恩不言谢,陈晋原将少 谷主的大恩,永记在心,没齿难忘!”   蓝天鹏设期到‘赛子都”竟有如此大的宏量,赶紧扣刀拱手含笑说:“哪里哪里,陈坛 主太谦逊了,今后如有机会,大家再重新研讨!”   “赛子都”也聪明之人,自然听出蓝天鹏暗示将来有机会将传授他一两招绝学的意思, 是以,忙不迭的抱拳说:“在下在此先谢谢少谷主了!”   说罢,捡起单刀,退自走回原位坐下。   蓝天鹏也转身望着那位虬髯香主,含笑说:“谢谢你,请将你的刀拿回去吧广那位虬髯 香主,和方才的随便态度,大是不同,正待恭谨的向前取刀,摹闻“神钩小太岁”大声阻止 说:“魏香主且慢!”   蓝天鹏知道“神钩小太岁”,早已面向“金线无影”,躬身要求说:“请龙头准许卑职 向蓝少谷主请教!”   “金线无影”立即颔首叮嘱说:“蓝少谷主非等闲高手,方堂主应格外小心!”   “神钩小太岁”自然知道,但他不得不傲然沉声说:‘啤职知道!”   说罢转身,这身外厅走去。   当他转身之际,发现蓝天鹏已将厚背刀还给了魏香主,神情不由一愣,因为他的月牙虎 头钩专锁各种兵刃,特别是单刀的克星,这时见蓝天鹏将刀交还魏香主,显然已有几分惧怕 他的虎头钩,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冷笑一笑,心说,你蓝天鹏就是用剑,仍敌不过我的月牙 虎头钩。”   心念间,已大步走至大厅中央,面向神色自若,右手抚着佩剑的蓝天鹏面前一站,即翻 双腕,将一对月牙虎头钩撤下来。   全厅人众一看立即掀起一阵紧张前的轻微骚动,接着鸦鹊无声。   “神钩小太岁”方立津,双手握钩,傲然卓立,即向蓝天鹏沉声说:“蓝少谷主既然用 刀不如用剑,就请少谷主快些亮剑吧!”   岂知,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所佩宝剑,乃在下师的昔年成名宝刃,与在下师伯 交手的都是昔年一派之尊或世外高人,在下继承师伯宝刃,仍将遵守师伯惯例,设非一方霸 主或一派之尊,绝不撤剑!”   话一出口,不但“神钩小太岁”愣了,就是“金线无影”等人,也俱都闹不清蓝天鹏何 以不用剑迎战!   “神钩小太岁”方立漳眼珠一动,恍然似有所悟,哈哈一笑,轻蔑的说:“蓝少谷主的 授业恩师,乃是以双笔著名武林的丁大侠,蓝少谷主想必是欲以双笔锁在下的虎头钩了?”   说罢,哈哈一笑,愈加轻蔑的说:“可惜,本会仅‘黑虎坛’庞坛主使的是镇拐 笔……”   蓝天鹏见“神钩小太岁”话意中,对师父了尚贤含轻蔑,顿时大怒,但他仍强抑怒火, 摊双掌,晒然笑着说:“锁拿你手上的一对虎头钩,何必用拐用笔?就在下一双向掌足够 了!”   话一出口,全厅惊得脱口一声惊啊!即使是当事人“神钩小太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   “金线无影”早已惊得倏然立起,急声说:“蓝少谷主不可意气用事,本会堂主以上首 领,武功均有独到之处,方堂主的双钩,更是出神人化,否则,江湖豪杰也不会赠他一个美 号‘神钩小太岁’了!”   蓝天鹏一听“金线无影”为方堂主渲染夸大,暗含威赫,愈加怒不可遏,不由哈哈一笑 说:“在大龙头你看来,方堂主的双钩可能出神人化,但在本人看来,也许较方才交手的陈 坛主尤差…”   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气得神情如狂,双目如灯,大喝一声,“姓蓝的纳命来— —”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双钩迎空一挥,幻起两道乌光弧形,倏然双钩前推,宛如两条出 海龙经,猛铲蓝天鹏的下颚和前胸。   蓝天鹏口头说的轻松,但心中却不敢大意,这时一见“神钩小太岁”的双钩铲到,急喝 一声道:“来得好!”   好字出口,仰身后倒,身形闪电左旋,疾演“鲤跃龙门”,挺腰斜飞而起!   也就在蓝天鹏斜飞,离地的同时,双钩铲空的“神钩小太岁”,立即变铲为剁,疾斩而 下!   “挣”然一声轻呼,溅起数点火花,仅分毫之着,没剁在蓝天鹏的左足上,因而,全厅 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神钩小太岁”的双钩,果然使得出神人化,就趁双钩着地的同时,顺势弹钩斜挥,扭 腰甩臂,企图迫斩腾身而起的蓝天鹏!   但是,他运钩神速,而蓝天鹏的身法,却较他的双钩尤快了一倍。   蓝天鹏一经腾起,疾演“金刚掌法”中的空手人白刃之一的大擒拿,身形一旋,立变头 下足上,双掌一统,已握住“神钩小太岁”的两腕。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身形旋空一扭,疾泻而下,反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 抡起来!   全厅人众一见,“轰”的一声立起来,不少人脱口惊呼吃喝!   但是,就在众人站起的同时,蓝天鹏的两手已松,“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挟着一声爆 叫,直向厅外飞去!   蓝天鹏却在松手的同时,双手拇食两指,运劲一捏,立即将两柄月牙虎头钩捏在手中。   守在厅外内观看的十数警卫壮汉一见,齐声哈喝,奋不顾身,纷纷扑前,一致伸手抢 救,总算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接住!   “神钩小太岁”惊恐万状,挺身跃下地来,东张西望,似乎已被甩得昏头转向。   于是,急忙一定惊魂,分开众警卫,飞身纵目厅内。   进人厅内一看,蓝天鹏早已将他的一对虎头钩,交给了另外一位香主,而厅内在座的和 线个人俱都一脸震惊,个个哑然无声。   依然立在桌后的‘“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蓝少谷主艺业果然高人一等,方堂 主,快些归座吧广“神钩小太岁”既惊又怒,他认定蓝天鹏使的是小巧动作,而不是真本事 硬功夫,正待要求再斗,“双掌震表宇”已起身向“金线无影”,恭声说:“卑职是蓝少谷 主手下的败将,卑职自知不是对手,请龙头俯允卑职免与较量!”   “神钩小太岁”一听,这才俯首气馁,默默的走回原位!   但是,“金线无影”却嗅目沉声说:“蓝少谷主拜山之前,可曾打听过与本座较技的规 则?”   蓝天鹏摇摇头,淡然一笑说。“从没打听过,不过不管什么规则,在下都接着就是!”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蓝少谷主一表人材,没想到竟是如此狂傲自负!”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客随主便,就请大龙头划出道来吧!”   “金线无影”毅然颔首,沉声说:‘限好,那我们这就去‘斧劈崖”较轻功力吧!”   话声甫落,“双掌震寰字”等人,纷纷起身站立,准备离席。   但是,“金线无影”却望着白玉甫彻一躬身,谦和的歉声说:“请白少山主在此稍,本 座陪蓝少谷主去去就来!”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蹩,正待说什么,白玉南不解的问:“在下不能随大龙头等人前去? ‘’“金线无影”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不可以,香主以下人员,均不得随去!”   蓝天鹏一直想抢先和“金线无影”比剑,件便白玉甫事先观察一下“金线无影”的剑 路,因而提议说:“白少山主乃在下同来客人,你我较技,他自然可以前去!”   “金线无影”一面离席,一面摇头说:“绝对不可以,除非他也是前去和本座较技!”   蓝天鹏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请问比剑在何地?”   “金线无影”说:“随时随地可比,我们走吧!”   说罢,肃手,大不向厅外走去。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看一眼有些失望的白玉甫,即和“金线无影’讲肩向厅外走去。   “双掌震表宇”和两位堂主,两位女堂主以及三位内S堂的女执事,纷纷离席,跟在身 后。   果然,左右六桌上的数十香主执事等人,依然立在原位目送“金线无影”和蓝天鹏等人 出厅外。   走出大厅,蓝天鹏的双目一亮,艳阳虽已偏西,但却晴空无云,眼前青山绿岭,显得格 外清新,这应该是山中少有的好天气!   走下广台宽阶,“金线无影”依然大步向广场对面的树林前缘走去,并没有要施展轻功 的意思。   一阵默默前进,终于走到那根以插天古木制成的大旗杆下。经过旗下时,蓝天鹏仰头一 看,只见那幅飘扬半空的锦绣大旗,宽约四尺,长度恐在一丈左右,三个黑绒绣成的“龙凤 会”   三字,大如麦斗,在艳阳的高照下,金光闪闪,银辉烁烁,代表着无上威严。   到达林沿,“金线无影”才沉声说:“距离‘斧劈崖’还有一里多地,大家将步子加快 一些吧广说罢,当先起步,轻磷飘飘的,不疾不徐的向前驰去。   蓝天鹏也只得不即不离的跟着前进,因为,身后尚跟着内外三堂的堂主的执事,这些人 并不见得个个轻功高绝。   穿过树林,一片广大菜园和稻田,对面即是一道斜伸而人的谷口,而那座“斧劈崖”, 已能在斜岭的梭线上,清晰可见。   进人斜谷口,风力突然增加,而那座近乎笔直的“斧劈崖”,就矗立在数十丈外的两座 高峰之间。   斜谷口内植满了果树,树上开满了粉色小花,山风过处,扑来阵阵清馨花香。   沿着果林外缘前进,直达“斧劈崖”下,“金线无影”当先停下来。   崖下是一片十数丈方圆的草坪,显然是出于人工,也许是专供“龙凤会”的高级干部练 习轻功之用。   蓝天鹏仰首一看,峭壁如切,仅有少许斜度,高约七八十丈,壁上仅有三五株斜松和突 石。   打量间,“双掌震寰宇”等人已经站好,依然是男左女右。   “金线无影”立即一指峭壁,傲然沉声说:“我们两人,就在这座峭下,同时起步,看 谁先登上崖巅,同时,看谁先由崖上下来…蓝天鹏听得不解,不禁迷惑的问:“为什么还要 比赛下来?”   “金线无影”立即解释说:“一个人的轻功,并不能仅由他飞升的快而断定他的精绝, 要由上面能够快速的下来,才更能看出他的火候!”   蓝天鹏一听,觉得这话也许有她的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我们就上下一并较 量!”   于是,两人退向崖下走去。   由于谷中山风较强,吹得“金线无影”的特制金大饱急剧飞舞,并发出“卜卜叭叭”的 声响。   蓝天鹏一见,心中暗自得意,由峭壁往上升,愈升风愈强,“金线无影”的金大学,就 注定了她失败的了。   心念间,已至崖下,蓝天鹏当先停身站好,他不但觉得山风极为强劲,而且,挟有一丝 的寒意。   “金线无影”起步时,原是和蓝天鹏并肩前进,但到达崖下,她却离开了蓝天鹏有两丈 远。   蓝天鹏看了,并未介意,因为中选为了抢选选择踏脚之处,极可能同时选择崖壁上的同 一株小树,一个不慎跌下,势必粉身碎骨。   但是,顺着“金线无影”立身的地方向上看,发现十丈以上,形势渐有棱角,而且,尚 有一两道四沟。   蓝天鹏看罢,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一笑,心说:“你即使利用那条凹沟,也未必先 我到达崖头。   心念未毕,身后七八丈外的,“双掌震寰宇”已朗声问:“蓝少谷主准备好了没有?”   蓝天鹏一听,立即侧身望着“双掌震寰字”,举臂挥了挥手。   表示已经好了,请开始。   “双掌震表宇”一见,立即拉长嗓音,朗声说:“预备——起起字出口,蓝天鹏腾空而 起,身形之快,宛如升空巨鹤般。   蓝天鹏自从换了“银衫脸”的银衫丝背心后,这还是第一次尽展轻功,凌空上升,一经 提气上升,身形宛如灌足了氢气的气球,上升非但不太吃力,而且身形极为轻灵,直线上 升,两耳且有呼呼风声!   心中又惊又喜,自然十分高兴,因而不自觉的看一眼“金线无影”的那边,转首一看, 不由由中一愣!   因为,右边两丈外,根本没有“金线无影”的影子,抬头上看,恰有一凸梭遮住,往下 看又没有上升的“金线无影”。   蓝天鹏看罢,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断定就在他方才兴奋分神的一刹那,被“金线无影” 追过去了。   由于心中又惊又急,不由竭尽所能向上飞升——只见崖巅摇幌,也像飞一般的压下来。   由于竭力上升,虽然到达崖巅,但仍“呼”的一声,凌空超飞两丈以外!”   但是,就在他超越崖巅的一刹那,眼前金光一闪,现出一片金花!   蓝天鹏急坠身形,定睛一看,完全呆了。   因为身穿特制金大维的“金线无影”,早已站在两丈以外的崖边上!   “金线无影”似乎也没想到蓝天鹏竟有如此神速的身法,似乎也愣了。   蓝天鹏一定神,举步就要过去!   但是,“金线无影”却急忙一定心神,指了指崖下就要跃下去!   蓝天鹏一见,脱口一声大喝:‘且慢!”   大喝声中,飞身向前,呛嘟一声龙吟,挟着一团耀眼寒芒,已到了“金线无影”的身 前,显然要阻止她下去!   “金线无影”似乎知道蓝天鹏的宝剑厉害,身形一闪,飞身暴退三丈!   蓝天鹏曾在“吕祖观”外的河滩上,见过“金线无影”旋身撤剑的身法,知道她的足尖 一点地面,必然向左飞旋,是以,未待“金线无影”足尖落地,蜇身振腕,挺剑逞向“金线 无影”的左侧方刺去。   也就在蓝天鹏挺剑刺的同时,“金线无影”也恰巧向左族飞,准备甩起大学,撤出宝剑 来。   但是,方一旋身,寒光已经照面,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叱,急忙使了一个神妙身法,硬 将旋飞的娇躯,斜飞后退!   蓝天鹏一招抢制机先,焉肯让对方还手,足失一点地面,剑势不变,紧跟着“金线无 影”的身形刺到!   “金线无影”方自踏实地面,蓝天鹏的剑尖已抵在她的下颚前。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大龙头,请将你的金的掀开吧!”   “金线无影”只是以震惊迷惑的目光望着蓝天鹏,既不揭开金学,也不言语。   蓝天鹏一见,立即沉声说:“快将你的金纪掀开,让在下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金线无影”略微沉吟,才清脆娇滴的唉声问:“你为何一定要看我的真面目?你是何 心居心呢?”   蓝天鹏听得心中大吃一惊,因为面前的“金线无影”的声音,与方才的声音遇然不同, 而且有些熟悉,只是乍然无法想起!   由于“金线无影”问得有理,对方是个女子,你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是何居心?但 他灵智一动,脱口沉声说:“我受尽了你的愚弄,今天非迫你揭开金缕,出尽我心中的闷 气…”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倏的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就在她颈下向上一拉,一头柔美长 发,已顺势滑下来。   蓝天鹏一见,倏退两步,横肘将剑收进鞘内!   抬头再看,蓝天鹏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   当“金线无影”纤纤双手分开垂下来的柔美长发时,一张艳丽绝美的面庞,立时呈现出 来,她正是易而并盥的白玉甫!   蓝天鹏目不转睛的瞪着秀发垂肩的“金线无影”,久久才自语说:“果然是你?……”   话未说完,目光倏然一亮,似乎想起什么,一个闪电转身,飞身纵向崖边,身形一闪, 疾泻而下——蓝天鹏已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龙凤会”的龙头,原来有两个少女分 任,难怪方才大厅上有两张金漆大椅子。   心念间,身形飞泻而下,站在草坪上的“双掌震震宇”等人,个个仰面上看,俱都走向 崖前去。   蓝天鹏飞泻身法,快如殒星坠地,宛如一道银线,眨眼已到了崖下。   双脚刚刚踏地,左侧两丈以外,金光一闪,身着特制大金蜂的“金线无影”,已先他一 步,飞身纵向场中。   蓝天鹏也不吭声,呛卿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飞身向“金线无影”扑去,同时挺剑 直制“一无影”的左侧方。   怨急真胸,怒火仍炽的“神钩小太岁”一见,大喝一声,双手撤钩,一分虎头钩,这向 蓝天鹏迎去!   “双掌震表宇”等人,惊得同时一呆,“金线无影”已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急 忙旋身寒光一闪,大学飞舞,学内的宝剑已撤出来。   蓝天鹏先出剑的目的便是阻止“金线无影”撤剑,这时见“神钩小太岁”分钩迎来,顿 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方才饶你不死,胆敢厚颜再来广大喝声中,疾演身法步,身形如 电一闪,“唆”的一声,已在“神钩小太岁”的周身飞绕了两圈在幻起三五亮银身影的同时 振腕向“神钩小太岁”的前胸刺去——一“金线无影”似乎是看出蓝天鹏已动杀机,不由飞 身前扑,同时,疾振玉腕,挺剑直刺,慌得急声娇叱:“蓝少谷主剑下留情!”   但是,就在“金线无影”娇叱飞扑的同时,蓝天鹏已用剑尖分开手忙脚乱的“神钩小太 岁”的双钩。   紧接着,振腕一抖长剑,颤起数朵银花,就在“神钩小太岁”   的胸前,旋腕划了一个x字——“神钩小太岁”早已惊得魂飞天外,两眼发花,这时才 惊觉到自己的武功和蓝天鹏相比,真可谓天壤之别!   这时见寒光耀眼,冷焰扑面,心知不妙,大惊之下,厉海一声,飞身暴退三丈——就在 他飞身暴退的同时,眼前“沙沙”两声轻响,他立即感应到胸前已被蓝天鹏的剑尖划破了两 道!   “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方自落地,一片惊呼娇叱声,“双掌震衰宇”等人,已纷纷年 到!   “双掌震表宇”和“无敌扇”詹秀两人,分别将面色如土,额角渗汗,张口喘气的“神 钩小太岁”扶住。   众人低头察看,过才发现“神钩小太岁”前胸的衣服上,已被蓝天鹏的剑尖,交叉划破 了两道长缝,形成一个“X”形!“双掌震衰宇”看罢,不由压低声音警告说:“所幸龙头 出声阻止的快,蓝少谷主仅以剑尖射出的剑芒和剑气划破了你的外衣,否则,哪里还容你站 在此地广“神钩小太岁”惊魂稍定,他已被吓得没有一丝豪气和怨忿,这时听了“双掌震窘 宇”的话本能的连连点头。   众人再看场中,蓝天鹏和“金线无影”已激烈的打在一起了。   只见匹练翻滚,剑影如林,两道金银身影,忽上包下,时进时退,有时身单影只,有时 满场都是两人的身影。   “双掌震震宇”和“无敌扇”詹秀等人,都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但是,像蓝天 鹏和“金线无影”这样神奇的身法,诡异的剑招,以及激烈的打斗,还是第一次看到。   根据两人的外观形式来判断,可能就是“将遇良才,横逢对手”了,套句江湖话,就是 “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但是,久战不下的蓝天鹏,却暗自焦急起来,因为“金线无影”非但有一套和他极为相 似的诡异身法,而且,也善察他的剑路。   尤其,他的剑式方自出手,对方却立即在克制之处下招,迫使他蓝天鹏必须另换身法和 剑式,结果,总是被对方破去。   所谓“急中生智”,灵智一动,顿时想起了兰香姬的几个神奥剑式,于是,心中一动大 喝一声:“大龙头小心了!”   了字出口,剑式倏变,“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再加上蓝天鹏贯注剑身的真气和暴 涨的彩霞剑芒,只见彩霞光耀眼,森森剑气生寒,快若电光石火,势若惊雷骇电,直向“金 线无影”攻去!   “金线无影”一见,大感意外,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呼,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同时,神 情一呆!   也就在她大感意外,神情一呆的一刹那,蓝天鹏的剑尖已抵住她的“颁现穴”上。   “双掌震震宇”等人大吃一惊,纷纷的脱口惊啊!   而被蓝天鹏剑尖的抵住“流现”的“金线无影”,却惊得脱口急声说:“鹏弟弟是 我!”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这一交的声音太熟悉了,不由惊得急忙撤剑,倏然退后两步,同 时,惊急的问:“你到底是谁?”   “金线无影”娇哼一声,嚷声说:“两天不见,便不认得姊姊了?”   蓝天鹏这一次听清楚了,不由急忙收剑,同时,惊喜兴奋的说:“你是欧阳师姊!”   “双掌震衰宇”和“笔拐判”以及“无敌扇”并不觉意外,但是,其他诸人却都愣了, 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身着特制金大学的欧阳姑娘,点点头,举手一指蓝天鹏的身后,笑着说:“你看那是 谁?”   蓝天鹏迷惑的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娇靥绝美,秀发垂肩的“白玉甫”,正神色有些羞 赦,樱唇绽着娇笑的缓步走过来。   打量间,又听欧阳姑娘继续说:“她就是大师姐皇甫慧!”   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面前的这位美丽大师姐,必然就是“银杉剑客”自述书上所说的 那位弟子!   心念间,早已急上数步,恭谨的深深一揖,同时恭声说:“小弟蓝大鹏,参见皇甫师 姐!”   皇甫慧玉颊有些鲜红的绽唇一笑,停身还礼,说:“方才在崖上,险些杀了我,这时又 向我行礼了!”   “双掌震禁宇”等人一听,俱都神色一惊,暗自吓了一跳!   蓝天鹏赶紧歉然躬身说:“方才小弟不知,务请恕罪!”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实在说,还是怨紫妹妹和我……”   蓝天鹏一听“紫妹妹”,心中一惊,不由回头望着欧阳姑娘,惊异的问:“你就是欧阳 兄!”   欧阳兄三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几乎都笑了。   皇甫慧首先敛笑望着欧阳紫,说:“紫妹妹,鹏弟弟来此途中,一定有了艳遇,这件事 我们回去再盘问。”   蓝天鹏一听“艳遇”,俊面顿时涨得通红!   欧阳紫也在旁有些妒意的说:“鹏弟弟不说,小妹也知道是谁?”   说罢,转首望着“双掌震复宇”等人,沉声说:“今日之事,在场之人,任何一人将消 息泄露,杀毋赦!”   “双掌震筹宇”等人一听“杀毋赦”,纷纷肃容躬身,恭身应是。   蓝天鹏既然闹清楚了“龙凤会”由两位师妹统领的,对于方才用剑气划破了“神钩小太 岁”胸衣的事,自然感到万分歉意。   于是,满面展笑,急步走至“神钩小太岁”的身前,拱手歉声说:“方堂主,在下方才 一时失手,以致划破了你的衣服,这时想来,甚觉惭愧,尚请你不要介意才好广“神钩小太 岁”万没想到蓝天鹏身怀绝技,而没有一般年青人的傲气和自负,想想自己,仅凭一对双钩 争了一个小小堂主,便目空所属,傲气凌人,仔细想来,还不如“怒狮坛”坛主“赛子都” 陈晋原来得有心胸!   心念电转,也急忙抱拳恭声说:“蓝少谷主,剑法神奇,在下莽憧而出,实是咎由自 取!”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你挺身而出,卫护龙头,乃份内之事,实足令人佩 服……”   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歉然含笑说:“请少谷主快不要如此说,令在下徒增汗 颜,今后能常得少谷主指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一旁的“双掌震复宇”,立即哈哈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要说你方堂主,就是老朽 我,也要经常请少谷主指点呢!”   蓝大鹏一听,顿时想起兰香姬讽讥他的那句话——不要当了括苍山的山大王才好,心 想,他决不能留在“龙凤会”内!   ‘心念未毕,欧阳紫已催促说:“我们走吧,有话回去谈!”   于是,众人纷纷起步,展开轻功,直向斜谷口外驰去。   这时,皇甫慧已将头面罩进金学内,由于欧阳紫落后了皇甫慧约一步距离,蓝大鹏自然 也不敢和皇甫慧并肩。   一出谷口,皇甫慧已回头望着“双掌震表宇”等人,沉声吩咐说:“你们先回厅会餐, 餐毕自行解散,我和紫妹妹还有要事和蓝少谷主商量!”   说话之间,已到了环绕广谷的大树林!   “双掌震宏宇”的回应声音尚未落,皇甫慧的身形,已宛如升空金风般,凌空而起,直 向树端上飞去!   蓝天鹏一见,只得和欧阳紫凌空而起,踏枝直追!   三人一经展开轻功,恍如三缕轻烟,踏枝掠树,沿着树林,直向正北那片松林掩映中的 堂皇宅院驰去。   蓝天鹏驰至东侧树林上端时,转首向西一看,只见数十香主执事人等,俱都立在大厅广 台上观看。   再看“双掌震禀宇”等人,也飞身穿出树林,正越过高大旗杆。   看看到达那片广大宅院,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身法丝毫未减,竟沿着树林上端;继续向后 驰去。   蓝天鹏也不问,只是默默的跟着飞驰,但仔细打量那片广院,中央同样的有座大厅,厅 后崇楼丽阁,仅傍院就有十数座之多。   打量间,前面的皇甫慧,突然斜飞而下——蓝天鹏急忙回头,星目不由一亮——只见眼 前,竟是一片依照后谷天然形势而建筑的大花园。   花园中有假山、迎池、朱桥、小亭、中央一座小型观花亭,在修窒翠松中,分别建有两 座富丽长阁,阁与阁之间,观花厅与丽阁之间,均有书郎退曲相连,园中遇池,穿流其上, 而花园的四周,都站有劲衣背剑的女警卫。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断定已到了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深闺禁地。   打量间,三人已到了一处月形圆门,两名女警卫.同时躬身施礼。   皇甫慧立即望着一名女警卫,沉声说:“请蓝少谷主花厅待茶厂说罢,身形不停,急步 走进画廊,退向深处去从欧阳紫急忙回头看了停知发愣的蓝天鹏一眼.也匆匆跟着后南慧走 去。   监天鹏听到要他去花厅等候,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他当然不能跟随皇甫慧和欧阳紫进人 她们的深闺。   但是,一见欧阳紫回头惊慌的加回头一看,他才突然警觉情形有些不对,看治形,这位 大师姐似乎在生气。   心念未毕,那位女警卫已向他微一躬身,说:“蓝少谷主③!”   蓝大鹏一定神,只见立在身前的俏丽女警卫,正以神秘的目光望着他,樱唇含着娇笑, 只得颔首一笑,举步往前走去。   女警卫一见,立即加快步子在前引导。   进人月形圆门,不走长廊,逞向中央小桥走去。   走过小桥时,只见迎池中,水清见底,绿藻飘动,水流徐徐,没有看清是否有鱼。   绕过假山,即是一片盆栽花圃,俱有各种名种,花厅就在花圃的尽头。   由假山至观花厅前,有道宽约三尺而以各色卵石铺成的两道,上面嵌成各种花卉,十分 别致。   蓝天鹏看了,对干这座禁区花园,在建筑和设计上,皇甫慧和欧阳紫,必须也煞费了一 番苦心。   观花厅四面皆是落地花窗,仅前门开着,左右各有一个小间。蓝天鹏随着女警卫登上台 阶,向内一看,神情不由一呆。   因为厅内正有一人低着在缓缓踱步——这人正是伪扮皇甫慧妻子的“双剑飘红”余玉屏 的。   “双剑飘红”见厅外有人进来,本能的抬头一看,一看之下,娇靥一红,脱口一声轻 啊,神情也随之一呆。   但她却强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蓝少谷主,请里面坐广蓝天鹏也强自一笑举步 走进厅内。   引导来的女警卫,立即向着“双剑飘红”,躬身说:“启禀金堂主,小婢奉大龙头之 命,恭引蓝少谷主来此……”   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挥着手说:“你去吧,蓝少谷主由我接待。”   女警卫一听,躬身应了声是,转身走去。   “双剑飘红”再向蓝天鹏一肃手,退自坐在上首椅上,“双剑飘红”却坐在一侧的一张 漆登L相陪。   左间小室内,早已走出一名侍女,奉着两杯香茗走来。   “双剑飘红”一等侍女放下香茶去后,立即为难的说:“蓝少谷主,请您原谅我有不得 已之处……”   蓝天鹏一听立即谦和的一笑说:“金女侠……”   话刚开口已插言说:“在龙凤会中没有‘女侠’这个称呼,我是龙凤会三堂的首席堂 主,职掌‘红骛堂’,蓝少谷主可呼我金堂主好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改口说:“金堂主,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见告广“双剑飘红” 微略一蹩柳眉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蓝天鹏不解的问:“我这两位师姐,为何要失望弄率虚,费尽手脚,还女着男装……”   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笑着说:“女着男装,是时下武林时兴的事,主要的原因是 减少许多无谓的麻烦,早在一两年前,我们两位龙头外出,即已穿着男装,少谷主可仔细想 一想,是否还有其他少年也穿男装?”   蓝天鹏一听,顿时想到了兰香姬,但他不便说明,只得含糊的说:“以前我没注意,今 后留心一点就是。”   “双剑飘红”一听,突然神秘的哑然笑了。   蓝天鹏心中有鬼,深怕“双剑飘红”看出他早已知道兰香姬身着男装的事,俊面不由一 红,赶紧岔开话题说:“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也请一并见告广“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 “少谷主有话尽管间,请不要客气片蓝天鹏只得一笑说:“早晨那家小饭铺……”   话刚开口,“双剑飘红”已笑着说:“那是本会的眼线站,那位为你端烩饼的人,就阳 负责渡口的一位香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我的行动,)F]全在你们监视之下 了?”   “双剑飘红”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不过你离开天台山,并没有经天台县城,却在 第二天的清晨直接到达渡口,这一段的行程,却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行踪,我们欧阳姑娘,也 急急一下山追赶,也没有追上你,稍时两位姑娘准会盘问你广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觉得这 的确是个问题,看方才皇甫师姐不开心的样子,也许与此事有关。   “双剑飘红”见蓝天鹏不语,心知有异,不由关切的问:“你方才和两位姑娘较技的结 果怎样?”   蓝天鹏有些懊恼的说:“当时我的确不知道是欧阳师姐……再说,我不知道还有个皇甫 师姐!”   “双剑飘红”立即接口说:“你赢了是不是?”   蓝天鹏一听,立即有些不安的点点头。   却毫不为意的说:“你能用同一套剑法胜了她们两人,她们自然暗中心喜!这一点你大 可不必担心,而已,你的功力深厚蓝天鹏一听“同一套剑法”,心中愈加不安了,不由插言 说:“可是!”   话刚开口,厅外已走进一个妙龄标致的侍女。   蓝天鹏一见,立即住口,而“双剑飘红”也不敢继续说了。   标致侍女走进厅内,面蓝天鹏敛近一福,恭声说:“两位龙头.有请蓝少谷主”’蓝天 鹏一听,听得起身吩咐说:“前头带路!”   侍女恭声应是,转身走向厅外。   蓝天鹏虽然起身,但没有要走的意思。   “双剑飘红”一见,立即宽声说:“快去吧,有什么困难,去‘红鸾堂’找我,要不就 去找慕德!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老慕德也在此地吗?”   “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他是外在堂的首席堂主,掌理‘玉彪堂’。”   说罢,又指指厅外,立即笑着说:“快去吧!‘夏绿’还在那里等你广蓝天鹏转首向厅 外一看,那个标致特女,果然等在厅外,只得向“双掌震复宇”挥个“回头见”的手势,大 步走出厅外。   于是,“夏绿”在前引导,蓝天鹏则跟在身后,两人沿着国中迎廊,逼向靠近花厅的长 阁走去。   蓝天鹏觑目看一眼“夏绿”,乌溜溜的一对大眼,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 一看就知道是个精灵的丫头。   有心问她一两句有关皇甫慧和欧阳紫现在作什么,又怕问不对题反而惹来是非,因为这 个“夏绿”,极可能是两师姐的心腹使女。   心念间,已到了长阁下,两名红衣劲装背剑的女警卫,分别站在阁门两旁。   蓝天鹏随着“夏绿”这自登阶直人。   两名红衣女警卫,立即躬身行礼。   蓝天鹏进入阁门一看,阁厅内陈设讲究,书香幽雅,漆几亮桌,壁悬字画,阁厅一角, 分别放着两盆鲜花。   一张特大绒毯,铺满了长长阁厅,两端尚置有琴几棋坪,这座设置不俗的阁厅,显然百 供游东这用。   打量间,“夏绿”已立在梯口,肃立低声说:“少谷,请上去吧,两位小姐都在上面恭 候您!”   蓝天鹏一听,知道指的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但他对有的称小姐,有的称姑娘,有的称龙 头,地感到十分迷惑。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没有问,沿着铺有绒毯的楼梯,还向阁楼上走去。   方自登了数级,上面楼口,突然现出一个身穿水紫水衫的美丽侍女,同时,敛枉恭声 说:“少谷主请上,我家两位小姐正在恭候您广蓝天鹏颔首会意,这自登上阁楼。   一上阁楼梯口,便有丝丝特异而清优的香气扑来。   蓝天鹏游目一看,左是一座横置锦屏,右是一间房间,由于室门垂着锦帘,看不见里面 的陈设布置。   打量间,待女已躬身低声说:“两位小姐在翠屏东间!”   蓝天鹏一听,只得转身向翠屏走去。绕过翠屏一看,蓝天鹏的双目不由一亮…。   只见屏后一色银白,地铺白绒毯,但室内的陈设,又多是淡金色,皇甫慧和欧阳紫,刻 意换装打扮后,分别坐在一个金色的茶几的旁边,在两人的身下,都有扶臂锦垫.而一面空 闲的锦垫想必是为蓝天鹏而设的。皇甫慧秀发高挽,上插飞凤含珠金辔,鬓角尚缀了一排粉 色细玉碎花,内穿米黄薄续罗衫,外罩锦缎无袖长儒,美艳无传,宛如下凡的仙女,和她男 装时,判若两人,通然不同,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她那张冷若冰霜的娇靥。   欧阳紫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她依然穿着淡紫罗衫,外罩紫缎长儒,但她的娇靥,容 光焕发,显然也曾刻意化妆过。   蓝天鹏两人都是满腹怒火的样子,心中自然明白两人都是为了那几招玄奥剑招的事。   由于两女都是师姐,只得恭谨的走至近前,躬身一揖,说:‘小弟天鹏,这厢给两师姐 行礼了!”   皇甫慧依然以秋水般的明眸盯着他,理也不理,欧阳紫却沉声说:“大师姐有话问你, 那是你的位置,你坐下吧广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锦绣垫了。   蓝天鹏小心的应了声是,谨慎的坐在绣垫上。   同时,微一欠身,谦和的说:“两位师姐有话请吩咐吧?欧阳紫首先看了皇甫慧一眼, 才望着蓝天鹏,意含责难的问:‘你下崖之后,我也回去取了宝剑衣物紧追,不知怎的,直 追到天台城北的三叉路口,依然没追上你……”   赶紧解释说:“小弟心急赶路,没有穿城而过。   皇甫慧立即忿忿的说:“我和金堂主就守在三叉路口的暗处,不管你向右绕还是向左 绕,都逃不过金堂主和我的监视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企图岔开话题说:“奇怪,小 弟.下山,完全临时决定,皇甫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一下山,我就接到紫妹妹的信鸽,但是,你却害我苦等了三四 个时辰,喝饱了西北风!”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笑了,同时,含笑说:“姐姐既然知道小弟一定会到括苍山来, 何必还在三叉路口等?”   皇甫慧立即嚷声说:“谁敢保证你会前来此地?”   蓝天鹏见已岔开话题,心中暗自高兴,不由的摊双手笑着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而 且,还面对着两位姐姐呢!”   欧阳紫突然插言说:“我们现在不谈这些,我们只问你下山之后去了哪时里?大师姐为 何没有在三叉路口等到你?”   蓝天鹏一听,只得说:“小弟心急早日到达此地,所以施殿轻功,飞驰绕城而过……”   欧阳紫一听,立即不信的说:“午后田中尚有农人工作,难道你不怕惊纪骇俗广蓝天鹏 自觉语塞,只得无可奈何的说:“两位姐姐不信,小弟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甫慧立即迷惑的问:“如果你一下天台山就展开轻功飞驰,以你的轻功造诣,应该在 昨天定更时分到达渡口,为何今天黎明始到?”   蓝天鹏一听,保得解释说:“因为小弟经过‘天聪庄’外,遇见峨帼派的门人,招式下 流,欺负一个绿衣女子、小弟路见不平,将其惊走,老庄主‘雁翎刀’坚留小弟吃酒……”   欧阳紫脱口问:“这是什么时候?”   蓝天鹏由于想着当时情景,因而未加思索的说:“大概定更以后!”   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对,再想改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的娇靥同时一沉,娇哼一声,嗔声说:“由天台山南麓到 ‘天聪庄’也不过二十里地,你展开轻功越野飞行,居然跪到定更以后,这话谁相信?”   蓝天鹏自觉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委屈:“反正小弟是那时候到的!”   欧阳紫有些妒意的说:“如果你不是六神无主,便是有些昏头转向,这中间至少有一个 多时辰你没有坦白的说出来?”   皇甫慧索性坦白的说:“鹏弟弟,你那几招玄奥剑式是哪里学来?”   蓝天鹏一听,果然是为了那几招剑式,但他知道欧阳紫曾和兰香姬交过手,自然知道剑 式的来源。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兴奋的说:“这是小弟和‘厉山双魔’动手时,默察出来的一两 招剑式……”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气得唉声说:“你方才施展的那几招剑法是丫“成子’前辈遗留下 来的旷古绝学,我早在一个月前已经领教过了,但说要胜过‘金刚降魔定录’上的降魔剑 法,仍差一筹,如你不信,我们现可甄别一下!”   说罢起身望着屏外,清脆的高声说:“春红,叫‘夏绿’把我的创拿来,你来把茶几拿 开!”   蓝天鹏一听,顿时慌了,他确没有想到这位大师姐的脾气,竟是如此的厉害,只得急忙 起身,惶声说:“皇甫师姐,我知道她的剑术不如你~”   皇甫慧一听“她”,妒火愈炽,几乎是和欧阳紫,同时急声问:“她是谁?”   蓝天鹏一定神,急忙解释说:“他们自然是‘厉山双魔’呀!”   皇甫慧见蓝天鹏一直不敢坦诚说出来,芳心愈加不是滋味。因而嗔声说:“这些都是骗 人的话,‘玉虚上人’将广成子的秘算只传了两人,一个是‘了因’,一个是‘玉虚’的俗 家族中的么妹兰香姬,‘了因’现在坐关,你总不会说是由‘了因’处观察得来的吧?”   蓝天鹏见皇甫慧明知而故问,心中也不禁有气,但对方两人都是师姐,绝对不能失礼得 罪,因而,只得懊恼的说:“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两位师姐…”   活未说完,欧阳紫已脱口说:“这关系我和慧姐姐的……”   “紫妹妹!”   欧阳紫一听,娇靥顿时涨得通红,直达耳后,立即住口不说了。   蓝天鹏看得有些英明其妙,只得坦诚的说:“小弟不说的原因,实在是为了两姐姐 好!”   欧阳紫立即沉声问:“好什么?”   蓝天鹏愉快的一笑说:“当然是怕两位姐姐生气!”   岂知,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非但不消气感激,反而气得娇靥铁青,两女对着看一眼, 由欧阳紫忿声说:“慧姐姐,我看只有命老慕德去请娘来了!”   蓝天鹏一听,大吃一惊,不由慌得急声说:“这怎么可以,些许小事,何必去请伯 母?”   欧阳紫一听,立即忿忿的说:“这等大事还说是小事呀?”   蓝天鹏误以为两女怀疑他将“降魔剑法”中的招式也传给了兰香姬,是以,急忙解释 说:“小弟敢对大明誓,我只有方才和两位姐姐较技时,才撤出剑来…”   皇甫慧最富心机,急忙问:“那几招广成子的剑式,你是由哪里学来的?”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章 倩女罗刹   兰香姬一落在蓝天鹏的身畔,便迫不及待的问:“你方才喊清线无影’什么?”   蓝天鹏一定神,只得含糊的急声说:“金线无影是自己人,兰伯母前辈也认识她!”   兰香姬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震惊的问:“什么?你说我娘也认识她?”   蓝天鹏仓促的点点头,说:“我们先去追她,让我追上她再为你介绍。”   兰香姬立即嗔声说:“人都没有影子了,你还怎么介绍?”蓝天鹏定睛一看,可不是, 那道金线,早已消失在茫茫星光夜色中。   一旁的“索子鞭”严七,不由震惊的说:“这身法实在太快一了,简直令人无法相 信!”   兰香姬见蓝天鹏仍望着那道金线消失的方向发愣,只昨催促说:“追是追不上了,我们 回去吧!”   说着,转首看了一眼城上箭楼方向,继续说:“万一被发现了总不大好!”   蓝天鹏不愿再转回兰香姬的客栈,因而指着城外的一片房屋说,小弟的客栈,就在护城 河的旁边,就到我那边坐一坐吧!"   兰香姬急想知道蓝天鹏前去括苍山的经过,以及怎的会一下子便和“金线无影”搞得如 此亲热,因而,毫不迟疑的望着严七,说:“七叔,你先回去吧……”:蓝天鹏一听,立即 慌张的说:“为什么呢?严世伯一起去不。更好吗?”   “索子鞭”严七,本不赞成兰香姬深更半夜一个人前去蓝天鹏的客店里,虽然说是武林 儿女,不太注意这些,但孤男寡女,一室相处,将来传扬开来,总是不太好。不过,他早已 看出兰香姬对蓝天鹏,已经情有独钟,假设不让她前去,根据她平素的个性,那是绝对不可 能的事,何况,突然间发现了蓝天鹏,竟呼起“金线无影”“姐姐”来了,心情之急切,不 安与妒嫉,那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严七间江湖,阅人无数,他也看出蓝天鹏不是那种不知礼数的少年人,而且,蓝 老英雄家教极严,蓝天鹏断然不会作出的礼之事。   心念电转,立即笑着说:“我还是赶快回店看看去吧,不要让那两个黄毛丫头心里一骇 怕,跑到前店去还不知胡说些什么?”   么字出口,身形已起,展开轻功,逢向客店驰去。   蓝天鹏一看,非常懊悔,愣愣的望着严七驰去方向,不知怎么着才好?兰香姬看了这情 形,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由妒嫉引起的怒火,不由唉声说:“走哇……他已经走远了!”   蓝天鹏急忙一定心神,轻“哦”了一声,连声说:“好好……不弟带路!”   话声甫落,身形已腾空而起,足尖一点城垛,身形立变头下足上,一式“苍龙人海”, 退向护城河的对岸飞去——兰香姬一身淑女装束,环佩齐全,即使有这个本领,也不敢。冒 这个险,是以,飞身一眯城垛身形疾泻而下——双足刚达地面,点足再起,直向护城河的对 面飞去。   也就在她点足飞起的同时,蓝天鹏已到了护城河的对岸。蓝天鹏回头一看,恰见兰香姬 凌空飞越河面,裙飞袖舞,煞是好看,恰似广寒媳娥下凡。   兰香姬没想到蓝天鹏飞降的速度如此快,这时见他目不转睛的向她看,芳心一跳,脸些 坠进河面。   所幸,已到河边,惊急间,双臂一振,身形再起,再向河岸上飞去——就在这时,亮影 一闪,劲风袭面,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已将她飞展下落的玉腕托住。兰香姬虽在惊急飞纵之 中,芳心仍忍不住羞得急骤怦跳,娇靥发烧,只得再提真气,直飞岸上。   也就在双足落在岸上的同进,蓝天鹏如影附形般,也到了她的身边。   蓝天鹏见兰香姬,娇靥通红,直达耳后,深海方才不该多事,只得尴尬的一笑,呐呐的 说:“没想到姐姐的轻功如此精绝,竟有‘海燕三抄水’的内劲!”   兰香姬一听蓝天鹏夸赞她,心中自然高兴,想到他方才关切的搀扶,芳心一甜,不由含 羞娇笑,轻风缤袖,唉声说:“都是你害得人家!"   蓝天鹏看得一愣,心中同时提高了警惕,而且有一丝甜意,他发觉兰香姬的神情和眼神 有些不同。   也就大他一愣的同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哼!   蓝天鹏和兰香姬一听,同时一惊,急忙抬头,两人脱口一声轻“啊”俱都愣了。   只见七八丈外的房面上,赫然立着两个发特制金学罩住头脸全身的人,俱都以充满了怨 忿妒嫉的目光,向着他们两人看。   蓝天鹏一看,当知道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但是,他对瞬间之前消失在七里外树林中的那 道金线身影,怎的一眨眼之间,又回到东关外的大街上来,的确迷惑不解?而且,还又带了 欧阳紫来?而一旁兰香姬,更是闹不清怎的会突然间出现了两三个“金线无影”?心想,难 道“龙凤会”有三个人,甚至四人女龙头不成?尤其,方才向蓝天鹏,撒娇使唤,必然尽人 她们两人眼中,万一她们利用“龙凤会”的庞大人力,到处渲染这件突,那岂不要羞死人? 立身房面上的皇甫慧和欧阳紫,自然自到了方才那一幕,在她们两人的心目中,那就是俏调 情。   尤其,看到蓝天鹏的发愣发呆,而又不向她俩人亲热的招呼,芳心更是生气,也兼而想 到兰香姬的被劫持,完全是崆峒派的诡计。   因为,如果兰香姬被劫持,不可能这么快便将她截回来,他们的会面,显然是事先早已 约定好了会面地点。   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想到用尽心血,绞尽脑汁,将下半“金刚降魔宝录”的下两篇武功 传给了蓝天鹏,而结果却一无所得,英雄俊郎君却被别的女孩子夺去,怎的不越起越气?是 以,两人一跺脚,飞身向东驰去,身法快速至极。   由皇甫慧和欧阳紫娇哼,以到她们两人转身驰去,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也就是蓝天鹏和 兰香姬一愣的一刹那。   蓝天鹏一见,急忙一定心神,脱口急呼:“两姐姐请止步,请听小弟解释广急呼声中, 腾身而起,飞身向街屋前扑去。   兰香姬一听,芳心中也是有气,闹不清蓝天鹏究竟有多少姐姐?是以,也紧跟身后追 去。   但是,两人登上房面一看,哪里还有皇甫慧和欧阳紫的影子?蓝天鹏游目一看,心中十 分焦急,他断定两位师姐,必是隐身在房下暗处,因为欧阳紫的轻功,他是知道的。   急切之间,只得以“身法步”的身法,展开快速变化,希望在皇甫慧两人躲之处,发现 她们。   蓝天鹏这一展开身法,宛如神奇的“大移挪”,加之心中急切要找到她们,是以,尽展 轻功和内力!   只见房面上,倏忽三五亮影,倏忽七八道雪白亮影,刹那间变成二三十个蓝天鹏,最 后,终于幻成无数个连锁般的银圈银虹。   立在房面上的兰香姬,起先只是惊奇,渐渐,她不禁看呆了,最后,她已不敢张目对 视,头晕心乱,摇摇欲坠……”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眼前的昏眩,尖声娇呼:“不要…”   尖呼方自出口,娇躯直向房下栽下。   闻声察看的蓝天鹏大惊失色,身形一旋,宛如划空闪电,银光一闪,直射房下——就在 兰香姬看看跌至地面的一刹那,蓝天鹏已伸臂将兰香姬抱住。   低头一看,兰香姬凤目紧闭,娇靥苍白,牙关咬得紧紧的。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顿时惊足了!   于是,急忙将耳附在兰香姬酥胸上,凝神一听,心跳迟滞,显然是怨忿忧急所致,必须 为她推宫拿穴才不会伤了内腑。   急切问,无暇多卢,腾身飞上房面,他觉得最好将兰香姬抱回城内客栈,由“索子鞭” 严七代为推拿。   继而一想,又觉不安,万一兰香姬醒来,说出看到两个“金线无影”的来,一旦传扬开 来,很可能为皇甫慧和欧阳紫带来困扰。   心念至直线,只得托抱着晕厥的兰香姬,逼向自己的客店驰去。   挑亮,再将房门关上,以防行动时受到突发的干扰。   诸事已毕,立即地虑凝神,功聚掌心,就在兰香姬的双乳上方三雨处,遥空相击,暗劲 轻吐一连三次,兰香姬一声“嘤咛”有了呼吸。   于是,蓝天鹏双掌连挥,又遥空拍了数掌,兰香姬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蓝天鹏一见,立即关切的说:“姐姐请安静,最好先徐徐运劝,看看郁气是否已被驱 散?”   兰香姬看了蓝天鹏一眼,立即闭上了眼睛,但蓝天鹏却发现兰香姬的酥胸愈来愈起伏, 娇靥也愈来愈鲜红,显然她内心愈来愈激动。   但是,蓝天鹏地不知道兰香姬正想到她方才晕厥之后,被他推宫拿穴的情形,必是摸遍 了她的柳腰和酥胸,因为这是推拿穴不可避免的事。   由于内心的不解,蓝天鹏不由关切的问:“姐姐觉得怎样?可是真气尚未畅通?”   说话之间,伸手舒掌,作着遥空欲击之势,以使在兰香姬说出什么地方舒适,再为她遥 按摩。   岂,他的的掌方一伸展,兰香姬立即睁开了眼睛,同时,羞急的说:“你不碰我!”   说话之间,转向硕对里面,一张鞭蓉般的娇靥,也羞红的直达耳后。   蓝天鹏一见,不由焦急的解释说:‘’姐姐,小弟没有碰你呀!”   兰香姬听得一愣,立即转过身来,望着蓝天鹏,眨了眨秋水般的凤目,迷惑的问:“你 没有为我推拿宫穴?”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推过啦!不过小弟是遥空按摩!”   说着,掌心暗劲一吹,兰香姬胸前的金黄锦缎胸衣,立即颤动了一下,同时,兰香姬也 “嘤咛”了一声。   兰香姬默默的仰面望着蓝天鹏,芳心突然升起一丝懊恼和后悔,觉得方才不该那样问, 其实她心里正希望要蓝天鹏为她推官拿穴为藉口,进而促成两人的美满婚姻,让“金线无 影”死了那条心。   是以,心中一动,故意迷惑的问:“我是怎的躺到此地来的!”   蓝天鹏见问:“顿时想到方才抱她的情形,但不愿说“抱”   字,是以,未加思索的说:“小弟突然发现姐姐跌下房面,心中一惊。急忙将姐姐接 住,因为你是郁气攻心,必须推宫过穴,所以小弟就将姐姐搬到这儿来了!”   话声甫落,兰香姬立即不高兴的问:“我是桌椅板凳,是不是?”   蓝天鹏一听,顿时愣了,他闹不清兰香姬为何把自己比作桌椅板凳?兰香姬见蓝天鹏发 愣,不由又娇哼一声说:“如果不是桌椅,为什么搬来搬去?”   蓝天鹏一听,立即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那个“搬”字,于是汕然一笑,说:“非常抱 歉,是小弟说错了,姐姐是小弟用两臂托来的!”   说话之间,两臂向前,特地将两掌尽量向前伸,表示即使他托抱着兰香姬,但距他的胸 前,仍还有一段距离。   兰香姬一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伸臂坐起,假装生气的说:“我已经没事了, 现在该谈谈你去括苍山的事了。”   蓝天鹏知道兰香姬正在为这件事情生气,为了缓和情势,他故意笑着说:“还是姐姐先 说完了‘了净’挟持你回峻阔的事情之后,小弟再向姐姐述说前去括苍山的情没吧!”   兰香姬这时哪里还有心情去讲自己的事?但又不能不说,只得以有些不耐烦的口吻,匆 促的说:“我的事很简单,离开大东镇之后,‘了净’悄悄放走了胡虎,我也就以没有胡虎 作口证,我坚决不去总坛,‘了净’心虚,自知理屈,动强他也不是我的敌手,因而,了怪 去捕胡虎为由率领着‘松峰’他们走了!”   说着,又发幽怨娇喷的目光,看了蓝天鹏一眼,继续嗔声说:“我想,你也许会来找 我,所以我和严七叔决定在仙居等你几天,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我是听‘龙凤会’的人前去报告……”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方才你说听我被‘了净’挟持回峨蝈的消息,我就觉得奇怪,这 件事你怎的会知道?当然喷‘金线无影’是你的‘姐姐’……”   蓝天鹏一听,只得焦急的解释说:“不管怎样,小弟听说姐姐被‘了净’挟持,饭都没 吃饿着就赶来了!"   兰香姬一听,芳心立即升起一阵蜜意,虽然想笑,但仍假装生气的嗔声说:“现在该你 啦?”   蓝天鹏知道这是问他去“龙凤会”总坛的事,只得完乐一笑说:“小弟的经过,更简 单……”   话刚开口,兰香姬已嗔声说:“简单也不至于三言两语吧?”   蓝天鹏一听,知道兰香姬怕敷衍,是以,笑着说:“当然,不过小弟讲完了,还要去找 两位姐姐!”   兰香姬听得芳心一惊,不由脱口急声说:“你是说‘金线无影’有两个,而且都是你的 师姐?”   蓝天鹏点点头说:“不错,不过姐姐只能一个知道,包括兰伯母吉前辈在内也不可告诉 的!”   兰香姬听得心中一动,明眸一转,不答反而问:“不过,姐姐也有一个要求,你也必须 答应我一件事!”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但双眉却立时蹙在一起了,他深怕兰香姬意欲藉机要挟,因而郑 重的说:“只要是正当的事,而又是我辈应该做的,小弟自然会答应姐姐。”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那是当然,姐姐绝不会是一个趁机要挟的人!”   蓝天鹏一听,俊面顿时通红,赶紧否认说:“小弟并没有这由意思!”   兰香姬却凝重的点点头说:“没有最好…姐姐对你讲了,我深信你也不会对别人谈 及……”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姐姐放心,你看小弟可象是长舌之人?”   兰香姬一听,立即点点头说:“自然是姐姐相信你才对你说,不过,这件事告诉了你, 你一定会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   蓝天鹏一听“义不容辞”四字,知道是正经事,因而也郑重其事的听。   兰香姬正色低声问:“有关我大堂哥将‘广成子’的秘发剑式传授给‘了因’的事,你 听说过吧?”   蓝天鹏颔首正色说:“一般人都知道嘛!”   兰香姬黯然一叹说:“这些事外人怎会知道?……都是‘了尘’三人在外面造的谣,结 果反而弄假成真,迫使我大堂哥将剑式授于了‘了因’……”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没有这件事,‘了尘’他们三人,干什么要造这个谣 言?”   兰香姬解释说:“最初,我大哥曾将他们四人统统叫至面前,当着他们四人的面,演了 一个剑式,之后,并要他们练习,以便测验他们的领悟力,结果,以‘了因’的悟性最强, 于是大堂哥’就大大的夸奖了‘了因’一番,并要‘了因’三人,今后应该多努力。   自那次以后,‘了尘’三人便无风扑影的四出散播谣言,说我大堂哥故意斥“了尘’质 资庸俗,将特技传给‘了因’,有意要‘了因’接替崆峒派的掌门人,最初,我大堂可也许 并没有这个意思,自听了外间的谣言后,索性将‘广成子’的秘芨剑式传授给‘了因’,但 绝对没说过要‘了因’接崆峒派的人。”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假设‘玉虚上人’没有偏心,就应该四弟子一并学习,至于他们 学到的多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小弟认为,‘玉虚上人’如此作,虽没有说明要‘了因’ 接替他的衣体,那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兰香姬缓缓的点着头说:“我有时也这么想过,但我看得出,一旦真让‘了因’接了掌 门位置,‘了尘’三人必然群起而攻,一致对付‘了因’!”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突然正色问:“了因的看法和想法怎样?”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了国内心非常苦恼,学剑他当然高兴,但背了一个企图争夺掌门 人的名义,自然对学剑也就不感兴趣了,他对我大堂哥不公然否认的态度虽然不以为然,但 却不敢直说,他对我大堂哥不公然否认的态度虽然不以为然,但却不敢直说,他希望按武林 规矩行事,崆峒派的掌门人‘了尘’接管,不管‘了尘’多么狡诈阴险,是他的份,就由他 干!”   蓝天鹏剑眉一整,似自语又似对兰香姬说:“这么说‘了因’的为人还不错嘛!”   兰香姬正色说:“人品、心地都称得上正直,也正因为如此影响了他练剑的进境,这也 是他剑术稍逊于我的原因。”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听说‘了因’现在正在坐关。”   兰香姬凝重的点点头说:“我大堂哥看出他的火侯还不够,所以才要他坐关自修。”   蓝天鹏会意的一点头,立即拉回话题说:“我们说了半天,仍没有谈到你要我答应的事 情!”   兰香姬不照一眼,假装唉声说:“我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听出我要帮什么忙?”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你要我帮‘了因’夺掌门的位子?”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不是要你帮‘了因’夺取什么,而是,要你支持‘了因’,揭破 ‘了尘’等人的阴险诺诡谋!"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你是说要我一个人?”   兰香姬立即深情的睐了一眼蓝天鹏,正色说:“当然是我们两个!”   蓝天鹏不便再说什么,因而关切的问:“了尘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兰香姬立即笑着说:“不是姐姐卖关子,这件事我正在深入侦破,到时候只要你帮助 我,心定成功!"   蓝天鹏想了想,为了打击‘了尘’那伙好邪之徒的诡计,只得颔首说:“只要姐姐和 ‘了因’所站的立场正确,小弟绝不推辞!”   兰香姬一听,立即兴奋的说:“好,我们就这么决定,现在谈谈‘金线无影’的事了, 不管什么秘密,姐姐保证守口如瓶,包括我大堂哥和我娘在内。”   蓝天鹏立即安心的一笑说:“我离开你后直向正南驰去,天色拂晓便到了一处渡,就在 一家早点小店里,遇到了你曾经和他我过手的白玉甫……”   兰香姬一听,立即正色插言说:‘那一定是先安排好的,故意在那里与你相遇!"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觉得兰香姬的确有丰富的处事经验,因而颔首说:“不错,在当 时小弟并不知,但已对她们提高了警惕…”   兰香姬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她是不是‘金线无影’本人?”   蓝天鹏为了“银杉剑客”坐化的消息,武林中尚没有几个人知道,虽然兰香姬已保证代 为守秘,但他仍含糊的说:“不错,她只是外间传说的‘金线无影’之……”   兰香姬却迷惑的插言问:“她们为什么要两个人,扮演一个人?”   蓝天鹏想了想,说:“这也是控制‘龙凤会’的一种手段吧!”兰香姬有些不耐的说: “你还是谈谈怎的会是你的师姐吧,据我所知‘飞云绝笔’丁大侠只收你一个徒弟,在你以 前,根本没收过女弟子。”   蓝天鹏含糊的说:“她们都是师门的师姐……”   兰香姬更加迷惑的说:“可是令师母陈天丽,除了一个女儿了梦梅外,也没有收女徒 呀!"   蓝天鹏见兰香姬对他的师门底细摸得十分清楚,不敢胡言乱语,以免弄巧成拙,只得歉 然一笑,故意风趣的说:“请恕小弟卖个关子,等姐姐‘了尘’等人的诡计侦破时,小弟也 到了可以告诉姐姐的时机!"   兰香姬一听,芳心不禁有气,但一想到自己也有保留之处,自是不便强迫蓝天鹏说的彻 底,何况“龙凤会”和崆峒派,明着虽然没有发生争执,但暗中却斗得很厉害,蓝天鹏也不 得不有所顾忌。   问题想开,只得进一步问:“你到达‘龙凤会’可曾比剑?”   蓝天鹏觉得少说为妙,是以,一笑说:‘咱己师门姐弟,还比什么剑?”   兰香姬一听,却不禁迷惑的说:“奇怪,她这样费尽心机的引你前去用竟是为了什么 呢?”   蓝天鹏立即笑着说:“自然是为了表明双方的渊源和关系,免得再发生误会!”   兰香姬不由关切的问:“她们没有要你留下来共掌‘龙凤会’中”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的事……”   兰香姬一听,花容立变,不由脱口插言问:“你答应啦?”蓝天鹏淡然一笑,格外镇定 的说:“小弟既然答应了姐姐怎能再答应她们?再说,我在‘龙凤会’仅不过半天时间,即 使不担任什么职务。也不会这么快下山吧?”?兰香姬一听,娇靥绽笑,芳心狂喜,由心坎 里升起一阵浓浓蜜意,不由深情的照了蓝天鹏一眼,娇羞的问:“你说的这些话,可是真 的?”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得含笑正色说:“我现在不是就坐在你的面前吗? 你说是不是真的?”   兰香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关切的问:“你待会儿怎样去找你的两师姐?须知,我不愿 你因为我而伤了你们师姐弟间的和气!”   蓝天鹏一想到方才皇甫慧和欧阳紫负气驰去的情形,两道剑眉立时蹩在了一起,久久, 才黯然说:“我想她们一定在怀疑,有关‘了净’挟持姐姐前去崆峒山的事,是我们事先安 排好的预谋!”   兰香姬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一点你大可不必忧急,江浙皖赣是她们‘龙凤 会’的势力范围,每一个乡镇都有他们的眼线潜伏,‘了净’和我的行动,早在他们的监视 中,否则,我被‘了净’挟持的事,也传不到你的耳朵里!"   蓝天鹏一听,不由精神一振,不自觉的脱口说:“对,姐姐说得有道理。”   兰香姬见蓝天鹏一听说“金线无影’不会误会,精神立时振奋,芳心多少有些醋意,因 而,不自觉的冷冷的问:“你高兴什么?”   蓝天鹏听得一愣,但却理直气壮的说:“假设他们相信姐姐确是被‘了净’挟持,非但 我和两位师姐冰释了误会,而姐姐也;脱了预谋的嫌疑,小弟当然高兴!”.兰香姬念念不 忘蓝天鹏找到两个“金线无影”后的情形,只,是她不直接问,因而表示关切的说:“这么 久你没有去找她们,。   也许一气之下早走了吧?”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不管如何,小弟仍要在东关附近找一找她们?”   兰香姬一听,只得有些失意的说:“那么我走了?”   说罢起身,作着欲走之势。   蓝天鹏立即起身问:“姐姐是否仍回崆峒去。”   兰香姬毫不考虑的说:“当然,你是不是仍要去见我大堂哥?’蓝天鹏也毫不考虑的 说:“一切按照姐姐的计划进行!"   \兰香姬一听,这才满意的甜甜一笑说:“一言为定,我走了!”   了字出口,飞身已纵出门外,纤腰一挺,直飞房面。   蓝天鹏紧跟而出,也飞身纵落在房面上。   兰香姬再向蓝天鹏回眸一笑,轻声说了声“再见”,展开轻功,直向城前驰去!   蓝天鹏含笑而立,挥手示意,目送兰香姬飞驰离去。   直到兰香姬像凌空仙子般,飞上城头,回身挥手,闪身进人城内,蓝天鹏才怀着茫无头 绪的心情,向东驰去。   他知道找皇甫慧和欧阳紫的希望很渺小,但他又不能不找,是以,每一至一个较高的房 面,他便停下身来察看。   摹然,他发现东北角的城头上,金丝一闪而没。   蓝天鹏心中一惊,展开轻功向前追去!   他对方才那丝金丝一闪,是否就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他毫无一线把握,因为他太急切希 望金线出现,也许是希望幻出的变化。   刚刚沿河和北追赶,攀见东北城头上,两道金线同时出现,也是一闪不见。   蓝天鹏一见,信心大增,他断定方才没有看错,是以,尽展轻功向前追去!   飞驰中,他也不禁有些迷惑,方才他明明看到一道金丝一同,怎的会眨眼之间,皇甫慧 和欧阳紫又在城内同时出来?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同时,也着这吃了一惊,第一次发 现的那道金线,想必是最近也穿着特制金维,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   如此一想,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他在城内客栈发现的一人,就是冒“龙凤会”女龙 头的人,皇甫慧和欧阳紫即使追上,恐怕也非她的对手,仅以轻功而论,皇甫慧两人就要技 逊一筹。’心念间,已到了城角下,为了察看三人驰去的方向,只得飞身纵过护城河,腾空 飞上了城头去。   游目一看,星目不由一亮,二三里外,果然有三道金线,风驰电掣般向着正北急急飞 驰!   但是,蓝天鹏看得出,前面的那道金线人影,果真就是他方才在客店追出城外的那人, 对方显然没有尽展轻功。   如果,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愿逃走,也不愿被追及,只是若即若离,显然是诱敌 之计别有目的。   蓝天鹏心念及此,暗暗焦急,他深怕皇甫慧和欧阳紫有失,不由飞身下城,纵过护城 河。竭力追去。   但是,当他想到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在看到他和兰香姬的一刹那,目光中也充满 了怨忿怒气,那又是什么道理?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那个冒充“金线无影”的人,必 然也与他蓝天鹏相识,否则,便不会在阁外窥看,更不会生气离去。   但是,那人是谁呢?。   看身段高矮。可是个女子,但男子身材不高的也有的是。   首先,他想到了那袭和皇甫慧、欧阳紫的金大是,别人是不可能有的,除非与“银杉剑 客”有关系。   根据他所知道的人,和“‘银衫剑客”有渊源的,当然是师母陈天南,可是,师母陈天 雨见他和兰香姬在一起,又何必要生气?心想:莫非是师妹了梦梅?因为她曾掷了他一挖菜 铲,但是,她即使曾在木庄墙的对面俞看过他练武功,她也没理由对他与兰香姬在一起谈 话,而感到不满意。   现在,他已有了个概括想法,那个冒弃“金线无影”的人,如果不是师母陈天丽,但是 师妹丁梦梅。   当然,她们母女必然仍死恨着“银衫剑客”,穿金缕冒充“金线无影”只不过是一种扰 乱和报复。   至于,她们母女是怎地知道“金线无影”就是“银杉剑客”的女儿和女弟子,那就不得 而知了。   既然是师母陈天丽和师妹了梦梅,岂有不谈论“银衫剑客”   的道理?不管她们母女是谁看了之后,心里都会有的气。   想通了这个道理,他心里也有了一决定,不管是师母、师妹,或是皇甫慧和欧阳紫,双 方都不能得罪。   心念间,摹然传来阵飞旋的衣袂破风声。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定神,前面已到了一座稀疏枯林,树上的细枝和地上的倒树,大 都被樵夫砍去,仅剩下光秃秃的干枯树身。   而无数盘旋飞舞的闪闪金影,都在稀疏的枯木间,闪电飞驰。   蓝天鹏急忙凝神细看,发现飞驰中的两人,只是用特别身法搏斗,并没有撤剑,显然都 猜到了对方是有渊源的人。   一旁站着一人,不知是欧阳紫还是皇甫慧。   根据旁边站着一人的目光,显然也分不出场中的两人,哪一个是自己人。   继而凝目观看,恍然大悟,他认为站在一旁的欧阳紫和皇甫慧,分不出场中的人谁是 谁,那是错误的。   因为,闪电飞旋的两人中,其中一人用的是“金刚降魔宝录”上的‘身法步”,那人显 然就是皇甫慧和欧阳紫。   但是,另一人的身法,也极为神奇,虽然不是“金刚降魔宝录”上的身法步,但却与身 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根据那人旋飞自如的身法,轻功显然较皇甫慧和欧阳紫要高一筹,但那人却没有要出掌 攻击的意思。   打量之间,蓝天鹏已到达树林近前,飞身纵至一株枯树上,就趁旁边观虎的皇甫慧和欧 阳紫转头察看之际,他已脱口急声说:“姐姐请住手,都是自家人广话声甫落,盘旋飞舞的 两道金影,倏然分开了。   三个身着一样式,同一质料,而又同是金色大学的人,分别立成一个“品”字形,除了 左边的一人,蓝天鹏知道是皇甫慧或欧阳紫外,其余两人,究竟哪一个是冒充“金线无影” 的人,则看不出。   但是,三个人的目光,却都是相同的,忿忿的望着他,没有一个人有发言要向他谈话意 思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顿时愣了,他虽然喊住了她们说是自家人,但是,她们真的停了 手,他又说不出大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一阵沉默对方六道闪闪生辉的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突然一动,他觉得最急切的是先查出方才停手的两人中,哪一 个是皇甫慧和欧阳紫,那时,再设法侦破另一个人究竟是谁,或擒拿,或访问,总是要弄个 水落石出的。   心念一定,他决心利用“苦肉计”,由树梢上栽下去,如果是皇甫慧和欧阳紫,必然奋 不顾身的扑过来抢救。   那时,立在原处不动的那人,就是冒充“金线无影”的那人,他便可趁飞身前扑,将她 擒住。   心念之间,他已作出内心痛苦,欲言无语,一脸的委屈之本目。   慕地,他身形一个踉跄,脱口一声惊呼:“姐姐——”   姐字方自出口,两眼一闭,一头向树下栽去——就在他翻身下栽的同时,三个金缕女 子,竟然吓得同时娇声尖呼:“鹏弟弟!”娇呼声中,同时向栽向地面的蓝天鹏扑去中间一 人,身法奇快,虽然距离较远,但竟穿过皇甫慧和欧阳紫之间,第一个先伸臂将蓝天鹏接 住。   蓝天鹏一经被人接住,正待挺身跃起,但是,他的‘黑憩穴”   上,却被接住他的那人点了一指。   所幸蓝天鹏已开始练习“移穴功”,虽然尚不能移动穴道,但却有了一些抗力,只是似 睡非睡,没有完全进人晕睡状态而已。   这时自觉被人点了穴道,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反抗无力,只有任凭接住他的人,抱着他 风电掣般驰去。   同时,扑向蓝天鹏的皇甫慧和欧阳紫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不由厉声怒叱:“将人放 下,将人放下!"   娇叱声中,两人尽展轻功,奋力向前追去。   但是,抱着蓝天鹏的金笔人,身法太快了,虽然最初只有一丈之差,但在接人之后,却 突然拉远了数丈,而且愈追愈拉远了距离。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见,又惊又急,虽然她们看了对方穿的金大蹩,断定极可能是有渊源 的人,但对方也呼蓝天鹏“鹏弟弟”,却令她们费解又迷惑,两人不停的在心里问:“这个 身穿金蹩的,轻功奇绝的人究竟是谁呢?对方为什么要趁机劫走鹏弟弟?托抱着蓝天鹏急急 飞驰的金蹩人,不时回看一眼皇甫慧和欧阳紫,这时见她们两人穷追不舍,不由暗暗焦急。   因为,她关心怀中的蓝天鹏,深怕他穴道被制过久,而影响了他的身体,是以,只得尽 展轻功,直向正西城角驰去。   追在后面的皇甫慧和欧阳紫,见前面电掣飞驰的金蹩人,两臂还抱着一个人,尚且被她 愈拉愈远,两人的芳心中,自然又急又气。   尤其,鹏弟弟绝不能让对方掳去,否则,一年多来的心血,精力,岂不付诸流水,而最 重要的还是鹏弟弟的安危。   这时见前面的金学人,直奔正西城角,显然是企图以城墙为掩蔽,或是进城,或是躲进 隐蔽之处。   皇甫慧和欧阳紫,在当今武林中,素以轻功高绝著称,这时竟被一个冒充他们的人,反 而将她们抛在身后,而且,还托抑着蓝天鹏,这若是传扬开去还有何颜面回到总坛主去见所 属的那些人?心念至此,不但竭尽全力追赶,而巳,不管对方那人是谁,必须设法将她拦 住,甚至置对方于死地。   念及至此,向着欧阳紫一挥手,急声说:“紫妹妹,你先监视,我在她身后盯着追去 了。”   如此一吩咐,其中一人,直向就近的北城墙前驰去,显然,奔向城墙的是欧阳紫跟在金 学身后的是皇甫慧。   前面飞驰的金笔人回头一看,自然明白了两人的意图,心中不由暗喜,突然施展奇特身 法,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进连着西关城外大街的茂林内。   金毫人一进人茂林,再不迟疑,反而蜇身向北疾驰。   前进约二三十丈,即见一座建于林空中央的篱墙茅屋。   金组人来至近前,毫不迟疑的飞身纵进院内。   院内仅三栋茅屋,俱都一片漆黑,房内的人,显然都已人睡。   金蹩毫不迟疑的抱着蓝天鹏,逞向西面的一栋茅屋门前走去,好似回到自己的家里那 样,用足尖抵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就在她走进房门的同时,上房茅屋内,已传来一个内力充沛而又低沉的慈样声音:“是 萧姑娘回来了吗?”   金纪一听,立即恭谨的应了声:“是的,江前辈。”   说罢,以肘轻掩门,抱着蓝天鹏,逢向内室走去。   半昏睡状态的蓝天鹏,在感觉中,知道抱着他的金是人用足尖抵开了门,但是,在恍忽 中,听到有人问“萧姑娘”时,他的心头不由一震。   他很想用力挺身跃下地来,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但在他的心灵意识中,他知道抱着他的 金纪人,就是他的表姐萧琼华。   当他一想到和他同样苦命的萧琼华时,泉涌般的泪水,立时由他的睫缝中,籁籁的滚了 出来。   金纪人将蓝天鹏放在床上,立即脱下了金大塑——果然,正是一身绿衣,天生丽质,而 被“长白神尼”在雪夜中救走的萧琼华,这时她已清泪满面,宛如带雨的梨花!   但是,当她俯首察看蓝天鹏时,发现他的泪水,也正由睫缝中流出来,不由惊喜的脱口 喊呼着:“表弟,表弟,鹏弟弟……”   当他呼到“鹏弟弟”时,已悲痛得泣不成声了。   但是,蓝天鹏的泪水流得更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萧琼华看得一愣,她原以为蓝天鹏自己解开了穴道,这时才想起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 来。   于是,急忙舒掌在蓝天鹏的“命门”上拍了一下。   蓝天鹏的真气一通,立即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坐在床缘上的绿衣人,果真是梦寐都在 想念的表姐萧琼华时,他不由也脱口戚呼了声:“表姐——”   戚呼声中,伸臂将萧琼华抱住,一头扑进萧琼华的怀里哭了。   萧琼华不觉得意,也不觉得急,她知道,举目人世,只有她是蓝天鹏最亲的人了,是 以,她也轻声哭泣低呼:“表弟……表弟…"   低呼声中,紧紧的挑着蓝天鹏的肩背,泪下如雨。   蓝天鹏愈哭愈输,想到了父死家毁和义仆蓝福,满腹悲痛,似乎要一下向萧琼华倾吐。   萧琼华虽然比蓝天鹏大两岁,但那究竟是个女孩子,她原想见到蓝天鹏放声痛哭一场, 哭尽一年来分别后的悬念之苦。   这时见蓝天鹏哭得比她还凶,她才发觉到她是姐姐,她应该负起对他的劝慰,鼓励,关 怀和照顾。   尤其,注意他的身体,武功,和雪报血仇的决心,以及,重建家园,重振“冷香谷”昔 年在武林中的声誉。   心念已定,正待用手去推蓝天鹏的肩头,院中突然传来一声苍劲的低咳声。   蓝天鹏虽然在悲愉痛哭,但他的听觉仍极灵敏,一听那声低咳,知道是方才问话的老 人,立即坐直了身躯。   就在这时,门外已响起方才的苍劲声音问:“萧姑娘,是谁呀?”   萧琼华早已起身迎了出去,同时强抑哭声说:“江前辈请进,是我表弟!”   蓝天鹏知是与自家有关的人,也急步迎了出去。   就在蓝天鹏走出内室房门的同时,一个身穿上布衣裤,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 走进来。   萧琼华正待拿火种燃灯,老人已出声阻止说:“燃灯容易惹眼,好在大家都能看得 见。”   萧琼华立即放下火种,向着蓝天鹏,仍有些抽噎的介绍说:‘鹏弟弟,这位是江前辈, 人称‘仙居侠隐’,快上前叩见。”   蓝天鹏一听“叩见”,知是极有渊源的长辈,赶紧深深一揖,恭声说:“晚辈蓝天鹏, 叩见江前辈广说罢,屈膝就待跪下去。   ‘“居隐侠”赶紧伸手扶住,同时,慈祥的说:“贤侄免礼,你们表姐弟久别重逢,自 是不免抱头痛哭一场,痛述感伤,但此刻夜深人静,容易招惹事端,不得不暂且忍耐……”   蓝天鹏和萧琼华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是以,同时恭声应了声是。   ‘仙居侠隐”慈祥的一颔首,继续说:“你们两人先叙别怀,天明后我们再谈。”   说罢,转身就待离去。   蓝天鹏一听“天明”,顿时想起店中尚有马匹,不自觉的恭声问:“请问江前辈,现在 是什么时刻了?”   ‘仙居侠隐”立即看了一眼门外夜空说:“再有半个时辰,天光就要大亮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望着萧琼华,说:“表姐,我客店里还有马匹…”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生气的低声问:“只是为了去拉马?”蓝天鹏没有听出萧琼华 的话中另有含意,是以,毫不迟疑颔首说:“是的,只有一匹马,如果大明店伙送面水不见 了人,必定…"   话未说完,‘仙居侠隐”已抽言问:“贤侄住的是哪一家店?"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什么店名晚辈不知道,只记得靠近东门护城河边的第一家……”   萧琼华听得黛眉一蹙,正待说什么,“仙居侠隐”已含笑说:“那一家客栈老朽晓得, 我这就去代你将马拉来。”   说罢,右袖轻拂,飘然纵出屋去。   蓝天鹏一见,赶紧拱揖恭声说:“多谢前辈!"   揖罢直身,“仙居侠隐”已飞身纵了竹篱。   萧琼华顺手掩门,同时,玉手一指上首椅子说:“有江前辈去拉马,该不会有什么担心 了吧?我们就坐在外是谈吧!”   蓝天鹏应了声是,却在下首椅上坐下来。   萧琼华虽然是姐姐,但她却早把蓝天鹏视为自己的未婚夫婿,处处对他心存尊敬,这时 见他坐在下首,也不便说什么,就在上首椅上坐下来。   两人经过“仙居侠隐”,有意前来打断重逢后的痛哭,两人的情绪果然逐渐平静下来 了。   萧该华想到她亲眼看见蓝天鹏在城内一家豪华客店里,和一个黄衣美丽少女说话,而蓝 天鹏却说他的马匹寄在东门外的客店里。   她有心追问蓝天鹏和那个黄衣女子的关系,以及为什么称呼两个“金线无影”“姐 姐”,又怕蓝天鹏恼她妒嫉,而且,一见面先不问别后情形,却问这些儿女私情的事,未免 太不通情理了。   心念未毕,蓝天鹏已星目满含泪水,戚声问:“听先师事后说,你是被‘长白神尼’老 前辈救去的……”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生气的说:“想起你那位师父,我心里就有气…"   蓝天鹏解释说:“小弟也曾为此与先争论,但是,当他老人家说明当时的情形时,以及 他被斩断的两腿,他老人家在“‘神尼”老前辈追赶下,实在无法顾及姐姐……’”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说:“他至少应该先解开我的穴道!”   蓝天鹏立即正色问:“那时姐姐会让他将小弟带走吗?”   萧琼华立即理直气壮的说:“有什么不可以?”   蓝天鹏正我解释说:“姐姐至少会问清了他老人家的姓名底细,才会放他老人家去,姐 姐可还记得,先师走后不久,你便看到了‘神尼’?”   如此一说,萧琼华顿时无话可说了,只得改口问:“你口中一直都在称先师,莫非那位 了大侠已经仙逝了不成?”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咦,姐姐怎知称师姓丁?”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当时“神尼’追赶他时,便已经知道他是丁大侠了!”   萧琼华叹口气说:“当时,我很恨丁大侠,所以到达‘涵绿谷’后,坚持要‘神尼’老 人家说出掳走你的那人是谁?为何那等残忍、狠毒。   ‘神尼’老人家拗不过我,最后终于告诉我,他是‘飞云绝笔’丁大侠,她老人家决心 追,回那一葫芦‘雪参冰果琼浆露’的目的,并非过份珍惜而又那么吝啬,因为她老人家知 道了大侠个性偏激,已经几近疯狂,深怕他练成了什么奇异功夫去找‘银衫剑客’欧阳大 侠……”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原来‘神尼’老人家,也知道先师与‘银杉剑 客’间的嫌怨?”   萧琼华点点头,继续说:“我在‘神尼’处学剑十月,艺满下山,第一件事是先回家去 看了看,然后,又去了一趟摩天岭的‘冷香山庄’…”   蓝天鹏一听“冷香山庄”,星目中又有了泪光,不自觉的关切问:“庄上情形怎么 样?”   萧琼华也日含泪水说:“被烧掉的房屋,早已修复了,当时汴氏二贼放火目的,旨在照 亮谷中以便追击我们两人,而正因为我们两人的逃走,使得对氏二贼,无暇杀太多的庄丁和 仆人蓝天鹏一听,不由又流着泪问:“我爹是否……”   萧琼华立即流泪解释说:“舅舅不遭杀害,汴氏二贼哪能抽身去追你我?”   蓝天鹏一听,再度放声前哭说:“父仇未报,贪生怕死,我实在不算是人……”   萧琼华一见,立即宽声说:“舅舅和蓝福已被葬在斜崖横岭上,安息有处,你也不必过 分哀痛,我们现在报仇要紧。”   说此一顿又正色问:“你现在在武林中,已经很有名气了。"   崆峒派和‘龙凤会’都很注意你的行踪,难道沛氏二贼没有自动前找你?”   蓝天鹏懊恼的叹口气,说:“只有在离开梵净山的几天之后,遇见了‘铁臂头 陀’……”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日脱口急声说:“铁臂头防就是汴氏双贼的师父呀,你知不知 道呢?”   蓝天鹏点点头,就将那天在辰溪城庙前碰见“铁臂头陀”的事,说了一遍。   萧琼华听说蓝天鹏以一双肉掌,竟劈断了“铁臂头陀”的铁臂,不由大吃一惊,因而, 不自觉的脱口问:“你在这九个月中.都是学了些什么神奇武功?”   蓝天鹏见问,索性由"飞云绝笔"在冷云谷说起,直到下山遇见欧阳紫,以及诱他到辰溪 城与皇甫慧相遇,劈断了"铁臂头陀"的臂,又在酒楼上遇见了兰香姬,由城南湖前去天台, 而后前括苍山,直说到来至仙居东关,他和萧琼华相见。   萧琼华听罢,不由关切的问:“你说的那位兰姑娘就是‘霜剑神踪’吉女侠的爱女?”   蓝天鹏颔首说:“不错,她见过姑母,但没见过你!"   萧琼华却迟疑的说:“可是崆峒的掌门人‘玉虚上人’是她的大堂哥,你曾连杀两名以 崆峒派的弟子和厉山兄弟,已经是峻切派的仇敌,现在你又去向‘玉虚’要‘黑手三郎’, 一旦双方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兰香姬还会看在我娘和她娘姐妹的份上,帮助你吗?”   蓝天鹏方才在谈到在天聪庄掌毙厉山兄弟时,为了怕萧琼华会错了意,是以,对兰香姬 连续施展七个剑式的事,没有敢提。   这时见萧琼华如此问,只得要求说:“现在遇到表姐,自然请表姐同我一起去了!”   萧琼华一听,芳心自然高兴,但她却不得不关切的问:“可是你两位师姐怎么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她们有她们的‘龙凤会’,她们怎能分身前去?”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龙凤会高手如云,难道非她们两人坐镇括苍山不能办事?”   蓝天鹏不禁有些迟疑的说:“绝对不会,否则,我便答应她们接掌龙凤会的龙头,再藉 龙凤会庞大的势力作后盾向‘玉虚’要人!”   萧琼华关切的问:““金线无影”可是她们要以帮助你振兴‘银衫剑客’昔年的声誉和 藉口,要共同负起这个责任,那你又怎样推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我当时答应欧伯母的并不是四出闯万儿,而是遇到‘银衫剑 客’昔年未了的心愿,和未结的分仇嫌……"   萧琼华立即插言说:“可是,她们关切你的安危,担心你势单力孤……”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现在有了姐姐,她们自然就不担心了!”   萧琼华突然明眸一转,娇靥绯红,有些迟疑的问:“她们可知道你还有我这个表 姐……”   蓝天鹏没和皇甫慧和欧阳紫谈起过,但却对“双掌震寰宇”郭堂主谈过,他深信那是皇 甫慧和欧阳紫两人授意“双掌震寰宇”问过,这时皇甫慧两人,也必然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了。   是以,毫不迟疑的说:“不但皇甫慧、欧阳紫两位师姐知道,说法是‘龙凤会’的总堂 主也知道我有你这么一位表姐,正在长白山‘神尼’处学艺!”   萧琼华听到此处一颗略含妒意的心,才渐渐放下来,因而关切的问:“表弟,你不觉得 我们应该先去找汴氏二贼,报过了亲仇之报,再去崆峒山,找‘玉虚上人’……”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插言说:“小弟认为由此地先去梵净山,彻底将先师的石屋清查一 番,因为那上半本‘金刚降魔宝录’,有关武林安危;而日.也是欧阳伯母一再交待小弟急 切先办的第一件事,之后,我才……”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欣然打断话问:“表弟,你不必再说了,你到哪里去,姐姐就跟你 到哪里去,一切听你的。”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神尼老人家没有命你办什么事?”   萧琼华摇首一笑说:“没有,她老人家,久与武林隔绝,早已没有了什么恩怨嫌仇,我 这一次下山南来,一方面是寻丁大侠和你的居处,一方面寻着对汴二贼的踪迹……”   蓝天鹏不由急切的问:“姐姐可侦察到二贼的踪迹……”   萧琼华立即迷惑的说:“奇怪,我这一路行来,竟没有打听到他们的半点消息!”   蓝天鹏立即轻哼一声,忿忿的说:“这两个狗贼,必是经过先师的教训,自知技如人, 深藏不出,可是躲到边远地区去了。”   萧琼华忧郁的说:“如今,你又肉掌劈断了二贼师父‘铁臂头陀’杖以成名的铁臂,二 贼听到了必然更加胆寒,逼得他们远走高飞……”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忿忿的说:“当时小弟本想将那贼头陀一掌击毙,但是皇甫姐姐却 在旁讲情,放他一条生路,‘铁臂头陀’走后,加了对我说,叫那贼头陀去找我和对氏地 贼。”   萧琼华知道了皇甫慧和欧阳紫对蓝天鹏有了赠剑传技之恩后,对她们两人自然也暗自感 激,当然也没有了太浓厚的妒意。   这时,听蓝天鹏呼皇甫慧“姐姐”,也觉得是应该的了,于是,也附声说:“她这样说 法,也不无道理。”   说此一顿,突然又以警告的口吻,正色说:“表弟,你虽下山不久,但名气却大的紧, 这样总不太好,所谓‘树大招风,人高招嫉’,我一过长江,便听到你在高家楼戏‘了尘’ 与‘五虎’,掌断‘铁臂头陀’右臂的事,所以,我才能在很短的期间内找到你蓝天鹏一 听,不由分辩说:“有时候在那种场合中,在那种情势下,逼得你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萧琼华没有接腔,继续说:“还有,‘神尼’在我下山时,还担心你已变成一个性情乖 癖,神态狂傲的人呢,而且,还一再的叮嘱我……”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在梵净山上,我的确变得暴燥易怒,性情孤癣,但下了梵净山, 进了平地,看到路上的揖让有礼,加之想到父亲平素的教诲,心情才逐渐平静,同时也发觉 了自己的急怒暴燥,都是与事无益,反而有害的……”   萧琼华安慰的说:“听了你最后两句话,姐姐才真的放了心!”   蓝天鹏却感慨的摇摇头,继续说:“由于九个月的日深感染和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杀父毁 家之仇,有时仍忍不住怒火上升,暗泛杀机…"   萧琼华一听,故意宽声说:“今后有我跟着你,我会随时提醒你!”   话声甫落,院中已响起一阵衣袂破风声。   萧琼华一听,立即起身说:“是江前辈回来了!”   蓝天鹏也急忙起身,但却惊异的说:“怎的未听见马蹄声?”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将房门的开,天光早已大亮。   只见红光满面,一身布衣的“仙居侠隐”,正飞向越过竹篱,向门前落来。   萧琼华第一个行出声问:“江前辈,马呢?”   “仙居侠隐”足尖刚点地面,已急声说:“情形有了变化!”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插言问:“出了什么事吗?江前辈?”   “仙居侠隐”一指房门,说:“我们进屋里谈。”   说罢,当先走进门内。   蓝天鹏和萧琼华跟在身后,一等“仙居侠隐”落座,同时急切的问:“可是龙凤 会……”   话刚开口,“仙居侠隐”已不解的问:“咦,你们怎的知道,昨夜你们和他们发生争 执?”   萧琼华为了知道原因,首先解释说:“金线无影就是我表弟的师姐,我将她们的师弟掳 来……”   “仙居侠隐”一听,不禁迷惑的问:“她们……”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晚辈有两位师姐!”   “仙居侠隐”一听,立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你这两位师姐可真厉害,老朽还没有 到那家客店近前,便看出苗头不对了。”   萧琼华不由关切的问:“他们可是将客栈监视了?”   “仙居侠隐”一点头说:“不错,我发现那家客店附近的房面上潜伏着有人,立时提高 了警惕,没有敢马上接近,直到方才街上已挤满了进城卖菜的小贩,我才悄悄走近那家客店 门前,店门是虚掩的,伙计们正忙着给客人们送早点洗面水。   我一看情形,心知要糟,急忙去找王掌柜,我去时,一个店伙正向王掌柜的报告蓝贤侄 不见了,但没有拉走马匹。   我一听急忙向王掌柜的走去,并向他说明来意,他立即满口答应,并让店伙去拉马,但 是,就在这时,门外也走进一人说此一顿,转首望着萧琼华和蓝天鹏,加强语气的问:“你 们猜是谁?”   萧琼华和蓝天鹏一看“仙居侠隐”问话的方式,知是大有来历的人物,不由齐声问: “可是‘金线无影’本人?”   “仙居侠隐”“哦”了一声,说:“一会之尊,怎可随便现身?我说的也是一位大人 物——‘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是大人物吧?”   蓝天鹏听得惊“噢”一声,不由关切的问:“郭总堂主怎么说?”   “仙居侠隐”深深一笑,说:“他们说些什么,我没有听见,他们是进房内谈的,但他 走后王掌柜却愁眉苦脸的对我说,你的那匹‘血火马’宝马,除非你本人前去,任何人不能 拉走!”   萧琼华一听,不由望着蓝天鹏焦声的问:“这该怎么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还是我自己去好了,并将昨天的事向两位师姐解释解释!”   话声甫落,“仙居侠隐”已赞同的说:“对,蓝贤侄一出面,一切事都解决了,最好琼 华贤侄女也一块去,自家人,早晚都会碰头的,不如早见早好!”   蓝天鹏立即兴奋的起身说:“表姐,我们走吧,我们要想避着她们的眼线作事情,那是 不可能的事,再说,她们都是师门的姐姐,而且有恩于我,这时也正要她们知道你已艺满下 山了。”   萧琼华胸有成竹的淡雅一笑说:“好吧,我去备马广说罢,起身就待离去。   ‘仙居侠隐”一见,立即笑着说:“贤侄女,你还是整理整理你身边的东西吧,我去备 马了。”   萧琼华也不坚持,道了声谢,退自走进内室。   蓝天鹏代萧琼华将“仙居侠隐”送至门口,依然坐回原处。   他坐在椅上静想,他认为皇甫慧和欧阳紫使在炙东关街上未走,既然“双掌震寰宇”在 此出现了,必是和皇甫慧两人同来,当然,他对“双掌震禁宇”谈起有关和表姐的事,郭总 堂主自然会告诉皇甫慧和欧阳紫。   他思前想后,一会面带戚色,一会感慨摇头,一会又神色忧急!   片刻过去了,萧琼华才容光焕发的走出来。   蓝天鹏急忙凝神一看,星目倏一亮——只见萧琼华。虽然衣着未换,依然是一身绿缎劲 衣短剑毫,但她娇靥美如鲜花,较之方才却更增艳丽。   当然,在萧琼华的下意识中,深怕自己的美,比不上欧阳紫和皇甫慧,是以,才刻意的 打扮了一番。   这时见鹏弟弟望着她看傻了,心头上先升起一丝蜜意,同时,她也看出她的美丽,也许 已胜这欧阳紫两人,至少在气质上和她们两人有所不同。   是以,娇媚的一笑,似装嗔声问:“怎么?从小在一起的表姐,你不认识了?”   蓝天鹏急忙一定心神,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姐姐原是倾国倾城之貌,如今一年未见, 已变得亚赛月中捕娥了!"   萧琼华一听,娇靥含嗅,芳心暗喜,不由忍笑唉声说:“你原是知书达礼的少谷主,如 今一年不见,却变成了油腔滑调的纨绔子了。”   蓝天鹏听了觉得有些冤狂,正待说什么,院外已传来马蹄轻响。   萧琼华急步迎出去说:“江前辈备马来了。”   蓝天鹏紧跟而出,定睛一看,心头一震——只见“仙居侠隐”手里拉着的神骏青马,十 分眼熟,不由脱口声问:“表姐,这不是你丢在北山雪中的小青吗?”   青马一见蓝天鹏,也不由竖耳发出一声欢嘶!   萧琼华立即带笑着说:“不错,就是我们常骑的那匹青马!”劝说罢,又向“仙居侠 隐”道声谢,运将青马拉过来。   蓝天鹏一听是小青,不由升起一出亲切之感,急步走至青马前,亲切的伸出手来,抚摸 着小青的肩头和长鬃。   小青则不停的轻摇着头,甩着尾,并发出声声愉快的低嘶。   ‘仙居侠隐”早已拉开了篱院门,同时,笑着说:“由此地到西关大街,你们均可一马 双骑,进人城内,恐怕就一个乘马,一个徒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笑一笑,没有说什么,仅向“仙居侠隐”打扰之情,退自拉马走了出 来。   萧琼华拉马进人树林后,立即望着蓝天鹏,含羞笑着说:“还象我们小时候那样吧?”   蓝天鹏一听,心中立即想起和萧琼华在摩天岭山区中共骑一马的情景,是以,也愉快的 说:“好呀,我还是立在鞍后头!”   萧琼华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飞身纵落鞍上,徐徐控逼向正南驰去——蓝天鹏一等青 马起步,立即飞身纵至马股上,一只手轻轻技在萧琼华的香肩上。   萧琼华在这一刹那,内心有着无比的愉快,而立在马股上的蓝天鹏,似乎又回到了他已 逝去的童年时代。   小青是一匹颇通人性的良马,跑起来虽然快捷如飞,但坐立在它背股上的萧琼华和蓝天 鹏,却觉得稳如磐石。   片刻工夫,已到了西关城外的大街后边,萧琼华趁着尚无行人之际,徐徐将马停了下 来。   蓝天鹏立即跳下马来,说:“我们穿城而过,过分惹眼,还是一前一后…”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愉快的说:“那我先在前面走了!”   说罢,略微一抖丝僵,纵马向西关大街驰去。   萧琼华一走,蓝天鹏也急步向西门走去。   蓝天鹏一面匆匆前进,一面想着见到皇甫慧和欧阳紫后,如何为他们介绍,对于萧琼华 将他挟走,如何向她们解释?一想到萧琼华将他侠走,顿时想起只顾谈话,忘了她为何穿着 与皇甫慧和欧阳紫同样的金大学,而冒充“金线无影’?如果皇甫慧和欧阳紫间起来,以何 言答对?举目再看萧琼华,早已走得没有了影子,只得急步的前进,希望能和萧琼华同时进 入东关客栈。   进人西关城内,无心细看街景,一味的在行人中大步前进。   出了东关城门,红日已升起三竿了。   到达客栈门前,正好是接待过他的那名店伙立在店门前。   店伙一见蓝天鹏,立即急步上前,在神色惊喜中,兼有些紧张的说:“爷,您可回来 啦!有一位老爷子正在上房等您!”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他有没有说出姓名和来意?”   说话之间,依然匆匆向店内前进。   店伙一见,只得赶紧跟上前去,同时回答说:“是我们王掌柜那位老爷子前去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断定心是“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无疑,不由停身止步,继续关 切的问:“除了那位老英雄,可还有其;他人?”   店伙立即摇摇头说:“没有,就那位老爷子一人。”   蓝天鹏一听,放心了不少,即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交给店伙,说:“稍时还有一位穿 绿衣背宝剑,骑青马的姑娘前来找我,你可以立即引她前来见我!”   店伙一面接银,一面连连躬身笑着说:“爷,您放心,只要那位姑娘来了,小的一定会 领她去!”   蓝天鹏无暇多扯,挥挥手,径自向后店走去。   绕过迎壁一看,“双掌震筹宇”已听到推门声,正由上房中走出来。   “双掌震禁宇”一见,赶紧下阶抱拳,谦恭的说:“少谷主回来了?”   蓝天鹏急忙拱手还礼,并急上数步,问:“总堂主,让你久等了广“双掌震表宇”赶紧 谦逊说:“哪里,没有多少时候!”   说话之间,两人并肩进入上房。   蓝天鹏一面肃手请“双掌震寰宇”就座,一面关切的问:“皇甫师姐和欧阳师姐没 来?”   “双掌震寰宇”在左侧上一张漆椅上坐好,欠身回答说:“她们两位行动不便,所以派 老朽在此恭候,并命老朽转告少谷主,回店时请去她们两处一叙……”   蓝天鹏即关切的问:“两位师姐现在何处?”   “双掌震寰宇”依然欠身回答说:“就在东关内一家客栈内。”   蓝天鹏觉得她们就在城内,待等表姐萧琼华来到后,再去主找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也不 迟。   是以,又关切的问:“昨夜总堂主送在下下山时,在下曾谈及我表姐萧琼华的事,不知 总坛主可将这件事告诉我两位师姐?”   “双掌震寰宇”欠身说:“方才她们两位询及老朽,可知掳走少谷主的那位金蹩女子是 谁时,老朽时才将少谷主尚有一位姐萧琼华姑娘,正在‘长白神尼’处学艺的事,告诉她们 两位……”   蓝天鹏一听,只得插言问:“总堂主可曾谈及我与萧琼华订婚之事?”   “双掌震寰宇”摇摇头说:“老朽没有谈及此事,但是两位姑娘都冰雪聪明,不用老朽 解释她们也会联想到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姐弟会有什么样的情谊。”   蓝天鹏听罢,立即拱手说:“现在烦请总堂主,就去告诉两位师姐,我那位表姐萧琼 华,片刻即到,可否请她们两位前来此地,大家一同聚会聚会…”   话未说完,“双掌震寰宇”已起身抱拳说:“老朽遵命,这就前去。”   就在这时,院门迎壁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音,接着奔进一人。   蓝天鹏和“双掌震寰字”循声一见,只一个身穿坎头黑边的灰色衣大汉,正神色慌张的 奔向房前。   “双掌震寰宇”一看,不由急声问:“刘头目,什么事这么慌张?”   被称为刘头的壮汉,顾不得抱拳,立即慌急的回答说:“报告总坛主……不好了……分 舵主和那位‘情女罗刹’打起来了!”   “双掌震寰宇”听得神态一变,不由脱口急声说:“快去通知两位姑娘,我马上就 去!”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轩,冷冷一笑说:“小小女罗刹,何必去劳动两位师姐,在下正要会 会这位罗刹女!”   “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兴奋的说:“有少谷主前去,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于是,两人匆匆走出院门,逞向店外走去,那名报信的大头目,早已跑得没有了影子, 显然是报告皇甫慧和欧阳紫去了。   “双掌震寰宇”落后半步,跟在蓝天鹏身后,绕过几座独院,和两排长房,正待走向店 门,方才奔去的大头目,这时又神情慌张的跑回来。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一章 雌雄双剑   蓝天鹏看得眉头一皱,心知有异,正待问他,大头目已惊急的大声嚷着说:“总坛主, 不好了,那位‘倩女罗刹’找你来了!”   “双掌震寰宇”听得神色再度一变,不由迷惑的说:“什么,找我…”   奔至近前的大头目,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连点着头说:“是的,总坛主,她已经来 了!”   “双掌震寰宇”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问:“她怎的知道我在此地?”   话声甫落,一阵急骤蹄响,一匹神骏青马,直奔店前,一个绿衣背剑的美丽少女,径由 马鞍上跃下来。   大头目一见,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呼:“总坛主,就是她,她就是‘情女罗刹’!”   “双掌震寰宇”一看,顿时愣了。   但是,仔细看的蓝天鹏,却忍不住哈哈笑了,同时,望着大头目笑着说:“大头目,你 看错了,她就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双掌震寰宇”和大头目一听,脱口一声惊“啊”,再度愣了。   接受蓝天鹏银子的店伙,早已殷勤的将小青接了过去,同时举手指是指店里面,示意萧 琼华可以进去。   萧琼华一抬头,恰好看到蓝天鹏和“双掌震寰宇”三人正站在一起,于是,绽后一笑, 径向店内走去。   蓝天鹏一见,立即愉快的问:“表姐,你骑马要比我快,怎地才来?”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至近前,同时,神色自若的一笑说:“真气人,一位‘龙凤会’的 大人物,叫我是什么的‘情女罗刹’坚持要我到他的分舵去谈话……”   蓝天鹏听得哈哈一笑,转首望着“双掌震寰宇”,说:“怎么样?闹错了吧?”   “双掌震寰宇”却迷惑的说:“根据各地的报告,令表姐萧琼华,无论衣间、像貌、年 纪,以及所使用的兵器和马刀,都象那位‘倩女罗刹”’!   蓝天鹏惊异的哦了一声,注目望着萧琼华,问:“情女罗刹竟会是你?”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这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胡乱给我的绰号,最初,连我自己还 不知道‘倩女罗刹’是谁呢?”   如此一说,不啻自己承认。   “双掌震寰宇”立即拱手说:“少谷主,萧姑娘……”   话刚开口,蓝天鹏才突然想起还没有为他们两人介绍,于是肃手一指“双掌震寰宇”, 说道:“表姐,这位是‘龙凤会’大名鼎鼎的“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   “双掌震寰宇”赶紧谦和的说:“不敢,不敢,今后还望萧姑娘多指教!”   萧琼华淡雅的一笑说:“我和‘龙凤会’的人,虽然也发生过几次冲突,但我都略施小 惩,也等于是代贯会整伤一下风纪!”   “双掌震寰宇”强自一笑说:“多谢萧姑娘……”   萧琼华淡雅一笑,继续说:“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总算我没有作错!”   “双掌震寰宇”听了最后一句,才哈哈一笑,说:“对对,今后会中上下以及各地分舵 的首领头目们,如果有为非作歹的人,萧姑娘明察确实后,尽管处置!”   萧琼华突然明媚的一笑说:“总堂主如此一说,令我反而不好下手了…不过,遇到有罪 不可放的,我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蓝天鹏在一旁静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不时皱皱眉头,他觉得表姐变了,从“神 尼”那儿学艺期满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的成了女罗刹了。   他觉得萧琼华以前;举止文静,谈吐谦虚,从不令对方会感到不好意思,如今,言谈的 神态中,不但有傲气,语意中也没有了顾忌。   当然,父母被杀,家园被毁,也是她改变个性的主因,其实,自己在个性上,言语上, 还不是有许多地方也与从前不同了。   心念间,已听“双掌震寰子”连声谦和的说:“是当然,那是当然!”   说罢,又望着蓝天鹏一抱拳,继续说:“少谷主,萧姑娘,老朽暂且告辞,稍时和我们 两位姑娘再来拜谒!”   蓝天鹅赶紧拱手说:“不敢当。”   萧琼华也含笑还礼。   “双掌震寰宇”率领着那位大头目匆匆走后,蓝天鹏也引导着萧琼华,径向自己的独院 走去了。   两人进人上房,分别坐下,店伙已紧跟而来。   蓝天鹏随意要了两客早饭,和萧琼华同桌共进早餐,这情形在他们的人说,没有对面吃 饭已经一年多了。   两人饭罢,继续谈些别后情形。   当谈到“神尼”竟以她苦心练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为萧琼华洗眼睛时,不由感慨的 说:“武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梦寐以求得到沙漠“神尼”精心练制的‘雪参冰果琼终”以 增长功力或治疗病疫,没想到你们竟拿它来洗眼睛。岂不令人有暴残天物之感?”   萧琼华一听,立即含嗔解释说:“我指的洗眼睛,只是说,将‘雪参冰果琼冰露’经常 滴在眼睛里一两滴,增加它的目视能力。”   蓝天鹏见萧琼华要发娇嗔,赶紧转变话题说:“难怪你的轻功那等卓绝,想你守着‘雪 姑冰果琼浆露’恐怕没有事就喝上两口!”   萧琼华见蓝天鹏说得有趣,有自觉的“噗嗤”笑了,同时,笑着说:“也许比你的一戎 芦多一点罢了,‘雪参冰果琼浆露’乃稀世珍品,怎可整天拿着当水喝?”   蓝天鹏想着萧琼华后起步,先将他接住一幕,不由联想到她穿着金大学,冒充“金线无 影”的事,是以,有些忧心的问:“表姐,我认为你和‘龙凤会’的人为难等事,皇甫师姐 两人都可能会谅解你,唯独你穿着同一式样的金氅冒充她们,她们恐怕很生气。”   萧琼华一听,脸上的神色也突然凝重起来,久久才说:“奇怪,看她们两人情形,好象 根本不知道昔年回事似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昔年什么事情?”   蓝天鹏凝重的说:“是有关东海圣僧,长白神尼和银衫剑客三人的事情!?   蓝天鹏心中一动,似有所悟的说:“你是说,假设皇甫师姐和欧阳师姐知道昔年那件事 情,他们全会对你有所询问,是不是…”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当然,她们不但要询问,而且一照面,甚至,一听说有这 么一个人穿着和她们相同质料,相同式样的金大氅,就知道我是何人女弟子。假设,你果真 对他们谈及我在‘神尼’处学艺的话,她们也早就该知道金氅内的女子,就是我萧琼 华……”   蓝天鹏听得心中暗吃一惊,他深怕,皇甫慧和欧阳紫,明明知道而装不知,果真那样就 糟糕了。   他看出皇甫慧较欧阳紫深静懂事,她绝不会不顾“银杉剑客”和神尼,圣僧昔年约好的 规定而甘背违抗师命之罪。   但是,欧阳紫较任性,而且,她又是“银杉剑客”的独生子女,假设她决心和萧琼华斗 一斗,那是极有可能的。   萧琼华深怕蓝天鹏为些焦急,因而含糊的说:“这也未必,稍她们到来一问便知!”   蓝天鹏听得暗中摇头,他认为果真皇甫慧两人总向萧琼华比个高,她们便不会前来客 栈,而是要求萧琼华前去找她们,他敢肯定,果真那样,萧琼华绝不会答应。   一心念间,不由看了一眼院中,发现院中的阴影将近中午了。   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自语说:“如果就在城内,一个多时辰了,她们该到了。”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稍等也许会派人要我们去见她们呢?”   蓝天鹏见表姐萧琼华也早就料到皇甫慧有此一着,心中愈加焦急,不自觉的摇摇头,代 她们辩护说:“不会的,她们绝不会那样不懂事……”   萧琼华不由冷冷一笑问:“那她们为何至今未见前来?”   蓝天鹏立即代为解释说:“也许她们正在来此的同时,接到总坛重要的报告也未可 知……”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不以为然的说:“那也该派个人来通知一声呀!”   蓝天鹏依然代为辩护说:“事情紧急,也许一时尚未顾及,等她们稍微想起后,必然会 派人前来说明情形……”   话未说完,院门迎壁处,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蓝天鹏一听,断定是皇甫慧派来的人,因为店伙们走路不会如此匆急,是以急忙望着萧 琼华,说:“你看,来人了吧?”   萧琼华闻声转首,举目一看,她和蓝天鹏都不由一呆,因为来人是“双掌震寰字”部总 堂主。   蓝天鹏见“双掌震寰宇”一人前来,而且神色匆匆,心知有异,也许真的是皇甫义两人 要他带着萧琼华前去。   心念之间,起身含笑,急步迎了出来,神色中充满了急切。   “双掌震寰宇”一见,立即抱拳含笑,继续前进着说:“我家两位龙头,就要来客栈拜 望萧姑娘来了。”   蓝天鹏一听,心中大喜,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立在房门前的萧琼华,神色有些得意。   萧琼华虽然看在眼里,但却假装未见,却望着“双掌震寰宇“,谦逊的说:“拜望可不 敢当,姐妹们见见面倒是真的。”   蓝大鹏对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迟迟才来,也不禁有些不解,因向迷惑的问:“郭总堂主, 那边可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双掌震寰宇”谦和的一笑,含糊的说:“没什么大事情,一些小事情。”   如此一说,萧琼华和蓝天鹏自然不便再问。   蓝天鹏见已无话可说,只得一肃手说:“郭总堂主,我们先进室内坐!”   “双掌震寰宇”立即挥了个手势,笑着说:“我想两位姑娘也该来了。”   蓝大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怎么,郭总堂主没有和皇甫慧姐姐一起来?”   “双掌震寰宇”一笑说:“我跟在她们两位的后面一起前来,那不是告诉仙居城的武林 豪杰们,前面走的便是‘金线无影’吗?”   蓝天鹏一听,不由俊面一红,立即含笑赞服的应了声是。   “双掌震寰宇”赶紧解释说:“老朽的行动,早已有人正在暗中注意,只是老朽来时, 是走的酒楼雅座的后门,我相信,没有人感随便推开老朽雅座的门看看人在不在里面。”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都赞许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个店伙,双手捧着一个红漆金 花拜匣,匆匆的走进院来。萧琼华一见店伙手中捧着拜匣,神色立现不安,不由慌急的说: “这怎么好意思……”   说着,又转首望着“双掌震寰宇”,笑着说:“郭总堂主,这可是你出的主意?”   “双掌震寰宇”赶紧谦和的笑着说:“老朽与她们根本不在一起,我只不过捎个口信去 罢了!”   说话之间,店伙已捧着拜匣走至阶前肃立站好,面向上房,举匣过顶郎声说:“天台欧 阳世家,欧阳紫、皇甫慧两位来拜望塞上女侠‘银空蓝燕’兰前辈之女公于萧琼华姑娘!”   萧琼华立身门侧,立即谦和的问:“就说萧琼华出院恭迎。”   店伙上身一躬,郎声应了个是。   “双掌震寰宇”赶紧过去针除按住来。   萧琼华立即望着蓝天鹏,说:“表弟,看赏!”   蓝天鹏一听,即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发给店伙。   店伙接这碎银,即向萧琼华,朗声称谢;转身向院门奔去。   只见店伙奔至门前,立即高声朗呼:“贵客驾到,萧姑娘亲迎!”   萧琼华一听,即和蓝天鹏以及“双掌震寰宇’“急步向院门迎去。   蓝天鹏跟在萧琼华一侧,走至阶门一看,神情不由一愣。   只见八个侍女,扶着两顶小轿,每轿由四名轿夫抬着,径自向院门前走来。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这才明白皇甫慧和欧阳紫,何以姗姗来迟,原来是为了避人耳目, 乘轿来此。   两顶不轿到达院门,轿夫们一声哈喝,不轿缓缓放下。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不安的心情中,多少有些激动,照说,她们两人有恩自己的表弟, 也可以明言是自己的未婿夫婿,实在说也间接有恩于她萧琼华,而她们这样的尊重她,这又 是为什么?   心念间,含笑迎下阶去,蓝天鹏也跟在身后,唯独“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立在门 内,没有迎出来,想是怕暴露了皇甫慧两人的身份。   小轿落地,侍女纷纷将轿帘揭开,皇甫慧和欧阳紫,同时由后小轿内走出来。   蓝天鹏定睛一看,星目一亮,再度愣了。   因为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云裳鸾带,发攀高挽,环佩凤钗,一应俱全,个个恍如临几 天仙的。   萧琼华也不禁一呆,她确没有想到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是她看尤爱的美人,当然,她并 没有看出两女曾经刻意的打扮唯恐输给她萧琼华。   皇甫慧和欧阳紫已在“双掌震寰宇”的口里知道了萧琼华的美丽是天生的,这时两人定 睛一看,果然言之不虚。   她两人一看,方始发觉“双掌震寰宇”并没有说出萧琼华的真正美丽,显然是怕她们两 人因嫉生气。   但她们俩看得出,萧琼华不但天生丽质,而她在雍容高雅的气质中,还有蕴藏着巾帼英 气的。   而在蓝天鹏的心目中,她们三人各其有其长,各有其美,各人有各人的气质和个性,尤 其在美丽方面,三人是分轩轻的。   蓝天鹏愣愣的看着三位鞭蓉般的美人儿,不禁有些出神,这时见三人相互敛枉施礼,才 急忙一定心神,赶紧为三人介绍。   简单介绍完毕,立即进入院门,立在门内的“双掌震寰宇”,这时才前迎两步去,向前 见礼。   “双掌震寰字”见过礼,即向方才喝礼的店伙,要是一桌酒席。   萧琼华引导皇甫慧和欧阳紫进人上房,侍女纷纷在门外止步。   为了分出长幼之序,这时才互道芳龄,分出姐妹。   皇甫慧最长多两岁,其次是欧阳紫,结果萧琼华还是妹妹。   由于有了相互关联的关系,自然要呼姐称妹。   分宾主落座后,店伙已送来香茶果点,径由侍女们接过,送进上房内。   双方序罢年岁,道姐妹,自然不能再提昨夜不愉快的事。   萧琼华一等皇甫慧和欧阳紫品过一口茶后,立即谦和感激的说:“表弟年幼,初人江 湖,多蒙两位姐姐照顾,不但学得旷世绝学,还荣幸的继承了‘银衫剑客’的欧阳前辈的衣 钵,诸般等等,皆为两位姐姐之赐,舅父英灵有知,亦当含笑极乐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赶紧谦声说:“琼妹快不要如此说,这等等一切,皆愚妹遵照遗命, 代行父暗访奇才,继承他老人家的衣体,实在说,这是克尽弟子应尽之责……”   话声甫落,四五店伙已将酒菜送来。   八个侍女,俱是城内豪华大客栈中的侍女,手脚灵俐,动作熟悉,极快的摆好了一桌酒 席。   “双掌震褒斜立即借故,告辞离去。   四人一圆桌酒席,各据一面,皇甫慧最尊,次为欧阳紫,再其次是萧琼华,蓝天鹏在末 位相陪。   由于彼此姐妹相称,而所谈及的又没有什么不快事情,尤其彼此姐妹相称,而所谈及的 又没有什么不快事情,尤其彼此都极敬重,是以气氛亲切,极为融洽。   萧琼华问些有关“龙凤会”的事情,再由皇甫慧和欧阳紫问些“长白神尼”处学艺的经 过。   最后,萧琼华才问:“两位姐姐可曾听欧阳前辈,谈过他老人家和对僧,神尼,昔年前 去东海蓬莱仙岛的故事?”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知道是一各极为重大的事情,因而两人都摇摇头,说:“愚妹两 人确没听说过什么!”   萧琼华黛眉微蹙,继续问:“欧阳伯母也没有谈过?”   皇甫慧却恍然似有所悟的问:“琼妹说的这个故事,可是有关金大氅的事?”: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就是这件事!”   欧阳紫一听,立即略显黯然的说:“家父被‘飞云绝笔’大侠,以‘金刚指’点了两处 死穴,转因大台后,一直认为可以运功解开,待他老人家发觉绝望时,人已经不支了……”   皇甫慧也黯然接着说:“正因为这样,在养父仙逝之时,有很多事情都无暇交代清楚, 待等养母发现情形有异,养父已坐在云床上仙逝了!”   萧琼华一听,立即黯然说:“这件事如非‘神尼’在小妹下山之时告诉我,也许我们大 家一直都无法知道这三件金大学的真正来历!“’   欧阳紫关心而又黯然的说:“既然这样,请琼华昧讲给我们三人听吧!”   蓝天鹏一听,知道欧阳紫也将他一起说进去,是以,也连加颔及,表示期待之意。   萧琼华在未开始叙述前,先向着皇甫慧问:“慧姐姐的金氅里面,可是用金线绣着一个 尺大的‘天’字?”   皇甫慧立即颔首正色说:‘是呀……”   萧琼华立即又望着欧阳紫,问:‘那么欧阳紫姐姐的金笔里面,一定是用红绣着一个 ‘人’了?”   欧阳紫也惊异的正色说:“是呀,我娘当初找出这两件金大氅时,发现这两个字,并没 有过份注意,因为如果重要的话,我父亲自会告诉她老人家……”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很重要,只是欧阳前辈一心疗伤,待等他老人家想说出原委时, 真力已经不济,已是力不从心了。”   欧阳紫和皇甫慧,同是时忧虑的说:“不错,头一天晚上我们去时,他老人家仅勉强 说,穴道恐怕很难解开,待等我们第二天早晨再去时,他老人家已坐化仙逝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其中有一点令他不解,因而,关切的问:“欧阳师伯讲话 都困难,他老人家怎能再撰自述书?”   欧阳紫一听,立即解释说:“内容是我娘撰的,字是命老慕德缮写,那片自述书,是专 一用来给你看的,我娘用心之苦,现在你总该知道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感动地应了声是。   萧琼华听罢,继续肯定的说:“现在小妹再问一件事,不知,两位姐姐中的哪一位,照 说应该是慧姐姐前去的……”   皇甫慧不由插言间:“去什么地方?”   萧琼华正色问:“欧阳有辈,可曾要两位姐姐的其中一位,前往东海去见圣僧?”   如此一说,欧阳紫和皇甫慧两人,几乎是同时说:“有有,父亲曾有一次告诉我们,要 我们两人勤练武功,将来要派人前去东海去见圣僧,但是并没有说明要去作什么……”   蓝天鹏却瑞测的说:“那可能是师伯伯怕影响两位姐姐的进境,所以决定等到时机成 熟,再告诉两位姐姐中的一位前去   欧阳紫却不解的说:“可是,没有隔多少天父亲就决定由慧姐姐前去了。”   萧琼华却迷惑的间:“为什么至今未去?”   皇甫慧接口解释说:“当时我年岁还小,而且,义父了没说明如何前去,义父仙逝后, 由于义母也不太清楚这件事……”   蓝天鹏一听,却立即不解的插方问:“这等大事,师怕难道不告诉欧阳伯母知道吗?”   萧琼华虽然觉得蓝天鹏这话问得有道理,但她却不便说什么,她断定这里面也许另有隐 情,也许欧阳夫人真的不知道。   假设,欧阳夫人知道而不说,那便是欧阳夫人有偏私,希望自己的女儿欧阳紫前去,或 者,要不去,两人都不去。   如果“银杉剑客’没有将这件大事告诉给欧阳夫人,并不是因为欧阳夫人必须坚持自己 的亲生女儿前去,便是怕欧阳伯母爱女心切,不自觉的告诉皇甫慧和欧阳紫,影响了两人的 进境。   心念间,她已自然的笑着说:“那一定是因为欧阳前辈特别疼爱两位姐姐,怕她老人家 透露了消息,所以没有告诉欧阳夫人。”   话声甫落,皇甫慧和欧阳紫,已同时笑着说:“一点也不错,我娘就是心里存不住秘 密,最初,她老人家可能守口如瓶,日子一久,便会和盘端出……”   萧琼华和蓝天鹏一听立即同时说:“这便是未曾说出的症结了。”   说此一顿,由萧琼华,继续说:“现在,就让小妹把昔年的那段故事,讲出来,看看两 位姐姐如何决定,哪一位姐姐前去   欧阳紫一听,立即急声说:“这是父亲生前指定好的,当然是由慧姐姐前……”   皇甫慧却正色说:“总坛那边,事机和繁重……”   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说:“等表姐谈完了全般经过,我们大家再衡情决定谁前去,现 在两位姐姐何必急推着让谦辞?”   如此一说,皇甫慧和欧阳紫住口不说,显然都不愿违拗蓝天鹏的意思。   但是,看在萧琼华的眼里,却大大的提高了警惕。   因为,一个女孩子,只有对她心目中未来的夫婿,才会有处处顺从的,决不违拗他的意 思与做法。   萧琼华心里明白,蓝天鹏虽然已等于她的未婚夫婿,但是,他绝不能伏恃这一点而令蓝 天鹏不快,甚至违背报的意思,进而使他生气,那样,在相形之下,愈显得欧阳紫和皇甫慧 才是真正尊敬他的妻子。   心念电转,立即笑着说:“对,鹏弟弟说得对,待小妹把话说完了,咱们大家再商量究 竟该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同时颔首,自然不便再说什么。   萧琼华略微一顿,才说:“据‘神尼’老人家说,她和欧阳前辈以及‘东海圣僧’,每 年都要聚会一次,今年的春天去东海,明年的夏天就去长白,再过年的冬天,由欧阳前辈选 择地点,或是云贵或是海南。   那一次,他们的聚会该去东海,不料他们到达圣僧处,圣僧即告诉‘神尼’和欧阳前 辈,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一个神秘洞府,就位在蓬苹岛的一处临海绝崖上,不但 形势奇险,而且不易被发现。   ‘神尼’和欧阳前辈一听,决心一同去察看,如果里面潜伏着凶猛怪兽,以三位老人家 的武功,绝对可以铲除,如果藏着海上歹徒,也严加惩诫,为海上商旅船只除害,假设奇人 异士正好前去结纳。   三人动身到达那处奇峰绝崖处,仔细察看,发现险崖悬突,崖下澎湃着海浪,高约数十 丈的崖壁上生满了藤萝松,根本看不见何处有洞。   经过圣憎的指点,才发现十丈下一株斜松下,藤萝稀疏中,正有一蓬淡淡的金光射出来 了。   经过三天的商议,决定由圣僧先下去,继而是‘神尼’,最后一是欧阳前辈。   圣僧挥舞着一双大袖,飘然下降后,轻飘飘的落在那株斜。松上,略微向下一看,立即 向下挥了一个手势,示意‘神尼’和欧阳前辈可以下去。   就在‘神尼’飘然下降的同时,圣僧已由斜松上纵进藤萝内。   接着是欧阳前辈,三人进人藤萝内,朝阳已经射不进洞内了,因而那蓬微弱的金光已不 复再见。   但是,却在洞口的不远处,却发现一只破木箱,露出一角金丝质的衣布,圣僧当即断定 那蓬淡淡金光,必是朝阳射进洞口。的反射而致。   三人根据洞内的灰尘和不整齐,断定洞内久已无人居住,那只破箱子的东西和衣物,想 必是死亡海上歹徒所留。   打开破木箱一看,一片耀眼金黄,拿起一件衣物,竟分不出是什么东西,最后发现尖头 上的眼洞和透气孔,才肯定是一件罩大蹩。   由于一共三件,圣僧突然似有所悟,他急忙翻开学里一看,里面赫然用金线绣着一个大 “天”字。   于是,圣僧立即要‘神尼’和欧阳前辈也翻开学里看看,他并且说,果真两人的里面的 ‘地’字和“人’字,这三件金大销,便是百多年前,轰动武林,震惊江湖的‘三才魔方’ 了……”   说至此处欧阳紫突然问:“这么说,琼妹。、人维内一定绣的是‘地”字了、——   萧琼华颔首说:“不错,小妹的大学内是以银丝绣成的一个‘地’字,当时,圣僧拿的 那件金大学,就是慧姐姐现在穿的这一件,那是昔年‘天魔女”的…”   皇甫慧不由关切的问:“奇怪,圣僧为何将他的一件,交给了养父?”   萧琼华神色郑重的说:“那是圣僧主欧阳前辈代为保管,并有一件极重要的事相托!”   皇甫慧和欧阳紫,几乎是同时关切的问:“不知是什么重要事情?”   萧琼华凝重的说:“当时三位老人家按辈份年序人持了三件大氅后尚没有提议相托之 事,进人洞府深处后,在三间不同的石室内发现了三具盘坐的骷髅,同时,在每具骷髅前, 均置有一柄宝剑和一本武功秘诀!   圣僧进人的是‘人魔女’的石室,所以他老人家得到的是‘朱雀剑’,神尼照直前进, 进人的是‘天魔女’的石室,得到的是清冥剑’,欧阳前辈进人的是‘地魔女’的石室,得 到的是‘银虹剑’。”   蓝天鹏一听,立即插言问:“不知欧阳师伯遗赠给小弟的这柄彩华银虹’莫非是昔年 ‘地魔女’使用的那柄宝剑?”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剑身上嵌有五彩宝石,那就是‘银虹剑’!”   欧阳紫却不解的问:“我爹爹为何将它为‘彩华银虹’呢?”   蓝天鹏接口说:‘也许是师伯因为上面嵌有五彩宝石之故,不过,我觉得加上‘彩华两 字’才名符其实!”   欧阳紫又望着萧琼华肩后系着绿丝剑穗的宝剑,问:“琼妹背后的这柄剑,可就是昔年 ‘天魔女’所使用的青冥剑?”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不错,承蒙‘神尼’老人家赐给小妹了!”   皇甫慧却关切的问:“为怎么说,‘人魔女’的‘朱雀剑’,仍在东海圣僧处了?”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那柄‘朱雀剑’是否在圣僧处,现在没人知道,要想揭开这个 谜,只有两位姐姐中的一位,亲去一趟蓬莱仙岛了!”   蓝天鹏突然不解的问:“不是还有三本秘芨吗?后来怎样处置了?”   萧琼华凝重的说:“据神尼老人家说,那三本秘级上所记载的,都非正派人士所应学习 的武功,所以三位老人家看后,就在洞中焚烧了。   之后,三位老人家回到圣僧清修之处后,神尼问起圣僧是否有意收个徒弟,不便留宿女 弟子,因而决定请神尼或欧阳前一辈代为寻觅,并请先传剑艺,将来就以‘天魔女’的金大 势为证物,前去东海,而谒圣僧,并接受他老人家仗以成名的’天罡剑法’,并接受赐赠的 ‘朱雀剑’……”   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愉快的一笑说:“这便是小妹为何穿着金大笔, 冒充‘金线无影’的原因了!”   欧阳紫首先笑着说:“最初我和慧姐姐,尚以为是烂蝈派故意派人冒充,故意破坏我们 的名誉,但是,经过昨夜与琼妹游戏之后,才发现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萧琼华一笑,说:“现在把话全说了,看看两位姐姐是哪一位前去东海了?”   话声甫落,皇甫慧已天色说:“现在龙凤会中急待处理的事情正多,我绝不能远离久 去…”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插言说:“会中大小事务,小妹都能清楚,再说,就是我们两人都 不在,郭总堂主也可处理,姐姐何必借口推辞计。”   蓝天鹏见欧阳紫说话到诚,并无虚伪,也附声说:“紫姐姐说得不锗,慧姐姐大可不必 为会中琐事担心,再说师伯生前曾明言指定姐姐前去,而伯母分配金大繁时,又是属于圣憎 的‘天’字陷,照情理,照得序,都应该由姐姐前去……”   皇甫慧看出欧阳紫绝不会留下她,而且她也觉得和欧阳紫情逾姐妹,将来自己学成回来 再转授给紫妹妹也是一样。   但是,她还是担心蓝天鹏前去经蝈向“玉虎上人”“黑手三朗“的问题,他虽然剑术精 绝,但仅两个人前去,仍嫌势单力孤。   是以,她略微迟疑,转首望着蓝天鹏,关切的说:“可是,鹏弟弟前去崆峒,即使有琼 妹妹随同前去……”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笑着说:“这一点姐姐尽可放心,你前去东海,往返最多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小弟还不一定会前去找‘玉虚”’   如此一说,欧阳紫也不禁迷惑的问:“那你们准备先去哪里?”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我和表姐准备先去老龙潭,再去梵净山,然后,再去崆峒总 坛。”   皇甫慧点点头,略微沉吟说:“我现在答应你们即日前去东海,最多一个月赶回来!这 期间希望琼妹在去崆峒山的途中,不时在夜间穿着金髦出现,以便混淆崆峒派的耳目,使他 们知道‘金线无影’正在向崆峒派总坛前进,迫使他们不敢乘虚进犯括苍山…”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怎么,崆峒派将大举进犯‘龙凤会’?”   皇甫慧颔首说:“就是你离开后花园时我接到的那个报告上说,则是琼妹在仙居着金氅 出现……”   蓝天鹏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难怪你们昨夜突然地仙居城出现,那么第二 呢?”   皇甫意继续说:“第二则就是各地得到可靠的消息,“玉虚上人’企图在‘了因’坐关 期满之后,立即率领大批高手进犯括在山!”   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萧琼华,说:“假设,琼妹妹不时在沿途以金氅出现,再配合各 地分堂分航故意放出的凤声,再加上鹏弟弟公然前去向‘玉虚’讨索‘黑物三郎’,我想那 ‘玉虚上人’纵不敢再轻举南下……”   话来说完,萧琼华已蹩眉的说:“小妹穿金氅的目的。是要引起两姐姐的注意,如今再 要小妹穿着金氅乱闯,惹得你们那些分舵分堂主们,慌慌张张,做手势,打问号,弄得我如 丈二金刚,手势也不会打,暗号也不会答…”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插言说:“以前你是假‘金线无影’,现在你是真的了,还怕什 么……”   皇甫慧也含笑接口说:“尤其有鹏弟弟跟着你……”。   萧琼华一听,娇靥顿时通红,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继续笑着说:“你穿着金氅出去的 时候可将鹏弟弟的金格扇拿在手中,遇到“龙凤会’各地的首领头目们,打开金扇摇一摇, 并告诉他们说,要他们各做各的事,不必过问你的行动就行了,必要时还可命他们散播一些 前去崆峒的谣言。”   说此一顿,又望着蓝天鹏,说:“鹏弟弟,可将格扇先给琼妹妹看一看”’   蓝天鹏一听,立即在抽内将柄小巧精致的描金招退出来,同时,顺手交给了萧琼华。   萧琼华对蓝天鹏拿出来的措扇,十分注意,接过来一看。不由暗吃一惊,立即抬头望着 欧阳紫,说:“这柄格扇虽然小巧精致,而且扇面薄如蝉翼,实则是一柄锋利的兵器,我好 像曾听‘神尼’谈过昔年有这么一位‘玉扇大侠’……”   皇甫慧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那位‘玉扇大侠’是否复姓皇甫?”   萧琼华迟疑的摇摇头说:“姓什么。‘神尼’没有说,不过她老人家所说的那位‘玉扇 大侠’的玉扇,形状、式样,确与这柄相似……”   欧阳紫立即扬言说:“既然这样,等慧姐姐东海回来。我们联合去一趟长白山,顺便也 到鹏弟弟的冷云谷看一看!”   如此一说,齐声赞好。   皇甫慧心急前去东海,看了一眼院外开色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想和紫妹妹先 赶回‘龙凤会’总坛,和郭总堂主商议商议,立即动身前去东海。”   说此一顿,又转首望着蓝天鹏,另有用意的问:“了净在大东镇劫人的事,你认为其中 真的没有诡谋机诈?”   蓝天鹏见皇甫慧如此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因而俊面一红说:“我想是实情!”   皇甫慧颔首“嗯”了一声,继续问:“那么你何时决定前去崆峒?”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途中查到汴氏二贼的行踪,也许要延误一些时日,如果汴 氏二贼潜伏不出,便先到崆峒找‘玉虚’。”   皇甫慧听罢,立即会意的说:“凡事一应小心就是,现在有琼妹妹随你前去,我和紫妹 妹也放心了,不过,凡遇疑难,务必通知当地分舵,火速与总坛联络。”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颔首应是。   皇甫慧见一切交代完毕,即和欧阳紫起身告辞。   蓝天鹏和萧琼华,依然送至院门外,直至皇甫慧和欧阳紫分别进人小轿,在八个侍女的 簇拥下走向店外,两人才转回上房。   一等店伙撤走残肴送来香茶后,萧琼华才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你确信兰香姬有说 服‘玉虚上人’,解散各地分堂,遣散多罗高手的希望吗?”   蓝天鹏略策迟疑的说:“她回至使烟后,先申明大义,纵论情势,再以小弟弟和皇甫慧 等人的剑技相比,迫使‘玉虚’收敛雄心,放弃称霸武林的企卧…”   萧琼华一听,立即担心的问:“兰香姬约定什么时候前去?”   蓝天鹏说:“昨夜她是今天动身,不知现在是否已离开了仙。居?”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说:“这就不妥了,她应该和我们暗中联络,同时前 去呀……”,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萧琼华正色说:“‘玉虚上人’,野心勃勃,苦心经营,岂是兰香姬三言两语所有劝得 动的?到处网罗独步武林的黑道高手,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果,这必须在她回山的数个时辰 或一日之内,你我立即投贴拜山,在经过一场激烈搏斗后,使‘玉虚’深觉兰香姬言之不 虚,趁他乍经拙败,内心气馁之际再加说明,方能收效…”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不由兴奋的说:“姐姐说得对,小弟。这派店伙前去……”   萧琼华立即阻止说:“不必了,我们了该动身了,稍时经过店前一问,便可知晓。”   于是,通知店伙备马,结完店帐,径乍自走出店来。   两人由店伙手中接过“血火龙”和小青,踏楼小马,在店伙们的亲切欢送声中,策马走 向东门。   进人东门大街不远,即是兰香姬落宿的豪华大客栈,趋前相间之下,兰香姬和严七,午 前早已走了。   蓝天赐和萧琼华,只得由北门出仙居,向西北放马驰去,他们希望能追上兰香姬,如果 追不上,也决定尽快赶控用山。   两人本是青梅竹马的表姐弟,又是父母言妥允许的一对未婚小夫妻,这次在死里逃生 后,异地相逢,自然更亲切亲密。   一路之上,并骑疾驰,早赶路程晓落宿,蓝天鹏的衣食起居,均由关怀倍至的表姐萧琼 华照顾。   由于沿途打听不到兰香姬和严七的行踪,只得委托“龙凤宝路地分舵代为注意,同时, 也兼而利用丐帮的弟子。   为了证实“金刚降魔宝录”是否确已落人“黑手三郎”之手,往天鹏和萧琼华决定星夜 兼程赶往梵净山。   因为,蓝天鹏不相信师父丁尚贤会将那等重要的秘芨,任意放在可以被人搜去的地方, 这也是他决心再去一次梵净山的原因。   由浙西前去梵净山,老龙潭并非必经之地,但为了知道“黑手三朗”是否确已拿到上半 篇“金刚降魔宝录”,必须去一趟玄真观,这关系着前去崆峒派总坛找“玉虚”特用的心 机,仍将“黑手三郎“藏在玄真观内,而令人出其不意。   即使“黑手三郎”不在玄真观,了可在“松云’”的口里,得到一些那天他们前去梵净 山,为何会和“飞叉雁”同时前去的真意,最后,是谁烧的房屋。   在有时星夜兼程的情形下,这天傍晚,两人已飞马通过了大景镇,为了更前赶到老龙 潭,两人仅在一座小村吃了顿简单的晚餐。   老龙潭街道宽大,人口众多,市面上十分繁华,不亚于县城之下。   到达老龙潭时,早已定更了,街上仅有几家酒楼茶馆内尚有人声,商店大都关门熄灯。   蓝天鹏和萧琼华,也不宿店,飞马疾驰而过。   出镇约二里,即见西南一座植满了树木的斜坡上,隐约仍殿脊檐影。   蓝天鹏就在马上,举手一指,说:“表姐,你看,那里可能就是玄真观了!”   萧琼华看了一眼说:“镇东没有庙宇,那边可能是了!”   蓝天鹏立即说:“我们就将马放在林里吧!”   说罢,一拔马头,当先向西南斜坡上的树林前驰去。   两人进人林内,在一株特殊高大的针松下,飞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鞍头上,任由两马在 附近活动。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建向斜坡的那片殿宇驰去。   驰至近前一看,却是玄真观的后观。   只见观墙高大,红墙绿瓦,后门朱漆深红,已经有些剥落。   蓝天鹏先向萧琼华打了个手势,未见如何作势,飞身已纵落墙上。   萧琼华唯恐观念观内有暗桩潜伏或粹然出击,是以,也紧跟蓝天鹏身后,凌空飞上观 墙。   两人游目一看,观后几排房内,黑暗无光,仅第三进大殿后的横阁长窗上,尚有微弱灯 光。   蓝天鹏指了指横阁,当先向前驰去,身法轻灵,有如柳絮,毫无一丝声息。   萧琼华的轻功较蓝天鹏尤高一筹,身法尤为曼妙轻灵。   两人到达横阁上,立即听到一个人忧郁的说:“二师叔,这件事弟子劝您是师父,还是 慎重考虑后再说罢!”   蓝天鹏一听,便听出是“松云”的声音,于是,本能的将萧琼华拉至近前,将朱唇凑至 她的耳畔,悄声说:“说话的就是松云!”   萧琼华自长这么大,和蓝天鹏如此讲话还是第一遭,但情势近迫,又不便拒绝,只觉得 蓝天鹏吐出来的势气,直扑香腮,忍不住芳心狂跳,玉颊发烧,奇痒撩人。   但是,当她发觉蓝天鹏神情自若,毫无异状时,又觉得自己不沉着,有些大惊小怪了。   是以,只得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蓝天鹏又凑近她的耳畔,悄声问:“但不知,被称二师叔的那人是谁!”   话声甫落,却听党一人说:“当然,这是十分冒险的事,不过让了因接任掌门,实在可 气!”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松云的二师叔和‘了尘’正在阴谋反叛他们已生有偏心的师父 “玉虚上人”。   同时,他恍然想起他记得兰香姬要求他协助她一件事,莫非早已洞烛“了尘’等人反阴 谋了不成?   心念间,又听松云忧心的说:“论武功,人人都知道,师父和二三两位师叔都不如四叔 高…”   话未说完,已听那人忿声说:“那是你师祖偏心,我‘了净’如果和‘了尘’同时学 剑,绝不低于他就是……”   听得心中一惊,原来在阁内和“松云”讲话的人,竟是在大东镇挟持兰香姬的“了净” 老道。   算一下日期,“了净”只比他早一日离开仙居,看来“了净”恐怕也是白天刚刚才赶到 此地。   心念间,又听“松云”忧郁的说:“这件事情二师叔不要再提了,真正一旦闹开来,莫 说师祖和四师叔武功超人一等,就是兰香姬就不易对付。”   又听“了净”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那妮子已经情有独钟,早晚是蓝天鹏那小子的怀 中之物……”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满面通红,恨得咬牙切齿,只握拳头。   看看萧琼华,娇靥凝霜,毫无笑容,正轻嘟着樱唇,故意看向别处。   打量间,已听“松云”吃惊的说:“师叔,蓝天鹏那小子,已经是当前武林中的顶尖人 物,如果再要他和兰香姬搞在一起,那不啻如虎添翼……”   “松云”的话未说完,“了净”已沉了一声,冷冷一笑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早 已派人密报给你师祖了,管教那姓兰的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蓝天鹏听得暗吃一惊,心知要糟,如照“了尘”的说法,兰香姬显然有什么把柄落在 “了净”的手里。   心念间,已听“松云”不以为然的说:“师祖最疼爱兰香姬,师叔的密报师祖不见得相 信!”   又听“了净”冷冷一笑,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胡虎亲在暗处看见她把你师祖传给 她的玄奥剑法,趁与厉山兄弟交手之际,传给了蓝天鹏…”   蓝天鹏一听,又惊又怒,不自的脱口说:“这简直是胡说!”   一旁的萧琼华神色一惊,再想阻止来不及了。   就在蓝天鹏脱口说话的同时,阁内的灯光“噗”的一声吹熄了。   萧琼华心中一动,一拉蓝天鹏,飞身倒纵——   也就在萧琼华和蓝天鹏飞身倒纵的同时,一阵窗纸轻响,无数蓝光丝影,逞由横阁内, 穿窗射出。   同时、阁内响起“了净”的厉声问:“何方鼠辈,胆敢夜扰佛门静地?”   说话之间,两道宽大灰影,经由前面阁檐下飞身绕过来。   飞身退纵至一排横长房面上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定睛一看,只见交在“松云”前头的老 道,紫膛脸,黑发须,一身灰衣。   设非他头上横插着一根金管,背后的剑柄是金丝穗,还真不知他就是须发灰白的“松 云”的二师叔“了净”。   跟在“了净”身后的“松云”,一见是蓝天鹏,吓得脱口一声惊用,同时刹住了身势, 不由震惊的脱口低呼!   “蓝……蓝蓝天鹏!”   “了净”一听说是蓝天鹅,也不由大吃一惊,他虽没见过蓝天鹏本人,但他却听胡虎说 过蓝天鹅双掌力毙历山兄弟的事。   厉山兄弟,俱是“玉虎”亲传的人,武功要较他“了净”仍具火候,这时一听是蓝天 鹏,惊得也由轻啊一声,急忙刹住了身势。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不错,在下正是蓝天鹏,“松云”道长,一别数月,一向可 好?”   立在‘了净”身的的“松云”,深知蓝天鹏的厉害。赶紧上前一步,稽首宣了一个佛 号,说道:“托施主之福,这向还好…”   蓝天鹏未待说完,立即冷冷的问:“这位插着金管的道长,想必是“了净”道长了?”   “了净”自知不是蓝天鹏的对手,但当着师侄“松云”的面,也不能显得太怯弱,这时 见问只得冷冷一笑说:“不错,正是贫道!”   说话之间,发现立在蓝天鹏身侧的萧琼华,娇靥凝厢,黛眉轻锁,显然心情不悦,想必 是方才听到兰香姬与蓝天鹏的事。   心念电转,继续冷冷一笑说:“蓝少谷主苦苦追赶贫道,可是为了兰香姬姑娘?”   蓝天鹏就怕“了净”谈兰香姬的事,而这恶道偏偏以此相问,既然明白了恶道的用心, 索性冷冷一笑,说:“不错,正是为了兰姑娘的事前来找你。”   说此,一顿,转手一指萧琼华,继续说:“这位是萧琼华姑娘,人称‘倩女罗刹’,她 和兰姑娘是世谊姐妹,听说兰姑娘遭你挟持。特来找你要人!”   “了净”一听“倩女罗刹”,早已面色大变,这位女罗刹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宝剑过 处,人头已飞的事实,他早已听各地崆峒派的弟子报告过。   这时蓝天鹏说“倩女罗刹”是来找他要人,不由惊得急声说:“兰姑娘为人机智,剑术 超人,贫道怎能挟持得住她,我们在大东镇确曾碰面,但以后她就去仙居找严七去了!”   蓝天鹏本无意和“了净”多扯,这时见他神情惊慌,只得沉声说:“赁你那点本事,谅 你也挟持不了兰香姬,现在本人有几句话要问“松云”观主,还望你不要在旁多口!”   立在一旁的“松云”,赶紧稽首说:“施主有话请问,只要贫道能说的,无不相 告!’”   蓝天鹏立即沉声问:“黑手三郎’现在何处?”   “松云”赶紧回答说:“早已不在观内!”   蓝天鹏立即怒声问:“我问你他现在何处?”   “松云”故作愁眉苦脸的摇摇头,说:“他在何处,贫道的确不知!”   萧琼华一见,立即怒声说:“这老道分明是故装糊涂,不给”他一些颜色,他定然不会 说出来的!”   说话之间,翻腕就待撤剑。   “松云”一见,立即焦急的说:“并非贫道不说,实在是……”   一旁的“了净”突然插言沉声说:“黑手三郎现在本派总坛,你们有本事就去要人,何 必再此浪费时间?”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莫说你们小小的崆峒山,就是刀山油锅阎罗殿下,在下又有何 俱?在下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向“松云”要黑手三郎,他杀了先师丁大侠,又夺走了‘金 刚降魔宝录’,所以才一气之下放火烧了陈女侠的房屋……”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他辛辛苦苦等了多年的秘芨,你以为他会白白的奉献给你的师祖 吗?”   “松云”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了净”。   蓝天鹏继续说:“烦请两位,即日设法转告贵派掌门人,要他留下‘黑手三郎’那贼, 否则在下前去贵派总坛要人时,届时如交不出那贼,可不要怨在下不念什么佛门静地,闹他 个天翻地覆!”   “松云”恨不得蓝天鹏马上离去,是以赶紧稽首说:“贫道定将少谷主的话,转达给本 门师祖知道。”   蓝天鹏微一颔首,傲然称“好“,即和萧琼华转身驰去。   出了玄真观,直奔放马的那株大树下。   到达大树下,“血火龙”和小青,正在树下啃草。   萧琼华一面拉马,一面迷惑的说:“传说崆峒派金管级的弟子个个狂傲自负,怎的方才 的“了净”,看来竟是那么没有生气!”   蓝天鹏拉着“血火龙”略微沉吟说:“了净自觉不是敌手固是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 恐怕还是提心我们方才听到他和“了净”准备叛师的阴谋!”_萧琼华同音的点点头,突然 问:“了净方才说,兰香姬曾趁交手之际,暗传‘玉虎上人’的玄奥剑式,可是真的有这回 事?”   蓝天鹏最初没有谈及,这时当然更不能承认了,是以正我说:“姐姐怎的也相信他们预 设的诡谋,他们是借此除去兰香姬,在他们叛师行动上,减去一大阻力!”   萧琼华却迷惑的说:“他们怎的会想到这么一个借口?”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了尘、了净等人,一直未被‘玉虚子’看重,‘广成子’的剑 式,只传给了‘了因’和兰香姬……”   萧琼华似乎无心听蓝天鹏解释,因而插言问:“那夜兰姑娘和历山兄弟交手时,是否曾 施展过‘广成子’的剑式?”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玄奥剑式是有几个,但是不是广成子的剑式,那就不知道 了?”   萧琼华一听,立即肯定的说:“那说不会错了,因为胡虎追随厉山兄弟,多少也学到一 些崆峒派的剑式,在兰香姬和厉山兄弟交手之际,他突然发现其中剑式不同,而且颇具威 力,那自然就是‘广成子’的剑式……”   蓝天鹏立即代兰香姬辩护说:“历山兄弟夹攻兰姑娘一人,剑法又都是学自‘玉虚上 人’,而且,又不便刺伤他们,只能用玄奥剑式将他们击退…”   萧琼华未待蓝天鹏放说完,立即沉声说:“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要得‘玉虚上 人’相信才行,现在了净的密报已经送往崆峒山,兰香姬也动身了,你说该怎么办?”’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现在事态紧急,已无暇再去汴对氏二贼。只有先往梵净山查过先 师的住处后,立即赶往崆峒派总坛!”   萧琼华黛眉一道,说:“这样星夜兼程,人虽然挺得住,马恐怕可吃不消。”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这也只好抽空休息,勤加草料了。”   萧琼华一听,只得颔首说:“今夜再赶一程,沿途看情形再说吧!”   于是,两人飞身上马,纵马向坡下官道上驰去。   一路之上,饥餐渴饮,第五天的拂晓时分,两人已飞马抵达梵净山的东南麓。   蓝天鹏虽然在梵净山学艺九月,但他对梵净山依然像个陌和一人到了一个新陌生地 区。。   他在萧琼华马前引导,沿着环山大道向地麓驰去。因为,他记得那天他下山的时候,记 得距山口不远的横岭下,有几家樵户。   一阵疾驰,终于被他发现了那座山口,不由举手一指,兴奋的说:“表姐,就是那里 了!”   萧琼华听说蓝天鹏九个月没下山,而九个月不知师父是谁。同时这住一个奇特的地方, 也很想亲自去看一看。   这时循着指向一看,只见一座广阔山口,里面树木密集,一片浓荫昏黑,天色虽然拂 晓,但光线仍未大亮。   打量间,蓝天鹏一马当先,已向山口驰去。   进人山口,是道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两马经过多日奔波,虽然俱都是千里宝驹,奔驰在 石子路上,也显得有些吃力。   所幸石子道路仅山口的一段,一上横岭的岭角,便看到几区还茅舍,静静的隐在晨雾 里。   到达茅屋近前,恰有一位老人由中间的茅屋内走出来。蓝天鹏当先纵下马来,向着老人 一拱手,谦和的说:“老丈早!”   老人见蓝天鹏和萧琼华,衣着不俗,俱都佩剑,知道是武林侠义之士,立即拱手含笑问 道:“两位可是要进山去烧头柱香?”   蓝天鹏赶紧颔首说:“是的,我们想想请老丈代为照顾一下马匹,这是在下的一点心 意!”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块碎银,诚恳的递给老人。   老人一面含笑接银,一面却笑着说:“照顾马匹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儿可没有草料 喂……”   蓝天鹏赶紧一指鞍后说:“我们早已预备好了,只请老丈代我们喂一下。”   老人一看,连声应好。   这时,恰有两个布衣少年,由另两座茅屋内走出来,在老人的吩咐下,走过来接住马 匹。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急忙将备好的干粉和水解下来。   再向老人道声“拜托”,急步向屋后竹林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黎明,但晨雾却更浓重,正适合两人展开轻功飞行。。   蓝天鹏离开“金马峡”数月,当时下山的形势依稀记得,是以直奔西北。   穿林越谷,绕峰登岭,最后根据他极熟悉的“隆隆”水声,知道他学艺九月的“金刀 峡’‘愈来愈近了。   红日升上峰头,晨雾渐散,而那座筑有木桩渴,形如半边突崖的地方,就横亘在近百丈 以外的。   蓝天鹏一见那道爬满了藤萝的木桩墙,心清在骤升的兴奋中,不禁也十分激动,好似远 离的游子,又回到了久别的家园。   他举袖一拭有些湿润的眼睛,兴奋的说:“表姐,就是那道木桩墙的北面大树下……”   说话之间,他自己也去找那株大树下的石屋。   但是,他所看到的,却是一副凄凉荒芜的残破景象。   他原先住的那间小石屋,原已被人用掌震塌,这时业已生满了青草,看来宛如一座大的 坟墓。   大树下师父丁大侠的住屋,屋门破残,屋顶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枯叶,平日炊饭的那间小 屋,顶木也滚落几根。   空地上,青草及膝,已分不出何处是小径和花圃。   面对眼前的凄凉景色,想到一代大侠的悲惨结局,萧琼华在伤感之余,也提高了警惕。   她和蓝天鹏已是覆巢下幸存的孤雏,再不能遭受任何打击和分离,想到皇甫慧和欧阳 紫,甚至还有那位兰香姬,她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几位美丽少女,她知道,要想要蓝天鹏完 全摆脱她们,这已是不可能的事。   心念间,蓝天鹏早已为她介绍了其他两间小屋,和他和每天勤练武功的位置,以及师父 被“黑手三郎”推下深渊的断崖。   蓝天鹏一面说着,一面又领着萧琼华走到石屋后的崖边,屈膝跪地,伏身下拜,对他下 山数月,尚未手刃“黑手三郎”而自责。   由于是蓝天鹏业师被害之地,蓝天鹏也跪在崖边拜了几拜。   萧琼华,望着沉沦在往昔情景里的蓝天鹏,提醒说:“表弟,假设黑手三郎那贼,没有 夺走秘芨,你看了大侠会放在何处?”   蓝天鹏一听,立即想起真正来此的目的,急忙定了定心神,说:“我想总不会放在屋外 吧!”   萧琼华立即催促说:“那我们就进里面找一找吧!”   -------------   燕翎书社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二章 深入险地   蓝天鹏立即接口道:“将来我一定要回来亲祭师父和师母,还要在师父被害的崖边立一 座墓碑,志明他老人家被杀害的经过,和‘黑手三郎’那贼的狠毒。”   说罢,即和萧琼华,展开轻功,径向山下驰去。   这时,红日已经偏西,再有一个多时辰,天便黑了,是以,蓝天鹏和萧琼华,尽展轻功 飞驰而去。   两人赶至寄马的樵户处,天色已经暗下来。   山中猎户独户,大都日人而息,但他们为了等候蓝天鹏和萧琼华,老樵夫和他的两个儿 子俱都未睡。   蓝天鹏和萧琼华,道过了谢,取回了马,又赏了老樵夫二两银子,才双双上马,沿着崎 岖山道,慢慢的走下山来。   到达山下,已是二更时分了,两人决定即夜赶往松桃县城,看看那面有没有“龙凤会” 的分舵,蹲使将“宝录”的上半篇尽快转给欧阳紫。   天色微明,已到了松桃县城,恰好刚刚启开城门,蓝天鹏和萧琼华就随着进城贩卖的小 贩人等之后进人城内。   城市早市尚未开始,除了客栈和卖早点的已经开门作生意外,其余商店,大都尚未开 市。   蓝天鹏和萧琼华,先在城内选了一家洁清客店,并要了一座偏静独院住下来。   早餐过后,略事休息,先将上半篇“金刚降魔宝录”和皮套封起来,然后将院门带好, 径自走了出来。   到达店门口,即向一个招徐生意的店伙,和声问:“请问,贵城内可有‘龙凤会’的朋 友……”   店伙一听“龙凤会”,未待蓝天鹏说完,立即满面堆笑,恭声说:“本城有他们的分 舵,就在中央街口……”萧琼华一听,突然想起临别皇甫慧和欧阳紫对她的叮嘱,因而未待 店伙说完,不由关切的问:“他们‘龙凤会’的人,在此地与你们相处得如何?”   店伙见问,立刻一竖大拇指,赞声道:“好,本城自从‘龙凤会’的爷儿们来了后,地 痞流氓,劣绅豪霸,跑的跑,杀的杀,行为不检的,自动敛迹,恶霸也不敢欺负小民了!”   蓝天鹏听得“噢”了一声,也不由关切的问:“不知此地负责的是哪一位分舵主?”   店伙化即兴奋的说:“分舵主是我们本地鼎鼎大名的‘金鞭’李少生二爷,我们的李二 爷不武功高,对人也好,自从他老人家接掌了‘龙凤会’后,真为我们松桃地方造福不少, 哪一个也得竖一竖大拇指头。   萧琼华一听各地英雄,不由想了崆峒,因而不解的问:“不知此地的‘龙凤会’,和此 地的各道观的老道,有没有发生过争执?”   店伙一听,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的佛号:“无量寿佛!”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动,不由循声一看,两人的眉头都不由蹙在一起了!   只见数丈外的屋檐下,正向他们稽首立着一个头挽道束,身穿麻葛道袍,手持拂尘,背 插灰丝穗长剑,斜披一个方便云游袋的老道,一望而知,不是中原各地的道士。   尤其,葛衣道土,年约四十余岁,修眉细目,五柳长须,飘然走来,愈衬得他一幅仙风 道骨气质。   店伙一见葛衣道士走来,慌得赶紧对蓝天鹏低声说:“爷,您可要小心,此地的老道可 都不好惹!”   一旁的萧琼华心中一动,立即望着店伙低声说:“请你快去请你们的李二爷到此地来, 就说有括苍山的两位客人要他亲来一趟……”   店伙一听,立即有些紧张的问:“爷和姑娘贵姓?”   萧琼华产即催促说:“你就将我们两人的衣着形容一下,他就知道了。”   店伙恭声应了一个是,又看了一眼蓝天鹏的衣着,径向大街人群中急步走去。   就在店伙急步离去的同时,那个葛衣老道已到了近前。   葛衣老道先向蓝天鹏单掌合什,稽首宣了个佛号,说,“敢问小施主尊姓大名,仙乡何 处,可是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高足?”   蓝天鹏一听,知道问题人物来了。赶紧拱生含笑说:“在下姓蓝名天鹏,世居塞外摩天 岭冷云谷……”   冷云谷三字一出口,葛衣老道。再度稽首为礼说:“原来是蓝少谷主,贫道‘清云’失 敬。”   蓝天鹏再度还手拱礼,谦和的说:“不敢,‘银杉剑客’乃在下师伯,不知道长为何动 问?”   “清云”道长’一听,却迷惑的问:“少谷主身着银衫,佩着‘彩虹银虹剑’为何称 ‘银杉剑客’师的?”   蓝天鹏懒得多加解释,只得含笑说:“因为师伯未收男徒,是由在下继承他老人家的衣 剑!”   “清云”道长’听得面色一变,不由刻意打量了一下蓝天鹏一眼,说:“想必是尽得 ‘银衫剑客’的继承武林人的剑术,而自认远胜今尊大人的刀法?”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刀有刀法的长处,剑有剑术的优点,高与低之分界,全凭使用人 的火候而论,在下所以佩剑,乃奉师门之命所为广   “清云’值长’听罢,突然正色问:“少谷主着‘银衫剑客’之衣,佩‘银杉剑客’之 剑,相书籍是‘银衫剑客’的继承人,那么他昔年所未践的约会……”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淡淡一笑说:“道长想必是昆伦派‘玄清’道长门下?”   “清云”道长’见谈到“玄清’他长立稽首说:“玄清仙长乃贫道之掌门师尊!”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请你回去转告‘玄清’仙长,就说一年之内,在下定会去昆伦代 师伯践约赴会。”   “清云”道长’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可是令师伯曾有交代?”   蓝天鹏淡然一笑。不答反问:“道长东来中原,又是为了什么?”   “清云”道长’又是一愣,只得有些尴尬的说:“不错,贫道确是奉掌门师尊之命,东 来暗访令师伯‘银衫剑客’是否仍在人世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假设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清云”道长说:“师尊便要将掌门之大位,传给贫道的大师兄‘清风’接掌,践约比 剑之事处然作罢……”   蓝天鹏却正容说:“不瞒道长说,在下师伯业己闭关静修,不问世间之事,有关昔年未 践之约,除令师“玄清”仙长,在西域方面还有“冰川女侠”……   话未说完,“清云”道长已傲然一笑说:“这么说来,令师伯业已指明要少谷主前云赴 约,贫道只好即日转回昆伦,回报师尊,静候少谷主光临了!”   说罢,不容蓝天鹏发话,单掌合什,微一稽首,转身大步走去。   恰在这时,不远处已响起那位前去通信的店伙声音:“爷,不要让那位老道走,我们李 二爷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循声回头,只见店伙急步在前,一个身材健壮,面白体胖的中年 人,和另位两名彪形大汉跟在身后。   面白体胖的中年人,身着鹅黄劲装,束黑丝英雄带,背插一支瓦面金钢鞭,浓眉虎目, 威风凛凛,紧紧跟在店伙身后。   蓝天鹏一看,便知来人是“龙凤会”松桃分会的分舵主“金鞭”李少堂,另两人俱穿灰 衣,想必是他的手下人物。   打量间,“金鞭”李少堂主来至近前。   李少堂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急上两步,抱拳躬身,说:“松桃分舵主李少堂参少谷和 萧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称呼,断定他业已接到总坛欧阳紫的通知,是以,两人同时还礼, 由蓝天鹏含笑说:“李陀主来得正好,我们进内谈吧!”   “金鞭”李少堂一听,立即看了一眼大步走去的“清云”道长,急切的问:“请问少谷 主,那道人?……”   蓝天鹏立即淡然一笑说:“那是昆仑派的‘清云’道长,向在下打听一位师门长辈的消 息。”   “金鞭”李少堂一听,才宽心的一笑说:“听方才的店小二说:“少谷主和一位老道就 要打起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笑说:“我们进去谈吧!”“金鞭”李少堂,即向远远站立的两 个彪形大汉挥了一个“先回”的手势,随后跟在蓝天鹏和萧琼华走进店来。   进人独院小厅后,蓝天鹏知道深店李少堂也不会上座,索性自己先行落坐后,现肃手请 李少堂就座。   “金鞭”李少堂接到总坛的飞鸽通报,是要他以大龙头的礼节对待蓝天鹏,是总督察的 礼节对待萧琼华。   这时见蓝天鹏肃的请他落座,又发现萧琼华已进人内室,只得在一旁的侧椅上坐下来。   恰在这时,萧琼华已由室内拿出一个皮封套来。   “金鞭”李少堂一见,立即欠身禁声问:“敢问少谷主和萧姑娘,派人将卑职召来,不 知有何教言?”   蓝天鹏立即谦逊的说:“不敢,李舵主人太客气了。”   说着,已由萧琼华的手里将皮封套接过来,同时,继续说:“这里有一件皮封,里面关 系着‘龙凤会’今后的安危至巨,必须亲自面交你们龙头,在下希望李舵主亲自去一趟括苍 山。”   “金鞭”李少堂一听,立即有些迟疑的问:“不知可否延后一些时日?”   蓝天鹏心知有异,不由鳍眉问:“此地还有什么事不能离开吗?”   “金鞭”李少堂一听,赶紧欠身说:“不瞒少谷主说,近几天本分舵与此地丐帮头儿发 生一点误会,一直僵持不下,对方丝毫不愿让步……”   蓝天鹏淡然“噢”了一声,不解的问:“是哪一方面的错误?”   “金鞭”李少堂道:“各占一半,卑职已向此地的丐帮杆头陈西山致意,但他至今尚未 答复呢!”   坐在蓝天鹏下首椅上的萧琼华,突然插言问:“为什么事发生争执?”   李少堂赶紧道:“是一个青年乞丐,要玉山酒楼乞讨,因故和楼下的店伙发生争吵,本 分舵的张得主,正和一位无道朋友在楼上喝酒……”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胸有成竹的插方问:“你说的丐帮杆头陈西山,平素为人如何?”   “金鞭”李少堂,坦诚的说:“为人倒也正直,唯独个性倔强……”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肃容沉声说:“回去舵上的张香主,马上去陈西山处致谦,你火速 赶往括苍山,此地的事你放心,由我处理。”   “金鞭”李少堂一听,哪敢异议,急忙恭声应是,起身接过皮套,辞过萧琼华,径自走 出院去。   恰在这时,方才在店门口招徐生意的那个店伙,正好走来请问中午的饭菜。   蓝天鹏点过两客饭菜,又向着店伙问;“你们此地的杆头儿陈西山陈当家的现在何 处?”   店伙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陈当家的方才还在店门口打听爷和姑娘的来历……”   萧琼华急声插言问:“你可曾告诉他?”   店伙立即正色的说:“小的怎敢?再说小的也确实不知爷和姑娘的来历?”   蓝天鹏赞许的点点头,问:“你现在能否很快的找到他?”   店伙立即连连点头说:“能,能,他方才刚去了对街的玉山酒楼。”   蓝天鹏立即吩咐说:“那你就去请他来,就话摩天岭,冷云谷的姓蓝的找他就好了。”   店伙一听,立即以惊异的目光,连连颔首应是,急步退了出去,显然,他震惊蓝天鹏是 个既有权势,又大有来历的人物。赫赫有名的李二爷是“龙凤会”的分舵主,召之即来挥之 即去,而一地丐帮的杆头儿,也要传话来见,这当然是极有权势的大人物。   萧琼华一等店伙走出院门,立即不解的问:“表弟,你可是在陈西山的口里、探听‘侠 丐’马五叔的消息?”   蓝天鹏笑一笑说:“兼而有之!”   萧琼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你可是还想为他们作和事佬?”   蓝天鹏完尔一笑说:“试试看,我想陈西山个性虽然倔强,我这个面子总不能不买!”   萧琼华想到蓝老英雄与“快丐”马五的关系,陈西山不敢不听蓝天鹏的排解,因而改变 话题问:“你认为欧阳姐姐上次告诉你马五叔前去甘西的消息可靠吗?”   蓝天鹏略微迟疑的说:“我想应该是事实,不然为什么沿途都没有马五叔的行踪消 息?”   话声甫落,院外已传不一声咳嗽。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断定是丐帮的陈西山来了。   就在两人循声外看的同时,一个身着鹤衣,满脸虬生胡须的中年人,神色有些慌张的由 院门外匆匆的走进来。   中年人叫花于,蓬头黑面,浓眉大眼,身材十分魁梧,走路虎虎有威,倒有几分象后汉 时的张飞。   打量间,中年威猛化子,已走进小厅来。   萧琼华和蓝天鹏,都从椅上起身含笑,以示相迎。   中年威猛花子,一见蓝天鹏,急上两步,抱拳一躬,恭声说:“丐帮三代弟子陈西山, 参见少谷主!”   蓝天鹏拱手含笑说:“陈当家的请免礼,请先见过愚表姐萧琼华广   说着,肃手指了指萧琼华。   陈西山,再向萧琼华抱拳深深的一揖,恭声说:“陈西山参见萧姑娘!”   萧琼华一面还礼,一面肃手示坐。   陈西山落坐后,立即抱拳欠身说:“小的奉五师祖之命,一直注意少谷主的行动……”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兴奋的问:“你什么时候见到我马五叔?”   除西山略微想了想,说:“那时快过新年了……”   蓝天鹏又迫不及待的问:“他老人家怎么说?”   陈西山说:“五师祖交待小的,如果碰见了少谷主,要小的转告少谷主,听说汴氏二 贼,早在冷香谷断手吃亏后,便仓惶逃往西北,投奔‘五毒佬佬’去了。”   蓝天鹏一听“五毒姥姥”,不由蹩眉望着萧琼华,自语似的问:“五毒姥姥?”   萧琼华也是茫然不解的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五毒姥姥的名字和底细?”   陈西山解释说:“扰五师祖说,‘五毒姥姥’原是海南岛的制毒女巫,后来和‘琼江钓 史’争地盘而补逐,不知何时在甘西老君庙附近的一道险河畔,修建了一座大庄院,专收无 恶不作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钱奉献,便可不愁吃穿的,住在地里受她的保护,并可学习她自 己制炼的五毒丸。”   蓝天鹏听罢,惊异的“噢”了一声,继续关切的问:“问马五叔还说些什么?”   陈西山说:“他老人家还特别叮嘱,一到了老君庙,所有吃的,喝的,都应特别小 心。”   萧琼华报仇心切,不由关切的问:“我们去时,怎样和他老人家联络吧?”   陈西山说:“少谷主去时,自会有本帮的弟子向您联络,不过,少谷主的衣着已经变 换,方才小的曾在对街看了半天,并向后伙打听!”   说此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据店伙说,少谷主是‘龙凤会’的大人物,他也不 知道您的大名,所以小的就走了……”   蓝天鹏淡然一笑道:‘我并非龙凤会’的什么大人物,只是年前和马五叔去高家楼时, 碰见了他们的女龙头……”   陈西山听得面色大变,不由惊异的说:“不是说‘金线无影’终年穿着特制的金大氅, 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吗?少谷主怎的会和她碰面的呢?”   蓝天鹏哑然一笑说:‘那是外间的夸张之言,有时她经常以真面目在人前出现,但人们 不知道她就是‘龙凤会’的女龙头罢了。”   如此一说,陈西山不自觉的以敬畏的目光看了萧琼华一眼。   蓝天鹏一见,不由愉快的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陈当家的放心,我表姐绝不会是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龙头。   陈西山一听,顿时黑脸通红,萧琼华也不由抿嘴笑了。   蓝天鹏一见,赶紧拉回话题说:“由于马五叔和‘金线无影’的父亲,以及在卜的恩师 又有师门渊源,事后她才自动表明身份,原来都是自家人。”   陈西山一听,立即有些不安的说:“少谷主是说,五师祖和‘金线无影’原父亲是世 交?”   蓝天鹏不便深加解释,立即回答说:“至少有渊源的朋友!”   陈西山“噢”了一声,立即愣在那里,似乎在考虑什么心事!   萧琼华立即接口问:“陈当家的,听说你们最近闹了一点不愉快?”   陈西山赶紧解释说:“一点小误会!”   萧琼华立即告诉他,说:“方才我表弟已叮嘱李舵主,要他回去立即命那个香主去找 你,并向你致歉。”   陈西山一听,立即不安的说:“双方都有错,怎能要张香主一面道歉…”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解释说:“据我所知,‘龙凤会’的纪律很严,我方才一听李堂主 的报告,便知那位张香主自动下来,企图仗势压人。由于你们那位青年弟子不服,因而双方 发生了争执,这在‘龙凤会’来说,那位张香主已犯了大错。”   陈西山听罢,还是不安的说:“不管少谷主您怎么说,小的还是去见见李舵主,大家说 明了今后依然都是好朋友!”   蓝天鹏一听,立即赞许的一颔首说:“李舵主马上有事公干,要去你最好马上去,或许 能见到他……”   陈西山一听,恭声应是,急忙由椅上立起来。   蓝天鹏则继续说:“我和萧姑娘马上启程,这里你不必来了!”   陈西山一听,再度恭声应是,辞过蓝天鹏和萧琼华,径自离去。   萧琼华一等陈西山走出院外,立即迫不及待的说;“表弟,既然汴氏二贼已潜往甘西老 君庙,我们前去崆峒并不绕道,我想我们还是先去崆峒找‘玉虚上人’要‘黑手三郎!”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忧虑的说:“只怕兰香姬无法说服‘玉虚’不能顺利的交出那贼 来的。”   萧琼华一听,立即娇哼一声说;“她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哪里还顾得了你?”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这话怎么说?”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她暗中传你剑式之事,早已传进‘玉虚’的耳里!”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不会的,没有人出来见证,‘玉虚’绝不会相信 的。”   萧琼华立即正色问:“胡虎不是最的人证吗?”   蓝天鹏一听,不由无可奈何的说:“哎呀,胡虎不是被‘松峰’暗中释放了吗?”   萧琼华立即摇摇头说:“以前我还相信这说法,现在经过老龙潭听到了‘了净’与‘松 峰’的谈话后,我的想法又完全改变了!”   蓝天鹏一听,恍然似有所悟的急声说:“你是说‘了净’为免和兰香姬当场对证,假意 暗中放走胡虎,实际则尽速将胡虎送往峻响,给‘玉虚’一个‘先人为主’的观念……”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插言说:“这只是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还是为了配合‘了尘’等 人的叛谋,而设法先将兰香姬置死,除去他们一大阻力。”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不由焦急的说:“这么说,如果‘玉虚’恨我之心,超过了对 兰香姬的爱护,就会在愤怒之下,杀了兰香姬?”   萧琼华立即镇定的颔首说:“不错!”   蓝天鹏不由焦急的问:“这么说,兰香姬岂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吗?”   萧琼华淡淡的说:“我相她这时仍在途中还没到吗?”   蓝天鹏听罢,也不答话;起身就急步向厅外走去。   萧琼华一见,不由急声问:“喂,表弟,你要去哪里?”   蓝天鹏止步转身,说;“我去找李舵主,要他以飞鸽通知那方面的分舵,要他们即时将 兰香姬和严七截住……”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的说:“正好,又给她加上一条‘通敌叛派’之罪!”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沉声问:“怎么呢?”   萧琼华立即肃容解释说:“一进陕西境界,已是崆峒派总坛的势力范围,虽然也有‘龙 凤会’的人员活动,但已处处受到监视,假设我们人前去警告,兰香姬听不听我们暂且不 说,至少全部落人崆峒派眼线的眼里……”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他们看到了,兰香姬已转道走 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兰香姬不是平凡人物,崆峒总坛的人,哪一个不知,哪一个不 晓,她和‘龙凤会’的接头后,突然改道不回崆峒了,你想会有什么后果。”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生气大声说:“照这样说,我们就任由她前去送死了?”   萧琼华依然好整以暇的说:“当然不会,我们可以马上动身追去!”   蓝天鹏沉哼一声说:“等到我到达,兰香姬的尸体恐怕早凉了!”   萧琼华一听,也有些不高兴的说:“哪能那么快?兰香姬是‘玉虚’亲手栽培,费了他 十多年的心血,哪能就一怒之下,不问个一清二白就将人杀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看你方才说的那么急迫,真吓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暗含讥讽的说:“不是我说得急迫,而是兰香姬对你太 重要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惊觉自己的举止,的确表现得太迫切了,于是,俊面一红, 立即有些歉意的仙仙说:“救人嘛,俗语说:救人如救火…”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淡淡的说:“没有那么急,兰香姬也有嘴巴,她也会向‘玉虚’解 释。”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因而愈显得自己沉不住气,想想当着表组的面,对另外一个美 丽的女孩子表示过份的关心,她的心中该是什么滋味?   如此一想,似乎又增长了不少经验,只得望着萧琼华,表情漠然的问:“我们什么时候 动身上姐姐自己决定,小弟绝对听从!”   萧琼华一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又觉得他仍象一个大孩子,只得举手一指厅 外,说:“急也不在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蓝天鹏回头一看,发现两个店伙每人提一个大提篮,已将午饭送来。   两人匆匆饭罢,立即通知店伙备马,两人又计划了一下路线,径自走出店来。   蓝天鹏经过了店中的教训,不敢再表现的那么急切,但是,萧琼华,并没有丝毫惜故拖 延行程之意。   反而,有时趁月白风清之夜,萧琼华主动决定星夜兼程,蓝天鹏心争师仇,自然并不反 对。   饥餐露宿,星夜兼程,行行夏行行,这天中午,两人已飞马出了四川边境的大城——巴 峡关口。   沿途行来,暗自打听,竟没有兰香姬和严七的行程!   一进入陕西境界,“龙凤会”的分舵已极少了,虽然没有什么不法之事,但他们言谈举 止,总有些凌人之势。   由于已过中午,为了赶上宿头、两人沿着官道,直奔两郑。   未末时分,一座高耸的巍峨楼,已现出一截灰色楼影。   蓝天鹏马上一指,说:“表姐,那里可能就是南郑县城了?”   蓝天鹏吁一口气说:“今天就早些落宿吧?也好让‘小青’和你的‘血火龙’,叫他们 店伙好好洗刷洗刷,晒一晒鞍垫……”   话未说完,身后奔雷似的驰来两匹快马。   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是长途跋涉,并非短程赛马,是以,两人很放马飞驰。   两人正待回头察看,一个粉衣亮缎劲衣背插长剑的青年,乘着一匹高大白马,运由萧琼 华的马侧经过。   而另一个红面膛,黄劲衣,背插钢鞭的中年人,骑着一匹大花马,却由蓝天鹏侧擦了过 去。   两人一超过蓝天鹏和萧琼华的马头,立即转首回头,一见萧琼华,立即仰面发出一阵狂 狂的哈哈大笑。   蓝天鹏一见,顿时大怒,目光一扫,同时也看清了粉衣青年,只见对方油头粉面,一脸 的邪气,而黄衣红面膛的中年人,也是一脸的煞气,一望而知,均非善类。   打量间,正待怒声喝斥,狂笑的人,再度挥鞭猛打马股,两匹快马,挟着悠长怒嘶,直 向南郑城如飞驰去——   蓝天鹏哪能容得两人如此嚣张,一颔马级,就和待追去。   萧琼华一见,却淡淡的阻止说:“何必追他?当心累坏了马匹,他们是今天不见阎罗, 决不甘心!”   蓝天鹏一听,只得作罢,但心中的怒火,却一直无法捺下,尤其,前面两匹马的疯驰狂 奔,扬起一阵又浓又生的灰尘,久久不能散去,心中更加有气。   就在这时,前面扬尘中,又如飞驰来一匹快马。   由于灰尘尚未散去,看不清马上坐着何等样人,但隐约间似是一个躬伏在鞍头上,目光 闪烁的老人。   蓝天鹏心中有气,并未过份注意,待等那匹快马驰至近前不远,突然觉得那匹马十分熟 悉,因而,也本能的脱口发出一声惊“咦。   就在蓝天鹏发出惊“咦”的同时,伏在马上的老人,也正转首向他偷看。   蓝天鹏一见马上老人,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而马上老人,却立即惶张的戚然 呼声“少爷!”   就在马上老人抬戚呼“少爷”的同时,蓝天鹏已看清了伏在马鞍上的老人,竟是跟随兰 香姬的“索子鞭”严七。   “索子鞭”严七已换了一身土布衫裤,也经过了一番化妆,设非蓝天鹏对他的座马引起 注意,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蓝天鹏急忙勒马,同时转首急呼:“你不是严世怕吗?”   但是,也急忙勒马的严七,却机警的看了一眼前后,发现确无可疑之人,才慌急的低声 说:“少谷主,快随我来!”   说话之间,急拔马头,沿着一条乡道,当先向前驰去。   拔马驰回的萧琼华,曾在仙居客店见过“索子鞭”严七,是以,未待“小青”停稳,已 惊异的低声说:“那不是和兰香姬在一起的严七吗?”   蓝天鹏紧勒着“血火龙”等候萧琼华,这时见问,不答反而焦急的说:“可能真的被你 猜中了,我们快追上去吧!”   吧字出口,纵马向前,如飞向严七追去。   萧琼华催马跟在一侧,同时急声问;“你是说兰香姬已被‘玉虚’怀疑的事?”   蓝天鹏仅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前面急急奔驰的严七,伏在马鞍上,不时回头察看,神色十分焦急,似乎有些嫌蓝天鹏 两人太慢了,又似乎怕后面有人追来。   蓝天鹏的“血火龙”和萧琼华的“小青”,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马,不出一里已赶上了前 面的严七。   严七一见,立拔马头,冲下乡道,越野直奔东北方的一片树林。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严七有紧急大事相告,又竭力避人耳目,所以才选在的树林隐僻 之处。   一阵如飞急驰,严七第一个驰进树林。   紧接着,蓝大鹏和萧琼华也双双纵马而人。   两人一进树林,即见飞身纵下马的严七已慌急的迎过来。   严七未待蓝天鹏的身形立稳,已慌急的急声说:“蓝少谷主,你不能再去找‘玉虚’ 了!”   蓝天鹏一见急步前进,一面震惊的问:“严世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严七看了一眼萧琼华,有些怀疑的间:“这位姑娘是……”   蓝天鹏知道严七有所顾忌,立即宽声说:“严世伯,有话尽管说,这位是小侄的表姐萧 琼华!”   说着,又向萧琼华,简扼的介绍说:“这位是严世伯,以前常去冷香谷!”   由于气氛急切。心情紧张,双方仅颔首为礼,“索子鞭”严七,也仅呼了声“萧姑 娘”,继续说:“这件事都坏在‘了净’和‘了尘’两人的身上……”   蓝天鹏知道严七指的是兰香姬被“玉虚”关在后山水牢里了!”   萧琼华一听,不由又惊又怒的说:“什么这么狠心,竟将自己的堂妹关进水牢里?”   严七一跺脚,又悲痛的说:“要不是我家小姐极力辩驳,当场就处死了!”   萧琼华愈加生气的说:“竟有这等事?‘玉虚’老道的头脑也未免太简单了嘛!”   三天鹏早已气得目闪冷电眉透煞气,他却淡淡的说:“严世伯,请你仔细的讲一遍!”   严七颔首应是,回头看了一眼左右,恰有几块光滑岩石,立即肃手说:“我们坐下来; 慢慢谈。”   于是,三人各拣了一块石头坐下来。   严七吁了口气,仍有此紧张的说:“我陪着小姐离开了仙居城,途中没敢耽搁,直奔峻 切总坛,一路行来,和往常回来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但是,一进峨蝈总坛,便惊觉情形有些不对,因为往日我家小姐去见玉虚上人,随便出 来,可是,这一次却被在院门外等候通知。   我当时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暗示我家小姐,我为防意外,趁机溜进了‘了因’的房里等 候消息……”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听说‘了因’不是正坐关吗?”   严七解释说:“关期已满,前几于才出来!”   萧琼华淡淡的间:“这么说,他的武功更进一层了?”   严七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   说罢,立即拉回正题,继续说:“因为‘了因’为人正直,而且对我家小姐也不错,这 时候只有求他设法了,而且,‘玉虚’也最喜欢他,他在‘玉虚’面前讲话,也算数,我 想,不管为什么阻止我家小姐进人,他一定知道原因。   当时我溜进‘了因’房内,房里没有人,直到掌灯时分,‘了因’才神情凝重的走进屋 来。   ‘了因’一见我,立即紧张的说:‘严前辈,你怎的还没逃走?’   当时我的确吓了一跳,但仍镇定的问:‘兰姑娘怎样了?’   了因黯然说:‘被师父关在后山水牢里了!’   我当时大吃一惊,立即埋怨说:‘你为什么不讲个情?’   了因却懊恼的说:‘要不是我跪在地上苦苦求,师父当场就把兰姑娘给杀了。’   我听得呆了,不由关切的问;‘我家小姐犯的什么错?’   了因见问,反而以严肃的口吻,沉声问:‘严前辈,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我当时用力的摇摇头,正色说:‘我绝对不知道!’   了因冷哼一声说:‘她将师父传给她的玄奥剑法,私下里传给了蓝天鹏!’   我当时一听,顿时吓呆了!   了因看了我震惊的神色,也有些相信我确实不知道了。   我当时竭力替我家小姐辩护说:‘了因,你应该相信,我严七敢拿人头来打赌……’   话未说完,了因已冷冷的说:‘给我说有什么用,你最好去对大师兄去说!”   我听得一愣,心知糟了,因为‘了尘’和‘了净’妒嫉我家小姐得庞‘玉虚’,学得玄 奥剑法,视我们小姐如眼中钉,肉中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说:“了尘和了净想除去你家小姐,恐怕不仅只是为了学 剑!”   严七听得惊然一惊,不由脱口道:“萧姑娘是说…”   蓝天鹏深怕萧琼华泄露了这个关系重大的秘密,是以,立即岔开话题问:“了净也在崆 峒总坛吗?”   严七摇摇头说:“了净在不在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   萧琼华则揣测说:“恐怕还没那么快吧?”   严七一听,立即迷惑的问:“怎么,两位曾在途中遇见了‘了净’?”   蓝天鹏解释说:“我们来时,曾去老潭玄真观的‘松云’,追问‘黑手三郎’的行踪, ‘了净’恰好也在那里……”   未说完,萧琼华突然想起什么,不由急声关切的问:“严前辈,‘黑手三郎’可在崆峒 总坛?”   “索子鞭”严七立即懊恼抱歉的说:“我去时还未找别人谈话,就碰上了我家小姐被阻 门外的事,我为了见机脱身,好以‘黄鹤楼’去等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迷惑的问:“奇怪,这是上一次分手时讲妥的呀,这次在仙居离开 时,并没有地订‘黄鹤楼’相会的日期呀?”   严七赶紧解释说:“是的,是我家小姐也惊觉到事态严重,当时她立即暗示我,一旦她 发生事故,火速下山来找少谷主   话未说完,萧琼华不知是否含着妒意的问:“如果途中碰不到蓝少谷主,就要严前辈去 ‘黄鹤楼’等?”   严七老经世故,一听萧琼华的口气,心中不由暗吃一惊,这时,他才突然惊觉萧琼华和 蓝天鹏是自小长大的表姐弟,情感如何,可想而知。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的讲话自然要谨慎些,不然,一个不小心,极可能造成他们三人 间的因妒成恨,误了救兰香姬的大事。   是以,赶紧解释说:“这是前些日我家小姐邀请少谷主前去崆峒,共同劝阻‘玉虚’打 消称霸中原,领袖武林野心时候约定的地点……”   萧琼华立即含笑解释说:“这一点鹏弟已经告诉我了!”   说罢,又深情的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蓝天鹏一眼。   蓝天鹏只得强自一笑,望着严七,关切的问:“现在我们该如何去进行搭救兰姑娘?”   严七略显踌躇的说:“当时我家小姐是要我阻止少谷主前去,但我却觉得应该尽速将我 家小姐救出来,须知泡在水里,即使不死,身体也会腐烂……”   蓝天鹏一听“身体腐烂”,顿时大怒,不由剑飞剔,星目射电,切齿恨声说:“玉虚老 道以如此残忍手段对付他的堂妹,可为蛇蝎不如,兰姐姐身体完好还罢,如损她一毫一发, 我定不能饶他!”   把话说完,俊面凄厉,满面杀气,目光暴涨盈尺。   严七一见,顿时吓呆了。   萧琼华深怕心爱的表弟气损了真气,顾不得妒嫉吃醋,急忙过去相扶,同时,深情关切 的说:“表弟,水牢有很多种,有的水牢,并不一定泡在水里……”   严七一定心神,也慌得急忙颔首说:“是的,是……”   话未说完,林外乡道上,突然传来急剧的马奔声。   蓝天鹏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方才回头狂笑,飞马过去的青年和壮汉正拔马驰下乡道,也 向林前奔来。   “索子鞭”严七一见油头粉面的佩剑青年和背插钢鞭的红面膛壮汉,立即大惊失色,不 由脱口急声说:“少谷主不好,这两人是崆峒派南郑分舵上的人,前面佩剑的小子就是‘了 凡’的俗家弟子,人称‘花里粉碟’另一人是‘红脸鞭’,是他的助手……”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说:“这是他们自己前来送死……”   严七一听,却慌的分辨说:“他们一定是方才对我的文装发生了怀疑,特地追来了!”   蓝天鹏淡淡的一笑说:“严世伯,这两人方才已和我们照过面了!”   严七“嗅”了一声,惊异的说:“怎么,你们怎么方才……”   话未说完,两匹快马毫无忌惮的飞马纵人林内。   油头粉面的青年人“花里粉蝶”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哈哈一笑说:“哈哈,果然 在这里呀!”   另一黄衣背鞭的壮汉“红脸鞭”,则放肆的说:“怎么,这一会又多出一个老家伙?”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纵下马来。   严七一听“红脸鞭”呼他老家伙,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向前两步,怒声说:“两个没有 长眼睛的混帐东西,把眼睛睁大点,老夫是你们的严七爷……废话少说,快亮家伙吧广   说话之间,探手腰间,“哗啦”一阵金铁交响,索子鞭已撤出来。   “花里粉碟”一见,反而狂傲的哈哈的一阵大笑,同时,轻蔑的笑声说:“这真是天堂 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严七老小子,你还不知道吗?祖师父,亲下法令,到处捉拿 你严七广   话未说完,严七瞪目怒声说:“放屁,玉虚上人是你们的祖师爷,与我严七何干?我严 七即非你们崆峒派的门人,也非你们崆峒派的挂名弟子,即不抢人家的钱,也不想人家的大 姑娘……而且……”   话未说完,“花里粉碟”已飞眉怒声说:“你这老狗胆敢拐着弯骂人?告诉你,别人怕 你“索子鞭”严七,本分舵主可没将你严七放在眼里……”   严七怒极一笑说:“那样最好,小子,快亮兵器吧,咱们是废话少说!”   另一面红面膛的汉子“红脸鞭”,突然大接口说:“分舵主,慢着,留点力气对付那妞 儿,这老家伙由我来收拾!”   严七冷哼一声说:“好你们是找死,把眼睛睁大点儿,人家连你们的祖师父,都没放在 心上,还会把你们这些三脚猫的龟孩子、狗腿子看在眼里吗?”   “红脸鞭”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指着严七,怒声说:“姓严的老狗,你敢骂老子是狗 腿子,还敢大言吓人?”   严七冷冷的一笑说:“你们两人也别尽在那里干打雷不下雨,自知对两对三没有战胜把 握,虚张声势,现在严七爷索性介绍一位时下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给你们……”   说着,肃手一指俊面带煞的蓝天鹏,继续说:“这位就是掌伤‘松云’,戏斗‘了 尘’,连你们祖师爷‘玉虚’都没放在眼内的蓝少谷主…”   话未说完,‘他里粉碟”两人,浑身一战,面色同时大变!   “花里粉碟”强自一定心神,说:“在下接得总坛通知,蓝少谷主穿的不是这套衣 服……”   严七一瞪眼,突然提高声音说:“告诉你,蓝少谷主不但是‘飞云绝笔’丁大侠的高 足,还是昔年剑术无敌,‘银杉大剑客’的衣剑继承弟子!”   “花里粉碟”一听,神色数变,目闪惊急,久久不知言语。   “红脸鞭”则一抱拳说:“既然是蓝少谷主,我等接有命令,必须报告总坛得知,在下 两人先走一步,就此告辞了!”   说罢,向着神情惊的“花里粉碟”沉声说:“咱们走!”   两人刚得转身,一直冷眼在旁观察的萧琼华,突然沉声说:“慢着!”   “花里粉碟”和“红脸鞭”,同时转身止步,沉声问:“姑娘还有什么事?”   萧琼华冷冷一笑,淡淡的说:“凡遇本姑娘的恶徒,即使不留下头颅,也得留个记 号!”   “花里粉碟”一听,故意怒声说:“在下乃赫赫一方舵主…”   萧琼华未待对方说完,剔眉怒声说:“什么一方舵主?就凭你的绰号就该削掉你的耳 朵!”   “花里粉碟”一听,立即分说:“在下绰号‘玉面哪叱’,又有何不雅……”   话未说完,严七立即顶了一句:“那是你自己取的,谁承认?”   萧琼华却在旁不耐的说:“你是什么绰号,本姑娘已无暇过问,就凭方才在官道上轻浮 邪笑,就该削去你两人的耳朵!”   说此一顿,突然一剔柳眉,面透煞气,叱声问:“你们两人动不动手?”   “花里粉碟”一听,突然心头一横,呛的一声撤出背后长剑,同时怒声说:“贱婢你睁 开眼睛,少爷可不是任意欺负的人,有本事你就动手!”   说话之间,横剑而立,虽然满面怒容,但却目闪惊急。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方才只是想削去你的双耳,现在你割去你的舌头……”   话未说完,“花里粉碟”突然一声厉嚎:“少爷和你拚了!”   厉嚎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初绽寒梅”,幻起数朵银花,逞向尚未撤剑的 萧琼华刺去——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如果要姑娘亲自动手,你就没有狗命了!”   说话之间,娇躯神妙的一旋,青光闪处,红芒暴涨!紧接着,一阵惨嚎,人影疾转, “花里粉碟”的人头,应声飞起,一道鲜血,“噗”的一声溅起一丈多高——   绿影闪处,萧琼华已飞身退至两丈公外,青光敛处,她的宝剑早已人鞘。   一旁观看的严七,神色震惊,不由呆了!   这时,他才惊觉到这位萧姑娘比起蓝天鹏来,更厉害,更不好惹,看来,兰香姬爱蓝天 鹏恐怕要落一场空了。   再看那边的“红脸鞭”早已吓得面色如纸,冷汁直流,完全吓傻了。   萧琼华一见,立即沉声说:“还不割下你的耳朵逃命吗?”   “红脸鞭”急忙一定心神,“哈”的一声跪在地下,同时,叩头如捣蒜的哀求说:“萧 姑娘,请饶命,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   萧琼华不知道“红脸鞭”的平素品行,自是不便逼人太甚,因而望着“索子鞭”严七, 问:“严前辈,这人平素行为如何?”   严七冷哼一声,说:“跟“花里粉碟”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好东西!”   “红脸鞭”一听,吓得又向严七连连叩头,同时哀声说:“严七爷,您老行行好。救救 小的狗命吧!”   严七冷冷一笑说:“方才还骂我是老狗,现在又喊我七爷了广   “红脸鞭”赶紧骂自己说:“七爷,那是小的胡说,该打嘴巴!”   说着,真的左右一弓,两掌轮番的在自己的嘴上“叭叭”的打起来。   蓝天鹏心地仁厚,看得有些不忍,立即和声说:“严世伯,看在小侄的份上,给他一个 自新改过的机会吧!”   “索子鞭”严七见蓝天鹏当着“红脸鞭”的面向他求情,真是又骄傲又有些受宠若惊, 是以趁机沉声说:“还不谢谢蓝少谷主的救命之恩广   “红脸鞭”一听,知道这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因而赶紧又向蓝天鹏,叩头说:“多谢蓝 少谷主救命之恩!:   蓝天鹏立即沉声说:“些许小事何必儿谢,只要你今后知道悔改就好了!”   “红脸鞭”再度叩头说:“小的今后,如再作恶,定遭乱剑分尸!”   严七立即插言说:“你小子要想报答蓝少谷主的救命大恩也不难,只要你将今天发生的 事,向后瞒过一两天……”   “红脸鞭”一听,忙不迭的连声说:“可以,七爷您怎么吩咐,小的怎么作!”   蓝天鹏和萧琼华,闹不清严七要作什么,是以,俱都迷惑的望着他。   严七深沉的点头,说:“第一,你要在这座林子里被捆两天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得慌声说:“七爷,那…那小的不会饿死吗?”   严七立即摇摇头说:“不会,有我老人家看着你!”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严七必然另有问必,因而不便说什么。   “红脸鞭”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严七继续说:“第二,不能报告“花里粉碟”是萧姑娘杀的   萧琼华一听,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向她挥了一个“稍待”手势。   “红脸鞭”却迟疑的问:“小的怎样向上级报告呢?”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很简单,回头我老人家自然告诉你。”   “红脸鞭”只得连连颔首,不停的应是。   严七的脸色逐渐变得肃穆的说:“第三,现在我老人家和少谷主萧姑娘还有重要的事相 商…”   “红脸鞭”听得心一动,赶紧急声说:“那小的躲到林外,等七爷和少谷主萧姑娘把事 商量好,小的再进来只候吩咐……”   严七一听,立即瞪目沉声说:“何必那么麻烦,我老人家点了你‘黑想穴’,你乖乖在 这睡一会觉,商量好了再把你后过来!”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得面色大变,不由紧张的惶声说:“七爷,您,您,您可不能 丢下小的不管呀?…万一狼来了…”   严七立即瞪眼沉声说:“废话,方才一剑杀了你,不结了吗?何必还和你费这么多的唇 舌?”   “红脸鞭”一听,深觉有理,只得忐忑不安的应了两个是。   严七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沉声说:“站起来!”   “红脸鞭”一听,只得由地上战战兢兢的站起来。   严七为“红脸鞭”变卦,是以,趁对方刚刚直起身的同时,一个箭步纵过去,出手点了 对方“黑漆穴”。   老经世故的严七,也不是傻于,他知道被点的一刹那,人仍有知觉,为了求得“红脸 鞭”的配合,只得伸臂抱注他。   严七将“红脸鞭”放好在一堆落叶,立即走回来说:“现在我们已露了相,如果不控制 住“红脸鞭”,想要救我家小姐就难了!”   蓝天鹏立即迷惑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我希望少谷主和萧姑娘,能尽快的将我家小姐救出来。”   萧琼华抢先回答说:“那是当然,我们会尽马匹的体力极限   说未说完,严七已插言说:“现在已到了崆峒派的总坛势力范围以内,如果他们认出了 少谷主和萧姑娘,必然处处接待,步步护送,必然浪费时日……”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要小侄两人越山飞驰?”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我们怎么走才最近?”   严七见萧琼华有意答应飞驰前去,格外高兴,立即兴奋的说:“老朽自然为两位画一个 后径图和进人崆峒总坛的向道以及途中联络的人……”   蓝天鹏一听,立即关切的插言说:“最好将水牢的位置也画出来!”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于是,他就在地下拣起一个枯叶条,用脚拨开地下的落叶,就用枯枝一面画,一面讲起 来了。   由于严七画得清楚,讲得仔细,即使一个小节,也不疏忽,是以,一张地面路图画下 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这时,天色已晚,经日即将隐人地平经,严七即在自己的鞍囊内,取出干粮和酒菜,三 人一面进餐,一面商讨细节。   一切熟记后,萧琼华首先关切的问:“我们将兰姑娘救出来,送去王樵户家,他会收 吗?”   严七立即正色说:“他当然会收,而且,我也会尽快的赶去!”   蓝天鹏一指地上的“红脸鞭”问:“严世伯,这人怎么办?”   严七有些得意的说:“他当然会收,而且,我也会尽快的赶去?”   萧琼华关切的问:“严前辈预备怎样处置他?”   严七一笑说:“萧姑娘,请恕老朽暂时保密,到了王樵户家,老朽自会告诉两位!”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只得不再追问了。   于是,两人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色,同时起身说:“救人如救火,那我们先走一步 了!”   严七急忙起身,肃容说:“少谷主和萧姑娘,武功剑术,虽然均达化境之绝,但进人崆 峒总坛,伯应处处谨慎为是。”   说着,又指了指“血火龙”和“小青”,继续说:“二位放心,这两匹宝马,我一定为 你们喂好!”   蓝天鹏和萧琼华谦和笑一笑说:“马匹有何重要,只希望严世伯能够如期赶到就好 了!”说罢施礼,大步向林外走去。   严七一面急步相送,一面笑着说:“谨祝两位顺利,恕老朽不再送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也道声“后会”,展开轻功,直奔西北。   这时天色已黑下来,原野早已没有了人影。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导开轻功,快如飘风,设非目力尖锐的顶尖高 手,也难发现两人淡淡的身影。   陕南地区多河流,但对身怀绝纪轻功的萧琼华和蓝天鹏地毫不发生阻止作用,他们仅需 数条枯木或几块树皮,即可飞渡过去。   两人一面飞驰前进,一面暗自核对路线。   因为,照“索子鞭”严七所画的路线图,两人必须在天色大亮之前,进入某陕边境的山 区。   据严七说。峻响派的门人弟子,大都贪图享乐,是以,分舵全都建立在城市和大镇甸 上,小镇已无眼线巡逻,逞论山区了。   蓝天鹏一面飞驰,一面忧心的说:“王虚老道,如此狠毒,居然狠心将自己的堂妹,关 进水牢,令人想来,实在难以置信   萧琼华知道蓝天鹏关心兰香姬的安危,因而宽声说:“你没听严前辈说,水牢有好多 种,你怎知道是泡在水里?再说,有没有关进水牢还是一个问题呢?”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表姐不相信严世伯?”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他当然说得不假,谁又敢担保不是‘玉虚’设的圈套诱我们前 去?”   蓝天鹏一听,立即代严七辩论说:‘严世伯绝对不会好样作。”   萧琼华立即接口说:“就怕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说:“严世伯久闯江湖,见广识多,为人也极机警,我想‘了因’ 骗不了他!”   萧琼华说;“那样最好,不过谨慎小心总没错。”   蓝天鹏深觉有理,立即应了声是。   两人飞驰一个更次,便拣一个广阔处坐下休息片刻,同时,绝对远离乡村飞驰,以免惹 起犬吠,惊动了隐居的高人。   一路行人,俱都与严七所画的路线相符无异,而且,到达回陕界的嘉兴镇,天色尚未五 更,两人停在镇外商是一阵,要不要前去“索子鞭’严七指定的客栈叫门,还是等大亮再 去。   经过商议的结果,决定趁天未亮前去叩门,以免人多眼杂,走了消息而波及营救兰香姬 的大计。   嘉兴镇是依着山麓的大镇,但人口也不过数百户,大街上仅有东西一条。   蓝天鹏和萧琼华,进街一看,在坐北朝南的一家,永兴隆客栈的招牌上,果然画着一个 红漆胡芦。   于是,两人走至店前,由蓝天鹏在店门上的拉环上,拉了两下。   门内一阵铃响之后,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两声。   紧接着,一阵不疾徐的脚步声,向店门走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神,表示有人来了。   一阵门闩响,店门沉重的被开了一道宽缝。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竟是一个睡眼惺。讼的店伙。   店伙见蓝天鹏和萧琼华,衣着不俗,携带兵器,赶紧满面堆笑,急忙又将店门推开两尺 多。   同时,哈腰含笑,连加肃干说:“爷,姑娘,请进,请进!”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微笑,建自走出后来。   店内十分幽静,仅帐房内点着一盏油灯。   店伙急忙关好店门,转身向蓝大鹏两人,肃手恭声说:“爷,姑娘,请随小的来。”   蓝天鹏立即挥了一个“稍待”手势,同时,谦和的问:“请问贵东尹当家的在吧?”   店伙听得一惊,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问:“爷和姑娘是…”   蓝天鹏急忙按照严七的交代的活,含笑说:“我们是由华容的。”   店伙一听,立即以恍然神情点了点头,依然压低声音说:“原来二位是兰府上来的,请 等一等,我去请我家五爷!”   说着,转身向帐房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店伙说的“兰府”是指的兰香姬的家,因而断定这家客店的尹五, 必然与兰家有渊源的人。   这时店伙已走进帐房内,同时,传出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问:“是谁呀?”   只见店伙低声回答说:“五爷,是一位少爷和姑娘,他们说是由华容来的……”   话未说完,苍劲声音已急声吩咐说:“快请至后店雅院待茶,我马上来。”   店伙应了声是,接着由帐房内走出来,同时,急忙哈腰肃手说:“爷和姑娘请!”   说着,当先在前引导,退向后店走去。   由于天尚未曾拂晓,全店旅客仍在睡梦中,是以,每间客室里,都传出“呼呼”的想睡 鼾声绕过数排长房和几座独院,又一了一道粉墙小门楼前。   店伙急步走上小门楼的台阶,举手握住门环,用力拉了三下。   蓝天鹏一等店伙放手退下阶来,立即关切的问:“这是尹当家的眷宅吗?”   店伙含笑谦恭的说:“早几年是的,自从我家五奶奶去世后,我家五爷就将内宅作了接 待贵客和知已朋友的地方了。”   把话说完,门内已传来微的脚步声,显然是个女人。   果然,门内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问:“是谁呀?”   店伙立即含笑回答说:“是我,黄嫂!”   嫂字甫落,院门已“呀”的一声开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黄嫂,竟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衣着鲜明的中 年妇人。   黄嫂穿着一身蓝缎花边衣裤,头发微微有些蓬松,眼睛惺怅,衣襟上空有两扣未结,露 出些鲜红内衣。   店伙一见黄嫂,立即肃手一指蓝天鹏和萧琼华,恭敬的说:“黄嫂,这两位是华容兰府 上的公子小姐?”   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礼貌的颔首微笑。   黄嫂一听说是“华容兰府上”来的,赶紧一整脸色,满面堆笑,一面开门,一面急忙理 发结扣。   同时,向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忙不迭的笑着说:“公子,小姐,快请里面请!”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为礼,逞自登阶向门内走去。   店伙一见,即向蓝天鹏两人哈个腰,也转向向前走去。   黄嫂一等蓝天鹏两人走进院门,立即在前引导,同时,恭声司:“主母老人家可好?”   蓝天鹏知道问的是兰香姬的父母吉女侠,只得谦和的说:“托你的福,还好!”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但听在黄嫂的耳里,却懂得急声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公子 爷,您这么说可把我黄嫂折磨死了!”   蓝天鹏一听,知道黄嫂是兰香姬家中的丫头女仆,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倒也雅致, 和一向客店中的独院,大致相同。   这时,另两名侍女,也闻声起来,已将小厅内的纱灯烯起。   进人客厅,蓝天鹏和萧琼华,分别坐在上首两张椅上,侍女立即献茶。   这时天色已经拂晓,院中景物隐约可见,院外店中,同时也传来及早赶路的旅客们的招 呼店伙声,   一阵急促脚步,迎壁处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个灰袍壮健。神采奕奕的白发老人来。   立在一侧的黄嫂一见,立即谦恭的说:“我家五爷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立即由椅上立起来。   尹五,慌得急忙加紧步速,同时,急声说:“少侠和姑娘请坐,怒老朽来迟了!”   说话之间,已急步登阶走进厅内,同时,连连肃手,热烈的说:“两位请坐,两位请 坐!”   蓝天鹏没有坐,立即拱手自我介绍说:“在下蓝天鹏……”   话刚开口,尹五的脸色一变,立即向蓝天鹏递了一个眼神。   蓝大鹏顿时惊觉,立即住口不说了。   尹五立即望着黄嫂和两个传女,吩咐城;“公子和小姐还没用早膳,黄嫂,带他们两人 去准备吧!”   黄嫂恭声应是,怒和两个侍退了出去。   尹五一等黄嫂三人走出厅去,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再度肃平低声说:“蓝少谷主 和这位姑娘请坐!”   蓝天鹏趁机一指萧琼华,介绍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广   尹五又向萧琼华呼了声“萧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依然归坐,尹五则陪坐在一张侧椅上。   尹五落座后,首先关切的问:“少谷主可是碰见严七弟了?”   蓝天鹏颔首说:‘不错,在下正是奉严世伯的指示前来。”   尹五一听,连连颔首说:“好好,我一直担心他碰不到少谷主呢?没想到这么快?”   萧琼华立即插言问:“严前辈走时,曾和前辈讲妥去找我鹏弟弟!”   尹五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是的,嘱目当今武林,能救我家小姐的,只有蓝少书主 了!”   蓝天鹏一听,断定尹五以前必然也是兰家的从仆。   但是,萧琼华却继续问:“为何不去请吉女侠?”   尹五毫不隐瞒的说:“我家主母,多年封剑,久已不历江湖,再说,她老人家也不是玉 虚的对手。”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救兰姑娘……”   尹五一听,立即离住躬身说:“‘老朽先在这里代表我家主母,先谢谢蓝少谷主和萧姑 娘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急忙欠身还礼说:“前辈不必多礼,大家都是自家人,而且救兰姑娘 早日脱险,也是义不容辞的事,现在有几个问题请你答复?”   尹五一面归座,一面坚定的说:“请少谷主和萧姑娘有话尽管问,老朽知道的照实陈 报!”   蓝天鹏首先问:“严世伯过去后,可有崆峒总坛派来高手追来?”   尹五摇摇头说:“没有,我曾叮嘱在门前招来客人的店伙,要他们特别注意!”   萧琼华接口问:“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尹五依然摇摇头说:“也没有发现,这条路多是西上山区收购皮货的生意人,很少有武 林人物出现,以崆峒派的八在不会前来此地!”   蓝大鹏听罢,接口说:“现在请尹前辈为我们准备三天的于粮途中吃,我们准备中午时 分离去,以后的食物,到化平之再准备!”   尹五忙不迭的连连颔首应是说:“是,是,老朽稍时亲去准备!”   这时,黄嫂一人已将早餐送来,由于靠近山区,尚有两项野味。   早餐完毕,流大鹏和萧琼华,分至两厢休息,尹五则自去准备蓝天鹏两人携带的干粮等 物。   蓝天鹏和萧琼华,倒床小睡,醒来立即盘漆调息,院中则有黄嫂暗中警卫,以免警扰蓝 大鹏两人的休。   两人调息完毕,精神焕发,疲意尽褪,各在房中阶研自己的刚柔剑式,因为再有三两 天,便要深人虎穴,拯救兰香姬,所遇之人,虽非顶尖高手,也极可能遇上“上虚”,便要 分个胜负高低。   是以,两人一有时间,便各自潜心研究剑式,并在暗中,以指代剑,勤加练习。   中午不到,院口有了尹五的声音。   蓝天鹏和萧琼华闻声分别从厢房内走出来。   尹五一见,立即谦和的问:“少谷生他萧姑娘休息好了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含笑说:“休息好了,东西可曾备齐?”   尹五笑着说:“完全准备好了!”   蓝天鹏看了一眼天色说:“既然准备好了,为了争取时间,现在就走吧!”   尹五也不挽留,立即谦恭的说:“老朽在前头带路。”   于是,尹五在前,蓝天鹏和萧琼华在后,出了后店门,即是一片树林,尹五则直向林中 的一座小屋走去。   蓝大做人尹五手中并没有拿什么东西,而迁朝前面的小屋,断定他所准备的食物,已事 先放在小屋内。   走至小屋前,尹五一人走了进去,稍顷,即提四个挂袋和两圈车索出来。   尹五先将四人挂袋分别交给蓝天鹏和萧琼华,又提着两圈细索说:“行走山区,有这两 圈丝索,可以节省许多时间,而且,方便得多!”   蓝天鹏和萧琼华分别接过来一看,只见细索粗如柳条,十分轻柔,一端系有飞抓,暗活 扣,制作得十分精巧。   看罢,两人同时赞声说:“很好,这东西不但可以飞渡深涧悬崖,而且可以缚兽捆 人!”   尹五特别提醒说:“最大的用处恐怕还在水牢!”   蓝天鹏立即似有所悟的说:“果真照严世伯说的那样险恶,这两圈飞抓丝索实在用得着 的。”   萧琼华已将食物袋带在纤腰弯带上,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尹五一听,立即举手指着正北说:“少谷主两位可由此地退奔正北,地势不但愈走愈 高,而且俱是绵延树林,除了樵夫猎户处,可说绝少行人。”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立即拱手说:“尹前辈,再见了!”   尹五也赶紧抱拳,人钦的说:“祝两位一路顺风!”   蓝天鹏和萧琼华,再说一声“多用户,展开轻功,就在林隙间,如飞向北驰去——   一阵飞驰,果然尽是连绵不断的树林,而且,地势愈向北愈高,渐渐进入了起伏的丘附 山区,由于光线逐渐暗淡,两人打了一个手势,凌空而起,直飞树端,展开绝世轻功,踏向 北驰去。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三章 夜探崆峒   这时已是西末时分,红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势遮住。   人夜时分,蓝天鹏和萧琼华已进人山区,借着东六月亮,向北飞驰。   两人带了干粮食物,早已决定星夜飞驰,因为早一分将兰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兰香姬 的痛苦。   每当飞驰一个多更次,两人便拣一有泉有水而又洁净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观察山势, 谈些应行计划的事情或吃些东西。   一连两天两夜,就靠这一种方法,极顺利的到达了崆峒山南麓。   两人借着红日刚落,暮色未浓之际,根据“索子鞭”所说的方位地形,极快的找到了那 个山洞。   山洞外有一株落地松,恰遮住了洞口,   绕过落地松,尚有一个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内,看来的确极为严密。   进人洞内,果然在洞口的石台上放有油灯火种。   蓝天鹏先打着火种将油灯燃起来,洞内景物立即可见。   萧琼华游目一看,洞不太深,但里面却置有床几等物,床上有芦席却无被褥,看罢,不 由迷惑的说:“奇怪,严七他们为何知道此地有个密洞,而崆峒派的人不知?”   蓝天鹏一面打量,一面解释说:“此地距崆峒派总坛‘纯阳宫’,山地尚有四十里,而 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这个洞在山边,即使早经发现,也不会特别注意。”   萧琼华不解的问:“这里面放置床几用具,还不应该注意!”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我想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并没有这些东西。”   萧琼华不以为然的说:“何以见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据严世伯话意中,‘了因’似乎知道这儿有这么一个秘密弯 洞,但他近年苦练剑术,很少下山,所以我们才判断这些床几是最近才放置的……”   萧琼华愈加不解的问:“这些床几是谁放置的呢?”   蓝天鹏立即肯定的说;“当然是严世怕他们放的!”   萧琼华又追问了一句:“你认为没有兰香姬和‘了因’!”   蓝大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他们是为了预防‘了尘’等人的叛谋,他们两人当然知 道。”   萧琼华立即不解的说:“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兰香姬志趣相投,共同换制‘了 尘’等人的阴谋,为何救出兰香姬后,不在此地会合等候严前辈而偏要舍近求远,跑到六盘 山下的工樵户家见面?”   蓝天鹏想了想说:“我想是为了防止‘了因’追来吧!”   萧琼华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就不对了,兰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该高兴才对 呀…”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这就是他的矛盾处,他虽然希望兰香姬被人救走,但他又觉得人 在总坛的水牢中被外来的人救走,这对他的颜面和崆峒派的名誉关系不大,在争面子上,他 必须将兰香姬截回去。”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届时由我断后,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蓝天鹏一听立即反对说:“怎么可以?”   萧琼华一心想斗斗‘了因’,是以未加思索的说:“为什么不可以?”   蓝天鹏蹩眉为难的说:“你们都是女孩子,兰香姬自然由你前……”   萧琼华一听,芳心不由一怔,心想,我怎的这么糊涂,他和兰香姬,只不是几次相遇之 情,假设救她之际,而由表弟背她离去,兰香姬将来还怎么嫁人,那还不是大经地义的冷香 谷的少夫人。   心念电转,是以毫不迟疑的连声说:“好好,到时候由我背!”   于是,两人进些饮食,盘坐调息完毕,又计划了一番进人崆峒总坛后山的方法和路线, 吹熄了油灯,径自走出来。   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闪闪,远近镇甸上灯火点点,已是掌灯时分了。   两人辨认一下方位,展开轻功,径向深处驰去。   蓝天鹏穿的是“银衫剑客”的银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银虹剑”上面都嵌有晶莹 的宝石,星夜飞驰,幻起次闪毫光,远远看来,蓝大鹏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流星般。   萧琼华虽然没有亮银衫嵌宝石,但她的剑穗上也有一颗核桃大的鲜红宝林,在她电掣飞 驰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隐约红线。   一阵一匕驰,已人群峰之间,两人登上一座峰头向北一看,只见十数里外,数处灯火点 点,唯独中央部分一片昏暗。   蓝天鹏看罢,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围绕着‘纯阳宫’的几个分坛都有灯光,怎地位 在正中原‘纯阳宫’内,反而一片昏暗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揣测说;“纯阳宫住在广岭森林间,多是准天古木,灯火不易外 泄,所以不易发现,几处分坛,俱属新建,自然容易看见!”   蓝天鹏转首望着萧琼华,征求意见间:“表姐,我们可否先到近处这个分坛看看虚 实!”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要想救出兰香姬 就难了。”   蓝天鹏会意的颔首说:“小弟晓得。”   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两人驰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内仰的深涧,而且形势逐渐上升,渐渐形成一座纵岭,终 点却是一座峰头。   到达了望宽广处一看,那片灯火点点处,就在一两里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 屋。整齐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广大平崖上。   萧琼华看罢,立即提议说:“我们去时应该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边树林接近,因为我 对你银衫和儒巾的宝石非常担心!”   蓝天鹏早在继承银衫银剑之始,便已下定了决定,不管在任何紧急情况之下,绝不损及 “银衫剑客”的衣剑,即使丧及生命,也不辱没“银衫剑客”当年的崇高声誉。   这时,他虽听出表姐萧琼华有意暗示他将儒巾的助带上的宝石解下,但他却佯装不解。   于是,他同意的微一颔首说:“表姐说得极是,我们就由峰脚升上那座平崖。”   说完,当行向前驰去。   萧琼华无奈,只得紧紧跟在蓝天鹏身边。   驰至峰脚下,又越过一座谷,已到了那座平崖下。   蓝天鹏虽不愿取下银衫上的宝石,但在行招上,却特别注意隐蔽,因为他的被发现与 否,关系着拯救兰香姬是否尤其至钜。   两人仰着察看了一下形势,立即腾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   看看半至崖巍,两人立即挥了一个手势,同时,屏息凝气,缓缓向上攀去。   到达地巅,两人先悄悄探首察看,发现附近的近十数丈内,虽然布满了乱石小竹,却没 有潜伏着暗桩和警卫。   两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根据在方才峰头上看到的景象,最近的房 屋,距离崖边最多也不过二二十余丈,像如此靠近分坛的崖边,居然不派暗桩,的确令人不 解。   于是,两人腾身纵落崖上,借着杂树乱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轻灵的飘飞过 去。   前进中,一面打量里面的动静,一面注意附近有无可疑之处。   只见这处分坛,房屋虽然整齐,但却没有围墙,而各处房屋内,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灯 火明亮。将至近前,发现里面仍有不少人活动,都是劲装疾服的的壮汉,而且,高声谈笑, 行动随便,好象是旅客住在客栈内。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不禁摇了摇头,“玉虚上人”想以这些黑道人物作后盾,进而称霸 中原不啻痴人说梦。   因为,任何人看得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给那些绿林大盗设一个作奸犯案的临时 避难所。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本来可以毫不忌惮的走进去,但因为有萧琼华,不得不设法由暗处 潜人了。   正待举步,萧琼华已冷哼一声,低声说:“我以为声势浩大的崆峒。组织如何的严密, 势力是多么的雄厚,原来竟是如此的散漫松驰!’   蓝天鹏听罢,立即催促说:“我们可以由那几栋没有灯光的房子处进人!”   说着,举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几栋小窗无光的房屋,根据建筑的形式,显然是这处分坛 的仓库。   两人进人几栋仓库后.个心的逐渐深人,渐渐进人灯光明亮处。   蓝天鹏悄悄一指头上,两人腾身飞上房门。   两人游目一看,房面同样的未设暗桩。   只见十数栋外的中心地带,特别建有一栋大屋,由于里面灯光辉煌,似乎是这座分坛的 大厅所在。   蓝天鹏听罢,立即望着萧球华,悄声说;“这情形与严世伯讲的情形完全不同,不知道 是什么组织?”   萧琼华不屑的说:“管它是利害组织,总之是‘玉虚’招来的一些亡命之徒。”   两人谨慎的观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够看见大内情形的房面上,两人立即 隐下身形。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大屋内,一共坐着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谈话。   正中首位上,是一个白发独眼老人,另一个瘦削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旱烟杆,正在那里 喷云吐雾。   左面坐的是个双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长衫人,另一人则是一个三角眼,扫帚眉,鼠耳钩鼻 的中年人。   还有一个是豹头环眼,坦胸露背的虬须大汉,脸上的一道刀疤,精光发亮,红皮烁烁, 在灯光下看得十分明显。   右面坐的三人,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在房面上位置过份偏右,几个人的面貌,俱都无法 看见的。   但是,其中一人的衣着,却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厉山双魔”的恶仆,这次搬弄是非的 歹徒胡虎。   蓝天鹏看罢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萧琼华,同时,悄声说:“表姐,你看到那个身穿灰绿长 衫的中年人吗?”   萧琼华又望了大屋外间一眼,立即点了点头。   蓝天鹏继续说:‘那厮就是‘厉山双魔’的恶仆胡虎!”   萧琼华“噢”了一声,有些惋惜的说:“这厮算他命大,为了顾全大局,就让他再多活 几天吧。”   说话之间,大屋中的众人,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看他们的情形,似乎谈到了什么有 趣的事情。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来一人。   虽然在黑暗中,但由于他头上的金影,蓝天鹏立即断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管级人物。   于是,凝目一看,不由脱口悄声说:“表姐,那人就是‘了尘’!”   萧琼华凝目一看,只见‘了尘’,身穿灰袍,背插长剑,道警上横插一支金管,正神色 得意的急急走来。   看了这情表,萧琼华立即悄声说:“了尘八成是来报告什么好消息!”   蓝天鹏赞同的颔首说:“很有可能……”   话未说完,“了尘”已转过屋角,到了大屋面前。   屋内众人一见,纷纷起身,同时谦和的说:“了尘道人来了!”   “了尘”一见众人,立即装腔作势的在门口一稽首,含笑宣了个佛号,同时,继续谦和 的说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   于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独眼老人,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着旱烟杆的瘦削老人,则将大 椅让给了“了尘”。   ‘了尘”方自落座,上首的独眼老人已笑着问:“道长这等时候光临,可是总坛来了什 么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尘”一听,立即愉快的点点头说:“不错,是有了一件令诸位可喜的消 息!”   众人一听,齐声“噢”了一声,俱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了尘”。   “了尘”得意的捻了捻额下的几根黄须,笑着说:“方才总坛接到‘南郑分舵’来的消 息,蓝天鹏那小子和另外一个绿衣女子,刚刚到达南郑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了踪迹……”   话未说完,屋内众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声。瘦削老人不解的问:“那个姓蓝的小子 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   “了尘”哈哈一笑说:“这可以证明他们碰到了严七!”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心头一震,他们深怕“索子鞭”严七和兰香姬用的是阴谋诡计。   但是他们在许多事实上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眼前的“了尘”,却用狡黯 的神色和语气谈严七,这不能不令两人怀疑。   心念间,已听“了尘”继续得意的说:“只要他们碰到严七,姓蓝的那小子一定来救兰 香姬……”   独眼老人点着头说:“道长,你可不能小觑了严七,他未必肯让蓝天鹏前来上当!”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一颗心顿时放下来,因为,他们根据独眼老人的一句话,断定严 七和了尘是敌对的。   心念未毕,“了尘”已正色说:“绝对会来,姓蓝的那不子对兰香姬已经着了迷,就是 严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况严七也急切想把兰香姬救出来!”   一旁的灰发老者,插言问:“这么说,蓝天鹏是一定会来了?”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瘦削老人则不以为然的说:“南郑分舵何时发现蓝天鹏等人的踪迹?”   “了尘”立即解释说:“第一批信鸽刚到,他们今天午前发现蓝天鹏等人,据说,那边 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蓝大鹏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严七使的“疑兵计”,当崆峒派知道了他们到达南郑的消 息,实际上,他们已到了总坛了,在时间上,他们就上了两天的先,救人自然方便。   有了这一招,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严七的机智机谋,又多了一层认识。   心念间,又听“了尘”继续说:“贫道方才又发现了大批信鸽,通知由总坛到南郑的所 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对姓蓝那厮刁难,要他们佯装不知,加速对方的早日到来。”   另一虬须大汉,粗豪的大声问:“道长,你看那蓝天鹏还有几天可到,   “了尘”略一沉吟说:“贫道以为,即使姓蓝的那小于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后到 达。”   独眼老人关切的问:“蓝天鹏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么办?”   “了尘”目光一闪,说:“道长方才不是说,他对兰香姬已着了迷,万一他硬说兰香姬 已和他暗结白首,已是他的未来矫妻。”   话未说完,“了尘”已满面怒容的说:“那样由得有点凭据!”   独眼老人感慨的摇摇头说:“道长闯荡江湖数十年,难道还不明白武林的规律,谁的武 功高谁就有理,到了那时候……”   “了尘”未待独眼老人说完,突然怒声说:“到那时自然有‘上人’对付!”   独眼老人见“了尘”发怒,不由也将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道长,蓝天鹏与老夫一 不沾亲,二不带故,我这样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个准备,蓝大鹏仗技上山,恃技要 人,你也好有个准备……”   “了尘”见独眼老人不高兴,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同时,婉转的说;“贫道痛恨那小子 人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蓝天鹏贫道心里就不禁有气,方才的怒言怒语,绝对不是对才英雄 称,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独眼老人也强自挤出一丝笑意说:“老朽也不会生你道长的气,不过道长还是多想几条 妙计来对付蓝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   “了尘”冷哼一声,傲然沉声说:各种方案,各种妙计,早已设好,俱已安置,就等姓 蓝的那小子来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问;“这么说,就是蓝天鹏偷袭劫牢,道长也准备好了?”   “了尘”一听,阴沉的老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微笑说:“那是道上上之策,只是他 姓蓝的小子敢来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条,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辈不敢来!”   萧琼华一听,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满面煞气的蓝天鹏。   又见那个满面虬须的壮汉,粗声粗气的说:“道长,你用的是什么锦囊妙计,一定能将 那小于弄死?”   “了尘”冷冷一笑,目闪怨毒的看了全屋的众人一眼。阴沉的说:“那在诸位都是自己 人,就是贫道说出来,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独眼老人等人一听,齐声颔首说:“那是当然!”   “了尘”听了,愈炎宽心的说:“贫道现在将兰香姬,绑在水牢的中央岩石铁桩上,距 离水面仅有两三尺余,水中的剧毒水蛇,纵出水面,刚好咬不到她的双足……”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兰香姬没有被捆泡在水里,一定找不到暗门人口,他必须先设法进 人水牢上方的监视小屋,点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软梯进人牢内。”   独眼老人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姓蓝的那小于会那么傻吗?他一定要下去将兰香 姬救上来,”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厮一见兰香班被绑在水中央,水蛇纷纷纵出水面去咬,他 的心早就乱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进内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面的弟子们一见, 一声叱喝,万箭齐发……”   话未说完,众人突然有两人脱口惊“啊”,说:“那兰姑娘岂不也被乱箭射死了吗?”   ‘了尘”得意的冷冷一笑,说:“那本来就要被‘上人’处死的,现在以她来作饵,射 死本派一大仇敌,她也总算将功折罪了!”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就要从出去。   伏在他身畔的萧琼华,早已有备,立即伸手将他按住,同时,悄声说:“难道你忘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古训吗?”   蓝天鹏浑身微抖,切齿恨声说:“这是披着一张人皮的野兽豺狼!”   说话之间,又听那个穿长衫的人说:“道长之计果然妙绝,这是的的确确的‘一石二 乌’……”   话未说完,那个灰发老人,却提醒说:“道长也不要大乐观,万一下去的不是蓝天鹏, 而是那个绿衣少女……”   “了尘”立即肯定的说:“绝对不会,姓蓝的那小辈一见了兰香姬,必然奋不顾身的 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说:“如果蓝天鹏和兰香姬的关系,没有道长说的那和以密切,下去救 兰香姬的必然是那个绿衣少女…”   独眼老人立即附和着说:“不错,蓝天鹏带了一个少女来,极可能就是为了救人时的助 手!”   “了尘”仍固执的说:“姓蓝的小辈,自离开梵净山后,他身边就没少过美丽少女,这 一次不知在什么地方又碰上了一个多情的…”   话未说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声插着说:“对了,果真那样。下去救兰姑 娘的必是那个绿衣少女,须知那个少女不呷酸,她怎会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抱另一个美丽 少女?”   萧琼华一听,峭自觉的娇靥一红,心中暗骂一声:老鬼精!   心念间,已见独眼老人,正色说:“道长,老朽奉劝你,赶快回去,时间还早,明后天 再布置也不迟。”   独眼老人继续热心的说:“还有,你不能忽视了严七的聪明机智,老朽是深深知道他的 厉害了。”   ‘了尘”心清已开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骄横的说:“难道他还是西天取经的孙悟空?”   独眼老人见“了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只得摇摇头,说:“老朽担心的是水牢的暗 门,你不能肯定严七不知?”   “了尘”突然毫不迟疑的正色说:“他知道了就可告诉蓝天鹏由暗门进去劫牢呀!你那 万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机白费了吗?”   ‘了尘”一听,神色大变,目闪惊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来,微一颔首,焦急 的说:“多谢老英雄提醒,贫道要先走一步了。”   话声甫落,门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个灰袍青年道人,三步两步的奔进了大屋门内。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心中一惊,两人同时有事种不妙的感觉掠过心头。   只见那个青年道人,一见“了尘”,便喘息着急声说:“大师伯,不好了,消息有了变 化了呀……”   ‘了尘”听得神色再变,顿时愣了,其余人等,也纷纷起立,有的尚关切的脱口呼出一 声惊啊!   独眼老人较为沉着,立即关切的问:“消息、又有了什么变化?”   青年道人喘息着急声说:“方才南郑又来了封消息,说是第一封水利是严七逼发的,蓝 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早在两天前已前来崆峒,而且,那个绿衣少女,还乱剑杀了“花里粉 碟”呢?”   话未说完,“了尘”等人俱都惊呆了!”   独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尘”的肩头,慌急的说:“道长不好,快牛水 牢,兰香姬这时恐怕已被蓝天鹏救走。”   惊呆的“了尘”,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声,飞身纵出屋外,沿着来时的通道,疯如狂 般急飞驰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   隐在房面上的蓝大鹏和萧琼华,一见“了尘”急急驰去,自然知道因该立即跟踪“了 尘”前去。   但是,大屋中的独眼老人等人,也纷纷纵出屋外,齐向“了尘’去的方向追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懊恼的说:“这些人真多事。”   蓝天鹏一听,立即起身悄声说:“不管他们,机会稍纵即逝,我们快追“了尘”。”   说罢,沿着一排长房,如飞追去。   萧琼华一面飞身紧跟!一面警告说:“表弟,我们绝对不能过份接近,只要被他们发现 了,一切计划都落空了!”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知道。”   他虽然如此说,但他的快速身法,却仍然丝毫未减。   出了分坛,即是一道修筑在崖边的人工山道,根据当前的山势,似乎么数里外的几座高 峰之间。   蓝天鹏凝目一看,仅这一会的工夫,“了尘”已到了百丈之外,而急急在后追赶的独眼 老人等人,却仍在眼前。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说:“表姐,我们走树林间,摆脱这些人的视 线。”   说罢,踅入斜奔右边,身形疾如闪电,立即幻成一道银线。   萧琼华知道无法阻拦,只有跟蓝天鹏快速飞奔,万一被“了尘”或暗桩发现,那就索性 前去向‘玉虚’公然要人。   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间,已追至“了尘”身后不远,由于“了尘” 功力不弱,是以,两人也不敢过份向前。   看看身后的独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来,但距离已经拉远。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有些担心的说:“人弟,你应该特别注意掩蔽,这样迫下去,即使 “了尘”没有”了现,后面追来的独取老人等人,也会看见。”   说话之间,发现前面的“了尘”,一闪己蜇身驰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 急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断定门”尘”先去水牢察看,根据由峰上急泻而下的瀑布,水牢 可能已经不远。   正在打量间,果然前面的“了尘”身影一闪,立即消失在树荫间。   萧琼华一见,立即消声催促说:“表弟要快,失掉“了尘”便找不到水牢的后门了!”   于是,两人追至“了尘”失踪处,那是一处生满了树林的平崖,而且,由树林深处有灯 光。   这时,“隆隆”瀑布声,震耳膜,劲风强劲,寒气袭人。   打量间,两人已进人树林。   萧琼华趁机回头察看,发现独眼老人等人,都还没有跟来,想必是追失了“了尘”的行 踪、都上去了总坛。   进人林内,在“隆隆”泻瀑声中,夹着“哗哗”水响,断定水牢就在附近。   前进间,蓦见前面一座圆形石室,而且,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急忙悄声说:“表弟,止步!”   蓝天鹏似乎是也看出来了,立即停身悄声说:“表姐,前面就是水牢嘛!”   萧琼华点点头说;“因为我们是跟“了尘”前来,没有按照严前辈的路图前进,根据石 屋的形势和峰上的瀑布,前面一定是水牢了!”   蓝天鹏赞同的一颔首,两人立即轻灵的向圆形石室走去。   前进不足十丈,蓦由圆室内传来“了尘”的宽心话声:“还好,兰丫头仍在下面……你 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进人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绝早,姓蓝的那小子,一定会到!”   接着,一个灰衣背剑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内,飞身而出,直向正东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一推蓝天鹏,悄声催促说:“你将他截住,我去监视“了尘”。”   尘字出口,两人几乎是同时以闪电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个青年道人扑去。   蓝天鹏就在身形滑过青年人的同时,出指点了对方的‘黑憩穴”。   紧接着,转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腾身飞上一株茂盛大树,顺手将青年道人放 在一处四叉枝干上,飘然纵下树来,现向石室前驰去。   尚未到达石室前,已听到“了尘”在里面狂妄的笑着说:“姓兰的丫头,安心的等吧, 不出两三个时辰,你那心上人蓝天鹏,便来和你并肩同死了……哈哈……”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到了石室前。   萧琼华闻声转首,立即向着蓝天鹏,悄悄指了指三角窗内。   蓝天鹏凑近三角窗口向内一看,只见室内尚有四个青年道人,“了尘”正望着地下的圆 孔在讲话。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断定圆孔的下面,即是兰香姬。   由于心情的激动和焦急,蓝天鹏恨不摆级吐冲进去,立毙‘了尘”,但是被萧琼华示意 阻止了。   只见“了尘”,望着地下圆孔,继续哈哈一笑说:“兰丫头,你为什么不讲话呀?可是 怕心上人前来救你,结果葬身此地,来个乱箭穿心吗?”   话未说完,底下已传来兰香姬的忿怒恨声说:“了尘,你枉为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为 人阴险,狡猾狠毒,象你这样无德无能之辈,怎配担任一派至尊的掌门人,你将以何服 众?”   蓝天鹏一听兰香姬的话声,再度看了萧琼华一眼。   但是,萧琼华仍要她安心稍待。   蓝天鹏无奈,只得再望着室内。   只见“了尘”神色凄厉,满面怒容,一脸的怨容,绕着圆孔走动,恨恨的指着下面,切 齿恨声说:“姓兰的丫头,你死在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   话未说完,下面的兰香姬又恨声说:“告诉你,我不会死,而蓝天鹏也不会来……”   “了尘”立即嘿嘿一笑说:“据我得到的消息,蓝天鹏和一位美丽的绿衣少女,已经星 夜赴来了。”   兰香姬听了,略微一辽沉默,想是判断那位美丽的绿衣少女是谁?   最后,她仍冷冷的说:“告诉你,了尘,你赶快到‘纯阳宫’前去等蓝天鹏,他带着绿 衣少女,绝不会前来此地……”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着面孔,冷冷一笑说:姓兰的丫头,你休想对我打歪主意,道 爷这几天,决心守在此地,寸步不离,定要你和蓝天鹏死在水牢里!”   兰香姬冷冷的一笑说:“去不去由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了尘”忿忿的说:“贫道决心已定,绝不动摇,绝不后悔!”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等待蓝天鹏对我大堂哥说出你和‘了净’两人的阴谋诡计后,怕 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话未说完,“了尘”已象疯了般的指着圆孔,连连的厉声说:“闭嘴,闭嘴,我不要你 说,我不要你说!”   说罢,又转首望着立在一侧的四个青年道入,厉声说“你们都出去,都出去站远些!”   四个青年人同时稽首,恭声应是,鱼贯向室门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向蓝天鹏挥了一个手势。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一等四个年青道人走出了室门,立即跟踪下去。   走至两丈附近,蓝天鹏飞向前扑,就在伸双手,戟指分点就近两个道人的同时,那边绿 影一闪,萧琼华也点倒了另外两人。   两人游目一看,就近有几座大岩石,蓝天鹏和萧琼华一手一人,就将四个年青道人放在 石后。   萧琼华转身向蓝天鹏悄声叮嘱说:“我们要见机办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了尘” 等人照面。”   蓝天鹏会意的一颔首,两人再向圆形石室前走去。   到达石室三角窗下,听到兰香姬还在讲话。   只听兰香姬讥声说:“当时厉山老二,曾公然将你和‘了凡“了净”三人,暗中图谋, 决定软禁我大堂哥,杀‘了囚’和我,共掌崆峒门户的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了厉山兄弟的好 事,他兄弟两人,保证你们三人绝不杀我…”   说未说完,在上面静听的“了尘”已象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他绕着地了圆孔不停的打 转,同时,连连恨声说:“孽障!孽障,该死,该死!”   又听下面的兰香姬,娇哼一声,讥声说:“信不信由你,蓝天鹏做事,向来讲求一次成 功,他绝不会先来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虚上人’……”   “了尘”突然止步,对着圆孔和下问:“何以见得!”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这可以由‘龙凤会’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蓝天鹏为死去的两 个长沙分堂香主报仇的事为证,蓝天鹏听说后,立即亲赴括苍山,一举击败了‘金线无 影’,而解决了双方的仇嫌……”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冷一笑说:“他前来一定是找师父比剑…”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不错,但是他如果碰到了严七叔,他便会先求救人,后求比剑, 也许因为救我,而免却了比剑!”   “了尘”不解的沉声问:“为什么?”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如果蓝天鹏向我大堂哥揭穿你和‘了净’等人的秘密,他自然 就不会再相信我将剑式传给蓝大鹏的事…”   ‘了尘”怨毒的哼了一声,恨声说:“现在有胡虎在此当面作证,不怕师父不信!”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了净’杀了,落得个死无见证,他活着出 来作证,也量他没那份狗胆,敢在我大堂哥面前,不实话实说!”   ‘了尘”不解的问:“说什么?”   兰香姬哼一声说:“说什么?自然是厉山兄弟,强抢蒋老庄主的女儿带往观内成 婚……”   话未说完,“了尘”已厉声说:“胡说,你休要含血喷人!”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不是冤枉厉山兄弟,‘了净’和‘松峰’是不是要受以处分, 以及你们三人阴谋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蓝天鹏到达后,怎么说了。”   “了尘”听得神色惊奇,目光游移,终于,毅然恨声说:“好,我倒要看看姓蓝的那小 辈,是怎样的向师父开口,嘿嘿,只要有我“了尘”在场,他们的离问计,休想得逞!”   说罢,飞身纵出室外,直向正东驰去,同时,左右回顾,怒声说:“你们回去,好好看 着!”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立即拾起个松子,纤子一弹,松子直向“了尘”射去。   这颗松子,看似慢,实则疾,就惊异无人回答,倏然刹住身势的同时,松子不偏不斜, 恰好击在“了尘”的黑憩穴上。   “了尘”闷哼一声,一个踉跄,旋身栽倒地上。   萧琼华一见立即催促说:“表弟,快把“了尘”也送至石后去,我去石室救人。”   蓝天鹏应了声是,飞身纵至“了尘”倒身处,俯身提起“了尘”,直向那几座岩石后奔 去了呢。   到达石后,将“了尘”和那几个青年道人放在一起,当他飞身再纵向石室时,萧琼华已 将尹五准备的细索,缘绳而下。   蓝天鹏由于知道暗室中尚无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俯身下看, 一看之下,格外不安了。   只见石室圆孔下,是一润水汹涌的大水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见四周情形和水牢范围有 多大。   但是,兰香姬却被捆在中央巨石的铁柱上,浑身捆满牛筋豹皮制成的绳索,就是坐在石 凳下的双腿,也被紧紧的捆牢。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头怒火高烧,恨不得马上出去,一掌将“了尘”毙了。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岩石上的兰香姬,这时已仰面望着沿绳而下的萧琼华,欣喜惊异 的问道:“姐姐,您是……您是不是和鹏弟弟一同来此?”   萧琼华一面向下滑,一面颔首说:“是的,我表弟就在上面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说:“您是不是塞外蓝阿姨的女儿琼华姐姐?”   琼华方才对兰香姬直呼蓝天鹏为“鹏弟弟”,心中有些不对劲,这时一听兰香姬呼自己 的母亲“蓝阿姨”.一阵亲切电流.立即将好些不快冲跑了,于是,飘身纵落兰香姬的身 畔.含笑说:“姐姐可不敢当,我恐怕要比你小呢!”   说话之间,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剑光一闪,“青冥剑”已撤出兰香姬知道要斩断牛筋 绳,是以,继续兴奋的说:“三年前小妹与我娘去府上时,姐姐恰巧去了冷香谷.当时游阿 姨说.你比我早生了六个月!”   萧琼华一面小心的削断牛筋绳,一面笑着说:“你记得这么清楚!”   兰香姬立即兴奋的说:“小妹怎能忘记呢?当时因为没有见到你,小妹还不开心了好几 天呢!”   萧琼华见兰香姬一片真诚,心里已没有一丝不快,于是一笑说:“真的?那真是太失礼 了!”   说着,已将足踝上最后一圈盘绳剪断,因而关切的说:“你站起来活动一下看!”   如此一说,兰香姬脸上的笑容立敛,不由黯然摇摇头说:   “小妹的脊椎穴,已被‘了尘’用针定死了,如不用真力吸出来,小妹根本无力走动, 只能用两手爬!”   萧琼华一听,立即抬头向蓝天鹏看来。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和兰香姬亲切对话,心中正在高兴,这时一听又惊又怒,不由望着萧 琼华,催促说:“时间紧迫,快将兰姐姐救上来!”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将兰香姬抱起,要她双手攀绳上去。   兰香姬虽被困了几天,但她除了两腿不能动外,真气尚充沛,加上时间紧迫,一双玉 手,紧握细索,交线向上攀来。   萧琼华不时在下面给她鼓励,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萧琼华也攀上托她的脚部,又怕细 索不牢被拉断了。   上面的蓝天鹏,同样的怕攀上去,是以,一面鼓励,一面早已伸下手去。   兰香姬仗着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欲,终于咬牙苦撑到了尽头,她立即握住她的手 的时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阵汹涌,’亲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这些混合的情感中,尚有一 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爱情。   兰香姬无法再抑制她芳心深处升起的激动和感激,她模糊的视线已看不清她提出圆孔的 蓝天鹏,因为她的热泪,已夺眶而出。   蓝天鹏觉得应该尽快离开此地,是以,他无暇多想,兰香姬抱在怀里,同时,向着地下 圆孔,低声急呼:“表姐,表姐,快上来!”   来字方自出口,圆孔处绿影一闪,萧琼华已飞升上来。   萧琼华急于上来的原因,就是准备来抱兰香姬,这时见兰香姬已托抱在蓝天鹏的怀里, 心中暗呼一声“天意”,索性大方的一挥手,催促说:“表弟,你抱着兰香姬妹妹先走,我 在后面掩护!”   一直闭目流泪的兰香姬,一听萧琼华说“抱”着她先走,芳心怦跳,一阵差急,不由急 声说道:“琼华姐姐,小妹认得路径,我们还是一同走吧,万一碰上他们,两个人总比一个 人容易应付!”   萧琼华一听觉得有理,立即颔首说:“走吧,我们先离开此地!”   于是,两人抱着兰香姬飞纵出石室,直向正西驰去。   一阵疾驰,已驰下斜坡,越过深谷,已到了一座高峰处。   蓝天鹏抱着兰香姬,纵驰如飞,丝毫不减他平时的速度。   萧琼华在前,一面前进,一面观察有无暗桩或高手潜伏。   正在向峰北疾走,伏在蓝天鹏双臂中的兰香姬,突然问:“琼华姐,我们去什么地 方?”   萧琼华以为兰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说:“我们不是去王樵户家吗?”   兰香姬一听,立即摇头说:“王樵户家距此尚有二十里地,况且都是崎岖山路……”   久不发言的蓝天鹏,因为兰香姬一直不和他说话,而且,他一低头,距离兰香姬的秀发 娇靥就快到了后边,是以,也不便发言。这时见她如此说:只得望着萧琼华问:“表姐,你 看怎么办?”   兰香姬立即抢先说:“绕过峰角南边,斜岭上有座山神庙,先到那边将小妹脊椎穴的针 取出来,我们再一起走,岂不更好?”   蓝天鹏觉得抱着兰香姬,浑身不舒服,而萧琼华见蓝天鹏抱着兰香姬,心里也有些不对 劲。   是以,两人不自觉同声说:“好,现在我们就先奔山神庙!”   于是,又蜇身回转,沿着峰角,直奔正南。   绕过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广大斜岭。   萧琼华一看广岭情势,不由关切的问:“兰妹妹,你认为岭上山神庙有没有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不会的,因为此地距‘纯阳宫’已远,而且又在后山,除非情 势紧迫,那里从来不安置暗桩。”   说此一顿,又有怀疑的说:“自从小妹关进水牢里以后,有没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 道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肯定的说:“根据水牢内未安置弓箭手来看,山神庙里也不可能有 人!”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颔首说:“好,那我们就奔山神庙吧!”   于是,展开轻功,径向正南广岭驰去。   就在两人起步的同时,正东水牢方向,突然响起数声惊呼。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表姐,他们发现兰姐姐被救了!”   萧琼华一听,反而挥手示意停止,所以两人都停了下来。   兰香姬因为自腰下还不能移动,心中比较惶恐,因而,焦急的说:“既然他们发现了, 便得脱身,前面有个山洞,琼华姐姐可将小妹藏洞内,你和鹏弟弟先走……”   萧琼华未等兰香姬说完,立即反对说:“那怎么可以,万一被搜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吗?”   说罢,又望着蓝天鹏沉声道:“表弟,我看,我们索性和他们据理力争,并趁机向他们 要人吧!”   蓝天鹏也觉得明天再来,不但浪费前去老君庙找汴氏二贼的时间,而往返奔波,也过份 消耗体力。   是,毅然颔首,沉声说:“对,既然和他们据理力争,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反对说:“现在你不能和他们照面……”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由急声说:“这怎么可以,姐姐一人…”   兰香姬怕有损萧琼华的自尊,她不能随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显然也认为萧琼华一 人无法应付。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我这样做,只是整治“了尘”,我一人当然不能应付他们那么多 人,我的意思,我们应该如此如此!”   说站,立即将她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   蓝天鹏和兰香姬一听,都没有表示意见,显然两人都关心的意见是否能成功!   就在这时,水牢方向已传来一片喝声和呐喊!   蓝天鹏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水牢方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数十火把,正一面呐喊,一面摇 摇晃晃的向这边驰来。   萧琼华一见,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声说:“快把兰妹妹给我!”   说着,不由蓝天鹏分说,已将兰香姬接了过去,同时,催促说:“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 行事,否则,从今以后,休想我再理你!”   说罢转身,抱着兰香姬,径向广岭上驰去。   蓝天鹏为了不使萧琼华生气,只得冒险行事,借着树木掩蔽,展开轻功,径向高崖前驰 去。   由水牢方向追来的人,举着数十火把已到了崖下,而且,在摇晃的火光下,子能隐约的 看到大约有两百多人。   随着对方的渐渐驰近,火光已照及岭下,而托抱着兰香姬飞奔的萧琼华,却尽走地秃无 树之处。   萧琼华诚心要对方发现,特别飞身纵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张望。   由于萧琼华的剑穗上,有一颗血红宝珠,加之穿着一身绿亮缎劲衣短剑学,不出两次, 已被崆峒的人发现。   当被追赶的人发现的时候,立即掀起一阵吵杂呐喊:   “晦,快看,在那里了!”   “啊,是个女人!”   “快分两路抄追,不要放走了她呀!”   “不错,她手里还抱着兰姑娘!”   “好大胆,居然胆敢只身单剑前来救人!”   “快追呀,正是报告上说的那个绿衣丫头!”   纷纷乱嚷乱吼中,速度顿时加快。   但是,就在吵嚷声中,众人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内力充沛,声震谷峰的高声佛号: “无量佛,善哉,善哉,贫道已达,女施主还不止步吗?”   萧琼华一听,尚未开口,兰香姬已惊惶声说:“琼华姐姐,不和好了,我大堂哥来 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来得正好,省得我们明天再来了!”   说话之间,到了一片宽广的草坪细石地带,索性停下来。   这时候数十火把已越过深谷,正急急向岭南来,尤其听了“玉虚上人”的那声佛号后, 每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但却个个禁若寒蝉。   只见在数十火把之后,一道快速灰影,快如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   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后,尚跟着四道快速身影,只是愈拉愈紧,疾驰而来。   萧琼华先将兰香姬放在一方岩石上,同时,叮嘱说:“兰妹,你放心,任何人伤不了你 一根毫发,如果愚姐没有这份把握,也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敢大胆的这么做。”   兰香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心里担忧的,却是为了和萧琼华,不知他们两人能否 闯得下山去。   就这刹那间,人影一闪,已多了一位白发银须,上插玉辔,面色红润如婴儿的灰袍老道 人。   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灯,手持银鬃佛尘,卓然而立,不怒而威,他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 萧琼华一眼泪视兰香姬,沉声访问:“兰香姬,你还不过来吗?”   兰香姬一听,仅低声喊了声“大堂哥”,立即掩面哭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四道快速身影也赶到了,虽然个个怒形于色,但却俱都恭谨的立在 “玉虚上人”身后五尺之处。   紧接着,数十火把,两百余众,也赶到了。   萧琼华傲然立在右侧,神色自若,毫无惧色,随意看了一眼“玉虚上人”,身后的四个 金管道人。   “了尘”、“了净”,她都见过,年青健壮的一人,必是剑术惊人的“了因”,另一三 角脸,猴儿腮,蓄着几根狗缨胡的自然是“了凡”。   高举火把,以及围成一个半圆形的两百人中,除了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三代弟子外,大 都是玉虚网罗的黑道人物,方才的独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内。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断定了独眼老人,赶到“纯阳宫”,不见了“了尘”,将消息报告 “玉虚上人”,才去水牢,发现了兰香姬被劫。   正在思索,蓦闻三角脸的“了凡”,怒声说:“你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规矩,本派 掌门师尊问你尊姓芳名,你为体充耳不闻,故意不理?”   萧琼华看了一眼“了凡”,冷冷一笑说:“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的人,如果 是明知故问……”   “玉虚上人”虽然已动嗔念,但他当着这么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长者之风,和 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问:“女施主是说贫道明知故问?”   萧琼华淡淡的说:如果上人的确不知,也可问问今高足‘了净’!”   “了净”最怕的是萧琼华提到他,这时一听,不由大吃一惊。   “玉虚上人”缓缓的回头,沉声问:“了净!”   “了净”早已惊得手心沁汗,赶紧向前稽首,躬首说:“这位女施主,姓萧名琼华,人 称‘倩女罗刹’……”   “倩女罗刹”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个个神色一惊,俱都脱口一声惊啊,莫说 “玉虚上人”动容,就是错卧在大石上的兰香姬也不由一愣。   这真是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场的人,几乎一半以上的脸色,已没有一傲气,甚 或有不少人面露惧意。   “了净”见问,不敢说出在“玄真观”中,只得谎言说:“弟子在此途中,曾与这位萧 女施主相遇,并未交手。”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为何不说是在老龙潭玄真观中?”   就在“玉虚上人”神色一沉,尚未开口之际,三角脸的“了凡”,已怒声说;“老龙潭 也是来此必经之地,自然也可称为途中,你夜人本派总坛,劫走叛派弟子,又见长者,做不 为礼,已犯了武林大忌……”   萧琼华未待“了几”说完,已冷冷一笑说:“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长者,礼的是那些 仁慈前辈……”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镇定,不由怒声说:“你说贫道无德?无仁……”   萧琼华慢条斯理的点点头说:“不错,假设你是一个仁慈有德的长者,便不会把自己的 堂妹,关在水牢里,非但用故筋捆紧身体…”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厉声说:“她通敌叛派,私授本派剑法…”   萧琼华却一挥玉手,讥声说:“了尘道长,你何事这么紧张?莫非你心里有鬼?”   “了尘”一听,宛如疯狂一般,翻腕撤剑,同时厉声说:“你方才暗算贫道,又劫走兰 香姬,贫道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说话之间,长剑已经撤出,飞身向前,挺剑便刺。   在场的众人,因为萧琼华毫无准备;不少人为之一震。就是反“玉虚上人”,也不由沉 声阻止说:“了尘回——”   来字尚未出口,只见萧琼华娇躯神妙的一闪,耀眼青芒已现,接着一声娇叱:“你也配 和我动手?”   娇叱声中,青芒突然暴涨,惊虹般的一连数问,“了尘”厉牌一声,飞身暴退三丈——   但是,就在“了尘”厉降暴退的同时,众人眼睛一暗.萧琼华手中的青冥剑已收人鞘 内。   再看退后三丈的“了尘”,非但头上的道髯不见了,而颈下的道袍也被萧琼华的剑划破 了两三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玉虚上人”也愣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了尘”,本姑娘虽不杀你,但你也活不了半个时辰。”   “玉虚上人”见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家一个照面就削发破衣,老脸上自然毫无光彩,因 而冷冷的一笑说:“难怪萧琼华萧施主如此狂傲无礼,目无长者……”   萧琼华未待“玉虚上人”说完,立即淡淡的说:“上人,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你的无仁 无德我没有谈定呢……”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忍耐,不由厉声讨道:“贫道将兰香姬捆在水牢里,难道 就无备无仁了吗?”   萧琼华也突然剔眉怒声说;“但是你却在派人严密监守下,还有用钢针定了她的脊椎 穴!”   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啊,“玉虚上人”和“了因”都惊呆了。   “玉虚上人”面色苍白,浑身微科,突然厉声说:“一派胡言,我都不信!”   说话之间,就待大步向前。   兰香姬一见,立即剔眉怒声说:“且慢!”   “玉虚上人”对萧琼华已有了顾忌,因为方才砍掉“了尘”的那一招玄奥剑式,他还没 有观察清楚。   这才一听萧琼华喝止,只得止步沉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你既然不信,何不问你的大弟子‘了尘”?你方才唤兰姑娘时, 她为什么没有遵命过去,本姑娘为何一直抱着她跑到此地?”   如此一说,在场的黑道豪杰,立即掀起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听罢,立即忿忿的转首去看“了尘”。   转首一看,不由怒声问:“了尘,你好大的胆子,你将兰香姬私自上绑,尚且意尤未足 而竟胆敢用钢针,定了她的脊椎们,你欺师逛行,罪不容赦,你还不举掌自毙!”   毙字方自出口,一个苍劲声音已郎声说:“上人暂请宽容!”   萧琼华循声一看,正是那个独眼老人。   只见“玉虎上人”,特故地放缓声音问:“人场施主有何教言?”   独眼老人微一躬身,谦声说:“不敢,老朽以为‘了尘’道长,对姑娘处置,虽然有些 过当,但他为了阻止蓝天鹏前来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话未说完,萧琼华冷冷一笑说:“蓝天鹏决定明天绝早登山投枣,公然向上人要人,他 岂肯前来劫牢?……”   独眼老人立即沉声问:“那你为何前来?”   萧琼华冷然一笑说:“本姑娘与兰妹妹,将来同是一室姐妹,为了她免受一夜之苦,特 来此地将救走……”   三角脸的“了凡”,眼珠一动,突然插言问:“这么说,你是一人前来的了?”   话声甫落,“玉虚上人”已嗔目怒声说:“不必和他多说,快把兰姑娘扶回来,先将钢 针取出来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剔眉沉声说:“且慢,哪个敢前进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溅此地,…… 我方才曾有言在先,兰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姐妹,她已是摩天岭香谷未来少夫人,要取钢针, 我们自会动手,用着不尔等费心!”   “玉虚上人”一听,突然怒声问:“你说兰香姬已是冷云谷未来的少夫人,这件婚事, 得到何人的允许?”   萧琼华冷冷的笑,说:“当然是古女侠,难道还是你这位已人玄门的大堂哥不成?”   “了几”“了净”两人一听,趁机怒声说:“启颤师父,这丫头擅杀本派弟子,一直与 本派为敌,现在又冒犯师父,目无长者,已犯了武林大忌……”   话未说完,独眼老人等人,也纷纷怒声说:“上人,了凡道长说得对,今天如让丫头活 着走下去,上人还有何面目称霸武林?再说,我们为了替黑道屈死在她剑下的朋友报仇,宁 愿落个齐上围攻,也要将这丫头置死,留下兰姑娘。”   如此一嚷,齐声吹喝,“了净”“了凡”,以及恨透了萧琼华的“了尘”,更是一声厉 喝,同时翻腕撤剑。   就在“了尘”等人撤剑鞘的同时,正东高峰上,突然响起一声悠扬长啸。   啸声一起,直冲霄汉,震荡群峰,响彻夜空,在场的人众,包括“玉虎上人”在内,无 不大吃一惊。   众人循声一看,只见正东高峰上,一点亮影,势如流星,挟着那声悠扬长啸,直向这边 广岭前驰来。   那点亮影,愈驰愈疾,由一点变数点,最后终于幻成一道银线,而那些长啸,也变得愈 来愈震耳了。’   在场人众,这才个个暗自吃惊,俱都面色大变,知道来了顶尖高手,只是不知是哪一派 的长老人物。   那道银线好快,眨眼之间,已到近前,那声长啸虽然已止,但维绕夜空群峰间的余音, 依然不绝。   亮影一闪,萧琼华身前已多了一个银衫银剑,丰神如玉的英挺俊美少年。   “了尘”和“了净”两人定睛一看,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急声。说:蓝天鹏…”   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呼,“玉虚上人”的一张老脸,也变得十分阴沉难看。”   蓝天鹏剑微剔,目间冷辉,威棱的一扫全场,冷冷一笑说:“尔等这些人众,个个摩掌 拳擦掌,尚有三位道长,手仗长剑,难道要在崆峒派的总坛重地,表演武林肖小惯用的群打 圈斗不成呢?”   如此一说,“玉虚上人”首先心慌,赶紧宣了声“无量寿佛!”   萧琼华一见,立即淡淡的说:“表弟。这位头插玉辔手持拂尘的道长,就是崆峒派一派 之长的“玉虚上人”…”   蓝天鹏见萧琼华已经点明,为了尊重武林规矩,特地上前两步,躬身一揖,同时,郎声 说:“原来是“玉虚上人”‘玉虚’前辈,晚生蓝天鹏,方才不知,言语多有冒犯,特请宽 恕不知之罪!”   “玉虚上人”见蓝天鹏虽然以礼相见,但称晚生而不称晚辈,心中自然仍有些不尽悦, 但比起萧琼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内,不知光彩了多少倍。   于是,再度宣了个佛号说:“蓝少谷主,年少英才,仗着一身奇绝武功,飞驰本山,如 人无人之境……”   蓝天鹏一听,立即欠身说:“前辈与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俱在此围截 在下表组,整个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自然任由晚生飞驰……”   “玉虚上人”一听,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老船不内一红.立即沉声问:“蓝少谷主, 我们不必多费唇舌,有话请明白说.贫道一一领教。”   蓝天鹏自然的微一欠身,说:“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绝早上山.既然在此相遇,免却了 明晨再来烦扰。就请前辈先说明将兰姐姐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经过。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怒声说:“她将贫道苦研剑法,私下传授于你,论罪应当即时 处死,贫道念她年幼无知,格外恩慈,才将她禁在水牢思过……”   话未说完,萧琼华突然沉声说:“既然格外恩慈,用蚊筋捆绑,用钢针定穴,这又该怎 么说呢?”   蓝天鹏一想到“了尘”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付兰香姬,便不由暗泛杀机,满腹怒火,不 由冷冷一笑说:“前辈,这便是你说的格外恩慈吗?”   “玉虚上人”被问得老脸通红,不由怒声说:”这些俱是“了尘”私下所为,贫道定要 严惩他欺师之罪,但是兰香姬私自授你剑法,所犯之罪,尤甚“了尘”了。”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要说与人动手过招,为了保全生命与师门声誉。而以绝如退,就 认为是以师门绝学之罪……”   “玉虚上人”未待蓝天鹏说完,已厉声插言说:“但她却是一个剑式,反复施为!”   蓝天鹏微微颔首说:“不错,那天晚上,兰姐姐一人应付历山兄弟两人,每在极端危急 之下便以一招玄奥剑式逼退厉山兄弟二人,但是,厉山兄弟看出兰姐姐念他们上人有亲戚关 系,不敢将他们罪之于死,是以,愈加纠缠不休……”   “玉虚上人”立即恨声说;“但她却连番施展数个不同剑式!”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据晚生所知,仅有一个剑式。”   “玉虚上人”坚持说:“数个剑式,贫道尚有人证在此。”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那就请前辈唤他出来,当众说个明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回顾左右两百人众中,沉声郎喝:“胡虎何在?”   但是,两百黑道英豪,竟没有发现胡虎跟来,但是,只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了尘中 了兰香姬的要协计,偷偷将胡虎放走了。   “玉虚上人”见没有人应声,甚觉下不了台,立即望着“了凡”四人,厉声问:“胡虎 呢?”   “了尘”四人,俱都俯首无语。   “玉虚上人”一看,断定这件事可能受了“了尘”等人愚弄,正等说什么,“了因”已 毅然说道:“启禀师父,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此一说,“了尘”和“了净’等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着“了因”,手中提的剑也跃 跃欲刺。   “玉虚上人”一看,已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怒声说:“有话回去再说!”   蓝天鹏冷冷,笑说:“玉虚前辈,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何用蚊筋捆绑兰姐姐,钢针定 她穴道的道理了,因为兰姑娘乃你……”   话未说完,自知大势已去的“了尘”,突然厉喝一声:“道爷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神情如狂。双手握剑柄,连人带剑,猛向蓝天鹏刺去。蓝天鹏冷冷一笑,未 见如何作势,略微一闪,右手疾出如电,振腕一绕,一握住了“了尘”的双腕。   紧接着,趁“了尘”飞冲之势,反臂一抢,同时沉声说:“去吧!”   吧字出口,“了尘”的身体,硬被抢了一个半圆形,呼——的一声,又被摔了回去。   “了因”一见,大喝一声,飞身前扑,伸臂将“了尘”接住!   蹬蹬蹬,由于来势凶猛,“了因”虽将“了尘”接住,但仍被强劲的惯力,震退了三 步。   在场的英豪一见,俱都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崆峒派,金管级的人物,个个身手不凡,如 今竟被蓝天鹏像捉小鸡般的摔回来,令人怎的不惊?怎的不骇?   再看“了因”放在地上的“了尘”,早已晕死了过去。   就在这紧张混乱的同是“了净”和“了几”已悄悄退进人群中,趁人注意场中之际,转 身狂逃而去。   蓝天鹏怕一经点破,“玉虚上人”必然去追“了净”两人,那时势当场大乱,非但影响 了他向“玉虎上人”要“黑手三郎”的计划,而且,明天还要登山求见,又要耽误了前去甘 西老君庙的日程了。   是以,立即向“玉虚上人”一供手说:“现在兰姐姐私传在下剑式一事,业已澄清,虽 然有人暗中布置,另有图谋,现在,晚生要向前辈要一贼人,还望前辈俯允。”   “玉虚上人”被“了尘”两次出的被制丢尽了颜面,早已大动嗔念,同时,他也相信了 兰香姬对他的劝解之言,只要有蓝天鹏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虚上人”休想称霸中原,休想 领袖武林。   但是,他又信蓝天鹏的剑术,的确像兰香姬说的那样惊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说:“蓝 少谷主要的人,可是残害令师的‘黑手三郎’?”   蓝天鹏立即欠身说:‘不错,正是那贼。”   “玉虚上人’立即晒然一笑说:“贫道已按照兰香姬的意思,将那厮禁在总坛内,如果 蓝少谷主胜了贫道弟子“了因”。贫道便将厮交由少谷主处置。”   蓝天鹏微一欠身,感激的说:“多主谢玉前辈,但不知和了因道长,比些什么!”   “玉虎上人”淡淡一笑说:”当然是剑术!”蓝天鹏一听,俊面上立现迟疑之色,略微 一顿,终于含笑说:“晚生继承师伯衣剑,设非一派之尊或尖高手,绝不撤剑。好在了困道 长,即是贵派未来的掌门继承人…”   话未说完,在场英豪中,不少人脱口一声惊啊,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即使一直掩面低泣 的兰香姬,也不禁惊得倏然抬头。”   “玉虚上人”虽然私下确有此意,但却不愿别人公然揭出来,这时一听,不由瞪目怒声 说:“蓝少谷主,你已犯了武林之……”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前辈四位高足,三位准备杀师弟叛尊师,难道不应该立他为贵 派一派之尊的掌门人吗?”   “玉虚上人”一听,顿时大惊,不由脱口急声说:“你……你说什么?”   说罢,转首后看,除了晕厥在地上的“了尘”外,“了净”“了凡”,早已不知去向?   看了这情形,“玉虚上人”心里已经明白,群豪又是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又惊又恼,又羞又急,不由望着“了因”问:“了净两人离去,你为何不 加阻止?”   “了因”赶紧稽首躬身说:“弟子将大师兄放在地上后,再抬头,二师兄和三师兄已经 不见了。”   “玉虚上人”以威梭的目光扫了在场的群豪一眼,沉声问:“本派两人叛徒、是由哪几 位英雄面前经过?”   就立在“了因”身后不远的几个黑道人物,同时郎声说:“两位道长见“了尘”道长失 手,神色惊急,私自对了一个眼神手势,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虚上人”不由懊恼的说:“诸位为何不将两个叛徒截住?”   那几人一致解释,说:“我等以为两位道长,前去另想办法,谁知道他们是逃走?”   “玉虚上人”冷冷。笑说,满脸怨毒的说;“贫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门人分头捉拿, 不要遍发武林贴,请求各大门派,一体捉拿。”   “了因”在旁立即插言说:“天台的松峰,老龙潭的松云,还有恶仆胡虎,就在现场还 有一位他们三人秘密的人—…”’   “玉虚上人”一听,不由急切的脱口问:“是谁?”   蓝天鹏转身一指兰香姬,郑重的说:“就是兰姐姐!”   “玉虚上人”和“了因”,以及在场的群豪等人俱都愣了。   兰香姬虽见事情已经揭穿,但她仍不希望蓝天鹏当群指出来,这时既然心上人说出来 了,只有以掩面哭润表示承认。   蓝天鹏立即郑重的继续说:“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什么要用蚊筋捆绑兰姐姐,还要 在她的穴道上定了钢针的原因!”   “了因”一听,立即望着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虚上人”,躬身说:“弟子斗胆请求,取 出兰姑娘脊椎内钢针要紧,恭请师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剑!”   “玉虎上人”一听,立即沉声说:“一派之尊,岂可戏言!”   蓝天鹏明白“玉虚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说:“何谓戏言?因情势所迫收回 成命的掌门人,何止前辈一人;前辈坚持比剑的目的,也不过要看晚生的交手过招之时,是 否施展前辈所传给兰姐姐的剑式……”   “玉虚上人”也不避讳,立即坦白的颔首说:“不错,这正是贫道的意思。”   蓝大鹏一听,放肆的哈哈一笑说:“‘银衫剑客’,以剑术称尊武林,一生鲜逢敌手, 与今高足过补,间需贬别人凡俗剑式……”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轧花:“很好,你不说,贫道反倒忘了,现 在你既提起,贫道也正好向你讨教几招昔年‘银衫剑客’不传之秘!”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晚生来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要人,一是完成大师伯昔年未 赴之约会……”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已颔首沉声说:“很好,现在开始吧!”   说罢,已向“了因”挥了一个手势。   “了因”内心毫无制胜把握,因为他深信兰香姬没有骗他,蓝天鹏的剑法,的确远超过 兰香姬和他。   这时见师父“玉虚上人”已挥出比剑开始的手势,只得飞身纵至场中,翻腕撤剑,长剑 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辉,一望而知是一柄宝剑。   “了因”撤剑在手,立即一手叩剑,一手单掌合什,微一稽首说:“蓝少谷主清亮 剑!”   蓝天鹏见“了因”仪表不凡,言行谦虚,先有几分好感,加之“了因”与兰香姬志趣相 投接近,而且,“了因”现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来掌门人,也必须对他客气几分。   于是,他机肘撤剑,轻按哑簧,“卡喳”一响,立即传出一阵嗡然龙吟,彩华门处, “银虹剑”已撤出鞘外。   这时,全场人众,具都屏息注目,除了数十火把燃烧的轻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因为,一个是“玉虚上人”亲授“广成子”秘芨,而又刚刚坐关期满的“了因”,另一 位则是时下轰动武林,震惊江湖,昔年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衣剑继承人。   这两人的比剑,必是他们这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绝,而又最激烈惊 险的一场比剑。   蓝天鹏将剑撤出,叩剑拱手,谦和的一笑说:“了因道长,请赐招!”   “了因”也不再客套,为了崆峒派的武林中的声誉,他决定全力以赴,而且,决心以坐 关期间参悟出来的绝招取胜。   于是,一引剑诀,郎声说:“请恕贫道有暨了!”   了字出口,飞身前扑,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将老,倏变“花吐百蕾”剑尖 幻起无数银花,远奔蓝天鹏的上中下。   蓝天鹏旨在警告“玉虚上人”,是以,一等“了因”的剑势绽出无数银花,身形快如奔 电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六个亮银向影。   同时,一招满天花雨,方圆数丈内,立即罩满了耀眼彩霞,光芒远及群豪,倒身地上的 “了尘”也在剑光笼罩之下。   群豪只觉彩华耀眼,寒气袭面,本能的纷纷后退,有不少人惊得脱口一声轻啊!   “玉虚上人”一见,面色大变,只得大喝一声:“蓝少谷主请停止,贫道已经认输 了!”   话声甫落,彩华尽敛,蓝天鹏非但银剑人鞘,而且仍立原处。   “了因”一定心神,飞向退了回去。   方才纷纷后退的群豪,不少人面色,仍显得十分震惊。   蓝天鹏先向“了因”一拱手,谦和的说:“承蒙道长礼让!”   “了因”没想以蓝天鹏的剑术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觉无话好说,仅稽首躬身还了一 礼。   “玉虚上人”一等两人完成武林比武后的应有礼节,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肃容郑 重的说:“蓝少谷主,萧姑娘,你们今夜前来,除了救贫道的堂妹兰香姬,要求交出恶贼 ‘黑手三郎’外,还有何事?”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他看得“玉虚上人”意志颓废,决无野心再企图领袖武林了,是 以,淡然一笑摇摇头说:“如果若有,也是请前辈派人将‘黑手三郎’送交丐帮杨帮主,待 晚生毕事再去处理”   话声甫落,“玉虚上人”立即颔首说:“蓝少谷放心,贫道以人格提保,十日之内,必 将‘黑手三郎’送至丐帮总坛,亲交杨帮主。”   蓝天鹏赶紧拱手说:“多谢前辈。”   “玉虚上人”立即惨淡一笑说:“说多谢的应该是贫道,少谷主和萧姑娘,不但救了贫 道堂妹,还救了本派千秋大业根基,贫道教徒不来,训诲无方,自己派中之事,尚且无能治 理,怎能再存颜奢派领袖武林…”   群豪一听,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玉虚上人”慨然一叹,继续说:“贫道年迈,险些断送了本派千年根基,说来愧对祖 师,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组织,并于一月之内,将掌门职位供给“了因”接替!”   “了因”一听,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师父……弟子无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挥了一个手势,继续望着蓝天鹏谦和的问:“届时还请小谷主 和萧姑娘双双驾临参加典礼!”   “玉虚上人”惋惜的说:“届时两位不到,定然失却不少光彩!”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兰香姬,关切的问:“贫道堂妹兰香姬…”   蓝天鹏立即会意的说:“钢针就由晚辈两人代取!”   “玉虚上人”莞尔一笑说:“她已是你们冷香谷的少夫人,当然应该随你前去。”   蓝天鹏听得俊面通红,神情不由一愣。   “玉虚上人”一见,面色立变,不由关切的问:“怎么蓝少谷主…”   蓝天鹏断定是萧琼华刚才讲了什么,立即涨红着俊面,讪讪的说:“噢……晚辈不知前 辈怎的晓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虚上人”一听,愉快的哈哈一笑说:“这是方才萧姑娘说的……”   萧琼华突然该走了,急忙将兰香姬由石上托抱起来。   兰香姬依恋的望着玉虚,不由戚声喊了声“大堂哥”。   “玉虚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说:“香姬,我早已对你说过,你是我们兰家最有福的 人。”   兰香姬一听,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给了蓝天鹏,是以羞得娇靥通红。   蓝天鹏也趁机一揖到地,前辈珍重,晚辈就此告辞了。”   揖罢直身,就在“玉虚上人”和“了因”等人“后会”声中,和萧琼华转身向广岭深 去,如飞驰去——   兰香姬伏在萧琼华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里激动,同时,对萧琼华有着说不出的感 激。   因为萧琼华是蓝天鹏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弟,根据他们两家的情势,一个是独子,一个 是独女,已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小夫妻。   她虽然芳心暗自爱上蓝天鹏,但她自知阻碍重重,要想和心上人结交成夫妻,还不知道 今生有没有这份福气。   她知道,这件事虽然还没有禀告母亲,但她深信,母亲不但不反对,而且还会格外高 兴。   抱着兰香姬飞驰的萧琼华,她虽然不十分明白兰香姬为什么抽噎饮泣,但她深信多少与 婚姻有点关系,是以,不便对兰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面一直飞驰的蓝天鹏,突见前面林隙中现出一道石墙,不由脱口的说:“姐姐,前 面可能就是山神庙了!”   说罢回头,恰巧暗自哭泣的兰香姬,也正发声抬头。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姐姐为什么哭了?可是脊椎内的钢针移动了?”   兰香姬不愿说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愿增加蓝天鹏的忧急,是以,只是摇了摇头。   萧琼华一看,立即忍笑嗔声说:“你快去看看山神庙里有没有人吧!”   蓝天鹏一听,又关切的看了兰香姬一眼,转向向山神庙门前驰去。   驰至门前一看,门户尚称完整,庙墙也没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间仅有一大间石砌高脊 大屋的。   进人屋门一看,里面除了一张柏木大供桌,和一两张长木凳外,一切山神的陈设都没有 了。   地下尚称干净,还有随时以石头叠起的临时灶,灶上还有一个完好能用的砂锅,显然是 派在此担任暗桩的人所使用。   打量间,萧琼华已托抱着兰香姬走进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尘,急声说:“就将兰姐姐放在桌上吧!”   萧琼华立即依言将兰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时,帮她伏身躺好。   兰香姬一面伏在桌上,一面忧急的说:“前两天小妹还知道钢针的位置.现在腰部十分 疼痛,不知满钢针定在什么地方了。”   萧琼华立即宽声说:“不碍事,我会解开你的后衫,看清楚了再取。”   兰香姬一听,立即羞红着娇面,有些迟疑的说:“姐姐……是不是让鹏弟弟……”   萧琼华自然懂得兰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说:“当然是鹏弟弟为你取呀,你知道姐姐可 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呀!”   兰香姬一听娇靥更红了。   萧琼华立即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现在哪个不知鹏弟弟已是你的未婚夫婿,你还怕什 么?”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望着萧琼华,真诚的说:“这些都是姐姐的恩赐,小妹这一辈 子都不会忘记您……”   萧琼华听了,心中自然好过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说:“快不要说这些吧,今后我们只 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好服侍鹏弟弟姐姐也就幸福快乐了,还谈什么感激不感激?”   说话之间,不由兰香姬分说,解开她纤腰上的丝弯带,立即将她背后的黄绿罗衫揭开 来。   继而,再解开中衣,和贴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的青红针痕来。   萧琼华看罢,立即安慰的说:“还好,并没有恶化,仅红肿而已。”   说罢,这才转首望着不知何时走到门外的蓝天鹏,招呼说:“喂,该你来取啦!”   蓝天鹏一听,俊面微红,心头怦怦,只得走了进去。   于是,他又看了一眼萧琼华,才将右掌,中间微凸,轻轻的放在针伤处。蓝天鹏的的掌 一触蓝天鹏的纤腰,兰香姬便身不由已,有如触电般的突然一战。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又将手缩回来,同时,关切的问:“痛吗?”   兰香姬伏在供桌上,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但她娇靥上的羞红清楚的看到,早已飞达 耳后。   萧琼华见这位表弟这么傻,只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同时,示意他快些动 手取了。   蓝天鹏小在为兰香姬的痛苦而不安心痛,这时看了表姐萧琼华的表情,简直是丈二金刚 摸不着头。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只得肃容说:“表弟,动作要快,痛总是要痛的,否则,在这儿受 了夜风,伤势恶化、那时再后悔恐怕来不及了!”   蓝天鹏一听,信以为真,立即将右掌轻轻贴在兰香姬的柳腰上,掌心微凸,扣住针痕, 立即暗运真力。   真力一骤,徐徐施展“吸”字诀。   随着蓝天鹏的真力加剧,兰香姬不时发出一声娇柔呻吟。   蓝天鹏逐渐加力,徐徐吸引,直到他的掌心,被针头相触,才猛的加力吸引,将右掌提 起来了。   右掌一起,兰香姬不由“嘤咛”一声,本能的显示出内心的舒畅。   一旁萧琼华,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绿玉瓶,凑进兰香姬的柳腰针孔处,滴了一滴 形如水银,清香扑鼻的液体。   蓝天鹏正在低头看着掌心,取出的二寸钢针,暗暗恼恨“了尘”心肠狠毒,这时突闻熟 悉的异香,不由脱口低呼:“啊!雪参冰果琼浆露!”   兰香姬一听,芳心一惊,不由回头察看,同时,惊异的问:“姐姐……你……”   萧琼华一面用纤手为兰香姬按摩轻柔,一面笑着说:“我只是滴了一滴,回头再给你饮 两滴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可上路了……”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摇头说:“神尼的‘琼浆露’秘武林珍品,滴一滴疗伤,还说 得过去,好好的人,怎可随便服几滴。”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正色说:“兰妹,你别小看了“了尘”的这枚钢针,如果取拿不得 法,疗治不注意,你的下半体,可能就会报废!”   蓝天鹏也趁机将手中的二寸钢针,拿起来给兰香姬看。   兰香姬明目一看,只见那枚钢针上,仍沾有少许黑紫血丝,想到“了尘”的狠毒,不由 恨恨的说;““了尘”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许不会这样疯狂般的谋夺掌门宝座,甘愿背个 欺师叛派的罪名吧!”   萧琼华一面继续为兰香姬按摩伤处,一面问:“兰妹,你看‘玉虚上人’会怎样的处置 “了尘”?”   兰香姬略微迟疑的说:“当我这次回来见到大堂哥时,他虽然对小妹在鹏弟弟面前施展 广成子的剑式,极为震怒,但却也听我极力辩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说,他一直到现在,仍 无立‘了因’为届掌门的意思…”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这件事“了尘”可曾知道?”   兰香姬说:“恐怕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们已经搬弄了是非,也无法更改了!”   萧琼华问:“你看‘玉虚上人’会怎样处置“了尘”三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这件事当着那么多黑道人物的面被揭破,我大堂哥己不必再向 武林公布“了尘”三人的罪状,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传就够了……我想最迟明 天,就可能将“了尘”绑至祖师灵位前,加以处置。”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惊异的说:“这么快?”   兰香姬正色说:“我大堂哥虽然年事已长,但他作起来事,仍极性急火爆!”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将兰香姬的罗衫复原,同时,关切的问:“兰妹,你看看是能够坐 起来?”   兰香姬暗自动所,真气虽已畅通,但仍不能运转自如,但她不便直说加蓝天鹏两人的烦 心,是以笑着说:“针口处已不痛了!”   说着,显然有些吃力的坐起来。   萧琼华一昂,立即笑着说:“我的傻妹妹,还是服几滴‘琼浆露’吧!”   兰香姬这次没有再坚持,仅谦逊的说:“小妹服一两滴就好了!”   萧琼华愉快的点点头,说:“好吧,这里没有杯子,只有滴在你的口里了!”   说着,又示意兰香姬盘膝坐限,并将绿玉瓶的小塞取下来。   兰香姬知道伤势不轻,她自己不希望萧琼华和蓝天鹏再抱着她走,是以,盘膝坐好,立 即仰面张开嘴来。   萧琼华一等兰香姬将口张开,丝毫没有考虑,将玉瓶凑近兰香姬的樱口倒了一下。   兰香姬感觉宛如喝了一大口冰凉琼液,清香满口,知道萧琼华倒得不少,心中一惊,闭 口已经来不及了。   只觉一股清凉,顺喉而下,直凉到心头,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已拍着她的香肩笑着说: “兰妹,将动功调息,将灵气纳人体内,我和鹏弟弟为你在门外护法。”   兰香姬又慌张又感激,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和蓝天鹏已愉快的走向门外,她只得依言闭 目调息。   萧琼华和蓝天鹏走至院中,就在一张长石凳上并肩坐下来,蓝天鹏目不转睛的望着萧琼 华,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萧琼华轻轻吁了口气,说:“总算把事情一交解决了,不然,明天又要跑一趟‘纯阳 宫’呢!”   蓝天鹏似乎没有听似的,依然望着萧琼华轻声低呼说:“表姐…”   说着,伸手握住了萧琼华的一双柔手。   萧琼华虽然强自镇定,但蓝天鹏这等的热情,仍禁不住心跳脸红,于是故装不知的 “晤”了一声,深情的问:“什么事?”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四章 多情玫瑰   蓝天鹏吞吐良久,尤讪讪的说:“表姐…小弟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萧琼华“噗嗤”一笑说:“不知怎么说,就不好说了!”   蓝天鹏却苦笑着说:“不过…小弟不说,你也知道小弟要说什么?”   萧琼华当然知道蓝天鹏要说什么,但她却有意捉弄蓝天鹏说:“奇怪,你不说姐姐怎知 你要说什么?”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愁眉苦脸的笑了。   正待说什么,远处摹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认袂破风声。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凝神一听,断定来人不止一人,而且,正向着山神庙这面驰 来。   机警的萧琼华,挺身而起,立即纵进大石屋内,定睛一看,盘坐供桌上调息的兰香姬, 依然闭目端坐,鼻法鬓角,尚渗着油油的香汗。   也就在这时,衣袂风声已止,显然来人都已停在庙外。   蓦闻有人沉声问:“若是他们三人躲在庙内怎么办?”   又听另一个人,沉声说:“哪还不简单,我们就每人一个火把,丢在庙里去烧死他 们!”   蓝天鹏飞身纵至庙门向外一看,只见前面和左右林中,正有三五个人影,鬼祟闪动,尚 有三五人影,也正如飞驰来。   一看这情形,蓝天鹏心知有异不由沉声喝问:“什么人在此鬼祟走动?”林中几人见是 蓝天鹏,俱都神色一愣,缓缓走了出来,同时。   齐声说:“原来是蓝少谷主在庙里,我等不知,打扰了!”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由林内分别走出来的五人,俱是劲装疾服的黑道人物,最前面的 一人就是方才在分坛大屋内看到的两耳被削的中年人。   就在蓝天鹏打量间,急急驰来的五人也到了,当前一人,正是方才在岭下发话,企图群 攻围斗,夺回兰香姬的独眼老人,另外一人,则是那个拿旱烟杆的老者,和那个虬髯大汉, 其余两人,似乎没有见过。   也就在这时,蓝天鹏身纤影一闪,萧琼华和兰香姬都出来了。   蓝天鹏见兰香姬也出来了,心头一喜,宽心大放,不由亲切的看了也她一眼。   兰香姬自觉现在的身份已不同了,在欢喜之余,不由有些羞涩的深情含笑的看了蓝天鹏 一眼。   萧琼华柳眉微剔,娇靥凝霜,一眼看到庙外立了近十人之余,不由沉声问:“表弟,这 是和怎么回事?”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还没问广说话之间,独眼老人已和失去双耳的长衫中年人交 换了一意见,最后由独眼老人向着蓝天鹏三人,一抱拳,含笑谦和的说:“原来是蓝少谷主 和萧姑娘仍在此休息……”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的说:“怎么,在此地休息不得?”   独眼老人亲眼见过萧琼华的厉害,虽然心中不快,但也得强自一笑说:“哪里,老朽只 是感到意外罢了……”   萧琼华无心和他多扯,因而插口问:“你们结伙带众,不回你们的‘纯阳宫’,又到此 来何事?”   独眼老人一整脸色说:“我等奉上人的法谕。四出追找‘了尘’‘了凡’…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们逃跑应该向东,你们却悄悄跑到此地来要烧山神庙,分明是 暗自跟踪,再看是否有机可乘……”   话声甫落,当场十人,俱都惊得面色一变。   因为这个罪名要是被萧琼华安上了,敢说没有一个人能保得住性命,莫说还有鼎鼎大名 的蓝少谷主和兰香姬,就是只有萧琼华一人,这些人也甭想活命。   是以;众人神色一变,不自觉的齐声说:“我们确实是追”了尘“”了凡“两人,因为 他们偷偷放走了‘黑手三郎’…”   蓝天鹏一听,面色大变,不由怒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齐声说:“上人回去水牢附近,立即命”了因“至九曲洞提‘黑手三郎’,决定 命”了因“率四名弟子,亲自将‘黑手三郎’送去丐帮……”   萧琼华却冷冷的接口说:“结果一去,‘黑手三郎’已经不见了。众一听,齐声应”是 “说:”不错,“了因”道长问守牢的弟子,才知方才“了净”和“了因”将黑手三郎带走 了”   萧琼华似有些不信的说:“这么巧?”   独眼老人特别解释说:“的确如此,希望萧姑娘不要见疑,老朽坦白的说:“了尘和了 因以为‘黑手三郎’必是将丁大侠的上半篇‘金刚障魔宝录,私自藏在什么地方,是以,想 以救命之恩来感动黑手三郎希望三人共同学习宝录企图学得上面旷世绝学,俾能苟保生 命……”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怀疑‘黑手三郎’保有上半篇‘金刚降魔宝录’的,恐怕不止” 了净“和”了因“两人吧?……”   萧琼华未待蓝天鹏话完,别具用心的说:“不管‘黑手三郎’是否真的被”了净“”了 因“两人侠持逃走了,我们唯知向‘玉虚   上人‘要人,将来“了净”三人果真学成了’金刚掌法‘后果也必须由’玉虚上人‘负 责,将来因此为武林带来浩劫也要唯他们崆峒是问……”接着说道:“这是玉虎上人一手造 成的事实。”   话未说完,独眼老人等人的精神同时一振,不由齐声问:“这么说,‘金刚降魔宝录’ 的上半篇,果然在‘黑手三郎’手里了?”   萧琼华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蓝天鹏心地纯厚,立即阻止说:“表姐……”   独眼老人本来半信半疑,这时见蓝天鹏出声阻止,误以为蓝天鹏不叫萧琼华泄露秘密, 这才信以为真。   于是,抱拳当胸,谦和的说:“老朽等奉‘上人’之命,追截”了净“三人,时间急 迫,就此告辞,少谷主与两位姑娘,我们后会了。”   说罢,十数人等,转身就等离去。   萧琼华却突然沉声说:“慢着!”   独眼老人等人一听,纷纷止步,俱都以惊异的目光向萧琼华望来。   萧琼华立即目注独眼老人,沉声说:“本姑娘还有几句话没有警告你!”   独眼老人一听,虽然心中暗吃一惊,但他听到“警告”两字,断定不会要他的命,是 以,故意显得十分镇定。   但是,其余人等,却俱都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萧琼华继续没声说:“根据你方才的乘人之危,企图以群殴夺回兰姑娘,就该挖去一 目,割去舌头……”   独眼老人听得神色一变,其余人等也惊得浑身一战。   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以独眼老人的功力绝不是‘情女罗刹’的对手,如果对方要杀独眼 老人真可说比俯腰拾芥还容易。   萧琼华继续说:“如今,姑念你正追拿”了净“等人,本姑娘   暂且饶你一命,将来你的私德不改,那时当心本姑娘定要你肩上的人头。   一直未发话的兰香姬,见在场的数十人等,俱都发愣不定,只得沉声说:“还不快去追 人呢!”独眼老人一听,吭也没吭一声,当先向南驰去。   其余人等,也纷纷展开轻功,紧紧跟在独眼老贼,也沿海一带黑道霸主,在黑道中,也 是颇有名气的人物,没想到今夜由姐姐教训,而不敢出言反讥,可见姐姐的威名之高了!“   萧琼华“格格”一笑说:“兰妹,姐姐怕你说话不是由内心而发吧?”   兰香姬娇靥一红,故作不解的问:“姐姐怎的这样说呢,实在令小妹不解!”   萧琼华愉快的笑着说:“你明明知道那老贼一心等捉到‘黑手三郎’学会了‘金刚掌’ 法后再来找我算帐,而你却偏偏给我个高帽子戴。”   兰香姬见萧琼华说破了她的心事,娇靥更红了,只得笑着说:“虽然他有那个练好了 ‘金刚掌’再寻仇的意思,可是如果姐姐的威名不大,他也不会忍下这口气。”   一直在旁忧急的蓝天鹏,却焦急的说:“两位姐姐看,这件事是否‘上人’在弄玄 虚。”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正色说:“绝对不会,我大堂哥虽然野心勃勃,意图称霸武林,但 他说话却言而有信,向不食言,“了净’俩人挟持‘黑手三郎’逃走,绝对是真!”   蓝天鹏听兰香姬这么说,自然不便再说什么。   兰香姬却恍然似有所悟的问:“听‘上人’监‘黑手三部’,是听兰妹的建议?”   兰香姬颔首说:“是的,小妹已答应了鹏弟弟,绝对代他将‘黑手三郎’捉住,在我大 堂哥”了尘“将我钾去水牢之际,我趁   机警告我大堂哥,要他不要相信‘黑手三郎’的甜言蜜语,将来必受其害,所以大堂哥 在盛怒之下,也将那厮一并监禁了。”   蓝天鹏已无心再听这些,因而焦急的说:“现在黑手三郎   又跑了,我们该怎么办?”   兰香姬立即笑着说:“现在这么多黑人物代你捉贼,你还怕跑得了他!”蓝天鹏却焦急 的说:“他们未必能找到他们!”   兰香姬立即宽声说:“你放心,那些人听了琼姐姐的话,保险不出一天,所有投崆峒派 的黑道人物都知道了,不出一个月,势必轰动武林!”   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说:“这岂不为武林又带来一场浩劫吗?”   萧琼华听得惊然一惊,不由脱口说:“这一点我倒疏忽了。”   蓝天鹏却宽慰的说:“武林正派人物,未必肯信这项传说。”   萧琼华却焦急的说:“一两人说,他们也话不信,可是,每个人都如此说,他们就不得 不信了!”   蓝天鹏虽觉事态严重,但仍宽慰的说:“我想这十人如果都想得到‘金刚降魔宝录’上 半篇的话,他们一定各自藏在心里,不会告诉他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插言说:“你别在这里安慰我了,哪一个人没有三两个知己的朋 友?再说,那些人中,又有哪一个人的武功高过了”了净“”了因“和‘黑手三郎’三 人?”   兰香姬一听,突然似有所悟的问:“鹏弟弟不是和丐帮的帮主关系很好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问:“你是说我们利用丐帮的力量散播谣言?”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是的,小妹的意思是,我们可说那上半本秘更早在丁大侠被害 之前已交给了他应该交给的人了,   黑手三郎因希望成空,才向了大侠下的毒手。”   萧琼华一听,看了一眼蓝天鹏后。才说:“这的确是一个上,上之策,不过,愚姐告诉 你,那上半篇宝录,我和鹏弟弟已在丁大侠的住处找到了!”   兰香姬一听,不由兴奋的说:“那太好了,不瞒姐姐说:”我一直担心那上半篇宝录果 真有‘黑手三郎’的手里,那样不但给武林带来浩劫,也为崆峒带来悲惨的命运!“   蓝天鹏再向兰香姬郑重说:“宝录确已找到了,而且已交回了欧阳夫人!”   兰香姬笑一笑说:“那就好了,否则,要让”了净“两人也学会了‘金刚掌’,他绝不 会让”了因“有好日子过。”   萧琼华颔首称是,随即问:“兰妹现在是去王樵户家见严前辈,还是回‘纯阳宫’见上 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小妹还是先去见严七叔,再去见我的大堂哥,而且这次小妹被 关在水牢内,我想家里也可能知道了,蓝天鹏立即赞同的说:”对,兰姐姐最好回华容,见 过伯母后,再去见你的大堂哥!“   兰香姬见蓝天鹏对自己的母亲由吉前辈,改呼了“伯母”,芳心一甜,不由娇靥一红, 立即望着蓝天鹏,颔首说:“对,我决定和严七叔先回华容去!”   萧琼华见一切已商量妥当,立即提议说:“好了,我们现在走吧!”   于是,三人展开轻功,沿着广岭,直奔正西。   兰香姬服过了“雪参冰果琼浆露”后,痛苦全失,真气畅通,这时,经展开轻功,发现 她的功力已经大有进步。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她的内心,对萧琼华的感激,是无法形容的,她只有暗自决定,将 来她和萧琼华共事蓝天鹏时,不管萧   琼华怎样对她,她都要容忍迁就,绝不和萧琼华争风吃醋。蓝天鹏和萧琼华,见兰香姬 的飞驰速度,愈驰愈疾,知道她的功力又有了进步,是以,也逐渐加快速度。   由于兰香姬认识路程,天色刚拂晓,便到了与蛇铜山相连的六般山麓。   进人六盘山手,蓝天鹏不由担忧的说:“不知道严世伯赶来了没有!”   兰香姬却坦然的说:“如果他说妥了赶来,一定早到了!”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不出事,当然可以赶到,万一出了事,恐怕就难说 了!”   萧琼华却宽心的说:“不会吧,严前辈久历江湖,为人机警,也许不会出事……”   蓝天鹏却忧急的说:“如照严世伯的计划,应该是我们到达此地的一天之内,再放“经 脸鞭”,可是,我们刚到不久,而且,刚发了第一批假消息,接着不到一个时辰,便又发出 了真实的情形,所幸人们两人都没有宿店休息,否则,岂能救出兰姐姐萧琼华一听,不由迟 疑的说:”这的确令人可疑……“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插言的说:“有没有出来,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举手一指前面的浅谷说:“看,那几座茅屋,就是王樵户家!”   蓝天鹏和萧琼华,循着指向一看,只见靠近浅谷的北面竹林内,果然隐约看见四五栋茅 屋,而且,正冒着炊烟。   由于有竹林环绕,看不见门户,也看不见有人走动,一切是静悄悄的。   这时天色已经黎明,过山近景,均可一目了然。   蓝天鹏看罢,首先担忧的说:“看这情形,严七叔可能还没   有到。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说:“里面静并不见得严前辈还没到……”蓝天鹏却肯定的 说:“如果到了,王匹马拴在竹林里。至少。也该有点感觉动静!”   如此一说,萧琼华和兰香姬,都有些担心了。   看看将至竹林前,几栋茅屋后,突然传来一声烈马低嘶。   蓝天鹏三人一听,不由惊喜的同时欢声说:“严世伯来了!”   “严前辈真的被我猜中了。”   ‘严七叔在不湖上,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精!“   就在三人话声甫落,到达竹林前缘的同时,茅屋方向也传来严七和另一个苍劲的声音, 兴奋的说:“少谷主他们也到了!”   说话之间,“索子鞭”严七,和一个一身土布衣裤的白发老人,已由竹林内,急急的飞 奔出来。   蓝天鹏三人一见,当先刹住,停在竹林前。   严七和布衣老人一到近前,先由布衣老人向兰香姬行礼,恭声说:“老奴韩地,迎接小 姐!”兰香姬也不还礼,立即肃手指蓝天鹏和萧琼华,介绍说:”韩二叔,这位就是蓝少谷 主,这位是蓝女侠的女公子。”   韩二赶紧再向蓝天鹏和萧琼华行礼,并恭声说:“吉府老仆韩二,参见少谷主和萧姑 娘!”蓝天鹏和萧琼华赶紧还礼,谦逊的说:“不敢当,韩前辈以后不要如此称呼。”   一旁的严七催促说:“天光已经亮了,有话请到里面再说吧。”   于是,蓝天鹏三人在前,严七和韩了在后,进人竹林,径向茅屋前走去。   前进间,蓝天鹏游目一看,只见当前一座大茅屋,其余数   间,有左有后,俱都建筑在原有竹林的空地上。打量未完,已经到了当前的大茅屋前, 一个十八九岁的布衣少女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恭谨的立在茅屋前。   主人韩二一见,立即吩咐说:“快去叫你们的父亲母亲叔叔;婶婶来见少谷主和萧姑 娘……”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停步阻止说:“晚辈还有正经事,急欲商谈……”严七一听,立即 向韩二说:“二哥,少谷主也不是外人,我看就免了吧!”   韩二一听,只得颔首应“好”,并吩咐少女说:“叫他们快些准备饭菜。”   少女恭声应是,转身去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夜奔驰,他们的确有些饿了,是以也没有再阻止。   进人茅屋后,发现竟是三明两暗,横长一共五间,里面陈高虽然都是木凳竹桌,但都十 分整洁。   略微谦让,依然是蓝天鹏上坐,其次是萧琼华和兰香姬,韩二和严七,则在一旁恭陪。   一等众人落座,蓝天鹏首先关切的说:“方才在此途中,我们还担心严世伯不能如期赶 来呢!”   严七一听,果然懊恼的一叹说:“老朽也到此不久,最多半个时辰,方才我韩二哥还担 心少谷主和萧姑娘,恐怕已无希望将我家小姐救出来了……”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惊异的问:“怎么?七叔你果真差点出了事?”   严七点点头,懊恼的说:“这真是百密一疏,没有想到的事,现在老朽提出来,大家也 好增一项经验。”   如此一说,蓝天鹏三人,格外注意听了。   严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走后,老朽先回卸下马鞍,喂上草料,自 己也躺在枯叶上睡了一会,然后才解开回‘红脸鞭’的穴道,给他吃了点东西。   之后,老朽就命他自己少打歪主意,只有合作,才能保全性巨命,将来救出了小姐,老 朽答应他,绝不会亏待他。   当时那小子自知无法逃脱,是以,事事答应,于是,老朽和;他谈些武林故事,消磨时 间,间而谈些软硬鞭法,那小子倒很注巨意听。   两人相安无事,每逢老朽要睡觉或累了,便先点了他的穴道,等老朽醒了,再为他解 开,因为这件事关系小姐的生命,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安危至大,任他说破了嘴皮,和赌咒他 绝不会跑,我还是点了他的穴道再睡觉。”   说至此处,蓝天鹏三人都不自觉的笑了。   但是,心情沉重的严七,却没有笑,他继续说:“这样相安无事,直到第二天的三更时 分,我才命他急速上马,和我一同前去南郑分舵,将发现少谷主和萧姑娘的消息,设法发 出……”   话未说完,兰香姬突然迷惑的问:“南郑分舵设于城内,三更时分,你们乘马如何进 城?”   严七慨然一叹说:“老奴为防他逃走,误了大事,所以在上更时分,曾经点了他的‘膝 下穴’不骑马怎能前去?”   将要到过南关大街之际,我突然想到每个分舵的城外,都有负责联络的眼线,因而,立 逼“红脸鞭”引我前去,至于老朽选择三更时分以后的时间前去,是因为夜间分舵上人少, 一旦发生变故,比较容易应付。   到达眼线站门前,我先解了‘红脸鞭’的穴道,并警告他,他只要一打歪念头,我立即 毙,当时那小子倒也听话,我们进人眼线后,招呼我们的是一个大头目,我立即暗示‘红脸 鞭’将消息告诉给大头目,要对方转告他们负责的香主。   “红脸鞭”也识趣,立即紧张的告诉大头目,要他尽快报告,他们负责香主连夜进城, 告知分舵,发出讯鸽,通知总坛。大头目觉得事态严重,不敢作主,要去喊醒他们的负责 香。   主,我怕香主认得老朽,于是急忙插言说,分舵主仍在监视蓝天   鹏之中,为了分舵主的安全,我们不能久留,并告诉那个大头目,以“红脸鞭”的说法 通知他们香主去办就好了。   我怕久停生变,便匆匆的出来了,我们又回到了林中拉血火龙和萧姑娘的小青,决定连 夜南下,再拖一天,便安全了。   我们出了树林,沿着官道南下,也是我觉得那厮一直合作,不时赌咒,又觉得消息已经 发出也就没有再点那厮的穴道说至此处,蓝天鹏却插言说:“那厮便趁机跳下马来了?”   严七一听,立即不服气的说:“小姐,老奴追随了您这些年,您还不了解老奴的轻功 吗?老奴叫”红脸鞭“那厮由老奴的眼下逃走,那我还有何颜面见您?”   兰香姬却雅气的一笑说:“这就怪了,你方才不是还说一时。   大意,上他当了?“   严七老脸微红,懊恼的一叹说:“说来惭愧,只怨老朽没学过水功!”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不由脱口说:“用厮一定是跳进了十二里河?”   严七立即黯然颔首说:“不错,少谷主和萧姑娘猜中了,那厮乘马在前,老朽故意落在 他的马后,两催马驰上河桥,老朽还要照顾后面的‘血火龙’和‘小青’,自然的回头哈喝 几声。   就在我回头喝马之际,那厮猛地催马向前疾奔,待老朽警觉,那厮已腾空一跃,趁势纵 人桥下。   老朽大喝一声,纵马向前,待追至桥栏向下一看,只见一团水花,那厮已沉入水中,不 知是死是活了。   老朽立于桥上,握石以待,只要那厮冒出水来,我必砸死他以消心头之恨,可是,久久 未见那厮再浮上来……“   萧琼华镇定的说:“他既然敢跃水,必然精于水功,否则,听命行事,既无被杀之虞, 又何必自己投河找死!”   严七赞服的一点头说:“萧姑娘说的不错,老朽望着桥下滚滚河水,久久未见那厮上 来,加之天色又黑,又恐怕遭那左暗算误了大事,是以才星夜兼程,匆匆赶来!”   兰香姬在旁关切的说:“这么说,你也是刚到不久了?”   一直未曾发话的韩二人却抢行笑着说:“七弟到此,也不过半个时辰!”话声甫落,两 个少妇和两个少女已将饭菜送来。   众人起立让少妇等人移椅摆桌,然后依序就座。   略饮薄酒后,韩二首先愉快的问:“看我家小姐,精神奕奕,气色极佳,外传‘上人’ 将小姐禁于后山水牢,恐怕所传不实吧!”   兰香姬一听,不由娇哼一声,恨声说:“那还会假?”   于是,由兰香姬将离开严七后经过,从头说了一遍。   当他说到“了尘”用钢针定住兰香姬道时,韩二和严七都不由恨声说:“了尘这恶道终 紧不得佛佑,必遭恶报!”   兰香姬一听,立即沉声说:“他呀,这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韩二和严七听得暗吃了一惊,不由震惊的问:“既然少谷主役杀他,何以会身着异 处?”   兰香姬娇哼一声,即将在岭下,被“上人”追及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二听罢,首先感慨的说:“了尘三人有意找师叛派,久有所闻,只是未有凭证,不敢 对他们三人采取行动,没想到当面叫少谷主揭破了!”   兰香姬又忿忿的说:“哼,现在‘了几’和”了净“又听了!”严七和韩二听得一惊, 不由关切的问:“方才不是说他们两。   人也在场吗?“一兰香姬却说:”是呀,可是他两人趁大堂哥不注意时,退人人群中跑 了!”   说罢,即将“了净”两人挟持“黑手三郎”逃走的事,又说了一遍。   韩二和严七一听,不由优急的说:“这下可糟了,果真那上半本的宝录有‘黑手三郎’ 手里不但留下三个祸害,恐怕还为武林带来一场浩劫!”   蓝天鹏立即肃容说:“所以,小侄想请严世伯跑一趟丐帮总坛,请丐帮帮主传谕下去, 就说先师丁大侠早在七八年前,已将宝录交还给师伯‘银衫剑客’了!”   严七和韩二一听,不由齐声关切的问:“这么说,宝录不在‘黑手三郎’那贼手里 了!”   蓝天鹏颔首应是,同时将路过梵净山之事,说了一遍,只是将陈天丽负疚自绝之事删掉 未说出来。   韩二和严七听了,不由赞声说:“根据这一点看来,丁大侠早已洞烛‘黑手三郎’之 奸,所以才将宝录藏在地贼的木像头上,由此可以证明,丁大快一直不肯认错服输,而且, 更积极的苦练武功,只是受了偏激个性的作崇。”   严七说完,接着又关切的问:“少谷主已经找到了宝录,又救出了我家小姐,还打消了 ‘玉虚上人’称霸武林的野心,现在是否转回冷香谷主?”   蓝天鹏立即黯然说:“杀父之仇未报,焚庄之恨未雪,怎有颜面回故里?”   严七党声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林氏二贼既然有心躲避,一时找来恐也不易!”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丐帮长老‘侠丐’马前辈,已经踩到了汴氏二贼的踪迹!”韩二 和严七同时“噢”了一声,不由齐声问:“现在二贼在什么地方?”   蓝天鹏接口说:“二贼被先师惩戒后,心存恐惧,相偕逃往五毒姥姥处学艺……”   话未说完,韩二神色一变说:“五毒姥姥’的巢穴,不是在五指山吗?”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是的,现在已被‘琼江钓史’逐出了海南,流亡到甘西老君庙附 近的一道险河边,重新建筑了一座宅院…”   话未说完,韩二已正色警告说:“五毒姥姥’非比等闲人物,她不但可炼制毒药毒水, 还擅长饲养有毒动物,其中最毒的是蛇、蝎。蜈蚣和蜘蛛……”   兰香姬见韩二长他人之威风,立即不服气插言说:“她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还被‘琼江 钓史’赶出海南岛来?”   韩二略微迟疑才说:“也许是以毒攻毒吧?”   蓝天鹏虽然有些忧急,但想到“侠丐”,马五叔早已去了老君庙。因而宽心的说:“马 五叔早在那里安排了,晚辈会计,他老人家自会指点我们如何做!”   韩二赞同的颔首说:“那是当然,不过少谷主去时,对经过‘五毒姥姥’庄院的河水, 亦不可放过检查!”   蓝天鹏会意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晚辈去时,尽量不要惹起对方的注意!”严七眼珠 一转,突然说:”你们三人三马。浩浩荡荡前去话未说完,就在萧琼华一愣之际;兰香姬已 插嘴说:“琼姐姐和鹏弟弟去,我不去了!”   他们的事,最好是跟少谷主和萧姑娘一块到甘西跑一趟,不但可以看看西边的风光民 俗,也可和少谷主多学习一些绝技!”   岂知,兰香姬却毫不考虑的说:“不,我回家去……”   严七立即反对说:“你回去作什么,有什么事老权……”   兰香姬立即微红着娇靥,言不由衷的说:“我被关在水牢   里,我娘一定急坏了,我要回家给她老人家看一看,她老人家才会放心…”   话未说完,严七有些焦急的说:“哎呀,由老奴回去代您说不是一样吗?”   冰雪聪明的萧琼华,早已看透了严七的心意,因而笑着说:“这件事恐怕严前辈不能代 办!”   严七和韩二一听,不由同时惊异的望着萧琼华,迷惑的问:“怎么?出了什么事吗?萧 姑娘”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亲切的看了一眼兰香姬,风趣的说:‘你们小姐已是冷香谷的未来 少夫人,这件事能不回去和吉前辈商量商量吗?”   兰香姬一听,不由通红着娇靥推萧琼华娇羞不胜的说:!‘琼姐姐,你……你这么 说……”   惊喜发呆的严七和韩二,不由兴奋的脱口说:“真的呀!这下可好了,我家小姐的心 事,总算如愿以偿了!”   兰香姬一听,简直羞的无地自容,倏然起身,离座就要逃走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脱口阻止说:“表姐,兰姐姐……”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淡雅的一笑说:“以前虽然有些嫌隙,‘现在保你已没问题,不过 贤妹去时,应以向她们报告鹏弟弟的行踪消息为由,保险待你为上宾!”如此一说,老经世 故的韩二和严七,自然听出萧琼华的话意,同时,两人也明白了,将来冷香谷的少夫人,绝 不止萧琼华和兰香姬两人;兰香姬却会意的说:“姐姐是要小妹在龙凤会的总坛等您鹏第一 回来?”   萧琼华立即颔首说:“不错,我想你一定会受欢迎的!”   严七也在旁愉快的说:“就这么决定了,说不定届时老朽也去找份工作做!”   众人哈哈一笑,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飞身上马,就在彼此互道“珍重”声中,沿着山 径,直向正西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离开六盘山东麓,直奔官道,径向正西。   两人沿道前进,俱都默默无言,对道上来往的行旅客商,也视若无睹。   蓝天鹏的不讲话,是因为乍然离开了如花似玉的兰香姬,心里头总有些怅然若失,虽然 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表姐在身旁,似乎没有两人都在眼前来得好。   冰雪聪明的萧琼华不讲话,则是看透了蓝天鹏的心事,觉得这时候不说话,不如不说的 好,是以了默默的和蓝天鹏并骑轻驰。   半个时辰过去了,前面突然驰来一匹快马,就在两人的身侧飞驰过去了。   蓝天鹏一定神,才发现那人是个身穿黄衣的西域人士,是以,本能的向后看了一眼。   就在他转首之际,突然发现身边的表姐萧琼华,柳眉微皱,   明目前视,似乎有着满腹心事。   心中一惊,这才惊觉冷淡了表姐,两人好久没有谈话了。   蓝天鹏经过几番和女孩子的交往,已经摸清了一些女孩子的心理,这时他断定萧琼华的 娇靥罩霜完全是为了冷落了她。   但是,由于他的智慧高,他故意关切的问:“表姐,你是否也许想到老君庙后,如何对 付‘五毒姥姥’的事?”   岂知,机智仍高他一筹的萧琼华,却冷冷的说:“不是,我乍然离开兰妹妹,心里一直 甩不掉她的影子,好像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蓝天鹏一听,知道萧琼华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顿时通红,但他却既不承认,也不否 认的说:“刚刚离开时,小弟也是一样,但一想到如何进人‘五毒姥姥’的庄院,如何手刃 汴氏二贼时,我一切都不去想了。”   一谈到“对氏二贼”,不但蓝天鹏的俊面不红了,就是萧琼华也信以为真了,是以,她 恨恨的说:“不管‘五毒姥姥’的庄院里如何毒,我虽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血水,我也要手 刃汴氏二贼!”   如此一说,两人的心情都同时沉重起来,而且,沿途不但和丐帮的弟子经常保持联络, 同时也格外注意可疑的人物。   经过和丐帮弟子联络的结果,凡是“侠丐”交待的人,一律是转告蓝天鹏,来时要尽量 保持隐密,不可明目张胆的前进。   但是,蓝天鹏和萧琼华,却以为“侠丐”担心蓝天鹏的武功不敌,才命他特别隐密行 迹。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没有特别隐密行迹,但也做到绝对避免与人冲突,或插手多管事 情了。   为了早日到达,两人沿着青海与甘肃的交界地带贯穿而过。   再人甘肃地境时,已到了祁连山主峰以北的祁台山麓了。   但是,再和丐帮的弟子联络时,又警告他不但要住店小心。   还要注意饮食,因为“五毒姥姥”接到蓝天鹏西上的消息,可能对所有和蓝天鹏衣着相 似的武林少年人物,暗中下毒。   不过,“五毒姥姥”是由汴氏二贼口中得知蓝天鹏的衣着像貌的,但是,汴氏二贼,却 没想到蓝天鹏又换上了“银衫剑客”的银衫和银剑。   其中,最令“五毒姥姥”和汴氏二贼竟想不到的便是蓝天鹏的身畔还有一个萧琼华,而 且在汴氏二贼的想像中,萧琼华也许冰死雪中了。   当然,“侠丐”马五离开的早,他自然也知道蓝天鹏已换了衣着,而且,还带了一个萧 琼华。   蓝天鹏和萧天华听了丐帮弟子的转告,更加提高了警觉,是以,每次打尖用膳,都要用 碎银试一试莱饭,以防有毒。   但是,几天过,都安然无事,显然“五毒姥姥”的人还没有发现或辨认出他和萧琼华。   这天中午,两人乘船流过了临河渡口,随着成群的商旅,拉马向岸上走去。   就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径由岸上的镇街上传来。   蓝天鹏本能的举目一看,目光一闪,顿时一呆。   萧琼华本来并未注意,但由于蓝天鹏的目光外泄,而且神。   情一呆,立即敏感的抬头向镇口看去。   只见一匹高在“乌云盖雪”健马上,赫赫坐着一个一身黑绸劲衣,紧紧裹着玲找娇躯的 青年女子。   黑衣年青女子,背插双刀,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远远看来,脸型标致,皮肤细腻,一 看便知是个美丽女子。   由于对方的黑马奇快,萧琼华仅仅打量了一眼,黑衣女子便冲到了近前。   这时,萧琼华才看清黑衣女子,不但长得狐媚艳丽,而且,   丰满的娇躯和她那份特有的气质充满了对男性的诱惑力。   萧琼华心中一怔,本能的觑目去看蓝天鹏。   还好,蓝天鹏拉马前进,正转首望向别处,看也不看一眼飞马驰至的黑衣女子。   但是,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一见蓝天鹏,却目光一亮,神情又惊又喜,本能的勒了一 下飞驰的马势,樱唇动,欲言又止。   接着看了一眼萧琼华,又猛的领缰一催马腹,继续向渡船河边驰去。   这种种情形,自然被萧琼华看了个清清楚楚,芳心自然暗暗生气,方才背刀的狐媚女 子,分明与蓝天鹏相认,但见同她在一起,才打消了招呼的念头。   当然,她也断定蓝天鹏一定认识那个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只是碍着她的面,不敢和对 方招呼,所以才故意偏过头去。   有心向他责问。又觉得他既然对自己这个未婚妻子有所忌,最好装不知,一旦揭开了他 的秘密,反而公开了这个问题,万一他恼羞成怒,索性去和那个黑衣背刀女子叙旧,岂不反 害了自己。   但是,细一想来,越想越不是滋味,原先本是她一个少夫人,冷香谷大小上下,哪个不 听她使唤吩咐?   如今,仅仅半年分离,便恋上了兰香姬、皇甫慧和欧阳紫,虽然还没有公然介人他们之 间,根据情理判断那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现在,如果再要他惹上这个妖丽动人的狐媚女子,将来那里还会有她萧琼华的好日子 过?   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几乎想一横心肠,飞身上马,绝崖而去,永远不再理他。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我现在已是他唯一亲人了,我若骤然离开他,他一定很难过,万 一因情绪有变,而出了差池,又怎对   得起已死去的舅父舅母呢!再说,现在亲仇未报,二贼未戮,怎能因私情而误大事,那 又和一般世俗女子有何区分,将来传到皇甫慧等人的耳里,岂不徒令她们讥笑。   但是,如果就这样的任由他去随便结交美丽少女,到处风   流多情,将来“冷香山庄”后宅的几座高楼丽阁上,必然挤满也冷香谷的少夫人。   萧琼华思前想后,觉得骤然离去,虽然不必认真抛开他,但是,至少也该作个样子,吓 他一吓,要他知所警惕!   但是,正待依计行事,却听蓝天鹏压低声音说:“表姐,你可知道方才飞马过去的那个 黑衣女子是谁?”   萧琼华心中正待准备借题发挥,立即娇哼一声,沉声说:“我怎知道她是谁?”   蓝天鹏并未注意萧琼华的态度和声音,继续压低声音说:“她就是‘铁臂头陀’的女弟 子,汴氏二贼的师妹,人称‘黑玫瑰’的呀!”   萧琼华发现与她的想法完全走了样,不由芳心一阵惭愧,同时,也大感意外的脱口一声 轻“啊”!   同时,也因内心的想象,而不自觉的说:“我看她好像认识你嘛?”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是的,小弟在高家楼曾和她照过面!”萧琼华一听,不由焦急 的说:“这一下我们的行踪不是被她发现了吗,万……”   话未说完,已上岸到了镇口前。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表姐,我们先驰出镇去,她一定会追回来!”萧琼华一听,心里 又升起一股醋劲,不由沉声问:“你怎的   知道她一定会追来?”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你没看见她,渡船都开了,她仍然立在 河边!”   萧琼华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果然,“黑玫瑰”仍立在河边上,而且,立在马侧,两臂 扶着鞍垫,似乎在写什么!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悄声说:“她正在写什么,可能是要通知潜伏在的眼线,转报给 ‘五毒姥姥’……”   说此一顿,突然拉马止步,坚定的问:“表弟,你看我们要不要过去将她除掉?”   蓝天鹏立即正色阻止说:“不可,那样反而误事,我想,我们还是自己提高警觉,还是 立即改道,反正距老君庙已不太远了!”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说:“如果要让她将消息传出去,对我们非常不利!”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万一在这里动上了手,愈加引人注意,这几个月她的武功有没有 进步小弟不知,但她那两囊歹毒暗器,却不得不注意…”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娇哼一声,说:“我还给她有打暗器!”蓝天鹏略微迟疑的说: “我们还是走吧,河边的人太多,万一伤了无辜,总不太好。”   说着,当先认镫上马。   萧琼华无奈,只得随同上马,但仍忍不住,沉声问:“就这样任由她将消息传到‘五毒 姥姥’的耳朵里去吗?”   蓝天鹏一面策马前进,一面解释说:“地此距老君庙最多半日行程,我们应当尽快找到 马五叔再行商议!”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渡口,继续说:“黑玫瑰发出消息后,可能会跟踪 而来。”   萧琼华立即追问了句:“若是她不跟来呢?”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那就算她命大!”   说话之间,已穿过了镇街,两人一抖丝缓,放马直奔正西。前进不足一里,身后突然传 来一阵急如骤雨的烈马蹄奔声!   蓝天鹏心中一动,回头一看,只见一匹黑色健马,载着一个娇小人影,如飞驰来,一看 便知道是“黑玫瑰”。是以,冷冷一笑说:“表姐看谁来了?”   萧琼华回头一看,不由娇哼一声,沉声说:“这真是自己找死?”   “黑玫瑰”的乌云盖雪果然奇快,就在蓝天鹏两人回头察看的刹那间,她已纵马如飞的 冲了过来。   蓝天鹏对“黑玫瑰”的动作,感到非常奇怪,一般人跟踪盯梢,大都远远跟随着,像这 种跟踪方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的方式。   就在蓝天鹏迷惑间,“黑玫瑰”已飞马驰至,黑马一声怒嘶,就在蓝天鹏马侧,风驰电 掣般的驰了过去。   也就在“黑玫瑰”而过的一刹那,只见她突然一回头,望着蓝天鹏,低声说:“小兄弟 接着!”着字出口,玉腕已扬,纤指一弹,一点白影,直向蓝天鹏射来!   蓝天鹏无暇多想,右腕一绕,立即将那白影接住。   萧琼华一听那声“小兄弟”,心中不由有气,本待阻止蓝天鹏小心有毒,但是,蓝天鹏 已伸手接住了。   只见蓝天鹏;匆匆将白团展开,竟是一张纸条。   而且,他仅仅看了一眼,立即递了过来,同时,急声说:“表姐快看,不知她在搞什么 鬼!”   萧琼华略微拨马,伸手将纸条接过来,低头一看,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的着:“小兄弟: 前途危险,姐姐在前面松林等你。”   萧琼华看罢,不由娇哼一声,忿忿的说:“真是不知害臊!”   说罢,又忿忿的望着蓝天鹏,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这不正是除去她的好机会吗?”   于是,两人抬头再看,前面六七里外,果然横亘一座松林,而“黑玫瑰”的座骑,已被 它自己铁蹄扬起的滚滚灰尘掩没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并不放马追去,依然以原来的速度前进。   萧琼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娇哼一声说:“方才她扶在马鞍上写东西,我以为她是 通知‘五毒姥姥’的人,原来是写这个。”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不管她方才是写什么,稍时我们一定要提防她有诡谋。”   萧琼华不由直觉的喷声说:“看她这么亲切的称呼,还会有什么诡谋?”   蓝天鹏却正色说:“她既然是汴氏二贼的师妹,自然为了她的两个师兄退敌,再说,我 在辰溪城用掌劈断了她师父‘铁臂头陀’的右臂,她不可能不知。”   萧琼华一想,越发觉得不可大意,因而正色说:“这妖姬恐。怕是用‘苦肉计’,我们 可得格外小心!”蓝天鹏冷冷一笑,毅然沉声说:“稍时姐姐在旁押阵,看小弟对付她!” 说话之间,距离松林已经不远。而“黑玫瑰”却停马在距道路七八丈外的林外,正向他们两 人望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黑玫瑰”是在等他们,是以,两人一拨马头,径向“黑玫瑰” 停马处驰去。   “黑玫瑰”一见蓝天鹏两人拨马,也引马驰进林内。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看驰近松林,俱都暗凝功力,以防万一,同时,也将马速减低了少 许。   两人一进松林,即见早已下马的“黑玫瑰”,轻倚马鞍,就立   在五六丈外。蓝天鹏和萧琼华,飞身下马,顺手将丝终丢在鞍头上。径向“黑玫瑰”身 前走去。“黑玫瑰”也直身,依然懒懒的倚着马身,望着蓝天鹏,一挑眉梢,狐媚的一笑, 慢条斯理的问:“小兄弟,别来无恙?”   蓝天鹏一看“黑玫瑰”那付随便相,心里就有气,因而沉声   说:“哪个和你称兄道弟,你将在下引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话未说完,黑玫瑰 已格格一笑,刁钻的说:“我引来的并不止你一个人吧?别忘了还有你的未婚妻!”   说着,顺手指了指娇靥凝霜的蓝天鹏。   萧琼华娇哼一声,嗔声说:“你有什么话快些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和你在此胡扯!”   “黑玫瑰”晒然一笑,说:“萧姑娘,我们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既无怨,又无仇,你哪里来的这股子怨气?好象我要夺跑你的未婚夫似的……   萧琼华虽觉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她已经动了杀机,不由怒声说:“黑玫瑰,你秽名 四播罪恶太多,今天本姑娘绝不会将你放过,现在不必多说,快撤出你背后的双刀来!”   “黑玫瑰”神色自若,似乎有恃无恐,淡然一笑说:“萧姑娘,你别生气,既然都知道 我是一个秽名四播的女人,更不会将蓝天鹏由你手里夺去,而且,我也比蓝少谷主大了七八 岁年纪。”   萧琼华没想到“黑玫瑰”竟毫不讳的直说出来,不由气得娇靥通红,又羞又急,因而, 未待对方话完,已嗔目怒声问:“你撤不撤兵刃?”   “黑玫瑰”淡淡的摇摇头说:“我的本事没你的大,斗不过你,你若是觉得非杀我不 可,你杀好了。”   萧琼华一听,竟然娇哼一声,冷冷一笑说:“你道我不敢?”   敢字出口,急翻玉腕,跄踉一声龙吟,青华电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黑玫瑰”一见,依然毫无惧色的问:“你要杀我,当然可以,但也总得有个正当的理 由。”   萧琼华和蓝天鹏见“黑玫瑰”一直神色自若,十分镇定,虽然见萧琼华撤出剑来,依然 不慌不惧,似乎有恃无恐。   因而,齐声说:“因为‘铁臂头陀’是你的师父,汴氏二贼是你的师兄,你在此地出 现,必然也投靠了‘五毒姥姥’……‘”   话未说完,“黑玫瑰”突然“格格”笑了。   蓝天鹏一见,不由怒声问:“你笑什么?”   黑玫瑰依然笑着说:“我笑你们两人,都是冰雪聪明,智慧极高的人,这时都在这里进 了牛角尖!”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同时迷惑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黑玫瑰”耸耸肩,摊摊手,依然风趣的说:“本来嘛,如果一个秽名四播,人人视为 蛇蝎的女人,敢在你黑道女煞星‘倩女罗刹’萧姑娘的面前卖弄玄虚,还要讽言冷语,这不 是自己找死吗?”   萧琼华立即冷冷一笑说:“你自己知道最好!“   “黑玫瑰”继续说:“再说,明明知道汴氏兄弟两人是蓝少谷主的杀父毁家仇人,身为 他们师妹的我,而偏偏要来找蓝少谷主拉关系,这也可称之为在饿虎之前把虎须了!”蓝天 鹏却不解沉声问:“你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条,又何必故意前来送死?”   “黑玫瑰”突然一沉娇躯,冷冷一笑,说:“因为你两位的生命,握在我的手里,当然 我有恃无恐!”   萧琼华却突然一剔柳眉,怒声说:“本姑娘现在杀了你,看你以何自恃!”   说话之间,飞步向前。蓝天鹏一见,立即脱口阻止说:“表姐住手!”   萧琼华并不是个没有心思的女子,她之所以如此,只是要,尽快揭开“黑玫瑰”自恃前 来的谜!   这时听蓝天鹏一喝阻,立即刹住了身势,她手中的青冥剑尖,距离“黑玫瑰”的咽喉, 最多也不过一尺但是,“黑玫瑰”依然神色自若,樱唇绽笑,毫无一丝惧意,似乎早已断定 萧琼华不会杀她似的!   这时一见蓝天鹏为她解围,立即望着蓝天鹏,掀眉挑逗的狐媚一笑,近乎有些轻挑的 说:“小兄弟,谢谢你啦……”   萧琼华一见,不由气得恨声说:“你不真认为我不敢杀你!”   说着,不自觉的将剑举起来!   “黑玫瑰”却淡一笑说:“少夫人,除非你不想重振冷香谷山庄在武林中的清高声誉, 你的剑不妨斩下来,我能在蓝少谷主的面前,死在他夫人的剑下,就是永坠丰都再不轮回, 我‘黑玫瑰’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琼华一听“重振冷香山庄的清高声誉”,心中一冷静,早已没有了一丝怒意,但她仍 忍不住恨声说:“杀了你还怕污我的青冥剑!”说罢,退后数步,翻腕收了宝剑。   蓝天鹏趁机追问说:“姑娘将在下引来此地,究竟为了何事,希望尽快说出来……”   岂知,“黑玫瑰”却答非所问的说:“我姓邬,叫仙珠……”   蓝天鹏趁机打断“黑玫瑰”的话,微一欠身说:“邬姑娘,在下时间宝贵……”   “黑玫瑰”突然一整脸色说:“好吧,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拿去一看便知道了。”   说着,顺手在前鞍囊里抽出一个封好的信来,轻巧的一抛。   直飘蓝天鹏的面前。   蓝天鹏接过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面色不由一变,同时急声说:“是马五叔的!”   萧琼华以为“侠丐”被制,芳心一惊,身纵至蓝天鹏身侧,探首一看,只见信封上潦草 的写着:“烦面交蓝世侄天鹏亲启,马世叔字。”   蓝天鹏一等萧琼华看罢,立即拿信就要折开……   就在他将撕未撕一刹那,鳌闻“黑玫瑰”揭示说:“喂,小兄弟,先看看后面的封号, 是否动过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果然翻过信来察看后面,只见后面连缝处,写着“马五寄于老君庙” 等字样,合缝完好。   蓝天鹏看罢,顺利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信笺取出来。   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天鹏贤侄,遇邬姑娘可随之来,不必见疑,唯需食分桌, 睡分房,诸事不可违乎礼,切记,切记,世叔马五字。”   蓝天鹏一等萧琼华也抬起头来,才望着“黑玫瑰”拱手说:“方才在下与愚表姐,十分 失礼还望邬姑娘勿怪!”“黑玫瑰”随便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说:“算啦!这也不怨你们, 如果我不卖关子,早拿出马前辈的信来,我们这时恐怕早过祁北镇了。”   蓝天鹏谦和的笑一笑,将手中的信,故意展示了一下,谦逊的问:“这封信,邬姑娘是 否还要过目?“   “黑玫瑰”爽快的挥一挥手,笑着说:“算啦,还是不看的好,如果我真的要看,恐怕 你又迟疑了……”   蓝天鹏一听,暗呼厉害,俊面不自觉的红了。   萧琼华当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对“黑玫瑰”的定力和机智,却也暗暗佩服。   “黑玫瑰”继续风趣的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心里   有自知之名,要想叫人家说好话,只有等待来世重新投胎了!萧琼华为了表示一点方才 的歉意,因而也和声说:“那也未必,我们有句劝人向善的佛诫语,‘放下屠刀,立地成 佛’,只要一个人改恶向善,不但令人忘了他以前的恶,而且还对他肃然起敬呢……黑玫瑰 凄然一笑说:“如果人人都有容人的美德,我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学好了!   萧琼华却正色说:“现在改也不迟呀!”   “黑玫瑰”突然又明朗的一笑说:“现在我们不谈这些,还是先谈正经事吧!”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也好,敢问邬姑娘现在投靠何处?”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正色说:“汴人雄两人投靠了‘五毒姥姥’,我当然也在她那里 了!”   说此一顿,立即又改口说:“不过,姓汴的两人是前来投靠的,而我却是奉命前来捉他 们的呀!”   萧琼华柳眉一餐说:“你是说,你是来捉汴氏二贼的?”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这有什么不可?他们未得师父允许,又拜他人为师,而他们 前去找冷云谷找蓝老英雄报仇,事先也未报告师父……”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这么说,令师‘铁臂头陀’没有来了?”   “黑玫瑰”见问,立即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说:“一只铁臂被你的金掌震断了,他还敢在 江湖上跑吗?”   蓝天鹏立即面带愧色的说:“非常抱歉,在下实在不知今师对汴氏二贼前去冷香谷的事 根本不知……”   话未说完,“黑玫瑰”一挥手说:“你大可不必为这件事感到不安,他身为佛门子弟, 作的孽也够多的了。”   萧琼华立即将话拉回正题问:“令师没来,你一个人以捉住   汴氏二贼两人吗?”   “黑玫瑰”耸耸肩:“这要是在中原,可说是有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哼,现 在他们两人自知‘铁臂头陀’不会放过他们,两人对我已提高了警惕!”蓝天鹏心地淳厚, 不自觉的关切的问:“既然二贼已经见疑,你看他们会不会向你下手?”   “黑玫瑰”向着蓝天鹏狐媚的一笑,感激的说:“谢谢你的关心,小兄弟,现在他们一 心要对付你和萧姑娘,已无暇来防我了。”   萧琼华看了“黑玫瑰”的媚态,心中虽然有气,但她为了顾全大局,只得忍下这口气, 而且仍强自谦作的问:“这么说,‘五毒姥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前来了?”   “黑玫瑰”轻哼一声,说:“何止知道你们前来,还知道了你们的衣着…。”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想起什么问题一般急声问:“噫?不是说,和你们在一起的还有 ‘玉虚’老道的小堂妹兰香姬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齐声惊异的问:“奇怪,这消息他们是从哪里得来 的?”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说:“怎么样?使你们大感以外?   告诉你,他们昨天傍晚才知道这个消息。”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他们怎样知道的?”   “黑玫瑰”淡淡一笑说:“‘五毒姥姥’被逐出海南岛后,对琼江钓叟恨之入骨,发誓 终有一天要打回去,活剥那个老魔头的皮,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势单力物孤,所以便向‘玉 虚’下功夫,决心协助他称震中原,领袖武林,然后要‘玉虚’协助她打回海南岛,收复五 指山,杀了她的劲敌‘琼江钓叟’。”   话未说完,蓝天鹏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玉虚上人’处,派的有‘五毒姥姥’的 弟子了?”   “黑玫瑰”立即点点头说:“不错,而且派有四十个之多,昨天晚上他们星夜赶回,才 知道‘玉虚’老道的美梦,被你和萧姑娘给戮醒了!”萧琼华关切的问:“五毒姥姥怎么 说?”“黑玫瑰”正色说:“五毒姥姥当然很失望,因为玉虚的失败,也正等于她悲惨的命 运的判决——势必老死去老君庙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忿忿的说:“这么说,‘五毒姥姥’十分恨我了?”   “黑玫瑰”点点头说:“最初,毒老婆子也只不过暗自懊恼而已,后来,汴人雄两人伏 地大哭,说少谷主是他们两人的血仇大敌,他们断定你和萧姑娘还有兰香姬,一定会来老君 庙找他们兄弟两人,在那种情形下一定会向‘五毒姥姥’要人。”   萧琼华一听,不由冷冷一笑说:“何止向她要人,连‘五毒姥姥’也要斩了为武林除去 一大祸害了。”   “黑玫瑰”继续说:“当时‘五毒姥姥’一听,顿时大怒,发誓要将你们三人毒死在老 君庙。”   蓝天鹏也忿忿的说:“本来我只是前来除汴氏二贼,既然‘五毒姥姥’自己要涉于此 事,在下就不妨趁机为民除害了。”   “黑玫瑰”继续说:“经过回来的几个徒弟执行后,‘五毒姥姥’当然也知道少谷主和 萧姑娘的厉害,是以他们就决议智取!”   首先派出大批的人,先至沿途侦察,看看少谷主和萧姑娘是否已来了甘西,其次是对庄 上的人重新编组。   经过大家的决议,第一组是年青的女弟子,来守周近百里以内的河川港口,每人发给十 数朵极为歹毒的鲜花,这种花香艳至极,一旦发现了少谷主,立即迎上前去要求你买花,并 要你们闻一间花香,这种花香,含有剧毒,只要你一闻,不出片刻,便失去知觉,死在马 下。“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至此处,也不由暗吃一惊,不由齐声说:“若是我们不买呢?”   “黑玫瑰”爽朗一笑说:“那她们就大方的送给你们每人一朵,自动的给你们插在鞍头 上了。”   蓝天鹏想了想,觉得这一招的确厉害,因而不自觉的问:“插在鞍头上,也会令人昏眩 吗?”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你们放马飞驰,香气迎风散飞,不出半个时辰,你便会栽 下马来。”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他们还有什么诡谋?”   “黑玫瑰”说:“其次是派人跟踪,前去客栈中的饭菜中下毒…”蓝天鹏插口说:“这 一点,我们早已注意了,还有呢?”   “黑玫瑰”继续说:“如果下毒之人没有得手,就在你们的马鞍上,放上一两个剧毒蝎 子和红蜘蛛!”   萧琼华不由迷惑的问:“什么红蜘蛛?”   “黑玫瑰”郑重的解释说:“红蜘蛛是‘五毒姥姥’耐心饲养的所有毒蜘蛛中最毒的一 种,只要它的毒丝撒在你身上露肉的部位,立时经肿,半个时辰便溃烂流水…”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难道放蜘蛛的人就不怕?”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怕,不过他们的身上都涂了防护花膏,而且在未施放红蜘蛛 时,都是把它们放在一个小罐里,等到用时才放出来!”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间:“不 知对马匹有何影响?”   “黑玫瑰”正色说:“当然也会溃烂而死啊!”蓝天鹏一听,不由感激的说:“多亏邬 姑娘前来示警。”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笑声阻止说:“你先别谢,我还没有说完呢?”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齐声问:“还有哇?”,“黑玫瑰”轻哼一声,得意 的说:“多的是,若不是我也请求   一件急事溜出来,我看,最多,今天傍晚,你们二位恐怕就要着了他们的道儿!”蓝天 鹏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这么说,他们已知道我们前来此地了?”   “黑玫瑰”摇摇头说:“最初他们一直没有想到,直到昨晚‘五毒姥姥’的徒弟回来, 他们才知道你和萧姑娘的衣着…”萧琼华却迷惑的自语说:“‘五毒姥姥’的徒弟,怎的会 知道。   我们要来老君庙?”   “黑玫瑰”立即解释说:“‘五毒姥姥’的徒弟们并不知道你们前来,而是汴人雄两人 心里有数断定你们会来找他们报仇!”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问:“这么说,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是否已经前来 了?“   “黑玫瑰”略微想了想,说:“昨天晚上和我一块出来的约有二十几人,他们是否已经 发现了你们,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先去找了‘侠丐’马前辈,由他老人家写了封信,我 才出来,不然,我怕一旦遇到你们,任我说破了嘴你们也不相信,岂不白费了我一番苦 心。”   蓝天鹏被说的俊面一红,只得讪讪的说:“只要邬姑娘正正当当的和我们谈,我们一定 会相信的。”   “黑玫瑰”狐媚一笑,娇哼一声,斜视着蓝天鹏,嗔声说:“不这样引你们来此怎么 成,万一河边上有‘五毒姥姥’的眼线看在眼里,那该怎么办,这样再追来岂不安全?”   萧琼华最怕“黑玫瑰”向蓝天鹏施媚眼,是以,赶紧岔开话题问:“马前辈现在什么地 方?”   “黑玫瑰”立即似有所悟的说:“噢,我忘了告诉你们了,‘侠丐’马前辈已离开了老 君庙现在就在前面山区中的一家樵户家里居住。”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说:“奇怪,他为什么离开了老君庙?”   黑玫瑰立即解释说:“是我昨晚警告他的,因为五毒姥姥已经对他起了怀疑,因为当初 琼江钓叟将她赶出五指山时,马前辈也正在海南!”   蓝天鹏这时突然发觉“黑玫瑰”的话中漏洞,因而迷惑的说:“奇怪,今晨我尚和丐帮 的弟子联络过,他们并未说马五叔离开了老君庙。”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五章 五毒姥姥   “黑玫瑰”格格一笑说:“我的傻兄弟,我昨晚警告过马前辈后,他老人家才决定的, 我连夜飞马疾驰,直到这时才遇到你们,他们丐帮的弟子就是飞毛腿,也不会一大早,就会 将消息传到临河那边呀!”   蓝天鹏想了想,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我们先去见马五叔吧!黑 玫瑰得意的一笑,一面认蹬上马,一面狐媚的笑着说:”对了,我的小兄弟,别疑神疑鬼 的,跟着姐姐去,保险你安全无事,见到你的马五叔。”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一眼,双双上马,跟着“黑玫瑰”驰出松林来,他在马上想,假设 “黑玫瑰”是设的陷饼,这个出计谋的人不但有绝伦的机智,就是“黑玫瑰”的胆识和定 力,也堪称武林第一。   心念间,已骑出树林,举目一看,一座绵延山区,就横在十数里外了,是福是祸,是真 是假,是多一两个时辰之后,就可揭晓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默默的跟在“黑玫瑰”之后,任由她放马飞驰,绝不超前,虽然明是让 她在前引导的,实则有意以防万一。   横亘前面的山区,看来并不十分远,但也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至山麓。   这时红日已落西山,山麓暮色已极浓重,进人山区后,必然一片漆黑,这不能不令蓝天 鹏和萧琼华提高了警惕。   假设,方才在松林的谈话,是“黑玫瑰”有意拖延时间,算好了到达山区后恰好天黑的 话,稍时进人山区,就不能让“黑玫瑰”远离。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除非“五毒姥姥”早已认出他和萧琼华的真正来历,而且,算定 了他们会在中午过后不久渡河,否则,便不会这么巧合。   心念间,前面已是山口,“黑玫瑰”一面游目察看,一面减低马速,似乎在找寻什么似 的。   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色,并没有言语,只是暗自警惕。   “黑玫瑰”看一阵,不由停下马来迷惑的说:“奇怪,就是这座山口嘛,怎的没见马前 辈派人来接?”   蓝天鹏一听,不得不接口说:“邬姑娘是说,你和我马五叔分手后,曾经约妥在此会 面?”   “黑玫瑰”有些迟疑的说:“这一带总称为祁北山区,前面的剪形山口,也没有错,马 前辈说妥的派人在此等候,怎的会没有人影?”   萧琼华故意提醒说:“也许马前辈还没有赶来!”   但是,“黑玫瑰”却肯定的说:“绝对不会,我和马前辈在一起离开的!”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一眼,似乎在说,根据“黑玫瑰”的说法,似乎这中间没有阴谋,也 许马五叔真的来了。   “黑玫瑰”有些懊恼的说:“可是我曾问马前辈住在什么地方,可是马前辈说,他一定 会派人在山口等我,当时我便知道马前辈还不十分相信我……”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双颊一热,赶紧不好意思的说:“马五叔绝对不是,也许说的不 是这座山口!”   “黑玫瑰”却肯定的说:“不会的,这就是剪形山口,当时马前辈还给我画了一个地形 图呢。”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感到迷惑了,两人不自觉的自语说:“奇怪,照说,应该 有人等候呀,为什么未见有人出来呢?”   “黑玫瑰”目光一亮,突然急声说:“会不会遭了‘五毒姥姥’手上的人杀害?”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不由急声问:“你看会吗?”“黑玫瑰”正色说:“‘五 毒姥姥’已对马前辈起疑,如果在马前辈未离开老君庙前便抢先赶到,马前辈也许遭了毒手 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不由惊呆了,他们不是怕“五毒姥姥”的厉害,而是惊于 “侠丐”马五的遭了意外。   就在蓝天鹏发愣之际,蓦闻“黑玫瑰”说:“让我先去山口内看看!”看字出口,纵马 向前,直向山口内冲去!   蓝天鹏一见,急忙一定心神,不由大声说:“让我随你去!”   说话之间,一抖丝经,放马追了过去!   但是,如飞冲向山口的“黑玫瑰”却猛的一勒马络,黑马一声怒嘶,前蹄倏然扬起一个 人形旋立,回身停住。   蓝天鹏没想到“黑玫瑰”会突然停马,“血火龙”和“乌云盖雪”险些撞个正着,紧急 间,一拨马首,擦身而过。   由于这一惊险场面发生的太快,直到蓝天鹏擦马驰过,萧琼华才惊得脱口娇呼,纵马跟 了上来。   “黑玫瑰”当先勒住马势,望着蓝天鹏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去?是不是怕我将 你们甩出此地,一个人溜了?”   蓝天鹏见“黑玫瑰”说中了心事,不由俊面一红,但他却毫不迟疑的说:“邬姑娘,你 说哪里去了,方才你说的那等紧张,万一马五叔出了意外,此地必有‘五毒姥姥’的人埋 伏,万一你措   手不及,那还了得?”   “黑玫瑰”一听,不由狐媚的笑了,同时深情的问:“这么说,你是关心姐姐的安危 了?”   蓝天鹏被“黑玫瑰”看得心中怦然一动,只得颔首说:“那是……   “黑玫瑰”未待蓝天鹏说完,立即“咯咯”一笑说:“我的好兄弟,只要有你这一句 话,不管是真是假,姐姐为你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说罢,又向蓝天鹏抛了个深情荡人的媚眼,娇声说:“我们走吧!”说罢,拨马向山口 走去,似乎根本没萧琼华这个人似的。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得策马跟进。   萧琼华看在眼里,芳心又惊又气,她觉得“黑玫瑰”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当着她的面 向蓝天鹏调清。   她心里在想,“黑玫瑰”必然有她的可待之处,否则,这个尤物怎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 荡形骸?难道她不怕死?。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萧琼华为了顾全大局,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如果“黑玫瑰”所自 恃的功劳,不能功过相抵,她休想再活下去。   心念方毕,山口内的草丛中突然有人压低声音问:“前面来的可是邬姑娘和蓝少谷主 吗?”   蓝天鹏三人一听,同时纵马向前——“黑玫瑰”抢先急声问:“你可是马前辈派来等候 的人?”   说话之间,蓝天鹏三人同时纵马到了那堆青草前。   只见青草丛里走出一人,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乞丐。   小乞丐见问,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头说:“是的,是五祖师父叫小的来了!”   “黑玫瑰‘”上一等小乞丐站起来,再度沉声问:“你怎的现在才来?”   小乞丐赶紧恭声说:“小的早来了……”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怒声问:“我们来了半天,你为什么不出来?”   小乞与见问,不由讪讪的说:“小的去方便了……”   “黑玫瑰”想起方才的焦急,险些和蓝天鹏发生误会,须知误会一起,首先是她到霉, 萧琼华第一个不会饶她。   想到可气处,不由怒火倏起,是以未得小乞丐说完,立时剔眉怒声说:“方便了这么 久?”   久字出口,手中马鞭已顺手挥出,径向小乞丐抽去!   蓝天鹏一见不由大吃一惊,这一鞭抽下去小乞丐不死也得休养几个月,是以,一则身 形,伸手一握,同时阻止说:“勤姑娘不要——”   说话之间,右手一绕,应声扣住了“黑玫瑰”握鞭玉腕。   岂知,“黑玫瑰”毫不生气,反而“格格”笑了,同时娇声笑着说:“小兄弟,你当真 我会打这小花子?告诉你,打狗还看主人,我怎会这么不懂事故,竟用马鞭子去找马前辈派 来等候我们的人?”   蓝天鹏听得一愣,缓缓松开了“黑玫瑰”的玉腕,不由迷惑的问:“那你是为了什 么?”   “黑玫瑰”咯咯一阵娇笑,但当她发现萧琼华娇靥透煞时,却立即改口说:“我在试试 你是否有一付仁慈心肠,而且,也看看外间传说的是否确实……”‘蓝天鹏立即沉声问: “外间传说些什么?”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外间传说你的轻功绝世,反应敏捷也属第一,方才经我一 试,果然不虚!”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提起轻功来,我尚不及我表姐的十之六七!”   “黑玫瑰”神色略微一动,依然镇定的问:“真的?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 呢?”   说着,以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萧琼华。   萧琼华却淡雅的一笑说:“你怎听我表弟胡说,我除了杀人比他强外,他没有一样输给 我!”黑玫瑰“何等人叹,焉有听不出萧琼华含有严重警告她的意味在内,但她喜怒向不形 诸于色,是以咯咯一笑说:“萧姑娘的厉害,恐怕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的了!”   蓝天鹏深怕两人急执起来,赶紧向小乞丐催促说:“你在前面带路吧,恐怕他们都急 了。”   小乞丐恭声应是,转身向深处驰去。   蓝天鹏一等小乞丐展开身法,立即向“黑玫瑰”肃手谦和的说:“邹姑娘,请!”   “黑玫瑰”也不客气,纵马向前追去。   三人在小乞丐的引导下,沿着一道山道岖径,直向深处驰去。   由于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月光只能由树中洒下来,是以,三人都不敢放马飞驰。   穿过两座松林和广谷,前面已到了一座断壁缺口。   三人尚未到达,前面引道的小乞丐,已向着缺口处,压低声音问:“二师叔,部姑娘和 少谷主他们来了!”   话声甫落,缺口处立即纵出一道人影。   蓝天鹏凝目一看,竟是一个衣衫破旧而手脸清洁的中年人。   纵出来的中年人,除了衣衫破旧外,看不出什么地方是一个乞丐,因为一般丐帮弟子起 小便弄得蓬头垢面,一手油泥,似乎不如此不足以代表是丐帮弟子。   心念间,破衣中年人已和小乞丐打了一个招呼,接着向“黑玫瑰”抱拳说:“在下马师 祖正在里面静候姑娘光临!”   “黑玫瑰”略微一点头,转身一指蓝天鹏介绍说:“这位就是蓝光谷主!”   说着,又指着萧琼华继续说:“这位是少谷主的表姐萧姑娘。”   破衣中年人,手即上前数步,深深一揖到地,恭声说:“丐帮三十六代弟子孔学人,参 见蓝少谷主和萧姑娘。”   萧琼华仅在马上微笑颔首以示还礼,蓝天鹏则拱手还礼说:“孔当家的请免礼,我马五 叔现在哪里?”   破衣中年人孔学人,躬身回答说:“就在里面等候,请随小的来。”   说罢,转身向断崖缺口处走去。   蓝天鹏三人,则徽马跟在身后。   小乞丐先是恭立一侧,一等蓝天鹏三人策马走过,立即躲进一丛绿草中,想必是担任警 戒去了。   进人断崖缺口转弯向北,再向西一拐,竟是一座方圆仅十数亩大的死谷,在月光下清楚 的看到谷内野花满地,绿竹成林,环境雅静至极。在谷南面疏落的竹林里,建有三座茅屋, 中间最大的一间内,有明亮灯光透出,而且有人谈话声。   蓝天鹏胯下的“血火龙”,一见前面灯光,首先发出一声长嘶,其余两马,也紧跟着齐 鸣。   马嘶方落,中间茅屋内,立即纵出数道人影,当前一人,首先沉声问:“是邬姑娘和蓝 世侄吗?”   蓝天鹏一听,正是“侠丐”马五叔的声音,不由飞身下马,同时急声说:“五叔,是 我。”   说话之间,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已到了“侠丐”面前,屈膝便拜,并恭声说:“小侄蓝 天鹏叩见五叔!”   侠丐哈哈一笑说:”傻小子,快起来,你知道我老人家不喜欢这一套!”   说着,将蓝天鹏扶起来。   蓝天鹏起身一看,不由一呆,因为原来披着讨饭袋,一脸油污白胡子的马五叔,这时却 手面干净白须如银,衣衫虽然破旧,但却干干净净,原来披在身上的讨饭袋,也早已没有了 踪影了。   “侠丐”见蓝天鹏发愣,再度哈哈一笑说:“有关我老人家为成公子哥儿的事,咱们回 头再谈,现在咱们先迎贵宾邬姑娘进屋里喝茶!”说话之间,转首再看:“侠丐“发现黑玫 瑰一块走过来的还有萧琼华,先是一愣,接着似有所悟的问:”怎么?不是说你还带了‘玉 虚’老道的小堂妹吗,怎的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绿衣的呢?…”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急上两步,屈膝叩头恭声说:“晚辈萧琼华,叩见马前辈!”   蓝天鹏则赶紧补充说:“她就是小侄的表姐,我姑母蓝亦兰的女儿!”侠丐一面伸手做 着相扶之势,一面哈哈笑着说:“原来是你呀,十五年前我在冷香山庄的大厅上喝酒,你那 时还梳着两个小辫子,那是就是一个精灵的小丫头!”   一等萧琼华起立,继续感慨的摇头,说:“人说‘女大十八变,临上轿的时候还变一 变’,这话真的不假呀……”   萧琼华早已被“侠丐”说的娇靥通红,这时见他仍有滔滔不绝之势,只得含笑插言说: “马前辈,您尽顾讲话了,可冷淡了我们的贵宾邬姑娘!”侠丐“赶紧敛笑故意慌张的说: “抱歉,抱歉,郎姑娘快请里面坐!”   说着,连连伸手肃容!   “黑玫瑰”却也爽朗的一笑说:“我在您老人家面前怎敢称‘贵宾,还不一样的是个晚 辈吗?”   “侠丐”哈哈一笑,也不客气的当先走向屋内。   蓝天鹏让“黑玫瑰”走在前头,自己和萧琼华跟在身后,这   时,他才发现含笑立于屋门一侧的老花子和另一个中年花子。   老花子和中年花子,均向蓝天鹏等人含笑颔首,以示欢迎。   之意。”   蓝天鹏发现两人,同样的破衣整洁,脸无污泥,他想,可能是甘西地带的丐帮弟子俱是 如此吧。   心念间,众人已走进屋内,“侠丐”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上座上,“黑玫瑰”虽然是 客,但她却自动坐在侧椅上。   蓝天鹏游目一看屋内,两明一暗,另一明间,正有两个小花子在摆桌杯碟和碗筷,桌的 中央已了了四色小菜。   打量间,蓝天鹏和萧琼华已在“黑玫瑰”的对面两张侧椅上,双双坐下来。   “侠丐”马五,一等蓝天鹏落座,立即望着肃立门侧的老花子和另一个中年花子,说: “你们师徒两人,也来见过蓝少谷主和两位姑娘。”   蓝天鹏一听,这才知道老花子是另一中年花子的师父,方才前去迎接的中年花子孔学 人,想必也是他的徒弟。   心念间,老花子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面向上方,躬身长揖由老花子恭声说: “丐帮三十五代弟子李彦弟子苏邦,参见蓝少谷主和两位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同时起立,齐声说:“李当家的请免礼!”   “侠丐”一等李彦两人直身,立即笑着说:“酒菜已摆好了,大家人席吧!”   蓝天鹏转首一看,只见那面桌上,果然已摆满了酒菜。   于是,众人依序就席,安置好马匹的孔学人,也恰好进来。   “快丐”一等两个小花子将酒满好,立即含笑举起杯来,说:“来,大家都举起杯来, 让我们先敬邬姑娘一杯!”   蓝天鹏等人一听,也纷纷举起杯来。   “黑玫瑰”赶紧举杯谦逊的说:“马前辈如此客气,益今晚辈惶恐无地,今天能顺利的 见到您老人家,总算是晚辈的运气!”侠丐和李彦四人一听,不由同时一愣,只有蓝天鹏的 俊面一红。   “黑玫瑰”继续笑着说:“要不然,我这时的尸体,恐怕早挺在山口外边了!”   “侠丐”自然明白“黑玫瑰”的意思,赶紧含笑正色说:“哪里会?傻小子虽然有时糊 涂,但遇到重大事故,他比谁都清楚。”   说着,立即举杯齐眉,郑重的说:“老花子对的前来示警,暗中协助,使老花子免得老 毒婆暗算毒手,老花子对你只有感激。”说着,看了一眼蓝天鹏和萧琼华,继续说:“有关 傻小子和萧丫头对你的怀疑,实在说,也是人之常理,就拿我老花子说吧,最初还不是对你 特别警惕?”   “黑玫瑰”见“侠丐”坦诚公布的说出来,心中听了不但舒服也着实钦佩他的精于处 世,是以赶紧笑着说:“这是一定的道理,晚辈怎能不知?”   “侠丐”趁机爽快的说:“好!这样最好,来,让我们大家干了这杯!”   于是,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侠丐”一等小花子满上酒,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正色说:“这次幸亏有邬姑娘 不辞劳苦,飞马前去接你们两人,否则,你们这时说不定已着了那老婆的道了!”   蓝天鹏感慨的摇摇头说:“小侄确没想到‘五毒姥姥’竟叫人在渡口强卖毒花和在饭莱 中下毒!”侠丐“轻哼一声,正色说:“何止卖花下毒,那老毒婆的名堂可多着呢!你们打 垮了玉虚使她绝了回海南老巢的唯一路子,她怎能不恨你们人骨!”萧琼华却关切的问: “不知’五毒姥姥‘预定怎样对付马前辈?”   “侠丐”哼了一声,说:“用火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是用火攻,客不动客,因为他两人为,用火攻大不了烧毁几栋茅 屋。   但是,“侠丐”却望着蓝天鹏,郑重的说:“傻小子,你可是小觑‘五毒姥姥’的火? 告诉你傻小子,她用的是毒火箭,不但火焰的本身有毒,就是火焰散发的烟都有强烈的毒 性,只要你闻进鼻孔少许,便当场晕厥倒地!”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自觉的脱口说:“竟有这等厉害?”   “黑玫瑰”晒然一笑,接口说:“最厉害的是‘五毒姥姥’选了四十几名门徒,到时候 将马前辈的住处,团团围住,一声轻响,一齐发射,试问,当马前辈和丐帮的弟子们由梦中 惊醒出来察看的时候,已经有多少火箭可以射出?”   蓝天鹏见“黑玫瑰”一直盯着他问,只得讪讪的说:“至少每人三支!”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是罗,试问,一百二十支熊熊火箭落在住处,试问浓烟已到 了什么程度,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你焉能不吸进鼻子里?”   蓝天鹏觉得即使知道有毒,也不能一直不呼吸,是以,连连颔首称“是”。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五毒姥姥’决定什么时候前来?”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就是今天晚上!”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急声说:“那我们怎么可以还在此地饮酒?”   “侠丐”哈哈一笑说:“傻小子,等你着急,那边丐帮的弟子们,早已遭了老毒婆的毒 手了!”   蓝天鹏被说得默默不语,但萧琼华问:“后来怎样处置的?”   “侠丐”不说,却向着“黑玫瑰”嘟一嘟嘴,说:“这件事多亏了邬姑娘,还是由邬姑 娘说得比较详细!”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又一起向”黑玫瑰“望去。   “黑玫瑰”第一次谦和的一笑说:“我知道老群庙附近潜伏着”五毒姥姥‘手下的人, 而且我也知道他们身上的识别记号,我离开马前辈后,立即赶到老君庙。   我在庙前找到领班的人,立即告诉他们,要他们速去向‘五毒姥姥’报告,就说我发现 马前辈率领着几个丐帮弟子,沿着山区,直奔正东,看情形,可能是去迎接蓝天鹏去了,要 她听候各方面的报告后,再采取行动!”蓝天鹏却一蹙剑眉,不解的问:“‘五毒姥姥’相 信吗?”   “侠丐”立即接口说:“我们老地方没有人啦,她不信也得信!”   蓝天鹏一听,不由笑了,继而,关切的道:“五叔,我们什么一时候去了?”侠丐饮了 口酒问:“你是说找‘五毒姥姥’?”   蓝天鹏颔首说:“是的,小侄深怕夜长梦多,如果汴氏二贼风闻小侄前来,再转逃他 处,再想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侠丐”立即淡然一笑说:“傻小子,你放心,汴氏二贼自觉这是他们唯一保全狗命的 地方只有在此地将你们置死,否则,逃到哪里敢躲不过丐帮弟子的耳目。”   蓝天鹏有些激动的说:“既然这样,那再好也没有了,小侄到此恨不得马上手刃二 贼……”   话未说完,“侠丐”已接口说:“不行,傻小子,现在只能引‘五毒姥姥’他们出来, 我们都不能前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不解的问:“为什么?”   “侠丐”立即望着“黑玫瑰”,说:“还是由邬姑娘说比较仔细些。”   “黑玫瑰”立即正色说:“因为在‘五毒姥姥’的山庄四周百里之内,几乎无一物没有 剧毒也几乎没有一处没有毒蛇毒蜘蛛。”萧琼华却不解的问:“像邬姑娘你,是怎样进 出?”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五毒姥姥’的门人弟子,均走中央一条路,这条道路警 戒森严,桩卡密布,不是他们山庄上的人,休想进人。”   蓝天鹏毅然沉声说:“我们公然前去,持柬拜访,当面向‘五毒姥姥’要人……”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摇摇头说:“不行,那是自己送死!”   蓝天鹏一听,顿时动了他的倔强个性,立即沉声说:“我确不信‘五毒姥姥’的山计 内,竟会如此厉害!”   “黑玫瑰”冷冷一笑说:“他们向你献茶,你可以不喝,他们请你落座,你可以不坐, 但是你和萧姑娘前去,却不能双脚不踏他们的地皮!”   如此一说,所有在座的人都愣了。   萧琼华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邬姑娘是说,‘五毒姥姥’的山庄内,每一寸土地 上,都在事先撒了一层毒粉或者植有细小的毒草之类?”   “黑玫瑰”颔首说:“不错,这种毒粉,能透皮夫,而后渗人脚心,钻进体内,令人麻 痹致死。”   萧琼华故意迷惑的问:“奇怪,像邻姑娘你,及‘五毒姥姥’的门人弟子,难道他们都 不怕毒气由脚心渗进体内?”   “黑玫瑰”到了这时,不得不坦白说:“因为他们每人的鞋底中层,都夹了一张薄薄的 铅片呀……”   蓝天鹏听心中一喜,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邬姑娘的鞋底中,也夹有一层薄薄的铅 片了?”   “黑玫瑰”只得颔首说:“不错,凡是住在五毒山庄的人,鞋底下都有一片……”   话未说完,蓦见萧琼华的明目一亮,脱口娇叱:“什么人?”娇叱声起,早已飞身而 出——亮影一闪,蓝天鹏也紧随萧琼华之后,飞了出去。侠丐马五以及黑玫瑰等人,也纷纷 走出门外。   举目一看,只见前面一点暗影,宛如一缕灰线,踏着竹细梢,直飞对崖。   而随后追出的蓝天鹏,身形也如掠地流星般,踏枝向前飞去,但他的身形却落了至少三 丈距离。   别人看在眼里,但都觉得萧琼华和蓝天鹏的轻功惊人,但看在“黑玫瑰”的眼里,这才 相信萧琼华的轻功,的确高出蓝天鹏一筹。   当然,如和“黑玫瑰”相比,即使是蓝天鹏,也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倍。   就在“黑玫瑰”心念电转的一瞬间,突见凌空飞向对崖的萧琼华,再度一声娇叱,突然 青芒瀑涨,夹着一着耀眼匹练,一门已到了崖上。   也就是萧琼华娇叱的同时,对崖上已燃起一团火花!   “黑玫瑰一见,不由脱口惊呼:“哎呀不好,‘五毒姥姥’的毒箭队来了。”   话声未落,崖上已匹练翻滚,同时传来数声惨啤。   紧接着,蓝天鹏也凌空而上,金星飞洒,扇影如林,惨叫之   声,此声彼落,连呼不绝,那点火呢随之熄灭。   在场的几人中,能够踏枝飞行的仅“侠丐”一人,五人怕崖一上人多,以防蓝天鹏和萧 琼华有失,纷纷向崖刚驰去。   等待“侠丐”五人飞上对崖,蓝天鹏已收起皇甫慧赠给他描金指扇,萧琼华也收起了她 的“青冥剑”。   但,方圆不到十丈的崖岭上,却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体,身首并处,血流如注,有的人 仍在觉得颤抖。   “黑和魄”为了证实她说的没错,立即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马前辈请看,他们每个人 身上都有弓箭广”侠丐“和蓝天鹏等人虽见他们带有弓箭,但没有仔细看,这时低头一看, 除了箭头上缚有鲜红的绵絮外,看不出有何特别。   “黑玫瑰”立即指着箭头上的红绵说:“最毒的东西,注在这些药棉上。”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我一见他们有弓箭,立即将那支火把震灭!”   “侠丐”立即赞声说:“傻小子,这就是你的聪明处。”   一旁的“黑玫瑰”,突然迷惑的问:“马前辈,晚辈见您称呼蓝少谷主,总是先呼‘傻 小子’,蓝少谷主机智超人,您怎的这样称呼他…。”   话未说完,“快丐”早已哈哈一笑说:“这小子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黑玫瑰”,郑重的问:“邬姑娘,我想一想,这小子可曾有过小 事糊涂的事?”   “黑玫瑰”桃花眼一闪动,立即想起了在高家楼遇到女扮男装的欧阳紫,而蓝天鹏跟随 左右还一口一个“欧阳兄”,因而颔首说:“不错,有过!可是倒也傻得可爱!”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当然不快,但“依丐”是长辈,有话   也不便说出来。   但是,俊面微红的蓝天鹏,却故作不高兴的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五叔还有心情开小 侄的玩笑?”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说:“现在‘五毒姥姥’的奸谋被我们揭破了,正是开心的时 候,五叔心里当然高兴……哈哈…”   笑声未完,老花子李彦,已查了一遍尸体数字回来,恭声说:“回禀师祖,一共二十具 尸体!黑玫瑰听得暗自一惊,再也不想到萧琼华和蓝天鹏两人,竟在十丈方圆之内,刹那 间,连斩二一十人,这不能不令她心骇。   她心念电转,却郑重的主:“这仅是昨晚决定的一半人数,另一半可能仍在别的区域找 马前辈!”李彦接口说:“看情形,他们原先并不知道我们在此,可能是在山区寻找,无意 间撞上了吧、”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可能是方才‘血火龙’它们欢嘶。将他们引来的!”   “快丐”立即赞同的说:“对,傻小子说的对,一定是马嘶把他们引来的。”说此一 顿,游目看了一眼蓝天鹏等,关切的问:“既然此地已被他们发现,我们最好尽束采取行 动,要不,就另外换地位置。”   老花子李彦,迟疑的说:“这要看他们之中,是否有人逃,如果一个也没逃掉,大可不 必另迁别处。”   蓝天鹏和萧琼华,俱都心切新仇,是以,齐声说:“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知道我们在 此,或是寻找撞上的,我们都应该及时采取行动,否则,他们有了警惕,要想再进人山庄, 必然更增困难。”   “侠丐”马五,略微沉吟说:“对,傻小子说的对,我们决定即   刻回去。说罢,转首望着”黑玫瑰“,郑重的说:”现在请邬姑娘马上转回‘五毒山 庄’作个内应。”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面有难色的说:“不是晚辈怕死,不敢转回‘五毒山庄’,而 是我来此途中,万一被人发现和蓝少谷主在一起,回去也是送死……”说此一顿,游目看了 一眼满地的尸体,继续说:“这些人的前来,听到马嘶找来,因是原因之一,如果说他们派 出的眼线,暗中发现我带着蓝少谷主和萧姑娘前来此地,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何况他们昨天 已知道了蓝少谷主的衣着和像貌!”   蓝天鹏等人一听,纷纷颔首,“侠丐”首先说:“唔,邬姑娘说的这话,很有道理。” 说着,游目看了大家一眼,郑重的说:“我看,由邬姑娘作向导,现在我们就去‘五毒山 庄’吧!”蓝天鹏首先赞成的说:“对。现在去也许他们根本毫无防备。因为他们断定二十 个人前来放毒火箭,一定会成功……”   “黑玫瑰”却不以为然的说:“根据这次来的人数,和昨夜决定的人数作判断,’五毒 姥姥‘也许还不知道这些人已发现了我一们呢!”   蓝天鹏却不同意“黑玫瑰”的说法,他也以询问的口吻说:“他们昨夜决定派四十个 人,你可曾看到他们派出?”   “黑玫瑰”摇摇头说:“没有,他们只是这么说的?”   蓝天鹏继续说:“那便有可能改派二十个,现在我们去,应该怎样进人‘五毒姥姥’的 中枢地区,请你立即我们前去,只要一见了‘五毒姥姥’便可手刃汴氏二贼了!”使丐“马 五也在旁要求说:”我看邬姑娘不可再迟疑了,早日解决了汴人雄兄弟,你也好早日回中原 向令师复命,免得他等得焦急。”   “黑玫瑰”略微迟疑说:“并非晚辈不肯,实在没有安全引导大家进人山庄的把握”   说着,又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问:“我们去时,都是哪些人去?”   “侠丐”一听,知道“黑玫瑰”答应了,立即正色说:“我想人愈少愈好,就我们四人 前去吧!”   说着,指了指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和他自己。   “黑玫瑰”也是如此想法,于是,颔首赞可后,又一指满地尸体说:“这些尸体最好快 些处理。”   李彦立即接口说:“老花子已派孔学人召集人去了,最多一个时辰就埋好了。”   “黑玫瑰”又望着萧琼华,说:“‘少谷主和马前辈都可以在这些尸体的鞋内抽出铅片 来垫在鞋里,萧姑娘你怎么办?”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我的剑靴是天蚕绒底,百毒不侵,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黑玫瑰”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那太好了,现在就请马前辈和少谷主打一双铅片 吧!”   李彦和苏邦,立即在就近的两具尸体的鞋底内,抽出两双薄的铅片来,顺手交给了蓝天 鹏和“侠丐”马五。   “黑玫瑰”一等蓝天鹏和“侠丐”将铅片垫好,立即心情沉重的说:“我们走吧!”   吧字出口,展开轻功,当先向正西驰去——“侠丐”马五,一等“黑玫瑰”起步,即向 蓝天鹏和萧琼华施了一个“各自谨慎”的眼神,展开轻功,退自追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自然会意,虽然两人已看出“黑玫瑰”绝无奸诡谋,但也不可过份大 意的。   两人紧跟“侠丐”身后飞驰,仅用六成功力,已经绰绰有余了。   绕过一座高峰,又越过一座深谷,而山势愈走愈底。   再驰上一座矮岭,眼前视界顿时开阔,十数里外的山脚下,现出了一片灯火。   在前飞驰的“黑玫瑰”,首先举起来示意众人停止。   “黑玫瑰”站在一块岩石上,一等蓝天鹏三人停止,立即一指山下说:“那片火光处, 就是‘五毒山庄’了。”   蓝天鹏一看眼前山势,这才发觉他们通过的是一支祁北山的分支山区,而且狭窄细长。 这时,循着“黑玫瑰”的指向一看,只见那片灯火,闪闪烁烁,十分明亮,照得浓荫中的房 脊屋影,隐约可辨。   “五毒山庄”范围极广,而一道山区伸出的大河,将至山庄前,一分为二,恰巧绕过庄 的两侧,而后,又合为一条巨流。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关切的问:“进人‘五毒山庄’负责渡渡船徒众和头目一定记 得她有马……”   “侠丐”整了蓬双眉,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如此一问,蓝天鹏的俊面顿时红了,久久才讪讪的说:“邬姑娘艳美无比,那些徒众必 然格外注意…”   话未说完,“侠丐”已凝重的点了点头,赞声说:“有道理,有道理!”   黑玫瑰听了,自然心中高兴,但是萧琼华却嗔瞪了蓝天鹏一眼,但是看了快丐的凝重神 色,知他说的是实话,心中方始好受些。   蓝天鹏继续说:“万一他们见邬姑娘没有乘马,必然见疑,以小侄之见,五叔先在远处 学一两声马嘶,再学一声烈马惨嘶,然后叫邬姑娘去要车马船,谎说座马已失前蹄,并希望 他们派几个人下来帮忙!”   “侠丐”一听,立即兴奋的赞声说:“要得,好小子,有你的,别说学马嘶惨叫,就是 学马哭,我五叔也会,小子别忘了,五叔   就是‘马’老五…”   话未说完,萧琼华和蓝天鹏都笑了。   岂知,“黑玫瑰”非但没笑,反而担忧的说:“晚辈就怕他们已经知道我曾和蓝少谷主 和萧姑娘三人同时飞驰,离开渡口,而后没有了踪迹…”   “侠丐”一听,立即宽声说:“你放心,到时候我老花子在你身后把风,苗头一不对, 我们就硬冲。”   计议已定,四人展开轻功,直向山麓驰去。   一到山麓,“侠丐”立即双手拢在嘴前,仰天学了一声烈马欢嘶!   “使丐”一学马嘶,蓝天鹏和萧琼华,以及“黑玫瑰”,俱都又惊又喜,赞不绝口,实 在是太像了。   一方面是“侠丐”学的像,一方面是“快丐”内气充足,声音宽宏再加上深夜山前的回 音即使真马,恐怕也分不出是不是发自它们的同类。   “侠丐”一声嘶罢,余音久久不绝,根据声音的宏亮,至少传出七八里外,就是“侠 丐”自己听到,也不禁得意的说:“走啦,保他们疑真不疑假!”   于是,四人展开轻功,继续向前飞驰!顷刻到达一道平坦乡道上,“侠丐”再度学了一 声马嘶。   又前二里多路,“黑玫瑰”即向“侠丐”低声说:“马前辈,再有一里多路就到了河边 了!”   “侠丐”一听,立即双手拢嘴,摇头扭腰摆屁股的学了一声烈马惨嘶,声音颤抖,令人 惊心较之方才的欢嘶,尤为逼真。   一声嘶罢,“侠丐”却凝重的说:“我们走罢。”   说着,说待和“黑玫瑰”起步驰去。   但是,“黑玫瑰”却有些迟疑的说:“晚辈希望蓝少谷主不要离开河岸太远了!”   “使丐”看出“黑玫瑰”担心日间和蓝天鹏在一起的事,被‘“五毒姥姥”派出的眼线 看见,为了宽慰她,立即望着蓝天鹏,叮嘱说:“傻小子,一看苗头不对,你和萧丫头就下 手!”   蓝天鹏心中一动,觉得下手之前,不能不问清楚,因而关切的问:“那些人是被迫前 来,还是……”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斩钉截铁的说:“俱是无恶不作之徒,无一善类!”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说:“你放心去吧,我和表姐自会注意。”   “黑玫瑰”一听,这才放心的和“侠丐”一同向前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不敢大意,因为这关系着手刃亲仇能否成功至巨,而且,有“侠丐”一 同前去,也不容两人大意。   两人远远跟随,一直保持一段适当距离,而且尽量以树木掩蔽,因为有了方才的马嘶, 对方必然早已注意。   一阵飞驰,前面已传来隐约水流声,蓝天鹏知道距离河边已不远了。   果然,只见前面飞驰的“侠丐”,闪身隐进道边树丛中,缓缓跟进,而“黑玫瑰‘继续 向前飞驰。   到达河边,“黑玫瑰”立即向一簇绿竹前走去。   “侠丐”机警的看了一眼河边,就在距河边最近的一株矮树后隐住身子。   蓝天鹏和萧琼华不能过份接近,因为‘嘿玫瑰“骗下人来去抬马匹,在下手之时,也不 能离得河边太近。   是以,两人拣了一处适中的位置,隐在一丝高草之后。   蓝天鹏在腰内同和个带刺有孔的按铁钉,交给萧琼华,说:“表姐,这些是师父发明的 ‘子母倒刺九棱钉’非常霸道,自小弟学成后,还没有用这留在身上也没用,今天就赠给这 些恶徒们吧!”   萧琼华将钉接过来一看,不由惊异的说:“这就是了前辈准备对付欧阳前辈的呀!”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是的,稍时我们为使对方不能发声惨曝,必须先打他们的哑 穴。”   蓝天鹏立即会意的颔首应了声“好”。   举目再看,“黑玫瑰”已在那簇绿竹内,拿出一甜瓜大小的灯笼来。   接着,她就是竹下打着火种,提出红灯,径向河边走去。   蓝天鹏一见,心情多少有些激动,因为他报仇之心太切,他认为这次再让汴氏二贼逃脱 了,也许永无报仇之日子。   凝目细看对岸,在河水湖熟,月光膝俄下,看不见对岸有何动静,这时,他又有些担心 有没有船只了。   打量未完,河边“黑玫瑰”已将红灯提在腹前,这由背后绕了三圈,接着,将灯高举过 肩。   蓝天鹏一候“黑玫瑰‘作完了灯号,立即凝目看向对岸。   果然,靠近对方的左边浓荫中,有一条船影,徐徐划出来。   立在河边的“黑玫瑰”,立即回头向“侠丐”低声说:“马前辈当心,他们来了!”   “侠丐”淡然一笑,宽声说:“邬姑娘,你放心有傻小子为你保驾,你还怕什么?”   “黑玫瑰”一听“傻小子”,芳心不由一甜,立即颔首笑了,看情形她虽然有些担心对 方窥破但想到蓝天鹏和萧琼华的骇人武功,她的信心倍增。   一阵“叭叭”水响,那艘大船已破浪驶来,就在一眨眼的时间,船已驶离对岸。   蓝天鹏凝日再看,只见那艘大船上,除了尾部有一尾舵高出船面外,整个船面上,俱是 平板显然是艘车马船。   船头上傲然立着一人,光头无须,环眼浓眉,裂着一张阔而   厚的大嘴,袒胸露臂,一望而知绝非善类。   在船舷的两边,各立四名黑巾包头的壮汉,俱是一式紧身衣裤,个个坚眉瞪眼,显得十 分神气,一柄雪亮短刀,上式插在胯右。一这些人有蓝天鹏和萧琼华两人看来,俱是酒囊饭 袋,唯一令两人注意的,是船尾那个掌舵的瘦削老人。   瘦削老人,头戴竹笠,半帽檐拉得很低,但那炯炯有神的眼光仍不时由帽檐下射出冷 芒。   老人穿一袭破旧黑衫,足登草鞋,静静的摆动着后舵,直驶过来,大船的前进就靠他摆 舵的力量。   虽然,船是斜流而来,有一半是借着水的推力,但老人的这一份功力,也足够惊人的 了。   立在河边上的“黑玫瑰”,浑身一颤,立即吹熄了手中的红灯,趁将红灯送回绿竹丛中 的同时,焦急的压低声音说:“马前辈小心掌舵的老头,晚辈以前没见过。”   说话之间,趁机将灯笼放进竹丛里。   “侠丐”马五,看出苗头不对,立即低声说:“邬姑娘小心,他们可能已发现你和傻小 子在一起了,你要多用脑筋!”   “黑玫瑰”略微迟疑,放下灯笼,立即奔至河边,向着七八丈外的大船,连连招手,焦 急的压低声音说:“当家的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船上做立的凶汉,立即没声问:“有什么事急得在乱叫?”   “黑玫瑰”继续焦急的说:“我差一点被蓝天鹏杀了……”   说话之间,大船“哗”的一声,带起一阵水花,已冲到岸边上来。   就在船头上岸边的同时,凶汉已飞身纵至“黑玫瑰”身边,急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快上去向龚老前辈报告!”   说话之民伸手就要握黑玫瑰的玉臂。   “黑玫瑰”为防对方用意不善,身形一闪,挥手向凶手的左掴去,同时叱声说:“你是 什么东西,伸手拉拉扯扯?”   凶汉没想到“黑玫瑰”会掴他,这时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叭——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打了正着,凭他是个粗壮高大的凶恶汉子,也被打得一声 闷哼,身形摇晃,一连退了两步。   就在凶汉被打的同时,一道宽大黑影,疾扑船头,同时怒声说:“住手——”   喝声中,稳会船尾的黑衫老人,已到了船头。   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凶汉,正待厉声喝骂,但听了黑衫老人的阻止,立即刹住身影,怒目 望着“黑玫瑰”,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黑玫瑰”依然得理不让人的瞪着凶汉,沉声说:“我自然坐向袭老前辈报告,要你 上来拉拉扯扯?”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沉声问:“你可是‘汴氏双雄’的师妹邬仙珠姑娘?”   “黑玫瑰”这才向着黑衫瘦削老人,拱揖恭声说:“是的,晚辈正是邬仙珠,敢问您老 人家可是龚老前辈?”   黑衫瘦削老人见“黑玫瑰”执手甚恭,阴沉的脸色稍霁,颔首唔了一声,大刺刺的说: “不错,正是我老人家,你方才说蓝天鹏差点没杀了你,是何意思?”   “黑玫瑰”继续躬身说:“晚辈今天中午时分,在渡口遇见了蓝天鹏和他的未婚妻子萧 琼华,但是,当时蓝天鹏没有发现晚辈……”   黑衫老人冷冷一笑,插言问:“你怎的知道那蓝天鹏没有看见你?”   “黑玫瑰”毫不迟疑的说:“晚辈昨晚向‘姥姥’自动请命前去诱蓝天鹏前来送死,正 因为晚辈曾和他在‘高家楼”会过面。”   黑衫老人又冷冷的问:“你们谈得很投机是不是?”   “黑玫瑰”赶紧摇头说:“没有谈片语只字,只是在人山时,小的在他的斜对面前进, 两人虽未谈话,目光却有数度接触话未说完,黑衫老人,突然哈哈一笑,说:“因而你们眉 来眼去,暗生情惊了是不是?”   “黑玫瑰”一听,突然抬起头来,肃容望着黑衫老人,沉声说:“龚老前辈,晚辈尊敬 您是长辈,或让晚辈先上船去,将船驶离开河边,再向您老人家报告?”   黑衫老人一听,立即脸色一沉,冷冷的问:“为什么?”   “黑玫瑰”愈加不安的急声说:“因为晚辈怕蓝天鹏和萧琼华追上来,那时您我都没有 命了呢……”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怒声说:“‘胡说,尔等惧怕那厮,我老人家在此守渡口,却正 是在等那厮和他的妻子萧琼华来……”   “黑玫瑰”一听,反而愈加忧急的说:“前辈,您老人家并不清楚蓝天鹏的武功,他的 确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他不但可胜‘了尘’而且还力举‘五虎’……”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再度哈哈一笑,傲然沉声说:“几分蛮力,岂能敌老夫的‘七绝磷 火’呢!”   隐身暗处的蓝天鹏一听,不由茫然看了一眼萧琼华,但是,他根据萧琼华靥上的茫然神 色判断,她必然也是不知道黑衫老人的来历。   但是,“侠丐”马五却不由惊呆了,但他无法通知蓝天鹏和萧琼华,要他们提高警,以 防止船上的老怪物。   心念间,又见“黑玫瑰”躬身说:“当然,老前辈有独步武林的‘七绝磷火’,可是晚 辈有什么,只不过是些喂有浅毒的暗器而已,现在就请老前辈协助晚辈去救马匹……”   话未说完,黑衫老人已不屑的说:“一匹畜牲,何必冒险去   黑玫瑰一听,立即解释说:“晚辈的座马,是一匹千中选一的‘乌云盖雪’,平坦大道 日行千是城,此番逃脱蓝天鹏的毒手,全仗这匹宝驹。”   黑衫老人眼珠一转,问:“你的马现在何处?”   “黑玫瑰”回身一指说:“距此地最多一里!”   黑衫老人眉一皱,面有难色,久久才说:“目前情势紧急,为一匹马去冒险太不值 得!”   “黑玫瑰”一听,故意慌张的说:“既然老前辈不敢去,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的好, 万一蓝天鹏他们追来了,我们大家都没命了!”   说话之间,飞身纵上大船。   黑衫老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谁说老夫不敢,看你吓成这付样子,岂不是 给‘五毒姥姥’的人丢脸。”   “黑玫瑰”立即委屈的说:“像您老人家武功高,当然不怕,我们技薄功浅,又是一个 女孩子家,遇到蓝天鹏和萧琼华那等厉害人物,怎能不怕?”   黑衫老人冷哼一声,忿忿的说:“什么厉害人物,都是你们这些人为他们吹嘘起来的, 走,你的马在什么地方,你在前头走,领老夫前去!”   “黑玫瑰”仍有些胆怯的纵下船来,已望着凶汉和船上的壮汉,说:“最好他们也 去!”   黑衫老人“晤”了一声,命令的望着凶汉说:“你带四五个人随老夫去,其余的留在船 上。”   说罢,随在“黑玫瑰”身后,大步向前走去。   凶汉恭声应了个“是”,即向股上的人一挥,立即走下五个壮汉来,其余三人,则守在 大船上。   “快丐”虽然隐身岸上,但却不敢下手,直到“黑玫瑰”和黑   衫老人以及凶汉等人走过去,他才悄悄向后退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黑玫瑰”和黑衫老人走上岸来,也双双向树林深处退去,不出数 丈,恰好遇到“侠丐”马五。   “侠丐”马五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焦急的悄声说:“傻小子,你们两人等会可小 心那个老怪物!”   蓝天鹏立即迷惑的悄声问:“五叔,那个老头是谁?”   “侠丐”郑重的说:“他就是南蛮怪物‘七磷叟’……”   萧琼华却迷惑的悄声说:“奇怪,这些人物都没听‘神尼’老人家说过。”   “侠丐”马五说:“像‘五毒姥姥’和‘七磷史’这些人物,正派的侠义人士都不屑一 提,何况是‘宇内三奇’的‘神尼’?”   蓝天鹏却不解的问:“这老怪物有什么厉害之处?”   “侠丐”正色说:“就是他的‘七绝磷火弹’这种磷火弹,见风封喉,遇水溃烂,也不 能吃糖,也不能吃盐,既不能用火烤,也不能乱涂药……”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说:“只有用他自己的独家解药!”侠丐“一听,立即哼了一声说: “说他是怪物,一点也不假,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解药!”   萧琼华立即正色问:“这么说,连他们自己中了磷火弹,也是死路一条了!”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说此一顿,觉得迷惑的道:“奇怪,他原先和 ‘五毒姥姥’确曾有一段时间搞得火,不知为了什么两人又闹翻拆伙了,现在这老怪物怎的 又来了?”   萧琼华揣测说:“我想他是今天刚到,您没听邬姑娘说,以前没见过他吗?”   一提“邬姑娘”,萧琼华和蓝天鹏不由同一惊,齐声焦急的说:“糟糕,尽顾讲话 了。”   “侠丐”说罢,突然双手拢嘴,仰面发的一声长嘶。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 “五叔!这样不是引他们来吗?”   “侠丐”立即正色说:“这时邬姑娘不知该有多少焦急,因为路上既没有马匹,也没见 我们跟去,再不将他们引来,恐怕邬姑娘的命都没了!”   说罢,望着蓝天鹏两人,叮嘱说:“我花子去引他们,你们看情形再过去!”   说着,便向深处走去,同时,两手乱打树枝,不时发出一声低嘶,好似“黑玫瑰”的马 正向深处徐徐奔去。   “快丐”奔不多远,果然传来黑玫瑰的呼声:“嘿子…嘿子……”   呼声愈来愈近,显然是向这边寻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深怕七磷叟一见侠丐马五就向黑玫瑰下手,是以,两人也连忙向蓝天鹏 方向追去。   刚刚追至一片林空处,数丈外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你们是什么人?”   蓝天鹏心中一惊,深怕把事弄糟了。循声一看,竟是方才那个立身船头的中年凶汉,正 向这边奔来。   也就在蓝天鹏转首察看的同时,绿影一闪,寒光耀眼,萧琼华一声不响,身剑合一,飞 身已到了凶汉的身前。   凶汉一看,魂飞天外,脚步尚未站稳,惊呼的嘴尚未张开,青芒过处,鲜血飞溅,人头 已飞离双肩。   也就是凶汉被杀的同时,另三名壮汉,也正急急忙忙的追过来!   三名壮汉一见,俱都大惊失色,惊魂尚未清醒,三道乌光一闪,已分别打在他们的哑穴 上,身形一旋,昏睡在地上。   萧琼华一见,立即纵了过去,挥剑就要斩出!   蓝天鹏立即阻止说:“表姐,饶了他们吧!”   吧字方自出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也就在“七磷臾”扑至林空的同时,不远处也响起“黑玫瑰”   的低声惊呼:“老前辈,他们追上来了,他就是蓝天鹏和萧琼华。”   “七磷臾”一听,也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刹住了身势,以怨毒的目光打量了蓝天鹏和萧 琼华一眼,冷冷一笑说:“蓝天鹏,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嘿嘿,如果 你两人愿意落个完整尸首,快些举掌自毙,免得老夫动手,否则……”   话未说完,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两声闷哼和沉重的倒地声。   “七磷叟”惊然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黑玫瑰”点倒了那两个壮汉。   看了这情形,“七磷叟”顿时大怒,厉降一声:“贱婢你敢骗我!”   厉噪声中,十指箕张,飞身向“黑玫瑰”扑去!   “黑玫瑰”一见,惊惶娇呼:“少谷主救我!”   娇呼声中,转身飞逃!   也就在“黑玫瑰”娇呼的同时,亮影一闪,蓝天鹏已到了“七磷叟”的面前,为了避免 惊动对岸的警厅,蓝天鹏一声不响,伸手扣住了“七磷叟”“七磷臾”的右腕。   紧接着,低喝一声:“去吧!”   吧字出口,振臂一扭,“七磷叟”一声问哼,一个干枯身体,立被甩起一丈多高,翻翻 滚滚直向林中飞去。   “七磷叟”一心想追杀“黑玫瑰”,做梦也没想到蓝天鹏不但身法奇快,臂有神力,而 且他的擒拿手更是神奥玄奇。   蓝天鹏的亮影在他眼前一闪之际,便知不妙,正待双掌推出,右腕已被扣住了,尚未撤 手身形已被抛起老高。   “七磷叟”虽然仗着七绝磷火弹成名,但数十年苦修,功力也不可轻视,是以,身形尚 落地,大喝一声,挺身展臂,斜飞落去。也是“七磷叟”作恶多端,他身飞落之处、正距离 一黑玫瑰不远。黑玫瑰大吃一惊,她知道黑玫瑰落地后,首先其冲的便是向邬仙珠,想想她 焉是这怪物的对手。   是以,急中生智,一声不响翻腕撤刀,就在“七磷叟”尚未落地之际,飞身向前,手起 刀落立将老怪物劈为两段!   “黑玫瑰”作梦也没想。在天南一生杀人无数,今天却也没逃脱挨人一刀,但是,他趁 刀风扑耳之际,本能的仰面发出一声厉牌。   这声厉牌,是老怪物怒极而发,声尖音锐,刺耳难闻,加之夜半更深,这声厉曝,令人 听来毛骨惊然,刺耳惊心。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说:“这声尖嗥,恐怕七八里外都听到了!”   “黑玫瑰”却庆幸的说:“如让这老怪物一还手,打出他的七绝磷火弹来,极可能我们 三人都逃不脱!”   说话之间竟蹲下身去,在“七磷叟”的两只大袖中,分别摸同四个似白色似粉红,大如 鸡蛋的圆球来。   接着,她飞身纵至蓝天鹏两人的面前,笑着说:“这就是老怪物的‘七绝磷火弹’你们 两位看。”   说着,分别给了蓝天鹏和萧琼华每人一个。   蓝天鹏两人接过来一看,只见“七绝磷火弹”,里面鲜红,在外面却包了一层坚硬的白 皮,膝陇透明,不知是什么制成。   蓝天鹏两人看罢,立即交还给黑玫瑰。   “黑玫瑰”谨慎的放进自己的皮囊内,同时,风趣的说:“稍时见了‘五毒姥姥’,叫 她也尝尝她老相好的玩意!”   如此一说,蓝天鹏和萧琼华都忍不住笑了!“黑玫瑰”装好“七绝磷火弹”,突然惊异 的问:“噫?马前辈呢?”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也不由迷的说:“奇怪,马五叔怎的一直没有回来?”   “黑玫瑰”突然似有所悟的说:“马前辈一定是去了河边!”蓝天鹏深觉有理,于是, 三人展开轻功,远向河边驰去。   看看将至河边,摹见“侠丐”一人,一手拖着一个壮汉的腿,正向林里拉来。   萧琼华一见,飞身纵了过去,首先兴奋的低声说:“马前辈,你是怎的将他们点倒 的?”   “侠丐”一面将两个壮汉,丢在树下,一面笑着说:“我老花了见你们碰上了怪物,知 道在那儿也没有用,索性来收拾他们三人。”   说话之间,蓝天鹏和“黑玫瑰”也到了眼前。   “快丐”继续笑着说:“我到了此地,这三个家伙正在船上聊天,如果我飞身上船去点 他们的穴,必定惹得他们又嚷又叫,势必惊动对岸的人过来察看。我想,还是把他们叫过来 下手比较安全,于是……,蓝天鹏立即风趣的接口说:“于是,您老人家就又学马叫!”   “侠丐”赞许的一点头说:“不错,我老人家就在这附近,故伎重施,一面轻打树枝, 一面学马低嘶,果然,船上的这三个家伙,精神一振,齐声说:“咦!这可能就是那位邬姑 娘的马了吧!”   另一个人,则怂恿说:“走,我们过去看看,能抓住它,就抓住它!”   结果,这两个家伙不肯,只那一个人过来。   说着,指了指另外一棵树下倒着的壮汉。   蓝天鹏三人一看,原来船上的三个壮汉,都被“侠丐”解决了。   “黑玫瑰”看得有趣,不由笑着说:“这两个您老人家是怎么解决的?”   “快丐”笑着说:“第一个进来就被我点倒了,我老花子更加快了拍打树枝和低嘶,船 上的两人疑为他们的伙伴一个人捉不到,于是两人也来了!”   蓝天鹏笑笑说:“七磷叟已被邬姑娘杀了,我们可放心过河了!”侠丐一听七磷叟是黑 玫瑰杀的,不由惊异的问:“真的?真的是邬姑娘你杀的吗?”   黑玫瑰脸都不红,依然笑着说:“马前辈,您怎的这么看不起人,您不相信可看看晚辈 的刀上还有血呢!”   “侠丐”断定这中间必有溪跷,但他也懒得问,因而连连颔首说:“相信,相信,我们 赶快上船过河去,船过来的时间太久了。”   说着,当行向河边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跟在“侠丐”身后,“黑玫瑰”则一面前进,一面担忧的说: “船过来的时间久一点没有关系,因为船在这边不能回到原码头上去,担忧的倒是老怪物那 声惨叫广说话之间,四人已到了河边,侠丐当先纵至船上,等待蓝天鹏,萧琼华和黑玫瑰纵 上船面,“侠丐”已在船尾撑好舵。   蓝天鹏正愁无人掌舵,这时一见,不由关切的压低声音问:“五叔,您会吗?”   “侠丐”故意一瞪眼,低声说:“不会又怎么办?难道我们不过去吗?”   萧琼华对“侠丐”的个性还不十分了解,这时一听,不由焦急的说:“马前辈,这大的 水流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话之间,船已调头,显然有些飘然不定。   “侠丐”马五,却满不以意的说:“你放心丫头,保你流不到   大海里去!”   去字出口,双腕加劲,大船竟斜流而下,直向对岸驶去。   蓝天鹏三人一看,这才都安心的笑了,“侠丐”也得意的笑了。船至中央,对岸的情看 向愈真切,除了摇曳的树影,一切都静悄悄的。   “黑玫瑰”看了这情形,有些担心的说:“看对岸这么静,可能已听到了老怪物的嗥叫 声!”   蓝天鹏不由焦急的问:“你看我们在什么地方上岸最安全?   只要和‘五毒姥姥’照上了面,那我们四人就安全了。”   “黑玫瑰”却忧急迟疑的说:“通常最后庄布置较松懈,可是那边的水流大,不容易靠 船。”   “侠丐”一听,也不答话,后舵一拨,顺流而下。   看看将至庄后,“侠丐”猛的一拨后舵,大船斜冲如飞直向岸前奔去。   “侠丐”露了这一手绝技,不但“黑玫瑰”叫绝,就是蓝天鹏也自叹弗如。   就在这时,后庄岸边水面上,突然现出无数水纹,一致向大船迎来。   “黑玫瑰”一见,不由脱口惊呼:“大家小心,这是剧毒水蛇,它们可能会窜跃到船上 来。”   如此一嚷,岸上的树林中,立即响起数声大喝:“什么人的船,不靠码头?”   “侠丐”一面加速冲岸,一面沉声说:“是我老人家!”   “黑玫瑰”也大声说:“是龚老前辈去接我!”   我字方出口,“碰”的一声,船已撞在岸上。   蓝天鹏和萧琼华觉得事情已极紧急,就趁头撞岸的同时,两人腾空而起,直向岸上落 去!   “黑玫瑰”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尖声惊叫:“不要——”   但是,已经退了,蓝天鹏和萧琼华,已双双踏在一张极薄的陷网上,身形同时向下坠 去!   也就在蓝天鹏两人陷网的同时,一声鼓响,弓响箭发,无数羽箭,逞由岸上数丈外的草 丛后纷纷射来,分奔“黑玫瑰”、“侠丐”‘和蓝天鹏与萧琼华。   立身船尾的“侠丐”见乱箭齐发,不由震耳一声大喝:“小心乱箭!”   大喝声中,奋力折断舵杆,一面挥舞,一面飞身上岸。   船头上的“黑玫瑰”,早已撤下背后双刀,舞成一座光幕刀山,将射来的飞蝗箭,一一 砸飞了!   由于“侠丐”及时大喝,使踏网下陷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及时警觉,一面飞舞箭扇,一 面施展“身法步”,两个悬空飞旋,飞纵出网外。   但是,七八丈的一排草丛后,羽箭仍如飞蝗般射来,而且,距离近,箭劲疾,箭势越来 越猛,愈来愈快。   蓝天鹏一纵出陷网,立即看清楚了来箭方向,手中格扇一挥,正待向发箭处扑去,摹闻 正在接近草丛的“黑玫瑰”,大声说:“不要过来,小心闪躲!”   只见她说话之间,突然丢掉右手单刀,以左手刀护住全身,右手猛的掷出——一点灰白 物体,直向发箭如雨的草丛后飞去。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六章 万蛇噬身   白物一到草后,“轰”然一声大响,红光一闪,火焰飞腾,在人影纵横,惨嗥连声中, 火花飞溅四射,羽箭顿时停止。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惊,立即刹住了身势。   挥舞着后舵杆纵上岸来的“侠丐”一看,顿时愣了。   就在“侠丐”纵上岸来发呆的同时,火势突然扩大,凡是碰到火花的树枝树杆,立时燃 烧起来。   那排草丛,早已化成了一片火海,二十几名弓箭手,俱都陷身火海之中,翻腾嗥叫,已 有不少人倒地不动了。   “黑玫瑰”愣愣的立在那儿望着火海发呆,似乎也为眼前的情形吓傻了。   “侠丐”急忙一定心神,不由急声问:“这丫头丢的是什么东西!”蓝天鹏立即解释 说:“可能是七绝磷火绝。”侠丐”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你怎的知道?“萧琼华抢先 说:“是她在‘七磷叟’身上搜到的!”“侠丐”一声不好,不由脱口说:“邬姑娘快退回 来!”就在“侠丐”说话的同时,风势突然一转,一阵深红浓直扑过来。   “黑玫瑰”心中一惊,转身退回。   但是,就是她转身纵起的同时,深红的浓烟已扑到了她的近前。   叭的一声,“黑玫瑰”刚刚纵起的身形,立即跌在地上。   蓝天鹏一见,脱口一声惊啊,飞身扑了过去“侠丐”大吃一惊,震耳一声大喝:“不要 动她!”但是,蓝天鹏施展的是“身法步”。亮影如电一间,已将黑玫瑰抱了回来,立即放 在一片青草地上。   “侠丐”仍焦急的说:“傻小子,你怎的这样不听话?七磷叟的磷火弹,见风封喉,方 才连风带烟一熏邬姑娘已是准死无救了。”蓝天鹏一听,不禁有气,但仍和声说:“邬姑娘 为救我们才冒险投弹,怎能见死不救!”而且她的前来,虽然也曾负有师命,说来,还是为 了小侄报仇!”“侠丐”被说的老脸通红,顿时无言答地,久久,才勉强的说:“五叔是为 了怕你中毒,再说邬姑娘也的确无药可救了呀!“,话声甫落,倒在草地上的“黑玫瑰”已 缓缓睁开眼晴,无力的说:“少谷主,马前辈说的一点不错,我是不行了,而且,我身下的 绿草,也有剧毒,现在,我的身体已经麻木,恐怕活不了半个时辰了。”蓝天鹏心地善良, 不自觉的蹲下身去。宽慰的说:“邬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的……”话未说 完,“黑玫瑰“已凄然一笑说:“你的心意,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忘记,你们快去吧,再往 前走,有蝎有蛇,要穿过两重院落,才到‘五毒姥姥’住宿的她方……”话未说完,萧琼华 却望着“侠丐”,急声问:“马前辈,什么药才可以救邬姑娘?”   “侠丐”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灵芝;仙果,何苜乌之类的稀世珍品……”萧琼华一 听,不由急声问:“神尼老人家的‘雪参冰果琼浆露’可不可以?”“侠丐”精神一振,不 自觉的大声说:“当然可以啦,你有吗?”萧琼华一听也不答话,即在小绿囊内取出一个白 腊包成的小圆球来,立即蹲在“黑玫瑰”身边将她的嘴捏开。   紧接着,两指微一用力,立即清香四溢,“侠丐”不自觉的闻了一下。   “侠丐”闻罢,立即兴奋的说:“方才我的头还昏昏的,如今完全清醒了!”蓝天鹏见 萧琼华,竟舍得将“琼浆露”给“黑玫瑰”服用,显然是她内心对“黑玫瑰”的引导前来, 也暗存感激之意。这时,一等“黑玫瑰”服下琼浆露,立即叮嘱说:“就在原地闭目调息, 直到真气畅通为止时。”“黑玫瑰”服了琼浆露后,立即感到神清气爽,她不由兴奋的说: “让我坐起来试一试!”说着,竟撑臂坐了起来,因而,又兴奋的说:“我一点也不麻木 了……我行功,你们要特别注意蛇!   “蓝天鹏和萧琼华二人一听,立即游目察看,一看之下,俱都暗吃一惊。   因为数丈以外,已围满了近百条高高翘头的毒蛇,咻咻有声,想是因东面有火,俱都不 敢过来。   “侠丐”一见这些毒蛇,立即在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三粒淡绿色的药丸来,顺手交 给蓝天鹏两人,每人一粒,同时,笑着说:“我老花子精心制的‘驱瘟丸’虽然比不上神尼 的‘雪参冰果琼浆露”,至少还可以清心爽神,避避邪气。“   说着,将剩下的一粒,也放进自己的嘴里,萧琼华和蓝天鹏将“驱瘟九”放进嘴内,甘 芳清凉,倒有几分像薄荷糖。   也就在这时候,远处已传来一阵呛喝声,‘想是前来察看起火的人。   蓝天鹏心急前进,又担心“黑玫瑰”的伤势,东面的火势已渐渐漫延开来,但只是烧些 树叶树枝,所幸是西风,直向东面烧去。   正在焦急之际,来人咕喝的方向,突然有人慌张大叫:“哎呀,我的喉咙好干痛!”   又听另一个人,嚷着说:“怎么搞的,我突然也头昏目眩起来!”   接着,一个较远的声音,嚷着说:“你们快退回去,那些火焰可能有毒!”   之后,那面立趋沉寂,而东边那排草丛,早已烧成一堆灰烬,乌黑的地面上,横倒竖卧 着十七八具烧焦的尸体,惨‘不忍睹。   打量间,盘坐调息的“黑玫瑰”已挺身站了起来。   “黑玫瑰”挺身站起,立即惊悸犹存的说:“真没想到,那老怪物的磷火弹,竟是如此 厉害?”   蓝天鹏接口说:“所幸马五叔警告得快,否则,你便没救了。”   话末说完,“黑玫瑰”已望着萧琼华,感激的说:“也多亏萧姑娘,思舍琼浆露,否 则,我这时也没命了!”   萧琼华谦和的笑一笑,正待说什么,“侠丐”已插言说:“好了,好了,现在别客套 了,四外都是毒蛇,火一熄,它们   就噬过来了,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过去才好!”“黑玫瑰”一听,游目一看,立即兴奋 的说:“现在毒妁俱都围成一线,我们只须一纵,即可通过,可是,仍要小心跳起来咬我们 的足踝,我们最好跃高一些……”话末说完,突然又神色焦急的说:“可是……树上的毒蛇 也必须小心!”一说,“侠丐。也和蓝天鹏三人同时一惊,举目抬头,这才发现树枝上爬满 了有些慌乱的毒蝎子。   这些毒蝎子,大者如鞋底,小者似手掌,有褐红,有铁青,有的尚乌黑发亮。   它们俱在树枝上慌乱的爬来爬去,想是恐惧火势。   看了这情形,“侠丐”首先焦急的问:“邬姑娘,你看我们如何过去扩“黑玫瑰”略显 焦急的说:“最初晚辈以为庄后防备较疏忽,容易迸人,如今老怪物的嗥叫,惊动了这边的 警戒,而且已经有了准备……”蓝天鹏末待“黑玫瑰”话完,毅然沉声说:“既然对方有了 准备,我们索性公然前进!”“黑玫瑰”立即颔首说:“现在也只有往里硬闯了……”说此 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方才好象有人吆喝着要过来吗扩“侠丐”颔苜说:“不错,因 为有两个人中了七绝磷人弹的烟毒,又鄱退回去了。”“黑玫瑰”一听,立即正色说:“现 在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尽快和他们的人接触,只要和他们的人站在一起,什么鬼毒伎量鄱无 法施展了!   萧琼华一听,立即催促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   说罢,沿着隐网边缘,当先向前走去。   蓝天鹏深怕萧琼华有失,也急忙跟随前进。   “侠丐”手提后舵杆,则和“黑玫瑰”在后跟进,并代蓝天鹏两人,担任掩护,并察看 前面和左右的情势。   这时,七八丈外的火势,早已弱了下来,仅剩了树枝上的星星火焰,但在地上的死尸附 近,也布满了死蛇死蝎。   蓝天鹏在前,手控折扇,萧琼华手提“青冥剑”走在左边,只要地上的毒蛇窜起飞噬, 立即要它们身首两断。   但是,当蓝天鹏和萧琼华前进不足一丈时,数丈外的围困毒蛇,又纷纷翘头顾盼,显由 慌惧欲退之色。   而树上的各种毒蝎,更是纷纷爬上最高的树梢,压得树枝东倒西歪,群蝎缩作一团,看 来尤为惊险,即便它们不爬下来也有压断树枝的危险。   就这一打量间,围困在正面的毒蛇群,突然“咻咻”有乱纷纷向后退去,而两边的毒 蛇,也相继向左右窜逃。   跟在蓝天鹏身后不远的说“黑玫瑰”一见,立即欢声说:“蓝谷主和萧姑娘两人的身 上,一定藏有避毒的宝物!”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回头迷惑的说:“五叔和邬姑娘 看,是不是我们剑上的宝珠严“侠丐”凝重的说:“不管是什么,总之你们两人身上有避毒 蛇毒蝎的宝物,不过,你们还是不能过份逼进,要使它们,自然的因恐惧而拍退。”说话之 间,前面的毒蛇,其因蓝天鹏的停止而停止了后退。   “黑玫瑰”看了情形,突然焦急的说:“现在我们已经肯定少谷主和萧姑娘的身上有驱 毒珍物,只是不知在哪一位的身上……”   “侠丐”一听,立即接口说:“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万一因战斗分开了,也好有个准 备。”萧琼华虽然乍然间还听不懂“侠丐”的意思,但她却抢先说:“让我先前进几步看一 看!”说着,手横“青冥剑”当先向前走去。   “侠丐”立即叮嘱说:“萧丫头不可大意!”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前进了两三步。   前面的毒蛇群一见,纷纷翘首低嘶,虽然也有些俱意,也蜿蜓后退,但退的不似方才急 速!   “侠丐”一见,立即吩咐说:“萧丫头可以回来了!”萧琼华一听,立即横剑退回来。   蓝天鹏立即负手向前走去,他断定他的佩剑是“银衫剑”。   客得自“地才魔女”的宝刀,必然和萧琼华的佩剑,有同样的功效!   果然,蓝天鹏前进所得到的反应,和萧琼华的一样,群蛇虽然畏缩后退,但不十分骇 怕。   蓝天鹏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自语的说:“莫非是皇甫姐姐的褶扇不成!”成字出口, “刷”的一声,褶扇一展,应声挥出!果然,毒蛇一见,纷纷逃窜,“咻咻”之声不绝于 耳。   再看树上的毒蝎,更是慌作一团。   也就在这时,一阵“嗡嗡”轻响,由远而近,直飞过来。   “黑玫瑰”一听,大吃一惊,脱口急声说:“小心,飞天蜈蚣,‘五毒姥姥’己经来 了!   蓝天鹏一听,循声一看,只见两条乌身红翘,长约二寸的飞天蜈蚣,已到了头上,但 是,却不敢落下来。   这时“侠丐”和“黑玫瑰”,已急步走到蓝天鹏和萧琼华   身后,以防飞天蜈蚣乘隙扑下来噬他们。   蓝天鹏发觉飞天蜈蚣较之毒蛇毒蝎尤为厉害,它们虽然也怕,不敢扑下来,但却盘旋不 肯飞去。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心中一动,觑准蜈蚣飞来,腾身一氏褶扇疾挥,一片金华过处, “嗤”的一声轻嘶,一只飞天蜈蚣,应声而断。   另一只蜈蚣一见褶扇,也“嗤”的一声,不知飞向何处。   蓝天鹏一扇斩了蜈蚣,飘身而下,见另一只也吓跑了,觉得威胁立除。   但是,就在蓝天鹏双足立稳的同时,过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老夫人的桀桀怪笑,同 时笑声说:“老身就怕你不出扇杀它,只要你一出扇,你的性命就在倾刻之间了。”“黑玫 瑰”一听,急步奔向蓝天鹏,同时,急声说:“少谷主快看看手上可曾沾上蜈蚣血。”说话 之间,和急步向前的萧琼华,几乎是同时对蓝天鹏的右手捧起来。   萧琼华一心关注蓝天鹏的安危,己无心再注意“黑玫瑰”的热情,“首先捧起蓝天鹏的 手,焦急的说:“表弟,你觉得怎样?”“黑玫瑰”非常机警,一见萧琼华先捧住了蓝天鹏 的手,自己赶紧将双手撤回来。   身后不远处的“侠丐”也飞身纵过来察看。   只见蓝天鹏握扇的右手上,竟有数滴鲜红的血珠,沾在手背上。   “黑玫瑰”一见,先是大吃一惊,继而迷惑的说:“奇怪,别人中了飞天蜈蚣的毒血, 立即变成一片红斑,瞬间溃烂,眨眼之间便血流不止……”   萧琼华一听,不由脱口惶声说:“真的?”黑玫瑰”继续迷惑的说:“可是少谷主所变 成了一颗一颗的血珠!”一直在远处曛嘿冷笑的“五毒姥姥”,一听话,突然停止不笑了。   但是,气忿填胸的蓝天鹏,却忿然一甩右手它,就是我的右手烂掉,我也要手刃汴氏二 贼和……   说也奇怪,蓝天鹏忿然一甩右手,手背上的血珠,竟林一丝也不见了,而他手背上的皮 肤,依然如故,毫无一丝痕迹;“侠丐”一看,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兴奋的说:“这可能是你 师父给你喝了一葫芦的‘雪参冰果琼浆露’的缘故!”蓝天鹏却无暇细想,一探手中褶扇, 径向“五毒姥姥发笑之处扑去。   “侠丐”和萧琼华三人,一方面怕蓝天鹏有失,一方面不敢离开蓝天鹏太远,是以,纷 纷起步追去。   这时,三人才发现地上的毒蛇,俱都不见了,想是都迸人洞内。   蓝天鹏挥扇前迸的目的,一方面是为驱蛇,另一方面他已发现,这柄神奇褶扇,尚有照 明作用。   当他飞身扑进时,第一眼看见“五毒姥姥”和汴氏二贼数十人,俱都横卧在一株大树 下。蓝天鹏一见汴氏二贼,神情如狂,厉声道:“恶贼拿命来!”   汴氏二贼在那天大雪纷飞的夜娩,虽然借着冷云山庄上的火光,隐约见过倚身竹下业已 晕厥的蓝天鹏,但却没有看清楚,加之两人被丁大侠斩断手腕,早已落魂丧胆,再加上蓝天 鹏的威震武林,二贼更是日夜不安。   这时一见蓝天鹏飞身扑来,身形逾电,惊慌之下,无暇多想,两人猛的一推”五毒姥 姥”,同时大喝一声:“快用毒蛇液杀他!”大喝声中,奋力一推,抟身就待狂奔。   一身黑衣,尖嘴小眼秃眉毛的“五毒姥姥”没想到自己训练多年的得意徒弟汴氏二贼, 会将她骤然前推?   由于推力过猛。加之自己无备,不得已之下,只得趁势前摸,手中特制的蛇头杖,同时 也猛按机窠!   讣的一声轻响,无数黑液,径由蛇口中喷出去。但是,身法逾电的蓝天鹏,就在毒蛇液 由蛇杖内喷出的同时,身形一闪,已到了“五毒姥姥”身后。   紧接着,再度一声厉喝:“饶你不得。”厉喝声申,褶扇疾挥,扇影过处,”五毒姥 姥”的头已一股鲜血,直喷树上,她作恶一生,死时哼都没哼一声。所幸”侠丐”和“黑玫 瑰”的身法较慢,而萧琼华又在蓝天鹏的左后方,否则,“五毒姥姥”蛇杖中的毒蛇液,势 必喷在三人之中的一人身上。   蓝天鹏挥扇杀“五毒姥姥”之际,附近的黑道人物,已在喧嚷暴喝,待他定神一看已 民,三四十人围作一团,纷纷喝打喊杀。   就在这时,飞身向前的“侠丐”已大喝一声说:“各路朋友请住手,不要将汴氏二贼放 走呀!”围作一团的人众一听,果然静下来。同时,纷纷散开!   再看汴氏二贼,已经被打昏在地上。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汴氏二贼,便同时飞身向前。   “侠丐”一见,立即阻止说:“小子丫头且慢杀,这样岂不大便宜了他们!”蓝天鹏和 萧琼华一听,只得强捺满胸悲愤,急忙刹住身势。   “侠丐”立即望着数十“五毒姥姥”的门徒肃容朗声说:“诸位朋友,蓝少谷主和我老 花子与诸位既无冤,也无仇,今天所要找的,就是引起诸位公愤的汴氏二贼!”说着,指了 指倒身地下的汴定雄和汴人雄两人。   数十人中,一个年事较长的人忿忿的说:“我们老菩萨对这两个子不薄……”话未说 完,“侠丐”已淡然一声说:“你们说的老菩萨,想必就是指的这个作恶多端的‘五毒姥 姥’了,现在老花子不客气奉劝各位一句,’改恶向善,重新作人,恶人是没有善终的道 理…”话未说完,数十人齐声说:“我们愿意听从马前辈的告诫,重新作人!”“侠丐”愉 快的一笑说:“很好。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后各位自然能体会出这个道理,如 果你恶性不改,你也会得到应得的报应。”说罢,又举手一指地上的汴氏二贼,继续说: “这两个狗贼,三次擅拜授业师父而未得到师俯允,可说是欺师灭祖之徒,自恃铁掌毒物, 不悟前非,挟技寻仇,杀害了蓝老英雄和蓝女侠全家,可谓是心狠手辣之辈。方才诸位有目 共睹。   临然负义。竟推五毒姥姥,代他们抵挡头陈,使他们趁机逃去,这种无耻无恶不作之 徒,如果一刀杀了他,实在太便   宜了他了…”话末说完,数十黑道人物,纷纷嚷着说:“我们可放出万蛇噬他们的 血!”“侠丐”一听,立即正色问:“哪一位能将蛇群引出来?”话声甫落,立即有两个中 年人,挺身而出,悲忿的不瞒的说:“晚辈两人都是老菩萨的徒弟,晚辈等虽然自己也知道 自己是被侠义道的豪杰们称之为恶人之流的人物,但是,“是汴氏两兄弟相比,晚辈等还算 是有良心的……”“侠丐”谦和的一笑,说:“两位当家的能够说出这番话,足见两位的天 良末泯,现在蓝少谷主和萧姑娘,要杀二贼以报双亲之仇,邬姑娘奉师命来杀二贼,以罚其 欺师灭祖之罪,如今,两位当家的也要杀二贼以泄他们忘恩负义惟师就戮之恨,汴氏二贼可 以说是大家的公敌……”话末说完,数十黑道人物,齐声说:“马前辈,我们都恨汴氏二贼 入骨,就请您不要再述说他们的罪状了,就请李郭两位当家的引出蛇来;要他两人也尝尝毒 蛇的滋味!”侠丐”马五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他们两人曾经用活人喂过 吗?”如此一说,所有在场黑道人物,突然住口不说了“侠丐”一看眼前情形,立即坦诚的 说:“诸位但说无妨,就是我们丐帮的弟子,我马五也不会责备诸位。“如此一说,“五毒 姥姥”的两个徒弟才毅然悲痛的说:“不瞒马前辈说,就是贵帮老君的杆头儿。”侠丐”一 听,面色大变,不由颤声说:“他……   他为人不错,心地善良,并不会什么武功,你……你你……你们……忍心,用这种惨无 人道的方法对付他,话声甫落,数十道人物,几乎同时一指汴二贼。大声   声说:“都是他两人的主意,他两人说,如此不会引马前辈前来!”侠丐一听,不由泫 然欲注的说:“是我害了他!”黑玫瑰立即恨声说:“马前辈,俗语说:“血债血尝。”现 在就要他们用血来还!”数十黑道人物中,立即走出七八个人来,纷纷的恨声道:“现茌就 将他们拉过去!”说活之间,不由分说,连拉带抬,将汴氏二贼抬至草地上。   紧接着,其中两人,“飕”的一声抽出一柄雪亮匕苜来,极熟练的在汴氏二贼的脚筋上 挑了两下,同时,恨声说:“免得这两个小子痛醒跑了!”话末说完,汴氏二贼,果然痛醒 了,大吼一声,挺腰翻身,但是,双脚一踏地面,“哎哟”一声,又跌倒在地上。   割断他们脚筋的两个人,怨毒的望着汴氏二贼,恨声说:“今天叫你们也尝尝毒蛇噬的 滋味呢!”汴氏二贼一听,大惊失色,魂飞天外,不由凄厉哀号说:“请你们杀了我吧,求 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两个手持匕首的人,恨声说:“这正是丐帮老当家的哀求你们两人 的话!”说罢,飞身纵了回去。   就在两人纵回的同时,“五毒姥姥”的两个徒弟,已开始了“嘿嘿”冷笑!   汴氏二贼一听“嘿嘿”冷笑,神情恐怖,连声哀嚎,手膝并用,慌张的向河边方向爬 去,冷汗像雨般,由他们脸上滚下来。   但是,由草丛洞穴申爬出来的毒蛇,一见汴氏二贼,纷   纷以极快的速度扑去,个个鄱似腹肌如火。   汴氏二贼一见,更是面无人色,爬得更快了。   爬行未及两丈,四面八方的蛇都到了,纷纷向二贼噬去。   汴氏二贼被蛇一咬,突然凶性大发,厉嗥一声,腿抡拳打破,刹那间便有十数毒蛇被他 们击飞。   但是,“五毒姥姥”的两个徒弟,“嘿嘿”冷笑的更厉害了,而那些毒蛇,更是前仆后 继,疯狂噬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才知道,方才的“嘿嘿”冷笑,就是“五毒姥姥”催促毒蛇前 进,可惜毒蛇惧怕蓝天鹏的描金褶扇,不听指挥。就在这一瞬间,汴氏二贼的身上已缠满了 毒蛇,又是两声惨叫,汴氏二贼的鼻子眼睛和耳朵均被毒蛇噬掉。   汴氏二贼拼命用双手捶打自己的头脸,他们已不敢再张口喊噼。   这时,蓝天鹏和萧琼华,望北叩苜,流泪祷告,希望蓝老英雄和蓝女侠夫妇在天之灵, 能够知道。   “侠丐”黯然流泪,为半年前死去的杆儿头黯悼。   姓李姓郭的两个门徒,见群蛇已缠噬汴氏二贼,也跪在身首异处的“五毒姥姥“的尸体 前,放声痛哭。   数十黑道入物,虽然多是心黑手辣之辈,但也有不少睹洎流泪。   “黑玫瑰”虽然没哭,但她也愁眉不展,神情郁郁。   蓝天鹏和萧琼华告慰过尊亲在天之灵后,立即起立。   举目再看,恶贯满盈的汴氏二贼,早已血肉模糊,缠满了浑身鲜血的毒蛇,令人看来, 毛骨悚然,十分可怖。   “侠丐”一等蓝天鹏和萧琼华两人起来,立即严肃的一指汴氏二贼的尸体说:“诸位朋 友,恶有恶报,善有善终,这便   是恶人的下场,汴氏二贼的下场,便是诸位朋友应该警惕的   榜样!”说罢,又指着“五毒姥姥”的尸体,继续说:“五毒姥姥’在海南岛五指山 中,留下一所聚满了毒蛇毒蝎毒蜘蛛的庄院,结果害死了不少误人该庄院的樵夫猎者,现在 这座庄院,也不能再留着它害人……”话末说完,“五毒姥姥”的两个徒弟,已同时流着泪 说:“家师虽然一生失检;但我们身为弟子的必须设法为她老人家祈赎她以往的罪恶,晚辈 两人,恳请马前辈恩情留下庄院和所有的毒蛇毒蝎等物,让晚辈两人也好为武林作些有益的 事情。”“侠丐”霜眉一蹙,不解的问:“你们能作些什么有益武林的事?”姓李的中年 人,恭声说:“现在晚辈两人,已将家师精必研制的’万毒驱风散’更精进的研制成功,不 但可驱瘅防瘟,而且可治天下所有毒物毒气以及毒掌暗器所受之薰伤触伤破伤……”“侠 丐”立即关切的问:“你两人炼制成功了这种药,准备怎样处置?”姓李的中年人说:“晚 辈准备各门各派,各帮各会,俱都经年赠送,便他们每人在外出时,都可以带在身上,以防 万一……”说此一顿,看了一眼树上的毒蝎和地下的毒蛇,继续说:“这些药的主要练制材 料,均取自这些毒蛇毒蝎的身上。”“黑玫瑰”却在旁忧虑的说:“我们准许你们将这座庄 院留下,万一你们继续为恶怎么办?”李郭两个中年人一听,立即一整脸色说:“我们为了 取得   少谷主和马前辈的相信,已决定自断双足,就证实我们保留出庄院全是为了制药救 人!”人字出口,倏然撤刀,挥刀就向双足斩去止事出突然,俱都无备,所有在场的人,俱 都慷得腕□呐声惊啊,完全惊呆了。   就在这千均一发的一刹那,亮影一闪,不踉连声,李邦两人的单刀,同时被击落,众人 再度脱口一声惊啊。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手持描金褶扇的蓝天鹏。   蓝天鹏以电光石火般的神奇速度和身法,击落了郭李两人的单刀,立即肃容正色的说: “人之为善为恶,不在有否自断双足,而在有无信诺,如有向善之心”,虽不斩双足亦同 善,恶性难改之人,虽断去双足仍为恶,两位当家的何必作此蠢事。“所有在场的黑道人物 听均为之感动,纷纷附声说:“少谷主说的极是。”李郭二人,立即感动的流泪恭声说: “少谷主虽说年仅弱冠,却有超人心胸,“我师兄弟两人将没齿难忘少谷主的大恩大 德……”话未说完,“侠丐”巴哈哈一笑说:“两位当家的也不必再说那些谦恭之词了,现 在唯一待办的事情是整理善后,老花子和蓝少谷主尚有急事待理,无暇久留……”说着,又 转首望着数十黑道人物,继续说:“诸位也从此离去,各奔前程,另辟新天地,咱们大家是 后会有期。”话声甫落,数十黑道人物,纷纷恭声说:“少谷主,马前辈,后会有期!” “侠丐”一看,立即望着蓝天鹏,萧琼华,以及“黑玫瑰”三人,说:“好了,我们走 吧!”   姓郭的中年人,立即恭声说:“晚辈亲送马前辈和少谷主离庄!”“侠丐”觉得大船已 毁,路径又不熟,只得颔首说:一也好,那老花子先谢谢了。”于是,在数十黑道人物的欢 呼“珍重”声中,“侠丐”和蓝天鹏四人,跟着郭姓中年人,直向正东驰去。   飞驰中,蓝天鹏游目一看,发现南面树林深处,隐约出现一片房屋脊影,黑暗无灯,想 必就是充满了恐怖的“五毒山庄”了。   打量间,已到了河边码头,正有一艘小船。停在木桩码头上。   郭姓中年人,立即躬身肃手,请“侠丐”和蓝天鹏四人上船,并自己亲自操浆,向对岸 划去了。   到达对岸,愀丐”四人,纷纷纵至岸上。   “侠丐”首先和谢,并关切的说:“希望郭当家的,荽善遣散那些前来投奔的朋友!” 郭姓中年人,就在小船上,肃立恭声说:“马前辈请放心,晚辈己有安排,回去每人发给二 十两纹银为路费,便他们在半年之内食宿无忧无虑,当不敢再作坏事了!”“侠丐”立即一 竖大拇指,赞声说:谫当家的作事周详,深具远虑,由你来按掌‘五毒山庄’控制那些毒 物,武林有福矣,郭当家的,愿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即和蓝天鹏,萧琼华以及“黑玫 瑰”,飞身向岸上树林中纵去   郭姓中年人,立即朗声说:“马前辈,少谷主,恕晚辈不远送了。”蓝天鹏侧身挥手, 道声“珍重”,紧随“侠丐”向东驰。   去。   进入山区,登上横岭,绕过那座蜂头已到了崖上。四人正飞驰间,蓦见前面草丛中站起 一人,同时恭声问:“是五师祖和少谷主吗?”侠丐”立即应了一声。   蓝天鹏凝目一看,正是方才在山缺处接他和萧琼华的孔   学人。   四人一到近前,孔学人立即恭声说:“方才师父说,五师祖再不来,大家就去‘五毒山 庄’看一看。”“侠丐”哼了一声说:“你们去了也无济于事!”说话之间,已至崖边,五 人纷纷纵落崖下。   谷中,夜风徐吹,竹叶簌簌有声,兰间茅屋内一片漆黑。   尚未到达茅屋前,李彦等人已由屋内迎出来。   “侠丐”一见,立即关切的问:“我走后,可曾有人再来。”李彦恭声说:“一直平 静,没有人再来过!”说话之间,屋内的小花子,已将灯燃起来。   进入屋后,依序落座,由“侠丐”将前去“五毒山庄”的经过说了一遍,只得李彦等 人,变颜变色,咋舌不已。   说至最后,“侠丐”又向“黑玫瑰”含笑感激的说:“这次大破‘五毒山庄’,处死汴 氏二贼,可说完全归功于邬姑娘……   话未说完,“黑玫瑰”已欠身恭声说:“晚辈此番得能达成师命,完全归功于蓝少谷主 和萧姑娘的协助,否则,晚辈即使能在两个叛徒附近蒙混,还不知道何日得手,即使侥幸得 手,到时候能否脱得了身,还是一个问题。”“侠丐”一听;立即谦逊的说:“邬姑娘为人 机警,头脑   灵活,实在是女中豪杰,就打趁机捡起老怪的‘七绝磷火弹’来说吧,要是我老花子和 傻小子,绝不会想到会在‘五毒山庄’上有机会要用到它……”话末说完,“黑玫瑰”已欠 身含笑说:“马前辈的话太客气了,您怎么不说,因为晚辈有一身歹毒暗器,所以下意识中 就对有毒的东西感到兴趣呢?但是,晚辈现在要在前辈和少谷主的面前,郑重宣誓,从今以 后,晚辈要重新作人,刷洗以往的不良影响,而且,还要敛踪一个时期。”“侠丐”哈哈一 笑说:“对对,邬姑娘,你有这份改过向善的决心和勇气,我老花子不但为武林庆幸,也由 衷的感到高兴!”“侠丐”说罢,突然一整脸色,又关切的问:“邬姑娘此地事毕。准备还 去哪里?”黑玫瑰”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侠丐”的话意,是以暗示她此地业已事毕,你可 以走了的意思呢!   她本来暗恋蓝天鹏,这次决心趁机向蓝天鹏大展其爱情攻势,没想到爱郎身边还跟着一 位绝色美丽酌未婚妻。   而且,他这位未婚妻,还是黑道闻名丧胆的“倩女罗刹”萧琼华。   她本来下定决心要和萧琼华斗一斗,但是,当她在“五毒山庄”上中毒必死的时候, “偏偏萧琼华拿出了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雪参冰果琼浆露”救了她的一命,而且,她清楚 的感觉到,还增高了她的功力。   在这等情形下,她心存感激,怎好再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急夺夫婿,而落一个忘恩负义之 人,况且,她的芳龄,也多出蓝天鹏四五岁!   是以,她早已决心离去,这时见“侠丐”询问,立即起   立躬身说:“晚辈离开家师已久,准备即日回去复命。现在两位叛徒被诛,此地业已事 毕,晚辈这就离去!”说罢,深深躬身一揖。   “侠丐”知道“黑玫瑰”已看出他的心意,赶紧有些不好意思的挽留说:“邬姑娘何必 如此急,天明离去敢不迟嘛!”黑玫瑰淡然一笑说:“家师日夜悬念,一直不知道这边情 形,万一他前来察看,岂不徒劳往…”话末说完,蓝天鹏已抱歉的说:“在下在辰溪城,心 切父仇,恕断令师一臂……”“黑玫瑰”末待蓝天鹏话完,立即抢先说:“家师曾对我说 过,他自恨收徒失检,对少谷主并无怨言,今后家师己革新洗面,永不再历江湖了!”侠 丐”立即哈哈一笑说:“果真如此,不但武林有庆,令师也有福了严“黑玫瑰”又面向萧琼 华,感激的说:“多谢萧姑娘慨赠琼浆露,及救命之恩,我邬仙珠没齿不忘……”萧琼华旨 在救人,根本不望回报,因而谦和的一笑说:“些许小事,邬姑娘何必挂在心上了呢!”黑 玫瑰”再向“侠丐“和蓝天鹏等人道声“珍重”,径自走出屋来。   一出屋门,发现英挺健壮,年约三十余岁的孔学人,早已拉着“黑玫瑰”的乌云盖雪等 在数丈以外。   这不但“黑玫瑰”感到意外,特别地多看了孔学人几眼,就是“侠丐”马五和他的师父 李彦也有些感到意外。   “黑玫瑰”不能在屋外上马,而“侠丐”又觉得为感谢“黑玫瑰”的示警相助,也不能 就只送到屋外。   于是“黑玫瑰”请“侠丐”和蓝天鹏等人止步,而侠   丐却坚持要送出小谷口地外山。   众人穿林前迸,心情都有些沉闷,而孔学人则拉马跟在众人之后,似乎他也怀着满怀的 心事呢。   一出缺口,云多雾重,由于月亮已没,光线毫无,一片漆黑。   侠丐一看,立即暗含深意的说:“啊,这么黑?   说罢,以严肃的面容和命令的口吻,望着李彦,说:“这段山路,十分难走,叫孔学人 送邬姑娘下去!”根据丐帮的规矩,凡是拜在丐帮门下的弟子,便有了打一辈子光棍的命 运,即使身为一帮之主的掌门人,也不例外。   如果这人由于种种原因,为势所迫,与某一个女子结婚的话,必须由帮主报请长老会批 准,再由帮主宣布许可,才能成婚。   换句话说,自批准之日起,那个弟子也就脱离了丐帮,成了帮外之人,但是,那人也可 以从此不认丐帮的师长尊朋,也可以仍和帮中有密切的关系。   老花子李彦一听“侠丐”的吩咐,知道有意成全孔学人,而且他也知道“侠丐“的命 令,即便帮主也不敢不听从。   是以,赶紧恭声应是,回头吩咐说:“学人,山中有雾,天又黑,你五师祖命令你,送 邬姑娘一程!”孔学人的确对“黑玫瑰”一见喜爱,但他却作梦也不敢相起一步的事,这时 见师叔看透了他的心事,又慌恐又喜惧。   好在恩师以五师祖的“命令”为词,使他想客气推辞一下也不敢推辞,只有恭声应是的 份儿了。   “黑玫瑰”自然也知道丐帮的规矩,可是她并没有拒绝孔学人相送的意思。   因为她决心另辟新天地,重新作人,当然希望能找个良   好的归窠,可是,她意思方自决定便遇见了英挺多情为她拉马的孔学人。   所谓“一见钟情”就是这个道理,各方面的凑巧,使“黑玫瑰”一见孔学人,便觉得嫁 给他也不错,身材魁梧,像貌不俗。   既然有人相送,“黑玫瑰”自然不便上马,于是,辞过“侠丐”和蓝天鹏等人,转身向 外走去。   孔学人神色有些不安,面带羞意,默默的拉着马,跟在“黑玫瑰”身后。   “侠丐”目注“黑玫瑰”和孔学人,默默走进黑暗里,才愉快的说:“这也许是天意, 果能成功,不但是孔学人的造化,也是武林之福。”说着,又转身望着老花子李彦,继续 说:“回头报告帮主,就说是我的意思,要他看在我的老脸上,准了孔学人,也许对我们丐 帮大有助益!”李彦立即躬身说:“五师叔的意思,帮主师兄敢不遵命!”“侠丐”哈哈一 笑,又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含笑问:“你们小俩口,佩不佩服五叔的处置呢吖蓝天鹏和萧 琼华见“侠丐”直呼他们“小俩口”,以颊俱都通红,但又不便说什么,只得含笑说:“佩 服佩服……”话末说完,“侠丐“一挥手势,笑着说:“既然佩服,那我进去吧!”于是, 众人簇拥着“侠丐”,又回到了中央茅屋内。   “侠丐”一等蓝天鹏和萧琼华落座后,立即含笑说:“由于有邬姑娘在座,五叔一直没 问你离开以后的遭遇和经过,以及你和萧丫头是怎么遇上的,现在都是自己的人了,你可以 放心的说出来,请五叔听听吧!”   说话之间,两个小叫花,已捧来香茶和果点摆在桌上。   蓝天鹏一等两个小叫花退出后,即将离开“侠丐”以后的经过,说了一遍,萧琼华也报 告了一遍她的经过。   两人述说完毕,东方已经发白。   勃舌,“侠丐”慨然一叹说:“这次你们两人,专程赶来。五毒山庄’没有能手刃汴氏 二贼,心中是否有悲忿末泄,恨念末消之感!”蓝天鹏道德欠身正色说:“小侄目睹二贼身 死,跪祷先父在天之灵,心中积忿尽消,况且二贼万蛇噬心,渴求给他一刀而不得,再说, 二贼作恶多端,杀人无算,实在说,恨不手刃二贼的人,不知凡几,况当场还有郭李二人, 极谷雪报师仇,邬姑娘也欲完成师命,地君庙的杆头儿被杀,无不想亲戮二贼,如小侄和表 姐,一剑一个,别人心中之悲偾崮能尽除!”侠丐”听得连连颔首,赞声含笑说:“你小子 有这种宽宏心胸,将来在武林中,一定走得稳站得直!”如比一顿,突然关切的问:“此间 事毕,你们两人也该回去了吧?”蓝天鹏一听,知道“侠丐”指的是返回摩天岭冷香谷,因 而摇头苦笑说:“小侄还要和表姐去一趟西昆仓!”“侠丐”听得一惊,不由惊异的问: “你们去昆仑作什么?”蓝天鹏有些凝重的说:“因为大师伯‘银衫剑客’,昔年曾与昆仑 派的掌门人‘玄清仙长’相约比剑。还有西域的‘冰川女侠’……”话末说完。   “侠丐”再度神色一惊的说:“怎么?’银衫剑荇’还和‘冰川女侠’有比剑之约吗?   萧琼华比较敏感,立即关切的问:“怎么?可是那‘冰川女侠’的剑术要比‘银衫剑 客’的剑术尤高?”侠丐”立即蹙眉迟疑的说:“她的剑术,在西域无人出其右,而她的美 丽,在西域也没有女人比她美,。当今的女侠中,可称得上是艺艳双绝了……”话末说完, 萧琼华“噗嗤”笑了,同时笑着说:“看您马前辈说话的神气,好像她现在仍是那么漂亮似 的!”岂知,“侠丐”说得郑重,立即认真的问:“她可是吃了长生不老的药!”“侠丐” 凝重的摇摇头说:“这倒未必,一方面她住的环境有异,另一方面她可能驻颜有术或另有什 么秘密……”萧琼华非常关心”驻颜有术”四个字,是以,立即插言问:“马前辈,您可知 道她有什么秘密?”“侠丐”摇摇头,说:“什么秘密我老花子不知道,不过。冰川侠女’ 一直保持着她的青春美丽,确是人尽皆知的事!”   蓝天鹏也听武林中有一种武术叫“驻颜术”,但他却不大相信,这时见萧琼华如此关 心,只得插言问:“五叔可知道‘冰川女侠’的年龄?”侠丐”摇摇头说:“多少年纪,我 老花子不知道,“总不会比。银衫剑客’大吧!”蓝天鹏一听,笑了,同时笑着说:“小侄 的大师伯,即使在世,这时也不过四十几岁,四十几岁的女子。怎能会老?”“侠丐”一 听,立即瞪着眼晴说:“胡说,三十余岁的女子己露老态,四十多岁的女子就可想而知 了?”萧琼华一听“女子三十多岁就老了”,不由焦急的问:“马前辈,您可曾见过‘冰川 女侠’吗?““侠丐”毫不迟疑的说:“见过两次,一次是十年前,黄   山论剑,另一次是两年前去冰川采药!”萧琼华极为关心的问:“您看,冰川女侠,的 容颜,可有改变?”   “侠丐”摇着头说:“我老花子看不出她有什么改变。”萧琼华立即兴奋的问:“这么 说,她真的会驻颜有术的功夫了?   “侠丐”笑一笑说:“她会不会驻颜有术的功夫,我老花子并不重视。我重视的是,你 们去时,见到冰川女侠,时,应坦白的告诉她,银衫剑客,逝去的原因和日期!”蓝天鹏一 听,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侠丐”略微沉吟说:“我怕冰川女侠,约你大师伯,并 不真是完全为了比剑!”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不解的问:“那是为了什么?”“侠 丐”霜眉一蹙说:“我怕是为了儿女私情!”蓝天鹏再度“噢”了一声,惊异的问:“五叔 是怎的知道这件事情?”侠丐”淡然一笑说:“我也不过是根据经验判断罢了!”蓝天鹏一 听,立即笑了,同时,笑着说:“这么多年了,冰川女侠不但结了婚,恐怕也生了子了!” 岂知,“侠丐”摇摇头,淡然一笑说:“她不但没有生孩子,连婚还没有结!”蓝天鹏和萧 琼华一听,同时一声轻“啊”,俱都愣了!   “侠丐”淡然一笑,继续说:“所以我老花子认为,他约’银衫剑客’前去冰川,绝不 完全是为了比剑。”萧琼华仍想着方才的问题,因而插言问:“马前辈怎知’冰川女侠’还 没有结婚?”   “侠丐”哂然一笑说:“我两年前去西藏时,在见过‘冰川女侠’之后,曾见仍有昔年 和自认风流潇洒,而唇上已蓄着一柳长须的侠义人物,前去向她献殷勤!   “蓝天鹏却关心比剑的事,因而关切的问:“五叔认为如果。冰川女侠,和大师伯是为 了儿女私情,我们去时应该如何说法,假设不坦白的说大师伯已仙逝,会有什么后果?”侠 丐”毫不迟疑的说:“很简单,你们两人很可能被留在冰川高原,而永远不能回答!”蓝天 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有这等严重!”“侠丐”颔首说:“当然。”说着,又转 首望着萧琼华,含笑问:“我现在要问萧丫头一个问题,假设,傻小子和你讲好了一年后返 回冷香谷聚会,但是,几年没有回去,最后,你听说傻小子已和皇甫欧阳两个丫头早已结了 婚,而且还生了儿女……”话未说完,蓝天鹏已通红着俊面,有些不安的说:“五叔…… 你……你……你怎能这么个比喻法?”侠丐”忍笑一瞪眼,沉声说:“不这么个比法,萧丫 头怎能体会出‘冰川女侠’心里的兹味严蓝天鹏不以为然的说:“冰川女侠’小侄大师伯, 情形完全不同嘛!”“侠丐”正色问:“你怎的知道‘冰川女侠’与你大师伯的情形与你们 不同?”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吃惊的说:“您是说………”话刚开口,“侠丐”已挥 了个“稍待”手势。继续望着萧琼华,问:“你会觉得怎样?”萧琼华毫不迟疑的说:“我 当然会恨他!”说话之间,话意坚决,靥透恨色。   蓝天鹏看在眼里,不由暗吃一惊,同时,心头也掠过一个不吉祥的暗影,将来皇甫欧阳 两位师姐相处时,还是疏远一些的好。   心念间,又听“侠丐”继续问萧琼华,问:“假设,傻小子和皇甫丫头的儿女或徒弟, 又跑到冷云谷去找你比剑论武,你又有何感想?”蓝天鹏一听,再也忍不住辩驳说:“五 叔,您这样比喻很不恰当,而且,很可能影响……”话未说完,侠丐”已挥了个“阻止”手 势,同时望着萧琼华,催促说:“你说,丫头,你会怎么样?”萧琼华想是看见蓝天鹏的焦 急像,这一次竟笑着说:“那我一定会气得发狂。”“侠丐”一听,立即望着蓝天鹏,笑着 说:“傻小子,这便是我要你们去时,对‘冰川女侠’实话实说的道理。”蓝天鹏觉得“侠 丐”的比喻不切实际,而且,’冰川女侠’约大师伯“衫剑客”比剑,是否真的为儿女私 情,尚未可知。   再说,女人不嫁的很多,并不一定是为了失恋,失意,或不能嫁给心爱的人或为心爱的 人守节,也许另有原因。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是以他决定见到‘冰川女侠’后,再见机行事,但是,他对“侠 丐”却仍恭声说:“小侄已经知道了,如果冰川女侠’确是为大师伯不嫁,小侄自然实话实 话。”“侠丐”哈哈一笑说:“正事已经谈过了,现在该谈谈你们两人的私事了!”蓝天鹏 和萧琼华一听,彼此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愣了。   “侠丐”继续笑着说:“既然方才我老花子谈到了那两位皇甫欧阳姑娘,现在我老花子 索性问一问;你们小两口的意见。”蓝和萧琼华一听,这才明白“侠丐”的意思。   “侠丐”首先望着蓝天鹏,问:“傻小子,你当初认识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时候,他们知 不知道你和萧丫头已是两亲允许的未婚小夫妻?”蓝天鹏微红着俊面苦笑一笑说:“我直到 括苍山’龙凤会,,才知道她们两人是少女,而且就是我的两位师姐;小侄与表姐的事,她 们当然不知!”“侠丐”又转首望着萧琼华,问:“丫头,你对皇甫姑娘和欧阳姑娘,费尽 苦心,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要傻小子去学。金刚降魔宝录,上的绝世剑法,你有什么看 法?”萧琼华咱然明白“侠丐”的意思,。但她故意要刁难“侠丐”一下,是以,正色说: “她们说完全是为了’银衫剑客’欧阳前辈的遗地,并希望,借此化解与欧阳而辈与丁大侠 之间的仇嫌!”“侠丐”一听,不由气得瞪眼说:“你真的相信她们这么鬼话?”萧琼华见 “侠丐”有些生气了,只得佯装委曲的说:“那她们是为了什么?”侠丐”被问得一愣,叹 了口气,才毅然的说:“现在我实话对你们两人说了吧,皇甫慧和欧阳紫,情愈骨肉,终生 不离,两个都喜欢傻小子,诱导他去学剑,是原因之一。”说此一顿,郑重的望着萧琼华, 问:“你总该还记得在仙居城,客栈相会的事吧!虽然她们两人都比你的年岁大,。   但她们却特别委屈自己,格外尊敬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吗?”萧琼华既然先说不知,这时只好继续装糊涂了,是以,不解的问:“为什么 呢?”侠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因为她们己承认你是蓝家的正室少夫人,即便她 们排名为次,她们也甘心,因为她们已爱傻小子爱的不以自拔了!”萧琼华故意不解的问: “那她们为什么刻意化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看我呀?”侠丐”立即忧急的解释说:“哎 呀我的傻丫头,她们听说你天生丽质,美如天仙,怎能不令他们提心吊胆,刻意打扮一番? 他们必然是要你看,实在说,还是怕比不上你,而失去了傻小子呀?”萧琼华见“侠丐”真 的急了,不自觉的“噗嗤”笑了。   “侠丐”被笑的一愣,这才恍然大悟,不由佯装生气的忍笑说:“好个精灵丫头,我老 花子七年八十的年纪了,反而被你捉弄了。”萧琼华只得笑着说:“这件事已经是成了定局 的事,您老人家偏偏又拿‘冰川女侠’为话题引到这件事上来问……”话末说完,“侠丐” 早已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不要我老花子故意耍花招,实在是因为老花子的责任所在, 义不容辞的耍解决这件事啊!”说此一顿,正色望着萧琼华,继续说:“你不知道方才我听 勃傻小子叙述经过后,心里是多么的担忧,蓝老哥不幸的遭了二贼的毒手,你的父母也由二 贼惨害去世,将来这件事,不是我老花子为你们为主,还会有谁?”话末说完,萧琼华已有 些戚声说:“您老人家不必为这些事担心。晚辈深明大义,总要顾全大局,将来一切由您老 人   家作主,晚辈绝对听您的!”侠丐”一听,猛的一拍大腿,竖起拇指赞声说;“丫头, 我老花子听了你的话,由衷的佩服,你可称得上是。冷香山庄的贤德少夫人,将来有你和皇 甫慧欧阳紫,还有那位兰香姬姑娘共掌冷香谷,还怕摩天岭的声威不震撼江湖!”说罢,小 花子已将早饭送来。   “侠丐”一见,立即愉快的说:“好了,现在我老花子才放心了,大家先吃饭吧,饭后 也好上路。”于是,众人一面就位,蓝天鹏一面关切的问:“五叔准备去哪里?侠丐毫不迟 疑的正色含笑说:“我当然是去冷香谷庄呀,那边应该准备的事正多着呢,谷虽大,也得适 合四五位如花玉酌少夫人住呀!”蓝天鹏一听,只得微红着俊面说:“时间还早嘛……” “侠丐”立即正色说:“己经不早了,而且,你们必须赶上今年秋天的黄山论剑之前回 来。”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同时担心的说:“此地去昆仑,赴冰川高原,往返至少半年, 恐怕赶不上黄山论剑!”侠丐立即正色说:“如今为了争取时间,你们可先去冰川高原!” 蓝天鹏却为难的说:“可是小侄已与昆仑定约在先,怎好失约不去!”侠丐”立即正色说: “你虽与昆仑订有约会,但却没有固定日期,你先去冰川,与先去昆仑,鄱没有关系…   …”萧琼华则迷惑的问:“可是,先去冰川与先去昆仑,又有什么不同!”侠丐”立即 正色说:“这关系可大了,如果你们光去昆   仑,势必再去冰川,如果先去了冰川,而胜过了‘冰川女侠’,便不必再去昆仑了一蓝 天鹏和萧琼华,不由齐声问:“为什么?”侠丐”继续说:“因为昆仑掌门人玄清仙长曾经 私约冰川女侠比剑,但是,两次都败在‘冰川女侠’剑下……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即便胜了冰川女侠,玄清仙长却未必肯自认服 输!”“侠丐”却胸有成竹的说:“你们听我的话没错,只要你们胜了。冰川女侠’,即可 火速赶往黄山,保你昆仑派不再约你比剑。”蓝天鹏和萧琼华的听,只得决定先去冰川高 原,尤其萧琼华,对充满了神奇神秘色彩的“冰川女侠”,更是极欲一见。   众人匆匆饭罢,“侠丐”先吩咐蓝天鹏和萧琼华备马。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等马匹拉来,立即向“侠丐”辞别,并向老花子李彦致谢打扰之 情,迳自定出屋来。   众人走出屋外,方始发现护送“黑玫瑰”的孔学人,早已回来了。由于他有些不好意 思,“侠丐”也没有问他相送的情形。   蓝天鹏和萧琼华接过“血火龙”和“小青”再向“侠丐”等人道过“珍重”才踏蹬上 马,穿林向缺口走去出了缺口,山中已是云清雾散,红日高照,满山一片翠黛   两人出了山口,找到西迸官道。立即催马飞驰。   由于有了“侠丐”的指点,两人决心弃昆仑直奔冰川高原。   这时正是四月天气,如果诸事顺利,域许赶得上黄山论剑,因为黄山论剑,非但可重振 银衫剑雾;昔耳车声威兼可使冷香谷轰动武林江湖。   凡武林豪侠成名,一为其师,二为其人;如果某人在黄山论剑大会上得了武林盟主,不 但他本人妞孺皆知,而且他的师门更是声震江湖。   但是,也有一点颇令蓝天鹏担心,那就是他韵出场与会,虽然得到了盟主,重振了“银 衫剑客”师父“飞云绝笔”的声誉,建立了冷香谷的声威,但是“银衫剑客”的生死之谜, 必然再度掀起武林豪杰的揣测和纷纷议论。   因此,他对黄山论剑大会,并不热衷,他为应该看情势而定,他认为能参与,不能参与 就放弃。   但是,他觉得替“银衫剑客”赴约,成大师伯未了的约会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蓝天鹏和萧琼华,沿着官道进人青海西端境界,横越数百里的新疆地带,迳向“红山 口”前进了。   因为昆仑派的势力范围是在中支昆仑山的中段高峰之间,而冰川高原,而在接近中支的 发源山巅。   据传说,冰川高原,终年积雪,炎夏不溶,但高原之巅,却有处仙境桃源,不但树常 青,花常开,河川也薄冰不结。   被人称为天上仙子,青春不老的“冰川女侠”就住在那片仙境桃源之间。   由于“冰川女侠”声名远播,所到之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而,两人对于前途路 径,一直有人指示。   但是,如果要对方说出个确切路径来,对万又说不出来,完全是人家如此说,我也如此 说。好在路途尚远,只要方向对,就可以前进。   蓝天鹏和萧琼华是自小长大的小情侣,如今,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一,正是情怀奔放之 期,加之汴氏二贼已死,亲仇已作了个了结,心情已无负担,两小之间,虽然宿店分店,但 中途喂马稍歇,或人睡之前,总免不了有一阵耳须厮磨。   不少次,两人亲吻拥臣,热情如火,几乎难以自制,但是,总是萧琼华,毅然拒绝了, 因为既然两性结合,就免不了要生娃娃的呀!   这的确是个问题,万一萧琼华怀了孕,总不能要她挺着大肚子去参加黄山论剑呀?   即使不让她参加论剑,但是,返回冷云山庄的婚礼总少不了她,那时挺个大肚皮或是有 了小娃娃,众人问起,岂不羞煞了她?   每当两人热情高炽,有所行动之时,萧琼华便拿这些问题搪塞蓝天鹏,要他自己打消了 念头呢。   日复一日,一个半月的坚苦旅程,仗着宝马小青和血火龙,缍越过了绵延的北支,而达 到了中支昆仑山脉。   一到中支昆驰,踅途直奔正西,举目一看,山峦无尽,峰岭绵延,一望均是云峰山区, 直接天际。   村镇部落,多依山而住,人民生活俭仆,但是,问起“冰川女侠”来,更是人尽皆知。   这天中午,到达一座大镇甸,看镇上人各熙攘的热闹情形,好像是附近百里之内的贸易 中心。   两人拣了一座大饭店打尖,里面旅客汉藏同桌,高谈阔论,也不少人是中原装束来的武 林人物,交谈也用汉语,蓝天鹏和萧琼华一时镇甸便引起街人的注意,这时迸人饭店,更是 光照四座,纷纷以惊异的目光向两人望来。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立即愍到气氛有异因为沿途行来。   虽然也引起路人注意,但他在下意识中,。觉得此地有些不屙。萧琼华虽然也察觉到 了,但未放在心上,两火依然点菜迸餐。   蓝天鹏一面默默迸餐,一面凝神静听座客申说些什么。   但是,大声谈话的,多为生意经,而小声讲话的,却又听不清楚。   由于气氛的不同,蓝天鹏和萧琼华匆匆饭罢,会账走出店来。   两人正待拉马,身后屋檐下,蓦然响起一声宏亮佛号无量寿佛。   蓝天鹏心申一惊,顿愍不妙,回头一看,只见檐下立着年约四十余岁,修眉细目,五柳 长须,身穿葛布道袍的道人!   就在蓝天鹏回头打量间,萧琼华已脱口问:“那不是昆仑派的‘清云’道长吗?   活声甫落,“清云”道长已含笑走了过来,同时谦和的说:“少谷主,萧姑娘,果真信 人也没想到二位来得好快!”蓝天鹏只得含笑问好,萧琼华也颔首为礼。   “清云”道人,依然背插灰穗长剑,手持拂尘,高挽的道髻上,横插竹簪,飘飘然若世 外高人。   到达近前,“清云”再度稽苜为礼,说:“两位一过客勒山口,敝派掌门师兄便接到了 报告呢……”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惊的问:“怎么?令师兄‘清风’道长己接掌了贵 派掌门大任了?”“清云”再度微躬上身说:“贫道回山,将遇见少谷主事报告师尊后,即 于月前将掌门大任交给了敝师兄接掌!”蓝天鹏立即拱揖说:“贵派新得掌门,可喜可 贺!”“清云”稽苜还礼,但却不解问:“少谷主和萧姑娘由红   山口人藏,想必是由甘青前来……”蓝天鹏立即颔苜说:“不错,顺道在老君庙办了一 些琐事!”“清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听说‘五毒姥姥’在那边,广结绿 林,为非作歹呢……”蓝天鹏淡然一笑说:“还有她的老友‘七绝叟’一块狼狈为恶!” “清云”听得又是一惊,不由关切的问:“他们现在怎样了芦蓝天鹏淡然一笑说:“他们现 在,相伴同眠地下,今后再没有‘五毒姥姥’其人了。   “清云”大吃一惊,面色大变,不由震惊的问:“可是少谷主和萧姑娘……蓝天鹏不愿 扯的太远,立即颔首说:“为了手刃亲仇,所以转首甘西前来!”“清云”神情一直不能镇 定下来,但他却深信蓝天鹏不是故耸危言,是以,强自镇定的问:“少谷主和萧姑娘,过红 山口应该直奔正南,为何偏西却到了此地扩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大师伯,也曾与‘冰 川女侠’定有比剑之约,此番前去,决定先去冰川,然后再去会贵派掌门……”活末说完, “清云”道人已接口说:“所幸两位早经本派弟子发现,报与本派掌门师兄,特派贫道前来 欢迎,否则两位势必空跑一趟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一愣,不由齐声问:“为什么,道长?”   “清云”道人苦笑一笑,说:“不瞒两位说,贫道由中原回来,将遇到少谷主的经过报 告后我的另一位师弟‘清松’也由中原回来了……”说至此处,“清云”道人突然住口不说 了。   蓝天鹏一见,心知有异不关切的阿:“那位‘清松’道长回来怎么说?”清云“道人再 度苦笑一笑说:“他得到的消息,却与少谷主的完全不同!”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 声问:“有何不同之处?”“清云”道人说:“据他回来说,。银衫剑客’早于多年前坐化 归天了……。   蓝天鹏听得浑身一战,不由剔眉沉声问:“这话是谁说的?”“清云”道人微一躬身 说:“仙是听谁说的贫道不知,两位前去一问家师和掌门师兄便知那人是谁了,而且还有更 令阁下惊奇而大感意外的事呢!”萧琼华一心想见到“冰川女侠”因而沉声说:“此地距冰 川高原,最多两日行程,我们既然来了,怎能不去一趟而听道长一面之词,就此尽弃前功 呢?”“清云”道人立即正色合什说:“佛门弟子不打诳语,如果二位执意要去,贫道也不 拦阻!”   蓝天鹏觉得既然去了也见不到冰川女侠何必再费时费力,是以,郑重的问:“道长可以 说出见不到‘冰川女侠’的原因吗?”清云”道人正色说:“敝师弟清松回来后,家师即派 木派弟子前去冰川高原拜见‘冰川女侠’一面报告少谷主即将西来践约比剑之事,一面告诉 女侠‘银衫剑客’已坐化仙逝的消息,女侠听了噩耗后,便封剑归隐,永不管世事。”   蓝天鹏一听,怒火从心上起,不由怒声说:“这哪里是封剑归隐,分明是不悄与在下交 手,在下既然来了,岂肯就这样没一赌冰川绝学而回。”说罢,即对萧琼华沉声说:“表 姐,我们走!”   走字出口,飞身上马,向西疾驰!   “清云”一见大吃一惊,不由朗声高呼:“少谷主请回,贫道还有一件大事未曾告诉 你,你千万云不得!”   蓝天鹏哪里肯听,反而纵马疾驰得更快了。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七章 冰川女侠   纵马追去的萧琼华,见“清云”道人神情焦急,也飞身追来,同时,尚不断的连声高 呼:“请停止!”断定这中间必然另有原因,是以,只得望着前面催马飞驰的蓝天鹏,嗔声 说:”表弟,何必这么急,你先听道长讲完了原因,再走也不迟嘛!”一时气极的蓝天鹏一 听,也顿时警觉自己大不沉着了,于是,急忙一拨马头,立即回马停了下来。   但是,他仍铁青着俊面望着飞身追至的“清云”道人,沉声说:“道长有话尽快讲,在 下已决心亲自去一趟冰川高原,会会这位自诩西域高人的冰川女侠。”   由于蓝天鹏的马快,就这一冲一追之间,已到了镇口,“清云”道人游目一看镇外,举 手一指不远处的小丘,说:“此地谈话不便,请少谷主至小丘树下一谈。”   如此一说,此天鹏和萧琼华,只得同时跃下地来,拉马向小丘前走去。   三人登上小丘,拴好马匹,拣了几块方石坐下来。   “清云”道人首先和声说:“在贫首未说出原委前,少谷主必须先答应贫首,一定要听 贫道说完,再上马离去,否则,恕贫道不能奉告!”   蓝天鹏见“清云”道人,连叫带喊的追来,最后还有要挟的条件,心中怒气再起,但 是,他的话尚未出口,萧琼华已抢先颔   首说:“那是当然,道长有话尽管讲!”   “清云”道人见蓝天鹏没说什么,立即谦和的说:“贫道首先要告诉少谷主和萧姑娘 的,是本门另一位师弟所带回来的有关‘银衫剑客’的消息,与少谷主说的不说相同……”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沉声问:“什么不同?”   “清云”道人谦和的微一欠身说:“据我那位同门师弟回来说,昔年一代剑豪‘银杉剑 客’,早已驾鹤西归,仙归极乐了!”   蓝天鹏听得浑身一震,俊面立变,不由急声问:“这话是听谁说的?”   “清云”道人谦和的一笑说。本派不但知道’银衫剑客‘早已仙逝多年,而且还知道, 并未请少谷主令师伯完成昔年未践之比剑约会!”   蓝天鹏听得心头再度一震,这时他不得不迷惑的问:“奇怪,这消息你们是听谁讲 的?”   ‘情云“道人谦和的一笑说:”是一位中年妇人,亲口对我那位师弟说的!”   蓝天鹏再度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可是一位上穿深蓝罗衫,下着黑线格裙,看来仅三 十八九岁年纪的雍容妇人?还跟着一位头发已灰白的老妇?”   “清云”道人摇头一笑说:“那位中年妇人的穿着,我那师弟没有说,贫道也不知道, 不过,前去客栈请他去见那位中年女人的,确是一位头发已灰白的老妇……”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那是慕德嫂!”   “清云”道人一愣,不由关切的问:“怎么,少谷主认识那两位女施主?”   萧琼华深怕“清云”有诈,立即抢先说:“是不是慕德嫂,我表弟也不敢确定,还是请 道长先说一遍全盘经过。便知那位中年妇人是谁了!”   “清云”道人颔首应是,继续说:“我那位师弟到达客栈后,由那位老妇引进一座独 院,正中小厅门的门上悬着一方竹帘,那位老妇就叫我那位师弟,在门外的漆椅上坐下。”   萧琼华立即插言问:“这么说,令师弟也没有见过那位中年妇人的面,而仅是听她在帘 内讲话,是不是?”“清云”道人,立即颔首说:“不错,不过隐约间,仍能看到那位妇人 面貌的轮廓。”蓝天鹏不由迷惑的问:“那是什么地方?”   “清云”道人说:“在天台县地城的一家客栈里!”萧琼华一听,立即看了一眼蓝天 鹏,似乎在说,可能不会是假话了。   蓝天鹏却迷惑的问:“这话怎么说?”   “清云”道人说:“贫道那位师弟,是奉家师之命,前去沿海一带寻访‘银衫剑客’的 消息和行踪,而贫道则是山。陕、甘、豫一带。   贫道那位师弟到达天台县城后,便在酒楼茶室间,探听昔年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 行踪消息。   第二天,突然有一个身穿葛衣的龙钟老人,自动向前搭讪。”蓝天鹏一听,立即肯定的 说:“那位老人家就是老慕德。”   “清云”道人一笑,继续说:“他的大名是什么,我那们师弟没有问,不过,那位老人 自称他知道‘银衫剑客’的消息,而且,还认识‘银衫剑客’的家人,我那位师弟一听,当 然喜出望外,立即要求那位老人带他去,但是那位老人,却约我那位师弟,三日后听他消 息。三日之后,前来客栈找他的,竟是贫道方才说的那位妇人,当然是我那位师弟先说前去 的原因,那位中年妇人   才告诉我那位师弟,昔年一代大剑豪‘银杉剑客’早已仙逝了,无法再履比剑之约,那 位中年妇人,还要求贫道的那位师弟,转告家师,一并通知‘冰川女侠’并代她恳致歉意!   蓝天鹏听至此处,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这时对“清云”道人方才的苦苦追赶呼止,才掀 起一份感激之情。   “清云”道人,看了蓝天鹏一眼,继续说:“不过,那位中年妇人,曾欣慰的:“银衫 剑客虽然已经仙逝多年,所幸他后继有人……贫道想,那位中年妇人说的,可能就是蓝少谷 主了吧。”   “清云”说此一顿,歉然一笑,继续说:“少谷主和萧姑娘冒在前去冰川高原,逞自找 ‘冰川女侠’比剑,冰川女侠必然感到意外,如果女侠以中年妇人的话,诘问少谷主,少谷 主必然无法回答,这便是贫道焦急追赶少谷主回来的原因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拱手歉声说:“在下年少气盛,阅历浅薄,若非道长唤住……”   “清云”道人未待蓝天鹏话完,赶紧也稽首歉声说:“贫道措词不当,也有失检之 处。”   说此一顿,突然改口正色说:“实在说,少谷主和萧姑娘前去冰川高原,见到‘冰川女 侠’后,女侠诘问比剑之事,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惹起她多年的心灵创作伤!”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同有预感的“噢”了一声,因而格外注意听。   “清云”道人却正色问:“二位可曾知道‘冰川女侠”昔年邀请’银衫剑客‘的一段佳 话?”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摇摇头说:“我们俱都不知,只是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罢 了。”   “清云”道人微一颔首说:“不错,中原的人知道的也许不多,但在我们的西域武林 中,却是众口一致的如此说法……”   蓝天鹏立即关切问:“说什么?道长!”清云道人又问:“两位可知道冰川女侠的起初 年龄?”   萧琼华最关心这件事,因而摇头说:“我们都不清楚,道长可知?”   “清云”道人说:“贫道是出家人,本不应该论及人私,尤其对方是一位女子,但是, 贫道为了谷主将来遇到‘冰川女侠’时,在心理上先有个准备…”萧琼华一听,不由迷惑的 说:“我们已决定不以冰川高原了,还怎会遇见’冰川女侠‘?”   “清云”歉然一笑说:“贫道的话还未说完,是以两位不知……现在贫道先谈一些‘冰 川女侠’的来历,与‘银衫剑客’比剑的约会。”   首先说对外一直保有神秘色彩的‘冰川女侠’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也很少有人 知道她的真实年龄。   这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绝少有人知道。”   “清云”道人颔首一笑,笑意中透着戚然,他久久才说:“贫道在说这个秘密前,先要 求二位绝对保守这项大秘密。”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这是当然,道长尽管说就是,在下和表姐,愿以人格保证!”清 云道人欣慰的一笑说:“贫道相信少谷主的话,更相信少谷主的心地和为人。”   说此一顿,沉重的吁了口气!   蓝天鹏和萧琼华,彼此对了一个眼神,发觉“清云”道人和“冰川女侠”似乎有什么感 情纠纷或其他瓜葛。   心念间,已听“清云”道人深沉的说:“‘冰川女侠’这个美丽雅号,一直代表着冰川 丽宫的女主人,不管是谁当了丽富的女主人,谁就称为‘冰川女侠’……”   这种令人大感意外的话,惊得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脱口轻啊!   “清云”道人似乎没有听到的,继续深沉的说:“……在西域,在中原,甚至在我国整 个武林中,数十年前便都知道冰川高原上有一座丽宫,里面住着一位美丽的女主人——‘冰 川女侠’这位女主人,青春不老,娇艳常青,永远是那么年青,永远守着那座丽宫,永远不 择婿嫁人……”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释然说:“原来是这样的呀,最初在下的确曾想到‘冰川女侠’ 约请敝师伯比剑,是为了她的婚姻问题。”清云“道人一叹,说:“‘冰川女侠’永远不能 择婿的事,也是一项绝大的秘密,是以,许多慕名求偶自认是风流种子的俊美人物,仍时有 前去丽宫求婚的。”   萧琼华听得黛眉一蹩,不由迷惑的说:“既然这是一个绝大秘密,道长是怎么知道 的?”   “清云”道人苦笑一笑,说:“请恕忿道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也许不出几日,两位便会 自知的!”   蓝天鹏见“清云”不说,只得极其不解的问:“奇怪,‘冰川女侠’为何不能择婿婚配 呢?”   “清云”道人黯然一叹说:“莫说她不能择婿婚醒,就是心中动一动这个意思,就会数 旬之内死去!”蓝天鹏和萧琼华惊得同时一声轻”啊“,齐声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现 象?”   “清云”道人苦笑一笑说:“这并非天生的现象,而是人为的病态!”萧琼华心中一 动,不由急声问:“道长是说,是‘冰川女侠’自己服了什么药物?”   “清云”道人,黯然颔首说:“服了药是真,但不是她自己愿意服的!”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迷惑的问:“这话怎么说?难道还有”强迫她服不成?”   “清云”再度颔首说:“不错,正是有人强迫她服的!”   萧琼华一听,芳心不凡暗泛杀机,立即沉声问:“那人是谁,道长可否告诉我们?”   “清云”淡然一笑,说:“当然可以……”   萧琼华迫不及待的问:“是谁?”   “清云”道人说:“冰川女侠!”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一愣,不由齐声说:“道长,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简直把我们给闹糊涂了!”   “清云”道人正色说:“贫道是出家人,怎可说谎?方才贫道不是已先说了吗?冰川高 原的丽宫里,永远有一位冰川女侠!”萧琼华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是 上一代的‘冰川女侠’强逼下一代的‘冰川女侠’服下药物的?”   “清云”立即摇摇头说:“并非完全强逼,也可以说是自愿的,但却不完全出于自 愿!”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摇头一笑说:“我们实在不了解道长的意思!”清云黯然一叹 说:“贫道说完后,两位自然就明白了……   现在,贫道可以大胆的说,以前约请‘银衫剑客’的那位‘冰川女侠’,早已不在人世 了……”   萧琼华惊啊一声,抢先说:“这么说,‘冰川女侠’并不会传说中的‘青春常驻’的功 夫了吧?”   “清云”淡然一笑说:“据贫道所知,历任丽宫的女主人。很   少有活过十个年头的人。”   蓝天鹏一听,立即自语的说:“这样当然青春永驻红颜不老了!”   “清云”立即驳正说:“不,她们也确有驻颜的方法,不过,不像外界传说的玄奇罢 了!”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又关切的问:“她们是用什么方法?”清云毫不迟疑的说: “精湛的内功固然是其中原因之一,她们住在四季如春的丽宫里,不经酷寒炎署,也是原因 之一,而最重要的,还是她们而宫里有一种神奇的鲜花,据说,用这种花瓣贴在女子的娇靥 上,可以使她们的皮肤嫩白,细如凝脂,脸上的皱纹也会逐渐消失!”   蓝天鹏对这些毫不感兴趣,他认为人老了就该生白发,留长须,才是正常的道理,是以 插言问:“道长方才说,‘冰川女侠’强迫下一代的‘冰川女侠’服食药物,也可以说是出 于自愿;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云”道人凝重的说:“当这个现任而宫女主人‘冰川女侠’,发现她不久于世的时 候。”   萧琼华却关切的插言问:“她怎的知道她将不久于世呢?”   “清云”道人正色说:“当然是她已动了择配救婿的心,才会毒发将死!”   萧琼华冰雪聪明,她当然了解“清云”指的是女子动了春心绮念,由于心情激烈的兴 奋,促使她服的药物发生毒素的作用。   心念间,又听“清云”道人,继续说:“当这位而宫女主人,惊觉她真气不济,恐已不 久于人世的时候,她于她的数百门人中……”蓝天鹏突然不解的问:”冰川女侠的门人,可 是全部女   子?”   “清云”道人毫不迟疑说:“当然,可说冰川高原,没有一个男士。”   萧琼华又关切的问:“‘冰川女侠’有门人数百个,她在平素是否早已选好了她的替身 了呢!”   “清云”道人颔首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她把这个接替她的女子,自然是比她年青 的女子,先叫到她的寝宫j里去,然后告诉这个年青女子,她快要死了,如果对方希望作这 个丽宫的女主人便必须牺牲女人应该有的享受和天职——放弃贤德的妻子和慈祥的母 亲………”   蓝天鹏一听,觉得“清云”的说法有漏洞,因而插言问:“‘冰川女侠’的女门人,不 是都不准择婿结婚的吗?”   “清云”一听,立即摇头正色说:“贫道并没有这么说,‘冰川女侠’的门人,如果那 个门人希望永远不在返回丽宫,便必须携回一个女婴作替身……”   萧琼华一听,立即忿声说:“这是一个罪恶的规定,这不是逗着她的门人去偷人家的女 婴了吗?”   “清云”道人立即摇头正色说:“贫道虽然不敢说绝对没有这种情形,但至少直到目 前,冰川高原的丽宫中,还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形。”   蓝天鹏迷惑的接口问:“这么说,这些抱来的女婴,都是她们门人自己生的了?”   “清云”道人说:“这是当然的了,不过她们的法规很严格,有很多法规贫道不便说, 不过将来你们两位,也许有知道的机会。”   一旁的萧琼华,自然心里明白,因而岔开话题说:“请道长还是述说方才传代的事 吧!”   “清云”道人微一颔首,继续说:“说也简单,只要那个门人愿意接替丽宫主人,不但 可以一夕之间成为一呼百诺的女主人,而且还拥有所有财宝,和一套奇绝剑法,当然,这个 门人经过再三诘问之后,而对方确实甘心接受吞服药物之后,才让她吞……”蓝天鹏听罢, 不蹙眉迷惑的问:“就这样,那个门人就成了另一个冰川女侠了?”   “清云”道人,补充说:“当然要等上一代的丽宫女主人气绝后,不过,据说通常不会 超过半个月。”   萧琼华却关切的问:“难道没有解药可救?”   “清云”道人摇摇头说:“没有,除非具有佛家至高无上的精湛神功,而且还必须在吞 服药物的六个月之内,否则,就是灵芝、仙果、何首乌,也是无济于事。”   蓝天鹏听罢,忍不住再度迷惑的问:“奇怪,像这等门派中的绝大秘密,道长是怎么知 道的呢?”   “清云”黯然一笑说:“贫道方才不是有言在先吗?不但要求两位代保秘密,还要原谅 贫道不能明告的苦衷,不过,两位也许有机会揭开这个谜底片说此一顿,突然正色问:“如 果少谷主和萧姑娘都愿意会一会这位新任的丽宫女主人,贫道愿意作个向导,引导两位前 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说:“方才道长尚情急阻止,不让我们前 去……”   话未说完,“清云”道人正色说:“方才是因少谷主和萧姑娘不知丽宫详情,所以才情 急阻止,如今两位已经知道了全盘秘密,当然可以前去。”   说此一顿,突然又正色问:“两位现在前去,是否觉得对丽   宫的女主人‘冰川女侠’已经了然一此了呢?”   萧琼华立即颔首抢先说:“当然。要不是道长说出个中秘密,我们去时见了现在的‘冰 川女侠’,还真以为是当年邀请‘银衫剑客’前辈,前来比剑的那一位女侠呢!”   蓝天鹏风趣的一笑,摇着头说:“那时我们一定惊为身要仙境,看到了长生不老的美丽 仙子,我们都是凡人,哪能和仙子比剑?在心理上先处于不利的地位!”   “清云”道人,也忍不住笑着说:“那是当然,心理上有了疑惧,武功自然就大打了折 扣!”   萧琼华感激的说:“这真得要感谢道长你!”清云立即谦逊说:“哪里,哪里,你们二 位来是客,贫道理应尽地主之谊!”   蓝天鹏剑眉一蹙,为难的说:“可是贵派方面……”   “清云”道长立即解释说:“这一点,少谷主大可不必挂心,第一,掌门师兄已经知道 两位一直向着冰川高原方向前去,第二,如果由此地前去本派坛,还须倒走二百多里地,而 前去冰川高原,却已不足百里,如果先去本派,再去冰川…”   萧琼华担心误了黄山论剑大会日期,是以插言说:“我们既然前去贵派,当然便不再去 冰川了!”   ‘精云“道人立即正色说:“前来此地,不去一览冰川的丽宫奇景,可谓枉来一趟西 域!”萧琼华一听,不得不坦白的说:“实不相瞒,我们深怕前去冰川,再去贵派,会因此 误了黄山论剑之期!”   “清云”不自觉的说:“两位去了冰川,胜了‘冰川女侠’。去与不去本派,都无所谓 了!”   萧琼华和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侠丐”马五叔的一话,只要胜了‘冰川女 侠’,也许昆仑便自认服输了!   但是,蓝天鹏却迟疑的说:“可是…贵派掌门,已经知道在下前来西域,如果不去贵 派……”   “清云”道人正色说:“这一点可由贫道回去解释,再说‘银衫剑客’业已仙逝,而本 派前任掌门师尊也因年迈修隐,去也不去,都无关重要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可是我们前去冰川高原,以何理由前去呢?”   “清云”道人立即正色说:“我们自然说是久慕丽宫奇景,特来冰川一览呀!”   萧琼华听了‘冰川女侠’的秘密后,自然减低了几分兴趣,但是想到“侠丐”的话后, 觉得既然距离冰宫已近,索性前去看看丽宫奇景,也不虚此一行。   于是,一待“清云”话完落,立即愉快的说:“既然道长这么说,我们就请道长引我们 去一趟吧…”   蓝天鹏立即蹩眉说。“我们有马,道长你……”   话刚开口,“清云”道人已正色说:“我们由此地如乘马去,必须明天中午始到,假设 我们施展轻功,取捷径,今天午夜便可到达……萧琼华立即插言说:“半夜三更的前去打扰 别人,总不太好吧?”   “清云”道人立即失声一笑说:“我们夜间到达。旨在一览丽宫夜景,自然是天明才去 拜访,不然,我们明天中午到达,事毕之后,怎好再去附近山峰上,游览夜景,这样在时间 上,也不经济,如果走捷径前去,明天中午我们便要离开冰川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立即赞声说:“好,我们就按照道长的建议,徒步前去…但是, 在下的马匹…”   “清云”道人立即起身说:“两位的马匹,由贫道拉去寄在镇   里客店里。而且。贫道还需准备一些夜间的食点用品!”   如此一说。萧琼华和蓝天鹏同时起身。说:“既然这样。还是我们大家一起去。”清云 道人一笑。立即劝阻说:“镇街近在飓尺,何须二位劳步。你们在此休息,贫道片刻即 回。”   说罢,解下“血火龙”和“小青”,逞向镇口走去。   蓝夭鹏和萧琼华也不勉强,一等“清云”道人走下小丘。两人才在原石上坐下来。一年 多的磨练,又使蓝天鹏提高了对事物的惊觉,他一等“清云”道人拉着马匹走进镇口,立即 望着萧琼雄,压低声音说:“表姐,你看清云道人,这样不厌其烦的为我们讲冰川女侠和她 们历代交替的密秘,是否别有用意?”   萧琼华略微想了想,却迟疑的说:“不会吧。”看他谈吐气度,不像是个坏人嘛!”蓝 天鹏继续说:“可是他坚持要我们前去看冰川丽宫景致,又是为了什么呢?”   萧琼华略微迟疑说:“往好的方面看,也许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尽地主之谊,往另 一方面看,也许是为了自己!”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表姐说的不错,方才在谈话之 间。小弟发现他眉宇间。似乎有什么忧虑!”   萧琼华赞同的点点头说:“这一点我也发现了,总之,他是想利用我们去游览丽宫之 便,完成他自己的心事。”蓝天鹏一听。立即不假思索的脱口说:“表姐是说,清云道人想 藉陪我们游览丽中之便趁机接近冰川女侠,表示他对那位美丽女主人的爱心?”   萧琼华一听不由“噗嗤”笑了,“格格”笑了两声才说:“你说到哪里去了,‘清云’ 道人是佛门弟子,而且,已是四十余岁的人了,他怎能还会有这种念头?”   岂知,蓝天鹏却正色说:“这有什么不可?纯阳吕祖还曾三戏白牡丹呢!”   萧琼华一听,娇靥不由红了,她只得无可奈何的说:“‘清云’道人有那个念头也罢, 没有那个念头也罢,我们见过了冰川女侠,瞻仰过冰川绝学,尽快赶回黄山,既不误论剑之 期,也不虚跑了一趟西域,一提到黄山论剑,蓝天鹏突然困惑的问:“表姐,听说黄山论 剑,集天下各门派的用剑高手于一会场,分区相争,分派较量,最后才定盟主……”萧琼华 明媚的一笑说:“现在时间还早,何必为此事烦心,这一次的盟主,非你莫属……”蓝天鹏 一听,立即正色说:“表姐,你可是一直希望小弟这次在黄山大会上,一定要论剑夺魁?”   好胜心强的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当然,不如此焉能使‘冷香山庄’威震江湖,名满 天下?”   蓝天鹏一听,却摇头头说:“小弟没这个意思!”   萧琼华听得神色一惊,娇靥立变,不由嗔声问:“你?你难道不为冷香山庄在武林中的 声望着想!”蓝天鹏却摇着头,淡淡的说:“小弟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萧琼华一听, 气得不由脱口问:“你一直都在想些什么?”   蓝天鹏却淡淡的说:“小弟一声在想,在黄山论剑大会上,小弟代表谁出场!”萧琼华 一听,顿时愣了,同时,她也恍然大   悟,这的确是一个令蓝天鹏困惑解决的问题。   黄山论剑大会,完全是几个以剑为主要兵器的门肖为主,虽然在多次的论剑中,很少被 这几个主要门派夺得盟主,但是,发启这个大会,而又一直支持这个大会的,也是这几个主 要门派。   这些门派中,几乎都是玄门的道家弟子为主,其次是女尼,少林因一直领袖武林,虽然 以刀棍铲杖和拳掌为主,但他们也有一套玄奥精绝的“达摩剑法”名震江湖,可惜的是尚无 一人得其玄奥,达其极境——御剑飞行,取敌人首级远至百里,是以,少林也是发启门派之 一,藉以勉励少林弟子,苦研“达摩剑法”,以获盟主。   论剑固然可以激励各派剑术的进步,但每次大会,总有不少的重伤和殒命,因为在派誉 声威之下,谁也不愿自动服输,跳出圈外,在这种情形下,必须斗到命丧斗场,或溅血挂 彩。   现在,蓝天鹏究竟该代表谁出场,这的确是个难题,因为“冷香谷庄”的著名武林,罕 是由于蓝老英雄的金背刀法。   在论剑大会的规章里除了宝剑外,任何兵器不得要求强自人场或向某人挑战。   假设有这样的人人场逞强,便会受到所有发启门派的群起制裁,因为不同兵器拳掌或乘 马徒步的,还有一个龙首大会。   蓝天鹏是冷云谷是少谷主,而受艺于双笔独步武林的“飞云绝笔”丁尚贤,却又继承了 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衣剑!   萧琼华愣愣的想了半天,她也被这个问题困惑住了,因而,久久不能回答。   恰在这时,却见“清云”道人,已由镇口匆匆的走出来。   萧琼华一见,首先起身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吧,最好能和皇甫欧阳两位姐姐 商量商量。”   蓝天鹏一面起身,一面淡淡的说:“也只有等见到两位师姐:再决定了。”   说罢,两人含笑向小丘下迎去。   到达小丘下,“清云”道人也到了近前,这时,两人才发现“清云”道人的背后,尚背 负着一个小竹篓!   “清云”道人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愉快的笑着说:“马匹已寄放在镇口的第一家 客栈里,贫道业已交代清楚,为了争取时间,贫道就大前面带路了!”   蓝天鹏立即拱手一笑说:“辛苦道长了!”   于是,三人展开轻功,直奔正西驰去——“清云”道人似乎知道,这不是争强斗狠,比 赛轻轻的时候,而是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在三更以前到达近百里以外的事。”   虽然如此,“清云”道人的身法,仍称得上捷如猴猿,快如流星。蓝天鹏和萧琼华,则 在“清云”道人身后飘逸跟进,显然十分轻松。   由于天色将暮,四野俱是崇山峻岭,山风尤为强劲,吹得插天古木少啸,千年松柏呜 咽,寒气刺骨袭人。   但是,俱有精湛内功火候的蓝天鹏、萧琼华,以及“清云”道人,却迎风飞驰,并不觉 得寒气侵肤。   定更时分,明月高升,群峰间云气蒸腾,到处股陇,正西高处,已是银光片片,闪次烁 烁的一副统丽银妆奇景。   “清云”道人,首先停在一片光滑平崖上,愉快的说:“少谷主,萧姑娘,我们就在此 地歇息一会,进点晚餐吧!”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停身,连声称“好。”   “清云”道人解下背后精致竹篓,蓝天鹏则帮着他解开竹篓细绳。   竹乘形如圆桶,共分六节,分开如盒,每盒中各装一餐份,   “清云”道人的一份是素食、而蓝天鹏和萧琼华的饭盒内,则有鸡有肉。   三人就盘坐在平岩上,各捧一个小盒吃起来。   明月渐高,夜空如洗,渐目四野,峰耸山加,俯首下看,云海如绵,山风迎面徐吹,清 凉如水,已没有傍晚的寒气。   三人食罢,“清云”道人首先说:“二位稍待,贫道去取些泉水来。”   说罢,在福寿袋内取出一个鹿皮壶,展开轻功,直向正南崖边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得眉头一皱,彼此互看一眼,萧琼华悄声说:“奇怪,看这情形,这 位清云道人不但对这座连绵山区十分熟悉,而且,似乎经常奔走在这条通往冰川而宫的捷径 似的。”   蓝天鹏不便说什么,仅点了点头。   只见“清云”道人,飞身纵至南崖边缘,立即伏身下去,用手中的鹿皮水壶,伸至崖 下,显然那道泉口距离崖边不远。   但是,根据“清云”道人,上身下探,右臂吃力的样子看,那道泉口至崖边的距离,右 臂恐怕刚刚触及。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不自觉的说:“所幸清云道人知道这条捷径,要不然我们乘马翻山 打尖宿店,还知道要走多少天。”   话声甫落,“清云”道人已提着满满一皮壶泉水,飞身纵了回去。   “清云”道人一面取下壶塞,一面愉快的说:“两位能喝到大山绝岭的甘泉,的确是不 虚行了!”   说着,并将皮壶的水,分别倒进内嵌清盒的小篓盘内。   蓝天鹏一面称谢,一面笑着说:“方才我表姐还说多亏道长引导呢!”   “清云”道人愉快的一笑,半认真半风趣的说:“只要萧姑娘不怀疑贫道另有图谋,贫 道就感激非浅了!”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立即正色说:“道长仙风飒然,面带忠厚,为我 们星夜引路,我和表姐感激尚且不及,怎还对道长有所怀疑?”   “清云”道人立即欠身歉声说:“贫道业已犯戒,望少谷主不要再提此事了。”   说罢,即将漆盘捧起,递给蓝天鹏。   蓝天鹏双手接过,同时称谢。   娇靥微红的萧琼华,则自动了取起自己的饭盒,她坚信他和蓝天鹏说的话,“清云”绝 不可能听到,但“清云”却不说蓝天鹏怀疑他,而却说她萧琼华。   因此,她联想到,一个人不可锋芒太健,她就是在气质上精灵外泄之故,令人一看便知 她萧琼华是个聪慧多智的女孩子。   当然,所谓“多智多谋”对一件突来的事件,也自然会多加推敲,暗中防范,方才“清 云”道人的话,也是根据于此。   相反的,蓝天鹏就不易被人视为是足智多谋的人,这并不是说蓝天鹏是不聪明的少年 人,而是他在天生的气质上就与萧琼华不同。   蓝天鹏一面喝着泉水,也一面在想,“清云”方才抱歉的话要以佛门诫规——佛门弟 子,不打班语,不行机诈——来说,方才“清云”以一己的想像,暗度别人心意,而又没有 真凭实据,就是犯戒。   但是,在“清云”道人话方出口,便知犯戒,而且自认失言,仍堪称是有道德,有素养 的佛门弟子。   “清云”道人见气氛沉闷,只得愉快的笑着说:“两位觉得泉水如何?”   如此一提,蓝天鹏和萧琼华,才觉得泉水甘凉可口,十分美好。   萧琼华首先笑着说:“晤,不错,凉凉甜甜的,很好喝!”   蓝天鹏却迷惑的说:“奇怪,半山峰头上都有积雪,而此地却凉爽如秋,泉水却又甘凉 可口,大自然的奇特,实在令人不解啊!”   “清云”道人愉快的一笑,举手一指正西说:“大自然的奇特可说数不胜数,不信两位 看,眼前就有一处!”   蓝天鹏和萧琼华循着指向望正西一看,目光倏然一亮,脱口一声轻啊!   只见正西四十里外,与夜空天际小星相接之处,山巅一片银白,在皎月照耀之下,片片 银华之间,闪烁着瑰丽彩霞,乍然看来,疑是西在仙境。   萧琼华首先赞声说:“真是太美了!”   蓝天鹏则不解的问:“道长,那里可就是‘冰川女侠’的丽宫吗?”   “清云”道人一笑说:“要想看到丽宫的美景,必须进人那片彩霞之间…”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脱口说:“那么,那里就是冰川高原了?”   “清云”道人颔首一笑说:“不错,再有一个多时辰,我们就要以到达那里了。”   萧琼华看了一眼夜空,兴奋的说:“现在刚刚定更不久,就到了…”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皱,知道萧琼华高兴忘形,下意识中是以她自己的轻功能力说的,由 于不便阻,只得皱了皱眉头。   萧琼华一看蓝天鹏的神色,顿时惊觉,是以也往口不说了。   “清云”道人久历江湖,而且已是四十多岁的人,这时看了蓝天鹏两人的神情,立即爽 朗的哈哈一笑说:“不是贫道故意奉承,蓝少谷主和萧姑娘的轻功,在当今整个武林中,贫 道不敢说是否有人胜过,但在西域,贫道敢说,无人可比!”   蓝天鹏和萧琼华则齐声谦逊说:“道长过奖了,西域武学,冠盖天下,且多为佛门正宗 心法的……”   话未说完,“清云”道人已含笑插言说:“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看看能否遇到西域 佛门正宗心法的高人。”   说罢起身,就用皮过中的泉水,冲洗了盘盒重叠在一起,照旧系好,由蓝天鹏帮着背在 背上了。   于是,仍由“清云”道人在前引导,三人展开轻功,直向冰川高原驰去。   这一次“清云”道人的身法,较之方才快多了,大袖飘舞,道袍“卜卜”,连背上的剑 穗手中的拂尘,都像直线平飞着。   萧琼华看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再加一些内劲。   蓝天鹏则认为“清云”道人的尽展轻功,是他既有的步骤,即萧琼华方才不那么说,他 仍要尽速飞驰。   随着皎月的升高,那片银光闪闪彩霞的冰川高原,也愈来愈近,愈来愈美洲美观了。   渐渐,寒气扑人,地上也间有些晶莹似霜的白雪,而且,远近山头上,也有了点点银 妆,这些有冰雪的山势,直抵前面的冰川高原。   就在这时,正南一座积满白雪的圆岭上,突然现出一灰一两个快速人影。   只见那个红灰人影,快如电掣,捷逾飘风,运由园岭上,飞驰而来。   清云道人尚未发觉,蓝天鹏为防意外,只得咳嗽一声。   沿途行着,一直保持静默,蓝天鹏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自然格外引起“清云”道人 的注意。   “清云”道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神色一惊,脱口一阵轻 “啊”,同时,自语说:“是他们两人……”   蓝天鹏见“清云”道人已发现红灰两个人影,立即关切的问:“怎么,道长认识他 们?”“清云”道人见问,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机警的说:“这两个人是一对冤家死 对头,我们最好是坐山看虎斗!”   蓝天鹏没表示什么,因为他一向不喜欢干预别人的事,除非对方恃技凌人。   萧琼华则不同,她一听“坐山看虎斗”,不由娇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服。   因为“坐山观虎斗”是一种一人难敌二虎,坐待两虎俱伤,而后下手的怯弱,取巧手 法,“清云”的话,显然是说来人是一对厉害人物。   当然,这对争强好胜,身怀绝技的萧琼华来说,不啻是一种侮辱!   因而她娇哼了声,嗔声问:“这两人的素行如何?”   “清云”道人正待回答,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已到了身后!   紧接着,“飓飓”两声,一红一灰两道人影,分由三人的左右如飞驰过——萧琼华一 见,芳心大怒,但她见“清云”和蓝天鹏两人都没有任何表示,只得将倏起的怒气强捺下 去。   只见身穿血红袍的人,年约四十余赠,浓眉虎目,颊下长   须,头蓄长发,上戴金冠,好似封邑一邦的王侯!   唯一不衬的是他的背后背着一对四棱卷花的红铜大杆,擦拭得精光闪亮,耀眼生花,看 来至少近百斤。   另一人穿月白长衫,戴水蓝方巾,白净透黄的面皮,蓄着不满三寸的小胡子,看来不满 四十岁。   但是,根据月白长衫人的浓眉四目,显然和红袍背作人,都是边野之人,由于月白长衫 人徒手,可能使软兵器,或短小兵刃,两人飞身驰过,但却同时回头,当他们看到萧琼华 时,目光一亮,脱口轻“咦”,身形不由顿了一顿。   但是,两人也不过是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他们前来的目的和要办的事情,转过头去,继 续加劲疾驰。   萧琼华见蓝天鹏神色平静,毫无恶意,仅淡淡的望着两人驰去,只得望着“清云”道 人,轻哼一声,沉声说:“看这两人,相貌凶恶,行色鬼祟,定非善类!清云道人只得叹了 口气说:“这两人虽然高傲,自负,倒无大恶…。”   萧琼华立即沉声问:“这么说,小恶不少了?”   “清云”道人同迟疑的说:“恃技凌人的事倒是有的,因而在西域也创了些许侠义薄 名!”   萧琼华听了“恃技凌人的事是有的”,芳心一惊,怒气全消,她深怕她自己也犯了这个 侠义之士的禁忌。   心念间,又听“清云”继续说:“穿红袍的是沙理人,名叫孟定山,臂有神力,双杆百 斤,人称‘红袍大帝’,在中极为富有,美妻艳妾数十人。   孟定山自从十年前见过‘冰川女侠’后,便向天发誓,要娶‘冰川女侠’为夫人,把所 有的妻妾都遣散了,以表他的痴情决心…。”   萧琼华一听,立即插言问:“看方才情形,显然是去川丽宫,找‘冰川女侠’去了?”   “清云”一声苦笑说:“看这两人急急飞驰情形,八成是前去找‘冰川女侠’决斗!” 蓝天鹏不解的问:”那个穿月白长衫的是什么人?”   “清云”道人说:“那人是托克城人,名叫盖普文,由于他喜欢读书吟诗,所以自称 ‘托克公子’,加之经常前去中原,又穿儒服,更是自觉是名符其实的公子哥儿。”   “盖普文的书诗如何,贫道不知,但他的功力,的确不错,尤其一柄白柄精扇,真可称 得上出神人化……”   萧琼华看了一眼,立即插言间:“道长,比你的拂尘如何?”   “清云”道人强自一笑说:“我们没有较量过,但贫道有自知之明,也许能够自保!”   蓝天鹏却剑眉一皱,惊异的说:“道长乃昆仑派新任掌门人的师弟,可称得上贵派第一 流的高手,如果不是道长谦虚,便是……便是不喜武艺!”   “清云”道人自然听出蓝天鹏的话意——如果不是谦虚,便是质资不适练武,而改变了 不喜武艺!   是以,皱眉一笑,有些感慨的说:“武功浩瀚如海,各技缺一不行,最好是样样通,样 样精,贫道不如‘托克公子’盖普文的,至少三种特技以上。”   说话之间,前面的“托克公子”和“红袍大帝”早已走得没有影了,为了谈话方便,三 人也不自觉的驰行一线。   蓝天鹏见“清云”道人话多感慨,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愈来愈壮丽了,周围俱是晶莹冰雪,举目看不见边际的银妆世 界,同时,清晰的传来坚冰相击和激流声。   尤其,在前面的百丈以外的晶莹世界中,彩霞缤纷,尤其在   坚冰相击的方向,七彩飞射,好似射向半空的七彩火花,由高远的深处,经过前面,一 直延到十数里外。   萧琼华首先忍不住问:“道长,前面那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巨冰撞击的声音?”   “清云”道人,立即笑着说:“姑娘和少谷主不是要看冰川吗?前面就是了!”   蓝天鹏迷惑的问:“冰川不是因冰冻结的吗?”   “清云”谦和的一笑:“如果冰川冻结,恐怕就没有这个名称了,请想,冰川结冰不 活,年积一年的大雪,岂不雪满冰结,莫说千把看来,就是三年五年,冰川的走道就消失 了。”   萧琼华奇异的问:“这么说,冰川里都是碎冰活水?”   “清云”颔首一笑说:“不错,块冰在上,活水在下,但坚冰都不是碎冰,因为最小的 冰块都像辗头,由于坚冰一直在水中互撞,大都形状如球。”   蓝天鹏望着飞射的缤纷彩霞,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这些射起的彩光,都是翻翻滚 滚的巨冰所形成的了?”   “清云”道人颔首说:“少谷主说的不错,由于冰在水中不断的被撞,翻向月亮的一 面,全立即反射起七彩光芒,太阳尤为强烈,但没有月夜壮丽!”   话声甫落,前面坚冰传来的地方,突然响起两声暴喝和数声娇叱。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同时前扑——这一扑之势,快如鹰储,捷逾奔电,乍然看 来,宛如两道轻烟直线,把个一直奋力飞驰的“清云”道人,简直惊呆了!   三十几丈的距离,蓝天鹏和萧琼华可说是一闪即到,两人向下一看,只见宽大有如长谷 的河床中,仅最西面的冰崖下,有滚滚流水的反光。   两人游目一看,只见眼前一片雪亮、看不见方才暴喝娇叱。   是在什么地方。   循着坚冰相碰击的声音看去,去正西冰崖下的那道冰川,很宽大,而且,根据冰块的撞 击和反光的流动,冰川的水势很急。   打量间,“清云”道人已跟了上来,同时焦急的问:“两位可看到什么?”   蓝天鹏摇摇头,首先回答说:“奇怪,只听到暴喝娇叱,没看到人影!”   “清云”一听,立即焦急的催促说:“不好那他们一定是过河了!”   说罢,当先向河床下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都感到莫名其妙,因而齐声问:“道长,你怎的知道方才的两人已过河 了?”   说话之间,飞身跟进,直奔河床下。   “清云”见问,立即焦急的说:“方才贫道只隐约听到暴喝,并不敢确定,而且根本没 听到女子的叱声,如果有女子的叱声,就是过河了……”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你是说他们两人已去了冰川丽宫?”   “清云”道人,焦急的颔首说:“他们不但去了,而且已冲过了丽宫外围的警视线…”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问:“这么说,他们两人,不是被邀请前来的了?”   “清云”道人立即忧急的说:“如果是被邀请来,还会半夜三更的往宫里闯吗?”   说话之间,已到了震耳欲聋的冰河边缘。   只见冰川宽约数十丈,水流十分湍急,巨冰大者如磨磐,小者如斗鼓轰轰隆隆,相互撞 击,翻翻滚滚,直往下游流去。   看了这情形,萧琼华顿时忘了方才的话头,因而惊异的问:“这冰川水流如此湍急,不 知它发源于何地?”   “清云”道人心急过河,但萧琼华问了又不能不答,因而简要的问:“昆仑主脉之分 处,天山之巅,共有四座湖,四季如春常年不冰,四湖溢出之水,最后一齐汇集流人冰川上 流,所以水势汹猛滚滚推动,迫使巨冰疾走,不时撞下两岸冻结的巨冰,终年不息,以致行 成。”   蓝天鹏听罢,立即接口说:“这么说,方才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都是由冰 川上飞渡过去的了?”   “清云”道人颔乎说:“不错,所以在轻功方面,他们就远胜贫道!”   萧琼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道长是说,你无法渡过?”   “清云”苦笑一笑说:“当然可以渡过,只是没有‘红袍大帝’两人飞渡的速度!”   说罢,又肃手一指说:“少谷主和萧姑娘先请!”   蓝天鹏一听,立即皱眉说:“我们未被邀请,怎可过河,万一对方警卫请问,我们如何 回答!”   “清云”立即果断的说:“对方问起来,一切由贫道对付!”   蓝天鹏和萧琼华见“清云”对丽宫方面,关怀情急,溢于言表都不禁感到迷惑!   正感不解,“清云”已谦和的说:“两位如此谦让,贫道只好增先了!”   了字出口,飞身而起,足点流冰,直向对岸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俱都愣了,因而,对白天的想法,完全推翻了,白天他们 以为“清云”道人自动做向导领他们前来,如果不是尘念已动,就是与‘冰川女侠’有嫌 恶,现在看来,似乎又与‘冰川女侠’有什么关连。”   心念间,两人怕“清云”有所闪失,而且,也不愿让“清云”看到他们两人施展绝技— —身法步。   是以,两人一愣之后,即展巧妙身法毫无声息的跟在“清云”道人身后,身形之优美, 好似随风飘游在水面上的浮萍。   “清云”道人点足飞纵,十分谨慎,不敢分心,因为一旦失足跌进河内,即使有横练功 夫的人,也难免被撞击的碎骨粉身,自然无暇后看。   但是,他的心里当然一直以蓝天鹏两人是否会过为念,是以,当他最后跃起飞向对岸, 落脚刚刚踏上岸边立即回身后看。   他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面色大变,顿时惊呆了,只见对岸,一片晶莹冰雪,闪闪银光 中,哪里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的影子?   但是,他终归是年事已长,久历江湖的人物,而且他断定蓝天鹏两人绝不会不言不语的 转身就走。   由于这一发现,他惊得倏然回头——就在他转身回头的同时,蓝天鹏已谦和的笑着说: “还是道长在前引导吧!”   “清云”道人先是一呆,接着欣然应“好”,也不多说什么,展开轻功纵耀如飞,直向 冰岸前面驰去。   就在三人前进的同时,冰崖上的远方,再度传来两声暴喝。   “清云”道人一听,立即焦急的说:“少谷主我们快去,这两人一定是前来找事的!”   说话之间,已到冰崖下,三人身形不停,腾空而起,直上冰崖上升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断定“清云”道人必与‘冰川女侠’有关连,但在未证实之前, 仍怕他遭对方的警卫暗算。   是以,两人略提真气,身如凌空飞燕,越过“清云”,直飞崖上,蓝天鹏和萧琼华,一 到崖上,疾演身法步——也就在两人凌空一跃上崖的同时,数声娇叱同起,分由远。   近扑来数道红影。   蓝天鹏虽然施展身法步,但周围环境依然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远近扑来的数道寡激,俱是身穿红缨长裤,头戴红缎帽,四边缀着白皮毛的持剑少 女。   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施展的是绝技身法步,二人一到崖上,立即由两人幻成十数人,当 前的两个红衣警卫,自然是同时扑空了。   较远处的几人,虽然仍仗剑攻来,但动作迟疑,神色惊异不解。   就在这时,崖边人影一闪,“清云”道人已凌空跃了上来。   “清云”道人的双脚方自踏上崖边,立即大声说:“住手,都是自家人!”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虽然迷惑,立即停身。   这时远处也纷纷奔来几个女警卫,众女一见“清云”道人,立即惊喜的说:“原来是道 长!”   “清云”道人立即沉声说:“这两位中原首屈一指的男女双侠,这位是蓝少谷主,这位 是萧姑娘,大家见个礼,各回岗位。”   众女一听,纷纷扣剑躬身,齐声说:“欢迎中原男女双侠光临冰川!”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清云”道人介绍的目的,是要那些女警卫,知道他们两人是中 原来的一男一女,都是侠义中人物,因为说摩无岭冷香谷,那些西域女孩子,也未必都知 道。   这时听那些女警卫,居然称呼他们中原男女双侠,真是啼笑不得,但是,两人仍谦和的 还了礼。   “清云”道人立即关切的问:“方才来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去了哪里?”   其中一人,立即转身一指深处,恭声说:“我等拦阻不住,他们已向官方向闯去!”   清云“道长一听,立即沉声说:”他们两人如果怆惶的逃出来,淡呆拦阻,任由他们离 去吧!”   众女纷纷恭身,齐声应是,转身退回本位。   紫云“道人,立即向蓝天鹏两人,肃手催促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请,前面就是冰川丽 宫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已肯定“清云”道长与‘冰川女侠’有什么渊源,看了“清云” 指挥众女的神情语气,好像他就是主人似的。   这时听“清云”道人说前面就是丽宫了,但是举目一看,俱是一望无际的冰雪和一些起 伏如丘的雪岩,根本看不见什么美丽宫殿。   但是,根据方才那两声暴喝,又明显的就在前面百丈以内,心念之立,两人早已飞身上 前。   “清云”道人一面紧紧跟随,一面怕惶愧的说:“少谷主和萧姑娘一定怀疑贫道帮弄玄 虚,不过,不出一两个时辰,两位自会同情贫道的良苦用心!”   蓝天鹏的确如“快丐”马五说的一栏,遇大事聪明,小事反而糊涂,这时他已看出“清 云”不让他们先去昆仑派的总坛,而不惜泄漏冰};俪宫的历代秘密,而费尺心机他们胶 来,当然另有苦衷。   但是,他深信“清云”道人如此做,是善意的,是以谦和的说:“道长尽请放心,如果 在下与表姐信不过你,也不会前来了。”   “清云”道人一听,不由激动的说:“好,听了少谷主的话,贫道十分感激,此番如能 诸事顺利,任何苦难加诸贫道之身,贫道都愿承担,而甘之馆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十分不解,尤其在“清云”道人的最后的几个字音中,居然有欲泣 意味,更令两人惊异。   本待询问原因,但眼前景象已变,目光同时一亮——只见眼前,逐渐现出一人方圆数里 的深谷,乍在看来,似乎没有出口。   再往前进,已能看到谷中现出的鲜绿树来。和弯弯曲曲的水光。   看看将到深谷边级,前面雪岩后,然后,闪出四名红衣仗剑的女警卫。   四女一出,立即横剑娇叱:“何方男女,夜间丽宫,还不赶快站住!”   “清云”道人,早已挥动着手中拂尘,大声说:“贫道清云,亲引贵宾光临,你们快退 加岗位!”   四名女警卫想是看清了“清云”道人的衣着像貌或是所出了声音,是以齐声欢呼说: “道长快去,方才左边的姐妹那边,有人冲了过去。”   “清云”道人立即宽声说:“大家不必慌张,贫道引贵宾前来,正是为了那两个人。”   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   四个红衣帽的女警卫,纷纷叩剑躬身,经示欢迎。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为礼,急步而过。   一过雪岩,谷中的情势景物,已尽收眼底。   只见百丈上的万绿丛中,水光闪闪,殿宇巍,看来那些亭台殿阁,似是依着水徽建筑, 但在高处看来,却另有一番规格。   殿宇五栋金赤,壁阶银玉,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五彩迷离,幻成人间难见的奇异的景 色。   在崖上看来,丽宫是依其中自然的形势建成,依谷缘为范围,并没有另建宫墙中门。   但是,就在蓝天鹏游目打量的一刹那,攀见靠近东面的一片空地上,两圈剑光闪闪,四 道人旋飞,正是方才的“红袍大帝”   目和那上“托克公子”各自缠上一个似乎身穿霓裳彩衣的女子。   打量未完,“清云”道人已脱口急声说:“他们已在那里了,少谷主,我们快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就在“清云”道人话刚出口的同时,身形已凌空而起,宛如搏兔苍鹰 般,直向百丈以外的两团剑光处飞扑过去——“清云”道人哪敢怠慢,也尽展轻功,沿着斜 崖人工宽道,直向各中,急急驰过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是何等身后,百丈斜崖,只是起落升扑之际,眨眼之间已到了打斗现 场。   一于两人来得突然,而且毫无声息,打斗中的“红袍大帝”   和“托克公子”以衣两瞳挥剑拒敌的霓裳女子,根本不知。   但是,突然数声娇叱,径由附近花树下,应声纵出数名霓掌女子,各近宝剑,径向蓝一 在鹏和萧琼华扑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朗声说:“姑娘们请不要误会……”   话未说完,数名霓裳女子横剑站身前一丈以外,其中一个叱声问:“快些说明你们的来 历,免剑下为鬼!”   蓝天鹏一听,心说好大的口气,但口里却回答说:“我们个是‘清云’道人的友 人……”   其中一个女子,立即以较为缓和的口气问:“‘清云’道人的呢?为何不来?”   话声甫落,七八丈外已传不料“清云”道人的焦急声音:“贫道在此,不要误会!”打 斗中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这时也大喝一声,逼退了两人霓裳女子,飞身退出圈外 了。   旁边的“清云”道人,也飞身赶到,立于蓝天鹏身后,向着数名剑在前的霓掌女子,催 促说:“你们几位都请退回去,这两位贫道特为宫主请来的贵宾!”   跳出圈外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俱都轻喝一声,竟向这边走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才看到“红袍大帝”和“托克公”方才和那两个霓裳女子肃手 说:“少谷主请随贫道来!”说着,逞向一人身穿银缎霓掌,级红边的女子走去,由于她秀 发高挽上插凤鸣,而娇靥上尚覆着一层银丝薄纱,蓝天鹏断定那女子就是冰川女侠。   蓝天鹏刚刚举步,急步走来的“红袍大帝”已大喝一声:“慢着,本大帝有话问你。” 蓝天鹏剑眉一绝,停身沉声问:“你有什么话要问在下?”   “红袍大帝”尚未开口,“托克公子”却抢先问:“你小小年纪,找宫主何事?”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你凭什么问在下的事?在下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托克公子”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问:“你可知本公子爷是谁?”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是谁在下有何关系?”   “托克公子”忽然暴睁两眼,大喝一声,正待飞身前走,立在他身边的“红袍大帝”, 猛的横臂将他拦住,同时,怒声说:“待本大帝问完了一问题,你再打也不迟!”   “托克公子”骤在被阻,更是怒不可抑,不由暴喝一声:“你待怎的?”   的字出口,右掌一翻,已向“红抱大帝”的小腹劈出——“红袍大帝”也非欲物,沉哼 一声,倏退半步,撩掌就扣“托克公子”的右腕!   “托克公子”沉臂塌肩,左掌斜横射出,右掌却趁势抓对方的下阴。   蓝天鹏见对方两人出手低俗下流,立即震耳一声在喝:“住un,   这声大喝,使在场的群女,耳鼓嗡嗡,心跳气浮,都不由大吃一惊。   电光石光般交手的“托克公子‘”和“红袍大帝”也不自觉的分开了。   一旁的“清云”道人看的清楚,如果徒手的“托克公子”两人中的一个相搏,根据他们 那种快速手法,他实在地制胜的把握。   但是,闻言分开的“红抱大帝”,却急步走至蓝天鹏身前一丈外,举手一指娇靥凝霜的 萧琼华,沉声问:“这个美丽的少女是你何人?”   蓝天鹏沉声说:“她是在下的表姐!”   “红袍大帝”继续沉声问:“她在中原可曾结婚?”   早已满腹怒火的萧琼华,哪里还忍得住,不由用手一指,怒声说:“本姑娘的事,要你 过问吗?”   “红袍大帝”仰面哈哈一笑说:“美人,本大帝要娶你作妃子,我为什么不能问?”   萧琼华气得靥透杀气,娇躯发抖,不由自语似的说:“你这简直是自己找死!”   说轻,转首望着“清云”道人,沉声问:“此地可否杀人?”   “清云”道人尚未答话,“红袍大帝”已哈哈一笑说:“嘱目天下,谁敢杀我?”   萧琼华哪里还管得着丽宫内的有什么禁忌,玉腕翻处,呛嘟龙吟,青芒如电一闪,“青 冥剑”已撤出鞘外!   同时,用剑指着“红抱大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本姑娘敢杀你,本姑娘今天就要将 你分尸此地!”红袍大帝“一听,反而笑更响亮了!”   萧琼华立即怒叱说:“闭嘴,快撤你的兵刃!”红袍大帝继续哈哈笑着说:“本大帝和 美丽的姑娘们过   手,向来不用兵器!”   萧琼华立即怒叱说:“本姑娘今天就要你用兵器!”器字出口,急步前进,挺剑直刺— —”红袍大帝哈哈一笑,晃肩欺身,双掌金挥,一击萧琼华的宝护手,一击萧琼华的酥胸, 两掌齐发,快如石火。   “清云”道人自然知道萧琼华的武功惊人,给覆纱女子和一些霓掌女子,却都替萧琼华 在担心。   萧琼华目的要逼对方使用兵器,是以,剑势不变,飘身后退,而青暗剑却疾走工字—— 覆纱女子等人,只见青芒一闪,萧琼华和“红袍大帝”同时停身,当的一声飞耳轻响,众人 同时惊叫出来。   只见萧琼华的剑势不变,依然挺剑笔直,但是,剑尖已抵在“红袍大帝”的咽喉上,而 他头上的金冠,也被剑尖削落地上。   “红袍大帝”,两臂伸张,张口瞪眼,下颚紧紧压着萧琼华的剑尖,似乎这样剑尖就刺 不进他的咽喉里。   方才黑中答案红的脸,这时早已吓得惨白如纸,一双眼睛充满了震惊恐怖,豆大的汗珠 由他的广额上,籁籁的滚下来。   “托克公子”愣了,他在狂傲的横行西域,也曾去过不少次中原内地,却从来没遇到过 这么厉害的女子。“清云”道人也看得呆了,他虽然相信萧琼华的剑术一定远胜“红袍大 帝”,但没想到竟胜得出乎意外的骇人。   冰川而宫的一群霓裳女子,更看得目瞪口呆!   萧琼华用剑术抵着“红袍大帝‘哟咽喉,冷然一笑问:”现在你要不要用兵器?”   “红袍大帝”震骇的连连颔首,哼哼发声,已不敢张口说话了。   萧琼华娇哼一声,沉声道:“不怕你不肯。”   肯字出口,剑尖顺撤剑之势一划,嗤的一声,击在“红袍大   帝“胸前的背作豹筋,应声而为断,两柄红桐大作,也”咯咯“两声,坠落地上。   “红袍大帝”好似鬼门关放回的厉鬼,厉喝一声,俯身拾作,同时,厉声说:“你放了 大爷如放虎,大爷今天不将你砸成稀烂,势不为人!”   萧琼冷冷一笑说:“你既势不为人,那人等会就作鬼!”   “红袍大帝”一听,双目尽赤,厉喝一声:“大爷和你拚了”   厉喝声中,神情如狂,一式“泰山压顶”,双排平行挥出,挟着慑人劲风,直向萧琼的 天灵砸去,声势的确骇人。   为萧琼华担心的丽宫少女们,再度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诸女惊呼的同时,一声娇叱,纤影闪动,青芒匹练一阵如龙翻滚,一声惨嚎略略连 声,双排坠地的同时,地上也多了五截尸体。   丽宫诸女一见,纷纷骇震失色,不自觉的齐掩娇靥,脱口尖呼!   “托克公子”盖普文和“清云”道人,以及覆纱女子等人,俱都惊呆了。   萧琼华以翻滚的剑势将“红袍大帝”的身体力斩五段后,同时又向呆立发愣的“托克公 子”身前走去,同时,沉声说:“还有你……,话未说完,急忙一定惊魂的”托克公子“, 连连退了数步,神情恐怖,张口结舌,他已就得就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又清脆的女子声音:“得饶人处且饶人,贵宾请顺主人 心!”   这声音并不严厉,但却有一股凛然不可拂逆的威力。   萧琼华的抬头一看,凤目倏然一亮,也不由愣了。   只见七八丈外的如茵草地上,赫然立着一个头技银纱,身穿拖地亮绝色美丽少女,在她 芙蓉的娇靥上,也蒙着一层蝉翼   般的薄薄银纱,再看丽宫的所有霓裳女子,早已纷纷的跪在草地上。   蓝天鹏和萧琼华的看了这情形,俱都愣了,他两人原以为那个靥罩薄银纱,身穿霓裳女 子永是这座美仑美免的丽宫女主人。   这时,看了所有丽宫诸女,纷纷屈膝下跪,向着卓立草坪上,身穿着亮缎拖地银裳、面 罩薄纱的绝双少女行最敬礼,这才恍然明白,这位美丽的银裳少女,才是这座壮宇宫殿的真 女主人——‘冰川汝侠’。   蓝天鹏和萧琼华,凝目细看“冰川女侠”,乌黑的秀发高挽,上插凤金银,环佩齐,缤 缀银花,脸如新月,浅画蛾眉,尤其她的肤色有如凝脂白玉,映月生辉,确是世间少见的绝 色美女。   尤其,在她的娇靥上,罩上一野薄薄银纱,更衬得她风华绝代,美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 上仙子。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八章 郎情妾意   但是,最令蓝天鹏和萧琼华不解的是,这位美艳如仙的丽宫女主人“冰川女侠”,乍然 看来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   再看“清云”道人,也以外宾参见一派之尊的礼节,稽首躬身,而“托克公子”盖普 文,早已和其它诸女一样,俯身跪在地上,早已没有来时的傲气,想必是感于“冰川女侠” 一的一句话,救了他的一条命,而以大礼跪拜为谢。   蓝天鹏看罢,立即示意萧琼华收剑,两人以外宾拜会一派之尊的礼节,肃立拱揖,微躬 上身。   “冰川女侠”一等诸女高呼“叩见宫主”完毕,立即谦和的肃手说:“两位贵宾免礼, 请‘清云’道人恭请两位贵宾‘莹宫’奉茶!”   “清云”道人立即恭声应是,并转身向蓝天鹏和萧琼华,谦和的说:“少谷主和萧女侠 请!”   蓝天鹏和萧琼华也不答话,再向“冰川女侠‘微一躬身,跟在清云道人身后,沿一道花 径,逞向一座绮丽花园中的晶莹殿前走去。   “冰川女侠”一等蓝天鹏两人走上花径,立即命令诸女走立,并吩咐即刻收葬被斩为五 段的“红袍大帝”的尸体。   最后,才望着俯跪在地的“托克公子”,沉声说:“盖普文,本宫主早已至此,你可本 宫主为何救你不救‘红袍大帝’!”   跪在地上的“托克公子”,赶紧诚惶诚恐的说:“晚辈不知,尚望宫主示意,冰川女侠 冷冷一笑说:”红袍大帝,狂妄无知,仅凭几分蛮力,鱼肉乡里,欺侮女子,是以本宫主不 救他,而你盖普文,除对本宫主纠缠外,尚无大恶,是以救你……”   话未说完,“托克公子”早已连连叩首说:“多谢宫主救命之恩,并宽恕晚辈冒渎之 罪!”   “冰川女侠”微一颔首说:“今夜之事,望你离去,不必再提,传扬开;对你盖普文的 颜面也不光彩,你知道吗?”   “托尼公子”连连叩首说:“晚辈晓得!”   “冰川女侠”微一颔首说:“晤,你可以走了!”   “托克公子”再度叩首起身,觑目看了一眼“红袍大帝”那堆尸体,展开轻功,直向正 东冰崖瞳如飞驰去。   萧琼华一面前进,一面不时转首看了一眼“冰川女侠”,她想到方才被“冰川女侠”以 严肃的语气阻止她惩戒“托克公子”   于前,又要向对方躬身施礼之后,仔细想来,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但是,她想到对方是一方首领,而且是外界一直传的神秘人物,假设不是‘清云’说出 丽宫的秘密,还不是一样的视“冰川女侠”为天女?再说以泱泱中原侠女,岂肯失礼于西域 化外的   女子。   念及至此,芳心一畅,郁气全消。   穿过面前的紫竹林,蓝天鹏和萧琼华的目光倏然一亮。   只见前面一道晶莹矮墙,缕有梅花砖孔,两只栖凤,共街一只牡彤花,确是个别致美观 的月形园门。   门内是一片绚丽花园,假山湖石,一式通体晶莹,形如白石,又似水晶,加上四周的奇 花异草,和对面莹官大殿,在皎洁的月光下照耀下腾腾陇陇,闪闪烁烁,恍如天上仙境不似 尘凡   人间。   莹宫左右有门侧殿,均有朱漆回廊,弯弯曲曲,分别通向深处各殿,在高耸的针松间, 逸出晶莹的殿瓦和飞檐。   三人沿着花径前进,两边花圃间,俱是中原少见的奇异大花,大淡紫,有血红,有浅 黄,有粉红,芬芳扑鼻,满园生香。   莹这殿阶广台上,静肃的立着八名红衣背剑女警卫,另有四名霓裳女子,恭迎在殿门 下。   蓝天鹏和萧琼华,在“清云”道人的引导下,登阶在趋殿门。   这时莹宫大殿内,灯我通明,恍如白昼,殿中金碧辉煌,形如中原的皇宫大内。   八名女警卫,纷纷施礼,四名霓裳了躬身相相迎。   进入殿门一看,这才发现宫灯照耀的大殿内,锦屏层层,不知是何用意。   走在前面的“清云”道人,一到锦屏前,才侧身肃手,谦和的说:“少谷主,萧姑娘, 请!”   蓝天鹏和萧琼华也不谦逊,迳自绕屏进人,这才发现,每层锦屏后,都是一个阵设豪华 的广间,每个都有四个待女肃立伺候。   “清云”一直肃手说:“请,蓝天鹏和萧琼华也就不客气的一间一间的深人直进。   直到第五个广间,里面陈设突然与其余四进现然不同,在一座高大锦绣绣壁下,分设四 张玉桌锦墩,中央却有一张红玉锦被大椅,一望而知,那张红玉大椅,就是丽宫主人“冰川 女侠‘专坐的。   蓝天鹏游目一看,颇觉奇怪,每一个广间里都有待女伺候,唯独这一间,一个人影也都 没有。这一间特别广大,除了一椅四桌四墩外,别无他物,仅中央锦破玉椅的一侧,悬放着 一块晶莹云板,和一个小绒锤。   游目打量间,“清云”道人已肃手请蓝天鹏和萧琼华两人,往右侧宾位的两张玉桌坐下 来了。   “清云”道人,一俟蓝天鹏两人落座,立即低声音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请勿见疑,这 里是‘秘议宫’……”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为何在秘议宫会客?”   “清云”道人谦和的一笑说:“稍时两位知道了。”   说罢,自己运至左侧的第二张玉桌后坐下。   蓝天鹏却迷惑的说:“现在我们虽然已到了冰川高原的丽宫,方才见了‘冰川女侠’, 仔细想来,连我自己也闹不表我们前来是为了什么?”   “清云”道人欠身一笑说:“贫道方才已说,再等片刻两位就知道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改变话题问:“方才来时,那两个缠斗‘托克公子’和‘红袍大帝’ 的霓裳女子看到了剑法不俗,为何还斗不过对方两个徒手?”   “清云”道人叹了口气说:“不瞒两位说,那两个霓裳女子,就是现任主人‘冰川女 侠’的同一代姐妹,她们不愿手杀‘红抱大帝’和‘托克公子’当然是怕树强敌……”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我今夜杀了‘红袍大帝’,不晃为此地带来了麻 烦了吗?”   “清云”道人立即正色说:“萧姑娘则不同,您非但没有如此地树敌,而且为她们解除 了两个经常前来纠缠不休的歹徒!”   蓝天鹏是不解的说:“在下不懂道长的意思!”清云“正色解释说:“这两人恶障,经 常来缠,目的要娶‘冰川侠女’为妻,并且还要自为宫主,其实,他们却不知,现在的‘冰 川女侠’,年龄尚不足二十岁……”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事先早已知道了丽宫的秘密,但这时听说现在“冰川女侠”还不足 二十岁,也不由惊得脱口一声轻   响,震惊的说:“真的?难道每届丽宫的女主人,都活不过二十岁?”   “清云”道人黯然颔首的说:“不错,方才两拉看到的那样霓裳女子,其中有一名靥罩 薄纱的那是上一届女主人的姐妹。”蓝天鹏却不解的问:“奇怪,怎的未见有年事高的女子 担任警卫,何以都是少女?”   “清云”道人有些感慨的说:”莫说年事高的女子,就是刚刚学步的女婴,也不在少 数!”   萧琼华不由惊异的问:“可是因为天已入夜,她们都安歇了?”   “清云”道人点点头:“不错,不过就是白天两位前来,也见不到她们!”   蓝天鹏和萧琼华不由齐声问:“为什么?难道将她们监禁在某一个地方不成?”   “清云”略微迟疑的说:“这话很难说,如果说不是监禁,她们在后宫又不能随便出 来,若说她们被监禁,她们同样的可以下山到镇上购买物品!”   萧琼华接口说:“总之,要得到许可才能外出,否则便不准离开后官一步!”   “清云”立即颔首说:“不错,她们的唯一职责,就是养育那些周岁以步的女婴!”   萧琼华继续问:“那么丽宫中有没有中年女子呢?”   “清云”道人毫不迟疑的说:“有,她们俱都在后宫里担任煮饭洗衣等协商辛苦的工 作……”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年龄较长者,应该功力也较别人为高呀,为 何……”   话未说完,“清云”淡然一笑说:“那是当然,功力高的中年   女子,多派在夜间担任巡查警戒的工作,像两位方才看到那位靥罩薄纱的霓裳女子即 是!”   萧琼华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关切的问:“看她的容貌,并不像是中年女子嘛!”清云淡 然一笑说:“那是因为她穿着同其了少女一样的霓裳,加之在月光之下,脸上又罩着一层薄 纱之故!”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蹙,十分迷惑不解的问:“道长,请恕在下失礼,在下对道长 如此清楚丽宫的事,十分不解。可否请道长见示?”   萧琼华心中一惊,也接口问:“还有,方才我们细看‘冰川女侠’总觉似曾相识……”   话未说完,远处已传来少女的朗声说:“宫主到!”   “清云”道人一听,首先起身,神秘的一笑说:“两位要知道的谜,马上就可以得到答 案了吧!”。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自然不便再问,由于“清云”已经离座而肃,因而两人也站起身 来。   随着少女们的呼声,终于听到了一阵环佩叮当轻声响,而且,逐渐走近。   锦绣绣壁后,首先走进两个秀发披肩,身穿拖地银裳的少女,同时向蓝天鹏和“清云” 道人施和恭声说:“启禀贵宾,道长,宫主见到!”   说罢,各自退至两侧,“清云”道人仅颔首会意,并没有说什么,蓝天鹏和萧琼华静静 的站着,也不知应该有什么动作。   随着佩声的清晰接近,蓝天鹏的目光一亮,那位绝色美女,丽宫的女主人“冰川女 侠”,在六名银衫少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清云”道人,立即稽首,微躬上身,蓝天鹏和萧琼华,也同样的微欠身。   “冰川女侠”雍容的颔首一笑,肃手廉和的说:“两位贵宾请坐!”   说罢,雍容的走至玉椅前,直到蓝天鹏和萧琼华落座后,她才向“清云”道人肃手,自 己也随之坐在红玉锦破大椅上。   “冰川女侠”落座后,立即拿起绒锤,在云板上“叮叮”击了两下。   云板虽小,“叮叮”之声却极悦耳,而且,整个莹宫中,嗡嗡有声,且有回应。   云板一响,八名银裳侍女,立即躬身施礼,鱼贯退了出去。   蓝在鹏和萧琼华趁机仔细打量“冰川女侠”,她的美,的确称得上天生丽质,难怪上届 的丽宫女主人,选中了她,但也害她。   所幸途中遇到了“清云”道人,在来此途中,讲述了丽宫的秘密,和“冰川女侠‘的接 替内幕。   否则,两人冒然前来,看到这位年龄尚未满二十的绝美少女,而心里却以为她就是昔年 曾向“银衫剑客”邀请比剑的“冰川女侠”,真不知在如何惊异,如何震骇,怕不对她毕恭 毕敬,诚惶诚恐的大呼老前辈呢!   心念间,八名银裳侍女已退了出去。   “冰川女侠”这才举起纤纤手指,将罩在脸上的那层薄纱,轻轻的取下来。   薄纱一除,蓝天鹏的心头不由怦在一动,不自觉的有些有脸红,因为,眼前的这位未满 双十的少人,实在是太美了,这与他小时候听老蓝福讲故事的天上仙女几乎一样的,而且, 和画中的月中嫦娥并无二样。   当然,这并不是“不川女侠”比萧琼华和兰姬几位绝色少女美,而是“冰川女侠”的美 丽另有一种气质。   萧琼华也看的暗赞不已,她觉得“冰川女侠”。确称得上美   艳无双,世间少有,尤其“冰川女侠”雍容、娴静的气质,是她和皇甫慧,欧阳紫,以 及兰香姬所没有的。   只见除了薄纱的“冰川女侠”绽唇一笑,露出两排编贝般的晶莹玉齿,用她剪水般的双 目,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谦和的说:“我已知道这位是蓝少谷主……这位姑娘的尊姓芳名 是……?”蓝天鹏立即欠身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冰川女侠”立即微一欠身说:“原来是萧姑娘,久仰了!”   萧琼华也欠身谦和的说:“不敢,方才莽撞之处,尚主宫主原谅!”冰川女侠立即歉声 说:“萧姑娘,你是客,对方才的事,应该说抱歉的是我,而且,还要多谢你的斩奸儆恶, 为我除去了两个纠缠不休的狂徒!”   蓝天鹏一直想着“冰川女侠‘为何知道他身份的事,因而插言问:”请问宫主,您是怎 的知道,在下的来历和身分?”   “冰川女侠”毫未思索的一笑说:“家兄在月前已半少谷主要来的事告诉我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一愣,不由同时自语似的说:“家兄?   接着,两人又同时迷惑的问:“请问令兄是哪一位?”   岂知,坐在对面的“清云”道人,竟含笑起身说:“就是贫道!”   话一出口,蓝天鹏和萧琼华,脱一声轻啊,真的愣了,细看“清云”道人,眉目间果然 与“冰川女侠”一样,难怪方才两人一见“冰川女侠”时,便有似曾相识之感。   “清云”道人,微一欠身,歉声说:“非常抱歉,贫道虽然逛语犯戒,但了为救自己的 胞妹脱离苦海,保全生命,不得不虚诈作假,祖师知之。当明贫道之不得已而为之。”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一定神,再看光颜娇丽的“冰川女侠”,这时已花容惨淡,黯然的 低下了头。   “清云”道人沉重的继续说:“两位有什么话,尽管发问,现在整个莹宫中,就我们四 人,这里是秘议官,没有人敢走进来偷听,两位尽管放心。蓝天鹏略微迟疑的说:“在下有 一下疑问,不知当问不当的问!”“清云”道人立即凝重的说:“贫道以为,没有比丽官的 秘密更重要的问题了!”   蓝天鹏一听,知道没有不可问的问题,立即真掣恳切的问:“在下想请道长解释一下和 宫主的胞妹关系!”   “清云”道人一听,毫不迟疑的沉声应了个“可以”,随之,缓缓坐在锦墩上,深深吁 了口气,才以沉重的心情,说:“首先贫道要说明的是宫主的母亲是贫道的继母,而且是贫 道拜在昆仑掌门‘玄清’仙长座下以后才迎娶的。   当然,我的继母就是此地丽宫中的女弟子,她老人家为了另谋人生幸福,请求上两届的 这主准许她下山选择夫婿,她老人家选的夫婿,就是贫道家父,一位刚刚失去妻子的中年 人。   继母在和家父成婚之前,曾明言在先,她老人家的第一个女儿,在届满周岁之后,必须 送往冰川高原的丽宫中作替身。   当时家父曾经表示反对,但为了获得另一个他喜爱的妻子,最后他不得不答应这件事, 可是当继母真的生了玉妹时,家父又舍不得把玉妹送来了。   继母深知丽宫的法规厉害。到了玉妹周岁那天,家人吃了喜筵,就在那天晚上,母和玉 妹一齐失踪了。   家父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就此分离,终生不得再见,真是 痛不欲生,大哭失声。   “清云”道人说至此处,神色黯然,声音低沉。   高坐玉椅上的“冰川女侠”,也早已娥眉轻螫,明目噙泪,掩不诠内的悲戚。   蓝天鹏和萧琼华对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也不禁报以同情之心。“清云”道人继续低 沉的说:“贫道原藉河南,且家父又不习武功,迢迢数千里的路程,要他老人家如何追赶, 因而,怎能不忧,又怎能不急呢?而贫道的两个弟弟,也都在外经商,不在他老人家的身 前。   几个月过去,一天,我继母一个人仆仆风尘的赶回家去,夫妻见面,抱头痛哭,这对家 父来说,多少得到一些安慰,但是,几个月的病体折磨,他老人家的也就此不起了。”   说至此处,“清云”双目湿润,“冰川女侠”已是珠泪潜然了。   “清云”道人继续说:“当家父弥留之际,贫道恰巧云游河南返回故乡省亲,一眼赶上 见有父西归前的最后一面,当时情形,十分悲惨,家父临终时,尚握着继母的手,不停的呼 关玉妹的名字,并要求继母老人家答应他,无论如何要将他唯一的女儿救回家。   当时为了安慰家父的心,使他老人家西归无虑,继母和贫道,都一口答应家父,无论如 何也要把玉妹救出丽官,使她享受以一般少女应该享乐的快乐和幸福。”   说至此处,“清云”道人不由感慨的摇摇头说:“话是这样对父说出去,他老人家也欣 慰的含笑归西,可是这件艰巨而棘手的事情,却一直拖到今天,而且,她老人家也一向诚实 无欺,绝不因事情困难而打消了救玉妹的念头,这十多年来,她老人家仍不辞辛苦的长途跋 涉,某冒着风吹日晒的风霜之苦,每年前来西域一次,来看贫道和她老人家的独女。   当然,继母所寄望的玉妹芳龄及等,以便向前任宫主请求,带玉妹下山择婿,了却心 愿,以慰家父在天之灵……”   “清云”说至此处,黯然一叹说:“没想到,今年春天,继母再来时,玉妹无如,已接 受了上届宫的印剑,答应留任丽宫的新主人了!   这件事令继母伤心极,也失望到底,这才前年去找贫道商议,并告诉了丽官女主人,在 届接替的秘密,并说玉妹接替了女主人,也就等于判了死刑!”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说:“会有这等严重?”   泪落香腮的“冰川女侠”,立即凄然点了点头。   “清云”道人也颔首说:“不错,因为据贫道继母说,丽官的女主人尚无一人活过三十 五岁呢!”   蓝天鹏却不解的问:“为什么活不过三十五岁?”   如此一问,高坐在玉椅上的美丽的女宫主,立即含羞垂首,带雨梨花娇靥上,同时飞两 片红霞。   蓝天鹏一看,顿时想起“清云”道人途中告诉他的话——只要“冰川侠女”的春心一波 动,她的生命,就算进了枉死城。   念及至此,蓝天鹏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他怕“冰川女侠”   怀疑,而令他有明知故问之嫌了。   “清云”道人自然看到“冰川女侠”和蓝天鹏两人的神情,因而也技巧的回答说:“当 时贫道也有此一问,继母在不得已之下,只得迫令贫道先向天盟誓,绝不透露丽宫秘密与他 人,她老人家才告诉了贫道有关丽宫主人的事。”   说此一顿,“清云”道人,再度会意颇深的望着蓝天鹏两人继续说:“当时贫道听后, 自然要问继母如何救玉妹的生命,这时继母才说出上届玉宫女主人”冰川女侠“,曾经飞柬 邀请‘银衫剑客’比剑的事……”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插言问:“这与在下师伯比剑有何关连?”“清云”道人继续 凝重的说:“因为丽宫女主人在接任时饮   下药物,必须令师伯的‘金刚神功’以其至刚如火的真力,将她本中的药毒逼出……”   话未说完,蓝天鹏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冰川女侠’柬邀师伯前来比剑是另有用 意的呀?”   但是,萧琼华却一旁望着“清云”似有所悟的问:“这么说,道长费尽心机邀我们来丽 宫济览美景,也是要我表弟为令妹解除体中的药毒了?”   如此一说,“清云”道人立即惶愧的站起来,真诚的宣了一声佛号,向着萧琼华的面稽 首惭愧的说:“贫道曾有言在先,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灵,以及解除继母之忧,贫道虽班语 犯戒,在所不惜,少谷主和萧姑娘,侠肝义胆,菩萨心肠,当不会不念贫道一番孝心,而加 责难…。”话未说美丽的女主人,早已掩面缀泣了。   “清云”的话至情至理,新接任的“冰川女侠”也在那里哭得伤心,尤其令蓝天鹏和萧 琼华感到的是“清云”道人的一片孝心。   但是,疗伤虽然无问题,可是萧琼华怕的是又多了一位同室姐妹,“冷香山庄”上,又 多了一位绝色的少夫人。   蓝天鹏心地善良,他觉得莫说这中间还起源于“清云”的孝心,就是一个陌生人相求救 人,他了会不惜消耗体内真力而答应下来。   是以,他微蹙剑眉,迟疑的问:“只是不知在下能否为宫主解除体内解毒?”   “清云”道人一听,心中大喜,知道蓝大鹏已答应了为人他胞妹疗毒的事,是以,忍不 住兴奋的脱口的说:“能,能,绝对能解除…”   但是,萧琼华却淡淡的问:“如何解毒?”清云道人说:“据贫道继母说,如在一年之 内用‘金剑掌力’只需片刻工夫,假若满三年,解除的希望就减少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关切的问:“不知宫主接任几个月了?”   美丽的宫主,立即幽幽的说:“还不到三个月!”   说话之间,幽怨轻愁,愈增妩媚,莫说蓝天鹏看得恰在心动,就是萧琼华了都要在心里 说一声我见犹怜。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萧琼华不自觉的关切的问:“不知是怎样的疗法?”   如此一问,美丽的女宫主,立即羞的垂下了粉首。   萧琼华看了情形,芳心更不安了。   “清云”道人则镇定的说“据贫道继母说,一种在天灵盖上将头发剃掉,将头皮割开一 个小洞,然后,少谷主视功力之浅厚,用一指或两指,低在割破处,使血液逆流……”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说:“迫使血液逆流,有如万蚁钻心,那怎么能忍受 得住,再说,在天灵上割破一个洞,也会损了面部的美好……”   萧琼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不是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吗?’”   “清云”道人一听,立即望着萧琼华,以期待的口吻说:“另一种方法。就要萧姑娘帮 忙。”   萧琼华一听,立即大感外的说:“我?…我能作什么?我又不会金刚神功?”   “清云”道人一听,立即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那就只有用过逆血割洞疗毒法了!”   美丽的女宫主,立即戚然低下了头。   萧琼华推已及人,当她想到在自己的天灵上留下一疤痕,不管逆血的滋味如何,就是绝 美娇靥上的疤,自己又怎能承受?   念及至此,不自觉的沉声问:“道长将第二个疗作方法说出来。大家听听也不妨嘛,再 说,也许还有更妥切的方法也说不定呢?”   “清云”道人感激的看了萧琼华一眼,叹了口气说:“第二种疗毒方法,是萧姑娘手 掌,平贴在舍妹脐部上,用‘吸’字诀,将舍妹体中的药毒,循循纳人丹田内,而后,由舍 妹以真力控制毒不让它四散,直到妇女一定的时间,便会排出体外。”   高高坐在玉椅上的美丽的主人,早已听得羞红满面,直达耳后,愈发不敢抬起头来。   萧琼华一听,妇女一定的时间,便会排出体外,知道是指女子的经期,因而,也自觉的 靥飞红霞。   蓝天鹏听懂“清云”道人的话意,而且,也不知道怎的会到了一定时候自会排出体外。   本待发问,但看了“冰川女侠”和表姐萧琼华的娇羞神情,知道是妇女方面的事,而又 是不懂的事,因而住口不说了。   但是,萧琼华却觉得“清云”道人说话很有技巧,他不说蓝天鹏的手放在“冰川女侠” 的脐部上,却说她萧琼华。   也正因为“清云”的这句话,使得她心中一动,突然问,“不知我的手,抚在令妹的脐 部上,而我表弟的双掌,贴在我的命门上…”   话未说完,“清云”道人已面有难色的说:“这样太危险了吧!”萧琼华却不解的 问:”怎么呢?”   “清云”道人凝重的说:“因为少谷主用的是”吸‘字诀,万一不慎将药毒引起至萧姑 娘的体内,岂不害了萧姑娘的一生。”萧琼华一听,不自觉的黛眉紧蹙,面透忧色。同时自 语说:“这该怎么办?”   “清云”道人年事已长,阅历亦多,自然看出萧凉华与蓝天鹏,明是表组表弟,实是一 对自小长大的情侣。焉以看不透萧琼华的心事。   于是,他故意叹了口气说:“舍妹虽然除了药毒,也只能救她多活几年岁月,至于了支 对家父的诺言,今生今世,算是休想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惊异的问:“为什么,道长……”清云“道人再度叹了 口气说:“丽宫历届女主人,多为临终之际选择替身,行妥之后,施即交接,不久也就死 去,全宫立即将之安葬宫后。”   说此一顿,看了一看美丽的女宫主,继续低沉的说:“舍妹虽然解除药毒,但却不能选 婿事人,在武林地重大事故发生时,舍妹也绝不可离开丽宫一步,试想,贫道和继母,如何 完成家父临终的交代。”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也不禁报同情的一叹!   “清云”道人随之望着新任女主人,黯然说:“玉妹,少谷主和萧姑娘的时间宝贵,他 们两位还急于赶回中原参加武林论剑大会,你快唤她们取出金匕首来吧!”   美丽的女主人一听,立即珠泪籁籁而下,同时应了声“是”。   “清云”道人则黯然说:“如今只有取金匕首割天灵一途了!”萧琼华一听,非常生 气,不由嗔声说:“道长未免过分爱用心计了,须知我并没有不答应我表弟为令妹疗毒,只 是我不得不为令妹的未来幸福有此顾虑……?   话未说完,“清云”道人已感激的起身稽首,惶声说:“萧姑娘请息怒,一切都是贫道 的不是,但贫道对少谷主和萧姑娘只有感激,怎敢再动心机!”说此一顿,不自觉的又慨然 一叹说:“凭良心说,不得到姑   娘的允许,即使少谷主自愿为合妹疗伤,舍妹和贫道,甚至少谷主本人,都会有所不安 的!”   萧琼华一听,内心对“清云”的看法非常佩服,因而怒气全消,但她忍不住坦白的说: “实不相瞒道长和宫主说,我已有了三位同室姐妹了,所以这次的为令妹疗毒,我不得不慎 重的考虑的!”   美丽的女宫主一听蓝天鹏已有了四位妻子,必然是个个美丽,武功俱都不俗的武林侠 女,是以,觑目偷看了一眼俊面微红的蓝天鹏。   “清云”道人则正色说:“姑娘但请放心,莫说令妹已决心终身不嫁,就是能够择婿, 也不敢服侍少谷主,因为家父的痛苦,贫道等是体会过来的,以少谷主在武林的声誉及冷云 山庄在武林的地位,冷云山的蓝谷主的女儿,怎能让她被送到这冰川高原作替身的女弟 子?”   如此一说,美丽的女宫主,早已低下了头。   萧琼华知道“清云”与他胞妹早已有了默契,绝不趁机给蓝天鹏为妻,为了救人一命, 胜造七级浮图,因而催促说:“既然用第二种方法较完全较安全而无痛苦,就请开始吧!”   “冰川女侠”一听,立即用绒锤的云板上,敲了一下。   一声击罢,“清云”立即肃手说:“少谷主,萧姑娘,请外间等候。”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起身,“冰川女侠”也由椅上立起来,以示相送。   就在蓝天鹏三人走向门外的同时,八个银裳少女,已鱼贯的匆匆走进来。   “清云”道人,引导着蓝天鹏和萧琼华,走进一个锦屏广间内,依序坐下,四个侍女立 即捧上香茶果点来。   萧琼华吃了一块糕点,喝了两口茶后,首先关切的问:“像   道长这样在丽宫中,进进出出,好像她们宫中自己的人,难道她们不加干预?或等到宫 主的允许,才准进人吗?”   “清云”道人莞尔一笑说:“这就是为什么丽官的美丽女孩明明知道当了女主人会活不 长久,但是,她们仍愿意答应接替原因?”   蓝军鹏立即似有所悟的问:“道长是说,丽宫的女主人,享有许多特权?”   “清云”道人立即正色说:“何止特权”可说整个丽宫的主宰,生杀予夺,任由于她, 因而,她的亲人,也就成了丽宫中的特权人物!”   说此一顿,慨然叹了口气说:“所幸历届丽宫的女主人,以及她的亲信家人等,都是明 是非辩曲直的贤达之士,否则,后果实在堪虑!”   蓝天鹏惊异“噢”了一声,别具用心的关切的问:“道长以为我们方才谈话时,没有人 敢潜人偷听?”   “清云”道人毫不迟疑的说:“绝对没有人敢进人窃听。”   萧琼华却不以为然的问:“若是有人偷听呢?”   “清云”立即正色说:“立即处死,不容辩置。”   话声甫落,一个银裳少女,已由屏外走进来。   “清云”道人一见,立即关切的问:“可是准备好了。”   银裳少女立即恭声说:“是,恭请少谷主前去!”清云颔首会意,即向蓝天鹏和萧琼华 肃手说”请“。   于是,由银裳少女前导,三人退向锦壁广间走去。   蓝天鹏虽然曾与兰香姬取针,但那是在背后后椎穴上,如今,却是在一个美丽少女的小 腹上,部位不同,情形各异心中不免焦急激动。   看看将至锦壁广室门前,由于门上悬了一方锦帘,愈境内中神秘和紧张气氛,蓝天鹏不 自觉的这步不走了。   “清云”道人见蓝天鹏的额角上已渗出一层油汗,不由宽慰的笑了,同时,故意急上两 步,一手掀起锦帘,一手肃客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请!”   蓝天鹏举目一向内一看,一颗激动不安的心,立即平静了不少。   只见锦壁主椅两边的四张玉桌已移开,就在玉椅前数尺外,横置一张落地锦床,高令及 飞,十分平坦。   锦床上覆着一方雪白丝绸,下面盖着一人,看不见那人的任何部位,位蓝天鹏知道下面 躺着的必是“冰川女侠”无疑。   最令蓝天鹏注意的是“冰川女侠”的腹部位上,尚多盖了一方尺余见方的红线香帕,在 雪白的丝绸上,加上一方鲜红的香帕,格外惹眼,十分醒目。   锦床前放一个圆形锦垫,高度适中,自然是蓝天鹏疗毒行动坐的,八个银掌少女。静静 的立在两边。   萧琼华看了情形,自然也安心不少,她当然知道,那方红经香帕下,就是“冰川女侠” 仅仅露出来的玉脐部位。   根据这付设备,“清云”道人早已有了妥善准备,而他的途中等候,苦费心机,抱着一 定成功的打算,他这番孝心,也确令人感动。   萧琼华对“冰川女侠”是否真的是“清云”道人的胞妹,她已毫不怀疑,因为她第一眼 看到“冰川女侠”时,便觉得有些面熟。   之后,经过“清云”道人的解释,在眉目轮廊间,的确的是相像的,而且“清云”道人 仪表端正,修眉细目,隐隐有仙风道骨的气质,确是一位真正有道的佛门弟子,更是匆容置 疑的真实。   一旁的“清云”道人,却别具用心的向着锦床低声问:“玉妹,你准备好了吗?”   这一问当然是多余,但蓝天鹏和萧琼华却非常需要“清云”   这一问,借以证实雪线床单下的人,是否真的是“冰川女侠”。   只听雪缤床单下的人,娇羞的说:“是的,小妹准备好了,哥哥!”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果然是“冰川女侠”的声音。   “清云”道人继续说:“少谷主和萧姑娘已经到了,现在趁还没疗毒前,先说几句感激 他们两位的话吧!稍时聚毒之后……”话未说完,萧琼华已迷惑的问:“怎么,疗毒完了之 后,反而不能讲话了?”   “清云”道人颔首说:“是的,那是已将药毒聚在小腹的某一个部位,必须日夜提气控 制,使它不易再度回窜,否则,非但疗毒无效,相反的加速了它的恶化后果。”   话声甫落,雪缤床单下的“冰川女侠”。立即谦和感激的说:“俗语说,大恩不言谢, 尴今天我是的确不知道如何感谢蓝少谷主和萧姑娘了,只希望我们今后有再见之日,那时再 拜谢疗毒的大恩吧!”萧琼华知道蓝天鹏不便答话,便说:“将来我们自然有再见之日,万 一你前去游历中原,和请前去摩天岭冷香谷小住几日!”   “冰川女侠”叹了口气说:“我这一生,只有老死此地了,除非武林有了重大事故,我 是没有理由离开西域,假设在我有生之年,两位能够再来丽宫,我们仍有见面之日,否则, 方才的相送,也就是今世我们最后的一面!”   话至最后,喉间便咽,声音凄然,令人听来鼻酸。   蓝天鹏心中的激动和不安,完全消失了,代替的是拯救一个可怜少女的心情。   萧琼华的嫉妒和顾忌,也没有了,代替的是油然而起的同情。“清云”道人见蓝天鹏和 萧琼华,都无话说,立即肃手说:“少谷主,现在可以开始了,贫道和萧姑娘在外面为少谷 主护法。”   说罢,又向萧琼华肃手说:“请”。   萧琼华见左右还留有八个银裳少女侍候,心中愈加放心不少,是以微颔首,退自走出锦 壁广室深垂的绣帘外。   八个银裳少女的其中一人,一等萧琼华走出帘外,立即拿起小城锤,在云板上轻击了一 下。   走出帘外的萧琼华,却见前面有一个锦屏间的霓裳侍女,纷纷悄悄的走出莹宫大门。   这时,她才知道丽富的纪律,令山如山,无人敢违,她担心蓝天鹏的安危,不愿远离, 就在外间的一张大椅上坐下来。   锦壁广间的蓝天鹏,原已平静的心,这时由于八个银裳少女的鱼贯离去,再度不安起 来。   他愣愣的望着那方红统香帕,不停的搓着双手,不知何时开始。   正在迟迟不安,蓦闻雪缤下的“冰川女侠”,幽幽的低声说:“蓝少谷主……你为妾疗 毒,救妾性命,就是妾终生不忘的救命恩公,我们虽然今后永不再见,但妾却永远想念着 你……   蓝天鹏见这位美丽的女宫主,突然自己称妾,心中一惊,顿时愣了,听到她愈说愈凄 凉,说到今后永不再见,飞头才升起一线凄然之感。   又听雪缤下的“冰川女侠”,继续幽幽的说:“你我一旦有了接肤之亲,便有了一层密 切姻缘,虽然我不能实际嫁给你,但在妾的心中,却心自认是你的妻子了……实在告诉你, 我并非不能嫁人,而是我哥哥坚决要发誓,不可嫁给少谷主,而害你和家父一样走上痛苦的 同一道路。   蓝天鹏静静的立着听,他没有接腔,因为他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才合适。   “冰川女侠”继续幽幽的说:“在此地丽宫中,还有一条特权   规定,如果出官选婿的女疵子她不愿意把她生的女儿回来作替身。她便必须献出一种武 林独步,玄奥绝伦武功,来赎回她亲生的女婴。”蓝天鹏听罢,心中虽然思潮汹涌,但她却 不敢有所表示和决定。因为,皇甫慧和欧阳紫的事还没有确定,他不敢胡乱作主而伤了表姐 萧琼华的心,而且兰香姬的毅然决定,还不知两位师姐有什么反应。   雪缤下的“冰川女侠”,想是见蓝天鹏没有反应,才黯然一叹说:“少谷主,我自知福 薄,只想希望你返回中原后,别忘了西域冰川高原上,还有你的一位接肤之亲的妻子,她日 夜的等着你,为你守节至死……”   话未说完,硬咽住口,以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蓝天鹏听得非常难过,不由低沉的说:“宫主,你这是何苦呢?”   话未说完,“冰川女侠”已戚声说:“少谷主,疗毒完了,你就和萧姑娘离开此地了, 而且不知何年何月,我们才能重逢,也许这一次,就是我们纯情夫妻的永远诀别了…”蓝天 鹏被“冰川女侠”黯然一叹说:“这希望太渺茫了,我只希望人你记住,我的名字郝小玉, 今年十七岁,中原河南人……”   蓝天鹏一听,不由自语似的说:“你今年才十七岁?……”   “冰川女侠”郝小玉说:“你是受耻历届传下来的”冰川女侠“四字的迷惑,实在说第 一届的”冰川女侠“假设不死,这时该是一百高龄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幽幽的问:“你不愿掀开雪缤,再和你将被你抛弃的妻子见这最后的 一面吗?”   蓝天鹏的心很难受的,他这时已忘了一切,完全被郝小玉悲怨凄绝的气氛感染了,因 而,他不自觉的戚声说:“我要,但我不承认这是我们最后的一面。”   说着,俯身伸手,轻轻将发续掀起来,一张绝美丽面宠,立即呈现眼前,一点不差,一 眼是丽宫的美丽女主人——郝小玉。   郝小玉娥眉轻蹩,微张樱口,秋水般的明目,期待的望着蓝天鹏,晶莹的泪珠,一颗接 一颗的滚着,她的鬃角云发,早已哭湿了。   蓝天鹏痴痴的望着郝小玉,四目相对,都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吐。   郝小玉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但她仍没有忘记向蓝天鹏祈求的说:“少谷主,我对你只 有一个请求……”   蓝天鹏立即深情的说:“请你尽管说。”   郝小玉含泪一笑,却欣慰的说:“少谷主,你哭了!”   蓝天鹏点点头,泪珠立即滴在郝小玉的娇靥上。   郝小玉愉快的一笑说:“我知道,你不会再忘记我了!”   蓝天鹏再度点点头说:“我永远不会再忘记你,小玉!”   郝小玉的眼泪,流的更快了,但她愉快的说:“少谷主,愿我们永远保持这份美好的回 忆,保持这份真爱情!”蓝天鹏立即点着头说:”是的,我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夜的此 刻,更不会忘记你!”   说此一顿,突然想起小玉方才的话题,因而关切的问:“你方才说还有一个祈求是什 么?”   郝小玉虽然明目含泪,但却明媚的一笑说:“希望你疗毒完毕,不要再掀开雪线看 我。”   蓝天鹏略微迟疑,终于颔首称“可”。   郝小玉立即满意的笑着说:“现在请开始吧!”。   蓝天鹏一听,再度深刻的看了一眼郝小玉突然鲜红的娇靥,缓缓将雪缤覆在小玉的脸 上。   于是他盘膝坐在锦挚上,立即祛虑凝神,缓缓将右手伸进鲜红的香帕下。   由于有了方才的一番深情的谈话,两人间的遥远距离,突然拉近在一起,而两颗爱心, 也相并在一起,是以,蓝天鹏已没有方才紧张了。   蓝天鹏将手伸入香帕下,掌心所触滑如凝脂,暖如温玉,就   在郝小玉的娇躯一颤的同时,他的掌心已贴在郝小玉的腹脐上。   他首先平定内心的思绪杂虑,接着功集右掌丝丝吸引,他要逐渐增加功力,以减轻郝小 玉的身体痛苦。   随着蓝天鹏的功力的逐渐增加,郝小玉的体内也逐渐增加了阻力,而都小玉也不时“嘤 咛”呻吟之声。   由于阻力的增大,蓝天鹏的功力也不得不增强,郝小玉的痛苦呻吟,也随之增高了声 音!   蓝天鹏虽然听得清楚,但他却不敢减低功力,因为略微减低一份,都有一阵要旨的回挣 力。   渐渐,蓝天鹏的额角上,已渗出了丝丝油汗,而覆在郝小玉身上的雪缤,也湿了好几 片。   “清云”道人和萧琼华,最初尚坐得住,后来觉得时间已超过了他们所想像的那么慢, 两人不自觉的向门帘之内摒息走来。   直到走近门帘,方听到郝小玉的痛苦呻吟声。   萧琼华一听,立即望着“清云”道人,悄声问:“进展情形似乎非常艰难,道长想想 看,还有什么辅助方法可施?”   “清云”道人听了小玉的痛苦呻吟,自然也很焦急,因而焦急的低声说:“除非有灵芝 仙果一类的稀世珍品辅助……”   萧琼华一听,也不答话,即在怀中取出一个碧缕玉瓶,掀开绣帘,蹑步走了进去,“清 云”道人不便跟进,只得留在门外。   这时,蓝天鹏的头上颈间,已笼罩了一团蒸腾白气,但他依然盘膝闭目继续施展“金刚 神功”的吸字诀,吸引郝小玉体内的毒。   郝小玉已是双手紧握床边,强自忍耐着痛苦,口中不停的呻吟,覆在脸上的雪绫已完全 湿透了。   萧琼华走至郝小玉的头部,先轻轻的拍了两下小玉的肩头,接着拔开瓶塞,立即扑出一 阵清凉异香。   于是,轻轻掀开雪绫,将玉瓶雪绫下,递到郝小玉的樱口前。   郝小玉虽然看不见拍她的肩头的人是谁,断定是萧琼华,虽然不知道绿玉瓶里是什么, 但根据那清凉醒脑,立即减轻了体内痛苦的奇异香味,她断定必是梦寐难求的稀世珍品。   是以,一等玉瓶送至口前,立即张口吸吮,虽然只吮到了少许,但她满腹和四肢,已像 凉蛇般,蠕蠕游动,而且,浑身的痛苦逐渐消失。   萧琼华让郝小玉吮了大概半口不一,但也有七八滴,她一面收起绿玉瓶,一面附在郝小 玉的耳畔,悄声说:“快将四肢的凉气,纳人你要将药毒的部位!”   郝小玉一听,立即依言行动,果然十分顺利!   动功吸引的蓝天鹏,片刻工夫,小玉体内的阴力全失,知道已将药毒凝聚,立即将抚在 小玉腹上的手,撤出来。   萧琼华深怕蓝天鹏消耗真力过巨,立即走到蓝天鹏身前蹲下去,取下绿瓶塞,就向蓝天 鹏的嘴里送去。   蓝天鹏睁开星目摇摇头,再度闭上了眼睛。   萧琼华无奈,只得收起玉瓶,轻巧的走出帘久。   “清云”道人一见,立即关切的问:“萧姑娘怎么样了?”   萧琼华淡雅的一笑,宽声说:“我给令妹服了少许‘雪参冰果琼浆露’,药毒马上凝聚 了!”   “清云”一听,又惊又喜,十分感激的说:“萧姑娘真是太慈大悲的菩萨心肠,贫道在 此我谢了!”   说罢,立即向着萧琼华单掌竖什,微躬上身。   萧琼华急忙还礼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呢!”   “清云”道人感激之余,立即肃的请坐。   萧琼华坐在椅上,一面喝茶,一面想着方才的情形,锦壁方间中;虽然没有了那八个银 裳少女,但她深信蓝天鹏和郝小玉不会有感情上的纠葛发生。   半盏茶的时间,蓝天鹏已含笑走了出来。   萧琼华和“清云”都急忙含笑相迎。   “清云”道人少不得向蓝天鹏感激一番。   蓝天鹏关切的问:“道长,此地业已无事,在下和表姐……”清云道长插言道:“前殿 已备好了酒菜,两位吃过早饭再走不迟,再说,两位辛劳竟夜,必然也早饿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也果真饿了,就在“清云”的引导下,迟至前殿就席。   萧琼华听“清云”道人立即歉声说:“贫道非常抱歉,因为合妹凝毒在腹,不能掌理宫 务,贫道相在此照顾几日,不过贫道至少也要亲送二位过河!蓝天鹏毫不介意的一笑说:” 道长不必客气,令妹行动不便,道长理应留此照顾。”   “清云”道人,突然又面露难色,有些迟疑的说:“其实,贫道不能再随二位同行,其 中还另有苦衷!”   蓝天鹏轻噢一声,和萧琼华同时不解的问:“道长还有什么苦衷?”   “清云”道人不答反问:“少谷主和萧姑娘是否在下山之后,取马就走?”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愈加迷惑的问:“道长说话,一向爽快,怎的这次反倒吞吞吐吐 起来呢?”   “清云”道人,苦笑一笑说:“如果两位拉马就走,真回中原,   贫道不再相送,心中也就稍安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误以为“清云”道人是因为没有亲陪前去,是以,笑着说:“我问确是 取过马后就走,何必再劳道长往返?”   “清云”道人一听,立即苦笑一声说:“如此贫道也就安心!”   萧琼华却突然关切的问:“那家客栈中的店伙,道长是否交代过了!”   “清云”道人含笑说:“贫道寄马时,曾将二位的衣着,像貌说得十分清楚,贫道想, 二位前去取马,应该是无问题的!”   说话之间,三人也将早饭用完。   萧琼华首先望着“清云”道人问:“我们是否还要进去告辞?”   清云道人立即正色谦声说:”不必了,舍妹正值提气凝毒,不便言语,两位美意,她道 代为谢过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谦和的说:“既然如此,我们不便再进去打扰,为了赶时间,就上告 辞吧。”   “清云”道人立即肃容郑重的说:“贫道当代舍妹亲送二位过河!”   于是,三人逞自走了出来,当经过通道,走向殿门时,蓝天鹏几番想回头看一眼最后那 间锦壁广间门帘,但他终于没有敢回看。   虽然,看他离开锦壁广间,郝小玉的幽怨娇靥,一直索绕在他的脑海心田,但当他着表 姐萧琼华的面;却不敢露出半丝留恋。   萧琼华见蓝天鹏说走就走,昂然阔步,似乎毫无一丝牵挂,虽然她并未嫉妒吃醋,但却 打从心眼里看得舒坦。   三人出了莹宫,无色恰好黎明,园中景物具已清晰可见。   一出绚丽花园的紫竹林,蓝天鹏和萧琼华的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通往东边冰崖前的花径两边,立满了红衣女警卫和霓纂女子,其中有不少人的脸上 还有一层薄纱。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走上花径,两旁的女警卫纷纷躬身施礼相送。蓝天鹏和萧琼华也含笑 拱揖示谢。   三人通过花径后,十数名脸上罩有薄纱的霓裳女子,也俱都在随在一清云“道人身后相 送。   将至冰崖,“清云”道人首先停步向着十数蒙纱女子,谦和的说:“少谷主和萧姑娘, 急事在身,诸位就此请回吧!”   十数蒙纱霓裳女子一听,只得停身,但俱都以迷惑的目光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似乎有 许多的话要说。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到,但也揣出“清云”道人救郝小玉的,丽宫的上下诸女,似乎俱都 毫不知情。   由于上届“冰川女侠”定要强的迫替身“冰川怕侠”和她一样的吞服药物,终生不得择 婿是一种不人道的事,所以两人也不愿识破。   尤其,这位美丽的女子,绝对不可与男性接近,莫说获得人生最高的享受,就是春心一 动便要毒发身死,更是可恶之事。   这时虽见十数蒙纱霓裳女子,俱都期待的望着他们两人,但是,他们两人依然谦和的说 声“后会”,展开轻功,直向冰崖上驰去。   “清云”道人自是不敢迟疑,也紧跟着向冰崖上疾驰。   到达冰崖上,雪地之间虽有女警卫躬身相送,但已不是昨夜的那几个少女,蓝天鹏不得 又要挥手示谢。   驰至冰崖平原尽头,三人身形不停,疾泻而下。   到达崖下,距离冰川河道已经不远。   蓝天鹏首先停止,向着“清云”道人一拱手,说:“道长请回,今后有缘,定在中原重 会!”清云“道人,这才略显羞惭的说:”少谷主萧姑娘,俱是慧   超人的是,但却甘愿听信贫道紧邀前来,贫道敢于直言,两位并非不知贫道别有图谋, 只是两位受了贫道的孝心所感,不忍舍妹小玉年少夭折,所以才慨允前来……”   蓝天鹏未待“清云”话完,已淡雅的一笑说:“道长何必过谦,道长虽动机谋,孝心可 感,在下和表姐,对道长只有衷心钦佩,哪有不悦之事。”   “清云”道人一听,立即稽首躬身宣了声佛号说:“贫道对少谷主和萧姑娘的大恩大 备,无以为报,谨愿在吕祖爷佛诞之日,多诵真经,为二位祈福祈寿!”   蓝天鹏和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道长请保重,我产就此告辞了!”   说罢拱手,转身退向河边驰去。   “清云”道人赶紧朗声说:“少谷主萧姑娘珍重,请恕贫道不远送了!”   话声甫落,蓝天鹏和萧琼华已驰上冰川河面,两人仍以奇绝的“身法步”飘闪如电的渡 过冰河。   两人到达岸上,再回身向仍立对岸目送的“清云”道人挥一挥手,才展开轻功,直向正 东如飞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没有别人累赘,自然尽展轻功,身法之快捷逾飘风。   随着时间的消逝,红日渐渐升起,雪山冰峰,一片闪烁金光,看看将至晚夜和“清云” 进餐的平崖,两人依然默默疾驰。   这情形看在萧琼华的眼里,十分起疑,因为女孩子都是敏感的。   于是,她故意漫不经心的问:“表弟……?”   微皱剑眉,星目远神的蓝天鹏,一听萧琼华呼她,便本以的“晤”了一声。   萧琼华看他也漫不经心的样子,立即低沉的说:“你好像有   心事?”——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定一定神,强自淡然一笑说:“我会有什么心 事?”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还瞒得了我!”   蓝天鹏强自一笑说:“表姐,不瞒你说,我一直在想着回去参加黄山论剑大会的问 题!”   萧琼华哪里肯信,因而嗔声说:“既然是黄山论剑的问题,为何不和姐姐商议?却尽在 那里失魂似的自语?”   蓝天鹏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自语?你说我自言自语?”   萧琼华故意不答,反而继续问:“我问你,你们在疗毒之前,谈什么情话了没有?”   蓝天鹏心头一震,俊面微红,但他却否认说:“哪有这回事嘛?表姐,你真会瞎疑 心!”   萧琼结冷冷一笑,故意说:“没有就算了,可是将来别想有何事情向我提出要求?”   蓝天鹏脱口一声轻“哦”顿时愣了,心想,糟了,她八成是听见什么,不然,她怎会说 这话呢?   萧琼华冷冷一笑,讥声问:“告诉表姐,郝小主对你说了些什么,将来表姐也好给你出 个主意。”   说员之间,恰巧到了昨夜进餐的平崖,萧琼华继续说:“好,我们就坐在这我仔细的谈 一谈!”   说罢,娇躯一闪,飘然落在原先她坐的地方。   蓝天鹏觉得坐下细谈更不好应付,因而停身立在原地,停急的说:“只有一句话,何必 坐下细谈……”   萧琼华却正经说:“坐下休息会儿,总可以吧!”蓝天鹏无奈,只得走了过去。   萧琼华一等蓝天鹏在她对面坐下,立即讥声问:“坐着也是无聊。把那一两句话说出来 听听吧!”   蓝天鹏又焦急又无奈的说:“只是一两句感谢的话,何必大惊小怪的呢?”   萧琼华故意嗔声说:“感谢话说出来也不妨嘛,何必急在那付样子?”蓝天鹏立即无可 奈何的说:“她说她原藉在河南,说来也是中原人…”   萧琼华立即扬言问:“中原人又怎样?可是有了接肤之亲,终身不再侍奉别人?”   蓝天鹏心中暗惊,但却焦急的否认说:“表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说……”   话未说完,萧琼华又逼问了句:“人家是谁呀?”   蓝天鹏被问得一愣,俊面通红,只得讪讪的说:“就是郝小玉嘛,她说她虽是中原人, 却了直生长在冰川高原,有一天,她终要回到另原去看看……”   萧琼华立即引诱着问:“你没有顺便邀请她去我们冷香谷玩几天吗?”   蓝天鹏心地淳厚,加之心中正在措词,是以也本能的摇摇头,说:“我没有,她还说她 叫郝小玉,今年才十七岁……”   萧琼华立即打岔说:“这些‘清云’道长都对我说过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正色说:“其余的两句话,就是感谢我们两个人的!”   萧琼华断定蓝天鹏和郝小玉大概也就是说这些话,但她却依然笑着说:“感谢我作什 么,我又没有给她疗伤。”   蓝天鹏未加思索的说:“可是你给她服了‘琼浆露’了好?”   萧琼华一听,突然发觉蓝天鹏在捏造故事,因而脱口问:“你们在疗毒后谈的话?”   蓝天鹏一听,心中大急,但他情急生智,立即笑着说:“小弟是说,她谢你是应该的 呀,而你了也受之无愧呀!”萧琼华娇哼一声,正待说什么,目光望着东方一亮,突然惊噫 一声,脱口说:”表弟快看,好像有人来了!”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正东数里外的一座广岭上,竟有十数个灰黑小点,似 是向着这面如飞驰来。   打量间,蓦闻萧琼华揣测说:“表弟,你看会不会是‘托克公子’那狂徒,回去纠众再 来?”   由于来人过远,蓝天鹏尚无法看清来人的衣着形貌,是以迟疑的说:“我想不会晃 他…”   萧琼华立即不以为然的问:“你根据什么判断,不会是盖普文?”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除非他吃了熊心豹胆,或是邀来了世外高人!”说话之间,十 数个飞驰而来的小黑点,已有了人形,由于对方是背着阳光之故,依然无法看清楚。   萧琼华在“神尼”处学艺时,“神尼”曾有“雪参冰果琼浆露”   为她洗眼睛,是以她的目光格外精锐。   突然,她的凤目一亮,脱口紧声说:“表弟,你猜对了。可能不是盖普文!”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你看了他们?表姐!”   萧琼华迟疑的说:“至少他们的衣着同一式样,同一颜色的。”   蓝天鹏一听,也竭力凝目细看,一看之下,不由脱口说:“不错,看情形,他们好像都 是一式用剑。   一个“剑”‘字提醒了萧琼华,因而揣测说:“表弟,你看他们会不会是道人?我看他 们头上都一点发誓似的。”说话之间,对方来人又近了半里寺,因而形像更清楚了。   蓝天鹏看了一眼,说:“不错,一定是道人,这些道人是哪里来的呢?”   萧琼华立即淡淡的说:“不管他们哪里来的,我们走吧”   蓝天鹏一听,立即反对,道:“不可,万一他们是去冰川高原寻事的,郝小玉在凝毒静 养之中,那岂不是一大危机?”   萧琼华自觉有理,但她却认为郝小玉的仇家,怎会郝小王正在病中,而且,这项疗毒消 息,她们丽宫中的门人尚且蒙在鼓里,她的仇家又怎会得知?”   心念间,突的灵智一动,说:“此地已属于昆仑派的势力范围,别的道派怎敢随意进 犯,前来的这些道人,一定是昆仑派的门人。”   如此一说,蓝天鹏立即宽心说:“郝小玉是‘清云’道长的胞妹,可说已昆仑派建立了 密切关切,昆仑派的门人弟子当不会去丽宫寻事。   萧琼华觉得也该走了,因而催促说:“既然不是前去丽宫寻事,那我们走吧!”   说罢,展开轻功,当先向前驰去,蓝天鹏也紧跟着起步。   这时,对方十数道人,已到了百十丈的岭角下。   由于那岭的下面,俱是小树乱石,看得愈加清楚,十数道人果然都是与‘清云’服式相 同的道人。   蓝天鹏看了,愈加放心,于是,略提真气,加速飞驰,沿着来时的路径,直向东北方向 驰去!“就在蓝天鹏和萧琼华转变方向,加速驰的同时,昆仑派的十数道人中,竟突然响起 一声内力充沛的高吭长啸。   同时,那些道人纷纷蜇身,沿着伸向这边的岭脊,加速驰来。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不由迷惑的说:“这些人该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蓝天鹏却迟疑的:“不会吧?”   萧琼华立即嗔声说:“那为何转身追来,发啸示警,要我们停止呢?”蓝天鹏惊异的 “噢”了一声,说:“那我们就等一等他们!”   说着,两人同时停下来,立身之处,恰是一块生满了细草而又平坦的地方。   蓝天鹏和萧琼华,凝目细看,只见当前的道人和“清云”的衣着相同,年龄也较长,唯 一不由的是他的剑是金丝穗,而他腰上也系着一条金丝“吕祖绳”。   其次两个道人,则与“清云”衣着一样,唯一不同处,是他们两人年龄较轻,而手中也 没有拂尘。   其余十多个道人,年龄不二,一望而知是下一代弟子。   萧琼华看罢,不由迟疑的说:“看情形,前头的这三个人,好像是‘清云’道人的师兄 似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听‘清云’道长说‘玄清仙长’已将掌门 大权一传交给了他的大师兄‘清风’道长,你看前面这个道人,情形特殊,会不会就是昆仑 派的掌门人‘清风’?不然,他的剑穗为什么是金丝的呢?……”   萧琼华略想了想,迟疑的说:“这也未必就证明他是一派之尊的掌门人!”   说此一顿,突然又爽快的说:“管他们是什么人,看他们来了怎么说,我们再怎么应 付!”   瞬间对方十数道人已到了近前,当前一人傲然卓立,其次等人,分立左右,另十几人道 人,则站了一个半包围的弧形。   他们虽然年龄不一,高矮不等,但他们都有一人相同的面孔,个个神色深沉,俱都面部 深沉,俱都面带怒容,显然来意不#。   当前背金丝剑穗宝剑的老道,先打量了蓝天鹏和萧琼华一   眼,微微躬身稽首,深沉的宣了个无量寿佛,说:“看两位施主的年龄衣着和相貌,想 必就是中原后起之秀,塞外摩天岭冷香谷中蓝少谷主了?”   蓝天鹏一看对方这种气势,以及问话的方式,心另就先动了几分气,但是,但看在“清 云”的面上,淡淡的一笑,说:“未学后进,在下正是蓝天鹏,不知道长有何见教?”   当前道人微一躬身,说:“不敢,前闻蓝少谷主,曾言将专程前来昆仑。以践昔年‘银 衫剑客’未践之比剑约会,此刻想必已赴过南宫之约,为何不去本派总坛,匆匆斜走,难道 要就此返回中原不成?”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不错,此地事毕,正要转回中原去!”当前道人捻须晒一笑 说:”少谷主曾在中在夸下海口,未奉尊长之命,私自双双西行,前来昆仑逞能,怎的面尚 未见,就要匆匆回去,将来师门尊长问起,试问少谷主以何言答对?”   蓝天鹏一听,不由哈哈一笑说:“听道长口气,想必是昆仑派的新任掌门‘清风’道人 了!”   “清风”道人立即执声说:“不错,正是贫道。”   蓝天鹏再度哈哈一笑说:“在下来上途中,听说是昆仑掌门已经易人,‘玄情仙长’业 已仙修,在下听了非常失望,因而才改道前去拜会‘冰川女侠’……”   “清风“道人一听,不由剔眉沉声问:“为何改道前去冰川?”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嘱目西域用剑高手,除‘冰川女侠’外,就是令师‘玄清仙长’ 了,既然‘仙长’已经仙修,便无前去贵派总坛的必要了…”   “清云”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为什么?”   蓝天鹏也突的剔眉怒声说:“不为什么,因为你不配与在下交手,胜之不武,怕损了在 下的身分!”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十九章 威震昆仑   昆仑派新任掌门“清风”道人,一听蓝天鹏的狂做大话,不由气得仰天发出一阵哈哈怒 笑,说道:“好狂妾的后辈,口出狂言,蔑视本门,贫道如让你两人轻易回中原,本派还有 可面目侪身武林九大门派之中?”   中字出口,举臂翻腕,呛踉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长剑还已撤出鞘外。   就在“清风”道人撤剑出鞘的同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鹤鸣。   “清风‘等人神情一惊,纷纷回头看向天空。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知有异,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一只银鹤,正挺腿展翅,向着这块 草坪上俯冲下来。   打量间,已听群道中,有人焦急的低声说:“师祖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一愣,他两人断定他们说的师祖,必是甫卸掌门大任的‘玄清仙长 ‘——“清风”、“清云”等人的是师父。   但是,两人凝目再看,银鹤已冲至头上七八丈,却没有看到鹤背的的有人,而且,银鹤 不大,也不能乘人。   打量间,银鹤一声尖鸣,扇翅旋飞,挟着一阵劲风,掀起一阵枯草扬尘,飘然落在“清 风”道人等的面前。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得出,银鹤一到,“清风”道人的傲气怒色尽消,代替的是不安与焦 躁。   果然,“清风”道人恨恨的看了蓝天鹏二眼,竟将手中的长剑,翻腕人鞘。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却确定“清风”道人等,聚众前来, “玄清仙长‘并不知情。   也许“清风‘等人,根本是和私自前来截击,而违背了”玄清仙长“的命令,否则“玄 清仙长”便不会赶来,而“清风”等人,也不必焦急骇怕了。   心念未毕,“清风”道人等的目光同时一亮,分纷向对面斜岭上看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动,也立即循向凝目细看——果然,一道快速的人影,正由对面 斜岭上,快如星走丸射般,逞向这边驰来。   立在“清风”等人身前的银鹤,也昂首顾盼,引劲发出一声尖鸣,显然它也看到了驰疾 而来的“玄清仙长”。   由于“玄清仙子”的身法快速,眨眼之间,已飞越那道狭谷,向上驰来。   这时,蓝天鹏和萧琼华,已完全看清了“玄清仙长”的衣着和面目。   只见“玄清仙长”年近八旬,须眉发,头戴九梁道冠,身穿风火道袍,手持花羽扇,远 远看来,倒有几分像是后汉时期的诸葛武候。   “玄清仙长”肤色红润,目如寒星,微蹩着霜眉,面带怒容。   打量未完全,“玄清仙长”的衣袂挟着一阵劲风,已到了“清风”等人的身前。   _“清风”和另两位道人,急忙躬身施礼,其余人等,则跪地恭迎。   只见“玄清仙长”先看了一眼“清风”,接着向跪在地上的群道,一挥羽扇沉声说: “你们都起来。”   一群道纷纷遵命立起,“清风”三道,也趁机直起身来,“玄清仙长”满面怒色的向 “清风”道人问:“清风,你带领着清丹、清雨以及你三人手下的优秀弟子,违命外出,跑 到此地,准备作何事情?”   “清风”道人立即躬身回答说:“弟子接获弟子的报告,昨日中午,‘清云’师弟曾经 遇到一个银衫少年和一个绿衣少女,双方交谈一阵,‘清云’师弟随那两人至镇外,之后便 不见了行踪,弟子深怕‘清云’师弟发生意外!”   话未说完,“玄清仙长”已冷冷的插言问:“你根据什么判断”清云“师弟已遭意 外?”“清风”再度躬身说:“弟子见师弟昨夜四更尚未返观,因而放心不下,特来察 看……”   “玄清仙长”依然冷冷一笑,插言问:“你‘清云’师第在官盐镇失踪的,你不去官盐 镇察问那面的弟子,为可直接前来此地?”   “清风”道人顿时语塞,一阵吱晤之后说:“弟子判断他们的行踪方向,可能去了冰川 高原,所以……”话未说完,“玄清仙长”突然怒声说:“这么说,你是明知他们的身分, 来意,和去向了?”   “清风”道人略微迟疑,最后,毅然恭身沉声说:“是的,弟子实在是气不过蓝天鹏的 狂自负,所以才借机前来拦阻!”“玄清他长”立即怒目沉声说:“性燥急焦,勇而无谋, “清风”终难当大任,这是你师祖仙逝时一再告诫为师的,如今,你不听师命,轻率妾动, 果然被你师父言中了。”   “清风”道人心似不服,依然躬身忿忿的说:“难道就让他们话刚开口,”玄清仙长 “已怒说:“闭嘴!难道你…”   说此一顿,突然又叹了口气,说:“也罢,为师就证实给你看!”   说罢。越过“清风”等人,径向蓝天鹏和萧琼华身前走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根据对方师徒的谈话,为已明白了大概,这时一见“玄清仙长”   越众走来立即肃立以待。   “玄清仙长”走至距蓝天鹏一丈外,停身稽首,和声问:“贫道‘玄清’敢问两位可蓝 少谷主与萧姑娘?”   蓝天鹏和萧琼华,因为与“清云”相识,加之“玄清仙长”与崆峒的派的“玉虚上人 “不同,是以,俱都恭谨施和恭声说:“是的,晚辈蓝天鹏,萧琼华参见前辈!”   “玄清仙子”微躬上身还礼,谦逊的说:“不敢,欣闻少谷主决意西来,何以未去敝 观,便要急急离去?”   蓝天鹏一听,便暗赞“玄清仙长”思维锐利,断事如神,因为,如果他蓝天鹏决意去昆 仑总坛,“清风”道人不会硬出手截击,必然会引导他两人前去。   其次。昆仑派总坛在正东,而两人现在奔的方向却是东北,一望而知是奔的官盐镇。   心念问,早已恭声回答说:“黄山论剑期近,晚辈恐怕误了会期,早以准备火速赶回, 由于时日不多,故未前与前辈请安,尚望前辈宽怒失礼之罪。”   说罢,再度深深一揖。   “玄清仙长”一见,非常动容,他觉得蓝天鹏对尊长有礼,绝非“清风”道人说的那样 狂傲自负,于是斜目看了一眼“清风”后,还礼赞声说:“篮少谷主年少英才,一身兼三家 绝学,刀法、剑法,扇法,必然样样精通,难怪小小年纪,便已声动武林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微一躬身说:“晚辈年事尚幼,阅历浅薄,老前辈过奖了。”   “玄清仙长”捻须一笑说:“少谷主太谦虑了,少谷主出师年余,威名远播西域,绝非 幸致之事,少谷主和萧姑娘,欲来西域,贫道欣闻之下,决意盛大欢迎,二位既然前来,何 以过门不人…”   蓝天鹏未待“玄清仙长”话完,立即谦恭的说:“晚辈前去西域,早先便已安排,先赴 “冰川女侠”之约,再转道前去拜访前辈,完成敝师伯昔年未践之约……”   “玄清仙长”含笑问:“如今何以又改变了原下计划?”   蓝天鹏微一躬身,歉声说:“晚辈在官盐镇,幸遇令高足‘清云’道长,相谈之下,方 知前辈派往沿海之人,已见过晚辈师伯之夫人……”   “玄清仙长”突然哈哈一笑说:“听少谷之话,前次声言前来强约。想必并非出逞强好 胜?”   蓝天鹏颔首说:“不错,只因‘清云’道人,见晚辈衣着,因而向前面询问昔年敝伯与 前辈比剑之事,晚辈既然继承师伯衣剑。当然应该完成老人家未之心愿,履践他老人家昔年 未践之约会,昨日幸遇‘清云’道长,始知敝师伯之夫人,已向前辈了消这项比剑之约,晚 辈自然无再去贵派必要!”玄清仙长捻须南眉,略显迟疑的问:“听你对‘银衫剑客’之夫 人,也称呼夫人,而不称呼某某伯,少谷主可是有意隐瞒‘银衫剑客’之姓氏?”   蓝天鹏一听,却技巧的说:“前辈派往沿海查访的人,业已见过前辈伯母,想已早各敝 师伯之姓氏,是以晚辈不心再提及了!”“玄清仙长”听罢,不停的颔首赞“好”之后, 说:“少谷主既然不但透露,贫道不便再问,只是贫道尚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不谷主和萧姑 娘,既然打消了践约的念头,何以不即时转回中原,却独独前去冰川,不知为了何事?”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久闻冰川高原,绮景如画、美如广寒,特约今高足‘清云’道 长,亲引晚辈两人前去游览……”   话未说完,立在“玄清仙长‘身后的”清风“道人,已向着’玄清仙长‘,躬身沉声 问:“启颤师父,师弟既然同去,何以淡随他们同返,这其中颇令弟子可疑。”   蓝天鹏未待“玄清仙长”发问,立即回答说:“清云道长,本待和晚辈等同回,皆因 “冰川女侠”尚有要事与清云道长相商,所以留在宫里,稍时清云道长回来,定人城会向前 辈报告原因。”   “清风”道人一听,轻哼一声,正待再说什么,“玄清仙长”已挥了一个退下手势, “清风”道人一见,只得恭声应是,悻悻的后退了两步。   “玄清仙长”一等清风退后,立即含笑继续说:“少谷主一身具三家绝学,想必晃以剑 法最高。”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淡然一笑说:“剑法最高,轻功最绝的。在现地尚轮不到晚辈!”   玄清仙长听得心中一惊,“清风”道人却意的笑了,因为,他认为蓝天鹏指的必是他的 师父玄清仙长。   由于内心的得意和傲气,不自觉的插言问:“清问那位是谁?”   蓝天鹏见“清风”道人在开头用“请”字,又问“那位”,断定“清风”道人误会了他 的话意,因而转然转身一指萧琼华,说:“就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话一出口,除了“玄清仙长”一人神情凝重外,其余人等俱都脱口一声惊啊!   “清风”道人一定神,不由怒声问:“蓝天鹏,你可是故意危言份听,大言吓人?”   话一出口,“玄请他长”已转身斥声说:“住口,你可曾见过蓝少谷主有一句话带有火 气?”   说罢,一等清风垂首,立即回身望着蓝天鹏,歉声说:“清风心地爽直,只是个性有些 躁,还望少谷主不要见怪!”   蓝天鹅微一欠身说:“哪里,哪里,也许晃晚辈实话实说,过分坦诚了!”   “玄清仙长”捻须一笑问:“敢问姑娘,尊师何人,可否见告?”   萧琼华立即躬身说:“家师修真长白,就以山名为法号!”话未说完,“玄清仙长”以 意外而惊异的口吻,脱口说:“萧姑娘原来是神尼的高足,失敬失敬,俗语说,名师出高 徒,蓝少谷主方才的话,自然不是惊人之语。”   这时“清风”等人一听,也都愣了愣,当然对蓝天鹏方才的那番话,自然也有几分相信 了。   但是,“玄清仙长”却转变话题说:“不过,‘宇内三奇人’中,出剑最快者,仍以 ‘银衫剑客’为最,这也许就是昔年的一般用剑高手,纷纷邀请‘银杉剑客”   比剑的原因。”   说此一顿,话锋急转,立即又以要求的口吻,谦和的说:“少谷主既然继承了‘银衫剑 客’的衣剑,自然尽得‘银杉剑客’真传,凡用剑高手渴欲一瞻的奇撤剑,可否破例表演, 令贫道以及“清风”等人一开眼界?”   蓝天鹏自然明白“玄清仙长”的用心,他不但自己要证实一下“银衫剑客”昔年独步武 折的奇速撤剑手法,而且也兼有教训“清风”之意,要“清风”明白急急赶来阻止的目的, 而是挽回昆仑派新任掌门人,免在门人弟子面前丢丑的事。   心念及此,也自觉应该施民震赫作用,以阻止无谓的交手,因而微一躬身说:“恭敬法 如从命,晚辈就遭命献丑了!”   说罢,伸直上身,功力同时布满全身。并谦和的问:“不知前辈派哪一位道长相试?”   “玄清仙长”目光一亮,淡淡一笑,说:“就是贫道!”   道字出口,左手大抽一抖,一团晶莹圆形物体,幻成一道淡江芒,疾如奔电般,直奔蓝 天鹏的小腹。   立在“清风”道人身后的群道一看,不禁同时发出一声低呼,显然是太意外了。   蓝天鹏早在“玄清仙长”肩头微动,尚水甩袖之际,业已飘身后退两丈,而蓝天鹏却在 “玄清仙长”目光一闪之时,便已有了准备。   是以,绿光将至,身形闪动——也就身形闪动的同地,嗡然龙吟声响,彩华飞洒,银芒 瀑涨,在丝丝剑啸中,幻起千朵银花,那团淡绿光影,在剑光中,看来已被斩成粉碎。   这惊奇玄奥的一刹那,只是“玄清仙长”和“清风”等人震惊瞪眼的刹那间,以及飞退 的萧琼华足刚刚踏着地面的同时,而蓝天鹏已宝剑归鞘,卓然立回原地,气不喘,脸不红, 同时,淡在一笑,躬身说:“敬主前辈教下,晚辈献卫了!”   “玄清仙长”捻须颔首,缓缓的叹了口气,“清风”等人早已傻了,尤其“清风“道 人,神情震惊,面上已无人色!   蓝天鹏恭谨的走至“玄清仙长”身前,‘做一躬身说:“这是前辈喜爱的古一无王锡, 请查验!”   说罢,双手捧至“玄清仙长‘的面前。   “玄清仙长”一看,瞪眼结舌,脱口一声轻“啊”,虽然他是一位颇有定力的有道高 人,这时了禁不住神色震骇,久久说不出话来。   因为,托在蓝天鹏双手中的竟是他方才振腕打了出的绿玉锡,而且在那等绸密斩剑峰 中,竟然完好无缺。   “玄清仙长”定一定神,伸出有些颤抖的左手,将玉锡取过来,同时,慨然一叹,由衷 的赞声说:“蓝少谷主小小年纪,有如此惊人技艺,武林大剑客的第一把交椅,非少谷主莫 属了。   蓝天赐未待“玄清仙长”说完,再度欠身一笑说:“黄山论剑盟主,但却不是晚辈!”   “玄清仙长”一听,双目寒芒暴涨,突然厉声问:“这话当真?”蓝天鹏立即正色说: “难道前辈也为晚辈故作惊人之语吗?”   “玄清仙长”一听,毅然喝了一声“好”,左手一扬,刚刚取回的那只绿玉镯,挟着一 阵尖锐啸声,再向萧琼华身前打去——萧琼华早在蓝天鹏谈及“盟主就在现场“时,业已怯 虑凝神,断定”玄清仙长“在惊马之下必有行动。   但是,她又觉得必须外观上胜过表弟蓝天鹏,否则,蓝天鹏便脱不了危言耸听,大言赫 人之疑。   她自己清楚,她唯一超过蓝天鹏的是目力和轻功,是以,她决心在项功夫上表现,震住 “清风”等人。   果然,在蓝天鹏激言下,“玄清仙长”碎然将王锡掷来,而且,厉啸嗤嗤,显然劲道十 足。   于是,趁玉锡飞至身前的一刹那,闪电侧身翻腕撤剑,青芒一闪,立交翻滚匹练,竟像 闹海故龙般,将疾射而至的王锡,因在中间。   紧接着,绿光一闪,那只疾射而至的玉锡,竟穿过翻滚匹练,快如流星般,直向七八丈 外的一方石射去——但是,挥舞着青冥剑的萧琼华,尚不停的在王锡四周,划成派回光圈。   看看将至岩石,而玉钢垢速度依然不减,但是,闪电跟进的萧琼华,却疾演旷古绝学 “身法”幻起十数身影,绕过那方大石之后,才伸手将王锡接住。   同时,一伏身形,快如一缕轻烟般,一闪已回到了“玄清仙长“的身前,”玄清仙长 “神色一惊,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萧琼华也趁机翻腕收剑。   这一连串的动作,由萧琼华拔剑、飞舞、跟踪、绕石,以及接钢转回原处,只是刹那间 的事,地种神奇功夫,只看得“清风”等人,目瞪口呆,张嘴结舌,久久不知苏醒过来。   萧琼华向着“玄清仙长”微一躬身,双手捧着玉镯谦和的说:“请验查,这是前辈的玉 镯!”   “玄清他长”凝重的点点头,伸手将玉镯接过来,同时,慨然一叹说:“萧姑娘剑术之 精,轻功之高,贫道敢说:“除‘宇海三奇人’外,瞩目当今武林,无人能出姑娘之右 者……”   萧琼华立即谦逊说:“前辈过奖了!”   说此一顿,转首看了一那方大石,继续望着“玄清仙长”微一欠身说:“晚辈有一难于 处置之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清仙长”霜眉一鳍,立即迷惑的说:“萧姑娘有话尽情说在当面,莫非那方大石有 什么溪跷?”   琼华淡雅的一笑,肃手一指大石说:“请前辈过去一看便知!”   “玄清仙长”惊异的“嗅”了一声,立即以询问的目不了眼神情惶恐,而无人色的“清 风”,接着,举步向大石走去。   萧琼华和蓝天鹏略后,“玄清仙长”增跟进,而且“清风”等人,则悄悄的跟在身后。   “玄清仙长”走至大石后一看,不由目射寒芒,顿时大怒!   只见大石后晕睡蟋卧着一个青年道人,而手中尚紧紧握着两柄长仅四寸,刀薄如纸的 “穿云剑”。   “玄清仙长”一看情形,自然明白是“清风”暗中派出,准备计算蓝天鹏和萧琼华的暗 桩了。   因为;稍是此地事毕,萧琼华和蓝天鹏转身奔向东北去时;势必是经过这座大石,那 时,这个青年道人,便要在背后,暗中下手了。”   玄清仙长“只气得满面羞红,浑身颤抖,指着”清风“道人,颤声说:“个性暴躁,作 副无能,均可原谅,唯得品行卑劣,心术不正,不可以担任掌门大任。”   说着,又转身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羞惭满面的谦声说:“唯常抱歉,这完全是贫道之 过,说来愧对师祖!”   说至此处,目闪泪光,神色黯然。   蓝天鹏早在银鹤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意“玄清仙长”   飞身驰来的之时,便发现耻那个年青道人悄悄潜往石后,而他一再夺言萧琼华轻功高, 剑术精的目的,也正是萧琼华过去揭破的,现在人已被萧琼华点倒,唯一感到意外的是“玄 清仙长”的玉回飞向,恰巧射向那方大岩石了。   当然,萧琼华也早发现了那个青年道人,否则。她也没有必要施展身法步再绕过那方大 岩石之后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了“玄清仙长”的悲痛神色,又不便再说什么了。   “玄清仙长”黯然一叹,悲痛的说:“贫道在此特别向二位致歉,并希望二位转口中 原,不必再谈本派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蓝天鹏一听,只得拱手谦恭的说:“前辈尽请放心, 晚辈以此先谢过二位了!”一蓝天鹏觉得,既然揭破了”清风“道人的阴谋,不便久留,趁 机拱手说:“前辈珍重,晚辈等急事在身。不便久停,就此告辞了!”   说罢一揖,和萧琼华转身向东北驰去!   两人起步之际,尚听“玄清仙长”颤声感伤的说:“少谷主,萧姑娘,请恕贫道心绪不 宁,不远送了。”   萧琼华和蓝天鹏,自然体会到这时“玄清仙长”内心的痛苦,不便再说什么,于是尽展 轻功闪电飞行,宛如掠地惊鸿。   将近正午,已到了官盐镇外的那座小丘。   感慨的说:“同时一个人师父教诲的徒弟,竟然相互各异,遇然不同!”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表姐可是指的‘清云’道长和‘清风’?”   萧琼华正色说:“是呀,‘清云’道长,心地善良,忠厚坦诚,虽然也用智设谋,却都 在事先暗示有不得已的苦衷,令你事先就知道他在因势导利,使你不得不愿谅他的不得已, 而“清风”   就不同了……”   蓝天鹏一笑,扬言说:“玄清仙长急急赶来,一方面是阻止‘清风’道人当场出丑,丧 了掌门的威严,影响清风对昆仑派的统御,另一方面,也有意合忿追来斥责……”   萧琼华接口说:“我看昆仑派即使不另换掌门人,也必须命清风面壁十年!”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说:“另换掌门,必须召集全派长老以上人物,开会通过,设坛祭告 祖师父,并宣布‘清风’罪不可赦的理由才撤换,否则众心不服,反促恶果,是一件得不偿 失的事吧。”   说话之间,已到了镇口,逢向座落在街北的第一家客栈走去。   立在店站口的店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先是一惊满面堆笑的说:“爷,姑娘,你们回来 啦!”   蓝天鹏见店伙认出他们来,知道“清云”道人说的不假,他已对这家客栈的店伙交代清 楚了,于是也颔乎的一笑说:“我们回来了!”   店伙立即躬身哈腰的前引导进店。   萧球华关心马匹,因而关切的问:“我们的马匹都好吧?”   店伙赶紧回答说:“姑娘请放心,道长特别的叮吃我们掌柜的,务必派一个专人照料片 荒琼华一听,这才放心走了。   由于两人决定饭的就走,是以,就在进店不远的一间上房前停下来。   两人匆匆饭果,招呼店伙结帐备马,店伙却说:“清云道人早已付过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也不坚持,退自走也店来。   一出店门,即见“血火龙”和“小青”分别拉在两个店伙手中。   “血火龙”和“小青”一见蓝天鹏两人,立即昂首发出一声欢嘶。   由于两马精神焕发,蓝天鹏和萧琼华也就放心了。   两人分别由店伙手中将马接过来,由于店伙谦恭有礼,断定鞍囊内也不会掉什么,是 以,认楼上马,退向东街驰去。   这趟西域之行,虽然没有为‘银衫剑客’践约,也没有一睹西域绝学,但却济览了冰川 南宫景色,救了一个美丽少女的生命,总算不虚此行。   蓝天鹏并非爱情不专,见一个爱一个的少年,他离开了皇青慧欧阳紫,以及定、了名份 的兰香姬,平素很少想到她们,但是,他离开了那个命运悲惨,势必永远老死丽宫中的郝小 玉,他却一直念念不忘,心里总抹不掉她的影子。   这是什么原因?他有时候,自己也这样问自己,何况身畔马上,还坐着一位如花似玉, 美丽如仙的未婚妻子?   他也知道,他非常爱表姐萧琼华,他自觉对萧琼华的爱,远胜过皇甫欧阳及兰香姬。   这也并非意味着不喜欢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兰香姬,而是觉得对萧琼华除了爱情之 外,还有浓厚的亲情。对皇甫慧和欧阳紫,尊敬感激之情,却多于爱情,对兰香姬的爱,是 由于对方舍生忘死的关怀和怜爱。   虽然,她们四人在他心中的份量的地位,几乎都是一样的,但是他却没有一时一刻,像 想念郝小玉的这样,一直索在心怀。   尤其,她那凄艳哀怨的神,和幽幽凄凉的声音,以及她绝望的语,叫他永远育要忘了冰 川高,还有一位曾有接肤之亲的妻子。   念及至此,蓝天鹏恍然大悟,他一直念念淡忘郝小玉的原因,也许是出于他善良的天 性,由于怜悯,关怀,同情,而放心不下?   但是,当他想通了这个问题,他已飞马离开了官盐镇数址里之外了,而正午的红比也坠 至西山之巅了。   由于心情的宁静和贯通,思维立即跌回了现实,他回头看了一眼落西山的红日,心中一 惊,同时也发觉足足有半日没有表姐说话了。   内心一阵惭愧,不由看了一眼身畔马上,默默按级疾驰的萧琼华。   他发现萧琼华,黛眉微蹩,娇靥凝霜,神色间透着哀怨凄凉,他心一难过,故意兴奋的 说:“晦,表姐,我终于想通了!”   岂知,萧琼华依然目光远望,理也不理。蓝天鹏自然知道萧琼华在生他的气,但他却佯 装生气的说:“噫,表姐,你为什么不理我?”萧琼华突然转过粉面,一脸不高兴的说: “可是你也没有理我呀!”   蓝天鹏一听,断定是途中萧琼华问他的话时,他也没有答应,所以才这反唇相讥,但他 却故意理直气壮的说:“小弟在想问题嘛!”   萧琼华立即逼问了句:“想什么问题?……是不是想回去论剑的事?”   蓝天鹏本等如此说,但他见萧琼华已经先提出来了,知道。再说论剑的事,她也不会相 信了。   继而一想,索性坦白的说出来,也许她就没有话说了,是以故作生气的说:“小弟何曾 说是论剑的事来?”   萧琼华立即讥声,问:“那又是想什么呢?”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小弟一直在想郝小玉的问题!”   萧琼华一听,不由一呆,蓝天鹏如此坦白的说,的确令她大感意外。   因而,她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郝小玉又怎么啦?”   蓝天鹏觉得既然说了,索性就说的彻底些,但是,刚要开口,使面先红了。   萧琼华一见,芳心立即生起一股醋意,不由讥声说:“郝小玉一直在你脑海里,挥之不 去,拂之又来是不是?”   蓝天鹏见萧琼华清中了心事,俊面更红了,只得颔首说:“表姐,你猜中了……”   萧琼华一听,娇靥立时沉下来,她虽然明明知道蓝天鹏在想郝小玉,但也只是猜想而 已,而她也只是自己生暗气。   这是一旦蓝天鹏说出来而成了事实,心中那股酸意,不由直冲上来,但是,想到她是表 姐,而年事又比他长两岁,怎能动不动就吃醋捻酸?将来她还如何以“冷香谷“正室少夫人 的尊位而照顾他的起居和周旋在其他三位姐妹之间,进而促同室姑娘间的和气与相敬如宾?   心念至此,酸水稍平,立时改变平和的语气问:“你是怎么个想她?”   蓝天鹏方才说完了话就低下了头,并没有看到萧琼华的娇靥深沉,这时一听萧琼华和声 问,一颗不安的心,顿时放下来。   同时,他她明白了对表姐,应该处处以诚相待,事事坦白相询,因而,胆气一壮,真诚 的说道:“小弟在给郝小玉疗毒时,她曾恳切的说,疗毒之后,她不便再说感谢我们的话, 要我有什么统筹,在开始疗毒之前说……”   萧琼华立即关切的插言问:“你说什么了没有?”蓝天鹏摇摇头说:“小弟什么也没有 说,没什么好说的嘛!”萧琼华断定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绝不会令蓝天鹏这半天都在痴痴发 呆,好似失了魂一般。   于是,强自一笑,只得镇定的问:“以后呢?她说了什么?”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一眼,见神以平静,后角挂着一丝微笑,立即将当时疗毒前的对话, 以及掀雪续看了最后一面的种种经过,又说了一遍,最后,他又坦白的讪讪说:“不知怎 的,小弟一直忘不了她那凄凉声音,和哀怨的娇靥……最后,我才发觉我这样的想法,完全 是出于是她的可怜!”   萧琼华听了蓝天鹏的叙述,也觉得郝小玉的确可怜,但晃她心里明白,蓝天鹏这等痴痴 的想郊小玉,绝不止于怜!   于是,故作风趣的轻照蓝天鹏一眼,淡雅的一笑问:“只是可怜她吗?”   蓝天鹏被问得一愣,紧接着俊面通红,他想了想,终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是可怜还 是喜欢,我总觉得我对郝小玉的情感,和对表姐以及皇甫师姐与欧师姐不同!”   萧琼华听了很想问一问蓝天鹏对她与其他三位同室姐妹,还有郝小玉,究竟有什么不 同?   继而一想,觉得这是多余的,而且问了也显得愚蠢,因为,她深信蓝天鹏对她的爱,是 唯天可表,终生不渝的。   由于想通了,立即愉快的笑着说:“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姐姐身上!”蓝天鹏听得心 中一惊,立即慌声说:“不,不,小弟绝对没这意思呀!”   萧琼华立即风趣的说:“可是,你怎的知道郝小玉没有这个意思呀!”   蓝天鹏立即代郝小玉解释说:“郝小玉对小弟表白过,根据她们而它的规矩,她只有老 死冰川了!”   萧琼华一听,自然也有些失望,因而再进一步的问:“就没有任何方法想了吗?”   蓝天鹏示愿说的透澈,以免萧琼华疑心他是有意如此,而希望得到她的同情,而准许他 娶郊小玉为妻。   是以,毫不迟疑的黯然摇头说:“没有什么方法可想了!”   萧琼华由于爱蓝天鹏,不愿看着表弟神魂颠倒,为郝小玉闷闷不乐,是以,宽慰的笑着 说:“表弟,你放心,姐姐好歹也要设要每隔一个时期,便前来西域的冰川高原,看一次美 丽如仙的郝小玉岂知,蓝天鹏依然不高兴的说:“由摩天岭到西域冰川,往两万余里,来回 经年,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琼华蹩眉想了想,只得说:“表姐的一番好意,小弟是没齿难忘,可是,小弟和郝小 玉,关系不明不白,去了岂不遭人物议,再说,一看不在冷香答……”   话未说完,萧琼华早已会意的问:“你是怕冷落了其它姐妹是不是?”   蓝天鹏不便说什么,只是愁眉苦脸的摇头不语。   萧琼华一笑,继续说:“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到时候我们姐妹几个自然是陪你前去,一 方面我们大家仍天天在一起,另一方面,也算出门游历…”   蓝天鹏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又愁眉苦脸的欲言又止。   萧琼华看和是的撇嘴一笑,故意唉声说:“你放心,我们姐妹几个虽然跟你前去,好歹 也要绝对化你一个和她谈心叙旧的机会,难不成我们跟你前去是要当你们的眼中钉不成!”   蓝天鹏一听,立即无可奈何的说:“哎呀,表姐你说到哪里去了!”   萧琼华故意正经的说:“本来嘛,我们姐妹几个为了救得心情平静,少不得也要出去看 看冰川丽富的结丽景致,还有万一你和小玉‘“”“’”   说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说了。   蓝天鹏见萧琼华在最紧要的地方住口,不由关切的问:“还有什么嘛,表姐?”   萧琼华见问,娇靥不由飞上两片红霞。   她本来想说,万一他和郝小玉将来生了一男半女,那就只好传给丽官一两项旷世绝学, 换上她们母子出官了。   但是,想到自己终归是还未闻的黄花少女。怎可由口中说出这种羞人答答的事,岂不被 表弟笑好不知羞。   是以“噗嗤”一笑,只得羞红着桥靥,笑着说:“将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猛的一催“小青”,狂速向前驰去——蓝天鹏看得一愣,闹不清这位表姐葫芦里 卖得什么药,但是,他根据萧琼华娇靥上的羞红桃花,断定必是儿女间的隐私之事,于是, 也催马加速追去,但是,当他举目前看时,方始发现天色业已完全黑了,同时七八里也现出 了点点灯光,是以,他就在马上大声说:“表姐,我们就在前面的镇上宿店吧!”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情愉快,归心似箭,两人都怕赶不瞳在黄山举行的“论剑大会“, 是以是早行而晚宿。   但是,两人却各人有各人的心事,蓝天鹏一直悬念心头师仇至今未报,“黑心三郎“不 知是否被逮住。   萧琼华总归是女人,她的亲仇已报,亲眼看着对汴二贼被万蛇活活噬死,总算慰了双亲 在天之灵。   因而;她一心想的是。黄山论剑大会完了之后,回到摩天岭冷香谷,如何重建冷香谷山 庄,如何和皇甫、欧阳,以及兰香姬三人和睦相处。   虽然皇甫慧和欧阳紫,并没有向蓝天鹏谈过亲事,在见面之后,也没有向她有所表示, 但根据事理推断,那已是不容置疑。至于兰香姬,业已成了定局,而且是蓝天鹏的未婚妻, 甚至也是传遍了黑白两道,人尽皆知的事。   当然,“玉虚上人”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必然到处谈论这件喜事,因而,她断定皇甫 慧和欧阳紫,也许早已知道了。   至于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她无法揣测,如果对方两人知道了当时处 境迫不得已,也就没话好说了。   她计算一下日期,皇甫慧去东海拜见圣僧,应该回到了括苍山,根据事情判断,皇甫慧 已算是圣僧的弟子传人了,她将来在黄山论剑大会上,会不会代表圣借出战,或是圣僧另派 弟子前来。   当然,皇甫慧的出战与不出战,关系自为重大,因为蓝天鹏是“银杉剑客”的主剑继承 人,他代表“银杉剑客”是理所当然的。果真如此,两人势必在天下英雄面前,一见高低, 已定名次,那时,名为师门的声誉和地位仍可能一拼之后,而毁了这核对桩美好姻缘。   至于她萧琼华、虽然是‘神尼’的关门女弟子,但她深信,这一届的黄山论剑大会, “神尼必会派座下杰出的的大弟子‘净因’前来。”   但是她有自知之名,蓝天鹏的武功和剑术,要比“神尼”的剑法高出一筹。   黄山论剑大会上届盟主,武当派的“青鹤真人”曾经在上届大会结束时,当众宣布,在 本届论剑大会上,撤销“字海三奇人”   的荣誉席,如果“宇海三奇人”不能亲自到会,便必须由们的传人重新争取盟主。   所以,这三人昔年用剑认的弟子,在本届论剑大会上,必须要当场较量。   显然,这对蓝天鹏来说,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可是细心的萧琼华想到了,而蓝天鹏一 直在担心“黑手三郎”有没有被捉到。   由于西域丐帮另成一支,蓝天鹏尚不能在他们身边得到消息,因为他们淡是一人指挥系 统,也得不到中原帮的消息。   这天中午,两人乘船渡过了雅格河,决定就在岸上的大镇脑,打过尖继续赶路,预定在 唐古咐山口的大街上落宿。   据说,唐古喇山口地势险恶,而且还有一个特殊部和特殊风俗,究竟地势如何险恶,风 俗如何特殊,一般由唐古喇出口回来的人,都不愿说出,如果你问过的人,去过的人就会向 你笑一笑,是似要你最好亲去一趟就知道了。   当然,去过的人,也有愿意告诉别人的,但是,即使那人想说出唐古喇山口地势的险 恶,可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那个特殊部落和特殊风格,还没有人能说出填正特殊的地方来,而那个部落,也 很少容许外人进去。   据说,那种特殊风俗,就在那个特殊部落里,所以外来的人商旅,很少有人碰上那种特 殊风俗。   蓝天鹏和萧琼华根本无心注意这些,而且,在急行赶路之际,也无心清去听这些,何况 只有那种特俗举行时,才能进人那个特殊部落。   事情说也凑巧,就在蓝天鹏和萧琼华下船下马,准备到岸上大镇中打尖吃饭的时候,事 情真的发生了。   原本平静的河边渡口,那些等着渡船的设旅,竟突然喧哗。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不解,但也无心注意这些。   但是,人们喧嚷声音,却不由得钻进他们两人的耳朵里。   喧哗叫嚷的声音是来自镇上,接着由镇口直传到河边上来,蓝天鹏和萧琼华,一面策马 向镇街口前进行,一面听着上以上传出来的叫嚷声音。   两人仔细一听,不由笑了,只听人们嚷着说:“这真是大好机会听!我今天总算到 了……”   另一个声音,关切的问:“老兄,是什么事呀?”   那人嚷着说:“就是‘唐古刺’部落大开放呀……”   话未说完,附近的人群立即掀起一阵欢声喝“好”。   蓝天鹏淡然一笑,不由转首看了一眼萧琼华,而萧琼华也正向他含知望来,似乎在说,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近处的一嚷,远处的人立即涌过来,同时纷纷嚷着问,只听那人愈加兴奋的说:“唐古 喇部落前天就开放了……”只是蓝天鹏和萧琼华见人涌到的愈来愈多了,只得拔马沿着道由 进人街口。   一进街口,情形尤吵杂,街上挤满了人群。只听一个较大的地声音说:“本来前天晚上 就先中了上的一位英俊少年,也经过了犹长举行的仪式,但是,偏偏边锤三妖,要手一 脚。”   人群中立即有几人骂声说:“这三个老怪物真不要脸!”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听了半天,依然听不出个所以然来,由于渡口准备过河的人,这 对突然转了回来,街上更形拥挤了。   两人为了早些打尖,早些赶路,就在第一家酒楼门前停下马来。   在门口招徙顾客的酒保店伙,虽然听着街上的喧嚷传说,但却没忘了急忙向前拉马肃 客。   蓝天鹏和萧琼华尚未登上楼梯,便已听一楼上人声如沸,十分喧闹,因而,两人都深海 不该求近,走这一条官道。   所谓即来之,则安之,只得匆匆登楼,游目一看,竟是满座,只见所有酒客食客,个个 说得口沫横飞,俱都摇头晃脑,比手划脚。   酒保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衣着华丽,气质不俗。也不询问,立即哈腰接引,直领进东 角一座竹志间相隔的雅座内。   蓝天鹏也不多说,随意要了两客饭菜。   在平素,酒保总是要嗜啸几句,报几个酒名,请蓝天鹏喝向杯,但是今天情形不同,他 断定蓝天鹏要赶去唐古喇部落去看热闹,是以也没有勉强。   于是,恭声应了是,满面含笑的转身走了出去。   蓝天鹏一等酒保走出去,立即望着萧琼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笑一笑。   萧琼华一见,也无可奈何的笑着说:“看这情形,路上的人恐怕也少不了,还不知道能 不能任由‘小青’它们放蹄跑呢?”   蓝天鹏一笑说:“那也只好慢慢走了,看样子,今天恐怕赶不出唐古喇山口了。”   话声甫落,就听竹屏外的一桌上,有人正经的说:“这年头你虽然有本事,但不讲理也 不成,他们‘三妖’不是要重新比武重新选吗?嘿嘿,便也有人不怕他们,偏要和他们三人 争!”   另个有两三人,同时惊异的问:“噢?这个人是谁?”   首先说话的那人,略微一顿说:“听说是中原近一年多才崛起的武林的少年人物,叫什 么…小侠客‘玉面神龙’的蓝天鹏……”蓝天鹏听得一愣,萧琼华脱口一轻“啊!”两人格 外注意听下去。   这时又听另外一人,紧张的说:“难道这个蓝天鹏就不怕他睡三妖吗?”   首先那人正色说:“所谓来者不俱,惧者不来呀,那蓝天鹏既然敢一个人斗他们三个老 怪物,手底下没有真本事,硬功夫,行吗?这是玩命的事呀!”   其余人等一听,立即齐声附合说:“那是当然,上了也不敢接这人渣!”   另一人则说:“那个叫蓝天鹏的人,恐怕年龄不大吧?”   其中另一人,则正经的说:“那是当然,淡然中原的武林豪杰赠他个雅号叫小剑客‘玉 面神龙’吗?你们几位老兄说,对不对?”其余人等纷纷应声说:“根据这个‘玉面神龙’ 的玉面两字来看,这个姓蓝的小剑客,一定是人白嫩面孔的漂亮的小伙子!”   又听首先发言的那人,立即接口说:“你老兄说的一点儿也不错,真是一个白嫩面孔, 漂亮极啦……只可惜……嗯,只是身材稍显矮了些……”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两人不自觉的蹩眉,自语说:“这个人是谁呀?”   略微一顿,萧琼华突然似有所悟的说:“表弟,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黑玫瑰!”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可是那人自称是小剑客呀,但是‘黑玫瑰’用的却是双 刀!”   萧琼华一听,也对,再说以“黑玫瑰”的功力,似乎不敢以她,一人之力对抗“边锤三 妖”三人,而且,对方又都是黑道极辣手的人物。   正在这时,酒保已将两客饭菜送来。   蓝天鹏一等洒保将饭菜摆好,立即含笑问:“贵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酒保见问,首先哈腰一笑说:“爷和姑娘恐怕是刚到此地吧!”蓝天鹏平和的点点头 说:“不错,我们刚刚渡过河!”   酒保继续笑着说:“唐古喇有一个唐喇部落,爷您听说过了吧?”   蓝天鹏微一颔首说:“只是在途中听说罢了,并不详知。”   酒保见蓝天鹏不知,精神一振,说:“这个唐古喇部落,位在我们山口外的一个广大的 死谷,但是,这座死谷里面,不但特产丰富,而且风景也美……”   萧琼华一听,立即插言问:“他们那个部落里,可是特别出产珍禽异兽,或是为芝珍品 什和以的?”   酒保见问,脸上立即尴尬之色,一阵迟疑之后,才吃吃的说:“不……是……嗯…… 嗯,是出美女!”   萧琼华一听,芳心不由一沉,但是,有人冒有了蓝天鹏的名义,在那个特殊部落里,争 同吃醋,比武夺美,就是想赶路也走不成了。   同时,她这时也恍然想起,何以这个部落,平素不准外人进人的原因,原来他们这个部 落里的女子,个个美如仙子。   心念问,又听酒保继续说:“这个部落的首领,不称上司,也不称涅巴,称酋长,在他 们氖有部落的女孩,以酋长的女儿,瑶公主最美!”   蓝天鹏一听,立即会意的说:“这次闹的如此轰动,恐怕就是那位端公主吧……”酒保 立即颔首说:“对对,爷,您猜对了,这一次就是瑶公主公开比武招亲。”   蓝天鹏剑眉一蹙,问:“这种比武招亲的风俗,可能就是那个部落的特殊风俗了?”   酒保再度颔首说:“是的是的,不过被招赘的新郎,大都是附近的青年男子,而且还可 以时常出来看看谷外富家的青年,通常男女双方,大都认识……”   萧琼华关心的问:“这次的情形,你可以告诉我们全部经过!”酒保一听,面上立现难 色,似乎要以招待客人为由加以拒。   蓝天鹏一见,立即在怀里取出一碎银,正色说:“你说完了,这块碎银你就拿走。”   酒保一看碎银,眼睛不由一亮,那块银子虽然残缺了些,但着来,至少也有一两七八, 是以涎脸一笑,说:“小的告诉爷和姑娘是应该的,至于……赏钱,小的可不好意思要!”   萧琼华口快心直,立即将碎银拔至洒保面前,爽快的说:“说赏给你,就赏给你,拿 去,讲完了就出去。”   酒保涎脸笑一笑,装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银子说:“恭敬不如从命,小的就收下 了。”   酒保将碎银放进怀内,还特地清理了一下喉,才继续说:“这是前一在早晨的事,但是 今天绝早这项消息才传到此地来,本来,他们唐古喇的部落里比武招亲,早已形成了形 式……”   萧琼华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酒保继续说:“因为部落的女子,大都不太喜欢武功,也没有武功惊人的女子,当然就 谈不上以武招亲,否则,去个推车赶驴卖兽皮的,上到擂台上,三脚二拳将小姑娘打倒了, 那不就非嫁给这个赶驴的不可了吗?”蓝天鹏立即正色说:“那是当然了,谁叫他们以武招 亲为号召呢?”   酒保一听,立即无可奈何的说:“哎呀,爷,小的不是正经说过了吗?这是形式吗?现 在大都是部落里的女子外出,看上了外面的青年男子,由双方派人说亲,然后再选择吉日, 大摆擂台召集全部落的男女老少,前来看招亲摆…”   萧琼华一听,立即插言问:“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酒保苦笑一笑,说:“姑娘,这是他们部落的规矩,一方面是让全部落的人看看新招的 女婿,另一方面完成他们部落的传统风俗,因为新郎是部落外的人,由于他们的武功落后, 不敢公开招亲,大都在他们自己的部落里面自家举行……”   蓝天鹏立即不解的问:“这一次为何公开招亲了呢?”   酒保立即摇着头说:“这一次也没有公开……”   萧琼华不解的问:“那为什么外面闹得一团糟?”   酒保有些替别人担忧的苦着脸说:“坏就坏在男方的家人了,他们早几天便四处宣扬, 前天绝早已浩浩荡荡的前去那部落参观,自觉儿子能娶瑶公主作媳女,是一件莫大光荣的 事。   偏巧这件事给‘边锤三妖’三个老怪物知道了,也夹在他们人群中,进了部落。   这个时候,酋长和新郎格还不知道,在打锣打鼓放鞭炮的声中,神采飞扬的登上了擂 台,全总落男女老幻一见新郎上台,自然来了个满堂彩。   酋长宣布了两家结亲的经过,瑶公主也自然上台要和新郎了几个拳脚架势,就由酋长将 一条在红彩带技在新郎身上。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台下暴雷似的大一声,接着飞上一个本分不像人,七人倒像鬼的 糟老头子来。   酋长一看傻了,新郎也吓呆了。   花脸的白胡子老头,立即指着酋长,责地招亲不公平,为何,这等劣脚新郎也被选上 了,老头子要再和新郎一战。   花脸的白胡子老头,还真不含糊,未见他如何作势,已到了筹即相身前。巨掌一伸,就 将新郎棺像老鹰捉小鸡般,提了起来。”蓝天鹏和萧琼华听至此处,想想当时的尴尬场面, 和新郎吓破了胆的紧张恐怖像,不自觉的笑了。   酒保见了蓝天鹏和萧琼华笑了,内心自然得意,因而说得更卖力了,他不禁有些比手划 脚的说道:“就在这时,台下突然打来了一块小石头,走打那个花脸的白胡子老头,想是那 个小石打的太快了,花脸的白胡子老头,竟没有躲过…”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脱口问:“你是说击中了!”   酒保猛的一颔首说:“是呀,大概是那个花脸的白胡子老头没注意,那块小石头,不偏 不倚的打在老头的手腕上……”   萧琼华立即关切的问:“以后呢?”   酒保毫未思索的说:“以后就是白胡于老头一松手,新郎就跌了个大元宝,来了一个四 脚朝天!”萧琼华一听,真是啼笑不得,不自觉的忍笑嘻声问:“我是说白胡子老头被人打 了一小石头就罢了不成?”   酒保立即正色说:“当然不能善罢某休,花脸的白胡子老头,丢掉新郎后,一面揉着手 腕,一面望着台下大骂……”   蓝天鹏觉得“边睡三妖”一人上台,台下边应该还有两个,难道两个老怪就眼看着那个 冒充他蓝天鹏的人站在台下不成?   是以,未待酒保话完,立即插言问:“台下不是还有两个老头吗?”   酒保一听,却有些紧张的说:“这时两个红脸蓝脸的白胡子老头,早已在台下看热闹的 人们头上,踩着人家的头顶,穿梭般的飞来飞去。   撕毁萧琼华却关切的问:“他们找到那个打石子的人了没有?”   酒保正经的说:“那个的要石子的小伙子,早已到了台上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不由齐声关切的问:“后来他们怎样了?”   酒保正色说:“花脸的白胡子老头当然要和那个小伙子打架了,但是那个小伙子却约定 他们三个老头子,今天晚上再正式比武争夺公主!”   蓝天鹏却不解的说:“奇怪,那位年青人,为何不选在昨天晚上,为何选在今天晚 上?”   酒保却正色的说:“这样消息传开来,前去看热闹的人才多呀!”   蓝天鹏听至此处,心中一动,恍然似有所悟,正待说什么,萧琼华也抢先问了:“那位 青年人有多大年纪?”   酒保想了想,才说:“有人说二十一二岁,有人说最多二十岁……”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失望的说:“原来你并没有亲见呀?”   酒保苦笑一笑说:“爷,小的敢打赌,外面谈论这件事。都是听那位新郎的家人出来部 落后传说的,敢说在楼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亲眼看到过的,小的是照顾客人,因为听的多 了,大概是这个年纪,因为还没有人说那个年青的小伙子二八九岁或是三十来岁的人……”   萧琼华立即打断酒保的话,急切的问:“那人青年的衣着,有没有人说两样的?”   酒保毫不迟疑的摇着头说:“没有,一致都说是穿的银缎公子衫,束银绢儒巾,佩长 衫!”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两人的眉头都叠在一起了,因为两人根据那个打出小石的青年功 力胆识以及年纪,都断定八成是东海学艺取剑归来的皇甫慧,如今一听,将两人的想法都推 翻了,因为皇甫慧穿的是淡黄,失黄,或鹅黄颜色的长衫。   心念至此,蓝天鹏突然望着酒保问:“你可曾听说,那个少年的银缎长衫上,尚有亮银 细花吗?”   酒保今笑摇头说:“没有人这么说过。”   蓝天鹏又关切的问:“那个打石子的少年人,他自己说他蓝天鹏吗?”   酒保立即正色说:“不但报出他的姓名叫蓝天鹏,他还把他的小剑客‘玉面神龙‘的字 号,也卖出来了呢!”   说着,突然又压低声音,有些神秘的说:“爷,您猜猜看,‘边锤三妖’听了那个叫蓝 天鹏小伙子的话后怎么样了?”   蓝天鹏餐着眉头,问:“怎么样了?”   酒保愈加神秘的说:“那三老小子都呆了!”   萧琼华一心关切的是那个冒充蓝天鹏的人是谁,是以打断话题道:“他们可说那个叫小 剑客‘玉面神龙’少年,面貌长得怎样,身材高矮,还是瘦,还是胖?”   酒保一听,立即苦笑一笑,摇着头说:“都说长得十分英俊,比那新郎棺,不和俊了多 少倍,至于的胖瘦高矮,好像没有人谈及。”   蓝天鹏一听,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了,即向酒保一挥手,和声说:“谢谢你,你 可以去招呼客人了。”   酒保一听,立即躬身应了两个是,转身走出竹帘去。   萧琼华一等酒保走出竹帘外,立即望着蓝天鹏,压低声音问:“表弟,你以前曾认识了 一个银衫少年?”   蓝天鹏听得一愣,立即茫然摇着头说:“没有呀!”   萧琼华不由唉声说:“那你为什么问酒保,看看那个银杉少年的儒衫上,有没有银 花?”   蓝天鹏失声一笑说:“我问的那是一个少女……”   萧琼华一听“少女”心头宛如被针刺了一下,不由震惊的,说:“什么?又是一个少 女?”   蓝天鹏一见,立即无可奈何的说:“表姐,你紧张什么嘛,看你吓成这付样子!”   萧琼华无心再和他打哑谜;因而不高兴的说:“是的,我无心别的你胡提,那个少女是 谁,你快说吧!”蓝天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表姐,你不是知道吗,她就是欧阳师姐 嘛!”   萧琼华一听,不错,蓝天鹏确曾对她谈过在高家楼拜寿,第一次遇见欧阳紫时的衣着是 银缎公子衫上有着无数亮银花。   由于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自然解嘲的“噗噗”笑了。   于是她笑着说:“不错,欧是姐姐的确是喜欢穿银家,只是我一心想着皇甫姐姐,忘了 他,实在说:“我现在真的一听到‘少女’两个字,但有点提心吊胆!”   说话之间,神情黯然,一脸的幽怨,蓝天鹏看得心中一惭愧,但他却仍哈哈笑着说: “表姐,我敢对你说,这个冒充我去争美的银杉少女,仍是个女的!”   萧琼华心另一动,脱口急声,问:“你是说,可能是欧阳姐姐?”   蓝天鹏为了安慰萧琼华,只得正色说:“不是她还会是谁?”   他虽然这么说,其实,他毫无一丝把握。   萧琼华想了想,却迟疑的说:“不可能呀,她怎能随意离开括苍呢?再说……”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不可能,龙凤会就是没有她皇皇师姐两人,‘双掌 震寰宇’郭总堂主乘,照样可以支持和起来!”   萧琼华却不以然的说:“我是说,黄山论剑期近,她怎的有把握你以届时赶回黄山,赶 上论剑大会?万一你误了会期,银衫剑客的荣誉金椅岂不被撤掉了?”蓝天鹏听得心中一 惊,不由焦急的说:“对,表姐,我们快吃饭吧,不管这个冒充我的人是谁,我们不去理 他,今夜仍按照计划,赶进山口内。”   萧琼华一听,立即驳斥说:“这怎么可以,赶路也不急这几个时辰吧嘛!”   万一这个银衫少年是自已人,因为中原发生了大变故,才故意用这种方法,希望能引我 们前去,万一因你急急赶路而不去,岂不误了大事?”蓝天鹏一听,立即一竖拇指,兴奋的 说:“表姐,还是你聪明!”萧琼华芳心一甜,深情的轻瞟蓝天鹏一眼,嗔声说:“少贫 嘴,快吃饭吧!吃完了好赶路。”   于是,两人匆匆饭罢,付帐走下楼来。   这时,街上更形热闹了,不知道的人在向知道的人打呼,知返的人却一致奔向正东,而 前来准备渡河的人,又像潮般的向后涌。   蓝天鹏和萧琼华,由酒保手里接过马来,给了一小块碎银“赏钱,双双上马,挟在人群 中,慢慢向东街走去。   由于街上人多,无法快行,直到了出口。官道逐渐宽大才;逐渐放马小跑,但比起往常 的速度,仍慢了许多!   于是跑一段,走一段,而且,越走,行人愈多,不没有到达跑占喇出口,加之前后左右 俱是山地起伏,光线暗淡已不能辨清远处山势。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油然焦急,而一直向胶涌的人群,看来也极焦急,吵嚷之 声,乱成一片。   就在这时,前面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嚷着说:“诸位前来看招亲擂的朋友们请听着, 我们酋长为了给诸位方便,已将播台改在谷口外,诸位由此向天北,就可到达……”   人群一听,立即掀起一阵如雷欢声!   接着又听那人说:“诸位朋友,看到了没有,那片灯光处就是。”   蓝天鹏和萧琼华由于坐在马上看得远,举目一看,便看到了正北七八里外的昏暗处,现 出一大片点点灯光。   因为天以已经暗下来了,无法看清是处什么地势,看来好似一十广场或横岭,总之,是 一处视界广阔的地方。   就在征打量的一瞬间,人群已吵吵嚷嚷高高兴兴的向北涌去。   人群在起伏不等的山地上越野前进,由于地势不平,不时发出跌跤绊倒的惊叫声,蓝天 鹏看得摇摇头,不自觉的说:“这是何苦来?”   说罢转首看看,前面拥挤的官道上,仅剩下廖廖几个人了。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心中一动,脱口说:“表弟!官道上的人少,我们正好去寄马匹, 我想唐古喇部落就在附近,那唐古喇山口也不会太远了!”   蓝天鹏一听有理,颔首应了一声好,沿着官道,拔马直向北驰去。   前进不足数里,前面已现出一座灯光上点点的大镇。   两人驰进镇口,就在进街路南的第一家大客栈,办好了奇马手续,接着离开大镇,展开 轻功,又向正西越野驰去——蓝天鹏和萧琼华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轻功,风驰电掣,决如 流星,尽捡地势险而又无人走地方飞驰。   由于那片灯不光点点的擂台处,是位在较低的平广地方,所以蓝天鹏和萧琼华,远在数 里以外便看到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场中的情形也渐渐看得真切了。   只见那座平广擂台,高高耸立在万头钻动的人群的中央。   在擂台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座斜斜向上山坡,那是一个四座斜充相接的鞍部位置,两处 斜坡上已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在擂台的后面七八丈处,另搭建地一座彩棚,虽然擂台周油 彩棚上都悬满斗大纱灯,但因彩棚上的棚席,看不见彩棚先坐着什么人。这时,潮水般的人 群,仍不断的由四面八方向擂台方向涌去,而擂台的前面,也早已立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由于摆台上平坦无棚,并无人立在台上,知道未开始。   愈向前进人愈多了,蓝天鹏和萧琼华只得收住身势,大步向前走去。   一进人人群,尚距离擂台很远,便别的有人大声嚷着说:“来了,来了,小剑客‘玉面 神龙’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心中也不禁有些紧张,两人也不忖向嚷的地方张望。   但是,当他们前进时,发觉所有的人,都以惊异的目光向他和萧琼华望来时,心知要 糟,因为那些人,误认他就是三天有争留亲擂的银杉少年了。   果真如此,那真是百口莫辩了,因为万一有人前来问他的生名及来历时,那自然不能改 换姓的实说,他叫蓝天鹏了。   是“蓝天鹏”还有什么话说?盲从的群众,自然认定他就是向“边锤三妖”   争美的“蓝天鹏”了!”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暗暗叫苦,心想,必须想个办法才子。萧琼华也是暗暗心慌, 她自然不是怕“边锤三妖”,而是怕冒早名蓝天鹏的银衫少年,如果别具用心,而不是自己 人,他便不敢出场了。   所幸其中有一人是那位新郎的家人,立即嚷着说:“诸位,不要认错了人,这位公子不 是那天向边锤三老人挑战守美的小剑客‘玉面神龙‘蓝天鹏!”   观热闹的人群中,立即有人笑着说:“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在身边,何必再拚命夺瑶公 主?”   如此一说,不少人发出一声哄笑。   萧琼华自然听得芳心懊恼,但是因为使人众转移了对蓝天鹏的注意力,心里的懊恼也不 自觉的消了。   愈往向愈挤,蓝天鹏和萧琼华,只得远在十丈以外停下来。   幸好附近有一块大石,由于石上已立满了人,而且他两人也不愿站在过份显眼的地方, 是以就站在大石的前面。   这时,人声鼎沸,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不时看一眼空无一人的彩棚和悬满耻斗犬 纱为灯的擂台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愈来愈声高的人群不满声音外,彩棚内依然未见人。   又过了片刻工夫,彩棚下才掀起一阵骚动和嚷声:“来了,来了,酋长来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俱都担心冒充蓝天鹏的少年人不来而败坏了他的名誉,如果“边锤三 妖”在擂台上久等那个银衫少年不至,势必指着蓝天鹏的名字破口大骂,到了那时候,蓝天 鹏势必被逼出场接下来了。   心念间,一个身穿烟褐,戴三险金边白皮帽的老者,红红的面庞,雪白的胡子,一脸的 忧郁之色,缓步走上了彩棚台。   蓝天鹏看了当前一人的装束,想必就是方才,众人喊为酋长的。   跟在才酋长身后的尚有七八个人,个个愁眉苦脸,俱都垂头丧气。   酋长等人登上彩棚后,一字站立,先由酋长走至棚台面前,向台下和左右山坡上看热闹 的的群众一拱手,郁沉的说:“小女仙瑶,年届及等,为了遵守‘女大当嫁’的古训,前日 已购贡南镇的朱公子订了烟亲,月底即将举行人赘大记!”   说此一顿,以悲痛及无可奈何的目光,看了全场一眼,继续糊:“为了完成本部落的规 矩和风俗,让新郎朱公子与全族的人见见面,就在本部落里,举行了一个多年来未曾举行的 招亲擂!”   说着,黯然一叹,目中含泪,继续说:“招亲擂虽然举完了,新郎披了红,可是边锤三 老人,偏不答应,硬要犬婿和他们比武争美,而又有一位鼎鼎大名玉面的‘神龙’蓝天鹏也 要争呢!”   蓝天鹏见酋长公然喊他的名字,不由气得轻哼一声。   又听酋长继续说:“小老儿无奈,只有重招亲擂,请他们三老一少,认真的比,小老已 向天宣了誓,他们谁胜了,仙瑶公主就是谁的……”   话未说完,近万观众立即掀起一阵既羡慕又妒嫉的议论声。   酋长一等众人议论之声和稍停,立即继续说:“小老儿为了求得公平,特地将擂台搭在 此地,让诸位评论公正。”   看热闹的人怎知酋长的难过心情,立即暴喝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烈采。   酋长黯然一叹,摇了摇头,有些没好气的大声说:“开始!”   说罢,转身走回,即和其余老人。无精打采的坐有长登就在酋长落座的同时,左侧高岭 上,突然响起三声凄厉长肃。   这三声厉啸,如鬼哭,似鬼曝,令人听来毛骨惊然,虽然擂台四周了近万观众,而远处 仍不断的有人来,乍然听来,仍有不少人吓了一大跳。这时近万观众,一齐惊讶的转首向岭 上看去,知道三个老怪物来了。蓝天鹏和萧琼华自然不例外,转首一看,只见三道宽大人回 影,逞由岭巅瞳,疾如奔雷般,走扑下来。回只见中间一人,花脸灰袍,左边一人,蓝脸黑 袍,右边一人,红脸红袍,这三个老人,虽然衣不一,花脸不等,但却都有一蓬如银胡须。 打量间,只听不远处的一人说:“你们看到了没有?花灰袍的是‘人妖’,蓝胜黑袍的是 ‘鬼妖’,红脸红袍的是‘红灵妖’……”   就这说话之间,“边锤三妖”已到了岭脚下,踩着拥挤观众的头顶,快如飘风般,直向 彩棚前驰去。   被踏着头枯贩观众,由于人多挤不动,加之‘三妖’身法奇快如飞,还没有看清楚,一 阵劲风过处,“三妖”早已过去了。   “边锤三妖”飞身纵上了彩棚,一面哈哈怪笑,一面双袖乱舞,顿时形成一股极强劲 风,吹得酋长等人,纷纷起身后退,最后,终于被逼下台去。   苍脸灰袍的“人妖”放纵的哈哈一笑,飞身一纵,直浇擂台中心,他疯子似的游目看了 一眼鸦雀无声台下过万观众,再度哈哈一笑说:“姓蓝的小辈来了没有?还不快快上业送 死。”   “哈哈哈……”   但台下近万观众一看,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萧球华一看这情形,果然被她猜中了,花脸灰袍的“人妖”,一连叫了三次,均未见那 个冒充蓝天鹏的银杉少年出场。   看看身畔的蓝天鹏,剑眉紧蹩,朱唇紧闭,炯炯目光,一直盯着擂台上,显然在考虑要 不要挺身而出,说个清楚。   附近的观众,已在开始议论了,他们对于那个银衫少年没虽有出场,非但不满,也感到 极为失望,当然,并不知道那人是假冒的。   另一人则附声说:“就是嘛,要不然这时我早到家了,要是今晚那个姓蓝的小子不出 来,什么‘玉面神龙’?我叫他小子‘缩头乌龟’……”   一个沙哑声音有则说:“我是来看那个蓝天鹏杀这三个老怪物的,哪个真有心情看他们 夺美呢?”   附近一个苍劲声音,低声说:“诸位先别急,据老朽听说,那人‘玉面神龙”   蓝小侠客,在中原不但武功高绝,而且颇有侠义之风,,另一人则“哼”了一声,说: “那为什么还不出来?‘人妖’在上面骂了半天了!”   依然是那个苍劲的声音说:“以老朽判断,可能是被什么事羁绊住了……”   突然一个精扩的声音一笑说:“八成是趁‘人妖’在这里骂阵,那小子趁机先去找公主 乐子去了吧!”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待转首向激起那个发话的人,蓦见擂台上的花脸“人妖”再度 哈哈一笑说:“既然那姓蓝的小辈不敢出场,仙瑶公主就是老夫的了哈哈……”   蓝天鹏一听,哪是还能容忍,正待大喝一声,飞身纵出,方才“边锤三妖”发啸的岭巅 上,这时又突然响起一声情越直上夜空的长啸。   啸声一起,近万看热闹的观众,似乎本能的知道发啸的人是谁了,因而,立即暴起一声 如雷欢呼:“来了,来了!”   这声欢呼。是近万观众等了许久,而含有发泄性的欢呼,是以,声震山野,惊天动地, 直介平地焦雷,震耳欲聋。但是,暴雷般的欢呼声,虽然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但仍掩不住 声直冲霄汉的清越啸声。   近万看热闹的观众,一面欢呼,一面循着声音向岭巅上看去——不看尤可,一看之下, 欢呼戛然停止,代而起的是一片惊“啊”声。   只见岭巅上,一点亮影,宛如缕银线般,直射下来——但是,将至岭之际,加之对方银 杉少年的速度也慢了少许,因而,俱都发现他的怀里尚托着一个红衣缀着狐狸毛的女子!   由于那女子的衣着明显,大家一望而知,不少人齐声高呼:“那小子抱的是仙瑶公 主…?   如此一嚷,秩序顿时一乱,被赶下彩棚的酋长等人,顾不得“鬼妖”和“红灵妖“上 面,纷纷向彩棚上奔去。   但是,三个花脸,蓝脸,血红脸的老怪物,都互对一个眼神,俱都愣了,似乎在说,这 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叫嚷慌乱之间,那个抱着仙瑶公主的银衫少年,以“海燕三抄水”的绝世轻 功,仅在拥挤的群众头顶上,点了一点,便凌空飞上了擂台。   近迈出观众虽有不少人叫嚷,但也只有看热闹不管是非的人,一见银衫少年的轻功绝 世,立即喝了一声如雷烈采立在摆台上的花脸“人妖”,一瞪绿豆小眼,大喝一声“好小 子”,趁银衫少年刚刚踏上擂台边缘的同时,飞身一掌劈去——近万观众一见,大吃一惊, 脱口一声惊“啊!”   也就在一片惊“啊”声起的同时,托抱着仙瑶公主的银衫少年,身影一闪,立即幻十数 银衫少年,倏然停在“人妖”的后面。   近万观众一见“啊”声停止,顿时一静,想是都惊呆了。   同时,擂台上的银杉少年,也望着“人妖”剔眉大喝一声:“无耻的狂徒住手。”   这时,蓝天鹏和萧琼华都笑了,因为他们看清了,佩着红丝剑穗宝剑的银衫少年,正是 前去东海拜访“圣僧”的皇甫慧。   花脸灰袍的“人妖”,似乎已知道了女的扮男装的皇甫慧,武功远较他高的多,是以听 了喝声只得停止扑击!   立在彩棚上的蓝脸老人“鬼妖”和身着红袍的“红灵妖”,也愣愣的立在那里,神色惊 疑的望着皇甫慧,不敢过来。   但是,老酋长和那几个老人,却焦急的又招手,又险喝,但也无法过来。   身着银衫,束银线方巾,佩红丝剑穗“失雀剑”的皇甫慧,却放下仙瑶公主,先向擂台 下一拱手,郎声说:“各路英雄朋友们,在下因救仙瑶公主,来迟了一步,务请诸位原 谅。”   近万观众一听,再度掀起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皇甫慧拱揖完毕,继续说:“在下来此途中,听到岭的有女子尖叫声,赶去一看,看到 十数强人,正在强抢公主……”   话未说完,“人妖”已指着皇甫慧怒声说:“那一定是你派人抢的。”   皇甫慧冷冷一笑说:“究竟是谁抢的,我也不必急执,稍时将那些抢的强人押来此地, 当众一问,便知主使他们前去抢人的主人是谁了!”   “人妖”一听,浑身一战,不由厉声问:“你没有将那些饭桶杀死?”   皇甫慧冷冷一笑说:“杀死他们死无对证,岂不便宜了那般狗贼的主人!”   话声甫落。立在彩棚上押阵的“鬼妖”和“红灵妖”相互递了一个眼神,转身就待溜 走!   也就在二妖互递眼神的同时,机警迅捷的蓝天鹏和萧琼华,早已大喝一声:“两个老贼 休走了!”   大喝声中,两人业已凌空而起,身形宛如巨鹤升空般,直向彩棚飞去!   近万观众一见,先是一楞,接着掀起一片惊啊!   花脸灰实的“人妖”一见,顿时愣了,因为他们早先商量好的“一对三”的计划,由于 这一男一女的出现,业已成了泡影。   而立身彩棚上的“鬼妖”和“红灵妖”,虽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的轻功惊人,但为了抢制 先机,绝不能让蓝天鹏两人登到彩棚上来。   是以,一等蓝天鹏和萧琼华飞近,“鬼妖”两人,同时一声大喝,飞身扑到后边,各挥 右掌猛劈蓝天鹏和萧琼华的天灵穴。   蓝天鹏和萧琼华早已有备,看看将至台边,身形一错,立变脚前头后,足尖一点台边木 板,身形一闪,疾演身法步,贴着台面,旋飞而上——紧接着,一声娇叱大喝,伸手扣住了 “鬼妖”和“红灵妖”的后背肩井,振臂一带声闷哼,“咯咯”两声,几乎同一时间,二妖 俱被摔在台上。   格外惊喜的皇甫慧一见,立即愉快的大声说:“鹏弟琼妹,谈要伤他们!”   近万观众一听,又是一片“啊”声,没想到这个飞向彩棚的银衫少年和绿衣少女,却是 他们自己人,一向为非作恶的“边睡三妖”,今天碰上他们,也是活该倒霉。   蓝天鹏和萧琼华只是防止三妖逃走,根本无作伤害他们的意思,而且,如果皇甫慧不先 招呼他们,他们两人也决定装得不认识。   这时既然皇甫慧先向他两人打了招呼,是以,手点了二妖的穴道后,两人同时向皇甫慧 含笑点了点头。   皇甫慧自然高兴,因而也忘了处身何地,立即举起纤纤手挥了挥。   也就在皇甫慧举臂的同时,已经绝望的“人妖”双眼一瞪,默不吭声,猛向皇甫慧扑 去,而且,一扑已至。   近万观众一见,立即暴起一声惊啊和哈喝!   皇甫慧是何等身后手,就在“人妖”扑至的一刹那,娇躯略微一闪,已经躲开了。   但是,阴险狡诈垢花脸“人妖”,却姿势不变,竟继续向蟋卧在台板上的仙瑶公主扑 去——台下近万观众一见,再度掀起一阵焦急驭动和呐喊!   皇甫慧虽然闪开。身形未停,这时一见,不由怒叱一的:“狗贼找死——”   怒叱声中,红光一闪,寒芒暴涨,一声凄厉惨嚎,“人妖”飞退两丈,他的一双手臂, 已齐肘被皇甫慧斩继!   皇甫慧并未因此住手,娇躯如影附形一般,跟着“人妖”朝进,当“人妖”的退势停 止,皇甫慧手中那柄晶莹如火的“朱雀剑”尖,也抵在“人妖”的下胯下。   近万观众中,也有不少是久闯江湖老手,何曾见过这等神奇快捷身法,不由掀起一阵由 衷而发的烈采。   “人妖”两臂已断,下胯紧紧压着剑尖,浑身和籁籁颤抖中,断臂处血下如真雨,但 是,他的花脸上,却依然如故,并无痛苦之色,堪称愈老愈壮。   也就在这时候,慌张挤过人群的老酋长,已飞身纵上台来。   老酋长看了这等声势,不敢自动向前,只得胆怯的望着皇甫慧,颤声问:“蓝小快客, 老朽是否可将小女抱下台去诊治?”   皇甫慧依然用剑尖抵着“人妖”的咽喉,看也不看老酋长一眼,淡淡一笑说:“当然可 以,不过请你先过来一下!”   老酋长不知何事,忧急的看了一眼错卧台板上的爱女,战战兢兢的走过去。   皇甫慧二等老酋长走至近前,立即和声说:“请酋长过去拉一拉这贼的白胡子!”   老酋长听得一愣,闹不清拉“人妖”的胡子何用,就是台下近万观众,也俱都迷惑的望 着皇甫慧,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皇甫慧见老酋长迟疑,只得沉声催促说:“快呀,他绝对不敢动,除非他不要命!”   老酋长一听,只得向花脸“人妖”面前走去。   “人妖”虽然想躲,但剑尖抵在颚下,加之听了皇甫慧的话,除非的不要命了,哪里敢 动一动?   老酋长见“人妖”没有动,才敢伸手去拉对方的白胡子。   皇甫慧一见,立即沉声说:“要用力拉!”   老酋长知道胡子连肉,痛人肝心,似乎尚不忍用力!   皇甫慧一见立即正色说:“你忘了他们三人派人去抢你的女儿,和破坏人我们部落的规 矩吗?”   老酋长一听,果然气从心上起,大喝一声,猛的将“人妖”的胡子拉下来!   “人妖”的胡子一年,台下近万观众立即掀起一片啊声!   执着白胡子的老酋长,望着大惊失色的“人妖”,也呆了。   原来“人妖”的花脸白胡子竟是特制的假面具,而真正的“人妖”却是一个浓眉鼠目黑 皮的丑恶汉子,这时已是面无人色,汗下如雨了。   皇甫慧见老酋长已将面具扯下,立即望着台一观众说:“诸位请看,你们一直畏如蛇 蝎,视为鬼怪的厉害人和的,也不过是一个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合贼……”   话未说完,台下已有不少人厉声怒喝:“杀了他,杀了他!”   皇甫慧没有理台下狂怒的观众,继续望着“人妖”说:“听说你专爱拿尚未降生的孩煮 熟了下酒喝,这话可真?”   “人妖”连连摇头惶说:“绝对没有这回事,都是他们胡说。”   皇甫慧继续沉声问:“这么说,你的同伙“鬼妖”专门爱吃刚死三天以内的人脑,也是 传说了许“人妖”连连颔首说:“不错,小侠,这都是他们害我们弟兄三人的。”   话声甫落,台下不少人已厉声说:“都是胡说,确有这些事,我们都是受害人。”   皇甫慧本待再问什么,但根据台下观众的愤怒情绪,断定他听的传闻不假,“边唾三 妖”,的确是三个十恶不赦之徒。   于是冷冷一笑说:“这么些人都一致说你们害人,难道还会有假吗?”   ‘人妖’“惶恐的正色分辨说:“嘟是他们诬赖……”   皇甫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别的事情,我虽不知,不敢断青,但前天你破 坏仙瑶公主的定婚仪式之后,又派人去抡仙璃公主,这是我亲自看到的事,你还有什么话 说!”   说此一顿,突然又沉声说:“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有理你可向他们说去!”   么字出口,飞起一脚,足尖恰巧踢在“人妖”的穴道上,“人妖”一历阶‘不要”,一 个身旋,已向台下栽去!   台下观众一见,立即掀起一阵哈喊“打”声,同时,有不少人纷纷向“人妖”落各,奋 力挤去!   好边彩棚上的蓝天鹏和萧琼华,在台下无数观众的渴望下,也双双将“鬼妖”和“红灵 妖”用脚踢至台下。   “人妖”被打破被刺杀,尚能发出一两声惨叫,但是“鬼妖”   和“红灵妖”已被点了哑麻穴道,连哼一声都没有,便被愤怒的观众给活活打死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踢下“鬼妖”和“红灵妖”后,立即关空向擂台上飞来。   而皇甫慧,正横肘收剑,向着老酋长解释说:“令媛是受了那般恶徒施放的迷香晕过去 了,恐怕还要再晕睡一两个时辰,才会醒来。”   话声下落,蓝天鹏和萧琼华,已飞身纵了过来,同时,齐声欢呼:“皇甫姐姐!”   皇甫慧立即双手拉住萧琼华,同时深怀有的看了蓝天鹏一眼,才笑着说:“我这个方法 妙吧,真的把你们两人引来了!”   蓝天鹏则愉快的和笑着说:“‘我和表姐都以为是欧阳姐姐呢!”   皇甫慧却“格格”一笑,愉快的说:“她哪里离得开!”   蓝天鹏和萧琼人结听得心中一动,正待说什么,一直发愣的老酋长,却迷惑的走过来, 批着皇甫慧,不解的问:“您…您这位……不是说是蓝小侠客吗?”   皇甫慧、蓝天鹏,以及萧琼人结三人一听,俱都笑了。   萧琼华结一指蓝天鹏,笑着说:“这位才是蓝天鹏,这位是蓝天鹏的大师姐皇甫姑 娘……”   说着,又指了指玉颊微红,樱唇绽笑的皇甫慧!   老酋长愣愣的望着皇甫慧,口里不停的说:“这……这……这该怎么办?”   萧琼华个性较爽快,立即不解的问:“什么该怎么办?”   老酋长有些焦急的说:“老朽是说…这唐古喇山口一带,远远近近的人,凡是在场的 人,可说是都看了蓝小侠个挟着女前来……”   话未说完,蓝天鹏立即望着皇甫慧,愉快的说:“皇甫姐姐,就请你向台下的观众解释 一下吧!”   皇甫慧一听。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银卧台板上的仙瑶公主,她虽觉得人瑶公主身材健美, 另具一种女子风韵,但是,萧琼华是“冷香谷”的正室少夫人,她才有权准许,蓝天鹏是否 应该多娶一房妻子。   想想自己本身和欧阳妹妹,看情形还不知道有否如愿,哪里还能再顾到别人,立即颔首 一笑说:“让愚姐来说明一下!”   于是,走至台边向下一看,被踢下去的恶徒“人妖”,早已被愤怒的观众和被害人剁成 风酱了。   老酋长一看台下情形,立即走至台有,抱拳朗声说:“诸位英雄朋友请静一静,这位姑 娘有话说。”   一连朗声说了两次,台下叫嚷的观众,才渐静静下来。   但是,数千人们的目光,却一致盯着萧琼华瞧,想是听了老酋长说:“这位姑娘有话 说”的原因。   皇甫慧看了这情形,也不由笑了。   是以,一等台下静下来,特的再向台边走两步,以清脆的女子声音说:“各方快士朋友 们,非常抱歉,我不是小剑客‘玉面神龙’蓝天鹏,我是蓝天鹏的大师姐……”   话未说完,台下早已掀起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皇甫慧一等台下议论稍歇,立即朗声问:“诸位想见一见小剑客‘玉面神龙’蓝天鹏 吗?”   话声甫落,台下立即掀起一声暴雷似的回应:“我们想见一见!”   皇甫慧立即愉快的一指蓝天鹏,清脆的说:“这位就是我的师弟蓝天鹏,人称小剑客 ‘玉面神龙’……”   话未说完,近万观众早已掀起一阵惊天动地直上夜空的热闹欢呼。   蓝天鹏早已急步走至台边,向着四面欢呼的群众,不停的笑拱手。   欢呼稍歇,皇甫慧又指着萧琼华,继续清脆的介绍说:“这位是萧玉华姑娘,诸位中可 能有黑道上的朋友,不瞒诸位,她就是黑道朋友的煞星,人称‘情女罗刹’……”   话未说完,欢呼之声大减,不少人面露慌惧惊讶,挟杂着一片惊啊!   皇甫慧一看这情形,方始发觉琼华的威名早已声震海外,但是,她为了缓和眼前的的气 氛,立即笑着说:“诸位朋友,我还可以告诉诸位一个喜讯,这位萧姑娘,就要退休了,按 照我们中国的古训,男主外,女主内,因为她已是蓝天鹏蓝少谷主的正室少夫人了…”   话未说完,果然掀起一声恍如春雷的烈采。   蓝天鹏和萧琼华见群众如此热爱他们,两人再度向台一连连拱手。   但是,两人对皇甫慧的介绍之词,却各有不同的想法与看法。   而敏感的萧琼华,却认为皇甫慧有意借机向她表白她皇甫慧的心意。   一人是表示,她皇甫慧如果嫁给蓝天鹏,她愿意为二夫人,而不因为她是大师妹,强居 正室夫人的位置。   另一个是暗示萧琼华放心,你是已蓝天鹏和正室妻子,我皇甫慧淡会屈二夫人,也不会 嫁给蓝天鹏,你萧琼华大可放心。   萧琼华心念未毕,台下掌声欢呼一直未歇,皇甫慧已继续清脆的说:“诸位朋友珍重, 我们再会了。”   说罢,向着蓝天鹏和萧琼华一挥手势,三人几乎是同时凌空而起,直向彩棚的棚顶上飞 去。   三人起身同时,并肩凌飞,三人同时在彩棚顶上点足,再度腾空而起,直向东北的斜岭 上飞射而去!   近万观众看了这情形,刚刚歇落的惊呼和掌声,再度热烈由于远处黑暗,灯光无法照那 么远,虽然看不见蓝天鹏三人的身形,但幅们三人的身上剑上,都嵌有宝石明珠,是以,依 然看到闪闪烁烁的毫光,直向东北方飞去,远远看来,。宛如掠地流星,奇快至极。   一过了斜岭,蓝天鹏立即问:“皇甫姐姐,你的马寄在什么地方?”   皇甫慧说:“就在唐古喇山口的大镇上,你们两人的呢?”   萧琼华一指前面一片灯光说:“就在前面那座镇上。”   皇甫慧举目一看,说:“你们住的地方近,先到你们住的地方去吧,到时候随便给我选 一间房子就好了。”   萧琼华一听,娇靥顿时红了,她何尝听不出皇甫慧这是一语双关的话。却又苦于不便解 释。   于是,灵机一动,强自笑着说:“反正我们要定两间上房,我和姐姐睡一间,正好叙叙 别情呢?”   皇甫慧一听,知道萧琼华和蓝天鹏仍一直分房睡,是经萧琼华如此一解释,娇靥也不禁 有些热烘烘的!   为了挽回一些大姐姐的风度,只得笑着说:“我是巴不得和妹妹一起睡,只是姐姐担心 你和别人同床不习惯!”   萧琼华也暗赞皇甫慧话锋转变得快,由于不便说什么,只得笑着说:“姐姐设想得周 到,小妹还没有这种不能同床的怪!”   皇甫慧对“设想的真周到”一句,何尝听不出是双关之语,但她却不便再接下,于是岔 开话题说:“我没想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   蓝天鹏接口说:“我们中去了冰川高原,没有去昆仑派!”   皇甫慧一听,立即笑着说:“看来‘侠丐’马前辈说的一点也不错…”   萧琼华立即惊异的问:“姐姐遇见了‘侠丐’马前辈?”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傻妹妹,如不是遇到了马前辈,姐姐怎知你们来了西域?”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俱都笑了。   说话之间,已距离镇口不远了,三人只得收了身势,走进镇内。   已临黄昏时分,街上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但是由于都看招亲打擂台去了,所以街上十 分冷清,不过,每家酒楼客栈的门前,依然立着店伙招呼客人。   三人在店伙的引导下,进店选了座独院,并要了一壶甜酒和饭菜。   弹去了身上风尘,洗过了面,酒菜地送来了。   由于皇甫慧是大师祖,尚没有谈及婚娶,自然是皇甫慧一人上座,其次是蓝天鹏,萧琼 华则陪在未座。   萧琼华执壶敬了皇甫慧两怀甜酒后,首先笑着问:“姐姐,前去东海,想必一切顺利 吧,不然…”   皇甫慧立即含笑接口问:“不然,也带不回来‘朱雀剑’了,是不是!”   蓝天鹏含笑接口说:“是的,我和表姐一见你佩着鲜红剑穗红漆剑鞘的的剑,便知人前 去东海顺利的见到了‘圣僧’了!”   皇甫慧立即望着萧琼华,感激的说:“这真得要感谢琼华妹妹了!”   萧琼华立即谦逊的说:“小妹也不过是奉‘神尼’之命,转达她老人家的法谕罢 了……”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正色说:“噢,谈起‘神尼’老人家,又得要说多谢贤妹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问:“为什么?可是遇到什么难题?”   皇甫慧立即正色颔首说:“不错,所幸愚姐都答对了!”说此一顿,神色突变凝重的继 续说:“愚姐在仙居城离开你们后,为了牵挂‘玉虚上人’的率众来犯,不敢拖延时间,加 之不放心鹏弟和贤妹前去腔切要人,是以,当夜便启程了,我沿途仍着男装,为了早日到 达,夜间飞驰,日间就雇驿马……”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说:“由仙居到达蓬莱仙岛,并非一两天的路程,姐姐休息怎么 成?”   皇甫慧明媚的一笑,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笑着说:“傻弟弟,姐姐又不是金刚之 躯,怎能经得起日夜不停的赶路不休息?我只不过抽空连夜赶车程罢了。   到达东海,我便改回女装,雇了一艘中号海船,直奔蓬莱。   蓬莱仙岛上,青葱翠黛,野花遍开,确是一处美不胜收的世外桃源。   愚姐学人二三里地,便遇见了一位小沙弥,待我向前施礼询问,他立即引导我去一处岛 中面临大海的绝险处。   到达那处绝险地方,才发现一片云松中,露了三五间木桩为顶的房,也就在这时,里面 已迎出一个仪态端庄的中年僧人来。   中年僧人,穿深灰僧袍,胸前挂图一串檀木念珠,一见恩姊,便合甚问:“女施主莫非 是来自天台欧阳大位处吗?”   愚姊一听,立即施礼谦恭的说:“不错,小妹叫皇甫慧,为先师第一弟子,敢问师兄法 号?”   中年僧人立即宣了个佛号,谦和的笑着说:“善哉,善哉,原来是皇甫师妹到了,贫僧 普净接来迟,还望师妹原谅。”   愚姊这时已走到普净身前不远,再度施礼说:“小妹来时匆匆,也未曾问是圣僧修圣 址,。冒然前来,师兄勿怪。”   普净听了一笑说:“这也怪不得人,快随贫僧去见师父!”   说罢,当先向松林深处走去。_愚妹和小沙弥静静的眼在普净的身后。   林中共有五栋石屋,俱是依照林中原来的空地而建,看来并没有按什么阵势,而那些云 松,个个铁干虬枝,至少也有数百年树湖、正待绕过正面石屋,走在前面的普净,突然停步 回身,压低声音问:“那件‘天’字金大塑带来了没有?”   说着,还看了一眼愚姊背后的小包袱。   愚姊立即向他颔首,表示已带来了。   绕过正面石屋,只见数丈外的一间大石屋,深垂竹帘,两窗紧闭,门虽开着,但因屋中 光线暗淡,看不清楚怀屋里是否有人。   但是,愚姊根据普净的严肃神情,恭谨举止,断定眼前这座大石室,一定是‘东海圣 僧’的静修禅房了。   愚姊有了这一观念,也赶肃容谨步,屏息跟进。   普净走至帘前一丈外停止,立即向帘内施礼,躬身说:“启禀师父,天台欧阳大位代训 弟子师妹皇甫慧,特持信物回山拜师,恭请师父启帘,种容师妹晋谒。”   愚姊当是听普净说完最后两句,心中非常迷惑,我既是前去拜师,理应即见,何以还要 请求启帘,再用“件容”两字?   就在愚姊心念方动之际,帘内已传出一声苍老乏力而又慈祥的声音来:“这孩子长途跋 涉,恐累了,要她歇息片刻再来吧!”   愚姊当时一听那乏力苍老的慈祥的声音,简直法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的声音是出自 武功已到了化境的‘东海圣僧’之口?实在说,当是愚姊真以为帘内坐的必是一位病人膏 盲,几将人木的老人。   愚姊正待要求说不累,普净已恭声应是,躬身向后退去,尽姊一见,只得和那个小沙弥 也躬身后退。   我们退后约三丈,普净才向愚姊谦和的含笑肃手,但我仍请普净走在前头,小沙弥跟在 我之后。   走到第一座石前,普净伸手推开了屋门,将愚姊让进去,并和声命小沙弥去取茶来。   屋内一明两暗,阵高简单,除一张木桌两张木椅外,别无他物,唯独左右内室的门上, 都悬有一方月白色的门帘。   愚姊请普净主座,普净也不客气,但仍谦和的向恭了一下上身。   落座后,愚姊游目看了左右内室门帘一眼,普净立即解释说:“这座石屋为你准备了已 五六年了……”   愚姊当时很吃惊,而且,也很惶惭,不自觉的脱口说:“什么?师父说……”   普净一笑说:“不错,专为你准备的,因为师父老人家计算一下日期,师妹应该早在六 年前便该来了……”   愚姊一听,只得为难的解释说:“可是,小妹月前才由‘神尼”老人家的弟子萧琼人结 处得到这件事的全般经过,以及金大氅的来历!”   普净一听,面色大变,不由紧张的问:“难道你不是欧阳大侠特为有师代训的弟子?”   愚姊,当时毫不迟疑的说:“是呀,不然怎么会派我来?不然怎会给我‘天’字氅?”   普净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方才师妹为何说……”   愚姊立即告诉他说:“这中间关系着一段先师仙逝前期一段秘密…”   话未说完,小沙弥已端了两腕热腾腾的松子茶来。   小沙弥放下茶后,随即立在侧。   普净立即和声说:“师弟,到师姊房里拿张凳子出来坐。”   小沙弥应了声是,转身走进东间门帘内。   愚妹当时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望着普净,惊异的问:“师兄,这位小……”   普净一见我开口,便笑着说:“普明师弟是师父数年前收的关门弟子。”   话完,小沙弥普净已由内室搬出一张木凳来。   普净立即笑着说:“师弟,先过来见过皇甫师姊!”   小沙弥普明,放下木凳,立即向愚姊行了个礼。   愚姊一面起身还礼,一面打量小沙弥普明,这才发现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文静中 透着英毅,确是练武奇才,难怪圣僧会选他作关弟子。   普净一等小沙弥普明见过礼,立即拉回话题问:“请师妹可否先将欧阳大侠的那段秘密 说出来?”   愚姊觉得最好见到圣僧再提,因而有些为难的说:“小妹想见到僧老人家,拜过师后, 再谈此事……”   话未说完,普净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   愚姊听得一愣,不由惊的问:“为什么,师兄?”   岂知,普净竟黯然叹了口气。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二十章 东海圣僧   普净也极聪明,他可能早在圣僧发话时,便注意到我的迷惑神情,这时见发问,便坦诚 的说:“不瞒师妹你说,恩师不久即将圆寂归西了……”   愚妹听得大吃一惊,顿时惊呆了……端坐左右静听的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这时也不禁 大吃一惊,两人几乎是同时关切的问:”现在圣僧老人家怎样了?”   皇甫慧立即含笑说:“你两人先别急,愚姊自会告诉你们。”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皇甫慧的神色,便知圣僧依然在世。   皇甫慧继续说:“普净要愚姊说出先师生前那段秘密,目的怕涉及圣僧,以免他人家受 了刺激,加快他老人家的西归日期的提早来临。   愚姊听了这话,自然不便坚持,只得将先师与丁大侠间的误会和‘黑手三郎’的用奸, 以致害了两位盖代豪杰的锦绣前程,并将先师事前谈及命愚姊或紫林妹妹前去圣僧处的事, 后经琼华妹妹证实,才启程前去。   普净听了,立即同意的说,要愚姊见到圣僧时,情节仍需简扼摘要的说,以兔圣僧因思 念故友而伤神。   我们又谈了一会儿,喝完了那杯松子茶,再度前去晋见圣僧。   这次,依然由普净在帝外一丈外,恭声谨命说:“启禀师父,师妹皇甫慧,遵命稍歇, 再来拜谒!”   竹帘内的圣僧,依然苍老乏力的说:“陪她进来吧!”   跟在身后的小沙弥,早已过去将竹帘掀起来。   愚姊,跟在普净身后,躬身进人,立有一阵檀香气息扑鼻。   进入室内,即见铺满了一地清洁光滑的凉席。   前面引导的普净一侧身,立即轻声说:“上面坐的就是师父了!”   愚妹自准许进人,便一直躬身垂首,这时一听,屈膝便跪,同时恭声说:“弟子皇甫 慧,特来叩见师父!”说罢,就行了四拜四叩首的拜师大礼。   只听上坐的圣僧老人家,乏力的一笑,说:“慧儿起来,为师等你等的好苦哇!”   愚姊起立退至一侧,赶紧将前因后果,扼要的说了一遍!   把话说完,圣僧并没有说什么,过去的一切,似乎他老人家都知道了,又似乎是尘事纷 扰,与他无干一样。   圣僧要我抬起头来,可是当我一抬头,简直吓呆了,因为举世闻名的‘宇海三奇人’之 一的‘东海圣僧’,只剩下了一层皮包着骨头了。   圣僧蓬发垂肩,面黄肌瘦,目光由覆盖的寿下透出来,上副业神光都没有,一袭月白大 袍覆盖在他的双脚,两手就率放在膝上,圣僧虽然骨瘦如柴,但他盘坐禅床上的宝相庄严, 暗透慈祥,令人由衷起敬。   圣僧见我发愣,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仅叫我把金大氅拿出来看一看。   愚姊遵命解开背后小包袱,拿出金大学,将绣有金‘天’字的里面给圣僧看,同时愚姊 也向圣僧看去——一看之下,愚姊吓得几乎叫出声来,就这展示大氅的一瞬间,盘坐禅床上 的圣僧,已目火矩,浑身逐渐涨大,好似正在吹气般,刹那间变大起来。   圣憎以炯炯目光看轩以金大氅,立即对普净,有力的说:“将你师妹带下去。   本门一切武功,番数传她!”   于是,我们就叩头退出了那间垂帘石屋。   皇甫慧继续说:“自那天起,但由普净师兄,传我内功心法,和轻功、剑术……”   萧琼华立即迷惑的问:“以姊姊的轻功和内力,还要从新练习圣憎的轻功和内功吗?”   皇甫慧毫不迟疑的一笑说:“内功心法,我们三人学的可能都是佛门正宗心示一所以愚 姊当进在普净师兄授完口诀后,我即对他表明了,但圣憎的轻功,却有一大特点,那就是他 举世闻名的‘梯云纵’!”   蓝天鹏立即颔首的说:“小弟了曾听先师在一天心情愉快的时候谈过,圣僧的‘梯云 楼’,旨在对付笔立如削,毫无一丝可借点足尖脚的绝壁悬崖,而特别苦研的一种绝技,这 种绝技,如不得圣僧心法,是不易学成的。”   但是,皇甫慧却笑一笑说:“那也就是说,如果一经点破,也就可以一学而通了!”   蓝天鹏无意学‘梯云纵’,也避免谈这件事,是以赶紧岔开话题问:“以后呢?”   皇甫继续说:“以后的半个月右,大部分的时间学‘天罡剑法’,一天早晨,愚姊练完 了全套剑式,普净已走来问早,谦和的笑着说:”恭喜师妹,师父老人家已满意了,稍时愚 兄前去晋见,师父赐剑之后,你便可下山了!”   愚姊听了,不由惊异的问:“师父老人家怎知小妹已可以下山了。”   普净完尔一笑说:“师父刚由林中回去!”愚姊当时真的大吃一惊,你们知道,我平素 一向极为自负,莫说我独自静立,就是在练剑飞练之际,十丈之内,如果有人接近,也绝瞒 不过我的   耳目,而圣僧老人家的禅房,距离我住的屋前,也不过数丈,但是,他老人家出来监督 我练剑,我都不知道,圣僧老人家功力如何,我们便可想而知了。   进过早餐,却去晋见圣僧,在严肃的气氛下,圣僧亲将这柄‘朱雀剑’授给愚姊,并告 诫我行侠仗义,并不一定使用凶兵利器,身上带剑,意在防身御敌,并不一定用来杀人,杀 的是孽障魔鬼。   愚姊接受了‘朱雀剑’,叩谢了恩师,中午饭后,便由普净师兄,亲送至岛登舟,返因 大陆……“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姊姊同有回‘龙凤会’?”   皇甫慧摇头一笑,有些羞涩的说:“我没回去,仅和东海分舵交代了我的去向,一面控 听崆峒的动静,一面的探听你和琼华妹妹的行踪消息。”   萧琼华何等聪明自然知道皇甫慧的心里,一直想着蓝天鹏,所以才一离东海,便赶了 来。   为了避免皇甫慧不好意思和不安,立即改变话题问:“姊姊,是在什么地方,碰上的 ‘侠丐’马前辈?”   皇甫慧略微想了想,才说:“是在山陕交界与河南边境的一座大镇上。”   蓝天鹏仍想着招亲擂的事,因而直接问:“姊姊怎的会跑到唐古喇山口来?”   皇甫慧绽唇一笑说:“傻弟弟,‘侠丐’马前辈告诉我,你可能先去的‘冰川女侠’, 胜了‘冰川女侠’,昆仑派的掌门人‘玄清仙长’自会服输,但不必比了,试问,你们由天 山中中支返回中原,最捷近的山口,是哪一座?”   蓝天鹏经如此一间:“姊姊又怎的和‘边锤三妖’碰在一起了?”   皇甫慧一笑说:“边锤三妖,在这一带的恶名显锗,但人们   都知道他们三人是十分丑恶的老人,也都误以为他们武功了得。   四天前,我在口内宿店,将近二更时分,这三个恶徒便也人了我宿的那家客栈,非但要 好酒好莱,还要三名妇女。   店家酒菜好准备,妇女哪里去找?三妖因而与店家发生了争执,自然是店家吃亏,但 是,也没有人敢帮店家对付这三下恶人。   稍后,我即至他们三人的房外暗窥,走近窗前才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像是三个年近古稀 的老人。   由于内心的怀疑,立即将窗纸戮破了一道细缝,向里一看,恰见那人‘人妖’正摘下他 的假面具……”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埋怨的说:“要是小妹,冲进屋去,手起剑落,一剑一个,哪 容他们多活到今天?”   皇甫慧一听,不由羞红的一笑说:“我正待踢窗进去,店定果真为他们找来三名下贱女 人……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恶徒先走了。”   我急急结帐追出店来,沿途暗中打听,直到出了山口,才说有这么三个奇形怪状的老 人,进了唐古喇的特别部落里。   萧琼华脱口一笑说:“于是,你就趁他们三个恶徒争美之际,将计就计利用鹏弟弟的名 义,大肆宣传争美比武擂台来。”   皇甫慧也脱口笑着说:“我这一计,可有数得,第一,我故意延缓三天,使这项争消息 远播,假设你和鹏弟弟,恰巧在这一带经过,必然日夜起来。   第二,这三个恶徒,鱼肉边锤有年,加上各地正派侠士,不知就里,也多因势孤力单不 敢手铲除,所以我也要这些怕事的正派人物,亲来看看这三个恶徒的真面目。   第三,我要当场将这三个恶徒擒服,使那些正派人物,有所觉悟,并不一定生了白胡子 的人的就一定有高深内力。   第四,尽姊要他们明白,天下丑恶面孔虽多,但绝不会像这三个恶徒这样,红的像朱 漆,蓝的似蓝旋,完全不像是人生的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噗嗤”笑了,同时,笑声说: “好了好了,我们不去谈他们了,现在该谈一些我们一直难以解决的问题。”   皇甫慧听得一愣,芳心也不由一沉,因为这句“我们一直难以解决的问题”,不知萧琼 华指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由于心中的过份关注,不自觉的郑重的问:“妹妹说的是什么难题?”   蓝天鹏却平淡的说:“还不为了黄山论剑的事!”皇甫慧一听,神色也突然凝重起来 了,这的确是一个难解决的问题。   她略微沉吟后,说:“我是在途中听人传说,武当派的掌门人‘青鹤真人’业已以大会 盟主的身分,撤消了‘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   萧琼华忿忿的说:“最可恶的地方是,如果要想保有三位奇的荣誉席,必须三位奇人的 亲传弟子亲自到场参加,重新论定各位!”   皇甫慧冷冷一笑说:“这是‘青鹤真人’的狠毒阴谋,暗含挑拔离间之计,这件事,愚 姊已有了应付之策,定要夺下这牛鼻子的盟主宝座,还要将本届论剑大会闹他个天翻地 覆。”   蓝天鹏却忧郁的说:“万一神尼的圣僧都派了弟子前来参加,姊姊那时又该如何?”   皇甫慧听了,久久无语,最后,只能恨恨的说:“这就是‘青鹤老道’的可恶之处 了!”   说罢,振作了一下精神,突然又爽快的说:“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先尽快回中原, 见到紫妹妹后,我们四人再重新计议,   这一次务必给‘青鹤’一个惨痛打击,永保三老人荣誉席。”   萧琼华一听“我们四人”,显然没有将兰香姬列人在内,想到兰香姬的事,是她萧琼华 一人作的主,趁此机会,不得不说清楚。   因为,回到中原,由她一人说服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自然比较困难,反不如在此先击 破在甫慧,再说服欧阳紫。   心念已定,立即含笑问:“姊姊碰到马前辈时,可曾谈到救兰妹妹的事?”   皇甫慧见问,先是一愣,接着以恍然的神情,笑着说:“马前辈谈过了,华妹,既然是 你的意思,姊姊自然也是高兴的。”   萧琼华一听;心里自然高兴,因而愉快的说:“姊姊对小妹这么好,小妹在这里先谢谢 你了哦!”   说着,就在椅上福了一福。   皇甫慧立即忍笑吱声说:“华妹,看你还是小孩子气,自家姊妹,哪里来的那么多 礼?”   说着,亲切的伸出双手,握住耻萧琼华的一双玉臂。   蓝天鹏在一旁看得自然心里高兴,不过他仍没有体会出来,皇甫慧行事又自不问,她虽 然没有承认已是蓝天鹏的未婚妻,但是,在她的行事,言语又好似早已成了定局,而且,她 还握有一部分相当权力。   像兰香姬的事,她皇甫慧本来无权过问,但她却趁萧琼华向她问及时,表示绝对支持萧 琼华的决定。   在皇甫慧来说,她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站在任何一方面,如果,萧琼华已将她皇甫慧视 为同室姐妹,像方才的话,她就是站在同室姊妹的立场说的。   如果,萧琼华没有这个意思,她也可以年岁最长的大师姊的地位,来关切师弟另娶如夫 人的事。   所以,在皇甫慧的回答兰香姬的问题来说,她站在任何一   方面都可以说话的,而且是应该的,这便是皇甫慧的聪明的处。   当然,冰雪聪明的萧琼华,却一直把她视为同室姊妹中的大姊姊看待,这样不但对她, 对蓝天鹏,甚至对冷香世家,都有好处。   三人饭罢,分床安歇,皇甫慧也恢复女装,三人已决定明晨先至口内取皇甫慧的马匹, 然后赶往黄山参加论剑大会。   由唐古喇出口,赶往黄山,真可说是千山万水,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是以三人在赶路之 余,也兼有趁机一览胜迹之事。   一出青康入川北,便有了中原丐帮弟子的相助,随时可以听到中原得地发生的变动和消 息。   蓝天鹏首先在丐帮弟子的口中打听“侠丐”马五叔行踪,但是得到的消息是“快丐”没 有回冷香谷。   萧琼华的判断,“侠丐”必然另有发现,当然,他现在所去的地方,所办的事,自然是 比转因冷云谷更为重要的事,只是他们一时惴测不出罢了。   一到川北的天关,三人直奔“龙凤会”最北也是最边远的分堂机构一朝天关分堂。由于 距离总坛括苍山的距离遥远,朝天关的堂主“卓北灵君”关天勇,五人独揽大权,威霸一 方,声名远震。   “卓北灵君”关天勇是皇甫慧亲自派任的分堂主,身躯高大,尤具神力,一柄三刀刀, 使得出神人化,是一位独当一面的主要干部。   皇甫慧和蓝天鹏、萧琼华,三人三马,沿街前进,直奔往在东街的龙凤会分堂的地址。   三人一面策马前进,一面细察街瞳热闹人群中,并没有发现有穿着“龙凤会”   制服的徒众在街在游荡,因而对关天勇的统御能力,也有了进一层的认识。   正前进间,摹见萧琼华举手一批街北说:“皇甫姊姊,在那里了!”   蓝天鹏和皇甫慧循着指和一看,只见街北十数丈,一座黑漆高在门楼,门高五阶,青狮 分列,一根高约五丈的大旗杆,插在上首的青狮尾座上,上悬一面丈二大锦旗,上绣八个金 边黑丝大字——龙凤会朝天关分堂,加上台阶上旧然肃立的四名蓝衣黑边大汉,愈显得气氛 庄严,令人不敢侵犯。   萧琼华看罢,也不由赞声说:“姊姊真可说得上知人善用,看这情形,这位关堂主在引 统领的朝天关分堂,成绩必然不错。”   皇甫慧听了,颇为欣慰的说:“关堂主是郭总堂主的老相识,有他的推荐,再加上我观 察,才派他的来得掌朝天关,看情形的确不错。”   说话之间,已到了分堂的大门前,立在门阶上的四个蓝衣壮汉,一见来了一男二女三 骑,立即奔下一人来,向着蓝天鹏三人一抱拳,恭问:“请问三位找哪一位……”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抢先说:“告诉你家关堂主,就说冷香谷的蓝少谷主来了!”   四个壮汉一听“蓝少谷主”,俱都大吃一惊,迎接的一人,立即恭声应是,其余两人, 则慌急步奔下阶来拉马。   另一人,则一溜风似的奔返大门内,通报关天勇去了。   皇甫慧和蓝天鹏、萧琼华,将马交给三个壮汉,径自登阶走进大门来。   绕过迎壁,是座广院大厅,这时,正有二三十人,由在厅内匆匆忙忙的涌出来。   当前一人,便知这人就是朝天关的分堂主关天勇,其余人等,当然是他堂下的各级香主 执一大头目等人。   果然,奔下阶来的关天勇,一见皇甫慧,神情一震,急步奔至皇甫慧面前,深深一躬, 朗声说:“川北朝天关分堂主关天勇,   迎接帮主来迟,望请恕罪!”   匆匆跟在关天勇身后的一干人众一听,俱都精神一可,纷纷散开,恭立阶前,不少人断 定,当前美丽女子,就是帮主“金线无影”。   皇甫慧淡然一笑,说:“快见过蓝少谷主和萧姑娘。”   说着,肃手指了的指蓝天鹏和萧琼华。   关天勇赶紧再向蓝天鹏两人,抱拳深躬说:“朝天关分堂主关天勇,参见蓝少从主和萧 姑娘好。”   蓝天鹏和萧琼华,礼貌的还过礼后,随着皇甫慧,逞向大厅上走去。   进人大厅,十数蓝衣壮汉,早已并列摆好了三张大椅。   皇甫慧居中而坐,蓝天鹏和萧琼华左右相陪。   朝天关的堂主关天勇,率领着所属执事香主等人又重新见礼。   皇甫慧起身还礼后问:“看你们眼前情形,可是正在集会?”   朝天关分堂主关天勇,立即躬身说:“是的,。卑职刚刚接到总坛转来的消息,正在转 达下去了。”   皇甫慧立即关切的问:“转达什么消息?”   关天勇恭声说。“正是有关帮主长蓝少谷主与萧姑娘的事!”   皇甫慧心中一动,立即沉声问:“可曾转达下去?”   关天勇躬身说:“业已转达完毕!”   皇甫慧一颔首说:“那就请各级首领各回岗位去吧!”关天勇恭声应了个是,立即面向 属香主,沉声说:“各回本位,有事重令召集!”   皇甫慧一等一干人众退出,首先肃手示意关天勇落座,并关切的问:“总坛消息,可是 有关本座与蓝少谷主萧姑娘的事?”   刚刚落坐的关天勇,立即欠身说:“是的,总坛要卑职,四出   派员驻守要道渡口,转告帮主和蓝少谷主,一经东近,火速赶行黄山,蓝天鹏听得心中 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那方面可是有了什么变化?”关天勇说:“什么变化,总坛方面没 说,仅知武当掌门‘青鹤真人’决心保卫盟主宝座,并宣称绝对不准设置超越盟主以上之荣 誉席。”   皇甫慧立即淡淡的说:“这一点本座知道了。”   关天勇却强调说:“根据总坛的话意,虽然消息无大改变,但是,隐隐中,‘青鹤真 人’似乎暗藏祸心,另有诡谋!”   皇甫慧会意的点点头,问:“其他方面有什么消息?”   关天勇立即欠身说:“是有关‘黑手三郎’和了净了凡三人行踪的消息。”   蓝天鹏一听,和萧琼华两人几乎是同时问:“‘黑手三郎’,他们三人现在何处?”   关到勇说:“总坛通报上说消息来源是由丐帮供给,三人现在隐藏泰山深处,似是苦练 什么功夫!”   皇甫慧立即颔首说:“这是很有可能的……”   话未说完,关天勇已插言说:“消息绝对可靠,他们三人的行踪,已在丐帮弟子的日夜 监视中。”   蓝天鹏一听,倏然起身说:“既然有了恶贼行踪,小弟准许马上启程!”   关天勇立即正色说:“少谷主不可,总坛一再关照卑职,务必转告少谷主以黄山论剑为 重,因为这关系着三位奇人一生声誉至矩。”蓝天鹏立即焦急的说:“师亲之仇,不共戴 天,万一再让那贼逃离泰山山区,还不如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那贼踪迹。”关天勇说: “总坛通报上说得清清楚楚,他们三人一行一   动,都在丐帮严密监视之中,绝对不会让他们逸去。”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说:“‘黑手三郎’,心黑手辣,一手的喂毒暗器,了净了儿也韵 非其手,三五十个丐帮弟子,焉能是他们三人敌手?”   萧琼华突然心中一动说:“表弟先安心勿躁,假设‘黑手三郎’自认为行踪诡秘,绝对 不会被人发现,当然便没有企图逃走之虞,怕的是,他们会发现丐帮的弟子。”   关天勇插言说:“丐帮弟子既然是暗中监视,必然竭力隐密行踪,想必\易被‘黑手三 朗’三人发现,我觉得‘了凡’三人藏在泰山中,作什么勾当,倒是值得注意的事。”   萧琼华略微沉吟说:“根据他们三人的时下处境,自然是苦练一种奇功。”   皇甫慧一听,不由迷惑的一笑说:“什么奇功?”   萧琼华也不觉笑着说:“可不是吗?如果不是奇功,在他们明知不是鹏弟弟的对手下, 还不远逃海外,苟保生命,何必定要和选在泰山山区?”   蓝天鹏冷冷一笑,忿忿的说:“他们就是学会了一掌能翻下天来,我也要将他们粉向碎 骨,剁尸成泥,为师父师怕报仇!”   皇甫慧却另有她的看法,因而他望着关天勇说:“这件事崆峒派的‘玉虚上人’可知 道?”   关天勇欠身说:“总坛通报上,再三叮嘱说,绝对不准走露消息,想必是不准备让崆峒 派知道,以免坏了事体。”   皇甫慧会意的一颔首,继续问:“最近崆峒派有什么变动和消息?”   关天勇回答说:“玉虚上人业已退休,上月初一,已将掌门大位交给了‘了因’。”   皇甫慧一听,转首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说:“鹏弟弟和球华妹,能在救兰香姬的同 时,兼而说服了‘玉虚’放弃称霸武林   (本书由纵横物流独家扫较,请访问http://ino.yeah.net)   的野心,实在是一件善事。”   萧琼华一笑说:“真正让玉虚醒悟的还是他的三个亲传徒弟,各怀叛师之心,无一不因 嫉而想攫夺他的掌门职位,内部尚不安,何能一致对外?”   说话之间,左厅已摆好了酒菜。   席间由关天勇恭陪,经过四人计议,这项由总坛传来的消息不准任何人再加谈及,蓝天 鹏三人,也决定火速赶往黄山去。   皇甫慧、蓝天鹏以及萧琼华三人,离开了朝天关,三人三骑,沿着官道东进,日行夜 宿,相安无事。   自行守了朝天关,每处大城市,都有龙凤会人分堂分舵,消息不但灵通,食宿伺候的也 格外周到。   尤其,各地分舵,皆有往返通讯讯鸽,蓝天鹏三人尚在途中,消息早已传到了另一分 舵,食宿问题,早已准备好了。   黄山位于安徽省黔县以北地区,北接太平县,源名北黔山,唐天宝年间始改为“黄山” 又称黄岳。   据传说,黄帝与广成子、浮丘公、尝合舟于此山中,故有黄山之名,其山脉碗挺,自赣 浙间之怀玉山,北走而来,峰峦千里,气势极为宏伟。   黄山诸峰,无以枚举,最著名者有三十六峰中,信始峰武林豪杰最爱集会之地,峰上不 但鲜花遍地,彩石缩纷,而且云松成林,松涛呜咽。   尤其,云海仅低峰巅之下,站在花莲天都二峰之上,举目眺望,宛如大海中的一个美丽 小岛。   往年黄山论剑,参加比剑的高手,非但剑术必须炉火纯青,就进轻功方面,也要超人一 等,才能飞上峰巅参加。”   但是,这一届的论剑大会,武当掌门“青鹤真人”却一反往例,决定在靠近黔县城较近 的西南山麓的五凤坡举行!   青鹤真人的理由是,五凤坡地势适中,对各地前来参观的   英雄豪杰较为便利,而且,王凤坡是片圆谷形有盆地,可以容纳两三万人。   一般的人揣测,“青鹤真人”好热闹,他是上届盟主,这一届要轰轰烈烈的大搞一番, 使这一届的论剑大会,特别有声有色。   凡是上届参加的门派,都邀了,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多个单位,而且,每一单位,都在 五内坡的四周幽谷避处和平坦的地。方,建起了营幕,以供前来参加比剑的高手们住宿。   各方的英雄豪杰,都陆续涌到了黔县城内,及黄山西南麓方圆二十里内的镇甸乡村,三 天前业已住满了人。   江湖各行小贩,也纷纷由各地涌来,拉棚设、设酒棚、搭茶馆,终年难得有个外乡人的 小村庄,这时也热闹起来。   龙凤会的总堂主‘双掌震寰宇’,早已到了黔县城内分舵,但他却奉命在共山西南数里 外的一家农舍暗中布置了一个休息处,专为蓝天鹏和欧阳紫等人安歇用。   这处农舍,四周均为水田,中间数百修竹,环绕着三间茅屋,其中仅有一间是举炊小 房。   蓝天鹏和皇甫慧、萧琼华在距会期还余三天的薄暮,已到了在南湖。   三人三骑,正沿着前进,览着湖光水色,波纹荡漾,三五水鸟,不时飞冲水央捉鱼,点 点渔帆,各自归向岸边。   正在这时,前面浓荫树林处,飞马驰来一骑,沿着湖提,走迎过来。   皇甫慧见是一匹黄花马,立即望着蓝天鹏含笑问:“鹏弟弟,你看谁来了?”   如此一问,一旁马上的萧琼华也注意了,因也以为是欧阳紫。   萧琼华凝目一看,只见驰来的黄花马上,赫然坐着一年个约十七八岁的共黄缎劲衣黄剑 学的美丽少女。   黄衣少女皮肤白嫩,秀发如云,娥眉细目,挺鼻樱唇,文静中透着英气,这时已开始向 他们三人绽笑挥手了。   萧琼华见不是欧阳紫,断定是“龙凤会”某一堂的首领人和的,但是,由于皇甫慧特别 向蓝天鹏提出来,也令她格外注意。   已在女孩子堆中打过滚的蓝天鹏,这时也学聪明了,他明明认得马上少女是龙凤会“丽 莺堂”的苏堂主苏小香,但他却摇摇头,笑着说:“好像在龙凤大会厅上见过,她是谁,小 弟就记不清了!”   皇甫慧和萧琼华一听,芳心都宽畅了不少。   双方相对飞驰,俄顷已到了近前。苏小香和无勒经停马含笑施礼说:“欢迎龙头、少谷 主和萧姑娘,卑职在庄前恭候多时了!”   皇甫慧一面勒马,一面向萧琼华笑着说:“琼华妹妹,让姊姊为你介绍,这位是本会内 三堂‘丽莺’的苏堂主,她的芳名叫苏小香。”   萧琼华和苏小香,相互见礼,彼此互道久仰。   两人见礼已毕,蓝天鹏在礼貌上,也向苏小香冷笑拱了拱手。   四人策马前进,皇甫慧首先关切的问:“我紫妹妹已到了吗于‘苏小香愉快的回答的 说:”昨天中午就到了!”   蓝天鹏一听问起欧阳紫,心坎坦克立即升起二了甜蜜涟两,同时,高家楼相遇,戏“了 尘”,举“五虎”的一幕,也立时浮上脑海。   在皇甫慧与欧阳紫两人来说,在心里上,蓝天鹏对欧阳紫是较亲近随和的,想到稍时就 要见面了,俊面上的笑意不自觉的带了出来。   萧琼华自然看到了,但相到他们一别数月,乍然相见,也是   人之常情,是以,也未表示什么,何况还有后皇甫慧在场。   心念间,皇甫慧继续问:“外三堂里有谁在此地?”   苏小香说:“今天上午总堂主曾来庄上和龙头请示,饭后又走了……”   话未说完,已进了护庄林。一条笔直大道,由湖提直通到庄门前。   四人拔马里前进,林内已经黑下来,七八丈我的庄门上,已燃起两盏大纱灯。   庄门似乎不大,隐约有三四人站在门下。   渐渐走至庄前,这才看清灯下站着的是四名红女警卫。   四名女警卫纷纷下来拉马,苏小香则先急步奔进门内。   蓝天鹏和皇甫慧、萧琼华,好整以暇的将马交给女警卫,举步登阶刚刚红军过迎壁,欧 阳紫等人已含着欢笑,急步由大厅内迎出来。   欧阳紫依然晃藕色罗权外罩紫缎无袖长孺,和在天台绮缘谷时的装束完全一样,唯一不 同处是经过了一番刻意梳妆,自然也格外显得容不焕发,明艳照人,越发的高贵荣华了。   跟在她身后的除苏小香外尚有雍容傲气的“绿鹊堂”堂主卓玉君,以及另一个中的妇女 的执事。   大厅内灯不光明亮,除了三五名侍女外,大都是红衣警卫。   欧阳紫的贴身小婢“夏绿”,皇甫慧的心腹丫头“春红”,也都跟在欧阳紫的身后,迎 出厅来。   皇甫慧一见欧阳紫,立即急迎数步,欢声呼了声“妹妹”,而欧阳紫又亲切的握住萧琼 华玉臂,呼了声“妹妹”,并将卓玉君一一介绍给萧琼华。   蓝天鹏直到他们寒喧完毕,才向欧阳紫拱手呼了声“姊姊”欧阳紫日夜想念,朝夕悬 念,这檀郎回来,却不能放情欢   叙,心中自然有些不自在,但在表面上还得装出一付落落大方的姊姊态度,关切的看了 蓝天鹏一眼,明媚一笑,说:“大家厅上坐,还有好多事等着你们回来商量。”   进人大厅,立即就席,由夏绿春红执壶满酒。   欧阳紫首先忿忿的说:“青鹤这牛鼻子,不知在搞什么鬼,不但撤消了‘宇海三奇’的 荣誉度,还将论剑的会场也改在五凤坡。”   皇甫慧淡然一笑说:“听说五凤坡可容两三万人,也许他是要天下英雄豪杰,都来见识 见识这轰动武林的论剑大会吧。”   欧阳紫有些埋怨的说:“现在我认为我们应该如何争回三位老人家的荣誉席,继续在大 会上。保持,以纪念三位老人昔年在武林中的至高地位。蓝天鹏则不以为然的的说:”小弟 认为争取荣誉席这是其次问题,而最主要的是,显示给天下英豪的是三老皆有弟子,而武功 剑术,依无人可及,而且接受任何人的挑战,而又使他们败得心服口服才是正理。“萧琼华 立即正色说:”鹏弟弟的意见小妹赞成,而且,途中也和皇甫姊姊议过,就是最后三位老人 家荣誉席的保持,和名次问题!”   欧阳紫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切的问:“琼华妹妹是就说,‘神尼’和‘圣僧’两位老 人家会派人来参加吗?”皇甫慧首先摇摇头说:“圣僧苦修坐化之功,早已没有了名利之 心,普净朝夕陪侍圣僧,片刻不能远离,普明年岁尚幻,剑术火候尚嫌不足,似乎都不可能 前来……”   欧阳紫却关切的问:“姊姊叩别圣僧时,他老人有家可有什么指示?”   皇甫慧凝重的说:“圣僧除了命我们以‘龙凤会’的实力,平衡武林,保持升平外,别 无任何指示,他老人家好似还不知道黄   山论剑又到了的事——欧阳紫以望着萧琼华问:“神尼老人家,可有过表示?”   萧琼华凝重的说:“小妹离开的早,神尼老人家尚未提及。”   皇甫慧也关切的问:“你看神尼老人家,会不会派一位弟子前不一争名位?”   萧琼华略微沉吟,慎重其事的说:“神尼座前尚有两位师姊,最长的一位已四十多岁, 最年轻的一位也有三十九岁,而且她们早已皈依了佛门!”   一旁的蓝天鹏,闷闷的喝着酒,心里也在算计,昔年论剑术,“三奇”中应以“银杉剑 客”的剑术略高一筹。   但是,“银衫剑客”以尊长为由,就按年序以“圣僧”为首,“神尼”为次后,己则屈 居第三名。   现在,武当掌门人“青鹤”为了独霸剑坛盟主,自认剑术已具火候,加之多年来“三 奇”没有衣悍然撤消“三奇”的荣誉席,是在是另有所谋。   根据常理推断,“青鹤”雄心勃勃,希图保持盟主,但他又不知道“宇海三奇”   是否还需要那三张至高无上的荣誉高,所以才自本届起,撤消的动机。   假设,“三奇”仍坚持上两届的决议,他们必会派门人弟子前来参加大会,那时,便可 趁机一试“三奇”弟子的实力。   最显然一点,是“青鹤真人”继崆峒“玉虚上人”之后,动了称霸武林,领袖群伦的野 心了。   但蓝天鹏虽为“银衫剑客”的衣剑继承人,但却不是“银衫剑客”的亲传弟子,能否代 出场保护荣誉席的还是问题。   他的师父丁尚贤,是以“飞云绝笔”独步武林,在历届论剑大会上,并未列有名次,父 亲是以金背刀威镇关东和大江南北,也未参加过论剑大会。   是以,严格的说,他除了以“银衫剑客”的衣剑继承人参加   明天举行的黄山论剑大会外,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他也有一个最基本的资格, 也是天经地义的参加资格。那就是他是剑手。他用的是剑,他可以由最末一个门派挑战,一 直到夺得本届论剑大会的盟主。   但他也曾想到,欧阳紫为了父亲的荣誉席,必然力以赴,决不容“青鹤真人”   任意撤消,她必然会力争的。   但他唯一顾虑提的是将来荣誉席争到后,是否仍维持原议,仍以圣僧为首,神尼其次, 这也是一个问题。   萧琼华是“神尼”的关门弟子,皇甫慧也成“圣僧”的传人,在武林中,师恩浩瀚,决 不容有任何因私情而损及师誉的事发生。   这件事,早在西域途中,他和萧琼华即已开始为此担心,因为,这件事看似平淡,但一 处理不当,很可能引起诸女的不快,三女的不和,这对蓝天鹏来说,非但是他本身的不幸, 也给未来的冷香山庄,罩上一层永远不散的阴霆。由于内心的忧虑沉思,也不知三女的谈些 什么。   就在这时,蓦间春红脱口急声说:“总堂主又回来了!”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正神情凝重的大步向厅上 走来了。   皇甫慧柳眉微灌,她由郭总堂主的神色上,便断定有了棘后问题。   欧阳紫更是感到事不平凡,因为“双掌震表宇”中午刚刚离去,根据里程算,他未到黄 山小村的一半里数。   “双掌震寰宇”一见皇甫慧和蓝天鹏,以及萧琼华三人,立即强自展笑,抱拳欢声说: “昨天要接到潜山分舵的报告,说龙头和少谷主,萧姑娘今天傍晚可到……”   蓝天鹏早已起身,也拱手含笑问了声总堂主好。   欧阳紫首先关切的问:“你怎的又回来了!”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见问,神色立即变凝重的说:“卑职刚至半途,就遇见了‘黑 虎坛’的庞坛主……”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关切的问:“可是总坛发生了大变故?”   “双掌震寰宇”道:“我们离开总坛的不久,便去了一位叫普明的小师父……”   话未说完,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蓝天鹏和萧琼华,无不面色大变,具都脱口一轻啊, 皇甫慧首先急声问:“普明师弟怎么说?”   “双掌震寰宇”为难的说:“他转告普净大师的话说,要龙头为师门力争荣誉席,以保 ‘圣僧’在论剑大会上的至高声誉。”   皇甫慧一听,再度一声无力轻啊,顿时呆了。   欧阳紫和蓝天鹏,也低头望怀,双唇紧闭,沉思无语。   就在这时,又听春红急声说:“小姐,‘玉驹堂’的方堂主也来了!”   -------------   纵横物流 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二十一章 少女的心   萧琼华一听“春红”喊方堂主来了,当先举目看向厅外。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二 身粉色亮缎劲衣,生得郎目剑眉,玉面朱唇,背后插着一对朋牙虎头钩的健壮青年,大步向 厅上走来。   打量间,已听“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说:“方堂主前来,必然又有惊人消息。话刚说 完,方堂已大步走进厅来。   方堂主一见皇甫慧和蓝天鹏在座,立时神色一喜,急上两步,抱歉拳恭声说;啤职方立 漳,参见龙头和蓝少谷主!“皇甫慧心情沉重,仅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蓝天鹏是客,虽然心中有事,但却不能失礼,是以含笑起身,拱手和声说:“堂主你好 吧?”   说罢,趁机望着萧琼华,一指方堂主介绍说:“表姐,这位就是‘玉驹堂’的方堂主, 大名是方立漳,一对虎头钩,使得神出鬼没,所以江湖朋友称他为‘神钩小太岁’```` `”   “神钩小太岁”早已听郭总堂主谈过“倩女罗刹”就是莉少谷表姐的事,这是一听蓝天 鹏呼这位绿衣美丽少女“表姐”,便知就是那位黑道克星,剑术轻功,俱都超人一等的萧琼 华了。   是以,未待蓝天鹏说完,再上两步,深深躬说:“不敢,少谷主过奖了,这位想是久闻 大名的萧姑娘了。”   萧琼华见“神钩小太岁”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得还礼。   笑着说:“方堂主渐少札,以后还请多指教!”‘神钩小太岁’一听,赶紧慌声说: “萧姑娘大客气。”欧阳紫断定“神钩小太岁”前来必有重要消息报告。但他和一蓝天鹏见 面和萧球华介绍,都属应该的礼貌。   她身为主人的,虽然急于知道“神钩小太岁”的来意,但在礼貌上、却不得不谦和的笑 着说:“琼华妹妹的轻功剑术,举世闻名,你叫方堂主以后多指教,难怪他要诚慌恐连说不 敢了呢,”萧琼华赶紧谦逊说:“欧阳姊姊这样说。反令小妹不好意思了!”“双掌震寰宇 ‘郭总堂主,深知三女间的密切关系,因而插言和声说:”三位姑娘各得—一奇人真传,这 次论剑大会,为保三位奇人的至高荣誉,必须同心合力,共同对付’青鹤真人‘````` “说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正色插言说:”现在问题来了,而谈是单独对付’青鹤真人‘的 问题了!“如此一说,众人才想起“神钩小太岁”回来的原因,欧阳紫首先问:“你这次赶 来,那面可是有了重大变化?”   “神钩小太”立即恭声说:“是的,现在不但中原各大用剑门派及一方领袖人物到了, 就是各边题以剑为主要兵器帮派的人物,也都到了!”欧阳紫关切的问:“边陲都有哪些剑 派?”   “神钩小太岁”正色说:“海南西北各派先不说,就以西域的昆仑派‘冰川女侠’来 说,就是时下用剑高手中的扎手人物!”   “冰川女侠”四字一出口,萧琼华的花容立变,神情顿时一呆,而蓝天鹏也脱口一声 “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欧阳紫和“双掌震寰宇”听了,的确动容,因为“冰川女侠”   的剑术高明,那是举世皆知的事。   尤其,昔年曾经再三派人下柬,邀约“银衫剑客”前去冰川高原比剑,由于“银衫剑 客”的重伤而没有前去。   此番她居然亲自前来,其意如何,可想而知,自然是属于武林尊誉的论剑大会盟主,虽 然上届大会她败在“五指山庄”剑下,那是因为受了暗算之故。   一直心情沉重的皇甫慧,却突然不解的问:“鹏弟弟,你和琼华妹,此番前去西域,不 是已见过‘冰川女侠’了吗?为何她又前来中原?”   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都曾答应过“清云”道人,两人矢口保密,绝不将丽宫更换主人 的秘密,泄露给任何人。   虽然,皇甫慧与蓝天鹏的关系密切,可谓是不言而知的未婚夫妻,但是,他和萧琼华商 议的结果,觉得至少目前无告诉皇甫慧的必要。   是以,在唐古喇山口进关以来,途中虽然也谈到去冰川高原的事,仅说是应“清云”之 情,前去前宫参观。   当然,也曾说过“冰川女侠”是“清云”道人妹妹的事,但并没说明前去丽宫的目的, 是为了给“冰川女侠”治疗体中之毒。   这时经皇甫慧一问,只得含糊的说:“当时只谈与欧阳伯昔年柬邀比剑的事,没有谈及 黄山论剑,而且,那时距离论剑日期还远`````”皇甫慧却毫不放松的说:“结果时日 不远,我们今天到,他们也今天到,就算他们比你和琼华起程晚,最多也迟为了三五天``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正色说:“说也奇怪,当时虽然也谈了些武林变迁,唯独没有 谈及黄山论剑的事,也许,他们是有意避免谈起吧!”   皇甫慧见萧琼华开了口,由于内心顾忌她是正室原配少夫人,不便再说什么,以免引起 萧琼华的不快。   一旁的欧阳紫却迷惑的说:“对了,一见面令谈论剑的事了,你们前去西域,见到‘玄 清仙长’没有?‘冰川女侠’对昔年约我爹比剑的事怎么说?”   蓝天鹏因为这中间牵涉甚广,不是三言两语可说得完的,是以,避重就轻的说:“到了 西域去冰川高原的途中,便遇到了‘清云’道人,据他说他另一位东来的师弟,已见过地欧 阳伯母的人``````”静听的欧阳紫立即接口说:“既然他们都知道了师伯没有前去赴 约的真象,而我代师伯赴约的事也就落个‘未奉尊命’无由参与比剑的事了。”   欧阳紫不时看一眼神情不安的萧琼华,这时一候蓝天鹏话落,立即改变话题说:“看琼 华妹妹的神情,好像对‘冰川女侠’有什么顾忌似的,可是那‘冰川女侠’的剑术,的确天 下无敌?”   蓝天鹏一听,深怕欧阳紫意气用事,私下和郝小玉约斗比武,坏了双方的和气,因而赶 紧插言说:“在西域方面,‘冰川女侠’的剑术,可以称得数一数二的高手,但与师伯的 比,那就差得远了!”   欧阳紫对蓝天鹏的比喻父亲而不比喻她欧阳紫,虽然不快,但把父亲比得高高的,作女 儿的,自然不便说什么。   可是,她却迷惑的望着萧琼华,强自笑着说:“那为何琼华妹妹,一脸的不快,好像有 着满腹心事似的呢?”   萧琼华到了这时,不由“噗嗤”一笑说:“琼华妹妹怎会和一个近五十岁的老婆婆拉在 一起了?”   蓝天鹏心头一震,觉得十分紧张,他深怕萧琼华会脱口说出‘冰川女侠’郝小玉的实际 年龄来。   但是,绝顶聪明的萧琼华,却技巧的笑着说:“这虽是小妹与‘冰川女侠’的私事,对 两位姊姊来说,将来都有好处。”   如此一说,心情一直沉重的皇甫慧,突然敏感而兴奋的说:“愚姊知道了,一定是你要 学她的‘驻颜术’?”   经此一提醒,欧阳紫地以恍然的口吻,笑着说:“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我 们将来五十岁时候,仍像现在二十二岁,那该多好!”   萧琼华只得愉快的一笑说:“现在恕小妹先卖个关子,总之这件事对两位姊姊都有好 处,将来小妹的娇靥如花,也保证两位姊姊的容颜不老,如果将来小妹的脸上有了皱纹,那 两位姊姊的头上,也一定有了白发!”   皇甫慧和欧阳紫,虽然俱都冰雪聪明,但一刹那间被‘驻颜术’迷住了,也难听出萧琼 华这句一语双关的话,是多么的奥妙。   在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说,这是百份之百的道理,萧琼华学会了‘冰川女侠’的驻颜 术,自然会转授给她们姊妹。   当然,萧琼华练得有效,她们姊妹自然也青春常驻,如果萧琼华老了,她们姊妹两人的 头发自然也白了。   但是,她们都不知道萧琼华的那句“两位姊姊将为都有好处”,是指的防止“冰川女 侠”郝小玉嫁给蓝天鹏,同室又多了一位姊妹,而蓝天鹏对她们的爱心,又被分走一分,所 以她为此忧急。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虽然老经事故,但也一直被弄得糊里糊涂,根本听不出内中 所以然来。   “神钩小太岁”是部属,只有别的的份儿,这些事,他根本不去经过维思。   蓝天鹏虽然明白一些萧琼华的玄虚,但是,他对萧琼华那句“两位姊姊将来都有好 处”,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是女孩子,自然脱不了女孩子爱美的心理,因而,都晃口同声的望着 “神钩小太岁”问:“方堂主,你可知道‘冰川女侠’的营地?”   “神钩小太岁”立即恭声说:“卑职接到‘冰川女侠’和昆仑派的”清云“道等人到达 的消息后,便立即匆匆的赶来了……”   “双掌震寰宇”深伯方堂主受责,立即接口说:“各门各派均有固定营地,其外都有匾 牌,去时不难找到!“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他知道欧阳紫指的是冰川女侠郝小玉。   萧琼华却摇摇头一笑说:“这件事,还是小妹一个人去见她的好!”   蓝天鹏听得心中又是一惊,他不知道萧琼华为何去找郝小玉,想到离开丽宫时的暗另斗 争,萧琼华的前去,总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但是,他却无法阻止,也不有理由阻止萧琼华前去,果真那样,势必引起皇甫慧和欧阳 紫的怀疑。   是以,心中灵智一动,立即笑着说:“小弟陪表姐去!”   岂知,萧琼华立即婉转的笑着说:“你去了反而不便,你还是陪欧阳姊姊叙叙离曲 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阳紫的如花娇靥,立时红了,但她的心里,却对萧琼华暗暗 感激,知道她是个可以共事一夫的姊妹。   蓝天鹏心中虽然不安,便他却不理坚持前去,以免欧阳紫芳心不块,想想途中的相思, 他的确该和她叙叙离情了。   皇甫慧却望着“双掌震寰宇”,问:“那面准备怎样了?”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欠身说:“那面一切准备,均按欧阳姑娘的指示,选了一个 避静独家农舍,对本名声,绝不透露一丝痕迹,以免各路英雄起疑。”   皇甫慧继续问:“这么说,一切准备就绪了?”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立即恭声应了个是。皇甫慧又望着萧琼华,关切的问:“琼 华妹什么时候前去?”   萧琼华不知皇甫慧何意,因而郑重的说:“小妹饭后即刻动身,马匹留在此地”皇甫慧 一听,立即又望着郭总堂主,吩咐说:“萧姑娘夜半可抵‘五凤坡’请你将那间农的位置告 诉给萧姑娘,俾便她办完了事也好去歇息!”郭总堂主恭声就了个是,即将那间农舍的位 置,说给萧琼华,但是“神钩小太岁”听说萧琼华半夜可到,却顿时呆了,心想,这份轻 功,可的确够惊人的了。皇甫慧趁机又向欧阳紫说:“我想饭后率领方堂主和春红他们先 去,到了那面也好暗察一下形势。”   欧阳紫一听,娇靥更红了,这分明是为她和蓝天鹏制造机会,心中虽然羞急,但又不便 幸负了师姊的好意。   但是,她却不得不提议说:“既然这样,我们何不一起前去?”   皇甫慧立即正色说:“此地不留人也不行,你和鹏弟弟明天中午起程前去,仍有半天一 夜的时间商量论剑大会的事和各负各派的实力。”   欧阳紫看了一眼苏小香和旧玉君两人,继续说:“留卓堂主和苏堂主两人在此就行 了。”   皇甫慧依然正色说:“此地才是联络中心,万一有重大消息,她们两人还得连夜去找我 们。”   如此一说,欧阳紫自然无话可说了。   蓝天鹏一直默默无言。因为他不敢表示任何意见,只要他坚持前去,不但得罪了欧阳 紫,也惹得萧琼华不愉快。   于是,众人匆匆用完了晚餐,已是定更时分了。   外面一声马匹齐备,皇甫慧、萧琼华,率领着“神钩小太岁”   和春红,在蓝天鹏、欧阳紫以及苏小香、卓玉君等人的相送下,途自走出大门来。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因为黄山那面尚有急事待理,因而也随皇甫慧一同起程。   这时已经定更,满天小星徐徐吹着湖风,气候已有秋凉之意。   几个红衣警卫,拉着皇甫慧等人的马匹,还有萧琼华的“小青”,由春红拉在马后,带 黄山南麓,以便萧琼华在那边乘骑。   到达门外,萧琼华心急去找郝小玉,立即向着皇甫慧才欧阳紫告辞说:“两位姊姊,我 们黄山南麓见,小妹先一步了!”   欧阳紫首先关切的急声说:“琼华妹妹,见到‘冰川女侠’务必请她将秘法传授给 你!”   萧琼华不便说什么,只得颔首愉快的说:“小妹晓得了!”   了字出口,飞身而起,只见她玲现的身影在树梢上一闪,顿时不见。   皇甫慧和欧阳紫是见过萧琼华轻功的,是以并不觉得惊异,“双掌震寰宇”虽曾和萧琼 华见过面,却未亲眼看到她施展轻功,这时一见,不由暗赞不已。   但是,看在苏小香和卓玉君,以及“神钩小太岁”等人的眼里,却无不看得暗暗惊心, 对方说皇甫慧说的萧琼华半夜可到黄山南麓的话,才深信言之不虚。   萧琼华一走,皇甫慧等人,也纷纷认楼上马,向蓝天鹏和欧阳紫道声“后天见”迳自催 马向湖边驰去。   欧阳紫怀着愉快的而甜甜的心情,一等皇甫慧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林荫中,她才转 头来看蓝天鹏。   当她转首一看,心头不由一惊,她这时才发现心爱的鹏弟弟,一直愁不展,神情黯然, 好似有满腹心事,又好似对萧琼华和皇甫慧的走,有些舍不得。   在这一刹那,她的心灵深壮,突然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在蓝天鹏的心目中,已失去 了爱的魅力。   她这时才明白大师姊皇甫慧,何以匆匆赶往西域去找蓝天鹏,想必是皇甫慧早已看透了 这一层。   但是,她深信皇甫慧不是有意争宠,因为她们两人曾经发誓终生不离,共事一夫,要不 就一同人庵当尼姑。   她是一个性情爽朗而倔强的女孩子,她不能认输,她要设法挽回这种颓势,她不能失去 她费尽心机得来的鹏弟弟!   于是,她对蓝天鹏的神态佯装不见,故意愉快的说:“鹏弟弟,我们进去吧!”蓝天鹏 一定神,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但是,由于自己的心情郁闷,他已无心再装出一副笑脸来。   刚刚转过大厅前的照壁,苏小香和卓玉君,便知趣的同时停身恭声说:“龙头和少谷主 如不有什么吩咐,卑职等就此告退了!”   如此一说,蓝天鹏首先停步转身,礼貌的颔首微笑。   但是,欧阳紫却不自觉的微红双颊,和颜说:“没事了,你们两位歇息去吧!”苏小香 和卓玉君,躬身应是,恭立原地目送。   欧阳紫和蓝天鹏,则自登阶走进大厅。   进人大厅后,欧阳紫并不就座,绕过锦屏,穿过大厅,进中门,直奔后门进内宅。   蓝天鹏知道欧阳紫还有话问他,是以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但他心里,却一直想着萧琼华 见到郝小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心念间,已进人另一精致院落,欧阳紫已在前面一座小楼前走去。蓝天鹏急忙一定心 神,发现身后左右,甚至整人植满鲜花细竹的小院内,竟没有任何一人人影,一切都是静悄 悄的。   抬头一看小楼,虽然占地不大,但却高达三层,一二层灯光暗淡,第三层上灯光股俄, 且微透粉红。   依着小楼底层的是两间古雅上房,形如花厅,四周花园之外,便是院墙,而后面的墙 外。便是护庄林了。   蓝天鹏由于心烦事重重,竟不知穿了几重院落。来到了此地。   想到这般久的时间没有理欧阳紫,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师姊,必然大不高兴。   心念间,欧阳紫已匆匆走进古雅上房,折身向右,只见一道楼梯升上二楼,而欧阳一声 不吭,迳向楼上走去。   二楼上打光暗淡双有一盏香瓜灯,有书桌书架等物,似乎是一间读书之处。欧阳紫没有 言语,沿着楼梯,现向三楼上走去。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因为,他断定欧阳紫生气了——尚未登上三 楼,夏绿已笑盈盈的在楼口相迎了。   一登上楼口,夏绿立即含笑招呼说:“少谷主,小姐!”   蓝天鹏对夏绿不先招呼走在前面的欧阳紫,而先招呼跟在欧阳紫身后的他,并未注意, 他以为这是礼貌的问题,因为他是客人呀!“但是,他却不知道、欧阳紫和皇甫慧早已叮嘱 了春红,夏红,以后在任何和蓝天鹏一在一起的时候,要先招呼“少谷主”。   登上楼口,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小楼上,锦被罗帐,嵌玉牙床,地上鲜红的 绒毯,地几透势,窗前两盆鲜花,两角两座落地灯台,不知是欧阳紫喜欢粉红的颜色,还是 原来的灯罩,就粉红色的,照得满到股陇,暗透着一份喜气。   由于欧阳紫脱去了绣金小剑靴,蓝天鹏也只得去了万字履。   蓝天鹏正感忐忑不安。却突见欧阳紫明媚的一笑问:“这是我和慧师姊的共用卧室,鹏 弟你看怎么样?“他原以为欧阳紫在前默默无语,必是芳心动气,当然,他不会知道,欧阳 紫却在想着,如何争取蓝天鹏的欢心。   这时,蓝天鹏受宠若惊的一定神,急忙游目看了一眼室内,立即连连颔首:“好,好, 太好了!”   欧阳紫深情的照了蓝天鹏一眼,含笑问:“怎么个好法?”   蓝天鹏只是顺口而言,没想到她有此一问,心中一愣,但赶紧笑着说:“它小巧精致, 布置脱俗……”   欧阳紫一面盘坐在绣垫瞳,一面示意蓝天鹏坐下。   蓝天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地几旁边,仅有一方绣垫,只在中间的放臂小锦墩为分界 线。   由于关系的不同,他也不敢迟疑而欧阳紫生气,不过,他已明白了夏红何以没有送皇甫 慧和萧琼华。   当然,这样的布置,一半是出于夏绿的设计,一半也自欧紫的暗中指示。   于是,他一面借着打量室内阵设,一面坐在欧阳紫的左侧,一阵高雅的指粉香气,立即 扑了过来。   女孩子们的香粉息,对任何男孩子都有强烈的绣惑的勉力,蓝天鹏自然也不例外,因而 使他不自觉的转首看了一眼欧阳紫。   由于两人近在飓尺,欧阳紫对蓝天鹏射在地她如花娇靥上的目光,似乎都感到一阵灼 热,不用说她也知道;她的脸必然通红了。   内心一阵剧烈狂跳,在心头甜甜,主颊发烧的感受下,她立即羞涩的将头低下了。   这动作,蓝天鹏还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一阵亲切的快慰,不由轻声低唤:“紫姊姊!” 欧阳紫“晤”了一声,立即抬起头来,她以深情的目光,望着蓝天鹏,柔声问:“你喜欢这 间小楼吗?”蓝天鹏看了一眼室内,颔首说:“我喜欢,它令我有一种置身世外,忘了尘世 之感!”   欧阳紫深情的问:“你是指你一个人?”   蓝天鹏这时已发现夏绿早在人和欧阳紫上楼时,已趁机下去,因而,毫不迟的笑着说 道:“当然是我们两个人。”   欧阳紫心中一动,故意问:“你不想琼华妹妹和慧姊姊?”   一提到萧琼华,蓝天鹏脸上的笑意立时消失了。   欧阳紫看得心中一阵不快,立即关切的问:“你怕她?……还是?”   蓝天鹏以为欧阳紫指的是皇甫慧和萧琼华两人,因而立即坦诚的说:“我对你们三姊妹 都敬重,也都想念,尤其是对姊姊你!”   欧阳紫听了,芳心立即升起一片甜意,她知道蓝天鹏说的是真心话。   但是,她忍不住含笑问:“这是真的?”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当然是真的,因为小弟常常怀念我们在高家楼相识时,而 后又在天台深处的绿谷洞府相遇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深情而自然的握住了蓝天鹏的手。   同时含情而又有些妒意的说:“我看你方才见琼华妹妹和慧姊姊走了,一直神情落寞, 默默不语,像失了魂魄似的。”   蓝天鹏不由黯然摇了摇头说:“小弟不是为两位姊姊离去一而感到落寞……”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问:“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蓝天鹏见问,立即想起了郝小玉的事,和对“清云”道人提出的保证,因而,不由心事 重重的的轻轻的一叹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欧阳紫一听,越发想知道这另外一件事,因而,有些生气的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了呢?”   蓝天鹏被问得急了,只得耐心的正色说:“这是有关一个门派的一个的秘密!”欧阳紫 立即追问一句:“是谁?是哪个门派?”   蓝天鹏怎么能说?只得愁眉苦脸而又焦急的轻声说:“姊姊,小弟实在不能说。欧阳紫 心中一动,她断定这件事萧琼华一定知道,假设,蓝天鹏能够告诉萧琼结而能告诉她,什么 敬重她欧阳紫,什么想念她欧阳紫的一些话,都是假的,而对她欧阳紫的爱,当然也值得考 虑。   于是,她故意柔声而正色的问:“难道自己的妻子也不能透露一些?”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是的,这项秘密,也抱括父母妻子”   欧阳紫故意问:“这么说,琼华妹妹也不知道了?”   蓝天鹏心地淳厚,觉得不能地有恩于他,而又爱他的欧阳紫姊姊撒谎,毫不迟疑的说: “噢,她知道。”   欧阳紫一听,芳已又妒又气,不由冷冷一笑,问:“她为什么知道呢?”   说着,立即将握在手中的蓝天鹏的手,松开了,同时,转首看向别处。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上反将欧阳紫的玉手握住,同地,焦急的问“姊姊,你生气了?”   欧阳紫轻哼一声,嗔声说:“我只是问问,琼华妹妹为什么知道?”   蓝天鹏立即焦急的说:“她是当事人嘛!”   欧阳紫心中一动,立即转过头来问:“既然她也是当事人,这项秘密,想必是昆仑派或 冰川女侠的了。”   蓝天鹏有些为难的说:“姊姊!小弟请你不暂时不要追问这件事……欧阳紫立即关切的 问:“什么时候才可以问?”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笑着说:“到了那时候,小弟自然告诉你们!”   欧阳紫一听,知道他指的是到了冷香谷以后,想到那时,她便可以和心爱的鹏弟弟,朝 夕在一起,而被仆妇侍女们一致呼“少夫人”,她的心坎里,便立时升起一阵幸福,甜蜜的 快慰。   但她听蓝天鹏说“你们”,不由关切的问:“你是说,这件事也包括慧姊姊?”蓝天鹏 立即正色说:“当然,我既然现在不能告诉你,当然也不能事先告诉慧姊姊!”   欧阳紫明白了蓝天鹏闷闷不乐的原因,心情自然为之开以,而且,他不将别人的秘密泄 露给她,正是蓝天鹏重诺守信的上等行为,她正应该为此骄傲,自然不会再生蓝天鹏的气, 何况,他对她的爱,毫无分别。   虽然如此,但她却仍忍不住关切的问:“你方才说,你尤其想念我,是为了什么?”   蓝天鹏蹩眉想了想,坦诚的一笑说:“为什么,小弟也不知道,总之,一静下来就想起 你来了!”   欧阳紫见蓝天鹏说的坦诚,不自觉的说出真心话:“我也是``````”说着,羞红 娇艳,将螓首热情的依在蓝天鹏的胸前。   蓝天鹏也热情而俯首吻了一下欧阳紫和香腮。   欧阳紫半仰着娇靥,羞红满面的说:“我们能这样,应该多谢慧姊姊和琼华妹妹!”   蓝天鹏也的确感激的说:“表姐她是心急前去办事,真正给我们这个机会的,应该是皇 甫姊姊。”   欧阳紫一听,却关切的问:“你看琼华妹妹前去找‘冰川女侠’,会不会闹事?”蓝天 鹏一听,心情再度沉重起来,他不禁有些忧郁的说:“我想不会吧!”   他虽然如此说,但他却毫无一丝把握,因为,他还不知道萧琼华为什么如此匆匆的去找 郝小玉。   但是,倒在他怀里欧阳紫,却关切的问:“你看琼华妹妹,什么时候到达黄山、蓝天鹏 略微一计算时刻,说:”最多再过半个时辰!“真正知道萧琼华轻功惊人的人,只有蓝天鹏 了,这时的萧琼华,迎着徐徐清凉的夜风,正如掠地流星般,飞驰在通往黄山西绵官道上。   一望无艮,山影股陇的黄山,已在一句弯月的暗淡光辉下,已隐约横亘在东方天际下, 淡时尚看到山区中的一点野火。   夜静更深,道上无人,萧琼华尽展轻功,身形只见到一缕黯淡灰影,已看不清楚她的娇 躯体形。   萧琼华这样星夜赶路,急急要见郝小玉,究竟为了什么?除了她自己外,鲜少有人知道 她的真正目的。   其实,并非完全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们自己,而是为了她们姊妹几人,同时,也可 说,完全为了她心爱的表弟。   萧琼华心里非常清楚,郝小玉除体内病毒后,必然大起生机,而且,她在对蓝天鹏感激 之余,也深爱上了这位年少英俊的少年侠士。   蓝天鹏离开丽宫后,郝小王必然魂不守舍,无法再过她那丽宫女主人的生活,加之苦心 渴念着刚刚离开的蓝天鹏,是以才借参加每十年一次黄山论剑大会为由,星夜兼程的追了 来。   当然,郝小玉的投人蓝天鹏的生命里,对萧琼华、皇甫慧。   欧阳光紫,以及兰香姬四人来说,关系是至为密切的。   因为,蓝天鹏幸福,她们四人自然也快乐,假设,蓝天鹏过得不愉快,她们四人,还有 什么幸福可言?尤其是萧琼华的责任更大,因为她是原配正室夫人,而且,也是蓝天鹏是亲 密的人。   是蓝天鹏今后一生的幸福的与否,她应该负绝大部分的责任,因而,对郝小玉的东来, 她必须先探听清楚。   因为,她看得出,蓝天鹏对郝小玉有一种由怜悯而产生的爱,假如郝小玉不来,也就算 了,日久也许会将这分情感淡下来。   但是,现在情形淡同而郝小玉的“打铁趁热”,正是对蓝天鹏情感的挑战,这一次的再 会面,极可能不能再分开。   萧琼华心里明白,皇甫慧和欧阳紫,个性都很高傲,她们两人为了和蓝天鹏完成百年好 合,不得不向她萧琼华低头。   但是,她们两人如果知道了郝小玉的年龄和丽宫女主人秘密后,是否能容许郝小玉成为 同室姊妹,的确很成问题。   兰香姬是她萧琼华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之下,不得不做主将兰香姬的婚事成全起来,而令 她如愿。   这件事,皇甫慧已在“侠与”马五里那里已得到了消息,皇甫慧已看在萧琼华的面子 上,总算没有说什么。   但是,兰香姬的事,欧阳紫恐怕还不知道,因为,今夜皇甫慧离开的匆促,想必没有时 间转告。   她认为这件事,最好让皇甫慧转告给欧阳紫,因为她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师姊妹,应 该是无话不说的。   这一次的郝小玉东来,她为了蓝天鹏的幸福,和姊妹间的和睦愉快,她不得不先来向郝 小玉摊牌,问个清楚、明白。   她一面尽展轻功飞驰,一面想看见了郝小玉的如何开口,因为郝小玉是一派之主,而 且,是举世闻名的“冰川女侠”。   假设,郝小玉的东来,确实是为了前来参加论剑,她萧琼华82R这一次的深夜访问,就 犯了武林大忌。   是以,她苦思了很久的时间,仍没有想出一个上好的为借口,既能套出郝小王东来的目 的,而又失礼。   她虽然没有想出一妥善的理由,但她电掣飞驰的身形,却丝毫未停,在本能的提气飞行 中,她不觉已到了黄山的西南麓。   由于到了黄山,她不得不将思维打断,只的先赶到“五凤坡”,找到了郝小玉的营地 后,再作打算。   这时虽然夜静更涂,月光暗淡,但想找“五凤坡”却不难,因为在“五风坡”   的附近,必然建满了各人参加剑门派的营地,自然有灯光可见。   心念已定,立即深人飞驰,刚刚登上一座广岭,便见数百丈上一片灯光。   萧琼华一见,即向那片灯火前驰去。   看看将近那片灯火边缘,发现俱是一些个别帐幕,大都依石依村建立,有可空三五人, 有的可容十多人,俱是前来参观论剑大会看热闹的各方豪杰,虽然每个帐口都悬着一盏“气 死风灯”,但是大都进人睡乡。   看到这情形,萧琼华不得不小心,心免惊动这些人而惹出是非,影响了她今夜前去找郝 小玉。   由于她的身法奇速,虽然经过深约数十丈的帐幕营地,却并未惊醒任何人,即使胡人在 帐幕外,也未必能发现。   萧琼华现在思绪万千,面对这棘手的问题,真不知何处理。   她脑海中想起了在冰川丽宫,这次面对冷艳非凡的郝小玉,蓝天鹏早已平然心动,在 “清云”道长和郝小玉的恳求下,蓝天鹏不征求自己的意见便不惜耗费本身的真元为郝小玉 那白玉般郝小玉吸毒疗伤,而且是在密室中,蓝天鹏独自面对郝小玉那白玉身丰满诱人的胴 体,其又怎能不心动呢?出宫后,蓝天鹏便魂不守舍,终日茶饭不思,看来他们已有夫妻之 实,而自己在途中,面对欲火焚身的蓝天鹏,总是推三阻四,使其不得近身,这与主动献身 的郝小玉的一比真有天壤之别。观察檀朗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两人之间已有了隔 阂。自己虽可以说是正室少夫人,便夫婿身边已有了欧阳紫。   皇甫慧、兰香姬几位佳丽常伴左右。再多子郝小玉这个同室姐妹,自己岂淡会更加失宠 了吗?郝小玉这次来黄山论剑,显然是醉翁之间不在酒,可又如何能使她打消这个念头而率 众而归呢?自己深夜相访又用什么理由呢?萧琼华想到化身形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但不知不 觉中,已到了坡下,接近了“西域冰川”的营地。   只见悬着两盏防风灯的横匾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西域冰川。   萧琼华一见,即兴奋又激动,只见营门内,建有三个帐蓬,前面是两个,分左右,后面 中央的一个,想是里面住是郝小玉。   营地内并没有灯光,仅在三帐蓬外,分别站着一个霓裳背剑少女,里面沉寂无声,想必 都已人睡。   萧琼华打量间,身形并没有停止,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有想起,见了郝小王如何回答她深 夜相相访的理由。   由于心中考虑的情形下,不自觉的走到眼前的飞天堡营地。   因而她决定由“飞天堡”的营地左侧绕过去,再进入冰J!D营去找郝小玉。是以,她身 形不停,转身向后走去。   但是,当她刚一转身,便发现了迎面一座灯光通明的大宫地,只见幕门悬灯的横匾 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海南琼江。   萧琼华一见“海南琼江”四字,心中不由一惊,心想,不知这个营幕,是否就是将“五 毒姥姥”逐出海南的“琼江钓具”的营地。   只见里面,也是三个帐蓬,便三个帐蓬内都的灯光,而且,每个帐蓬都开着,只有正中 央的帐篷外,站着两个背剑青年。   两个背剑青年,一式黑绿劲装,南样背着绿丝剑柄长剑,两人俱是瘦削身材,黑黑的皮 肤,有些深陷的眼睛,启合间也闪闪生辉。   在灯光明亮的中央帐蓬仙,一个似道非道,似俗非俗的中年人,盘膝闭目,端坐在一个 大蒲团上。   只见盘坐的中年人,身穿一袭朱红紫绣袍,背插长剑。生得浓眉高额,狮鼻大嘴,虽然 闭目盘坐,但根据他横飞的棕色胡子像貌而论,必然是人十分凶恶之人。   萧琼华看了朱经紫袍人的年纪,心中不禁有些迷惑,据说“琼江钓臾”的近百岁,是一 个白胡子老头,怎的中间帐幕盘坐。   的这个紫袍人,才仅五十多岁,根据年岁判断,似乎不是“琼江钓史”。   由于内心的迷惑的思维,萧琼华不自觉的盯着紫袍人看,而且,微蹩黛眉,神色显得不 解。   也就在这时,两个背剑青年人中的一个,突然转首向我看来。   那人一见萧琼华,目光一亮,脱口大声问:“什么前来偷窥?”   窥字出口,业已飞和央纵了出来,同时,翻腕撤剑,立即将萧琼华挡住。   萧琼华本来怕惹是非,竟偏偏遇见了事情,本来想向对方青年人略加解释,就此了事。   但是,萧琼华见对方青年人,神情狂傲,出手拔剑,完全不懂武林规矩,而且,对方剑 身,暗透蓝光,显然喂过剧毒,因而心中有气,断定这个“海南琼江派”绝不是什么光明正 大门户。   这时见对方横剑挡在身前一丈外,不由冷冷一笑说:“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姑娘出言 无状呢?”   对方绿衣青年见萧琼华态度强硬,误以为是访客,因响放缓声音问:“那么你是来找我 们山主了!”   萧琼华一听“山主”,断定是说的中央帐幕内的紫袍中年人,觑目一看,发现那个丑恶 的中年人,依然装腔作势的在那里调息。   于是心中冷冷一笑,暗说,这厮的架子好大,我面有人争论,他连眼睛都懒得睁一睁, 心想我看你能坐到几时。   由于存心斗斗那个假装不知的紫袍丑恶中年人,故意大声、说:“什么三主四主的,与 本姑娘何干?”   绿衣青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原来你是诚心前来找碴!”   碴字出口,飞身前扑,手中喂毒宝剑,一式“仙人指路”,逞向萧琼华的咽喉微刺去— —萧琼华怎会将绿衣青年放在眼内,是以,冷冷一笑,说:“你也配和本姑娘动手广手字出 口,对方剑式已经用老,娇躯略微一闪,玉手反臂挥出,逞向绿青年的面颊上的去——只 听”叭“的一声脆响,同时间哼一声,绿衣青年竟被打得身形踉跄,蹬蹬蹬,一连斜退了几 步。   就在绿衣青年退步的同时,营幕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沉喝:“什么事?怎的胆战动手打 人呢?”   萧琼华以为是那个丑恶的紫袍中年人出头来了,抬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穿灰衫,发束银 巾,瘦如排骨的中年人。   灰衫中年人,瘦脸削长,勾鼻尖嘴,一双大眼,凶光逼人,背着和长剑,也系着两条灰 丝剑穗。   萧琼华再看那个中央帐幕内的此袍中年人,虽然仍盘会在大蒲团上,但两眼已在微微睁 开一条缝。   再看左右前后的营幕门前,业已有人站在门口察,而‘西域冰川’的营门口,也有几名 霓裳女子在向外探头。   萧琼华看得心中一动,心想这不正是将郝小玉引出来的好机会吗?那时和郝小玉见了 面,只说是到‘五凤坡“来看看大会’场地,因而与琼江派发生争执,然后顺便再询问她前 来参加论剑的事,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心念间,那个被打了耳光的绿衣青年人,已向衣衫中年人,忿忿的恭声说:“启禀三师 叔,她出口侮辱大师伯!”   灰前中年人“嗅”了一声,目光炯炯的望着萧琼华,立即满碳怒容的走过来。   萧琼华一听绿衣青年人对灰衫中年人称呼,断定对方极可能就是那个紫袍中年人,被称 为山主的师弟。   灰衫中年人,满面怒容,一脸的傲气,大步走至萧琼华面前五步处,先以炯炯的目光, 在萧琼华的上下打了一眼,接着沉声说:“你是哪个门派,与本门有何仇何怨……”   萧琼华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沉声说:“谁跟你们有仇,哪个跟你们有怨?”   灰衫中年人一听,立即一皱眉头说:“那你为何侮辱我家山主?”   萧琼华冷哼一声,忿忿的举手一指中央帐幕内盘坐的紫袍丑恶中年人,嗔声说:“你去 问问那个,方才他是所见的,我可曾侮辱你们山主?”   灰衫中年人本能回头看耻一眼中央帐蓬内的紫袍的中年人,正色说:“那位就是我家山 庄!?”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是呀,我连你家山主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我怎会你家山主有 仇?我怎会侮辱你有山主?”   灰衫中年人萧琼华随便指点毫无忌人心中愈加不快,因而冷冷一笑问:“你既然与我家 山主素不相识,为何深更半夜到本门营幕前窥探?萧琼华立即不屑的说:“奇怪,你们里面 有什么值得本姑娘来窥探的?”   灰衫中年人立即怒声说:“那你为何深更半夜跑到本门营地前门来?”   萧琼华不屑的说:“奇怪!我跑到什么地方,与你们何干?灰衫中年人再度怒声说: “你在别处走动,三爷我不管,你在本门门前走动,我就要管你!”   萧琼华传冷一笑说:“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都管不了你自己广方才被打了一个耳光的 青年人,立即大声插方说:”师叔,是不是,小侄说看出她是诚心前来找植的!“灰衫中年 人深知江湖上的一名俗语,“善者不来,来者不惧”,因而他断定萧琼华必然大有来历,尤 其就是一个独身少女。   看看前面和左右的各门营地,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如果就这样的让这个少女走,这 人夫可真丢不起。   一念头一转,心头一横毅然沉声说:“我们废话少说,在本事剑上见高低……”   萧琼华冷冷一笑,讥声说:“你也配?”   灰衫中的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废话少说,快撤出你的剑来!”   说话之间,翻腕撤剑,寒光一闪,呛嘟一声,一柄蓝汪汪的长剑已撤出鞘外。   就在灰衫中年人撤剑出鞘的同时,营幕内突然传来一声震耳大喝:“住手!。”   手字出口,道宽大影,已电射而出——萧琼华不心这睛去看,便知是那人紫袍中的人出 来了。   但是,她趁机觑目看了一眼郝小玉的营地门口,除了几个霓裳少女和两个罩薄纱的女子 外,郝小玉根本没有出来。   就在她觑目偷看一瞬间,身穿紫袍丑恶中年人,已立在灰衫中年人身边。   紫袍中年人一到,立即望着灰衫中年人,斥声说:“三弟怎的忘了大规定,一旦进人会 场营地,除了大场中外,严禁打斗和动用兵器……”   萧琼华一听,立即冷冷一笑说:“这个规矩,早被你的门人破坏了!”紫袍中年人气得 黑脸铁青,不由怒目瞪了一眼仍们恨握着长剑的绿衣青年人,同时斥声说:”   你们还不收起失器!“如此一说,绿衣青年人和灰前中年人,同时将剑收人鞘内。   紫抱中年人,为了表示一派之尊的风度,略一拱手问:“在下史欣商,乃琼岛五指山山 主,敢问姑娘何门何派,尊师何人,姑娘的芳名是什么称呼…”   萧琼华未待五指山主话完,已冷冷一笑,说:“你问这么以清楚是何居心,可是准备 后,暗中施毒报复?”   五指山主史欣商一听,顿时大怒,但他尚未开口,灰衫中年人已怒声说:“‘你怎的对 我家山主这种态度?”   萧琼华立即沉声问:“不用这种态度,难道要本姑娘跪下去答话不成?”   成字方自出口,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内气充沛的佛号:“无量寿佛!”萧琼华听得心中 一动,误以为是昆仑派的”清云“道人来了,因为这声佛号,很像出于”清云“之口。   但是,当和四周围观的群豪循声一看,竟是一个头戴紫金道冠,身披黑缎大鹤敞的年老 道人。   萧琼华一见这个老道的服装,便知是上届大会盟主,武当派的掌门人“青鹤真人”来 了。   只见“青鹤真人”,年约七旬,雪髯如银,面皮细嫩而经润;八字霜眉下,覆着一对小 眼睛,一望而知是个机诈之人。   在“青鹤”之后,尚跟着两个身穿黑缎道袍,背青丝剑柄长剑,年龄却在四十上下的中 年道人。   “青鹤了的”的佛号一落,五指山主史欣商,早已急上两步,抱拳躬身一情,同地朗声 说:“五指山主史欣商,率三师弟李布星,迎接盟主!”   “青鹤真人”傲然含笑,微一稽首说:“史山主请兔礼!”   说罢,着了一眼神色自若冷眼望着他的萧琼华,故意问:“史山主,不知当地发生了何 事,以致围满了这多热闹的朋友?”   五指山主史欣商见“青鹤真人”到了,知道有萧琼华好看的了,这时见问,再度拱揖恭 声说道:“这位姑娘,前来本门营地偷窥,是敞师弟出来请问,因而发生争执!”   “青鹤真人”早已看出萧琼华没有将他看在眼内之意,因为由史欣商口里,她已知道了 他的身份,但她仍是那份满不在乎的神气,便知这位美丽而内蕴英气的绿衣少女,必然大有 来历。   身为大会盟主的“青鹤真人”,擅自撤消了“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自然也料到“三 奇人”的弟子可能在会期内前来争荣伤席。   但是,他却没料到会半夜前来惹事,看眼有少女,果真是“三奇人”中的弟子,今夜的 事恐怕是出于误会。   为了弄清萧琼华的的来历,只得望着五指山主和声问:“文山主可曾问出姑娘的师承门 派?”   五指山主史欣商,也是奸诈之徒,是以躬身说:“尚未问她。”   “青鹤真人”一听,不得不转身望着萧琼华,以长者的口气,兼而谦和的问:“姑娘属 何门派,尊师何人,为何深夜进人大会营区?”   萧琼华依然卓立,做不为礼,仅冷冷的说:“本姑娘既不属于哪一门,也不属于哪一 派,徒忌师讳,恕难奉告,这里是天下人的黄山,人人可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四周围观的人,见萧琼华面对大会盟主,一派之尊的武当掌门,居然回答的如此狂傲, 俱都愣了。   五指山主史欣商和他的师弟也愣,这时才知道遇到了扎手人物,连大会盟主“青鹤真 人”都不看在眼里,他史欣商又算得什么?“青鹤真人”何曾受过这等奚落,一张老脸,只 气得青一阵,红一阵,久久无法言语。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小皮帽,身穿上布衣衫和马甲的老者,由人群中,匆匆的走至“青 鹤真人”身前,抱拳躬身说:“飞瞳堡主段自强,参见盟主!”   “青鹤真人”一见,趁势下了台阶,忙一稽首说:“段堡主来得正好,贫道正在营地打 坐,听说此地有人打斗……”   话未说完,飞天堡主已插言说:“盟主不必动怒,全般经过老朽已听说了,让老朽来问 这位姑娘。”   说罢转身,向着萧琼华,正式的抱拳齐眉,含笑谦和的说:“姑娘,老朽段自强,沾着 添长姑娘几乎年纪的关系,可否问姑娘几句话?”   萧琼华见飞天堡主谦和有礼,说话中听,也抱拳还了一礼,便却沉声说:“堡主有话尽 请问,不过方才别人问过的,请你也不要再问。”   飞天堡主也强自一笑说:“姑娘尊师必是世外高人,对姑娘之教诲结束,也必严谨,其 中必然也曾训及遇尊辈长者之礼。”   萧琼华未待飞天堡主话完,立即冷冷一笑说:“家师谆谆告诫,终年训诲者,俱是尊长 敬老谦和知礼之事,扶危济倾,做顽除恶之举,本姑娘焉敢忘记?”   说此一顿,以轻蔑的目光看了“青鹤真人”一眼,继续说:“但是,家师要本姑娘敬的 是德长者,望重前辈,却不是那些不明事事,只重自己名利的独夫!”   “青鹤真人”一听,顿时大怒,萧琼华分明是在骂他,他焉能听不出?征然他心里也明 白,萧琼华必是“字海三奇人”中的门人弟子。   但是,身为大会盟主,当着这么多的人,受尽奚落,丢尽颜面,传扬开去,后天还如何 有脸主持论剑大会?是以,未待飞天堡主答话,立即抢先沉声说:“听姑娘口气,俱都违背 了令师教诲之意,贫道为大会盟主,不得不维持大会的安宁秩序……”   萧琼华一听,娇靥倏沉,立即唉声问:“你待怎样?”   “青鹤真人”冷冷一笑说:“如姑娘不说出尊师法号或大名,贫道只有将姑娘赶出大会 营区了!”   萧琼华“格格”一笑说:“只要你‘青鹤’自信有这份本事!”   话一出口,四周愈来愈多的各派人物,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私议。   “青鹤真人”气得仰面哈哈一笑说:“如果贫道不能将姑娘逐出大会营区,贫道马上转 回武当山去…”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本姑娘奉劝你,宁愿现在悄悄离去,也不要后天当着天下剑士失 去了盟主,丢尽颜面再离去!”   “青鹤真人”无法再维持他的盟主尊严,不由怒目厉说:“你如此出言无状,冒犯尊 长,现在大会营区,贫道职责所在……”   萧琼华也剔眉怒声说:“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地本姑娘给赶出去!”   话声甫落,立在“青鹤真人”身后的一个中年道人,闪身而同,向着“青鹤”   施礼躬身,朗声说:“启禀师父,弟子愿将此狂妄女子赶出营区!”萧琼华一听,立即 嗔声说:“你如胆敢口出不逊,当主本姑娘掌你的嘴!”“青鹤”见势成骑虎,动手只是迟 早的事,如其等到后天出场出丑,反不如此时冒险一试,如果能将这女子赶出营区,也许能 对“三奇”其余弟子一个警惕。   这时见自己的徒弟要求出场,正合他的心意,他当然希望先观察一下萧琼华的剑路,是 以,面对中年道人,沉声说:“你要格外小心!”   中年道人躬身应晃,转身纵至场中,右腕一翻,呛嚷一声,一流秋水已横在身前,同 时,沉声说:“请亮剑!”   萧琼华冷冷一笑,看了一眼神有些紧张的五指山主,讥声说:“方才听这位史山主说, 大会曾有规定,除在大会场中外,凡进人营区的各门各派,绝对禁止械斗……”   “青鹤真人”立即怒声说:“驱逐恶人例外广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你们可以例外, 但本姑娘却不敢对自己例外!“”青鹤真人“不由沉声问:”你有什么惯例?“萧琼华沉声 说:“因为本姑娘杀恶人,业已不计其数,背后宝剑,已成魔剑,出鞘就要见血的!”   “青鹤真人”一听,仰面一声大笑说:“好个狂妄的女子,分明自己胆怯不敢交手,尚 敢磊言欺人!”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中年道人,怒声说:“静修,杀!”被称为“静修”的中年道人, 也不答话,大喝一声:“狂妄女子,还淡离开营区!”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绽 出三朵银花,直奔萧琼华的咽喉和双臂。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不信你就试试!”试字出口,神妙旋身,嗡然一声龙吟,突然青 芒耀眼,只见青光一闪,接着一声惊呼,静修道人飞身后退——但是,他的身形虽然向后飞 纵,但是,萧琼华的娇躯,也如影附形的跟着“静修”道人的身形跟进。   “静修”道人势喝力尽,只得收势停身,但是飞身中进的萧琼华,剑尖依然抵在他的咽 喉上面。   四周观看各派门人高手们,这时已到了数百人,看了这情形,无不惊得张口瞪眼,脱口 轻啊!   五指山主和他的师弟两人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到方才自己的莽撞拔剑,不由暗 呼好险!   “青鹤真人”一见,也不由神情一呆,因为他还没有看清萧琼华如何拔的剑,徒弟便被 剑抵住喉上,更谈不上观察萧琼华的剑路了。   也就在“青鹤真人”一呆的一瞬间,萧琼华娇靥透煞,已怒声说:“本姑娘曾有言在 先,出剑见血,今夜自不例外……”   外字出口,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急娇呼:“姑娘手下留情!”   但是,已经迟了,就萧琼华外字出口,身后娇呼的同时,萧琼华的剑尖,已由“静修” 的咽处,“沙”的一声,一走划到大腹2群豪一见,大惊失色,吓得纷纷大声急呼!   “青鹤真人”没想到萧琼华真的会下毒手,这一下势必被她开胸部腹不可。   立在“青鹤”身后的另一道人,基于同门之谊,大喝一声,飞身前扑,手中长剑,如电 打门般,直向萧琼华扑去——“青鹤真人”一见,大吃一惊,不由脱口大喝:“静明回 来!”   就在‘青鹤真人’大喝的同时,身法奇快的萧琼华,早己冷冷一笑说:“既然出来,便 由不到你回去!”   说话之间,未见如何作势,只见手中“青冥剑”,青光突然变成寒芒,翻滚匹红练一 绕,飞身扑出的“静明”道人,同样发出一声惊叫。   “静明”道人飞身退回“青鹤真人”的身侧一看,胸前黑缎道袍,已被萧琼华剑尖,划 了个形两道。   四周众豪一见,具都面色大变,再度掀起一阵轻啊!   这时,“静修”业已看过了自己的前襟,除了颈下划破少许皮内,微微渗出一丝鲜血 外,走到小腹,仅仅划破了道袍外,并无伤痕。   “青鹤真人”见二徒,并未受伤,误以为萧琼华是听了那声娇呼,不由看了一眼萧琼华 的身后。   然后,方萧琼华,沉声说:“你深夜进人大会营区,扰乱营区秩序……”   萧琼华已打得兴起,她虽然知道才娇呼她停手的是郝小玉,但她却懒得回头去理。   这时见“青鹤真人”以大会名义起公共同对付她一人,不由厉声问:“废话少说,有本 事现在就见个高低,好在宝剑已经见血,本姑娘绝不伤你…”   话未说完,“青鹤真人”已瞪目厉声说:“你欺人太甚!”   厉喝声中,伸的在静明手中将宝剑夺过来。   也就在这时,银裳人影一闪,郝小玉已将萧琼华的握剑右臂握住,由于内心私情作崇, 不自觉的有些恳求的说:“姑娘,有话好说,何必动武?”   萧琼华转首一看,只见郝小玉身穿银缎及地云裳,面罩蝉翼银纱,虽在深夜星光之下, 仍掩不住她的华贵高雅。   也就在萧琼华转首的同时,“青鹤真人”已沉声问:“怎么,宫主你认识她?”   郝小玉被问得惊然一惊,顿时想起她的真正身份。   于是,一整脸色。技巧的回答说:“不错,我们曾见过一面,还谈不上认识。”   “青鹤真人”沉声问:“这么说,宫主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了?”   郝小玉立即驳声说:“我方才是对你说了吗!我们只过一面而已!”   “青鹤真人”沉哼一声问:“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面?”   萧琼华抢先唉声说:“在什么地方与你何干?”   但是,郝小玉已回答说:“在西域的冰川”。   “青鹤真人”不解的问:“双方相遇,难道不相互介绍吗?”   郝小玉却迷惑的说:“奇怪,一个在冰川东岸,一个冰川西岸,相隔着数十丈,怎样答 话,所以本只能说见过一面……”   说未说完,“青鹤真人”已冷冷一笑,有些不信的说:“竟这么凑巧!”   郝小玉立即正色说:“这有何凑巧,有人在我的冰川岸边剑斗,杀了‘红袍大帝’,又 剑伤了‘托克公子’,击败了新任昆仑掌门,又与”玄清仙长“发生争执,试问,这等重大 的事情发生在你的”上清宫‘外边,难道你不出来看一看?“四周围观的群豪一听,个个震 骇,难怪这位美丽的绿衣少女没将“青鹤真人”   看在眼内,原来她都击败了新任昆仑掌门,杀伤西域著名的“托克公子”。   “青鹤真人”一听,自然不敢不信,因为昆仑派的营地,就在谷的那一面,而率领剑手 参加大会的,正是新任掌门人。   在武林中,一派掌门至尊输给了别人,就该闭派十年,或另选新领袖来领导该派,而 且,数直之内,江湖也看不见该派门仍。   根据这江湖陋规,“青鹤真人”自然深信不疑,也正因为听了郝小玉的话,便他起了趁 机下台,另作打算之心。   但是,他急切想知道萧琼华的姓名和来历,以便后天论剑大会上,另想对策,暗施诡 谋。   是以,冷冷一笑说:“这样大场面的剑斗,你虽隔岸观察,难道一点也没听出他们的争 论和互询姓氏?贫道只所宫主,有意代她有所隐藏!”郝小玉一听,立即沉靥嗔声说:“本 宫主出来劝阻这位姑娘,完全是为盟主找个引退之阶,本宫主虽然听到这位姑娘雅号,但却 不便说出来……”   “青鹤真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急切的问:“为什么?”郝小玉冷冷一笑,说:“本 宫主如果说出来,只怕在场的朋友中,有不少人会吓破了胆!”   “青鹤真人”觉得,只要知道了绰号也就等于说出了姓名,因而冷冷一笑,故意以激将 的口吻,讥声说:“如此有震赫力的雅号,贫道还没听说过,宫主不妨说出来,看看在场的 英雄豪杰中,有几个被她的雅号吓破了胆!”   郝小玉突然冷目怒声说:“请盟主不要得寸进尺,令人为难,本宫主请你立即转回原 地,我要请这位姑娘前去谈一些私事,如果你想知道这位姑娘的雅号和姓名,你明一早,派 人来我这里问好了!”   “青鹤真人”也深知“冰川女侠”是个扎手的人物,是以,只是见风转舵,微红着老 脸,毅然颔首说:“好,贫道明晨绝早,定派弟子前来!”   说罢转身,向着静明、静修两道,沉声说:“我们走!”说罢,大步向正北走去。   静明、静修两道,俱都神情颓丧的跟在“青鹤‘身后。   站在北面观看的群豪,立即纷纷后退,让也一条通路。   有的人仍然像“青鹤”来时一样,肃立起身,有的人则淡然的望着他们师徒三人离去, 理也不理。   飞天堡主和五指山主,以及他的师弟,俱都静立原地,没有呼名恭送。   在场的任何人都看得出,“青鹤真人”本届大会上盟主是保不住,而他的声威也因这位 美丽绿衣少女的出现而大受打击。   但是,了解武林大势的人,对“青鹤真人”的擅自取消“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都认 为是智之举。   今夜这位绿衣少女,姑且不论她是否是“三奇人”的门人弟子,而“青鹤真人”   自动前来,想以大会盟丰的身份企图以威势来吓走这位绿衣少女,没想到,自讨没趣, 弄了一鼻子灰,也可说是咎由自取。   群豪见一场紧张场面,未曾发挥到沸点便已结束,俱都有一种意兴未尽之感,快快而 散。   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假设方才“青鹤真人”果真和那绿衣少女动起手来,“青鹤 真人”未必有战胜的把握。   换名话说,“青鹤真人”看了自己的徒弟挨了两招三剑,如果有战胜的把握,他也早已 下场了,果真那样,后天的论剑大会,势必流产。   郝小玉见“青鹤真人”已经离去,立即向萧琼华,谦和的说:“姑娘,我们走吧!”   萧琼华也不答话,翻腕收剑,迳自和郝小玉并肩向西域冰川的营地门前走去。   走至营门下,十数霓裳少女和三位面罩薄纱的女子,俱都躬身欢迎。   进人中央大帐蓬,一方猩红大绕毯,铺满了整个帐蓬,一张落地方几的四周,放着三个 锦垫几后是一方锦帘,帘后想必是郝小玉的安歇之处。   郝小玉以主人的身份,肃手请萧琼华上座。萧琼华略微谦逊,就坐在客位上。   郝小玉一佯众人见过了礼,献过了茶,立即命令所有人退出帐去,同时命多派警卫,并 命落下帐帘。   一等帐蓬落下,郝小玉立即起身,举手取下纱巾,向着萧琼华,敢膝下跪,并压低声音 说:“姐姐在上。”竟恭谨的俯身叩首。   事出突然,加之萧琼华正在思索如何向郝子玉提起东来的问题来,是以,待她定神时, 郝子玉已跪在地上叩头了。   慌急间,急忙起身相扶,并饶急的说:“宫主,快不要如此,快些起来。”   岂知,郝子玉坚持不起,并跪在地上要求说:“姐姐如不答应小妹如此称呼,小妹跪死 也不起来!”   萧琼华觉得郝子玉名重西域,且为一派之主,对自己就是称姐呼姐,也不会辱没了自 己。   是以,毫不思索的急声说:“贤妹快些起来,这有何不可,只怕姐姐高攀不上你!”   郝子玉见萧琼华答应了,芳心大喜,再度俯身叩前说:“多主向姐姐答应,小妹今夜再 不孤独了。”   于是,起身落座,继续问:“姐姐为何深夜前来五凤坡?”   如此一问,顿时将萧琼华的思维拉回现实问题上来,同时,心中一惊,暗呼糟糕,心 想,郝子玉拜我为姐姐,该不会另有目的吧?心念间,却强自一笑,说:“愚姐不满‘青鹤 真人’擅自取肖‘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特地赶来察看一下大会会场形势与布置!”   郝子玉噢了一声,明眸一笑,神秘而又天真的一笑说:“小妹以为姐姐是专程前来问小 妹何以匆匆东来,突然前来黄山参加论剑大会的事呢?”   萧琼华听得心头再度一震,暗呼糟糕,心说,这个小鬼灵精,我竟然中了她的圈套。   心念间,依然强自一笑说:“方才如不看到贤妹的营地,愚地还不知道贤妹已经东来参 加论剑了呢?”郝子玉虽然聪明,但她心地善良,加之萧琼华有恩于她,也就深信不疑了。   但是,她心坎里真正悬念牵挂的,却是有疗伤救命之恩的蓝天鹏。一想到蓝天鹏,她的 心就跳,脸就红,这时,她很想知道蓝天鹏为何没有和萧琼华在一起,但是,急促的心跳, 令她不知如何开口。   萧琼华尚未结婚,还未尝得少妇的甜果,但也算是在爱河里打过滚的少女,体会过爱情 滋味。   这时一见郝子玉的神态羞笑,便知郝子玉想到谁了。   这时一见郝子玉羞红着娇靥,终于鼓起勇气,吞吞吐吐的问:“姐姐……他……他—… 少谷主呢?”   萧琼华一听,果真那话,于是心中一动,决心试试她的感情,看她爱鹏弟弟爱的究竟爱 到什么程度。   心念已定,立即花容暗淡,笑意尽敛,缓缓摇着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郝子玉见萧琼华一听她谈到蓝天鹏,便愁锁眉间,黯然一叹,芳心不由一惊,好似骤遭 雷击不自觉的急声问:“姐姐……他……他怎么样了?“萧琼华见郝子玉一口一个“他”, 虽然知道是指的蓝天鹏,但觉得这样的称呼,在未得到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承认前,似乎太早 了。   是以,故意迷惑的问:“贤妹,你呼的‘他’,是指的谁呀?”   郝子玉没想到萧琼华有此一问,顿时娇靥通红。   但是,她心地扑诚,毫无心机,误以为萧琼华在故意逗她,因而,在羞急之际,只得羞 红着娇靥,撒娇似的说:“好姐姐,我又来羞我了,你明明知道小妹是说的他嘛!“萧琼华 见郝子玉如此天真无邪,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只得叹口气说:“姐姐当然知道你指的是鹏弟弟……”   郝子玉见萧琼华突然叹了口气,误以为这样称呼不恰当,因而关切的问:“姐姐,你看 我该称呼他什么呢?”   (本书由纵横物书城家扫较,请访问http://ino。yeah。net)萧琼华想了想,只得 凝重的说:“关于这一点,你最好见了我表弟后,你自己问他应该怎么称呼才合适。”   郝子玉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兴奋的问:“姐姐,你看他会来看我吗?”   萧琼华心中一动,故意不答而反问:“你想想看,我表弟知道你在此地,他会不会来看 你?”   郝子玉毫无心术,加之已视萧琼华为姐姐,是以,毫不思索的脱口说:“他一定会来看 我的啦!”   萧琼华见郝子玉说得如何有把握,不禁“噢”了一声,顿时愣了。   郝子玉说罢,立即接着问:“姐姐,另两位姐姐是谁呢?”   萧琼华一定神,强自一笑说:“另一位姐姐,就是我表弟的二师姐,她是‘银衫剑客’ 的亲生独女,她的名字叫欧阳紫!”   郝子玉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的问:“原来‘银衫剑客’的真姓是欧阳氏!”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所以姐姐警告你,不可将这次的谈话,泄露给任何人!”   郝子玉立即恭顺的说:“是,姐姐,小妹决不告诉任何人。”   萧琼华满意的点点头,正色问:“你可知道这两位姐姐的真正身份?”   郝子玉摇摇头说:“小妹远在西域,终年不离励官,怎会听到这两位姐姐的芳名?”   萧琼华继续问:“龙凤会的神秘龙头‘金线无影’你可听说过?“郝子玉听得芳心一 惊,脱口一声轻“啊”,望着萧琼华,久久才说:“‘金线无影’就是皇甫慧吗?”   萧琼华见郝子玉如此震惊,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而引起了她的好强心,是以,淡 淡一笑说:“那么,‘情女罗刹’你也听说过了?”   郝子玉一听,“情女罗刹”顿时惊得花容失色,不自觉的凤目含泪说:“姐姐,他怎的 专爱这些厉害女子呢?……听我哥哥说,这位”倩女罗刹“,剑术精,武功强,黑道的人物 望风而逃,真可称得上手起剑落人头飞,遇上恶人,至少也得给他留个记号,真是个不折不 扣的活阎罗……”   说着,不自觉的双手抱住萧琼华的玉臂,焦急的说:“姐姐,你是他的原配正室夫人, 难道你就任由他娶这些厉害妻子?”   萧琼华一听,真是啼笑不得,觉得郝子玉的心地实在太纯真了。   但是,想到方才她对“青鹤真人”说的话,不由笑着说:“你方才不是还对‘青鹤’ 说,我也有个厉害吗?”   郝子玉一听,立即微红着娇靥,解释说:“那是小妹想吓他们一吓,小妹根本不知道姐 姐有没有雅号……”   萧琼华芜尔一笑,立即岔开话题说:“我们还是不谈他们吧郝子玉立即关切的问:”那 另外一位姐姐呢?“萧琼华正色说:“你在西域可曾听说中原还有一位‘玉女飞霜’侠 女?”   郝子玉毫不思索的颔首说:“小妹听说过,她好象崆峒掌门‘玉虚上人’的俗家堂妹 嘛?”   萧球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你知道的还在不少嘛?”   郝子玉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都是不门外出的弟子们回来报告的,其次,还有我哥哥清 云也时常告诉我。“萧琼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你可知道‘玉女飞出’的真实 姓名?”   郝子玉含笑摇摇头,纯真的说:“不知道,方才要不是姐姐说‘金线无影’叫皇甫慧, ‘情女罗刹’叫欧阳紫,小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姓名呢?”   萧琼华见郝子玉说天真坦实,不自觉的“噗嗤”笑了!   郝子玉一见,不由有些撒娇的拉着萧琼华,缠着问:“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为 什么答应他娶她们嘛!”   萧琼华有些出自本身的叹口气说:“她们都有恩于他,而且,有的情势所迫,所以说, 有关你的事,姐姐也做不了主,还得征得她们的同意……”   话未说完,郝子玉花容惨淡,焦急的摇头萧琼华的玉臂,要求说:“姐姐你要救我,你 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姐姐…”   萧琼华早已看出郝子玉的心意,只是还没有证实,进而由郝子玉口中说邮,这时见郝子 玉发了急,立即定声说:“你先别急,我确是他的原配夫人,但我却不便硬性作主答应你的 婚事,这件事至少需要得到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位姐姐的允许。”   话未说完,郝子玉要求说:“姐姐,你代小妹求求她们两人嘛!”   萧琼华黛眉一蹩,为难的说:“可是……可是她们并不知你的真实情形呀……说不定, 后天在论剑大会上,她们见了你,还会称你一声老前辈呢?“郝子玉一听,顿时愣了,这的 确是个问题,丽宫的秘密,已经泄漏给了蓝天鹏和萧琼华,绝不能再泄露给其他三个不敢深 信的少女。   心念至此,不由望着萧琼华,焦急懊恼的问:“姐姐,这该怎么办呢?”   萧琼华想了想,突然问:“贤妹,你先谈谈你前来参加论剑的目的,姐姐再作最后的决 定。”   郝子玉一听,娇靥上的神色更懊恼了,久久才黯然说:“本届的论剑大会,原先早已议 好,小妹决定不参加的……”   萧琼华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郝子玉一叹说:“因为小妹的剑术还不十分精通,一方面拍下面的门派挑战,一方面如 不向海南琼江派挑战又怕遭到议论!”萧琼华一听,立即迷惑的问:“你是说,你的冰川剑 法还没有练成?”   郝子玉颔首说:“练是早已练成了,只是比上届的‘女侠’要逊色多了!”   萧琼华一指北方问:“你是怕敌不过那边的五指山主?”   郝子玉立即颔首说:“上届的‘女侠’就输给了那个棕发飞胡子的丑恶中年人。”   萧琼华心中一动,立即关切的问:“那个琼江派的师祖,可是海南岛的‘琼江钓 臾’?”   郝子玉立即惊异的问:“姐姐知道这个人?”   萧琼华淡然一笑说:“我只是知道这个老魔头擅用各种毒物。”   郝子玉立即正色说:“姐姐说的不错,不届‘女侠’就是中了厮袖中徐徐挥出一种毒粉 使‘女侠’渐渐头晕目眩,才败了下来。”   萧琼华一听,不由有些埋怨的说:“既然这样,何必前来自取其辱?”   如此一说,郝子玉的凤目立时湿润了,她深垂着俯首,久久才说:“小妹实在想念姐姐 和他呀!”   萧琼华知道郝子玉是摆脱不开了,果真硬要她转回西域去,也许会得蓝天鹏生气,大家 不愉快一辈子。   为了明了她蓝天鹏的离开后的真象有经过,只得放缓声音问:“我和鹏弟弟离开丽宫 时,你不是还不能行动吗?”   郝子玉立即羞涩的说:“姐姐和他走后的不久,小妹突然一阵腹痛,凝聚小腹的药毒, 竟然很顺利的排了出来…萧琼华一听,也不由微红着娇靥问:”那么快?“郝子玉有些感激 的说:“一定是服了姐姐的‘雪参冰果脑已露’的关系!”   萧琼华立即揣测说:“于是第二天你就决定前来参加论剑大会了?”   郝子玉摇摇头说:“没有,我哥哥见小妹药业已解除,立即转回他们昆仑总坛,我哥哥 走后,小妹更感索然无味,什么也不想作,心里只想着他和姐姐……”   萧琼华知道郝子玉在思念的时候,不得不添上一个“姐姐”,但是,相思的滋味她是体 会过,是以,关切的问:“以后呢?”   郝子玉幽幽的说:“不怕姐姐笑我,有好几次,我想私自下山迫你们,什么宫主,女 侠,小妹都不要了,我只知道只有在你们的身边才有快乐!”   萧琼华启示的问:“是谁想要你来参加黄山论剑?”   郝子玉说:“最初小妹想追姐姐,可是在第三天的绝早,我哥哥又回来了,而且,换了 一身较新衣服,背后的剑是金丝穗,腰间系的也是金丝‘吕祖绳’……”   萧琼华一听,立时想起那天在平崖上见到的“清风”装束,心中一动,突然似有所悟的 说:“他可是接了掌门大任?”   郝子玉点点头,又望着萧琼华感激的说:“这又该多谢姐姐的玉成…”   萧琼华一听,赶紧谦逊说:“贤妹快不要如此说,那天‘清风’中途阻拦,‘玄清仙 长’及时赶到,才算没有发生冲突…”   郝子玉立即接口说:“就是那天,‘玄清仙长’返回昆仑总坛后,立即召集派中长老。 重新立我哥哥‘清云’暂代掌门,并命我哥哥,即日率领派中高手东来中原,参加本届的黄 山论剑大会萧琼华立即接口说:”于是,你哥哥告诉了你这个消息,你也要来了?“郝子玉 微一颔首,羞涩的说:“是的,小妹将想念姐姐的心情,告诉我哥哥后,他立即把我申斥了 一顿,后来我告诉他,如果不让我前来,我就私逃下山,我哥哥见我十分坚决,便答应我的 请求,一同前来参加比剑,不过……”   郝子玉说至处,突然不说了。   萧琼华见小玉不说了,不由催促的问:“不过怎样?”   郝子玉有点委屈的说:“不过,我哥哥不准我向少谷主表示儿女私情!”   萧琼华虽然知道“清云”的意思,但仍忍不住问:“为什么?”   小玉低头委屈的说:“我哥哥说,姐姐有恩于我,绝不能再惹姐姐生气而落个不义之 人。”   萧琼华一听,只得开门见山的问:“可是贤妹你打算怎么办呢?”   如此一问,郝子玉突然跪在绒毯上,抱着萧琼华的玉臂,含泪哀求说:“好姐姐,你要 救我,小妹誓死不回丽宫了。”   萧琼华却为难的说:“可是,你是一宫之主,名满天下的冰川女侠呀!”   郝子玉立即坦白的说:“小妹来时早已下定决心,一个是留在姐姐身边,一个是死要 ‘五风坡’,所以小妹早在来时,已将心目中的继续人带来了,就是方才姐姐看到的那个面 罩银纱,身穿红边银裳的中年女子!”   萧琼华听得黛一整,同时关切的问:“你可是也要给她吞服。852。   “那种药物?”   郝子玉立即正色说:“小妹差一点没被那种毒药害死,我怎能再用那种毒药去害别人 呢?”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万一她问起你为何不给服那种毒呢?”   郝子玉坦然一笑说:“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她怎的还会硬要服那种药?”   萧琼华回答微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是决心不回冰川高原去了?”   郝子玉毅然决然的说:“小妹方才已经说过,如不能追随姐姐,便死在五凤坡!”   萧琼华一听,立即颔首说:“好吧,让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最近明天夜里,我会给你 来消息的。”   说罢,首先站起身来。   郝子玉一面起身,一面诚恳的期望说:“希望姐姐为小妹带来生机!”   萧琼华凝重的说:“当然,姐姐也希望和你共同生活在一起!”   郝子玉一听,突然跪在毯上,激动的说:“有姐姐这一句话,小妹就是死在‘五凤 坡’,也瞑目泉下了!”   萧琼华慌的将郝子玉扶起来,但仍面有难色的说:“玉女飞霜兰香姬,与姐姐有世谊之 交,必须由我表弟说服!”   郝子玉立即关切的问:“他现在哪里?”   萧琼华毫不隐瞒的说:“他现在在南湖,正和欧阳紫在一起!”   郝子玉一听“正和欧阳紫在一起”,不知怎的芳心深处突然升起一丝妒意,因而不自觉 的嗔声说:“姐姐就将小妹前来的消息告诉他,任由他处置吧!”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惊,暗说,别看这位小妹妹年纪小,醋劲比我还大!   心念间,只得愉快的一笑说:“如果他知道贤妹你来了‘五凤坡’恐怕我还没到,他已 坐在你的宝帐里了。”   说罢起身,连向帐口走去。   郝子玉终究年事轻,一听萧琼华如此说,立即羞红着娇靥,有丝得意的笑了,但她仍没 忘了谦逊说:“哪里会,一定是姐姐是说笑话。”   说话之间,已到了蓬帘前,于是,她顺手将蓬帘掀起来。   萧琼华当先走出帐蓬,游目一看,除了两名背剑霓裳少女站在营幕大门的两边外,整个 营区内,一切静悄悄的,竟看不见一个人影。   再看左右帐蓬内,虽有灯光透出,但也放下了帐帘,由于帐内都没有声音,不知他们是 束早已大睡。   萧琼华看了一眼营区内,突然又想起“青鹤真人”要来向郝子玉要她姓名来历的事,因 而。又关切的问:“贤妹,我想起来了,明天一早,”青鹤“老道要派人来要我的底细,你 准备对他怎么回答?”   郝子玉想了想,含笑问:“姐姐,你说妹怎么回答他?”   萧琼华也想了想,觉得天马上亮丫,而现在已算是今天了,明天绝早就是论剑大会的第 一天她也要以真的身分出现在大会场上,前后只差一天的时间,似乎没有再保密的必要。   心念至此,立即望着郝子玉,说:“你就告诉他,我姓萧,叫萧琼华,是‘长白神尼’ 的女弟子,我想你就是不就,他也会揣到一些眉目的。”   郝子玉应了声是,说:“小妹就按照姐姐的吩咐回答他!”   萧琼华一看左右无人,立即压低声音说:“就这么办,今天晚上听好消息……我走了! “了字出口,身已凌空,直射幕墙之外。   郝子玉一定神,张口正待说什么,萧琼华的身影业已不见。   萧琼华出了郝子玉的营区,天色已近拂晓,她担心皇甫慧比她先到,问起三个时辰的经 过可真不好应付。   于是,展开轻功。直奔山外——她一面飞驰,一面想郝子玉的事……郝子玉的确是一个 纯真而又可爱的小妹妹,她看得出,郝子玉对她特别尊敬,看样子,她更爱蓝天鹏。   如果,郝子玉和蓝天鹏的婚事不能成功,郝子玉真的会为情自绝,死在“五凤坡”,万 一消息传扬开来,势必为之轰动。   如今,蓝天鹏已了皇甫慧、欧阳紫,以及兰香姬,就是再多一个郝子玉,又有何不可。   在目前看来,她们都对萧琼华心存尊敬,而她萧琼华为了冷云谷的声望,蓝天鹏的幸 福,她身为表姐的,只有牺牲一切来成全他们,但是,既然成全皇甫慧、欧阳紫,以及郝子 玉兰香姬,为什么不能再成全郝子玉呢?心念已定,决心将郝子玉的痴心和处境先对蓝天鹏 讲清楚,而后,再由蓝天鹏去告诉皇甫慧和欧阳紫。   因为,她深信蓝天鹏一提郝子玉的事,以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聪明,自然会明白他的用 心,她们为了使蓝天鹏欢心,也不得不答应。   心念已毕,早已到了西南山麓,山外田城间,仍有一层淡淡的晨雾。   甘萧琼华根本眼前的地形,和背后的山势,再和“双掌震震宇”郭总堂主说的那家农舍 了。   于是,她以小巧飘飞的功夫,像行云流水般,沿着水田的田城,远向那农农舍前驰去!   看看将至农舍前,绿竹下突然响起一阵低不沉娇叱:“什么人站住!”   萧琼华一听是女子,心中一喜,立即笑了,同时,停身愉快的问:“你是‘红驾堂’的 金堂主吗?”   如此一问,竹后立时一阵沉默,久久才迷惑的问:“姑娘你是……?”   萧琼华一听立即愉快的说:“我是蓝天鹏的表姐萧琼华话未说完,竹下红影一闪,一个 一身红衣,背插双剑的美丽少女,含着满面娇笑,已自由竹后迎出来。   红衣背剑少女,一面亲切的肃手,一面谦和的说:“原来是萧姑娘,快请进!”   只见红衣背剑少女,约二十一二岁年纪,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琼鼻,一双鲜红薄唇,微 向下弯,眉宇间透着傲气。   打量未完,已至近前,红衣少女首先自我介绍说:“我就是‘红驾堂’的金玉屏,萧姑 娘,以后还请你多指教。”   “哪里哪时,你的芳名,我虽然不知道,但是你的‘双剑飘红’雅号却闻名已久了!”   “双剑飘红”金玉屏,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这撅说,真不敢当,比起少谷主和你,真 是成渺小了!”   萧琼华亲热的握住“双剑飘红”的玉手,笑着说:“金堂主,你太客气了……皇甫姐姐 来了没有?““双剑飘红”一惊,摇头说:“没有哇,怎么,她说的今天来?”   萧琼华一听,说:“如果没来,大概也快到了!”   “双剑飘红”唤了一声,急忙肃手一指坐北茅屋,谦和的说:“萧!”娘请进屋里 坐!”   萧琼华游目一看,发现院子很大,想是叮稻打谷之用,西边一间茅屋,门仍关着,南面 屋开着,里面尚静静的立着四五个村姑打扮的少女。   根据那个村姑的眼神和身段,一看便知道是“龙凤会”的女警卫,为了遮人耳目改扮 的。   打量间,已进了北屋,屋内一明两暗,在右寝室门上,都挂着崭新的灰门帘,虽然是 “双剑飘红”等人换上的。   两支大红油烛,仍熊熊的燃着,外间十分明亮,根据墙壁顶梁的清洁,显然刻意的打扫 过。   中间一张白木桌,和两边的两张白木椅,这时也披上了红被桌帷,就是地上,也铺满了 一层新凉席。   “双剑飘红”肃手让蓝天鹏上座,并向对门招了一下手。   果然,对面茅屋里的村姑立即送来两个精磁碗的香茶。   “双剑飘红”一等奉茶完毕,立即关切的说:“萧姑娘恐怕还没有用早饭吧?”   萧琼华谦和的一笑说:“等一会吧,等皇甫姐姐来了一块吃。双剑飘红一听,急忙起身 肃手说:”这两间寝室,都是为龙头准备的,萧姑娘可任选一间休息!“萧琼华只是想静一 静,是以,顺手一指靠近椅边的一间说:“我就在这间休息一会好了!”   说罢起身,再向“双剑飘红”一颔首,在“双剑飘红”的肃手说“请”下,退自掀帘走 进室内。   室内虽然没有燃烛,但却显然格外光亮,因为靠床的木窗上,已换上了一层新窗纸。   床上铺着新绣被,室内也经过一番细心整理,地上同样的铺着新凉席。   萧琼华看罢,立即和衣倒地床上,觉得十分舒服,但是,她两眼望着顶梁,久久不能合 眼。   因为,郝子玉的事情,一直索绕在她的心头上,她知道,郝子玉不但深爱着蓝天鹏,而 她这位心地善良而多情的表弟,也。857。   很喜欢郝子玉。   为什么,她猜不出其中原因,她觉得蓝天鹏喜欢郝子玉,绝不是仅仅因为手抚在郝子玉 的小腹上。   现在的难题来了,如果要想郝子玉和表弟成其好事,而又想在皇甫慧、欧阳紫以及兰香 姬面前,不泄露丽宫的秘密,恐怕是很难受成功的。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一阵急促脚步声。   萧琼华心中一动,立即凝神静听。   只听脚步声一面奔向屋门,一面愉快的低声轻呼:“金姐姐……金姐姐…”   萧琼华听得一惊,这个找金堂主的人,显然奔进屋门了。   待起身下床,以免那人闯进来,寡闻“双剑飘红”低声阻止说:“站住!你怎的敢大胆 闯龙头的屋?”   说话之间,逐渐的向院中走来。   只听那个呼“金姐姐”的人,吃惊的问:“里面有人吗?”   又听“双剑飘红”晤了一书,嗔声说:“快到这边来,你差点儿没有闯了祸。”   又听那人紧张的问:“是谁?是龙头?”   “双剑飘红”低声说:“比龙头还大!”   岂知,那人突然哼了一声,颇含妒意的说:“一定是你心目中的大英雄!”萧琼华听得 芳心一震,在“龙凤会”中比龙头还大的会是谁?那人显然暗指的是蓝天鹏!   继而一想,莫非“双剑飘红”也暗恋表弟了;果真这样,那可怎的得了?心念间,已听 “双剑飘红”嗔声说:“我哪那份福气,如果你再这样疑神疑鬼的,当心我永远不理你!” 只听那人立即告饶的说:“金姐姐,小弟下次不敢了,我方才也只是闹着玩的!”   “双剑飘红”立即警告说:“闹着玩也不可以,听到了没有?”   只听那人,故意恭谨的应了声“是”。   又听“双剑飘红”正经的问。“你不在‘五凤坡’,你来这里作什么?”   “金姐姐,不好了呀……”   “双剑飘红”立即嗔声问:“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人焦急的说:“昨天晚上有一个用剑的漂亮少女,在‘五凤坡’的大会营地里伉了半 夜,不但把‘青鹤真人’羞辱了一番,还伤了他的两个徒弟呀广”双剑飘红“嗅了一声,略 微沉吟才继续问:”你看到那个少女了没有?“那人回答说:“没有,待小弟听说赶了去, 那个少女已进了西域冰川的营区内!”   又听“双剑飘红”有些妒意的嗔声问:“你怎的知道那个少女特别漂亮?”   那人有些胆怯的说:“姐姐,人家都这么说嘛,我看事态严重,特地回来报告给你,小 弟还得去报告总堂主和方大哥去?”   就在那人话落的同时,村后不远处已传来两声马嘶。   萧琼华一听马嘶,倏然由床上跃下来!   因为她听得出,两声马嘶,其中一声她听出是由“小青”发出。   这时天光已经黎明,院中景物清晰可见,她第一眼便看到对方屋门外在“双剑飘红”的 身前站着一个背插单刀的英挺少年。   只见背刀英挺少年,身穿亮缎红花劲衣,生得虎眉朗目,方额大嘴,英挺的面颊上,透 着一股傲气。   “双剑飘红”一见萧琼华纵出来,似乎大感意外,立即含笑。   迎过去,同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萧姑娘,你休息好了吗?”   萧琼华立即含笑颔首说:“我歇好了……”   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愉快的向着英挺少年一招手,催促说:“陈坛主,快过来参 加萧姑娘!”   身背插刀的英挺少年,虽然不认识萧琼华,但方才曾听“双剑飘红”说比龙头还大,断 定必是大有来历的人物。   是以,急步走至萧琼华身前一丈处,抱拳躬身,恭声说:“龙虎会‘怒狮坛’坛主陈晋 原参见萧姑娘。”   萧琼华一听,立即还礼笑着说:“久仰陈坛主的大名,听说你马上长枪功夫也极俊,因 而朋友们赠给你一个雅号叫‘赛子都’是不是?”   ‘赛子都“陈晋原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这话姑娘怎的知道?“萧琼华淡然一笑 说:“是我表弟在闲谈时,谈起你的马步功夫,所以我还记得。”   一旁的“双剑飘红”赶紧愉快的解释说:“萧姑娘就是蓝少谷主的表姐!”   “赛子都”陈晋原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萧琼华是蓝天鹏的原配正室少夫人,皇甫慧和 欧阳紫是在她之后才和蓝天鹏谈及嫁娶,这位萧姑娘当然比她们两人为长。   心想,难怪“双剑飘红”金姐姐方才说,屋里的人比龙头还大,我还以为是她暗恋着蓝 天鹏呢!   心念间,早已慌得连连躬身,同时就了几个是。   恰在这时,不远处已传来人声!   萧琼华首先笑着说:“可是皇甫姐姐来了!”   “双剑飘红”和陈晋原同时一惊,不由齐声说:“这么快?”   说话之间,三人齐步走至绿竹下向外一看,果然,只见“双掌震寰宇”和。神钩小太岁 “方立津以及春红丫头,正跟在皇甫慧自身后,向这面走来。   环山大道上,尚有数名身穿普通衣服的壮汉,将英膘马及小青等马,拉向农舍后面不一 的一个小村庄上。   萧琼华一见皇甫慧,立即迎了上去,同时,欢声说:“姐姐,你们到的也满早嘛!”皇 甫慧正一面走了面想着心事,这时一听,急忙抬头,赶紧说:“还早哇?太阳都老高了!”   萧琼华看了一眼冬天升起的太阳,立即拉住皇甫慧的手,并向“双掌震寰宇”   和方堂主颔首打过招呼,即和皇甫慧亲切的并肩向院中走去。   皇甫慧一见“赛子都”立即以威棱的目光望着他,沉声问:“你怎的一大早在此地?萧 琼华知道皇甫慧怀疑陈晋原来找”双剑飘红“幽会,是以,赶紧代他解释说:”陈坛主刚 到,他带来‘五凤坡’的消息!“萧琼华一句话,远胜陈晋原自己讲十句,皇甫慧立即愉快 的“噢”了一声。   “赛子都”陈晋原一看,越发相信“双剑飘红”那句话,比龙头还大。   进人坐北的茅屋内,皇甫慧以大姐姐的身份也不谦,经自坐在上首木椅上,萧琼华则坐 在另一张木椅上。   “双掌震寰宇‘等,则依在两边木凳上。   众人方自坐,四个村姑装否的侍女,立即送来了香茶和果点。   皇甫慧转首望着萧琼华,含笑关切的问:“琼华妹,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小妹也刚到不久!”   皇甫慧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柳眉一动,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笑了861她好 象想起什么似的,但又不便当众发问,是以,她又转首望着‘赛子都“陈晋原,轻松的 问:”陈坛主带来了什么消息?““赛子都”陈晋原,赶紧欠身恭声说:“回禀龙头,昨夜 ‘五周坡’去了一个用剑少女,在大会营区里,闹了个大翻地覆,震活了所有的前来参加论 剑的高手。”   皇甫慧惊异的“晚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闹得怎么样?““赛子都”恭声说:“不 便剑伤了‘青鹤’的两个徒弟,还狠派的羞辱了‘青鹤青人’一番!”   皇甫慧一听将“青鹤真人”羞辱卫了一番,立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过,由于陈晋原 并未认也萧琼华来看她断定陈晋原并没有在场。   因而,故意关切的问:“‘你可看到那个闹事的女子?”   ‘赛子都“陈晋原赶紧欠身说:”卑职因不在大会营区内,是以,待卑职赶到后,那女 子已被西域的’冰川女侠‘请进她的营区里去了!“一提到西域的冰川女侠,“双掌震寰 宇”和“神钩小太岁”;顿时恍然大悟,两人不由同时惊异的去看萧琼华!   坐在尊位上的萧琼华,只是默然静坐,含笑不语。   皇甫慧也故意望着“赛子都”,忍笑嗔声问:“这么说,你没有看到那位姑娘的像貌, 连她的衣着恐怕也不知道了?”   “赛子都”经此一问,果然有些慌张的说:“是的,卑职一时疏忽!”   皇甫慧淡然一笑说:“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萧姑娘还有话说!”   “双掌震寰宇”等人一听,纷纷起身,施礼告辞,“双剑飘红”   将至屋门,又停步,转身恭声问:“请问龙头,早餐是不是马上送来,萧姑娘也等着您 吃呢?”   皇甫慧一听,立即有些歉意的催促说:“那快一点送来。”   “双剑飘红”走出屋门后,屋内只剩下了春红。   皇甫慧立即望着萧琼华,压低声音问:“昨天晚上大闹”五凤坡‘的是不是贤妹你? “萧琼华芜尔一笑说:”我本来是去找’冰川女侠‘的,偏偏遇到了’五指山主‘……“皇 甫慧黛眉一皱,惊异的问:“你是琼江钓叟?”   皇甫慧正色说:“听‘冰川女侠’说,上届大会‘琼江钓叟’就没有参加,现在的山 庄,可是‘琼江钓叟’的弟子!”   皇甫慧会意的点了点头,拉回正题说:“以后呢?”   萧琼华立即将进人“五凤坡”的事说了一遍,最后,笑着说:“青鹤见‘冰川女侠’出 来招呼,也就趁机收场,领着两个徒弟,悻悻的走了,不过,他走时,声明要在今天的绝 早,前去向‘冰川女侠’要小妹的来历底细。”   皇甫慧一听,立即关切的问:“你怎么要‘冰川女侠’答复青鹤?”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小妹觉得明天就是论剑大会了,早一天要他知道又有何不可?”   皇甫慧立即赞声说:“对,叫他早一天知道‘宇海三奇人’的弟子们,绝不会任由他 ‘青鹤’嚣张自负就好了。”   说罢,突然又一整脸色,关切的间:“琼华妹,你可曾向‘冰川女侠’请教青春永驻秘 术的事?”   萧琼华早已想好了答词,因而故意神情凝重的说:“据‘冰川女侠’说,人活的岁月久 了,自然会老,这是极自然的现象,虽然武林中也曾传说过,有这么一门‘驻颜术’功夫, 但是‘冰川女侠’一直这么年青,却不是得自任何功夫秘术……“皇甫慧立即恍然说:“那 一定服了什么秘密良药!”萧琼华淡然一笑说:“秘密良是没有,但却有一项有关‘冰川女 侠’何以如此年青娇美的秘密?”   皇甫慧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什么秘密?”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这两天小妹还得代‘冰川女侠’保密,过了大会就可以告诉姐姐 和欧阳姐姐了。”   皇甫慧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这么严重,像我们这么亲密的关系也不 能透露?”   萧琼华一听,强自一笑,有些为难的说:“当然可以讲,只是小妹财‘冰)!!   女侠‘咒的誓太重了,如果小妹泄露了这项秘密,小妹就应了誓言……“话未说完,萧 琼华赶紧愉快的笑着说:“那还是等论剑大会以后再说吧!”恰在这时,四个村姑装束的侍 女,已将早点送来。   “双剑飘红”也跟在四他侍女之后,前来帮春照顾。   皇甫慧和萧琼华两人都是一夜未睡,早餐过后,立即分至左右寝室内假寐休息。   由于两人心清的安定,直睡到窗外响起一阵欢笑声。   两人心中一惊,同时睁开了眼睛,她们第一句听得较清楚的,是欧阳紫含笑压低声音 说:“既然还在睡,不必喊她们了,我和鹏弟弟先到南屋里坐!”   皇甫慧和萧琼华既然醒了,自然双双的含笑迎出来。   两人出门一看,只见院中春红夏绿和几个村姑装束的侍女,以及“双剑飘红”   等人正围着萧琼华欧阳紫和蓝天鹏以及卓玉君和苏小香。   两人自然特别注意蓝天鹏,发现他微皱剑眉,一脸的忧郁!   就在她们两人踏出门外的一瞬间,正呼欧阳紫清脆说:“这消息传到正光镇外,已经说 的离了谱,连鹏弟弟和我都有些不太相信会有这等事了…”   欧阳紫和蓝天鹏等人闻声同时转首,一见皇甫慧和萧琼华,纷纷了迎了过来,欧阳紫首 先笑着说:“怕吵醒你们,还是把你们吵醒了!”   皇甫慧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偏西的太阳,不由失声笑着说:“睡这么久,我和琼华妹也早 该起来了!”   萧琼华一直没有讲话,她只是以微笑和颔首来招呼欧阳紫一和蓝天鹏,她必须尽快把昨 夜的事告诉蓝天鹏,以免他担心。   众人进入北屋,侍女们赶紧又搬来两张木椅,再加上夏红,小香卓君等人,顿时坐立满 屋。   皇甫慧为了谈话方便,一等侍女献过茶,立即笑着说:“你们大家也好久没见面了,到 对面屋里谈谈吧!”   卓玉君和苏小香一听,赶紧起身,施礼告退,即和“双剑飘红”一同退出来,屋内仅留 下春红夏绿两人伺候。   欧阳紫似乎也看出来蓝天鹏一直为萧琼华前去“五风坡”   的事而忧急,因而,故意以恍然的口吻说:“这座农舍后面的小村上,也有一处联络 站,由郭总堂主等人在那边负责,鹏弟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有事也好联络!”   说罢,不待蓝天鹏有所表示,转首对萧琼华,笑着说:“琼华妹,你不妨也去看看!”   蓝天鹏本待说下去,这时一听,立即和萧琼华同时起身,齐声说:“到那边看看也 好!”   说罢告退,双双走出门来,两人对附近的地形已渐熟悉,出门转身向北,为了谈话方 便,两人绕过北屋,沿着一道小径缓步向西边原一座小林走去。   萧琼华首先问:“你和欧阳姐姐在路上听到些什么?”   蓝天鹏有些不耐的说:“你还不知道吗?‘话经三口,老虎变成狗’,我根本没听他们 的呀!”   说罢,又关切的望萧琼华,问:“表姐,你怎会跑到‘青鹤’的营地里去?”   萧琼华怕惹心爱的鹏弟弟生气,故意“噗嗤”一笑说:“你不是根本不信他们的谣传 吗?“蓝天鹏听得一呆,不由迷惑的问:”怎么?你没有去?“萧琼华愉快的一笑说:“我 又不是去找他,我干么要武当的营地!”   说罢,即将昨晚发生的经过,由头至尾的说了一遍,最后。   她特别郑重而关切的说:“我觉得‘青鹤真人’的事,不必去放在心中,倒是郝小玉的 问题,必须妥善处理……”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不自觉的停住脚步问:“表姐,你看郝小玉真的会死在‘五凤坡’ 吗?”   萧琼华到了这时候,也不忍心再为难心爱的表弟了,只得郑重的说:“这是可以想象得 到的她的前来论剑既没有晋级的可能,又没有战胜下级挑战的把握,到时候万一损失了昔年 ‘冰川女侠’的声誉,她还有颜面返回西域,加之又没有投进你的怀里…”   蓝天鹏一听,不由懊恼的说:“表姐,到了这时候……”   话刚开口,发现萧琼华神情郑重,并无开玩笑之意,而确实是在分析事情,到了嘴边的 话,又赶紧改口说:“……你总得想个办法呀!”   到了这时候,萧琼华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了,假设蓝天鹏并不十分爱郝子玉,她又作另 外的打算了。   是以,她诚恳而郑重的问:“表弟,现在你必须坦白的,你喜不喜欢郝子玉?”   这样开门见山的问,窘得蓝天鹏俊面通红,反而不好开口了。   但是萧琼华却再度郑重的说:“表弟,你不要顾虑我,也不必顾虑皇甫欧阳两位姐姐, 这关系着你的幸福,而且,我既允许你有了其他姐妹,也不在乎再多一个郝子玉,我只是问 你,你究竟喜不喜欢郝子玉。”   蓝天鹏经萧琼华如此一解释,才坦诚的但又吞吞吐吐的说:“表姐…小弟……小弟只是 觉得她可怜……我实在说不出…是不是真的喜欢……”   萧琼华皱了一下黛眉,用启示的句子问:“你现在希不希望看她?”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希望……”   萧琼华一听,立即再追问了一句:“你希望什么时候去?”   蓝天鹏见问,不禁有些迟疑,但他却低声说:“小弟想现在才去!”   萧琼华一听,知道蓝天鹏非常喜爱郝子玉,究竟为什么,现在她还不能判断出原因来。   但是,她非常了解蓝天鹏,他绝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青年,因为她知道,他除了对 欧阳紫稍微喜欢外,至于对皇甫慧和兰香姬,都可说是因势所居为势所驱而促成的爱。   既然哪些,她便索性将她想妥的计划和步骤,依序告诉给了蓝天鹏,最后,她郑重的 说:“主意我是给你想好了,进展如何,结果如何,就全靠你自己了。”   蓝天鹏静静的听着,不时会意的点点头,一等萧琼华话完,王叩关切的问:“两位师姐 那里怎么说?”   萧琼华胸有成竹的说:“她两人那里有我去应付,你现在可以走了!”   蓝天鹏以关切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萧琼华,低声说:“那小弟这就去了?”   萧琼华以鼓励的微笑的眼神,催促说:“你快去吧,我在等作的好消息!”   蓝天鹏受了萧琼华的鼓励,心情一畅,精神大振,挥了一个进快手势,沿着四拢向北走 去。   这时环山大道上,来往的武林人物,有如穿梭,有老有少。   有僧有道,看他们神色情形,大都是出来走走,看看能否遇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由于 大道上有人,蓝天鹏虽然恨不得马上赶到郝子玉的营地,但也不得不忍耐着性子大步前进, 跨过了环山大道,即是乱石离陈,草树互生的山麓。   蓝天鹏一进人山麓,那里管得许多,立即展开轻功,直向“五凤坡”方向电掣驰去—— 大阳已过正午,阳光恰是射在西南麓上,蓝天鹏这一尽展轻功。压斜射的阳光照耀下,宛如 一道拖着长长银尾巴的耀眼慧星。   一上斜岭,立即被人发现,只听有人突然大喊:“大家快看,那是什么?在前面斜岭 上!”   如此一嚷,在大道上行走的武林人物,纷纷停身止步,齐上斜岭上看去。   但是,蓝天鹏的身法太快了,就在群众举目上看的同时,蓝天鹏的银光亮影,已有岭脊 上一闪而逝。   群豪看罢,齐声称怪,你猜我测,七嘴八舌,立即嚷成了一片。“电掣飞驰的蓝天鹏, 这时业已看到深谷对面,建在“五凤坡”的斜坡前。却遍地都是前来参观大会热闹的英豪们 搭建的帐篷。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只得大步向坡上走去。   但是,那些立身帐篷外谈天的武林豪杰们,一见蓝天鹏,纷纷以惊异的目光向他望来, 同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蓝天鹏无心去理那些,他只希望尽快的见到郝子玉。   他根据萧琼华说的方位,目不转睛的望着坡上那两排大营幕,他在心里不停的数着营地 原数目。   这时,坡上也有不少人在走动,而每座营地外,也有人站在一起,在谈话事情,也许是 多年不见的朋友叙旧,也许是谈话昨夜发生的事情。   蓝天鹏正前进间,星目倏然一亮——因为,他看到前面第五个营幕的幕墙后,正有一个 身穿霓裳的女子,丢了一些发弃的东西,转身走回营区。   在心情激动,暗暗心喜,正在加速步子之际,坡下一株大树下,突然传来一声清脆佛号 ——阿弥陀佛。   同时,并清脆的招呼说:“那位银杉小施主。敢莫是‘冷香谷’的蓝少谷主吗?”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急忙止步,循声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月白僧袍,项挂念珠,手持 拂尘的中年女尼。   中年女尼,大约三十八九岁,白白的皮肤,修眉细目,眼神启合间,冷芒闪射,正望关 齿合什施礼。   蓝天鹏因为心急去见郝子玉,就在原地拱手和声问:“敢问师太怎的认识在下?”   中年女尼微一躬身说:“贫尼净因,有一师妹,名叫萧琼华,不知少谷主可曾认识 她?”   蓝天鹏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不自觉的含笑走了过去,同时,拱手问:“净因师太想必 就是我表姐的大师姐广净因再度合什谦逊说:”添长萧师几岁!“说话之间,蓝天鹏已走到 近前,游目附近,并无旁人,再度拱手恭声问:“请问师太,‘神尼’老人家可好?”   净因再度合什肃容说:“托小施主的福,家师法驾安泰!”   蓝天鹏赶紧拱手肃立说:“不敢,师太前来黄山,可是为的我表姐?”   净因见问,神情突变凝重的说:“奉家师法谕,面告萧师妹,家师与贫尼,仅是方外之 人,久已不问世事,有关‘青鹤’道友撤消家师荣耀席位之事,如‘青鹤’别无所图,要师 妹不必为此事争执,贫尼寻访师妹月余,一直未得消息,听说昨夜有一绿衣少女,的持‘青 冥剑’,大闹‘五凤坡’!“蓝天鹏深怕表姐受责,赶紧代为解释说:“外间以讹传讹,多 不真实……”   话未说完,净因立即挥了个“阻止”手势,同时,严肃的说:“贫尼无意责备师妹,只 希望少谷主转告她,不必为家师荣耀席的事与‘青鹤’发生冲突!”   蓝天鹦听罢,立即应了声“是”。   净因纷飞:说:“贫尼下山已近两月,为恐家师悬念,就此告辞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急声说:“我表姐,就在西南麓的一家农舍里,距此不远…”   净因淡然一笑说:“贫尼断定你们转冷香谷的时日不太了,那时我们再见不迟,少谷主 珍重,贫尼就此告辞了!”   说罢合什,微一躬身,转身向北走去。   蓝天鹏也赶快拱揖躬身说:“祝师太一路顺绥,恕在下不过送了。”   说罢直身,净因已如行云流水般,已到了七八丈外。   蓝天鹏一看,暗赞不止,他看得出,净因师太的轻身功夫,较之表姐萧琼华,恐怕又高 了一筹。   但是,他对“神尼”特派净因师太,不远数千里而来通知表姐萧琼华,不要因荣誉席的 事而与“青鹤”发生争执,内心非常敬服。   相反的,“东海圣僧”却特派一位小沙弥,前来通知大师姐皇甫慧,务必力争,绝不从 “青鹤”将荣誉席次擅自撤除。   他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圣僧”,“神尼”,均为方外高人,照说,都应该早已 看破名利,何以“神尼”淡然视之,而“圣僧”反而重视。   继而一想,莫非“圣僧”即将圆寂以致为智昏庸,不知如何处置事情了不成?继而恍然 大悟不自觉的脱口说:“对了,一定是皇甫师姐的大师兄,擅自作主,私派小沙弥前来通知 皇甫慧,要她力争荣耀席位。”   话未说完,身后不远处,再度响起一声佛号。   但是,这一次的拂号,却是“无量寿佛”。   只听那道人,愉快的朗声说:“少谷主别来无恙!”蓝天鹏一听那声佛号,便觉声音有 些熟悉,回头一看,星目倏然一亮,不由脱口愉快的说:“啊,原来是‘清云’道长,想不 到你果然也来了!”   说话之间,急步向“清云”身前迎去,同时,刻意打量。   只见“清云”身道袍,背金丝剑穗长剑,腰系鲜黄“吕祖绳”,手持银鬃拂尘,道会横 插紫玉管,完全是一派之尊的打扮。   打量间,他已本能的继续说:“恭喜道长,听说道长已荣任贵派的掌门了?”   “清云”赶紧谦逊说:“哪里哪里,没想到贫道师兄,未曾了解家师心意,以致在大岭 上得罪了少谷主的萧姑娘…”蓝天鹏赶紧谦逊说:“当时因为双方不明来历,以致发生了一 些小误会。”   “清云”歉然一笑说:“当时离开丽宫时,如果贫道恭送少谷主和萧姑娘回宫盐镇,那 场不愉快也就不致发生了!”   蓝天鹏不愿再谈那件事,因而趁机改变话题说:“道长话次前来参加论剑,可是奉仙长 之命呢?”   “清云”见蓝天鹏谈及师父“玄清仙长”,立即稽首躬身说:“不错,敝师兄坐关期 间,掌门职务,暂由贫道代理,此番前来参加论剑大会,旨在广增见识,并不拟下场争夺名 次广蓝天鹏不便说什么,只得礼貌的应了两声是。   “清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少谷主何时回来的?”   蓝天鹏一笑说:“前日方到大南湖,今天中午才到此地。”   “清云”惊异的“噢”了一声,似乎立即看透了蓝天鹏的来意,他觑目看了眼郝子玉的 营地后,关切的问:“小谷主何事赶来‘五凤坡’?”   蓝天鹏没想到“清云”有此一问,由于心中想到郝子玉,顿时俊面一红,但他不便直 说,只得强自一笑说:“听说道长率领贵派高手前来参加论剑大会,特来一晤。”   “清云”虽知蓝天鹏言不由衷,但却赶紧稽首宣了个佛号,说:“贫道无任欢迎,此地 谈话不便,就请至贫道营地一叙如何?”   说罢,立即侧身肃手,同时说“请”。   蓝天鹏话已出口便后悔了,但是,事已至此,只得转身举步。   “清云”年过四旬,久历江湖,阅事经验极为丰富,虽是出家人,但对小儿女们的事, 仍是一眼便可看出。   早在蓝天鹏说话脸红之际,便已看出蓝天鹏是专程来看郝子玉的,其实,他何尝不希望 自己的小胞妹嫁给蓝天鹏?如果,既可了却对已死去父亲的未完心愿,且可使自己的胞妹得 以脱离苦海,获得终生的幸福至于奉献一项绝技给丽宫的新任女主人,在蓝天鹏来说,有如 拾芥之易,这件圆满婚事,又何必横加阻止?尤其,蓝天鹏对郝子玉有意,而郝子玉又是那 么痴心,再说,万一郝子玉真的自绝在“五凤坡”,他“清云”还有何面目再见他的继母? “清云”在离开西域面前对郝子玉的警告,也不过是为了怕以想报德,令萧琼华震怒生气。   既然蓝天鹏已有了其他三位夫人,就是我郝子玉一人,又有何不可?何况萧琼华还有成 全之意?方才他已见过郝子玉,并曾谈及这件事,在论剑大会的规定上,任何人都可以拜访 任何人所以并不受限制。   他方才走出郝子玉的营区,转身之际,正发现蓝天鹏目送一个中年女尼,他的前去招 呼,一方面是叙旧,一方面也想借机探一探蓝天鹏对郝子玉的心意。   这时既然蓝夭鹏不肯实说,只得再设法转上正题。   于是,他一面和神不守舍的蓝天鹏,谈些来些的经过,一面却故意向着郝子玉的营地一 侧走去。   蓝天鹏走到了郝子玉营地的一侧,心中既激动又焦急。   恰在这时,前面一个霓裳少女,正在探首向坡下看来。   蓝天鹏心中一动,情急生智,突然停止脚步,惊异的问:“咦?道长,那不是丽官的侠 女了吗?”   “清云”也急忙止步抬头,立即发现了那个探首察看的霓裳少女,他知道这是郝子玉出 来探看情形的人。   这时见问,只得谦和的说:“是的,由于贫道奉命前来,舍妹也趁有伴,也就前一增见 识。”   蓝天鹏趁机愉快的说:“既然郝女侠在此地,我们何不一同前去相叙?”   “清云”一听,反而修眉微蹩,面现凝重之色了。   蓝天鹏看得心中一惊,不由迷惑的问:“道长,有什么不对吗?”   “清云”见问,不得不凝重的说:“少谷主要去见舍妹,可就是小玉日夜祈求的 事……”   蓝天鹏一听,知道“清云”早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一红,立即低下了头。   又听“清云”继续说:“不过,有一点贫道必须敬告少谷主的。”   蓝天鹏立即抬头接口说:“道长有话尽管直说。”   “清云”郑重的一颔首,说:“现在贫道不能再说谎话,打诙语,首犯戒规,触怒祖师 父,自增罪过,而得罪少谷主和萧姑娘了!”   说此一顿,突然改口问:“少谷主此番前来,是否已见过了;萧姑娘?”蓝天鹏俊面再 度一红,坦诚的一颔首说:“是的,而且,在下已和我表姐商妥了一个万全之策!”清云一 听,自然高兴,但他也坦诚的说:“不管少谷主和萧姑娘想妥了什么万全之策,有关丽宫的 秘密最后势必得告诉给你的其他三位少夫人不可!”   蓝天鹏听得一愣,但却立即点了点头。   “清云”继续说:“为了完成先父生前的心愿,贫道也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灵,并使会 妹如愿得偿,贫道答应少谷主,可以将丽宫的秘密告诉给另三位少夫人,但是,除你们夫妻 六人夫,绝对不准再多一人了!”   蓝天鹏见“清云”破了前誓,内心十分感激,不自觉的说:“谢谢道长成全!”   “清云”一听,不禁有些感动的说:“说谢谢的应该是贫道,须知舍妹能够服侍少谷 主,这不但是贫僧和继母梦想不到的事,就是先父英灵有知,亦当含笑瞑目了。”   蓝天鹏立即谦逊说:“道长太客气了!”   “清云”看了一眼不时探首的那个霓裳少女,立即催促说:“少谷主快去吧,舍妹恐怕 已知道你来了!”   说罢稽首,轻身这自向南走去。   蓝天鹏经过和“清云”一番谈话,心情尤为开朗,对与郝子玉结合,更充满了信心,因 为,不能泄露丽宫秘密的症结,也被“清云”打开了。   当然;这必是“清云”与郝子玉经过一番艰难谈判后所得的结果。蓝天鹏俊面含着微 笑,目光直直的望着道向正南走去的“清云”道人的前影,在高兴之余,竟忘了转身郝子玉 的营地走去。   正在含笑发愣之际,豪闻坡上一个清脆而压低的少女声音,说:“少谷主,快来嘛!”   蓝天鹏定神一看,正是那个立在帐幕墙角,探首外看的霓裳少女。   于是,愉快的一笑,举步向霓裳少女身前走去。   霓裳少女一见,也神秘的一笑,转身奔进营地大门内。   蓝天鹏一见,便知她已进内报告郝子玉去了,是以,步子也加快了少许。   这时,三三两两的各派门人弟子们,走来走去,各人在办各人的事,对急步走向郝子玉 营地门前的蓝天鹏,似乎反少有人注意。   看看将至营地大门,身后远处,突然响起一个极兴奋少女呼声:“鹏弟弟!鹏弟弟!”   蓝天鹏听得大吃一惊,本能的急忙刹住脚步。   因为他清楚的听见,呼喊他的声音正是发自兰香姬之口。   蓝天鹏急忙回头,不由暗暗叫苦,果然是她。   只见兰香姬,一身天鹅绒黄劲衣短剑涵,高挽的委发上,也束了一道天鹅绒黄的蝴蝶 结,配上她欺霜赛雪的皮肤,愈发显得娇美动人。   兰香姬一见蓝天鹏回头,立即撒娇似的唉声说:“方才听人说你来了‘五凤坡’找了你 关天才碰上你!”   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她突然发现蓝天鹏,神色慌张,显得有些不安。   于是,停身在他身前,关切的问:“鹏弟弟,你怎么啦?”   蓝天鹏一定神,发现附近所有的人都停止向他们注目,只得强自一笑说:“兰姐姐,你 没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吗?”   兰香姬游目一看,果然,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人看。   于是,娇靥一红,立即深情的望着蓝天鹏,羞涩的悄声说:“这些人真讨厌!”   说罢抬头、凤目倏然一亮,顿时呆了。   蓝天鹏心知有异,回头一看,暗暗叫苦,只见一身银装,背拖绒纱,靥罩银丝的郝子 玉,正率领着十数霓裳少女,出来欢迎他。   蓝天鹏一看郝子玉迎出来了,心中叫苦不迭,因为兰香姬还不了解个中情形,而郝子玉 也见过兰香姬,一个处置不妥,极可能两人都气跑了。   正在进退维谷,暗自焦急的之际,立在郝子玉一侧的另一红边银装,面罩薄纱的少女, 已声说:“少谷主,我们宫主已出来迎接你了!”   蓝天鹏神情尴尬,强自一笑,正待前进,兰香姬已悄问:“鹏弟弟,这位少女是谁 呀!” 忆文《冷香谷》 第二十二章   话声甫落,娇靥含笑,大方走来的郝小玉,已含笑谦和的问:“那位想必是蓝少谷主的 夫人了?”    兰香姬一听,娇靥一红,本能的点了点头。    蓝天鹏见郝小玉如此大方,只得望着兰香姬,介绍说:“兰姊姊,这位就是冰川高原的 丽宫宫主,也就是武林豪杰时常谈及的‘冰川女侠’!”    兰香姬一听,顿时想起武林传说的“冰川女侠,天仙不老”的那句话,于是,精神一振, 急上两步,施礼恭声说:“晚辈兰香姬,参见老前辈!”    蓝天鹏和郝小玉一听兰香姬的称呼,都不由暗呼一声糟糕。    但是,精灵的郝小玉,却半玩笑,半正经的问:“少夫人请看,我可老吗?”    兰香姬抬头一看,如此娇艳美丽的少女,怎能称“老”?    正感尴尬不安,不知如何之际,急步跟上来的蓝天鹏,已悄声说:“兰姊姊,要称呼宫 主!”    郝小玉已知道了兰香姬就是蓝天鹏的第四位未婚妻子,极可能也就是她将来的同室姊妹, 是以,不敢待慢。    但是,碍于自己的地位,和当着自己宫中的门人弟子,也不敢太谦逊。    于是,神色谦和,略肃玉手,说:“少谷主,请帐内坐!”    蓝天鹏也肃手谦和的说,“宫主先请!”    郝小玉一见,只得依照一般武林规矩,将蓝天鹏也视为一方首领的礼节,微躬上身之后, 两人并肩前进。    两人在前,兰香姬落后蓝天鹏半步,而其他等人,均依序跟在身后。    三人一面向中央大帐篷前前进,一面各自想着心事。    蓝天鹏微蹙剑眉觉得今天如此不巧,如今有兰香姬在场,方才和萧琼华在田野间的计划, 恐怕难以进行了。    如果明言将兰香姬支走,定然惹起她的怀疑和误会,如果让她在场,和郝小玉之间便无 话可说了。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设法能让兰香姬自动离去才好,但是,兰香姬刚刚和他久别重逢, 她会自动离去吗?    而兰香姬的想法,却和他完全不同,在她心里想的如何和这位驻颜有术,美艳不老的前 辈人物,谈谈驻颜之秘。    虽然,眼前的这位“冰川女侠”,在薄薄的银纱笼罩下,是那么艳美动人,看来似乎比 她兰香姬还年轻几岁,但是,她却从来没想到蓝天鹏与这位艳丽的“冰川女侠”之间,会有 儿女私情的事。    郝小玉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怀着满腔的热情,走出去迎接蓝天鹏,没想到竟多了一位 兰香姬。    当然,她早已知道了兰香姬的身份,不过虽觉不便,如果能在此时此地先和兰香姬连络 一下感情,对她与蓝天鹏的事,也不无稗益。    根据方才派出去探视的女弟子回来说,只有蓝天鹏一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位兰香姬,想 必是特地追了来,或者是突然相遇!    心念间,三人已进了中央帐篷。    郝小玉再度向着蓝天鹏和兰香姬一肃手,谦和的说:“少谷主,少夫人,请上坐!”    蓝天鹏见郝小玉一直呼兰香姬“少夫人”,只得含笑解释说:“我和兰姊姊,还没有举 行大礼!”    郝小玉一听,只得歉然一笑说:“非常抱歉,那还是称呼兰姑娘吧!”    于是,三人依序落坐,其余人等,分立帐口左有。    郝小玉一俟献上茶后,首先含笑间:“少谷主是什么时候到达黄山?”    蓝天鹏坦实的说:“中午时分才到!”    郝小玉立即关切的问:“可曾见到萧姑娘?”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宫主在此的 营地位置,就是琼姊姊告诉我的……”    话末说完,曾经受恩特大的兰香姬,已关切的问,“鹏弟弟,琼华姊姊现在哪里?”    如此一问,迫的蓝天鹏灵机一动,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正色说:“兰姊姊,你要不问,我 差点忘了,方才我来时,琼姊姊还特地叮嘱我,要我到崆峒派的营地里问一问,看看你来了 没有?”    兰香姬一听,更为感动,因而不自觉的说:“琼华姊姊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看她!”     蓝天鹏一听,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立即将萧琼华停脚的那家农舍,以及附近的形 势,告诉了她。    但是,他并没有谈及还有欧阳紫和皇甫慧,因为,兰香姬没有按照萧琼华的意见去“龙 风会”,显然是她对欧阳紫和皇甫慧仍有顾忌,假设这时说出来,她也许不会一个人前去。     兰香姬一俟蓝天鹏话完,立即关切的问:“你要多久时间才能回去?”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此地事毕,我还要去昆仑派的营地,拜访‘清云’道长等人。”     兰香姬听罢,立即起身愉快的说:“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说罢,又向郝小玉礼貌的微一躬身说:“请恕急事在身,晚辈就此告辞了。”    郝小玉见兰香姬如此巴结萧琼华,愈增她视萧琼华为她和蓝天鹏婚事能否成功的决定人。     但是,她对兰香姬也不敢怠慢,照规矩她只须派一位高级属员代她相送即不失礼,因为 主宾蓝天鹏仍在座上,    她想的非常深远,她怕将来事情掀开了又受兰香姬的嗔怪,因为兰香姬已是名正言顺的 冷云谷的未来少夫人。    是以,急忙起身还礼,同时谦逊说:“我送兰姑娘出去!”    蓝天鹏心里明白,自然不便阻止,丽宫随来的诸女,都以为郝小玉太多礼,因而也未加 置疑她。    但是,兰香姬却慌张的急声阻止说:“哪里哪里,宫主请止步!”    既然如此,郝小玉也不便坚持,立即望着那位身穿红色银装,面罩银纱的女子,和声吩 咐她说:“请代我送兰姑娘出门!”    那位银装女子,恭声应是,陪着兰香姬走出去。    郝小玉依然立在帐篷口处,目送兰香姬走出营门。    兰香姬一走,郝小玉立即走回原位。    那位送兰香姬的银装女子,也迅即走了回来。    郝小玉见这么多人在场,自然觉得人多不便,但又没有理由命令她们出去,只得望着蓝 天鹏和声阿:“萧姑娘可曾告诉少谷主,昨夜与‘青鹤真人’发生冲突的事?”    蓝天鹏自然也觉得那些霓裳女子碍事,只得故作迟疑的说:“已经谈过了,在下前来拜 访宫主,也正是为了请宫主出面对付‘青鹤’并夺取本届论剑大会盟主的事!”    说此一顿,故意面现难色,看了一眼静左右有的霓裳女子。    郝小玉自然会意,立即沉声说:“事关本宫主明日论剑之成败,与冰川丽宫之声誉,你 们放下帐帘,一律回避,窃听者处死!”   话声甫落,纷纷躬身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最后的两名霓裳少女,分别解开帐帘,并掩闭!    丽宫的老少女子,俱都知道郝小玉服过了药物,只要一动春心,便会毒发身死,是以, 也不疑她与蓝天鹏有谈情说爱之事。    其实,她们一走,热情如火的郝小玉,立即扑进蓝天鹏的怀里,同时热情激动的低声说: “你走后,可把妾想死了!”   蓝天鹏也的确想念郝小玉,他谨慎的将她揽进怀里,真挚的说:“我也想你,几乎每个 白天每个夜里!”   郝小玉听得一惊,她有些不大相信,因为,她虽然没见过皇甫慧和欧阳紫,但根据萧琼 华和兰香姬的容貌和气质,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定也是气质华贵美艳无俦的少女。    因而,她在吃惊之下,不自觉的脱口问:“是真的?你真的这么想念我?”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真的,我没有骗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郝小玉瞪大了一双秋水无尘明眸,惊异的问:“你是说……你并不爱其他四位姊姊?”   蓝天鹏立即正色而肯定的说:“爱,当然都爱,而且,并无两样。”   郝小玉却迷惑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白天黑夜只想到我一个?”    蓝天鹏被问得无言对答,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大感不解。   因而,他皱眉侧首,低头苦思,同时,自语似的说:“奇怪……以前,我没有遇见表姊 时,我日夜想念表姊……这次和表姊离开你,而你的影子却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不去……。”   郝小玉看了蓝天鹏苦思的情形,知道他的确喜欢她,也喜欢其他四位姊姊,但是,她也 猜不出蓝天鹏何以对她如此关心?    她在心里间着自己,“是自己的地位不同?还是自己本身富于神秘?”    她觉得这些都不是蓝天鹏特别关心她,特别想念她的理由。    因为,论地位,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是一帮之尊的龙头,如果是她本身富于神秘,而在 蓝天鹏去丽宫之先,“清云”道长已揭穿了她的底细。    继而一想,莫非是自己年青美丽?    但是,她亲自见过萧琼华和兰香姬,她们不但个个美丽,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 质,在年龄上,看来都不比她大多少岁。    芳心一动,娇靥通红,心说,莫非是他与我有了接肤之亲,因而在心理上与我特别亲近, 以致久久不能忘怀?    她这想法,这时被她自己推翻了,因为,她以为萧琼华和蓝天鹏,远赴西域,跋涉数千 里,日夜相处在一起,难道没有同床共枕之事?   一想到同床共枕之事,她的芳心立即剧烈狂跳,娇靥也红达耳后,不由向蓝天鹏怀里偎 的更紧了。    而一直苦思的蓝天鹏,也本能的将她紧紧的揽着,心里有着无比的幸福、甜蜜,和从没 有的快慰和舒畅感觉。    两人静静的偎依相抱着,沉醉在幸福甜蜜的深渊里,蓝天鹏忘了他前来的目的,郝小玉 也忘了身处何地。    久久,郝小玉梦呓似的柔声问:“喂……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蓝天鹏一定神,不由“唔”了一声,他似乎不知道郝小玉应该呼他什么?    郝小王十分羞涩的低声说:“我应该喊你鹏哥哥……你应该呼我玉妹妹……”    蓝天鹏听得精神一振,又觉得十分迟疑,他不自觉的,自语似的说:“鹏哥哥?……玉 妹妹?……”    郝小玉看了蓝天鹏的样子,不由仰起粉面,深情而迷惑的问:“鹏哥哥,这样称呼不好 吗?”   其实,郝小玉哪里知道,这个“鹏哥哥”和“玉妹妹”,在蓝天鹏的听觉里,是多么的 新奇陌生?    因为,他从来没被人称过哥哥,他也从来没有称呼一个美丽少女妹妹,郝小玉对他的称 呼,使他觉得新鲜,使他觉得充满了男性应有的至高精神。    是以,他忙不迭的连声说:“好,好,你就呼我鹏哥哥,我就叫你玉妹妹!”    说话之间,俯首望着郝小玉的娇靥,他似乎要再仔细的看看这位绝美、艳丽、柔弱、娇 小,而又温柔可爱的“玉妹妹”。    她有一张蛋圆形的粉靥,充满了羞红的玉颊,似乎吹弹可破,微理的两道黛眉,半合半 启的风目,瑶鼻微微扇动,微张的樱口,吐出如兰的气息。    蓝天鹏看了这幅令人迷醉,充满了靥力的神情粉靥,他毫不考虑的轻轻吻,吻了下去!     他先吻半合半启的凤目,又轻吻了像熟透苹果般的香腮,最后,他有力的吻在那两片鲜 红炙热的樱唇上。    他觉得出郝小玉的胸部起伏,娇躯微抖,他听到郝小玉的心跳,也感到她呼吸的急促!     他们两人相互的拥抱着,神智恍忽,快慰、甜蜜,忘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体。     久久,郝小玉“嘤咛”一笑,轻轻的将蓝天鹏推开了,她羞涩的低下了头,并幸福的将 头贴在蓝天鹏的胸前。    蓝天鹏也幸福快慰的将面颊贴在郝小玉的云鬃上,两臂依然揽着她的纤腰,目光呆呆的 盯着厚厚的绒毯,心里却想着……他为什么格外喜爱郝小玉?他为什么和郝小玉在一起的时 候,心情是这么坦荡?    他在拥抱郝小玉的时侯,为什么这么自然?    他为什么毫不犹疑的吻郝小玉,而且,随心所欲?    同时,他也在心灵深处,不停的喊着那陌生的称呼:“鹏哥哥……玉妹妹……”   最后,他不自觉的去回想和其他四个女孩子在一起时候的心情……    首先,他想到了自己的表姊——萧琼华。    萧琼华是他的表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对她敬比爱多,她说什么,他就依照做什么, 他从没有想到会违拗他。    他们在往返西域的路上,耳鬃斯磨之际,他曾不少次吻过她,爱抚过她,但是,他总是 不敢放胆的去做。    因为,他常常被尊敬她的下意识,而形成的畏怯所阻挠,他怕惹她生气。    有时他意念冲动,在生理上渴望着发挥他男性的无畏雄风的时候,极需她某一部分的刺 激而满足。    但是,往往在即将事成之际,被她拒绝了,而且,并警告他,以后不可再那个样子,因 为,她怕大着腹部不能参加婚礼。    当然,他也因为有了这个顾忌,以及她正大的理由,而打消了念头,虽然心中有些懊恼, 但并不十分怨愤。    另一个较为亲密的,是昨夜相拥细语,今天并骑前来的欧阳姊姊。    他对欧阳紫虽然心理上比较亲近,但也因为她是师伯“银衫剑客”的唯一女儿,欧阳伯 母的命根子而不敢放肆,而且,她也是师姊。   昨夜在她的小楼上,他们相拥细语,轻吻爱抚,也曾有生理冲动,神智恍惚的时候,但 是,他却不敢有一丝表示。    他记得他曾有不少次向表姊有过强烈的要求,甚至紧紧的抱着她,不准她挣脱他的怀抱, 但是,对欧阳紫他却强捺着性子不敢放肆。   其次是兰香姬,他对兰香姬除了抱她逃出水牢,为她取出脊椎穴上的钢针外,他再没有 动一动她的机会。    最后是皇甫慧——“龙凤会”的大龙头。    她虽然极爱蓝天鹏,但他们两人也有由西域返回中原的千里旅程,莫说他们之间的热情 拥抱和相吻,就是蓝天鹏摸摸她玉手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们之间的爱,似乎是心头上的, 至圣至洁的。    他总觉得皇甫慧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令他不敢向她亲近,他真不知道举行过了婚礼, 进入了洞房,是否有吻她一下樱唇的勇气。   皇甫慧是她们之中年岁最大的姊姊,而其他三位,也是他的姊姊,而她们,也都一致的 呼他为“鹏弟弟”。    如今,他突然被郝小玉称呼“哥哥”,而且,他也称呼郝小玉“妹妹”,这的确令他在 听觉上感到新奇,而在心理上,也觉得坦实,并毫无顾忌。    现在,他虽然想通了,而且,他也发现了其中一些奥秘,但是,他俩说不出喜欢和郝小 玉在一起的真正原因来。    正在沉思,怀中的郝小玉,已羞红着娇靥,柔声间:“鹏哥哥,你在想什么?”   蓝天鹏一定神,灵智和他的感受同时一动,不自觉的笑着说:“玉妹,你的这声‘哥 哥’,我突然觉得我长大了不少!”    郝小玉冰雪聪明,她立即深情含笑着说,“你这声‘玉妹’,也令我感到我永远不会再 离开你!”   蓝天鹏一听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顿时想起来此的目的,因而正色说:“噢,我已经出 来很久了,一点正事还没有办……”    郝小玉也急忙坐直娇躯说:“你来的时候,琼华姊姊怎么说?”    蓝天鹏见间,只得将萧琼华相他在田间计议的办法,告诉给郝小玉。    郝小玉一听,不由兴奋的间:“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蓝天鹏却迟疑的说:“可是,方才遇到‘清云’道长时,他已经答应我,可以将丽宫的 秘密转告给皇甫慧、欧阳紫和兰香姬三位姊姊了!”    郝小玉一听“丽宫秘密”,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同时羞愧的说:“想不到丽宫历届保守 的秘密,却在我这一届给泄露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五色沉声说:“我的看法却和你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丽宫历代主人都 是狠毒残忍的女人,而且,根本不配称为女侠!”    郝小玉听得芳心一惊,脱口轻“啊”,不由抬头望着蓝天鹏,惊异的间:“鹏哥哥,你 怎能说这些话?”    蓝天鹏立即五色说:“我为什么不能,我还要说你们上届的宫主,更残忍、更狠毒!”     郝小玉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她爱蓝天鹏,不愿顶撞他,是以,只得默默的低下头,表示 她的不满意。    蓝天鹏正色间:“玉妹,我问你,上届宫主,她为什么要柬邀我师伯比剑?”    说此一顿,见郝小玉依然垂首不语,继续说,“她还不是希望解除体内的药毒,企图获 得人生幸福?甚或永远离开丽宫,过她身属一个女子应该过的日子?”    郝小玉想到接受丽宫宫主各项条件,是她自己答应的,因而流着泪说:“这不能怨她, 这是我自己愿意接受的。”    蓝天鹏立即驳声说:“即使是你自己愿意,也不可以这样作,因为她已经亲身经历过这 样的悲惨痛苦,而且,她也曾积极的想挣脱那个苦海,但是,到了她绝望将死之际,明明知 道你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和她一样的痛苦死去,而她仍然依照往例,命令你饮下药毒,而令你 也步她的后尘,你说,她是不是残忍?是不是狠毒?”    说此一顿,发现郝小王香肩抽动,忍痛哭泣,立即伸手握住她的双肩,使她仰起带雨梨 花般的绝美娇靥。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流泪的两眼,放缓声音说:“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至 少她不懂这个道理,你为了挣脱 苦海,你为了觅求幸福,你是对的……”   话未说完,郝小玉已流泪抽噎着说:“可是,丽宫的秘密是由我泄露的……”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可是,也只有我们夫妻五人知道,和你的胞兄晓得,难道你不相 信这些人。”    郝小玉流泪点点头,戚声说:“我总觉得冰川丽宫的规矩,是由我破坏的,我内心一直 为此歉疚……”   蓝天鹏立即正色解释说:“好规矩,我们不但要保留,还要光大发扬,像这个害人又害 己的规矩,应该保留吗?恐怕你带来的那位替身,她也不会接受吧!”    郝小玉微微颔首说:“是的,她是上两届最小的姊妹,她那位同代姊姊,活了十九年死 去,上一届的宫主,仅仅活了十五年,便传给了我……”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是呀,她可以称得上是你们丽宫的上两代长老,江湖事迹,武林 变故,以及你们丽宫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的最多……“”   郝小玉立即接口说:“所以我来时才选了她!”    蓝天鹏立即正色关切的问:“你可曾将你传位的事告诉她?”    郝小玉一面拭泪,一面颔首说:“我己对她说过了,我只对她说,我身体不适,可能回 不到西域了,万一我支持不到西域,下一届的丽宫宫主,就是她……”    蓝天鹏一听,立即焦急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她?”    郝小玉立即羞红着矫靥,幽怨的说:“我怎么知道能否活着离开‘五凤坡’?”   蓝天鹏知道她指的是如果不能和他蓝天鹏共偕白首,她便应誓死在“五风坡”的事,他 为了岔开话题,立即正色问:“那位上两代的姊妹,可有什么表示?”   郝小玉说:“最初她不答应,之后,我向她保证,将剑印交给她后,并不要她服药物, 她才颔首说,‘到那时候再说罢’的话。”   蓝天鹏特别关切的问:“你可曾警告她,今后再传下届宫主时,绝对不准再用药物?”   郝小玉颔首说:“小妹说过了,而且,她是痛恶这样作而不肯接替上届宫主的人,她自 然不会再这样作,而且,她也没有配药的药方……”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你是说,药方在你这里?”   郝小玉一看蓝天鹏的神色,不由笑着说:“看你紧张的?在我心里也没有用,这必须用 冰川丽宫中的三种特殊鲜花的瓣和它根部的汁,还需一颗雪莲实,才能炼制而成!”    蓝天鹏虽觉这种药物制作的原料得来不容易,但他仍不能适怀!    绝顶聪明的郝小玉自然看出蓝天鹏的心事,因而,她毫不迟疑的继续说:“我曾向天发 誓,假设上苍保佑我住进‘冷香谷’,我便永远不再想到炼制那种药物,否则,便在炼制时, 七孔流血而死!”    蓝天鹏一听郝小玉咒誓,立即释然于杯,因而笑着说:“现在我先教你几招玄奥剑式, 以便明天应付,至于丽宫秘密是否应该即时告诉给皇甫慧等姊姊,我回去再和表姊姊商议。”     说罢,一扶郝小玉,两人同时站起来。    于是,两人将地几锦垫和绣墩移开,就在桔红的绒毯上,一面用扇当剑比划,一面讲授 剑诀术。    郝小玉质资特异,聪慧超人,剑式一点即通,否则,上届的丽宫女主人,也不会第一优 先选上她的。    几个剑式传完,蓝天鹏又叫郝小玉演练了几遍,心中十分满意,因而笑着说:“所谓 ‘熟能生巧’,希望你从现在起,直到明天参加论剑大会止,仍要不时演练,务必练至得心 应手!”郝小玉立即含情愉快的应了声是。蓝天鹏根据帐篷尖顶上的通风孔透进来的光线判 断,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避免萧琼华等人悬念,立即正色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 去了,明天我们依计行事!”    郝小王一听,立即依然不舍的说:“在这儿吃过晚饭再走嘛!”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晚饭以前我不回去,她们定会前来找我。”   说此一顿,不容郝小玉说话,立即继续叮嘱说:“练剑之时,绝对不可心神旁鹜,否则, 你明天不能依计行事,也许我们真的要天隔一方,一个东,一个西了!”   如此一说,郝小玉的神情果然凝重了,她立即会意的颔首说:“小妹晓得,你放心好 了!”   蓝天鹏深怕他说的太严重,反而影响了郝小玉练剑时的情绪,因而继续说:“今天晚上 我不再来看你了,如果明天诸事顺利,后天中午,我们便可北上,办一件师门未完的大事 了!”    郝小玉一听后天中午便可北上办事,自然是说带她一起前去,她作梦都没想到事情会这 么顺利,而又这么快?    是以,连连愉快的含笑点头说:“你放心,小妹绝不会使你失望。”   蓝天鹏也愉快的一笑说:“好,那我走了,明天大会场上见。”   郝小玉愉快的应了声好,又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才放好罩在娇靥上的银纱,急步走 到帐口,将帐帘掀起来。    蓝天鹏肃容走出帐外,并向娇靥充满喜悦的郝小玉,拱手说:“宫主请止步,在下就此 告辞了!”    郝小玉见立在营门口的两个霓裳少女正向他们望来,也敛笑还礼说:“请恕小妹不再列 队相送之罪!”    蓝天鹏再度谦逊一句,转首向营门大步走去。    郝小玉就立在中央帐门口前,含笑目送蓝天鹏走出营门。    蓝天鹏见红日西坠,已经是满天彩霞,方才觉得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是以,一出营门, 转身向西,大步向坡下走去。    这时正是晚餐时刻,是以,“五凤坡”一带的大小帐篷和营地内,到处炊烟升起,而且, 有许多地方已没有了人迹。    蓝天鹏心急转回农舍,是以,每逢无人之处,便展开轻功飞驰。    到达山麓,行人尤为稀少,因而,他很快的到达了农舍前的乡道上。    蓝天鹏尚未到达农舍前,已见一个村姑装束的女警卫,已匆匆奔进农舍内。    也就在他走至农舍绿竹下的同时,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和兰香姬,已率颔着 “双剑飘红”三位女堂主,迎了出来。    蓝天鹏见兰香姬和皇甫慧等人处在一起,而欧阳紫的娇靥上也没有不满之意,知道皇甫 慧已趁机将“侠丐”马五转达给她的意思,转告给了欧阳紫知道。    诸女俱都含笑相迎,愉快的进入北屋,屋内早已摆好了晚筵席,正等着他回来一同进食。     由于有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在座,萧琼华和皇甫慧都不便问蓝天鹏有关前去 冰川营地的事。    当然,即使皇甫慧问,也不知道蓝天鹏前去找“冰川女侠”的真正原因。    蓝天鹏想将在“五凤坡”遇到萧琼华师姊“净因”师太,奉“长白神尼”之命,前来转 达法谕的事说出来。    但是,想到“东海圣僧”却派小沙弥来找皇甫慧,无论如何,力争荣誉席之事;又不便 开口了。    因为,不管小沙弥是奉了“圣僧”之命,或者是她大师兄之命,相形之下,皇甫慧都会 觉得十分尴尬。”    是以,直到晚餐完毕,“双剑飘红”三人知趣离去,他才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等人,随 和的说:“小弟去‘五凤坡’时,曾在各门各派的营地外,遇到了由长白前来的‘净因’师 太 ……”    萧琼华一听“净因师太”,不自觉的脱口急声说:“她是我的大师姊呀,她现在哪里?”   蓝天鹏继续说:“她当时仅交代了小弟几句话,她便急急走了!”    萧琼华立即关切的问:“我大师姊说了些什么?”   蓝天鹏见皇甫慧和欧阳紫都特别注意,只得婉转的说:“神尼老人家似乎知道表姊是和 皇甫慧和欧阳紫在一起似的……”   皇甫慧一听,首先揣测说:“也许‘圣僧’和‘神尼’两位老人家有联络。”    蓝天鹏只得点点头说:“我想是这样的……”    话刚开口,萧琼华已急切的插言问:“我大师姊到底怎么说嘛?”    蓝天鹏不便直讲,只得说:“净因师太说‘神尼’老人家要表姊和两位师姊酌情办理, 如果大家认为应该争取荣誉席,就一致力争,如果认为已没有再虚设那三个位置的必要,就 不必再和‘青鹤’发生冲突,而他们两位老人家都是无名利之心的方外之人,也不会计较那 张空椅子来的……”   如此一说,皇甫慧的两道柳眉果然蹙在一起了!    蓝天鹏一看,赶紧改变口吻,说:“我想这最后的消息,可能是‘神尼’老人家和‘圣 僧’老人家再度经过了榷商后,才决定的。”   兰香姬经过两个时辰的详谈,业已了解了全投状况,这时见皇甫慧神色似有不悦,因而 也婉转的说:“小妹以为鹏弟弟的揣测是对的,因为‘圣僧’老人家,闭关苦修,准备西返 极乐,也许经‘神尼’的解说,不再与‘青鹤’计较了!”    一句“准备西返极乐”,立时提醒了皇甫慧,她不由迷惑的说:“是呀,圣僧老人家与 神尼老人家,同为当代佛门高人,早已没有了争名夺利之心,尤其圣僧正在苦修之际……”   蓝天鹏一看时机成熟,立即正色问:“皇甫姊姊,你看会不会是‘普净’大师,为保留 恩师声誉,而派小沙弥前来通知你与‘青鹤’力争?”    这话正说中皇甫慧的心事,因而,她毫不迟疑的说:“昨夜我来此途中,便有这种想 法……”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保护师门声誉,是每个身为弟子的应有责任,我认为即使‘普净’ 大师未曾取得‘圣僧’的应允,甚至根本没有禀报,也不为过。”    欧阳紫也是将一切为父亲争荣誉席的希望,寄托在蓝天鹏的身上,这时听了蓝天鹏的话, 她不得不探一探蓝天鹏的口气。    是以,她关切的望着蓝天鹏,希冀的问:“鹏弟弟,以你之见,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态度 呢?”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我们当然要力争,绝不能任由‘青鹤’真人随意撤除, 要去掉三老的荣誉席,也应该在下届大会之前,由我们先自动提出撤除的要求!”    如此一说,四女纷纷赞成。    但是,萧琼华却说:“可是‘神尼’老人家已通知我们不必和‘青鹤’争执,如果我们 再出场,岂不有违长者之命?”   如此一说,兰香姬和欧阳紫,也都颔首称是。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现在已有人代我们出面向‘青鹤真人’挑战了……”    萧琼华故意正色问:“你说的可是昆仑派的新任掌门‘清云’道长?”    蓝天鹏觉得“清云”已经应允将丽宫秘密可以告诉给皇甫慧三人,便不宜再按照原定的 计划去做。    是以,暗示性的望着萧琼华,得意的一笑说:“小弟虽见过了‘清云’道长,但向‘青 鹤’挑战的却不是他!”   萧琼华一看蓝天鹏的言词神色,断定计划可能已更改,因而,也以暗示的口吻,关切的 问:“那么挑战的是谁呢?”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就是‘清云’道长的胞妹‘冰川女侠’!”    萧琼华一听,果然不错,因而也以惊异的口吻,说:“冰川女侠?”    皇甫慧和欧阳紫因为不知道“清云”道长的年纪,而且也不知道“冰川女侠”究竟多少 年纪,因而也未在意。    但是,她两人却想着兰香姬的事,因而齐声说:“可是,现在兰妹妹已奉‘玉虚上人’ 之命,特地赶来争夺大会盟主的呀!”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噢”了一声,同时,望着兰香姬,惊异的问:“真有这么 回事嘛?”    兰香姬含笑点了点头,但她尚未开口。    欧阳紫已加强语气的说:“现在兰妹妹不但是精通崆峒剑法,而且,也学成了广成子的 全部秘笼。”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间:“玉虚上人也将那三招救命绝学传授给你了?”    兰香姬颔首一笑说:“我到家不久,便接到大堂哥的通知了。”    萧琼华在旁则说:“兰妹,你最好将离开六盘山的经过,再简扼的对鹏弟弟讲一遍吧!”     “兰香姬应了声是,只得继续说:“你和琼华姊姊走后,我也和严七叔起程了,回到华 容家里,我娘自然感到十分惊异,其实我再有两天不回家,我娘也要亲去崆峒找我大堂哥要 人了。”   “我娘见我回去,自然喜出望外,但她也曾追问我怎的会突然回家了?因为她老人家也 是刚刚听说我被关在水牢里的事。”   “结果,还是严七叔将前前后后的种种经过,向我娘仔细的说了一遍……”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担心的问:“伯母老人家怎么说?”   欧阳紫却在旁笑声插言说:“那还用说,她老人家自然高兴了!”   蓝天鹏惊喜的去看兰香姬,兰香姬则含羞忍笑的点点头。    皇甫慧和萧琼华,也都愉快的笑了。    蓝天鹏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继续问:“以后怎样了呢?”   兰香姬有些羞意的继续说:“之后,我娘将我严加告诫了一番,就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 出来了……”   萧琼华也在旁笑声插言说:“伯母怕兰妹妹将来什么也不会,又怕讨不到你的欢心,又 怕在姊妹间受气,因而迫使她在家里,学些缝衣做菜处理家务的事……”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羞红着娇靥,忍笑不依的说:“琼华姊姊真会编故事,小妹方才何 尝说得这么仔细?”    说着,又转首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以求证明似的说:“两位姊姊都在场,你们可得为 小妹说句公道话。”    皇甫慧只是高雅的笑一笑,似乎不便说什么。    欧阳紫个性较爽朗,因而笑着说:“兰妹妹你方才虽然没有说的这么仔细,但在意思中 却含着琼华妹妹说的那些事体!”    兰香姬一听,娇靥再度一红,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岔开话题问:“什么时候‘玉虚上 人’才派人去找你?”    兰香姬见问,只得又望着蓝天鹏,说,“大概是我到家的一个半月后,我娘仍派严七叔 照顾我,直到我赶到崆峒总坛,我大堂哥才将‘广成子’老前辈的秘笈取出来,一并将救命 三绝招传授给‘了因’和我……”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间:“连‘了因’也没有学到救命三绝招?”    兰香姬颔首说:“是的,这件事也是我直到那时才知道,‘了因’和我同学救命三绝招, 在我看来,他的身法剑势都比我强,但是,我大堂主哥哥却一直说他不如我,因而,要我在 本届论剑大会上,向‘青鹤’挑战!”    蓝天鹏听罢,略微沉吟,问:“严世伯的意思是……”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严七叔的意思,自然是要我先找几位姊姊和你商议商议!”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现在已经有‘冰川女侠’出场争夺盟主了,而且,她非 常崇拜‘圣僧’,‘神尼’和我大师伯三位老人家,所以,她决心为大师伯三人争取荣誉席 位!”    萧琼华一听仍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只得在旁附声说:“这样再好没有了,我们不出面力 争,而又可保留三位老人家的席位,而又不违背师长尊命,真是一举三得的事。”    皇甫慧自然也觉得再合适也没有了。    欧阳紫当然也看出蓝天鹏没有出场争夺本届盟主的意思,而且,也看出蓝天鹏是个不喜 争名利的人。    是以,也含笑附声说:“我们几人中,能不出场最好不出场!”    兰香姬却幽幽的说:“我即使不出场,‘了因’也会入场挑战!”   萧琼华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咦?崆峒派的名次是第几?”    兰香姬回答说:“是十七名。”   蓝天鹏却迷惑的说:“这么说,还在昆仑,邛崃之下了?”    兰香姬却有些不服气的说:“那是十年前的事,如今崆峒派的剑术,精研之后,又参进 了‘广成子’的绝学,我大堂 哥认为,如果鹏弟弟和几位姊姊不入场争夺盟主,本届的大 会盟主,应该是崆峒派的,而且是不容置疑的事!”    蓝天鹏不愿扫兰香姬的兴,因而同意的点了点头说:“好吧,明天看情势再决定吧,如 果‘冰川女侠’夺不了盟主,兰姊姊再入场也不迟……。”   兰香姬已看出蓝天鹏并不希望她出场,为了爱,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讨得夫婿的欢心, 她赶紧笑着说:“我才不出场呢!我去争了盟主给谁当?”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听得一楞,萧琼华却迷惑的问:“兰妹,你方才不是还说‘了因’ 得不了盟主,由你去夺吗?”    兰香姬一笑说:“那是我大堂哥的意思,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他,我一定会入场争夺,而 且,严七叔也叫我照几位姊姊和鹏弟弟的意思去做!”    欧阳紫看出兰香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蓝天鹏,因而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 到现场再看情形好了……”    皇甫慧也赞许的说:“这样决定是对的,如果情势许可就让兰妹妹当十年女盟主,又有 何不可。”    兰香姬依然肯定的说:“小妹回去对‘了因’说,为崆峒派夺盟主的事,只有靠他自己 了!”    说罢起身,就待离去。    皇甫慧等人一见,纷纷起身准备相送。    蓝天鹏含意颇深的说:“最好是静观其变,再求发展!”    兰香姬深知蓝天鹏的剑术和武功,听他如此一说,显然暗示她,“了因”即使学会了 “广成子”的救命三绝招,似乎仍无夺得盟主的把握。    于是,颔首应是,也以会意的口吻,说:“我回去一定转告他!”   说罢当先走出屋来。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直送到农舍外的稻田边,才说声“明天大会场上见”,目送兰香 姬离去。    四人再回至北屋,春红和夏绿,已在两间寝室内燃上油烛。    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三人看了,俱都芳心“扑扑”,黛眉轻蹙,因为她们都知 道,她们绝舍不得蓝天鹏一个人去后村和郭总堂主等人睡。    如果留他在北屋里睡,一张床上怎睡三人?    可是,谁被分到蓝天鹏那张床上去睡呢?    当然,她们每个人都知道,不管谁和蓝天鹏同床,都会和衣而卧,小睡一两个时辰,便 要打坐行功,充实功力。    但是,就难在谁去蓝天鹏那张床上去睡了。    萧琼华曾和蓝天鹏远征西域,皇甫慧和欧阳紫也断定他们在旅途中,必然少不了相拥而 睡,同床共枕的事。    欧阳紫和蓝天鹏,也曾在大南湖别庄上,安歇一晚,自然也有耳鬓厮磨,相拥而卧的事。     只有皇甫慧一人,莫说与蓝天鹏相拥亲吻,就是蓝天鹏连她的玉手都没摸过呢,遑论其 他的了。    当然,三人中皇甫慧最紧张,因为她怕欧阳紫和萧琼华有这样的安排。    是以,一进屋门,首先落座,并望着蓝天鹏,佯装关切的问:“鹏弟弟,你看‘冰川女 侠’可有战胜‘青鹤’的把握?”   蓝天鹏一面落座,一面说:“据‘冰川女侠’说,上届大会时,因为某些剑式尚未领悟 其玄奥之处,以致输给了‘五 指山主’,如今,业已精通,她深信有把握战胜‘青鹤真 人’!”    说此一顿,继续说:“如果‘冰川女侠’不能取胜,再让兰姊姊出场挑战也不迟!”    皇甫慧突然一叹说:“虽说小沙弥传命,是奉了大师兄‘普净’的指使,如果不能保住 三老的荣誉席,这话也说不过去!”   欧阳紫立即插言说:“万一‘冰川女侠’和兰姊姊都不能战胜‘青鹤’,那我们也只好 入场了!”    皇甫慧一叹说:“本来我出场是最合适的,可是,从今天早晨起,我突然发觉我的老毛 病又犯了……”    萧琼华和蓝天鹏一听,俱都暗吃一惊,不由齐声惊异的间:“姊姊什么地方不舒服?”     皇甫慧淡然一笑说:“老毛病,待会请紫妹妹为我推拿二下就好了!”    一直发楞的欧阳紫,心中一动,立即笑着说,“既然老毛病犯了,还是早些推拿的好!”     萧琼华冰雪聪明,顿时恍然大悟,赶紧建议说:“鹏弟弟功力深厚,就让他来推拿吧?”     皇甫慧芳心一惊,急忙起身,一面走向右间寝室,一面微红着娇靥摇着手说:“不不, 还是让紫妹妹推拿的好,这不是功力深厚的问题!”    说话之间,已和欧阳紫掀帘走进室内。    萧琼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蓝天鹏楞了一楞,不由迷惑的悄声问:“表姊姊,皇甫姊姊到底是什么病?”   萧琼华气得一瞪眼,但又觉得不便出口。    蓝天鹏却含笑凑近萧琼华的云鬓耳畔,悄声说:“表姊姊,我正苦无机会和你商议呢!”     萧琼华一听,顿时想起蓝天鹏去找郝小玉的事。    于是,看了一眼静立在门外的春红和夏绿,见两个小丫头俱末注意,立即和蓝天鹏走进 了室内。    萧琼华首先坐在床前,悄声问:“可是有什么变化?”    蓝天鹏见问,只得揽着萧琼华的纤腰,朱唇凑近萧琼华的耳边,将遇到“清云”及见郝 小玉时的种种经过,悄声说了一遍。    两人悄声商量的结果,决定仍按原计划,不再另生枝节。    金鸡三唱,东天拂晓,远近早已传来熙攘的人声,想是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英豪赶往 “五凤坡”占位置。    蓝天鹏等人也纷纷起床梳洗,匆匆吃完早餐。    皇甫慧和欧阳紫,也换了劲衣背剑短剑氅,足登小剑靴。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为了避人耳目,早已前去小村,随同“双掌震寰宇” 郭总堂主等人前去了。    蓝天鹏和皇甫慧并肩在前,欧阳紫和萧琼华紧跟在后。   一出农舍竹丛,便见朦胧晨光中,到处走动着人影和喧嚷的人声,迎着晓风,一致向 “五凤坡”赶去。    走上乡道,蓝天鹏四人也随在三三五五成群结队的武林豪客之中,迳向山前走去。    走至山前,红日己爬上地平线,只见满山遍野,到处是涌向“五风坡”的人群,欢笑畅 谈,信口评论,完全是一番 看热闹的心情。   蓝天鹏四人,走在人群中,固然惹人注目,但他们也听到了不少评论。    只听前面几人中的一人说:“……经过那位漂亮的小姐这么一闹,我看‘青鹤真人’的 这个盟主宝座,八成是保不住了……”   另一个人则不以为然的说:“那也未必,须知‘青鹤真人’已经过了整整十年的苦练, 比起上届大会来,又不知进步了多少……”   方才讲话的一人,却讥声说:“老兄,如果他真的比十年前强,他就不会让那位漂亮姐 儿伤了他跟前的两个徒弟,试问老兄,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一个沙哑口音的人,缓和的说,“也许‘青鹤真人’身为大会盟主,不便和她动手,希 望今天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再各显自己的本事。”    其中一人附声说:“对,老张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蓝天鹏四人的身法,虽然并未施展轻功飞驰,但四人的脚下,却俱都暗加了功夫,举步 之间,飘然行走,一步数尺,由于众人各人有各人的朋友,欢声谈笑,大发高论,是以,很 少有人注意的。    越过了几人后,又听前面的一群人说:“……那时候‘龙凤会’还没成立,所以‘金线 无影’在本届大会上没有名位,这一届当然要和‘青鹤真人’争一争了……”   另一人却说:“我看‘金线无影’未必是‘玉面神龙’蓝天鹏的敌手,听说蓝少谷主不 但家传刀法精绝,就是笔法、剑法、扇法,也都惊人!”    其中一人惊异的问:“怎么,蓝天鹏还会扇法呀?”    方才说话的那人,以正经的口吻说:“告诉你老兄,他的扇法同样是天下无敌。”    另一人关切的问:“不知道蓝少谷主参不参加这次大会?”    其中一人迟疑的说:“恐怕不会吧,如果他要参加,论剑大会的盟主,哪里还有‘金线 无影’的份?”   欧阳紫一听,不由和萧琼华相视笑了。    皇甫慧也不自觉的含笑看了一眼蓝天鹏。    蓝天鹏仅朱唇含笑,感慨的摇了摇头。    由于前面到了“五凤坡”外的坡口枫林,人群汇集,小贩成林,因而形成拥挤,行人愈 加不易前进。    恰在这时,前面人群中,突然走来一个便装老人,径向蓝天鹏等人躬身一揖说:“少谷 主,三位姑娘,我们的位置是在西坡上。”   蓝天鹏看得一楞,但他立即明白这是“龙凤会”的人。    于是,含笑颔首,工待说什么,皇甫慧已命令说:“你在前头带路!”    “便装老人立即恭声应了声是,转身向前走去。    以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的仪容丰采,走在一般江湖豪客之间,自然是男如玉树,女似金 凤,惹得群豪纷纷侧目让路。    其申自然也有认得蓝天鹏的衣着佩剑和相貌的,一人声传。顿时轰动,不消片刻工夫, 西坡这面已掀起一片大骚动。    东坡北坡,和两段南坡上的群豪一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纷纷吆喝发问,互传 之下,才知来了冷香谷的少谷主——蓝天鹏。   蓝天鹏非常的不喜欢人们把他看成特殊人物,恨不得马上到达“龙凤会”事先早已占好 的位置。    因而,他不时间一声前面带路的便装老人,位置设在哪里?    好不容易才走到西坡的中段,便装老人已回头恭声说:“回禀少谷主,位置就在下面 了。”    说话之间,分开群豪,径向数丈下的一块修筑好的平坦小看台上走去。    蓝天鹏一到坡崖前面,目光也不由一亮,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闪动的人头和身影,以及沸 腾般的议论人声。    特别修筑的小看台,仅有一丈有余,除了四个圆凳,还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早已摆好了 茶点等物。    另一个便装中年人,则看守着台和凳子,以防别人占去。    在小看台的四周,早已坐满了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人物,他们大都坐在坡地上。    便装中年人一见蓝天鹏四人走来,立即躬身相迎。    由于便装中年人的躬身相迎,立时惊动了附近的武林人物,纷纷回头看来。    当他们看到蓝天鹏四人时,又是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到达小看台上,皇甫慧首先有意的站在次尊的位子前,蓝天鹏不便再谦让,就坐在最前 面而单独设置的尊位上。    就在蓝天鹏落座的同时,蓦地发现有面三数丈外,就是“龙凤会”的看台。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正坐在一张木椅上向他含笑拱手。    蓝天鹏一面拱手还礼,一面打量他们那边的情形!   只见”龙凤会“那边的看台,横长约有数丈,一排相连长桌上,铺着大红桌布,上面摆 满了茶具果点等物。    在长桌的中央地上,插着一面黄缎金丝锦绣的会旗,对正锦旗的桌后,设有一张锦帔大 椅,空着无人。    显然,那是为他们的大龙头“金线无影”设的,空着无人,自然是表示他们的龙头还没 有到达。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等人,坐在空椅的以左,而“神钩小太岁”“赛子都”等 人,则坐在空椅的以右。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则特设一椅,靠在空椅之后。    在郭总堂主等人的身后,尚有十数香主执事级的人物。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向蓝天鹏拱手,表示他们曾经相识,因为在场的人极可能有 人去过高家楼,也许有人知道蓝天鹏拜访过“龙凤会”。   他们淡淡的拱手打个招呼,也只是企图遮人耳目。    当然,坐在四周的各地英豪,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一直视为神秘人物的“金线无影”, 就坐在他们的身后。    蓝天鹏和郭总堂主打过招呼后,无视那些纷纷投来的目光,立即打量数丈下的大会会场。     只见谷的底部,大约有七八十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场地。    场地已经过特别整修过,中央十分平整,尚铺有细沙和作为界线的圆形草皮。    用草皮围成椭圆形的中央,约有十数丈方圆,正中放有一个四丈见方的木制平台,想必 是比剑之用。    在草皮围成的圆形外面,摆着四五十张方桌和凳椅,正北面搭着一座彩棚,上写三个大 字——盟主席。    这时,所有参加比剑的门派,俱已坐在他们自己的席位上。    蓝天鹏特别注意去找郝小五。    只见郝小玉就坐在他下面偏左的一张大桌后,她依然面罩银纱,穿的衣服,却比昨日所 看到的短了些。    皇甫慧、欧阳紫和萧琼华三人,自然也特别注意郝小玉。    但是,她们三人的想法,却各自不同。    皇甫慧极端希望“冰川女侠”连过数关,一举战胜“青鹤真人”而夺得本届论剑大会的 盟主。    果真那样,三老的荣誉席,既可保留存在,而她对大师兄“普净”也有了一个交代,而 “普净”也尽了为恩师保护声誉的责任。    欧阳紫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当然也希望一瞻久已闻名于世的西域冰川绝学,但是, 她也希望看看兰香姬的救命三绝招。    至于三老荣誉席的问题,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如果“冰川女侠”和兰香姬都胜不 了“青鹤”,就算蓝天鹏不入场,她也要入场争夺。    萧琼华从没想到郝小玉能不能战胜“青鹤真人”的事,她只想着比剑完毕,如何处理蓝 天鹏与郝小玉间的事。    因为,她担心得不到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谅解,果真那样,就算皇甫慧和欧阳紫勉强同意 郝小玉成为她们的同室姊妹,将来也不会愉快。   蓝天鹏则注意全场的动静,因为”青鹤真人“已经默默的入场,并没有像历届盟主那样, 全场观众喝彩,欢声雷动。    当然,这与萧琼华夜入 ”五凤坡“是绝对的有关系。    由于四周挤满了各地前来的武林豪杰,看来至少三万多人。    据传说,当年黄帝莅临黄山南麓之时,突然来了五只彩凤,由空而降,朝拜黄帝,当然 五凤降落的地点,就是这个地方,所以称为“五风坡”。    当然,这些话只是传说下来的,并无史迹可循,权当齐东野语。    ”青鹤真人“虽然到场,但议论纷纷的三万多观众,依然是喧声如沸,但是,场中各门 各派的掌门人及剑士,却俱都站起来了。    就在这时,场中一阵巨鼓雷鸣,全场也为之一静。只见“青鹤真人”神色阴沉,面带郁 忿,两手捧着一柄金剑,以缓慢有力的步子,踏着有节奏的鼓声,径向中央木台前走去。    人人都知道,“青鹤真人”手中捧的那柄古剑,就是当年黄帝的佩剑——“龙泉宝剑”。     由于武林每十年一次的论剑大会,以黄帝的佩剑作为大会盟主的信物,所以,每届大会 的地点,都选在黄山。   “青鹤真人”捧剑走至木台前,木台高五级,于是拾级而上。    走上木台中央,他捧剑站定,目光仰视,以丹田的真气朗声呼了声佛号——“无量寿 佛”!    接着,他以含有余忿的声调,朗声说:“各方施主、道友、英雄、侠士们,贫道在此, 首先谢谢诸位的光临!”   说罢,捧剑稽首,微一躬身!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俱都屏息听一听“青鹤真人”对前天晚上,绿衣少女大闹“五凤坡” 的事,有何解释。    只听“青鹤真人”继续说:“十年一届的论剑大会又到了,光阴过得不能算不快,所谓 ‘日月如梭,百年易逝’,论剑大会采十年一次的用意,也就是要大家知所警惕,对剑术勤 加练习,精益求精,日新月新,而令诸君知道,你一生中没有几次可以参加论剑大会,也许, 你只参加了一次,便没有机会了,至于,获得十年一届大会盟主,更非易事……”    “青鹤真人”说至此处,神色得意,眉透傲气。    三万多观众,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私议。    各门各派的掌门和剑士,虽然听了不服气,但也只得忍下去,事实也是如此,争得一个 大会的盟主,谈何容易?    “青鹤真人”,见全场议论纷纷,久久不停,只得再提高一些声音说,“上届大会,曾 设有‘东海圣僧’、‘长白神尼’、以及‘银衫剑客’三位的荣誉席位,但是,贫道深知他 们三位,久已修隐山林,不再过问武林之事,三张空椅子,形同虚设,毫无意义,贫道以为, 即使大会场上,没有设那三张空椅子,全体武林侠士,也会知道,举世剑术超绝的人,只有 他们三位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    刚刚静下来的议论声,再度沸腾起来。    “青鹤真人”不管全场三万多人的议论,继续说:“……所以,贫道在本届大会开始之 初,曾向全体参与本大会的道友掌门们宣布,自本届大会起始,不再设置。宇海三奇人,的 荣誉席次,不过,贫道虽然宣布过了,但是仍要听听诸位道友的意思!”    说此一顿,目光游视全场,以待各派发表意见。    想是各派慑于武当势力,话落之际,竟没有人开口。    皇甫慧、欧阳紫看了这情形,芳心十分生气,决心亲自入场力争。    就在这时,蓦见西域冰川席上的群女中,突然发出一个如黄鸳出谷般的声音,清脆的娇 声说道:“本宫主有意见!”    议论纷纷的群豪一听,顿时肃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西域冰川席望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见发言的是“冰川女侠”,心中立即对“冰川女侠”的挺身发言,赞 佩中渗有亲切和感激。    虽然她们己经知道了“冰川女侠”一定会争夺大会的盟主,并设置三老的荣誉席,但是, 她们都没料到“青鹤”会公然发问。    当然,皇甫慧和欧阳紫,还没见过“冰川女侠”,当然也不知道“冰川女侠”就是“清 云”道长的小胞妹郝小玉。    如果,她们早已知道郝小玉的秘密和蓝天鹏之间的关系,此时对郝小玉的仗义发言,就 不觉得什么了。    两人心念间,只见立身木台上的“青鹤真人”回头循声一看,见是前夜袒护那个绿衣少 女的“冰川女侠”,心中就不由的有气。    这时见“冰川女侠”发话,他昨天清晨虽然没有派人去问那个绿衣少女的底细,但此时 根据她的“有意见”,就断定那个绿衣少女,必是“宇海三奇”的门人。    于是,眉头一皱,冷冷一笑问:“女侠有什么宝贵意见?”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本官主认为‘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应该永远设置,以示崇 敬!”    “青鹤真人”冷冷一笑,以讽讥的口吻,问:“贫道敢问女侠,现在大会场上,并没有 设置‘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女侠你是否就对他们三位不崇敬了呢?”    郝小玉一听,立即叱声说:“你这叫强词夺理。”    全场三万观众,见“冰川女侠”居然敢当着天下英豪吆喝大会盟主,立即掀起一阵议论 和骚动。    但是,他们虽然听到清脆娇滴的声音,却未见“冰川女侠”其人,因为她们所看到的只 是十数围立在方桌后的霓裳女子。    由于举世都知道“冰川女侠”,常年不老,娇艳如花,是以绝大多数没有见过“冰川女 侠”的人,纷纷大声呼喊!    “请‘冰川女侠’站出来讲话!”    如此一嚷,全场响应。    顿时,欢声如雷,惊天动地,挥拳呐喊,声势惊人。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不知怎么,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得意和骄傲。    他知道,在盛情难却之下,郝小玉势必要走出来了。    岂知,只见围在郝小玉身后左有的十数霓裳女子,突然向后散开了。    顿时,在方桌的后面,孤伶伶的现出一个一身银装,身材娇小娥娜的郝小玉。    全场观众一见,轰然一声,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阵欢声!    “青鹤真人”见郝小玉如此受到武林豪杰们的欢迎,而他方才入场时,却是那么的冷静, 不由气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红。        他恨恨的怒目瞪着郝小玉,借题发挥的切 齿恨声说:“你敢说贫道强词夺理?”   “青鹤真人”一发话,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郝小玉立即正色说:“本来就是,大会场上即使不摆上三张锦帔大椅子,天下武林侠土, 同样的会崇敬‘宇海三奇人’,不过……”    “青鹤真人“业已恨透了郝小玉,因而恨声插言问,“不过怎样?”    郝小玉提高一些声音说:“不过本大会十年一次的比剑,就是要大家互相观摩,以求进 步,使我国剑术,日臻完善,大会场上恭设‘圣僧’,‘神尼’,以及‘银衫剑客’三位的 荣誉席,即有敬告天下所有剑士,要他们有一个坚苦自励精研剑术,以期赶上‘宇海三奇 人’……”    话未说完,“青鹤真人”已哈哈一笑说:“冰川女侠,自称西域第一高人,可是,上届 大会你却输给了‘五指山主’,试问,这十年之中,你可是以‘宇海三奇人’为你的练剑准 绳?”    岂知,郝小玉竟毫不迟疑的说,“不错,本宫主朝夕苦练,日夜参研,就是以追上‘宇 海三奇人’为本宫主苦练的目标和准绳!”    “青鹤真人”那里会把“冰川女侠”放在心上,因而再度哈哈一笑说,“这么说,你冰 川女侠自信已稳夺本届的大会盟主了?”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争夺本届大会的盟主,也不过是三招五式的事!”     如此一说,全场震惊,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位在西域冰川上面的几个门派,个个晒然微笑,显然有些不服,尤其是蛾媚和少林两个 门派的僧人。    “青鹤真人”气极一笑说:“你要想夺贫道的盟主宝座,你必须先胜过五指山的马山主, 峨嵋派的‘了空’大师,和少林派的‘法觉’长老,你才有资格向贫道挑战!”    蓝天鹏一听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心头一震,不由惊得回头望着欧阳紫等人,有些焦 急的悄声问:“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当年不是也曾向大师伯挑战比剑的吗?”    皇甫慧和欧阳紫,齐声惊异的说,“是呀,他怎么突然来了?”    萧琼华却有些迷惑的间:“奇怪,上届大会‘法觉’长老输给‘青鹤真人’了吗?”    皇甫慧立即正色说:“法觉长老苦练达摩剑法术十年,怎会输给‘青鹤’?据说上届大 会期间,‘法觉’长老坐关仍未期满!”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忧急的说:“看这样子,‘冰川女侠’未必胜得过‘法觉’长 老。”    欧阳紫却爽朗的说:“就是‘冰川女侠’夺不到本届盟主,‘法觉’长老也不会放过 ‘青鹤’的!”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别具用心的正色说:“这就不同了!”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间:“怎么呢?”    萧琼华正色解释说,“若是‘冰川女侠’争得了大会盟主,三老的荣誉席,便可保留, 假设本届的盟主让‘法觉’长老夺去,要想保留荣誉席,就得鹏弟弟亲自下场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有些不解的间:“怎见得呢?”    萧琼华故意加重语气说:“这是很显然的嘛,不管‘青鹤真人’在公开宣布取消三老荣 誉席时,是否已和少林峨嵋两派早已议妥,就拿方才‘青鹤真人’询问各门各派有何意见  时,少林派的‘法觉’长老,就没有讲句公道话的意思!”    这几句话果然令皇甫慧和欧阳紫又气又恼,而又有些焦 急的问:“万一‘冰川女侠’ 败下来,怎么办?”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只有小弟以实践师伯当年比剑践约入场,向‘法觉’长老挑战 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无话好说,似乎觉得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萧琼华故意沉吟了一下,才以恍然的口吻说:“两位姊姊,小妹倒想起一个办法来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向暗佩萧琼华的机智远胜她们两人一筹,这时一听,精神一振,不 由齐声问:“贤妹想起什么来了?”   萧琼华立即压低声音说:“小妹这就到‘冰川女侠’那里去问一问……”    欧阳紫立即迫不及待的间:“你去问什么?”    萧琼华正色说:“小妹去问她,战胜‘法觉’长老,有没有把握呀?”    皇甫慧处事较稳重,因而不赞成的说:“这怎么说得出口,尤其她是前辈人物!”    萧琼华却正色说:“小妹和她处的还不错,我婉转的问她,又有何不可?”    欧阳紫却问:“可是你怎么入场呢?再说,‘青鹤真人’又认得你,这是违反大会规定 的呀,正好给‘青鹤真人’一个借口!”    萧琼华神秘的一笑说:“小妹自有妙计!”   皇甫慧却关心的问:“琼华妹,这可不是等闲事情,你的锦囊妙计,最好说出来大家商 议商议。”   蓝天鹏也不知道萧琼华妙计是什么,因而也关切的说:“表姊,你还是说出来大家商议 商议吧!”    萧琼华一笑说:“小妹现在就去‘冰川女侠’的营地,找她们的门人女弟子,换上她们 的衣服,拿着‘通行旗’前去,还怕‘青鹤’不准小妹进去?”    欧阳紫一听,不由兴奋的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皇甫慧却担忧的说:“她们会不会借给你衣服?”    萧琼华肯定的说:“她们一定会的,她们都认识我,而且,我再晓以利害,她们一定会 的!”   蓝天鹏却正色说:“恐怕目光尖锐的‘青鹤’仍会将你认出来,因为他正在和‘冰川女 侠’争执,你再拿着‘通行旗’格外引人注意……”    话未说完,萧琼华己得意的笑着说,“我不会也找一幅面纱罩在脸上吗?”   说着,并轻快的用两手在脸前做了一个手势。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一看,俱都忍不住笑了。    皇甫慧则笑着催促说,“那你就快去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离座,转身向坡上走去!    也就在萧琼华向坡上走去的同时,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    萧琼华本能的回头看向场中,她不看尤可,一看之下,芳心大吃一惊,暗呼一声不好, 顿时呆了!    只见“青鹤真人”,卓立木台中央,手按龙泉剑的哑簧,“呛嚷”一声,寒光电闪,长 剑已撤出鞘外。    龙泉宝剑,上古神兵,果然是名不虚传,剑身晃动之间,映日生辉,耀眼生花,令人不 敢直视。    而令萧琼华震惊发呆的,却是一身银装,面罩薄纱的郝小玉,正由她的席位前飞身纵向 中央木台前。    这的确太令萧琼华感到意外了,怎的在她和皇甫慧、欧阳紫,以及鹏弟弟三人,谈了几 句话的工夫,郝小玉便和青鹤真人闹得如此决裂竟破例先行交手了呢?    方才在谈话的时候,由于事态的严重,竟使她忘了去注意场中的发展,以及郝小玉和 “青鹤”又争执了些什么?    的确,少林寺的“法觉”长老的突然出现,不但使她感到意外,也使蓝天鹏感到不安, 因为如果郝小玉不能夺得本届的论剑大会盟主,她原先和蓝天鹏密议的计划,便要前功尽弃 了,试问那时郝小玉会怎样,会有怎样的结果?  ------------------------------ 晓风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二十三章   萧琼华心念间,场中的郝小玉,已飞身纵上了中央木台。只见郝小玉竟毫无忌惮的走向 拔剑在手、神色阴沉的“青鹤”身前。“青鹤真人”—俟郝小玉走至他身前,立即将“龙泉” 宝剑,剑身朝天,举向身前,而且,仅以五指捏住剑柄两边。    只见郝小玉走至“青鹤真人”的身前,微微探首,细看“青鹤真人”手中举着的“龙泉” 剑柄。   郝小玉探首一看,立即转身向外清脆的朗声说:“检验无讹,果是大会盟主信物——龙 泉剑。”    说罢,飞身下台直向自己的席位处纵回。    萧琼华一看,这才恍然想起,每届大会比剑开始之前,各门各派,都要分推一位代表检 验大会盟主信物,是否无讹。    她想,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场中的郝小玉和“青鹤”想必已争执结束,在进行最后验剑 的仪程时,各门各派便分推郝小玉代表检验。    萧琼华想到自己方才的震惊和焦急,不自觉的摇摇头,吁出一口舒畅宽心的长气,并转 身向坡上继续走去。    坐在小看台上的蓝天鹏、欧阳紫,以及皇甫慧,自然也吃了一惊,但是他们都迅即知道 了是怎么回事。    这时中央木台上的“青鹤真人”,一俟郝小玉纵下台去,立即横肘收了龙泉剑,再度望 着群豪,郎声说:“贫道现在宣布本届大会申请入会的新帮会门派,第一个申请入会的是 ‘龙凤会’的大龙头‘金线无影’!”    说至此处,全场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声!    “青鹤真人”略微一顿,继续朗声说:“但是,大龙头‘金线无影’,突然因故不能赶 来,昨日傍晚才由该会的总堂主‘双掌震寰宇’郭老英雄申请退出……”      话未说完,全场又掀起一阵意外的惋惜声!    “青鹤真人”继续朗声说:“其次申请入会的是,新创始的衡山派,新剑士为该派掌门 人‘衡山异叟’和他的四位师弟!”    说至此处,全场议论之声再起,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武林中又多了一位“衡山异叟”, 而他的四位师弟,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青鹤真人“目望正南,略显谦和的朗声说:“请衡山派掌门人,‘衡山异叟’与天下 英雄同道相见!”    如此一说,全场顿时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移向正南。     蓝天鹏和皇甫慧以及欧阳紫,当然也不例外,齐向南边入口处望去。    只见入口处的左右,各有一张大桌子,右边的一张,虽然有椅有凳,而桌面上也铺着一 方大红布,但却空无一人,显然是“龙风会”的位置。    “龙风会”的先申请入会而后又临时退出,完全是有计划按步骤行事,因为皇甫慧和欧 阳紫都不能以“金线无影”的身份在此地现身。   再看左边一张桌子的大椅上,傲然坐着一个身材瘦小,身穿灰衣,颊下留着一绺山羊小 胡子的奕奕老人。    灰衣瘦小老人,目光炯炯有神,背插一柄灰丝剑穗长剑,这时已由他的坐椅上,面带微 笑,缓缓的站起来。    立在他身后的尚有年龄不等,身材不一,俱都背插长剑的男女四人。   年长的一人,约四十余岁,修眉细目,五柳长须,身着月白长衫,完全是一介儒士打扮, 除了背后的长剑,手中尚持有一柄折扇。    其次是一个虬髯横生,虎目浓眉黑面膛的大汉,身黑缎劲衣,腰束英雄锦,虎目闪动间, 炯炯生辉,一望而知是个浑猛人物。      第三位是一个一身鲜红劲衣的女子,远远看来,十分标致,生得柳眉杏目,琼鼻绛唇, 眉宇间透着英气,大约二十五六岁。    第四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蓝衣少年,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上方巾为淡 蓝色,远远看来,倒有几分书卷气。    蓝天鹏看罢,不由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低声含笑说:“根据那五人的衣着,相貌和气 质看来,衡山派可能是一个正直门派!”    皇甫慧对于蓝天鹏的话,尚是表示赞同的,对他的要求也竭力听从,借以表示她虽然年 龄最大,但仍是一个贤淑听话的好妻子,是以她点了点头。   但是,欧阳紫个性爽朗,她立即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的说:“自己把自己的绰号称 ‘异叟’,未免有点太狂了!”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有的人的确也自诩是什么‘人’,但是,绝大多数人的 绰号都是那些好事的朋友给赠的……”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插口问:“这么说,他一定有什么特异之处了?”     蓝天鹏想了一想,一笑说:“我想……应该有点与众不同之处!”    欧阳紫一听,仍想说什么,但看到皇甫慧以责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顿时想起说话的人 是她的夫婿,因而将要说出口的话,刹住不说了。    但是,乍然间她却无法改变当时的气氛和她脸上的不服神色,只得转首看向远处的“衡 山异叟”,缓缓点头,表示了她的同意。    也就在她转首的同时,全场一阵掌声和欢呼,那位“衡山异叟”和他的四位师弟妹,又 含笑谦和的坐了下去。    又听“青鹤真人”继续朗声说:“根据大会规矩,二十名以下的各级剑士,先行挑战比 剑,逐级争取较高的名次,但是,新进申请的门派剑士,则不在此限,可在第一阶段比剑完 毕后,直接争夺盟主席位。”    说罢,将手中的“龙泉剑”一举,继续朗声说:“各级剑士准备,比剑就此开始!”    话声甫落,全场欢声雷动,个个展着笑颜,俱都十分兴奋。”    但是,他们却忘了各门各派间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羞愤怨毒,以及比剑时的血透衣襟的惨 痛事件,也就要开始了。    “青鹤真人”说罢,就在全场如雷的欢声中,捧着“龙泉剑”,大步走回到大会盟主的 大彩棚内。    这时,有的企图争夺名次的门派,已开始紧衣束带,准备入场了。    蓝天鹏关心萧琼华伪装前去见小玉的事,游目西坡上的群众中,尚未发现有萧琼华的芳 踪。    看看红日,将近正午,有的门派已在开始进食,有的门派则刚刚送到,因为吃饱了打斗 固然不好,空着肚子交手,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蓦然一阵巨鼓声响,全场顿时一静,因为,比剑就要开始了。    鼓声一止,盟主彩棚下立即走出一个身广体壮的中年道人,手中拿着一本红皮纸簿,朗 声唱名说:“第一场,终南剑派,邀斗八卦剑派!”    喝唱之声甫落,全场立即暴起一声震撼山野,直上云霄的欢呼。    在全场欢呼声中,那道人再度朗声高喝;“入场——”    场字甫落,东边的第四张桌后,飞身纵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黄衣青年,直向中央木 台前纵去。    蓝天鹏看得真切,在那张方桌红帷的白布上,写着三个金字——终南派,那青年自然是 终南派剑术最高的弟子。    而在西边第三张桌后,也飞身纵出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灰须灰发,头梳道髻的中年老道。   蓝天鹏虽然看不见这边桌上的门派名牌,但已知道是八卦剑派。     只见双方纵上中央木台,各立一角,首先翻腕撤剑!    寒光一闪,长剑各自撤出鞘外,同时转身,面向正北的大会盟主,叩剑躬身各自朗声报 上姓名。    傲然立在广桌后金漆大椅前的“青鹤真人”稽首还礼,朗声说:“贵两派,十年未曾切 磋,想必各有进步,希望双方,点到为止,本届大会,仍按往例,百招不分胜负者,则同享 相等名次的。”    说罢,一肃手,继续说:“请开始!”    黄衣青年和八卦道人一听,再度同时一躬身,立即面面相对,相互叩剑施礼,立即各自 立门户。    这时全场虽然静下来,但仍议论有声,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注视着场中。   欧阳紫向蓝天鹏身前凑近了些,轻柔的低声问:“鹏弟弟,你看他们哪一个胜?”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小弟可看不出!”    欧阳紫故意撒娇不依的说:“你猜一猜嘛!”    蓝天鹏见皇甫慧的一双秋水风目,也深情含笑的望着他,只得笑着说:“这很难说,照 道理终南派含垢十年,必然力雪前耻,争夺超前的荣誉,而他们偏偏派出一个青年剑士,自 然他们已有战胜八卦剑派的把握……”    欧阳紫和皇甫慧听了,同时赞同的点了点头。    蓝天鹏一顿,继续说:“当然,八卦剑派这十年也没有闲着,自然也力求进步,如果上 一届出剑的就是这位着八卦袍的道人,而今年仍是他出场,则有两种说法……”    皇甫慧则插口问:“哪两种说法!”     蓝天鹏凝重认真的说:“一种是好的方面,这位道人经过十年的苦练求精,其剑法必然 更精进,而火候自然也较前纯青,就交手经验而论,老道人也能获胜……”    欧阳紫则插口问:“那么坏的一方面呢?”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坏的一方面嘛……那就是八卦派没有教练出新的优秀剑士,终南 派却早已针对他的缺点,在什么招上,他喜以什么剑式相迎,如果他不知道注意这一点,今 天极可能会在此疏忽之下,败给终南派的这位新手!”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了,不自觉的齐声说:“对,对,鹏弟弟判断的极是!”    话声甫落,身后突然响起轻笑声,同时,清脆的低声说:“鹏弟弟判断对了什么?又得 到两位姊姊的夸奖。”    蓝天鹏三人回头一看,只见兰香姬容光艳丽的已站在他们身后,蓝天鹏亲切的笑了笑, 皇甫慧和欧阳紫则含笑责备说:“兰妹,你怎的这时候才来?”    兰香姬只得有些歉意的说:“了因不希望我离开,好说歹说才能来!”    欧阳紫有些轻蔑的问:“他仍希望你为崆峒派打头阵?”    兰香姬颔首应了声是,但她为了岔开话题,故意不解的问:“你们方才在谈什么?”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说:“我们在判断场中比剑的两方,哪一方胜!”    说着,四人同时看向场中的中央木台上。    只见黄衣青年和八卦老道,出剑递招,跨步旋身,早已打了起来。    兰香姬这时的剑术和功力,自然比以前更进了一步,是以她一看场中情势,立即揣测说: “我看终南派可能会胜!”    欧阳紫立即风趣的笑着说:“你和鹏弟弟可真是灵犀一点通啊!”     兰香姬被说得娇靥一红,立即不依的说:“姊姊你又取笑小妹了!”    欧阳紫却正色说:“本来嘛,你们两人都断定终南派胜嘛!”    嘛字方自甫落,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    说话的兰香姬和欧阳紫定睛一看,只见中央木台上的黄衣青年,正向着八卦道人,拱手 叩剑含笑说话,由于全场彩声雷动因而听不清楚。    而那个八卦道人,却左手紧按右肩,显然被对方黄衣青年刺了一剑,根据老道脸上的悲 愤神情,这一剑显然刺的不轻。    全场的彩声尚未落,正北大会盟主棚前面的健壮老道,又朗声说:“交手三十一招,终 南派胜,终南派超前一名!”    宣布完毕,黄衣青年首先叩剑,向大会盟主“青鹤真人”抱拳施礼,转身纵下台去,径 自奔回本席。    八卦道人也忿忿的向“青鹤真人”叩剑施礼,转身纵回本席。    彩声虽落,但全场议论之声仍烈,议论着方才比剑的事。   又听那健壮道人朗声高呼说:“第二场晋级赛是,九华对邛崃!”    话声甫落,全场群豪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欢笑。    这是两个武林较著名的门派,而且,都是玄门道人,两派门人弟子,也都是以剑为主要 的兵器。    据说,上届九华和邛崃,共斗一百零一招仍未分胜负,后经大会盟主劝止,并宣布两派 同为第十五名。    九华派就在蓝天鹏的小看台下,几个道人一式宝蓝道袍,俱都背插长剑,由于背向着他, 看不清几个道人的面目。    对面的邛崃派,约有七八个道人,一律着灰色道袍,背黑丝剑穗长剑,最年长者,五十 余岁,年青者也有二十八九。    这时,双方都在准备入场,根据他们准备的情形看,似乎都是派年长的出场。    兰香姬看了场中情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鹏弟弟和两位姊姊,可曾听说上届九华 派和邛崃派因为百招未分胜负,而得到各门各派的批评和闲话?”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同时摇摇头齐声说:“还没听说过,各门各派怎么说?”    兰香姬正色说:“有些门派说他们两派有意同列十五名,所以才故意斗过百招!”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种说法未必正确。”    兰香姬却肯定的说:“可是,我大堂哥和‘梅花剑’龚北山,就这么说。”    皇甫慧立即含笑插言说:“是不是他们有意同列十五名,稍时一看便知!”     兰香姬却又正色说:“听说邛崃派已放出风声来,为了证实他们邛崃派在上届大会上并 没有妥协,这一次,好歹也要分出个高低来。”    话声甫落,一个老仆装束的老人,已提着一个紫竹精编的饭篮过来。    蓝天鹏本能的回头一看,只见老仆装束的人已将饭篮的盖子掀开,里面竟是六个银质精 致的饭盒。    (缺4页)    如何?”    兰香姬揣测说:“据说,上届大会他也没有参加,因而输给了少林寺,小妹认为,少林 寺的‘法觉’长老出马,固然是企图夺得大会盟主,但峨嵋派的‘了空’大师前来,也不无 原因,少林落在武当之后,已经没有面子,怎能再输给峨嵋?”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得有理,连连颔首称是。    于是,四人再向大彩棚右侧的峨嵋派席上看去。    只见方桌后的大椅上,昂然坐着一个红光满面,身躯魁伟的老和尚。    老和尚一身月白僧袍,披鲜红织金袈裟,生得霜眉入鬓,虎目有神,颏下一蓬银髯,根 根见肉长约八九寸。    左右也坐着四位和尚,但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下,四十岁以上,其余站立着的想是年事较 轻的一代。    皇甫慧看罢,首先对蓝天鹏说:“鹏弟弟,中间那位大和尚,可能就是‘了空’大师 了!”    蓝天鹏点了点头,又望着少林左侧的席位问:“榆关门是什么底细?我怎的以前都没听 说过?”    欧阳紫则不敢确定的说:“据说就是以前‘榆关大侠’的班底成立的!”      蓝天鹏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是‘榆关大侠’齐云生建立的!”    兰香姬则有些轻蔑的说:“榆关大侠虽然有些侠名,但后来开镖局做生意,严重的损伤 了他的声誉,将镖局改为榆关门是他弟子们搞起来的事。”    蓝夫鹏不解的问:“榆关大侠现在怎样了呢?”     兰香姬想了想才说:“以前有人说他失踪了,也有人说他去找他的授业恩师去了,现在 却又坐在大会席上了!”    皇甫慧突然关切的问:“榆关大侠的师父是谁?”    兰香姬以不敢肯定的口吻说:“听说是一位道装异人,没有人知道他师父的道号是什 么!”    欧阳紫则淡然的说:“难怪他能够在上届大会上争得第四名的高位。”  ,    说话之间,大家已看清了榆关门方桌后面坐着的是一个修眉细目,五绺长须,头梳发髻, 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那人想必就是榆关大侠齐云生了。    立在齐云生身后的七八人,有中年,也有青年,根据他们的神态衣着,似乎还称得上正 派。    就在这时,一阵巨鼓震耳声响,全场也同时暴起了一阵欢呼。    蓝天鹏等人定睛一看,只见场中邛崃和九华,两派的比剑道人,都面向大会彩棚叩剑稽 首,行礼躬身。    只见大会彩棚下的“青鹤真人”缓缓起身,还礼朗声说:“贵两派本届比剑结果,依然 斗满百招,仍同列第十五名!“    话声甫落,只见邛崃派的道人朗声要求说:“上届大会,本派与九华派,比剑逾满百招, 由大会盟主裁定同为第十五名,事后江湖朋友,辄有闲言,现在贫道代表本派全体门人弟子 之意见,请求大会,准许贫道与九华道友,决一胜负以释众嫌!”    全场观众一听,立即报以热烈掌声和欢呼。    彩棚下的“青鹤真人”一听,立即探首望着“法觉”长老说了两句话,接着,又望着 “了空”大师说了几句话。    两僧一道略微交谈了几句,立即由“青鹤真人”朗声回答说:“事无规矩不能成方圆, 本座不能因贵派片面之要求而违前例,况且,经询少林‘法觉’长老与峨嵋‘了空’大师, 贵派与九华派双方功力悉敌确已斗到百招不假,今后武林朋友,将不会再在事后评论此事, 贵派所请,碍难照准,出场去吧!”    邛崃与九华派的两个道人,只得躬身转身,纵回本席。    全场英豪,再度掀起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掌声一落,彩棚一侧的健壮道人,立即朗声高呼:“新进门派挑战开始,请入场报请挑 战门派!”    呼声完毕,全场突然一静,纷纷向衡山派的席位上看去。    紧接着是一阵交头接耳的骚动和议论声。    只见衡山派席位上的那个穿蓝衣的青年,先向着端坐椅上的“衡山异叟”一躬身,转身 纵向中央木台。    蓝衣青年纵上木台,先向“青鹤真人”施礼躬身,朗声报名说:“衡山派第二代弟子庄 志豪,参见大会盟主‘青鹤’前辈。”    “青鹤真人”稽首还礼,并朗声问:“庄少侠准备向何门派请教?”    蓝衣青年恭声说;“根据大会规定,新进门派,只能向最末五名之内的门派请教,晚辈 想请第三十名的‘形意门’出场指点!”    全场群豪一听,再度掀起一阵议论声,因为庄志豪一上来就超越了五个门派,可称得上 狂妄大胆。    只见“青鹤真人”皱了皱眉头,说:“庄少侠可知,第一场如果失败,便不得再要求比 剑吗?贵派如果再想侪身剑士行列,势必要等十年后的下届大会了?”    庄志豪再度躬身说:“晚辈对大会的规章,业已熟读通晓!”    “青鹤真人”一听,神情立现不快,因为这话的确有些太傲了。    于是,微微一颔首,沉声说:“那就开始吧!”    中年健壮老道一听,立即朗声高呼:“形意门的剑士入场——”    呼声甫落,早已准备好的形意门的弟子,立即飞身纵向中央木台。    众人一看,竟是一个身穿绿缎劲衣的青年人:    蓝天鹏不禁摇了摇头,自语似的说:“形意门的这位剑士,恐怕不是敌手?”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我们对一个剑士的优劣判以定语,可先看他的精、气、神,而 后再细察他的骨骼和秉赋是否优异奇特!”    说罢,回顾皇甫慧、兰香姬和欧阳紫三人,试探的问:“三位姊姊可将蓝衣青年和绿衣 青年比较一下,是否各有不同?”    皇甫慧三人一听,注目细看,只见蓝衣青年,双眉入鬓,朗目有神玉面丰满,挺鼻丹唇, 天宇间隐透英气。    而形意门的那位绿衣青年,虽然也面皮白净,但在仪表和气质上,总有一些不如蓝衣青 年之处。    但是,这种“不如”之处,也只是观感上的感觉,且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这也许就是 所谓的气质。    正如一个青年或少女,令人一见面,便有一种清新雍容和亲切的感觉,而有的却令人感 到俗气、低级而不耐。    皇甫慧三人看罢,不由同时颔首说:“嗯,鹏弟弟说的不错,可能蓝衣青年胜,因为资 质好的剑士练起剑来,也会有惊人的进步。”   说话间,形意门的绿衣剑士,已飞身纵上中央木台。    只见衡山派的蓝衣青年庄志豪,首先拱手含笑说:“在下庄志豪,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岂知绿衣青年竟怒目沉声说:“你胜了本少爷,自会告诉你!”    沉声说罢,举臂翻腕,呛嚷一声,寒光一闪,背后长剑已撤出鞘外。    全场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喧哗,显然有人不满。    只见蓝衣青年庄志豪,淡然一笑,并不反讥,也翻腕将背后的长剑撤出来。    于是,再淡然一笑说:“请阁下赐招吧!”    绿衣青年也不答话,嗔目沉喝一声:“有僭了!“    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寒梅吐蕊”,剑尖绽出三朵银花,径向庄志豪 的双肩和心机刺去。    庄志豪喝了一声“来得好”,跨步闪身,疾演“定海神针”,横推而出——    绿衣青年能被形意门派出来迎敌挑战者,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只见他大喝一声,疾演 “鱼跃龙门”——    在他剑势挺刺的情形下,突然剑身上挑,幻成一道弧形匹练,绕过庄志豪横推而出的剑 身,直削他的右肩!    由于这招变化奇速,而且十分惊险,全场英豪不少人为庄志豪捏了一把冷汗,同时掀起 一片惊啊!    也就在群豪惊啊的同时,庄志豪竟闪电蹲身,疾演“横梁托天”——    只见他下垂之剑,突然横架高举,“铮”然一声金铁交鸣,溅起数点火星,全场观众同 时掀起一片“啊”声。    因为,衡山派的这位青年剑士,实在是太冒险也太大胆了,万一对方是一柄宝刃,甚或 功力特厚,他的剑不但有被 斩断之虞,且有生命之险!    也就在群豪惊“啊”的同时,庄志豪趁对方剑身被弹起的一刹那,突然震耳一声大喝: “小心了!”    了字出口,蹲姿不动,右手长剑,闪电挥出,直扫对方的小腹——    对方绿衣青年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厉嚎一声,飞身猛退——    也就在他飞身后退的同时,“嗤”的一声轻响,绿衣青年的前衣下角,已应声被斩下一 块来了。    满场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声如雷烈彩,声震山野历久不绝。    飞身退至台下的绿衣青年,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顿时惊得面色苍白。    蓝衣青年庄志豪,赶紧叩剑抱拳含笑说:“非常抱歉,不慎失手,削破了阁下的衣服!”   绿衣青年只拱手还礼,一言不发,转身奔回本席。    蓝衣青年庄志豪,在全场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中,谢过全场欢呼的观众,并辞过大会盟主, 转身奔回本席。    众人随着庄志豪的背影看去,俱都认为下面出场的必是那位一身红劲衣,长得十分标致 的少女。   岂知,竟是那位浓眉环眼黑面膛,虬髯横生的黑衣壮汉,向着端坐桌后大椅上的“衡山 异叟”施了个礼,转身向中央 木台奔去。    黑脸壮汉奔上木台,向着大会彩棚一抱拳,宏声说:“俺‘赛虬髯’赵地刚参见道长!”   “青鹤真人”起身还礼,朗声问:“赵壮士准备向哪个门派请教?”   “赛虬髯”赵地刚,举手一指场西边,毫不客气的说:“俺要斗斗那个‘恶虎庄’的新 任庄主‘小霸王’吴金雄!”    蓝天鹏和欧阳紫以及兰香姬三人都是见过“小霸王”的人,因而不由齐声惊异的说: “这厮的父亲本是以‘丧门棍’出名的恶霸,吴金雄才是学剑的,他们‘恶虎庄’怎的也列 入了剑士中了?”    说话间,身穿绛红金边公子衫,发束紫巾的“小霸王”吴金雄,已手按佩剑,大步向中 央木台前走去。    蓝天鹏和欧阳紫,一见“小霸王”吴金雄,两人的脑海里,立即涌上当初在高家楼拜寿 的一幕。    欧阳紫想到当时的情形,不自觉的去看蓝天鹏。    但是,当她转首去看蓝天鹏时,蓝天鹏也正含笑向她望来。    欧阳紫芳心一甜,羞红满面,不自觉的含笑低下了头。    也就在欧阳紫含羞垂首的同时,全场再度掀起一阵掌声!    于是,定睛一看,只见面带愠色的“小霸王”,已大步登上了中央木台。    “小霸王”吴金雄,先向“青鹤真人”行过了礼,转脸面向“赛虬髯”赵地刚,怒容打 量了一眼,沉声说:“本庄主见你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赛虬髯”一听,立即不耐烦的说:“你废话少说吧,快亮家伙,咱们是比高低,不是 认亲戚!”    “小霸王”一听,不由怒声说:“如果你是成心前来寻仇,你就犯了大会的规矩!”    “赛虬髯”一瞪眼,也怒声说:“俺认都不认得你,怎能会向你寻仇呢?你要是自知剑 术不精,一定会输,你就回去,俺再挑别的!”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好个莽夫,竟然口出狂言,本庄主定要给 你一些颜色看看!”    看字出口,横肘撤剑,呛的一声,长剑已撤出鞘外。    “赛虬髯”也不怠慢,右手在肩后一扭,已将他的长剑撤出来!    “小霸王”一看“赛虬髯”的长剑,顿时愣了。    因为,“赛虬髯”的长剑,无鞘而宽厚,虽然有剑的形状,但尖而无刃,看来似乎不是 中原用的兵器。    全场的观众,也在开始议论,似乎都在谈“赛虬髯”大而特厚的剑。    “小霸王”虽然愣了,但不能因对方的兵器大而重就提出异议,难道平素遇到使降魔杵 的人,就不交手了不成?    心念已定,立即冷冷一笑说:“既然已经撤出剑来,还发什么呆?”   “赛虬髯”哈哈一笑,讥声说:“俺若是撤下剑来就发招,恐怕你的脑袋,这时早掉下 来了呢!”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少贫嘴,看剑!”    声出剑到,一式“白蛇吐信”,直刺“赛虬髯”的前胸。    “赛虬髯,也大喝一声“来得好”,一俟对方剑势用实,倏然闪身,手中厚而宽长的宝 剑,呼的一声,拦腰向“小霸王”扫去。    “小霸王”是崆峒“了凡”的徒弟,身手自然也不庸俗,只见他旋身跨步,疾演“顺水 推舟”,手中长剑刺势不变,顺势一按,迳刺“赛虬髯”的左肩。    这一招变化迅捷,身段优美,全场英豪中,不少人喝了一声彩。    但是,就在彩声方起的同时,看来拙笨的“赛虬髯”,突然冒险塌肩举剑,大而特厚的 剑身竟向“小霸王”的剑身封去!    “小霸王”知道对方剑重,自然不希望让对方架上,但剑势业已用老,紧急间只有滑身 侧倒了。    但是,他自认变招奇快,可是,“赛虬髯”赵地刚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动向,就在他侧倒 的同时,“赛虬髯”塌肩之势不变,手中原剑顺势下扫——    这一扫之势,尤为惊险,假设“小霸王”一腿跪地,剑势下斩势必将“赛虬髯”由头至 股劈成两片!    但是,巧就巧在“小霸王”已经开始侧身外倒,而剑已抬起,再想下斩,已经力不从心 了!    惊急之下,无暇多想,只有“懒驴打滚”一招,身形顺势一斜,直向台边滚去,仅分毫 之差,侥幸躲开了“赛虬髯”的剑尖。    全场群豪一见,在一片惊啁声中,挟杂着连声喝彩!    “赛虬髯”纵身跟进,作势进招,但是,咚咚三声,巨鼓已经响了。    巨鼓一响,已判“赛虬髯”获胜,在大会规定上,鼓声一响,任何一方不准再出手进招, 否则,立即被判赶出大会去。    当然,这项规定的目的,在防止在盛怒之下伤人,造成两派事后为敌。    “赛虬髯”一听鼓响,立即停止跟进,并转身向大会彩棚站立,等候和“小霸王”同时 向“青鹤真人”行礼。    岂知,“小霸王”一听鼓声,已挺身跃起,竟羞惭满面的向着“青鹤真人”叩剑微一躬 身,转身向本席奔去。    兰香姬看在眼内,心里自然气愤,不自觉的向皇甫慧等人说:“琼华姊姊恐怕还得一会 才能回来,我先回去看看,等一会再来。”    说罢起立,转身就待离去。    蓝天鹏一听,倏然回身,伸手将兰香姬的玉腕拉住,同时,脱口说:“不要回去!”    兰香姬见蓝天鹏当着皇甫慧和欧阳紫的面,竟然将她的手拉住,芳心一阵羞急,顿时娇 靥通红。    同时,她也第一次体会到丈夫对妻子的要求和命令,使她感到不敢抗拒。    蓝天鹏虽然见兰香姬的脸红了,但并没有因此松开了手。    相反的,他亲切的一笑,拉着她的手,继续说:“你先坐下!”    兰香姬一听,只觉得有一种无可抗拒的磁力,使她乖乖的坐回凳上。    欧阳紫自然知道兰香姬为什么要回去,是以亲切的一笑说:“兰妹妹,你可是看了‘小 霸王’丢了原有的名次,心里不服气?”    兰香姬娇靥一红,违心的说:“不是,小妹想回去告诉‘了因’,必要的时候,可将 ‘广成子’的剑招传给门下弟子一两式,免得他们当众出丑丢人。”    蓝天鹏一笑说:“像吴金雄这样的弟子,你传给他‘广成子’的剑招,反足害他!”    兰香姬想到“小霸王”吴金雄的品德心性,以及他以前的种种恶劣行为,深觉蓝天鹏的 话很有道理,因而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阵热烈掌声和呐喊,突然震撼了全场。    蓝天鹏四人定睛一看!竟是那位身穿鲜红劲衣的标致少女。      标致少女飞身纵上中央木台行礼如仪后,竟向“青鹤真人”要求,请黔北的展三侠出场 比剑。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回头望着兰香姬,迷惑的问:“黔北展三侠不是天台天聪庄 ‘雁翎刀’蒋老庄主的爱女,蒋梅馨蒋姑娘的未婚夫婿吗?”    兰香姬也觉得意外的说:“是呀,这个红衣女子为什么不找展大侠和展二侠?”    欧阳紫则揣测说:“如果不是展三侠的剑术高,便是展三侠以前得罪过她。”    如此一说,蓝天鹏、兰香姬以及皇甫慧三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对面“展氏三侠”席上,一个头束银方巾,身穿绛紫衫的英俊青年,已按剑走 向中央木台。    蓝天鹏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展三侠果然也是一表人才,看样子,衡山派的这位红衣标 致少女,定是有所为而来。    当然,红衣标致少女,必然已有致胜的把握,否则绝不敢为泄私愤,而冒损害派誉,丧 失名位的大罪。    心念间,展三侠已向“青鹤真人”行过了礼,并向红衣标致少女拱了一揖。    但是,红衣标致少女,娇靥深沉,仅哼了一声。    双方长剑出鞘,红衣少女首先出招,一式“万花绽蕾”,迳向展三侠的全身罩去,出招 又狠又疾。    展三侠似乎心里有数,急忙出剑迎击!    蓝天鹏一看展三侠出剑,立即脱口说:“糟糕,红衣女子恐怕占不了便宜1”    欧阳紫一听,立即嗔声说:“要你为她担心。”    蓝天鹏俊面一红,立即回头解释说:“我是说衡山派恐怕到此为止了!”    话声甫落,星目一亮,突然又愉快的说:“我表姊回来了!”    兰香姬三人回头一看,果然是萧琼华。    只见萧琼华已换回了葱绿劲衣,娇靥绽着愉快的微笑,杏目闪着兴奋的光辉,正由崖上 向这面走来。    兰香姬一俟萧琼华到达近前,首先起身招呼了声“琼华姊姊”。    萧琼华也愉快的说:“兰妹妹,你来啦!”    一面说着,一面坐在中间一张凳子上。    皇甫慧首先关切的问:“怎么样,‘冰川女侠’有没有战胜‘法觉’长老的把握?”    岂知,萧琼华竟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有,‘冰川女侠’说,如果她胜不了‘法觉’长 老,她也不敢来参加这一届的论剑大会了,还谈什么争夺盟主?”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不自觉的齐声说:“果真这样,那就放心了。”    兰香姬却有些埋怨的说:“姊姊怎的去了这么久?”    萧琼华立即理直气壮的说:“我是伪装去送饭的,不等她们吃完怎能回来?”    把话说完,赶紧定睛看向场中,同时,关切的问:“那个红衣女子和绛紫衫的青年是 谁?”    欧阳紫回答说:“红衣女子是衡山派的,绛紫青年就是展氏三侠的老三!”    萧琼华一面注意场中打斗,一面说:“两人打的满激烈的嘛,我看展三侠有些让她!”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如果展三侠不让她,早在七招上她就败了。”    皇甫慧接口说:“实在讲他们两人的功力差不多,只是红衣女子求胜心切,又在气头上, 因而功力大打了折扣,再想到衡山派的名次和地位,也就愈打愈焦躁了!”    说话间,大家转首再看衡山派的席位上,那位“衡山异叟”的脸上,果然已没有了方才 镇定而有信心的笑容。    其余三人,除手持折扇的中年儒士,神色深沉外,庄志豪和“赛虬髯”赵地刚,已满面 焦急,不停的在搓手了。    就在这时,“咚咚”一阵巨鼓声响,一百招已经满了!    全场英豪立即报以热烈掌声和喝彩。    红衣标致少女一听鼓响,不由气的粉面苍白,恨恨的跺了一脚。    同时,她嗔目瞪着展三侠,恨声说:“十年后的今天,我仍要向你挑战!”    展三侠仅谦和的笑一笑,似乎包含着无限歉意,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青鹤真人”已朗声宣布说:“衡山派与展氏三侠,同列二十六名!”    红衣标致少女和展三侠,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各自奔回本席。    那个中年健壮道人,也朗声宣布说:“第一过程完了,休息半个时辰!”    宣布完毕,全场立即掀起一阵大骚动,喧声如沸,纷纷起立活动。    这时,送饭盒前来的老人,才向着蓝天鹏恭声说:“少谷主,请进食吧!”    蓝天鹏含笑应可,其余两个中年人,立即将银质饭盒分送给皇甫慧等人,兰香姬也有一 份。    由于萧琼华的回来,大家吃得十分愉快,因为,没有萧琼华的口头保证,势必个个忧急, 那里还吃得下去?    大家都知道,下一个仪程的进行,就是盟主争夺战了。    由于这一届参与大会的各门各派,俱都保守本位而无争名之心,所以使这一届大会逊色 不少。    最初的论剑大会,听说举行了两天两夜,才分出结果来,就以上届的大会说,也举行了 一天多。    如今,看情形,酉时不到,恐怕就可结束了。    照这情形发展下去,黄山论剑大会,将来势必徒于形势,而没有剑派再愿意前来参加了。   因为前来参加的剑派,绝大多数是希望来暗窥一些玄奥剑式,俾便回去再加研究以增本 门剑术实力。    当然,方才五场比剑,有两场超过百招以上,各种玄奥招式自然也曾出现,如果专程前 来偷窥剑招的门派,当然也有了收获。    半个时辰,很快的过去了。    全场英豪,早已各回原位,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望着正北面的大会彩棚,人们的情绪, 也随着时间而高昂紧张起来。    海南琼江派的“五指山主”,已开始在紧衣佩剑,西域冰川席上的郝小玉,仍在那里神 色镇定的端坐休息。    全场群豪,突然一阵骚动,同时有不少人喊“就要开始了”。    蓝天鹏五人转首一看,果见那个中年健壮道人已走出棚。    只见那道人,昂然站定,朗声高呼;“第二仪程开始——擂鼓!”    鼓字方自出口,棚右的那个巨鼓,已咚咚的擂起来。    鼓声一响,全场喧声尤为高涨,而每个人的神情,显然的更加紧张。    咚咚的鼓声一停,全场顿时一静,俱都屏息等着听中年道人的宣布比赛仪程。    须知,十名以内,俱是举世有名的高手剑士,招式之玄奇,打斗之精彩,可谓激烈惊险, 扣人心弦。    只见中年健壮道人,傲然向前走了两步,昂首高呼:“第二仪程开始——争夺盟主宝座 的剑士请入场!”    全场一听,鸦雀无声,静等着方才与‘青鹤真人’争论的郝小玉出场了,是以所有人的 目光也都望着西域冰川席。    只见郝小玉缓缓起身,依然着原来的银缎霓裳,而且,并未取下脸上的银纱,径向中央 木台前走去。    这时全场英豪,早已彩声雷动,直上苍穹。    郝小玉一出场,海南琼江派的“五指山主”,也随之站起来。    因为,郝小玉只要出场,第一个挑战的对象就是他。    只见郝小玉登上中央木台,微向大会彩棚微一躬身,随即在木台的一端卓立,等候“五 指山主”向“青鹤”行礼。    “五指山主”大步登上中央木台,脸带不屑,嘴哂冷笑,显得十分狂傲,让人一看便知 他根本没将郝小玉看在眼内。    行礼完毕,立即面向郝小玉站立,同时,阴刁的一笑说;“宫主请啦,前天晚上本山主 一见你,就觉得有点惊奇,发觉 你比十年前,更年青,更漂亮啦……”    郝小玉未待“五指山主”说完,立即叱声说:“闭嘴,快些撤出兵刃来!”    说话之间,也横肘撤剑,呛的一声,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剑一出鞘,冷焰四射,光华耀眼,一望而知是一柄古剑。    “五指山主”十年前已见过这柄宝剑,是以并不觉得惊奇,只见他再度阴刁的一笑说: “咱们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就连这两柄宝剑,每十年也要亲近一次……”    话未说完,“呛”的一声,蓝光一闪,一柄蓝汪汪的喂毒宝剑,已横在手中。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你不要逞能,自今以后,也许你永远没有机会再来黄山搭帐篷 了。”    “五指山主”胸有成竹,仰天哈哈一笑说:“这话应该由本山主说,恐怕你还没有这个 资格吧!”      说此一顿,突然嗔目怒声说:“既然向本山主挑战,还不出招动手?”    郝小玉黛眉一剔,突然叱声说:“姓魏的,你要小心了!”    了字出口,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游龙戏水”,翻起滚滚匹练,挟着丝丝啸声, 直向“五指山主”击去。    “五指山主”似是知道郝小玉的剑式,冷冷一笑说:“这一招,本山主十年前早领教过 了!”    说话之间,早已旋身出剑,绽出三朵剑花,斜刺郝小玉的上中下。    郝小玉再度一声怒叱:“你再接本宫主的这一剑!”    叱声方自出口,剑式倏变,突然变得快如奔电,剑光一闪,已到了“五指山主”的胸前!   “五指山主”骤然一惊,急忙侧身仰面,脚跟一蹬,身形猛向后窜,手中的喂毒长剑, 顺势去挑郝小玉的香肩!    郝小玉知道对方的剑上喂有剧毒,自然不敢大意,为了不让对方逃出圈外,塌香肩,沉 玉腕,剑式不变,顺势下点。    同时,再度一声娇叱:“你再接本宫主这最后一剑,!”    这一式变化神速,而且快得只是眨眼之间,果真被郝小玉点中了,势必挑开“五指山主” 的小腹。    “五指山主”没想到这一届的“冰川女侠”,身法、剑式,都进步的如此玄奥奇快,这 时一见寒光下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惊急之下,无暇多想,一声厉嗥,尖剑疾点台板!身形猛地向左滚侧,左掌同时劈了出 来。    只见一团白烟细粉,随着“五指山主”的掌风,直扑郝小玉的娇靥。    郝小玉一见,顿时大怒,杀机倏起,猛地旋身侧面,躲过了那蓬白烟。    同时滑身飞纵,紧跟“五指山主”,并嗔目一声娇叱:“无耻之徒,胆敢故技重施!”   娇叱声中,手中长剑,一式“江水东流”,幻起一道如银匹练,直向刚刚挺身跃起的 “五指山主”闪电斩去——    全场英豪看得真切,无不脱口一声惊啁!    就在全场惊啊响起的同时,魂飞天外的“五指山主”,已发出一声刺耳惊心,令人悚然 的凄厉惨嗥!    只见如银匹练过处,鲜血飞洒,肝肠坠出,“五指山主”已被郝小玉拦腰斩为两断。    而随剑跟进的郝小玉却趁势凌空跃起,身在空中略微一停,宛如一只临空银凤,飘飘然 的落在木台上。    而“五指山主”的两截尸体,也咚的一声早已坠地,他的腿部和脸部,仍在索索的颤抖 和痉挛。    全场英豪,有的喝好,有的惊啊,有的则愣愣发呆!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看也愣了。    因为她们两人第一次看到“冰川女侠”的西域丽宫剑法,而且,竟是如此的玄奥,高绝, 意外的惊人。    显然“冰川女侠”的剑法,绝不输于“金刚降魔宝录”上的佛门绝学,而且,没有一式 与她们两人所学的相同。    兰香姬更是格外震惊,因为她一直认为即使她兰香姬不下场,“了因”也应该有夺得大 会盟主的把握。    如今看了这情形,恐怕“了因”也不敢出场挑战了,因为她知道,“了因”对广成子的 剑法仍欠火候,绝对不是“冰川女侠”的敌手。   只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郝小玉用的是“柔”十二式中的连环第三式——“江水东 流”。    立在大会彩棚下而惊呆了的“青鹤真人”突然一定心神,厉声大喝:“大会立有明文规 定,你怎可公然杀人?”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大会也有明文规定,绝对不准暗用迷药和毒粉,方才‘五指山主’ 故技重施,左掌劈出一把迷粉,人人都看到了,难道你没有长眼睛?”    “青鹤真人”为了惹起公愤,共同处置郝小玉,故意厉声说:“你完全是捏造事实,以 报十年前失败之耻……”    郝小玉未待“青鹤”话完,立即怒声说:“十年前本宫主已上过他的当了,当时失败完 全是由于中毒而神志昏迷……”    “青鹤真人”趁机厉声问:“为什么你现在并未昏厥?”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现在因为本宫主早已有了准备。”    “青鹤真人”一声厉笑说:“现在你已承认,你早已蓄意要杀‘五指山主’……” 。   郝小玉立即颔首说:“不错,他如果不施迷粉,本宫主绝不杀他!”    “青鹤真人”正待再说什么,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宣了个佛号说:“五指山主有没有 施放毒物,请‘青鹤’道友派人前去一察便知,如果确有施毒之嫌,五指山主的死应该是咎 由自取,怨不得冰川宫主。”    “青鹤真人”一听,只得回头看了身后群道一眼,最后他指着一个瘦小道人,沉声吩咐 说:“你去闻一闻五指山主的左手,看看是否头晕!”    瘦小道人恭声应是,急步走出棚来。    郝小玉见“青鹤”左右那么多道人,单单派那个瘦小道人,心知有异,是以,毫不迟疑 的沉声说:“且莫过来,本宫主尚有话说。”   “青鹤真人”立即怒声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郝小玉放缓和一些声音说:“本宫主请‘法觉’长老派一位大师出来察验,比较公道可 靠。”    “法觉”长老未待“青鹤”有所表示,立即望着身侧的一位僧人,吩咐说:“慧根,你 去察验一下‘五指山主’的左手,是否有毒粉。”    慧根和尚恭声应是,急步向中央木台走去。    “青鹤真人”一看,面色立变,神情十分难看。    那个瘦小道人,知道已不需要他,只得转身走了回去。    慧根和尚急步登上中央木台,先向郝小玉合什行了个礼,然后走至“五指山主”的上半 身尸体前。    他蹲身下去,拿起“五指山主”的左手一闻,猛地一丢,倏然站起身来,而且连声咳嗽, 一手抚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全场英豪一见,顿时大哗,不少人发出怒喝和叫骂!    “青鹤真人”一见,只得望着海南琼江派的席位,怒声说:“还不派人将你们的山主尸 体抬下去。”    如此一说,琼江派席上,立即奔过来五六人之多,而大会彩棚后,也奔出四名提着水桶 的中年道人。    片刻工夫,“五指山主”的尸体已抬走,而木台上的血渍也冲洗干净。    四名提水老道一走下中央木台,“榆关门”的掌门人齐云生,已起身向“青鹤真人”抱 拳拱揖,略显羞惭的说;“本门自本人以下,无人能敌‘冰川女侠’,自认服输,请准予免 试。”    “青鹤真人”一听,脸色又是一变,不由转首去看“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乃峨嵋剑术最精绝的一人,而且峨嵋乃九大门派之一,也不容许他未曾动 手便自认服输。    这时见“青鹤真人”转首看来,只得缓缓起身,合什宣了声佛号,说:“贫衲久仰丽宫 绝学,今日果然如愿了,就由贫衲陪宫主走几招吧!”    说罢离席,面带微笑,神色自若,接过一个青年僧人捧过来的带鞘长剑,大步走向中央 木台前。    全场英豪一见,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因为“了空”大师是当今武林有名的用剑高手,这 一场比剑,必然惊险精彩。    当然,也有不少人为这位美丽无双的“冰川女侠”捏了一把冷汗。    “了空”大师左手握着剑鞘,登上中央木台,同样的向大会盟主“青鹤”行礼。    接着,再向郝小玉,单掌合什,微一躬身,说:“请宫主赐招吧!”     说话之间,并不撤剑,想是要等郝小玉进招时同时撤出来。    郝小玉自然也深知“了空”的厉害,但她经过和“五指山主”的交手,而仅在第三招上 便将“五指山主”斩为两断,因而她信心大增。   这时听“了空”大师要她进招,而且也不撤剑,因而也不谦逊,立即一横手中宝剑,清 脆的沉声说:“大师准备,请恕本宫有僭了!”   了字出口,飞身前扑,一式“银莺出谷”,长剑直刺“了空”的前胸。    “了空”大师一见,倏然侧身,横肘抬臂,就要撤剑!    但是,就在他侧身抬臂的同时,郝小玉的剑势倏变,而且郝小玉的身形,也滑到了他的 面前了。    于是同时,剑身滑过“了空”大师的头上,顺着他的右肩,直削他的右肘和右腕!    “了空”大师做梦也没想到,郝小玉不但剑式诡绝,而且身法也快的惊人,他知道,如 果微一撤剑,右肘势必被她斩断。    惊急之间,震耳一声大喝,飞身倒纵五步,同是,趁飞退之际,企图将提在左手的长剑 撤出来。    岂知,郝小玉竟如影附形一般,随身跟进,而且,剑绽四朵银花,同时罩住了“了空” 大师的左右上下。    “了空”大吃一惊,不由怒喝一声,竭力再退两步。    郝小玉旨在刹刹“了空”的傲气,这时见“了空”已急得面红耳赤,连声大吼,也就适 可而止,立即刹住身势。    压力一减,“了空”大师也急忙撤出剑来,同时不自觉的吐了口气,可见他被压迫的是 多么气结焦急。    而且,他低头一看自己站立的位置,再有一步便纵落台下了。    这时,全场出奇的静,可称得上鸦雀无声,落叶可闻。    “青鹤真人”愣愣的立在椅前,目光直直的望着场中,他完全惊呆了。    “法觉”长老的红润面孔上,已无任何表情,可知他的心情是如何的沉重。    皇甫慧和欧阳紫,已开始对“冰川女侠”的剑术赞服,对她昔年柬邀“银衫剑客”前去 比剑是有资格的。    蓝天鹏和萧琼华的面容上,也开始现出了惊异和赞许,他两人确没想到郝小玉的天赋和 领悟力,竟是如此的惊人。    因为郝小玉施展的“柔”十二式,都是在萧琼华匆促之间传授的,而且,只是以指代剑 作了样子,讲了些口诀。    而对面的“清云”道长,可真的愣了,他做梦都没想到,郝小玉能逼得鼎鼎大名的“了 空”大师,竟拔不出剑来。    就在全场一静,众人心电转念间,郝小玉已叩剑歉声说:“非常抱歉,忘了大师还没撤 剑呢!”    “了空”大师一听,老脸通红,立即宣了个佛号,心平气和的说:“宫主剑术,十年有 成,老衲已心服口服,由衷认输了!”    说罢横肘,竟将刚刚撤出的长剑,又黯然收进鞘内。    郝小玉一见,立即焦急的说:“大师尚未出剑,怎能……”    话未说完,“了空”大师已坦诚的说:“宫主在第二招剑光绕头而过,径削老衲的肩肘 时,那时已是宫主胜了,怎么,难道宫主你自己还不知道?”    郝小玉听得一惊,只得颔首歉声说:“本宫主总觉得应该让大师手持长剑,有个施展绝 学的机会……”    话未说完,“了空”大师已淡淡的说:“不必了,宫主美意贫衲心领了!”    说罢,径向“青鹤真人”微一躬身,走下中央木台,直向峨嵋本席走去。    这时,全场才开始掀起纷纷的议论声。    当然,绝大多数的有识之士,都批评“了空”大师的失败是咎由自取,以他身经百战的 老经验,对付“冰川女侠”这样的高手似乎不该如此大意。    “了空”大师走回本席,少林寺的“法觉”长老,立即由大椅上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木然沉思的“青鹤真人”,径由身侧僧人手中将剑撤出来,抱剑离位,径向 中央木台前走去。    “法觉”长老的声望,似乎与“了空”大师又自不同,全场大多数的观众,报以热烈的 掌声和喝彩声。    但是,走向中央木台前的“法觉”长老,神情严肃,脚步显得有些沉重,看情形,他也 到了为派誉声望奋力一搏的 地步。     “法觉”长老走至木台上,先转身向“青鹤”合什行礼,回身又向郝小玉合什躬身,和 声说:“贫衲‘法觉’,久仰宫主剑术无双,独步西域,昔年曾柬邀‘银衫剑客’前去较技, 剑道之精,自然所传不虚……”    郝小玉一面还礼,一面谦逊说:“大师太夸赞了!”    “法觉”长老继续说:“贫衲不与人动手过招,已近三十年了,尤其是女施主……”    郝小玉立即关切的问:“怎么,大师的意思是?……”    “法觉”长老继续说:“贫衲的意思是你我各别对抗出招,贫衲先出一招,由宫主破解, 为了使天下英雄施主们,俱都看到,我们仍以宝剑实施!”    郝小玉一听,首先慌了,因为这种对抗方式,首先要有精锐的目力,其次才是高绝的剑 术,因为些微剑路看错了位置,便会被判为输。   但是,“法觉”长老提出了要求又不便拒绝,如果坚持实剑相搏不但有强人所难之嫌, 也有自觉剑术不如人的事实。    心念电转,觉得先发招让“法觉”破解,不但可抢制机先,也可看一看他是如何的破法, 懂得了他的方式,也未必就落败。    于是,颔首称好,但却不解的问;“是否由本宫主先出剑?”    “法觉”长老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按照大会规定,自然是宫主先发招!”    说罢肃手说请,自己退至木台一角。    郝小玉转身面向木台中央,长剑一挥,先幻起一道弧形匹练,接着进步欺身,一阵匹练 翻滚,又跟进了一剑。    剑式一毕,飞身退至木台另一端。    也就在郝小玉飞身退回的同时,“法觉”长老已飞身纵入台心。      只见“法觉”长老,神情凝重,足尖刚刚点着台板,长剑已飞舞起来。    但是,他一阵急速的出剑间,同时一连退了三步。    最后,才见他霜眉一挑,奋力刺出一剑——    郝小玉天资聪明,超人一等,一看即通,她看出“法觉长老”竭力防御,连退三步,最 后奋力刺出一剑。    是以,一俟“法觉”长老飞身退至一角,立即纵至“法觉”长老刺出一剑处,剑势一横, 刷刷有声,在剑摇千朵银花,寒锋密集如林的情形下,节节逼进,步步紧跟,周围一丈之内, 剑气汹涌,啸声丝丝。    郝小玉只是一心一意的施展剑势,不觉已进逼到木台的东南一角。     全场不少人看了,认为好玩,发出了哈哈大笑。    一旁凝神观看的“法觉”长老,霜眉紧皱,神情凝重,一俟郝小玉飞身退回原来的位置, 立即纵至郝小玉方才的起始剑式处。    只见“法觉”长老,将伸出之剑急忙撤回,迅即后退,手中长剑,不停的左封右挡,他 不自觉的向着东南角退去!    场中那些发笑的人这时一看,觉得情形有异,这才停止了笑声。    看看将至东南台角,“法觉”长老已经额角渗汗是满面通红了。     最后,他终于大喝一声,奋力封出两剑,但他的后脚业已踏空,只得一个倒纵,退落到 台下去!    全场英豪一见,立即掀起一片惋惜啊声!    方才那些发笑的观众,这才知道“法觉”长老失败了,少林派在这一届大会上,仍没有 夺得论剑盟主。    “法觉”长老一落地,立即点足纵上木台,面向郝小玉合什低声说:“宫主剑法精绝, 贫衲不是敌手,今日得瞻绝学,贫衲感激不已!”    说罢纵下台去,也不待郝小玉发话,大步向本席前走去。    全场英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声如雷鼓般的热烈彩声。    任何人都听得出,全场观众都为“法觉”长老的高深涵养和坦白诚实而喝彩,因为“法 觉”可以胡乱舞剑,而不承认失败,最后再用实剑比赛。    但是,他是一个素有声望的有道高僧,正直的心性,不容他低贬自己的身价和清誉。    郝小玉一直叩剑肃立台上,目送这位心情沉重的老僧走回本席,但是她知道,“法觉” 长老虽然失败了,但少林的派誉和他的声誉却提高了。    “沫觉”长老一走回少林本席,咚咚的巨鼓,立即响起来。    全场数万英豪的情绪,也因而高涨起来。    须知一届大会的盟主,往往能决定武林的祸福与升平,像这样重要的盟主宝座,如果让 西域夺去,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尤其,对方还是一位女子,这对中原的男子剑士来说,多少是一件脸上不光彩的事,因 而,有不少人希望盟主的宝座不能让“冰川女侠”夺去。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看着大会盟主的宝座不保了,“了空”大师输了,而少林的“法 觉”长老也败下阵去。    鼓声一歇,余音缭绕,身为大会盟主的“青鹤真人”,已抱剑走出棚来。 ------------------------------ 晓风扫校 忆文《冷香谷》 第二十四章   只见‘青鹤真人’,神情沉重,暗透焦急,目光望着远方,迳向中央木台前走去。   全场观众看得清楚,这那里是到场中木台上比剑,简直像一个囚犯在走向人生的终点 ——刑场。   看了‘青鹤真人’的神态,全场数万英豪都为之焦急起来,看情形,‘青鹤真人’业已 信心丧失,毫无保卫盟主宝座的把握了。   就在这时,西坡上突然有人疯狂的厉声高呼:“魔天岭‘冷香谷’的蓝少谷主来了,诸 位看,他就坐在那里!他绝不会让论剑大会的盟主宝座让西域夺去!”   如此一嚷,全场欢声雷动,纷纷站起高呼,声震山野,直上霄汉,全场激动情绪澎湃, 秩序顿时大乱。   蓝天鹏和萧琼华等人一看,暗呼不妙,乍然之间,他们五人也不知如何稳住全扬数万英 豪的激动情绪了。   事出突然,群情哗变,全扬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蓝天鹏,有的挥拳吆喝,有的高声呐 喊,一致要求蓝天鹏出场。   立在木台上的郝小玉,虽然感到意外,却毫不慌乱,相反的,她的芳心却甜甜的,因为, 她所爱的心上人,竟是如此受到天下英豪的热烈爱戴。   走向中央木台的青鹤真人,也趁机停在场中,而且,深沉的老脸上,也现出一丝笑容, 显然视蓝天鹏为救星,希望为他击败当前的劲敌郝小玉。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心中灵智一动,高举着双手,缓缓的站起来。   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几乎是同时焦急的低声说:“鹏弟弟,你可不能答应啊?”   蓝天鹏一面缓缓挥动着双手,一面轻声回答说:“小弟知道,我会尽量说服大家!”   全场英豪一见蓝天鹏起身举起手来,立即停止了喧哗,但议论之声仍如沸水般的嗡嗡不 停。   因为,在场的数万英豪中,大都风闻玉面神龙之名绝少的人数中,曾见过蓝天鹏的卢山 真面目。   这时一见蓝天鹏站起来,自然的忘了吆喝呐喊,俱都在那里交头接耳,评头论足,尚有 不少人指指点点。   蓝天鹏一俟呐喊声止,立即气纳丹田,暗运神功,拱手一揖,略微提高声音说:“诸位 前辈各派掌门,暨各路前来的朋友们……”   话一开口,全场一惊,顿时一片寂静,就是德高望重的‘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 也不由神色一变,面透惊奇。   因为,蓝天鹏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高声嘶喊,但全扬人众,却每一个人都能清楚 的听得见,就像在他们的面前一般。   这份高绝神奇的功力,就是在场的‘法觉’长老,也未必能作得到、而蓝天鹏的功力如 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全场震惊的寂静,蓝天鹏的讲话,听得更真切了。   只听蓝天鹏,继续谦和诚恳酌说:“……论剑大会,是我们许多武林前辈,为了促进各 派间的剑术进步,以及给大家一个趁此盛会见面的机会而设立的,因而,他们立了许多规矩, 要参加的门派,必项按照大会的规定,才可以入场……”   群豪一听蓝天鹏有推辞之意,再度呐喊高呼提出要求来。   蓝天鹏一见,再度举起双手,淡然一笑,说:“诸位对在下如此看得起,如果在下不答 应,在下就是不识抬举……”   群豪一听,欢声雷动,不少人雀跃跳起来。   萧琼华四人一听,也不由大吃一惊,尤其萧琼华,更为焦急,因为蓝天鹏的出场,极可 能害了郝小玉。   因而,她不自觉的嗔声说:“表弟,这件事,你怎可这样处置?”   蓝天鹏理也不理,继续望着群豪说:“但是,诸位也应当为在下的处境想一想,并非在 下不识抬举……”   欢呼雀跃的观众一听,心知有异,釆声立时静下来。   蓝天鹏继续说:“不瞒诸位说,‘宇海三奇人’的弟子都到了,但是,他们都奉有师门 严格的命令,绝对不准入场争夺盟主的宝座……”   群豪一听,大都发出一声十分惋惜的叹息。   蓝天鹏继续说小“诸位既然爱护在下,便应该体谅在下不敢违背师门命令的苦衷,不过, 诸位既然提出要在下出场的要求,在下暨‘宇海三奇人’的三位弟子,愿作后场的出场表演, 并愿和任何一位剑士切磋……”   话未说完卜全场度再暴起一阵声震山野的欢呼!   蓝天鹏含笑继续说:“但有一点,必须先加声明,那就是恪遵师门命令,绝不与大会盟 主交手,至于本届大会盟主谁属,在下奉劝在场的英雄们,仍本以往会例,炎炎华胄,俱吾 黄帝子孙不应有塞外边陲之分。”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卓立场中木台上的郝小玉,继续说:“诸位可知冰川女侠是什么地 方人氏?在下以人格担保,她的租籍是河南省,新野县人……”   话未说完,河南省方面的英雄豪杰:立即发出支持郝小玉的热烈欢呼,由于新野紧临湖 北,因而湖北方面的英豪,也纷纷欢呼支持,声势为之一壮。   ‘青鹤真人’原希望蓝天鹏下场为他解除困难,没想到蓝天鹏反而帮了‘冰川女侠’的 忙。   但‘青鹤’深知蓝天鹏的厉害,又不敢恶言顶撞,只得沉面朗声问:“请问蓝少谷主, 你是怎的知道‘冰川女侠’是河南人?”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为了完成师伯‘银衫剑客’未完成的比剑约会,曾经远去冰 川和昆仑,‘青鹤’前辈如果不信,可问‘冰川女侠’和昆仑新任的掌门人。”   ‘青鹤真人’见蓝天鹏并不因为他撤消了‘银衫剑客’的荣誉席而怀恨,居然仍当众称 他为‘前辈’内心除了佩服蓝天鹏的修养外,而且也觉得有些惭愧,但是,事关武当派誉以 及他在武林的声望,他不得不沉声问:“但不知少谷主与‘冰川女侠’比剑的结果,是谁胜 谁负?”   蓝天鹏淡淡一笑,尚未开口,卓立木台上的郝小玉,已清脆的沉声说:“瞩目当今武林, 有谁能胜过一身兼具‘宇海三奇人’绝学的蓝少谷主?”   如此一说,不但‘青鹤真人’在场一片惊啊声中楞了,就是所有在场的剑士及场外的群 豪,也都楞了。   蓝天鹏没想到郝小玉会公然的如此宣布,但是,又苦于解释。   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兰香姬,虽然都感到意外,但武林公认的陋规,夫传妻, 妻传婿,是受到师门默许的,因而,听了‘冰川女侠’的宣布,认为她已知道她们的关系了, 这是‘冰川女侠’的误会,因而他未介意。   但是,暗怀野心的‘青鹤真人’,却极为关切的闷:“你……你……你怎的晓得?”   郝小玉冷冷一笑,举手一指蓝天鹏五人的小看台,清脆的说:“我说天下绝学集蓝少谷 主于一身并不为过,你看他的四位夫人,其中三位是‘宇海三奇人’的弟子和千金!”   如此一说,全场震动,纷纷向蓝天鹏处望来。   ‘青鹤真人’和‘法觉’长老,以及‘了空’大师等人,更是目光如炬,盯着蓝天鹏身 后的四女打量个不停。   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和兰香姬,虽然个个羞红满面,但每个人的心坎里却像蜜 一样的甜。   因为,经郝小玉这样的公然指出,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她们是魔天岭冷香谷的少夫 人了,到了这般时候,皇甫慧四女,只得缓缓的由座位上站起来。   群豪一见四女站起,立即暴起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呼。   蓝天鹏一见,只得再度举起双手来,同时,含笑谦和的说:“既蒙‘冰川女侠’提出来, 在下就向诸位朋友加以介绍,今后还请各路侠士英豪,遇事多多关照……”   话未说完,热烈掌声再起,欢呼之声,恍如春雷。   蓝天鹏侧身肃手,一指娇靥微红的皇甫慧,含笑介绍说:“这位是皇甫慧姑娘,她是 ‘东海圣僧’的弟子。”   介绍甫毕,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蓝天鹏继续一指娇靥含笑的欧阳紫,继续介绍说:“这位是欧阳紫姑娘,是在下大师伯 ‘银衫剑客’的千金!”   群豪一听,在热烈的掌声中,尚挟杂着议论声,想是为了直到现在,才知道‘银衫剑客’ 的姓氏是夜姓欧阳的事。   蓝天鹏又指着娇靥绽笑,隐透煞气的萧琼华,继续介绍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 她的母亲就是在下的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女侠,我表姐是拜在‘长白神尼’的门下学艺 的!”   介绍完毕,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卓立场中木合上的郝小玉,视萧琼华如再造恩人,因而,特别挣言说:“诸位也许还不 知道这位萧姑娘的雅号,她就是震惊江湖,武林闻名的女侠‘倩女罗利’!”   话声甫落,全场掌声再起,同时,挟杂着欢呼声。   当然,也有不少人,心惊胆战,神色骤变,噤若寒蝉,而且,刻意打量这位‘女罗刹’, 俾便以后碰见了好敛声匿迹。   最后,蓝天鹏又指着兰香姬,介绍说:“这位是兰香姬姑娘,崆峒派‘玉虚上人’的俗 家堂妹……”   话未说完,掌声早巳热烈响起来。   同时,有不少粗犷豪放的人物,大声嚷着说:“少谷主,你太福气了……”   “蓝少谷主,在大会上再选一位夫人吧,正好应了此地的地名——五凤坡。”   如此一嚷,掌声和叫嚷声便热烈了,而且,愈嚷愈高,似乎永无止歇。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立即望着正北大会彩棚旁边的中年健壮道人,和声说:“请道长吩 咐擂鼓,比剑继续开始吧!”   那个中年健壮道人,也正目光望着蓝天鹏,最初并没有注意蓝天鹏给谁说话,最后,直 到话声传进他的耳里,才知道是他。   于是他立即回身,望着击鼓的道人,沉声说:“擂鼓!”   话声甫落,“咚咚”鼓声立即响起来。   鼓声一起,疯狂般呐喊的英豪们,果然渐渐静下来。   那个中年健壮道人,顿时忘了应该听从谁的命令,立郎望空高呼:“比剑开始继续——”   如此一嚷,这才使所有前来参观的英豪,再度跌回了现实,他们来此的目的,是要看黄 山论剑大会的。   仍抱剑立在木台两三丈外的‘青鹤真人’,一听他的门人催促他比剑继续开始,不由气 得怒目瞪了一眼那个中年道人。   但是,卓立木台上的郝小玉,却望着‘青鹤’催促说:“真人,大会命令已经下达,我 们就开始吧!”   ‘青鹤真人’一听,顿时大怒,飞身纵至木台上,强捺着怒火,沉声说:“贫道曾向祖 师宣过誓,本届大会,贫道誓死护卫盟主……”   郝小玉一听,立郎轻松的说:“现在你又怎知道你就会输?”   ‘青鹤真人’心里有数,因而继续诠:“贫道也曾料到有人向贫道挑战,争夺盟主,但 是,却没想到是你……”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其实,十年前你就该想到了,如果卑鄙的‘五指山主’不用迷 香粉计算本宫主,大会盟主的宝座,那有你的份?”   ‘青鹤真人’一听,老脸一红,顿时大怒,剔眉怒声说:“本届大会盟主的宝座,也没 你的份!”   说话之间飞身前扑,手中宝剑,如电打闪,直向郝小玉扫去。   郝小玉见青鹤已经动了怒,自然也格外小心应付,这时见他一剑挥来,不知是何招式, 想必是武当不传之秘。   心念间,闪身跨步,疾演‘彩凤展翅’,企图将‘青鹤真入’的长剑由下向上挑起,继 而再欺身进击。   岂知,‘青鹤真人’竟不闪不避,连人带剑,依然撞击过来!  郝小玉大吃一惊,花 容失色,须知,她终究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没有太多与敌拚斗   的经验。   这时见‘青鹤真人’不顾死活,企图同归于尽的打法,惊急之下,身形一闪,疾演巧妙 身法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   全场英豪先是一惊,接着暴起一声如雷釆声。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看,心中同时一惊,不由齐声惊异的说:“奇怪呀,‘冰川女侠’的 身法怎的有些像‘金刚降魔录’上的‘身法步’呀!”   萧琼华为免皇甫慧两人怀疑蓝天鹏,因而也迷惑的说:“是呀,她这种步法,也有些像 ‘神尼’的‘玄玄步法’!”   皇甫意和欧阳紫一听,不错,这步法也的确有点像萧琼华在仙居城和她交手时的步法, 因而不自觉的问:“琼华妹,你没将神尼的步法传给她?”   萧琼华正色一笑说:“我怎能会传她呢?就是鹏弟弟我也没有告诉呀!”   蓝天鹏心中有鬼,立即解释说:“诡异步法,多由剑术精绝的高人研究出来的,身法步 法的诡异处,大都异曲同工,‘冰川女侠’能在西域独居用剑第一高手,绝非偶然之事,再 说,如果‘冰川女侠’没有一套真才实学,她也不会邀师伯比剑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深觉有理,同时点了点头。   兰香姬也赞同的讶:“鹏弟弟说的不错,‘广成子’的秘笈上,虽然没有特别载着步法, 但他在每一个剑式的下方,都注有脚下踩的方位和变化。”   话声甫落,全扬突然暴起一声惊啊!   蓝天鹏等人定睛一看,只见郝小玉的剑尖已抵在青鹤真人的前胸上。   郝小玉虽然年纪小,但她极为聪明。   她深怕‘青鹤真人’恼羞成怒,挺胸就翻自绝,以致令她铸成杀伤盟主的大错,是以, 剑尖一点,立即飞身后退一丈。   全场英豪一声惊啊之后,立即暴起一阵声震山野的烈釆,久久不歇。   ‘青鹤真人’一定神,立即恨恨的说:“告诉你,十年后的今天,贫道定要将论剑大会 的盟主夺回来。”   说话之间,怨毒的瞪着郝小玉,来字出口,转身向正北大会彩栅酏去。   全扬群豪一见,釆声更热烈了。   想到半个时辰前,群豪情绪激动,不准郝小玉夺得论剑盟主,如今听蓝天鹏说‘冰川女 侠’是河南人,大家又一致支持了。   萧琼华看了,不禁感慨的摇摇头说:“可真难为了‘冰川女侠’,就以方才‘青鹤’拚 命死斗,企图同归于尽的无赖,打法,‘冰川女侠’最后仍能摆脱他的死缠而获胜,的确功 力不凡。”   ‘青鹤真人’忿忿的走向大会彩棚,略微平静了一下激动念怒的心情,捧起大会盟主信 物‘龙泉剑’,缓步走出棚来。   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和峨嵋派的‘了空’大师,一见‘青鹤真人’捧剑走出彩栅,立 即离席跟在‘青鹤’身后,神情十分肃穆。  这时,大会彩棚以左的巨鼓,立即“咚咚” 的擂起来。   全场英豪,欢声雷动,各门各派的所有人员,也同时肃立起来。   卓立中央木台上的郝小玉,这时早巳收剑肃立等待。   ‘青鹤真人’经过了捧剑过程,加之有‘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的跟随在后,忿激 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全场欢声一直不歇,掌声也愈来愈烈,虽然大家都知道‘冰川女侠’曾是十年前的老剑 手,但在视觉上,她仍是一位艳美绝色的女子。   在全场数万天下英豪的亲眼参观下,以她一个女子,而能剑劈‘五指山主’,连败‘法 觉’长老和‘了空’大师,最后终于夺得论剑盟主,的确是一件可敬可佩的事。   ‘青鹤真人’在少林‘法觉’长老和峨嵋‘了空’大师的陪同下,肃容恭谨的踏上了中 央木台。   于是,‘青鹤’居中,‘法觉’和了空,分立左右。   ‘青鹤真人’一俟两位老僧人站定,立即将龙泉剑高举起来,同时朗声说:“新任大会 盟主请受盟主信物龙泉宝刃!”   郝小玉一听,急上两步,为了对黄炎始祖黄帝的无上崇敬,按照大会规定,郝小玉就在 ‘青鹤真人’的身前跪下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等人一看,这才恍然大悟,‘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何以要跟随 在青鹤之后作监视。   须知,刚刚被击败的大会盟主,万一在羞恼气念之下,抱着同归于尽的卑劣决心,猝然 向受剑的新盟主下手,这正是好时候。   回想昔年定订大会规章的武林前辈,规定在监交大会盟主信物时,必须派二三名剑士跟 随监视,兼有保护新盟主之意,也的确煞费苦心了。   心念间,郝小玉已起身将剑接过来。   ‘青鹤真人’以卸任的大会盟主身份,同样的向郝小玉高举的龙泉剑稽首下跪,而‘法 觉’长老和‘了空’大师,也同时合什躬身。   行礼完毕,法觉、了空,依然陪着‘青鹤’恭谨下台,走回本席。   郝小玉则高举大会盟主信物——龙泉宝剑,向热烈为她鼓掌欢呼的天下英豪,含笑为礼, 以示谢意。   一俟掌声稍歇,郝小玉立即清脆的朗声说:“各路英雄豪杰朋友们,现在,本宫主以新 任论剑大会盟主的身份,向天下英豪重新宣布,上届盟主,擅自撤消的‘宇海三奇人’的至 高荣誉席自今以后,依然设置,以表达我们后生晚辈,对三位剑术奇人的崇高教意……”   话未说完,掌声再起,欢声直冲霄汉。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等人,立即站起来,以微笑拱手为礼,答谢天下英 豪的支持。   群豪一见,掌声更热烈了。   郝小玉一俟掌声稍歇,继续朗声说:“方才蓝少谷主曾经愿意和天下朋友磋切剑招,不 知那位朋友愿意入场与蓝少谷主走几招,让大家开开眼界!”   事近尾声,离去在即,那个还有心情出场丢丑?   但是,如果错过这个一瞻绝学的机会,又觉得可惜。   是以,便有人高声嚷着说:“就请新盟主,与蓝少谷主走几招吧!”   如此一嚷,全场支持,欢声震山撼峰。   岂知,郝小玉坦率的一笑说:“诺位,所谓败兵之将,不敢言勇,本宫主早在两个月前, 业已败在蓝少谷主和萧姑娘的手下了,再说蓝少谷主方才宣布过,他奉有师门命令,不得与 新旧盟主交手,难道诸位要他违背师门命令吗?”   这是武林最严重的问题,谁敢这样做?因而,大家顿时无话好说。   于是,郝小玉趁机举起龙泉宝剑,愉快清脆的说:“诸位,如果没有人入场,本宫主就 要宣布散会了,希望十年后的今天,仍在黄山的此地,再舆诸位英雄豪杰朋友们会面……”   话声甫落,欢声如雷,釆声不绝,全场人众纷纷起身,最靠近上面崖边上的人已开始敌 去。   这一次的论剑大会,虽然仅开了一日,但在争夺盟主的几场比剑中,却充满了惊险,新 奇和刺激。   现在是散场之际,可由散去的英豪欢愉情绪上看出来,他们对这一届的论剑大会,十分 满意的。   蓝天鹏见大会已散,附近的英豪也在开始离去,立郎回头望着皇甫慧和萧琼华四女,笑 着说道:“我们也走吧!”   皇甫慧等人一听,纷纷颔首。   萧琼华则望着兰香姬,问:“兰妹,你要不要先回崆峒席位上看看了因?”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不必了,有事严七叔会去找我!”   蓝天鹏一听,立即笑着说:“那我们走吧!”   吧字出口,同时抬头,定晴一看,令他浑身一战,俊面立变!   正在举步的欧阳紫,也凤目一亮,随之楞了。   只见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通道上,赫然站着一位身穿蓝衣黑裙,手拿金鸠银头拐杖的老 婆婆。   当然,蓝天鹏和欧阳紫,以及皇甫慧、兰香姬,甚至萧琼华,一见老婆婆手中的拐杖, 便认得她是高家楼的‘金鸠银杖’。   但是,最令蓝天鹏和欧阳紫震惊的是在‘金鸠银杖’身后,却站着一身鲜红劲衣,背插 长剑的高莲英。   高莲英娇靥深沉,毫无笑容,丰腴的蛋形脸,现在已显得暗淡悴弱,在她的气色上也没 有了往日的青春气息,她的目光,直盯着蓝天鹏移也不移。   就在众人一楞之际,‘金鸠银杖’已强颜笑着说:“老身和莲丫头,是特地来找少谷主 和欧阳姑娘的?”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问:“找我?……前辈有什么事吗?”   ‘金鸠银杖’黯然一笑说:“当然有事喽……”   欧阳紫是知道高莲英的心事的,因而,有些紧张的问:“刘前辈,到底什么事?”   ‘金鸠银杖’强自一笑说:“是开于莲儿婚姻的事……”   话未说完,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面色同时一变,再度楞了。   立在金鸠银杖身后的高莲英,一见蓝天鹏等人震惊的神色,芳心一阵难过,珠泪夺眶而 出,倏然转身,急步离去……   蓝天鹏和欧阳紫一见,不由脱口急呼:“高姑娘……”   但是,高莲英已挤进散去的群豪中走了。   ‘金鸠银杖’黯然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爱女高莲英,回过头来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望 着蓝天鹏等人说:“这孩子太任性,也太痴情了!”   欧阳紫一听,不由吃惊的问:“前辈是说……?”   ‘金鸩银杖’似有所悟的强自一笑说:“噢,少谷主和欧阳姑娘,请不必为此烦心,小 女莲英,现在已许配给湘南文山陆家寨的陆少侠了……”   皇甫慧虽然不知详情,但权据高莲英的含泪离去与蓝天鹏欧阳紫的紧张神情,已经看出 一些端倪。   这时,一听‘金鸠银杖’说:“恭喜前辈,陆少侠一表人才,武功超群,晚辈也曾见 过。”   ‘金鸠银杖’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人才倒还不错,武功谈不上多好,总还说得过去, 俗语说女大当嫁,总不能让她东跑西奔的自己去找丈夫……”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金鸩银杖’突然又振作了一下精神,笑着说:“噢,下个月的十五日就是小女出阁的 好日子,今天老身前来,就是特的邀请少谷主和欧阳姑娘一同前去……”   蓝天鹏和欧阳紫一听,‘金鸠银杖’当着这么多人,竟邀请他们两人,显然也有些暗自 斗气但又不得不齐声谦恭的说:“好的,晚辈到时候,尽量抽空前去为前辈道喜!”   ‘金鸠银杖’故作歉然一笑说:“老身知道少谷主和欧阳姑娘都是大忙人,可是莲英这 孩子坚持要我来通知你们两位一声……”   说着,叹了口气,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向什么事都依着她, 这次还是没拗过她!”   蓝天鹏等人,俱都谦和的笑一笑,并应了声是。   ‘金鸠银杖’笑了笑说:“好了,话也传到了,我也该走了。”   说罢转身,迳向崖上走去。   蓝天鹏等人,赶紧施礼恭声说:“前辈慢走,恕晚辈等不远送了。”   ‘金鸠银杖’又回身含笑挥了挥手,才挤进已渐稀疏的人群中走去。   蓝天鹏一俟‘金鸠银杖’走去,立郎懊恼的又坐在原位上。   萧琼华先看了一眼大部散去的群豪,才凝重的说:“看样子那位高莲英姑娘走时,似乎 很伤心的样子。”   欧阳紫有些黯然的说:“在高家楼拜寿的时候,高莲英对鹏弟弟的确有情意……”   兰香姬也凝重的说:“看样子,‘金鸠银杖’前来,倒是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样子。”   皇甫慧公正坦诚的说:“当然喽,一个是英俊潇洒的才郎,留了情就不管了,一个是女 扮男装的佳人,带走了人家的乘龙快婿,人家怎么不气?”   这话除了皇甫慧,换第二个人都不敢说出口,蓝天鹏和欧阳紫听了,虽然觉得委屈,但 都不敢出言反驳。   兰香姬则说:“根据‘金鸠银杖’的口气,高莲英在鹏弟弟离开高家楼后,似乎曾经大 江南北的苦追找过……”   欧阳紫淡然一笑,说:“那是当然……方才我抬头发现了高莲英,不知怎的,脑海里突 然想到群豪方才呐喊的那句话,如果高莲英这时要求和鹏弟弟结成百年之好,那真应了‘五 凤坡’这个地名了……”   蓝天鹏本待阻止欧阳紫说下去,但想到了郝小玉,他又不便说了,只得趁机起身催促说: “人都快走完了,我们也走吧!”   于是,众人沿着上坡通道,迳向崖上走去。   前进中,蓝天鹏转首一看,发现‘龙凤会’那边的‘双掌震寰宇’等人,仍在那边谈笑, 故作讨论事情,当然,他们是借故迟疑暗中随护。   走上坡崖,四野散去的人群,宛如蠕动的蚂蚁,分向东南西三面而去。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一走,‘双掌震寰宇’等人也紧跟离去。   这时红日将落,彩霞满天,将背后巍峨雄伟的黄山涂满了一片金黄色彩。   蓝天鹏等人到达农舍后,红日已没,暮色四合了。   农舍中的北屋上房中,早在春红夏绿的督促下,燃上油烛,摆好了一桌丰盛酒席。   众人先净面,然后坐下来喝茶,希望先平静一下心情。   就在这时,一个村姑装束的女警卫,已进来施礼恭声问:“郭总堂主等人在外等侯,不 知是否有所指示?”   欧阳紫立即吩咐说:“让他们回去吧!有事会通知他们。”   女警卫恭声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双剑飘红’,苏小香,和卓玉君三人,已走了进来。   萧琼华立即望着皇甫慧,含笑说:“请慧姊姊为兰妹介绍贵会的三位堂主吧!”   皇甫慧,立即为兰香姬介绍,认识双剑飘红苏小香和卓玉君三人。   ‘双剑飘红’三人早在大会场上已见过兰香姬了,只是还没有正式介绍罢了,这时经皇 甫慧介绍,自然免不了互道久仰一番。   欧阳紫正待请大家入席,方才那个禀报的女警卫,这时又进来了,而且,神情紧张中透 着迷惑。   只见女警卫,向着皇甫慧和蓝天鹏,施礼恭声讶:“启禀龙头少谷主,外面来了一位自 称郝小玉的女子前来求见!”   蓝天鹏听得神情一惊,俊面立变,不由脱口焦急的说:“怎的来得这么快?”   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兰香姬等人,都感到有些迷惑,因为她们都不曾认识一位郝小玉。   但是,就在蓝天鹏惊急说话的同时,萧琼华已起身急声说:“快请她进来!”   皇甫慧等人一听,这才知道这位郝小玉姑娘,是来找萧琼华的。   但是,根据蓝天鹏的语气和神情,似乎蓝天鹏也认识,而且,早巳知道这位郝小玉姑娘 会来此地找他们似的。   既然是萧琼华认识的人,而且萧琼华已准备起身出迎,在礼貌上说,也必须全体去迎接。   是以,就在女警卫恭声应是转身走出门外的同时,皇甫慧、欧阳紫,以及兰香姬等人, 也随在萧琼华身后,走出来。   蓝天鹏无奈,也只得起身跟在众人之后。   走至绿竹林下一看,不但萧琼华目光一亮,神情一呆,就是蓝天鹏看了,也不禁怦然一 动顿时楞了。   只见竹林下含笑站着的郝小玉,头梳两个丫鬟髻,上缀一圈细小金花,身穿紫缎袄裤俱 嵌银丝花边,一双紫绒鞋,上缕金丝线,明目皓齿,凤目丹唇,亭亭玉立在那儿,另有一种 超凡脱俗的高雅风韵。   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兰香姬,虽然目光锐利,对当前这位美丽高雅,小女孩似的郝小 玉看来有些面善,但却一时也想不起在仟么地方见过。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更是恍惚记忆,但她们作梦也不会想到是方才在‘五 凤坡’刚刚夺得大会盟主的‘冰川女侠’。   这时,萧琼华已急迎数步,愉快的笑着说:“玉妹妹,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郝小玉敛袵万福,有些羞涩不安的说:“小妹冒昧前来,又劳姊姊出迎,真是愧不敢 当。”   说话之间,趁机瞟了一眼立在人后的蓝天鹏。   萧琼华则爽快的笑着说:“自家姊妹,还客气什么!”   说此一顿,立即转变话题说:“来,让我来为你介绍几位新姊姊!”   说罢,拉着郝小玉的手,走至娇餍一直含笑的皇甫慧等人面前,首先肃手一指皇甫慧, 愉快的介绍说:“这位是皇甫慧姊姊,也是你鹏哥哥的大师姊!”   郝小玉一听,赶紧万福,并恭声说:“小妹郝小玉,叩见大师姊!”   皇甫慧一听“叩见”,知道郝小玉要下跪,但她因为萧琼华介绍时曾说“也是你鹏哥哥 的大师姊”,便知郝小玉的来历不简单。   是以,急上一步,就在郝小玉屈膝欲跪的同时,已将郝小玉双手扶住,同时,含笑愉快 的说道:“这位小妹妹千万不要多礼,快请起来!”   萧琼华一俟郝小玉直身站稳,又为她介绍了欧阳紫和兰香姬。   最后,才介绍‘双剑飘红’和苏小香与卓玉君。   但是,对她们的介绍,却只称呼为金女侠,苏女侠,以及卓女侠等。   ‘双剑飘红’等人自然也极聪明,她们根据萧琼华的介绍,断定这位郝小玉姑娘,还不 知道她们三人堂主是‘龙凤会’的。   介绍完毕,立郎请郝小玉进入院内。   萧琼华见郝小玉来得这么快,断定她已将冰川宫主的事,业已交代清楚了,是以,趁机 暗示欧阳紫,请‘双剑飘红’三人暂时回避。   欧阳紫一听,立即望着双剑飘红三人,挥了一个“回避”手势。   ‘双剥飘红’三人自然清楚,于是,会意的一颔首,立即停身止步。   进入北屋,不便再重新论序就座,皇甫慧便以大姊姊的身份,立即肃手入席,同时谦和 的笑着说:“郝小妹妹恐怕还没进晚餐,大家就请入席后再谈吧!”   于是,众人依序入席,萧琼华特地将郝小玉留在自己的身边,和兰香姬紧临,是个相等 的位置。   春红,夏绿,立即执壶满酒,并叮嘱那些村姑装束的女警卫,送菜时在门外等候,不得 擅自进入。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皇甫慧首先举杯望着郝小玉,笑着说:“郝小妹看来十分面熟, 好像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否请小妹说出你的师承何人,仙乡何处?”   郝小玉也急忙将酒杯举起,先看了一眼含笑不语的萧琼华,才谦和的笑着说:“小妹世 居河南新野,说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授业师父……”   欧阳紫一听,不由惊异的问:“今天夺得大会盟主的‘冰川女侠’,她的原籍也是你们 河南新野,小妹你可认识那位‘冰川女侠’……?”   话来说完,萧琼华却“噗嗤”笑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兰香姬,看得一楞,不由去看萧琼华。   萧琼华到了这时候,不得不将事情往蓝天鹏的身上推了。   因而,她望着俊面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蓝天鹏,催促说:“表弟,该你啦!”   皇甫慧等人一听,又一齐转移目光去看蓝天鹏。   岂知,郝小玉竟有些稚气未除的天真笑着说:“小妹就是她呀!”   皇甫慧三人一听,乍然问,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呢!   继而一想,才恍然大悟,也不由大吃一惊,齐声惊异的问:“什么?你就是‘冰川女 侠’?”   郝小玉含笑点头,说:“不错,小妹就是‘冰川女侠’。”   皇甫慧等人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但是,她们也恍然想起,的确不错,郝小王十分相像‘冰川女侠’,尤其兰香姬更是肯 定的说不错。   欧阳紫看了一眼萧琼华和蓝天鹏,十分迷惑的笑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萧琼华笑一笑,只得说:“还是由小妹来说全盘经过吧!”   于是,她先命春红和夏线退出去,她才将前去西域遇‘清云’道人,以及知道了丽宫秘 密和疗伤的事,轻声的说了一遍。   最后,她又含笑正色诠:“现在,咱们姊妹五人,还有我表弟,都应当对天宣誓,绝对 不准再向任何人泄密,包括咱们的儿女……”   说至此处,娇靥一红,突然住口不说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等人一听,娇靥也都红了,但她们知道,萧琼华为了表示郑重,而想及 以后因而不自觉的说出来了。   兰香姬为了打开尴尬气氛赶紧岔开话题,问:“你现在出来,营幕那边有事谁负责?”   郝小王毫未思索的说:“我的宫主职位已交给别人了,有事自然新宫主负责!”   如此一说,皇甫慧、欧阳紫,以及兰香姬三人都楞了!   兰香姬急忙一定心神,不由惊异的问:“这么说,你不回西域冰川啦?”   郝小玉娇靥一红,尚未开口,萧琼华已望着兰香姬,笑着说:“我的傻兰妹,宫主的宝 座都交出去了,还回去作什么?”   兰香姬一听,顿时明白了郝小玉来此的意思,原因是鹏弟弟抚脐疗毒,有了接肤之亲, 她现在已是第五位冷云谷的少夫人了。   想想自己的侪身冷云谷,还不是萧琼华一手促成的?既然是恩姊的意思,她自然是百分 之百的赞成。   因而,故意的恍然一笑,说:“我真是个大傻子,怎的连这点事都没想通呢?”   皇甫慧和欧阳紫,早在听萧琼华谈到丽宫疗毒的那一幕时,她两人便知郝小玉的前来是 怎么回事了。   加之蓝天鹏和萧琼华的连番前去冰川营地,显然都是为郝小玉的留下来前去布置铺路。   看眼前的情势,兰香姬是一定站在萧琼华那边,而蓝天鹏也对这位天真美丽,看来稚气 未除的小妹妹着了迷。   这件事应该说是萧琼华一手促成的,但根据最初她说话的意思,和连夜前去五凤坡的动 机,似乎对这件事也曾竭力阻止过。   现在事情已戍了定局,又何必为多一个姊妹而争执?再说,郝小玉天真无邪,丽质不俗, 长得也的确令人爱她。  皇甫意念及至此,只得正色关切的说:“莫说小妹已将宫主的大 位交了,就是没有交出去,如果这几位姊姊知道了你的遭遇和经过,也不会让你再转回西域 的!”   蓝天鹏一听,神情呈现惊喜,他不由以感激的目光去看皇甫慧,接着又去看欧阳紫,希 望也得到她的暗示。   欧阳紫何等聪明?她见皇甫慧这样关切郝小玉,自然也表示同意,何况在大南湖与蓝天 鹏在小楼上,拥抱相眠时,他是那么的喜欢她欧阳紫。   这时一见爱郎向她望来,立即微一颔首,也赶紧笑着说:“这件事我和大师姊兰妹妹,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原因,都因为鹏弟弟和琼华妹为了保守丽宫的秘密……”   郝小玉没想到事情在萧琼华的促成下,竟是如此的顺利。   因而,也感激的笑着说:“这件事还是小妹与家兄‘清云’道长,商议了好久才决定的, 觉得既然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秘密,相信姊姊们也不会泄露出去。”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那是自然的,不过,在过十年后的论剑大会怎么办?”   郝小玉虽然年纪小,但却非常有见地,这也许是她极早就担任了一派之尊的缘故,这时 见谈到十年后论剑的事,不由一笑说:“十年后武林是一个什么情势,还在未知之数,也许 各派纷争也许像现在一样升平,果真一切平静,那时候现在的新任宫主,可诿称有病,自动 放弃盟主宝座下届大会,就仍请‘青鹤’,‘法觉’和‘了空’三人主持了。”   如此一说,不但皇甫慧内心佩服,就是萧琼华也不由脱口赞好。   欧阳紫一听,立即愉快的问:“即然是玉妹妹不回去了,那边的东西是不是要派两个人 去拿回来?”   郝小玉苦笑一笑说:“丽宫的规矩十分苛刻,当她们批准你离宫的时候,即使一点首饰, 一星点宝石珍珠,都必须给她们摘下去。”   欧阳紫听了有些不信,因而插言问:“即使你身为宫主的,也不可以?”   说着,还特地看了一眼郝小玉丫缓髻上的一圈金花。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讶:“当然,也不能例外,就是这套衣服,还是我娘交由我胞兄‘清 云’道长,由河南故乡带去丽宫的呢!”   说此一顿,特地将头凑近身边的兰香姬,郑重的说:“不信请兰姊姊看,小妹头上的这 两圈金花都是金纸做的!”   兰香姬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用手一触,神色一变,脱口急声说:“真的是纸做的!”   皇甫慧一听,立即含笑安慰说:“不管花是纸的也好,真金的也好,只要玉妹脱离丽宫 就好了。”   说此一顿,特别望着郝小玉,关爱亲切的说:“玉妹如果喜欢这种发式,喜欢这种花, 姊姊马上派人到黔城为你定作一付。”   一直没有讲话的蓝天鹏,却突然忧郁的扫言说:“算了吧,以后途中遇到金楼再买吧, 我想此地事情业已结束,明天绝早就得启程赶往泰山去,免得夜长梦多,另生枝节……”   兰香姬一听,立即不解的问:“要去泰山作什么?”   萧琼华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正色问:“兰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兰香姬见萧琼华说得严重,不由茫然摇摇头说:“不知道哇!”   皇甫慧故意放缓声晋,笑着说:“是黑手三郎的事!”   兰香姬听得娇靥一变,不由瞪大了凤目,急切的问:“这么说,一定也有‘了净’‘了 凡’的消息了?”   蓝天鹏一颔首说:“当然,他们三人都在一起。”   兰香姬立郎焦急的说:“这件事应该立即通知我大堂哥,要他星夜赶往泰山与咱们会 合。”   萧琼华听得一蹙黛眉,说:“兰妹,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就让‘了因’和咱们去算 了!”   岂知,兰香姬竟毫不考虑的脱口说:“不行,如果没有我大堂哥,‘了因’的剑术即使 超越‘了净’两人,他也不会向‘了净’‘了凡’两人下手!”   欧阳紫一听,立即念念的说:“对付企图弑师叛派的叛徒,还讲什么同门情谊?”   兰香姬听欧阳紫如此说,自然不便再说什么。   蓝天鹏却觉得有通知‘玉虚上人’前去的必要,因而说:“依小弟之见,还是让兰姊姊 设法通知上人前去的好。”   兰香姬则接口说:“我只要去通知‘了因’一声就好了。”   萧琼华见蓝天鹏已允许,因而笑着说:“那饭后你就可以去了。”   兰香姬一听,不由关切的问:“我们预定什么时候北上?”   蓝天鹏一听,不由转首去看皇甫慧和欧阳紫,因为还有一庞大组织的‘龙凤会’覊着她 们两人。   岂知,皇甫慧竟不考虑的说:“我想还是早些启程的好,我们就决定明早动身吧!”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姊姊你……?”   话刚开口,皇甫慧已笑着说:“这边的事,我想就由郭总堂主他们去办了!”   萧琼华一想,也对,总不能让皇甫慧和欧阳紫,进了冷香山庄后,还继续主持帮派组织 的‘龙凤会’。   于是她急忙以赞许的口吻,笑着说:“对,我们自己冷香山庄上需要重建的事正多,皇 甫欧阳两位姊姊,也没有再多的时间和心情去管外务了!”   蓝天鹏一听萧琼华的口吻,虽没有明显的说,但却已暗示不准皇甫慧和欧阳紫,再继续 掌理‘龙凤会’了。   由于萧琼华的决定,他自然不便反对,因而笑着说:“如果,郭总堂主有了重大困难或 难于应付的事,他仍可以去冷香山庄求助,我们一共有‘天、地、人’三件金大氅,还怕抽 不出一人来应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三人的娇靥都突然红了,而且,一直红 达耳后。   因为,她们三人听了蓝天鹏的话,她们都直接的想到分娩和怀孕的事,这真应了女人是 最敏的那句话。   一直没有讲话的郝小玉,不由楞楞的问:“四位姊姊和鹏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   一声“鹏哥哥”,喊得四女芳心同时一震,因为她们对这个称呼感到太陌生,太新鲜了, 因而都不由一楞。   也就在她们一楞的同时,恍然似有所悟,蓝天鹏如此喜爱郝小玉,必然也是为了这一声 鹏哥哥。   同时,她们四人,也惊觉到,如果要获得蓝天鹏更多的爱,必须多与他亲近,而且,不 能再以大师姊严肃的面孔和他在一起了。   尤其皇甫慧,她最敏感,她这时已深切的体会到蓝天鹏从没有亲吻过她,从没有拥抱过 她的原因,就是吃了大师姊严肃面孔的亏。   这种情势和心理,业已形成,要想叫蓝天鹏对待她像对待郝小玉那样,似乎已不可能了, 至少目前无法改变过来。   现在,她觉得只有在敬和爱的两方面上,各取一半,也就心满意足了。   萧琼华早巳对郝小玉说过皇甫慧的真正身份,但为了明朗化,故意含笑望着郝小玉,说: “玉妹在西域时,可会听说中原有个龙凤会?”   郝小玉也立即正色颔首说:“知道,听我胞兄‘清云’道长说,这个组织是一个神密侠 女所领导的,人们都称她为‘金线无影’……”   萧琼华立即含笑一指皇甫慧和欧阳紫,愉快的说:“这两位姊姊,就是传说的神密侠女 ‘金线无影’呀!”   郝小玉一听,不由有些天真的叫声说:“这么说,两位姊姊的轻功,一定绝世无双了!”   兰香姬立即含笑接口说:“当然喽,轻功不能获得‘金线无影’的雅号吗?”   皇甫慧和欧阳紫不便再大赞萧琼华的轻功第一,恰在这时,候立在院中的‘春红’,已 急步走了进来。   欧阳紫一见,便知有异,因而首先问:“春红,有什么事吗?”   春红一面施礼,一面恭声说:“郭总堂主来请两位小姐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皇甫慧一听,立即吩咐说:“你去告诉方堂主,就说我和欧阳姑娘马上就去。”   春红恭声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蓝天鹏一俟春红出去后,立即关切的问:“不知郭总堂主,找两位姊姊什么事?”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说:“不管他们有什么事,反正我也正准备过去找他们谈负责‘龙凤 会’的事。”   说罢,又转首望着欧阳紫起身催促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免得他们久等。”   兰香姬一听,也急忙起身说:“小妹也该去通知‘了因’了,我们是否已铁定明天绝早 动身呢?”   皇甫慧和萧琼华都不敢作主,纷纷去看蓝天鹏。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第一次感受到作丈夫的权威,于是,他也郑重的点点头说:“铁定 明天绝早动身,如果兰姊姊有马匹,就骑过来。”   兰香姬一听,突然一蹙眉头,有些为难的说:“我是严七叔自小照顾大的,这些年他一 直跟着我……”   蓝天鹏一听,立即兴奋的说:“我正要告诉你,来时请严七叔一齐来!”   兰香姬一听,也不由兴奋的说:“有鹏弟弟的邀请那就更好了,严七叔正因为不能陪我 去摩天岭冷香谷,而在那里唉声叹气呢!”   萧琼华一听,立即笑着说:“你回去告诉严世伯,就说皇甫姊姊和欧阳姊姊说的,我们 姊妹几个,一致同意,欢迎他去我们冷香谷当总管老爷!”   兰香姬一听,几乎忍不住跳起来,笑着说:“这真是太好太好了,我马上去告诉严七叔, 他真不知道要怎样感激三位姊姊和玉妹呢!”   说罢,怀着兴奋的心情,挂着满面的笑容,匆匆的走了出去。   尚未离去的皇甫慧和欧阳紫,对萧琼华说话的技巧与她善于调度事情的能力,内心十分 的钦佩。   萧琼华虽然对兰香姬说是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意思,但皇甫慧和欧阳紫却知道兰香姬回去 对严七说的,一定是萧琼华的意思。   但是,皇甫慧和欧阳紫所感到安慰的,却是萧琼华处处尊重她们这两位姊姊,从不把大 权独揽为自己。   也正因如此,皇甫慧和欧阳紫,非但不觉得偏室的委屈,而觉得姊妹间如此和睦,五女 共事一夫,也必极幸福。   郝小玉没想到兰香姬最后连她也拉进去,好像她郝小玉也赞成严七去冷香谷当总管似的。   当然,兰香姬礼貌的说了那么一句,但在她郝小玉的芳心深处,却充满了幸福甜蜜的, 因为她感到她确确实实侪身冷香谷五位少夫人之中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走后,席上只剩下蓝天鹏、萧琼华和郝小玉了。   三人本是最亲蜜的,谈起话来也特别投机,三人一面慢饮,一面等欧阳紫和皇甫慧,直 到二更过后,二女才含着愉快的微笑走进来。   蓝天鹏三人一见,同时起身,问:“龙凤会的事怎么决定的?”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面落座一面由皇甫慧笑着说:“他们请我和紫妹妹去的原因,也正 是为了‘龙凤会’改组的事。”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由关切的问:“改组?怎么个改组?”   皇甫慧涩然一笑说:“老经世故的郭总堂主,业已看出,此地论剑大会完毕后,我和紫 妹妹也许就要北上冷香谷,不再返回括苍山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不便说什么,因而仅会意的点了点头。   欧阳紫个性较爽快,因而接口说:“郭总堂主也断定我们姊妹不会再继续负责‘龙凤会’ 了他又觉得‘龙凤会’组织庞大,安置了不少亡命人物,使他们都有了安身立命,重新作人 的好机会,万一‘龙凤会’就此解体,不但武林失去了制衡作用,就是江湖上,也骤然增多 了宵小活动扰乱秩序,欺压良民,使百姓不得安宁……”   蓝天鹏立即颔首说:“那是当然,有‘龙凤会’组织的压力和纪律的约束,他们有吃有 住,有每月应得的饷银,他们生活安定,工作在身,自然不会为非作歹。”   萧琼华则关切的问:“后来到底是怎样决定的呢?”   皇甫慧凝重的说:“后来决定在冀、鲁、豫三省交界的地方,选一险要之处,重建总坛 而将‘龙凤会’势力伸展到关外,这样总坛指挥起来不但方便,有什么重大事故,也好向我 们几人就近请示机宜,以便支援。”   蓝天鹏却关切的问:“郭总堂主是否接了龙头职务?”   皇甫慧摇摇头,凝重的说:“他坚持不肯,只答应代行龙头职务,名义上仍是我们姊妹 两个人。”   萧琼华怕蓝天鹏坚持,因而赶紧附声说:“这样也可以,反正江湖上也不知道金线无影 是谁呀?”   蓝天鹏见萧琼华答应下来,只得说:“好吧,只是小弟觉得‘龙凤会’的组织太庞大了, 其中份子难免良莠不齐,最后终会惹出是非来。”   萧琼华立即提议说:“我们一方面请郭总堂主命令各地分堂分舵,严加约束下属,我们 一方面也抽暇外出游览名胜,伺机暗加警告或就地处分,这样,他们的龙头‘金线无影’不 但仍在江湖上现身,使那些宵小之徒,也不敢大胆蠢劲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颔首说:“这样也好。”   于是,撤下残席,分房就寝,皇甫慧和欧阳紫一间,萧琼华则和郝小玉一间,蓝天鹏则 在外间椅上打坐假寐。   破晓时分,春红和夏绿,已开始命令那些女警卫装鞍备马了。   蓝天鹏和皇甫慧四女,也净面梳洗,准备起程事宜。   就在这时,农舍外的乡道上,已传来急奔的马蹄声。   不一会,兰香姬,已领着‘索子鞭’严七走进来。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都见过严七,只有郝小玉还不知道这位精干矮瘦的小老头,也是武 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严七仍是一身灰布衣裤,灰色围腰锦,精神奕奕,目光炯炯,含着微笑,显得有些兴奋。   兰香姬先招呼过了皇甫慧四女和蓝天鹏,接着又说:“严七叔已随小妹来了。”   说话之间‘索子鞭’严七已抱拳恭声说:“老奴严七,给少谷主和四位姑娘请安。”   皇甫慧四女一听,连声说:“不敢。”   蓝天鹏则慌声说:“严七叔,从今以后,千万不要称老奴……”   话未说完,‘索子鞭’严七已正色说:“少谷主,咱们得先把话说清楚,你们对我是什 么称呼,我不管,但我自己,仍要称老奴,否则,请恕老朽不能接受你们聘请的总管职务。”   萧琼华知道严七的意思,因而赶紧笑着说:“好好,我们作晚辈的就听你的吩咐,你称 你的老奴,我们称我们的严七叔,从现在起,谁也别在为称呼争执!”   如此一说,大家都愉快的笑了。   严七立即恭谨的说:“老奴就遵照表小姐的吩咐!”   萧琼华一听这称呼,芳心一酸,险些放声痛哭出来,因为她听了这称呼,顿时想到全义 而死的忠仆老蓝鹏。   蓝天鹏自然有同感,但他为了改变萧琼华的骤变情绪,立即望着分立两边的春红和夏绿, 和声吩咐说:“春红、夏绿,快过来见过总管严七爷!”   精灵聪明的两个小丫头,自然也知道两位小姐嫁给了少谷主,她们也自然要陪嫁到‘冷 香谷’去伺候。   想到冷香山庄上上下下的仆妇,都要听总管爷的管束,即使她们是少夫人身边的丫头也 不敢不听指挥,是以双双急上两步,裣袵万福,恭声说:“春红夏绿,参见总管严七爷!”   ‘索子鞭’严七,也急忙伸手相扶,但也有些倚老卖老,半真半假的说:“你们两人免 礼了吧,以后到了冷香谷,少在少夫人面前派我的不是!”   说着,探手怀中,顺手掏出两粒大珠子,又有些慈祥的说:“喏,这是七爷的见面礼, 一个人一个,反正留在我身上也没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了。”   说话之间,已在春红夏绿的手里,各自塞了一颗。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一见,俱都愉快的笑了。   春红、夏绿,喜出望外,连连恭声说:“多谢七爷!”   ‘索子鞭’严七愉快的哈哈一笑;风趣的说:“少谷主和五位姑娘看,这两个珠子有效 吧?七爷上边马上把严字给删掉了!”   话未说完,蓝天鹏等人,俱都哈哈笑了。   春红、夏绿,虽然被说得粉面通红,但却高高兴兴的退出去了。   由南屋闻声赶来的‘双剑飘红’和苏小香,以及卓玉君三人,也一齐向严七见礼,尊称 一声“严前辈”。   早餐完毕,马匹已备,一切整理就绪,立即上马就道。   由于‘龙凤会’自今日起,已由‘双掌震寰宇’负实际责任,而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则 为后援,所以决定双方尽少碰面。   是以,不准‘双掌震寰宇’及方立璋等人前来送行,即使‘双剑飘红’三人,也只准许 在农舍院中相送。   一行九骑,浩浩荡荡,沿着环山大道,绕过西麓,直向石埭驰去。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在前,严七和春红夏绿后跟,这一行九人中,当然以‘索子鞭’严 七的江湖阅历最丰富,途中一切宿食问题,自然也都由严七负责。   泰山山脉,起自胶洲湾,西至运河东岸,横亘一千数百里,主峰位于泰安县北,山势雄 浑秀丽,尤多名胜古迹,其中以‘丈人峰’为最。   蓝天鹏等人所要去的地方,就是以‘丈人峰’为主峰,而以峰峦溪著称列五岳中的东岳 泰山的。   蓝天鹏等人在老江湖严七的相随之下,渡江北上,走繁昌,奔五河,穿过江苏境地,进 入山东,直向泰山奔去。   沿途之中,一直在向丐帮弟子打听‘侠丐’的滑息,但是,得到的结果,都是摇头不知 ‘侠丐’现在那里。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郎和皇甫慧五女以及严七商议,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侠丐’怕惊 走了‘黑手三郎’,故意不敢说出自己的位置。   由于避免与‘龙凤会’的人接触,虽然经过不少分堂分舵,都是静静的走过去。   进入山东境地,不几日便赶到了泰安县城。   ‘索子鞭’严七,先飞马入城,在中央十字街口的‘老来福’客栈,选了一座两厢一厅 的幽静独院。   像往常一样,严七自己在独院附近另订一间上房,以便就近伺候。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进入客店后,在春红夏绿两人的服侍下,洗去风尘,弹去尘土, 就在酒席桌上,谈论如何进入泰山的事。   每次进餐,都是九人同桌,既可节省时间,有话又可当面谈论。   蓝天鹏饮了杯酒,有些忧急的望着‘索子鞭’严七,问:“严七叔,我们一路上都没有 ‘侠丐’马五叔的滑息,你看会不会是‘黑手三郎’那贼,又潜往他处,马五叔也跟踪去 了……”   萧琼华立即不以为然的择言说:“如果跟踪去了,更应该有消息呀!”   蓝天鹏却另有看法的说:“也许是因为尚无固定位置。”   ‘索子鞭’严七,淡然一笑,颇有信心的和声说:“少谷主,老奴在路上不是已向你禀 报过了吗?越是没有‘侠丐’的滑息越好,万一真有了‘侠丐’的滑息,那一定是‘黑手三 郎’又跑了。”   欧阳紫却不解的问:“何以见得马五叔仍在泰山中监视三贼?”   严七正色说:“这很简单,如果有变化,‘侠丐’必先通知少谷主,一方面是免却空来 此地一方面可请‘龙凤会’的广大眼线协助……”   皇甫慧黛眉一蹙问:“照七叔的意思,‘侠丐’马五叔现在仍在泰山之中了?”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不错,老奴敢肯定这么说。”   兰香姬因为严七是她家的人,唯恐他误了大事,因而有些担心的说:“七叔,你可不能 把话说的太满了。”   严七一听,反而正色问:“香姑娘,老奴跟随了你这多年,可有一件事揣错过?”   兰香姬一听,也只得望着皇甫慧和萧琼华几人,颔首说:“七叔说得不错,他对事情的 揣测还没有一次错过。”   蓝天鹏一听,信心大增,立即决定说:“那我们饭后就动身入山吧!”   话声甫落,严七却又阻止说:“少谷主别慌,‘侠丐’自会派人来向我们连络。”   兰香姬听得十分不解,不由关切的问:“七叔,你真的有这份把握?”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老奴当然没有十分把握,但根据事理推断,‘侠丐’他应该这么 做。”   兰香姬一听,又开始使小姐性子了,她不由嗔声说:“这真怪了,那你怎的知道‘侠丐’ 马五叔会这样作呢?要是他老人家不这么作呢?”   严七却正色肯定的说:“他一定会这么作!”   郝小玉怕兰香姬和严七争执起来,因而插言说:“兰姊姊,你先让七叔按道理推断一下 嘛!”   兰香姬一听,只得住口不说了。   严七却正色讶:“第一,老奴认为,我们虽然不知‘侠丐’的行踪滑息,但我们的一举 一动‘侠丐’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不透露他的行踪,正是一个高度机密,以防丐帮中的不 肯份子,暗中将消息卖给黑手三郎等贼。   第二,我们的行动既然‘侠丐’了如指掌,如果‘黑手三郎’等人,闻风逃走,他会很 快的通知丐帮弟子,火速通知少谷主,应在什么地方等侯,或去什么方向截迎,而且,他还 会通知‘龙凤会’转告少谷主或请求协助。   第三,既然我们的行动,都在丐帮弟子的注视中,我们到达此地后,不出半日,必然有 一个确知‘侠丐’行踪的人,前来和我们连络,告诉我们应该作的事情,也许可能先告诉我 们一些‘黑手三郎’练得是什么功夫。”   蓝天鹏听到此处,由衷的赞声说:“七叔判断的非常合理,我想待会一定会有马五叔的 滑息的。”   ‘索子鞭’严七见蓝天鹏赞他,自然高兴,但他却说:“为了早一些得到‘侠丐’的清 息,老奴想饭后还是到此地杆头儿那边活动活动,万一他们的弟子没有发现咱们进城……”   兰香姬一听,立郎冷冷的接口说:“那个确知‘侠丐’滑息的人,便不会来找我们了!”   ‘索子鞭’严七见兰香姬仍不太相信他,只得笑着说:“对,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人家 没看到,自然不会来找咱们……”   话末说完,送最后一道酒菜的店伙,已由院外走进来。   夏绿一见,立即离席迎了出去。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以及严七等人并未注意,因为这个送菜的店伙,每隔一会便送一 两道菜来。   是以,众人继续喝酒,继续谈论方才的问题。   岂知,就在夏绿接酒之际,送菜的店伙,竟和气的低声问:“请问小姑娘,你家少爷可 是姓蓝?”   夏绿尚未答话,耳聪目灵的严七,已脱口回答说:“不错,我家少爷正是姓蓝,可是有 人找他?”   说话之间,人早巳离席,急步走出屋外。   蓝天鹏和萧琼华等人二听,真是又惊又喜,断定必是‘侠丐’派来连络的人,因而都对 严七的判断能力,十分钦佩。   只见店伙,向着走出屋外的严七、一哈腰,笑着说:“是的老爷子,是本城龙凤会的分 堂主‘金镖’刘二爷前来打听!”   ‘索子鞭’严七一听,非常失望,但仍和声说:“请你等一会。”   说罢转身走了进来。   蓝天鹏一听是‘龙凤会’的,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因而望着皇甫慧,问:“姊姊要不 要见他?”   皇甫慧想了想,又转首望着欧阳紫,迟疑的说:“泰安分堂主好像是郭总堂主推荐的, 我们还没见过是不是?”   欧阳紫点头一笑说:“是的,小妹只知道他一柄厚背刀,三支金镖,技艺都还不错,人 没见过,连他的名字也都忘了!”   萧琼华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建议说:“没有要紧的事就算了,也许是他仍记得 以前   慧姊姊下的通告,手下弟兄发现了身穿银衫骑红马的少年特来察问。”   欧阳紫一听察问,深觉有理,因而颔首说:“可能是这样的!”   ‘索子鞭’严七究竟是老江湖,因而望着屋外阶下的店伙问:“这位刘堂主,可曾说出 什么事要见我家少爷?”   店伙恭谨的含笑说:“刘二爷说,如果你们少爷确实姓蓝,才准小的说……”   严七一听,立即颔首说:“是姓蓝的少爷,老夫方才不是已对你说了吗?”   店伙继续说:“是的,小的知道,刘二爷说,有一位什么‘侠丐’的吩咐,要转告蓝少 爷……”   话未说完,严七已迫不及待的说:“快请他进来!”   他嘴里说着“请进来”,但人却急步走向院门外。   店伙知道找对了头,向着屋内的蓝天鹏哈了个腰,也转身走出院去。   蓝天鹏不由望着皇甫慧和萧琼华等人,兴奋的说:“严七叔真是断事如神,虽然不是丐 帮弟子,但是由‘龙凤会’的分堂主转达,也许更严密。”   兰香姬这时也不由笑着说:“严七叔对判断事理,出个主意,到是满准,满收效果的!”   欧阳紫本待说兰香姬那样的苦追蓝天鹏,八成也是老严七出的主意,但是想到她自己是 个姊姊,兰香姬已是同室姊妹,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萧琼华则说:“马五叔没有将这清息交给丐帮的弟子转达,必然有他的用意。”   说话之间,‘索子鞭’严七,已陪着一位一身黑缎劲衣,身材魁伟,徒手未带兵刃的中 年人走进来。   只见黑衣中年人,方面大耳虎目修眉,白中透黄的皮肤,颉下蓄着四五寸长的黑须,一 望而知是个正直人物。   打量间,黑衣中年人在老严七的陪同下,已登阶走进屋来。   一进屋门,严七立即肃手一指蓝天鹏,低声含笑说:“上面坐着的,就是我家少谷主!”   黑衣中年人早已看清了席上情形,正中坐着一位身穿淡黄衣衫的美丽少女,旁边即是传 说中的银衫少年,其余都是美丽少女。   好在席上只有一位是男性,是以,黑衣中年人,立即抱拳躬身朗声说:“龙凤会,泰安 分堂分堂主刘大鹏,参见蓝少谷主。”   蓝天鹏早在刘大鹏躬身时,便已含笑站起来。   同时,一面拱揖还礼,一面含笑和声说:“刘堂主见礼,请坐!”   刘大鹏赶紧恭声谢坐,春红早已为他在一侧设了一张椅子。   蓝天鹏一俟刘大鹏落坐,立即关切的问:“刘堂主何时见到‘侠丐’马前辈的?”   刘大鹏因席上都是女性,而且,他曾听‘双掌震寰宇’暗示过,只要是和蓝少谷主在一 起的美丽少女,都要格外谨慎,里面很可能有龙头在内。   这时见在座的竟有五位少女之多,龙头‘金线无影’极可能就在这五个少女之内,是以 恭谨的头也不敢抬起来。   只见他微一欠身,恭谨的说:“是在今年夏天!”   兰香姬一听,不由脱口说:“那不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吗?”   刘大鹏赶紧补充说:“不过,直到昨天,‘侠丐’仍派人前来与卑职连络。”   蓝天鹏不由关切的问:“侠丐怎么说?”   刘大鹏继续说:“马前辈派人告诉卑职,黄山论剑大会业已草草结束,大会盟主已被西 域的‘冰川女侠’夺去……”   蓝天鹏等人一听,不由看了一眼樱唇绽笑的郝小玉。   又听刘大鹏继续说:“……贵会龙头没有出场,蓝少谷主可能近日抵此,要卑职多派眼 线弟兄,日夜看守要道路口,他断定少谷主等人的落脚点必是此地。”   萧琼华则不解的问:“奇怪,为什么不派丐帮弟子……”   刘大鹏一听,立即回答说:“回禀姑娘,丐帮弟子人少,专一负责注意每个客栈和酒楼, 姑娘和少谷主宿的店,即是城内丐帮的分舵主告诉卑职的。”   蓝天鹏觉得奇怪,因而不解的问:“丐帮的分舵主,为何不和你一起来?”   刘大鹏立即恭声说:“回禀少谷主,郑分舵主除了奉命恭候少谷主的到达,并将消息转 给卑职外,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知,而且他前来也怕惹人注意。”   欧阳紫立即望着蓝天鹏,低声说:“看这情形,‘了净’三贼可能仍在山中!”   垂首欠身的刘大鹏,趁机接口说:“是的,仍在山中,前几天本会弟兄仍见‘了凡’入 城购买食物用品,直到傍晚才返回山区……”   皇甫慧一听,不自觉的怒声说:“那你为何不召集所属香主执事将他擒住?”   刘大鹏一听皇甫慧的口气,心中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这位穿淡黄衣衫,高高上坐的的, 八成就是龙头‘金线无影’。   但是,他不敢抬头偷看,而且也不得不一直装糊涂,是以,赶紧欠身恭声说:“回禀姑 娘,是‘侠丐’马前辈,严重警告卑职,只准监视,不准动手,因为他怕一人下山购物不回, 必会惊走了‘黑手三郎’和‘了净’。”   如此一回答,皇甫慧深觉有理,顿时无话可说了。   萧琼华则关切的问:“听说他们现在是在山上偷偷的加紧勤练一种功夫,你可知道是什 么功夫?”   刘大鹏略微想了想,才说:“那天听‘侠丐’忧急郑重的对卑职说……说是什么上半篇 ‘金刚降魔宝录’上的功夫……”   蓝天鹏哈哈一笑说:“上半篇‘金刚降魔宝录’,早已合订成原本了,那里还有什么 ‘金刚降魔宝录’……?”   刘大鹏一听,面带难色,略微迟疑才吞吞吐吐的说:“侠丐说,‘黑手三郎’偷偷放回 宝录时,不惯被丁大侠发现了,他才向丁大侠暗下的毒手……”   话未说完,所有在座的人都惊呆了。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四人,听到这等大感意外的滑息,的确惊呆了。   兰香姬和郝小玉,虽然尚不清楚内情,但看了蓝天鹏四人,震惊的同时发呆,知道事态 严重也不由同时一楞。   久久,蓝天鹏才梦呓似的自语说:“原来是这样的,‘黑手三郎’的心计之毒,普天之 下,恐怕无出其右的了。”   兰香姬则望着刘大鹏,和声问:“请问刘堂主,这滑息是‘侠丐’马前辈亲自告诉你的 吗?”   刘大鹏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回禀姑娘,是的。”   一直蹙眉沉思的‘索子鞭’严七,突然望着蓝天鹏,极关切的问:“少谷主,您和表小 姐在梵净山丁大侠的房内,发现那上半篇‘金刚降魔宝缀’的事,‘侠丐’他知道不知道?”   蓝天鹏和萧琼华齐声颔首说:“我们曾将这事向马五叔报告过。”   ‘索子鞭’严七一听,立即肯定的说:“黑手三郎和了净三人在泰山练‘金刚降魔宝录’ 上的功夫,并不正确。”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听得心头一震,轻“啊”一声,齐声问:“七叔怎的知道?” ------------------------------ wavelet扫描,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忆文《冷香谷》 第二十五章   身旁坐着的刘大鹏,见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都称呼严七“七叔”,心头也不由一震,特 地又看了严七一眼。   因为,这位灰衣老人,必然也是大有来历的人物,今后遇到他,总得恭敬几分,还要转 告属下小心。   严七淡然一笑说:“老奴是根据事理推断出来的!”   刘大鹏一听严七自称“老奴”,心中又是一楞,搞不清他在蓝天鹏等人中,是居什么地 位?但他却肯定严七是一位颇受蓝天鹏等人尊敬的老人。   萧琼华等人对老严七的推断事理,已渐渐有了信心,因而齐声说:“就请七叔推一推 吧。”   老严七有些得意的一笑说:“首先,‘丐侠’的的确确看到‘黑手三郎’等人在练一种 功夫这种功夫,可能是浑厚的掌法,声势必极惊人。   其次,‘侠丐’看了这种威猛掌法,暗吃一惊,因而直觉的联想到‘金刚降魔宝录’上 的大力金刚掌法。   第三,由于‘侠丐’联想到了‘金刚降魔宝录’,因而便去推断‘黑手三郎’是怎的得 到上半篇‘宝录’的。   当然,少谷主和表小姐找到的那上半篇‘宝录’当然是千真万确的,因为少谷主见过下 半本‘降魔剑法’的真本,一见便知不假。   因为‘侠丐’知道少谷主在‘黑手三郎’的木像人头内找到了真本,而‘黑手三郎’在 山区里练的又是‘大力金刚掌’,自然令‘侠丐’苦思推断,最后,他终于断定‘黑手三郎’ 先趁机偷走了‘宝录’,暗中将图描绘下来,再将真本送回人像头时,被丁大侠发现后, ‘黑手三郎’才向丁大侠下的毒手。”   欧阳紫是亲自接到上半本‘宝录’的人,因而关切的问:“七叔怎知‘黑手三郎’练的 不是‘大力金刚掌’?”   老严七淡然一笑道:“根据一般常理,得到真本秘笈的人,恨不得马上就练成上面的绝 学和奇特功夫‘黑手三郎’得了真本‘宝录’后,不去勤加苦练掌法,反而找个避静地方, 提心吊胆的一笔一笔的在那儿描画宝录,最后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去送还,老奴认为‘黑手 三邵’绝不会那么傻。”   兰香姬则不以为然的说:“这也未必见得,也许‘黑手三郎’心地险恶,希望将‘宝录’ 安全送回,求得丁大侠的信任,然后进一步向丁大侠要求传授他‘飞云双掌’笔法呀……”   老严七依然淡淡的一笑说:“根据丁大侠将‘宝录’放进‘黑手三郎’那贼的木像头颅 后来看,丁大侠显然早巳有了防备,焉肯再把双笔绝学传授给那贼?”   话声甫落,蓝天鹏立即解释说:“直到先师被害的前一天,先师一直未说过防备‘黑手 三郎’用奸的话,而且仍时时念念不忘‘黑手三郎’。至于先师早已有了防备那贼的意思, 也是我和表姐,在‘黑手三郎’那贼的木像头颅内,找到上半本‘宝录’后而联想到的。”   老严七淡然一笑说:“少谷主,老奴还有一个重要的推断!”   蓝天鹏“噢”了一声,立即关切地说:“那你说出来看看!”   老严七有些得意地说:“那就是‘黑手三郎’绝不会亲口告诉‘侠丐’,他练的是‘大 力金刚掌’而真本‘宝录’又送回去的事!”   蓝天鹏等人一听,深觉有理,纷纷颔首称是。   但是,欧阳紫却说:“也许是‘侠丐’马五叔在他们说话时听到的呀……”   话声未落,老严七已哈哈一笑说:“果真那样‘侠丐’也早已将‘黑手三郎’那贼捉住 了,也用不到咱们匆匆忙忙的赶来泰山了。”   欧阳紫一听,深觉有理,因而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以‘侠丐’的深厚功力,如果能到了偷听到‘黑手三郎’等贼谈话的距离,自然 不会放过擒拿的机会,而且,也不会容许‘了净’等人练功夫。   一想到功夫,立即插口问:“你看‘黑手三郎’等人练的是什么功夫。”   老严七一笑说:“老奴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总之是一种浑厚掌法,但绝不是‘宝录’ 上的‘大力金刚掌法’!”   皇甫慧同意的说:“那是当然,否则,‘侠丐’马五叔也早下手了。”   蓝天鹏见推断已告一段落,立郎又望着刘堂主,关切的问:“刘堂主,你数月前见过 ‘侠丐’之后,一直再没有看到他老人家?”   刘大鹏欠身恭声说:“是,不过有了重大消息,他老人家总会派人向卑职连络!”   蓝天鹏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那么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刘大鹏欠身说:“有,就是前天派来的人说,如果少谷主到了,立即火速上山。”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起身急声问:“为何这等急迫!”   众人一见蓝天鹏起身,也都纷纷的站起来。   刘大鹏起身恭声说:“为什么,卑职不知。”   蓝天鹏一听,立即游目望着皇甫慧和萧琼华等人,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刘大鹏赶紧恭声说:“还有几件入山规定卑职还没有报告。”   蓝天鹏立即一肃手,急切的说:“请讲!”   刘大鹏恭声说:“侠丐派人一再交代,进入山区,务必肃静,不可乘马,顺着泰安城北 的大道向南麓走,每座山口都有人接应……”   皇甫慧做事较心细,因而择言问:“是那一方面派的人?”   刘大鹏立即回答说:“是丐帮的弟子,‘侠丐’说,少谷主知道,连络的方式与老君庙 相同的。”   蓝天鹏一听,立即迫不及待的说:“走吧,我晓得了!”   正待走出小厅,一直未发话的郝小玉,立即望着皇甫慧四女,有些迟疑的说:“四位姊 姊,小妹到现在还没有兵刃!”   如此一说,大家这才想起,现在是入山捉拿狡滑无比的‘黑手三郎’等贼,而且尚有喂 有剧毒的暗器,没有兵刃怎成?   皇甫慧反应快,立即望着‘春红’,吩咐说:“快把剑解下来,交给郝姑娘!”   ‘春红’恭声应是,‘夏绿’赶紧过去帮她解剑。   皇甫慧又望着郝小玉,笑着说:“这是我以前用的精刚剑,还算锋利,在没有合适的兵 刃前就赠给玉妹用吧!”   郝小玉一听,自然知道是皇甫慧在未得到‘朱雀剑’以前,身为大龙头时候的金丝金鞘 剑。   这时见‘春红’背在背后,尚用一方黄绫包袱裹着,仍极珍惜,想必也是一柄极为锋利 而不同凡品的精刚剑。   是以,她急忙转身,向着皇甫慧,愉快的说:“多谢姊姊厚赐!”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自家姊妹,何必说谢!”   说话之间,‘春红’已将那柄金丝剑柄金剑鞘的宝剑已捧过来。   郝小玉接过剑来,立即迫不及待的一按哑簧,“卡登”一声,嗡然龙吟,“呛”的一声, 寒光电闪,一柄耀眼生花的长剑,已撤出鞘外。   立在一旁的刘大鹏,一看那柄宝剑,再加上以前‘双掌震寰宇’的暗示,他断定这位被 称为姊姊的美丽少女,就是他的龙头。   但是,他虽然断定是这么回事,也只是记在心里,绝对不敢说出口来。   蓝天鹏见郝小玉愉快的端详了一会精刚剑,仍在那里不停的看,但又不便扫她的兴,只 得向着春红、夏绿,催促说:“还不快替郝姑娘将剑背上?”   郝小玉知道爱郎急于前去泰山,是以赶紧收剑,欣然的让‘春红’‘夏绿’为她将剑系 在背后。   适时,一旁的皇甫慧,则望着刘大鹏,和声而带有命令的意味说:“这边还有两个丫头 和马匹,你没事常来照看一下。”   刘大鹏早巳认定皇甫慧就是龙头,这时那敢怠慢,立即躬身恭声说:“卑职晓得,姑娘 尽可放心前去。”   皇甫慧等人一听刘大鹏的称呼,便知他是一个有阅历而又能办事的人。   因而,欧阳紫也在一旁闷:“最近贵会总坛方面,有什么消息没有?”   刘大鹏虽然不敢肯定欧阳紫也是龙头,但和蓝天鹏在一起的少女,总是礼貌恭谨一点的 好。   是以,依然躬身回答说:“回禀姑娘,前天飞鸽通报,本会将增临榆,关东等共七个分 堂……”   皇甫慧立即关切的问:“这七个分堂主,可有了适当的人选?”   刘大鹏恭声说:“通报上说,人选都有了,近期由郭总堂主北上亲自敦请那七位豪杰出 马。”   欧阳紫本想再问那七位豪杰都是些什么人,但看到‘春红’和‘夏绿’已经为郝小玉将 剑系好,只得作罢。   于是,留下春红、夏绿看店房,一行七人迳自走出店来。   为了避人耳目,刘堂主一出院门便走向别处。   七人沿着北开大街,出城直奔正北。   这时,正午已过,奔向泰山南麓的山道上,由于不是进香季节,行人并不多。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这等衣着华丽,身携兵器的少年男女,自然容易惹人注意,但大 都认为他们是登泰山游览胜迹的。   泰山群峰矗立,高插入云,横亘一望无际,山中浓荫翠黛,云气蒸腾,气势果然不同。   到达南麓,风势强劲,乱石满地,草树杂生,前面百丈以外,赫然一座斜出山口。   一见山口,欧阳紫首先说:“可能就是这座山口了。”   皇甫慧肯定的说:“前面这座山口,正是对正泰安城北门的山口,应该有人在此等侯。”   郝小玉突然失声说:“啊呀,方才大家尽顾谈话,也忘了问刘堂主双方连络的记号了。”   萧琼华见蓝天鹏目光一直注视着山口,没有要回答郝小玉的意思,只得含笑代为回答说: “方式和在老君庙一样,‘侠丐’会派人日夜在山口等侯。”   说话之间,距离山口已经不远。   蓦见蓝天鹏的目光一亮,脱口低声说:“有人在那里等我们!”   皇甫慧五女听得精神一振,纷纷急声问:“在什么地方?”   话声甫落,山口的岩石草丛后,已缓缓站起一个中年乞丐。   中年乞丐,一身破衣,满脸油垢,方面大嘴,目光有神,先以迷惑锐利的目光看了蓝天 鹏等人一眼,立即急步迎了出来。   蓝天鹏等人一看这情形,也急步向前迎去。   中年乞丐看清了蓝天鹏的衣着和佩剑,赶紧向前,躬身施礼说:“丐帮弟子齐鲁分堂, 泰安分舵,执事赖金源,参见蓝少谷主和五位姑娘,暨严老英雄。”   蓝天鹏和严七拱手还礼,五女仅颔首示意,由蓝天鹏谦和的笑着说:“赖执事请免礼, 让你在此久等了!”   中年乞丐赖金源,赶紧谦逊说:“那里那里,能为少谷主劾力,乃晚辈一大幸事!”   蓝天鹏见赖金源谈吐不俗,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同时,继续问:“我马五叔现在何处?”   赖金源立即恭声说:“现在丈人峰附近的一处断崖上。”   萧琼华急忙插言问:“就马五叔一人吗?”   赖金源恭声说:“不,还有敝帮的另两位长老和二十余名弟子!”   兰香姬一听,不由惊异的说:“这么多人看守着‘黑手三郎’三人?”   赖金源恭声说:“不算办事炊饭及监视的人,就以这三座山口来说,每天日夜把守,就 得三六一十八人之多……”   蓝天鹏心急进山,只得婉转的问:“现在入山,如何走法?”   赖金源一听,立即恭声说:“晚辈在前带路!”   说罢转身,飞身向山口内驰去。   蓝天鹏也紧跟身后起步。   皇甫慧五女居中,老严七一人殿后。   进入山口,风力尤为强劲,加之松柏高耸,红日偏西,寒意中有一股阴森气。   江湖阅历最浅的要算郝小玉了,像如此般的进入深远的大山区,她还是第一次,尤其, 光线愈来愈暗淡。   所谓“艺高人胆大”,何况还有蓝天鹏萧琼华等人,只是她对山口内的阴沉,感到有一 些寒意而已。   赖金源的轻功还算不俗,加之他的路径熟悉,翻岭越谷,不出一个时辰,已深入数十里 地。   这时红日已没,整个山区早巳暗下来,气温下降,山风愈来愈劲,四周林立的高峰,俱 都隐入万马奔腾般的云雾中。   蓝天鹏等人,默默的跟在赖金源身后,沿着一道深涧崖巅,直向漆黑的深处,急急驰去。   看看将到一处怪石林立,矮树丛生之处,前面引导的赖金源,身形突然慢下来,而且, 水声隆隆,渐渐震耳。   只见赖金源回头望着蓝天鹏,压低声音说:“少谷主,前面就到了。”   说着,指了指前面怪石林立,矮树丛生之处。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凝目一看,只见矮树乱石中,十分沉静,看不见有任何房屋或是 搭建的帐蓬。   但是,身侧的深涧,却变得逐渐增宽,原先的八九丈,渐渐变宽十丈以上,而且,仍有 增宽之势。   水声愈来愈隆隆震耳了,而且,空气中弥漫着水气寒意。   渐渐已能看清对正深涧的敷十丈外,竟是一座怪石峥嵘的矮峰,而渐渐增宽的深涧,竟 是由矮峰的左右分绕过来。   正打量间,赖金源已当先纵进树林内。   蓝天鹏不便再打量四周山势,回头看了一眼皇甫慧五女和紧跟五女身后的老严七,也紧 跟赖金源身后进入。   乱石矮树中,虽然黑暗杂乱,但却有一条十分通畅的小径,显然是‘侠丐’为了进出方 便,特的派人修筑的。   深入约三十丈二则面一株矮树后,突然有人低声间:“什么人?”   赖金源赶紧低声回答说:“是我,少谷主他们来了。”   说话之间,已到了那株矮树林前。   只见一个青年乞丐,急忙站起,低声说:“五师祖已问过好几次了。”   赖金源仅说了声“我知道”,继续沿着小径向深处疾走。   青年乞丐也不言语,仅目注蓝天鹏等人,垂手恭立。   蓝天鹏含笑颔首,并说了声“辛苦”,继续跟进。   又前进了十数丈,才看到乱石中间,露出一角帐蓬,另两个守在乱石外的青年乞丐,已 急步向赖金源迹来。   赖金源一见,立即关切的低声问:“五师祖在吧?”   其中一个青年乞丐,颔首低声说:“在,可是蓝少谷主到了?”   赖金源应声是,即回头向蓝天鹏,恭声说:“少谷主,五师祖就在里面了。”   于是,改由蓝天鹏在前,赖金源在五女身后跟进,走进乱石之中,立即有一线灯光透出 来,同时,也有了‘侠丐’马五的低声谈话声。   蓝天鹏心中一阵激动,不由脱口低呼:“五叔,小侄天鹏来了!”  说话之间,已绕 过一座怪石,到了一座帐蓬口前。   ‘侠丐’马五,和另两位老丐,也闻声由里面迎出来。   蓝天鹏一见‘侠丐’,再度喊了声“五叔”,躬身就要下拜。   ‘侠丐’一面望着蓝天鹏身后的皇甫慧等人,一面压低声音笑着说:“这里不是行礼下 跪的地方,大家都免了!”   说话之间,早已将蓝天鹏扶住。   皇甫慧和萧琼华等人,俱都依序报名向前见礼,每人都口称“五叔”。   当郝小玉向前行礼时,‘侠丐’马五,不由风趣的望着蓝天鹏,笑着问:“傻小子,怎 么?这位郝姑娘也成了你们冷香谷的少夫人啦?”   蓝天鹏俊面一红,尽笑不语,因为在此时此地,也不便说的太清楚。   ‘侠丐’一俟娇靥通红的郝小玉退至一侧,又望着严七,问:“严老英雄……”   话刚开口,老严七已抱拳笑着说:“不敢不敢,老朽已被聘为冷香谷的总管,今后还请 马五爷多关照!”   ‘侠丐’一听,立即望着蓝天鹏一竖拇指,赞声说:“傻小子,五叔早就说你是大事聪 明,小事糊涂,你小子能请到严老英雄当你们家的总管,你就放心陪着这五个丫头游山玩水 了,保险把冷香山庄给你整理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话未说完,老严七已风趣的拱手笑着说:“马五爷,你别捧了,捧得高,摔得重,反正 你去了冷香谷,少不了你马五爷的老酒喝就是了!”   老严七虽然素性诙谐,但因为‘侠丐’是少夫人的结义五叔,也就适可而止,以免超过 了做下人应有的分寸。   ‘侠丐’一听,再度一竖拇指说:“对,我老花子先把你的话记下了,现在咱们先办正 事。”   说着,转身一肃手,指着身后一直含笑的另两位老花子,介绍说:“这两位是我特地要 求敝帮帮主,请来帮我老花子忙的……”   首先一指方脸长须的老花子说:“这位是刘长老,人称‘醉花拳’。”   说着,又肃手一指另一瘦削老人,介绍说:“这位是李长老,人称‘狗棒八打’,你们 彼此见一下。”   于是,双方又是一阵低声寒喧,互道仰慕。   ‘侠丐’一俟大家寒喧完毕,立即一指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说:“那边有为你们专设的大 帐蓬那边宽敞,咱们到那边去谈!”   说罢转身,当先向那片树林走去。   于是,蓝天鹏等人,俱都跟在‘侠丐’身后,刘李两位长老和带路前来的赖金源,则立 在原地未动。   穿过一段乱石,进入另一片树林,不数丈,便看到林空处搭有一座巨大帐蓬,虽然高达 两丈有余,但其高度仍未超过树半。   两个十二三岁的小花子,正在帐外游戏。   这时一见‘侠丐’马五和蓝天鹏等人走来,吓得赶紧爬在地上见礼叩头。   ‘侠丐’仅挥了挥手说:“快去取茶来。”   两个小花子仍爬在地上,齐声应是,直到蓝天鹏等人走过去,两人才爬起来,一个奔向 林外一个奔向帐蓬内。   蓝天鹏和萧琼华五女以及老严七,见这座帐蓬这么高大,搭起来可真不容易,不禁暗自 称奇。   一进帐门,蓝天鹏等人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进门便是用石块垒成的石阶,而帐蓬内尚有一座大石台。   石台圆形,直径两丈有余,帐蓬的中柱,就矗立在圆台的中央,是以,在外面看来,帐 蓬又高又大。   这时,小花子已将油烛燃上,帐蓬内的陈设什物,立即可见。   蓝天鹏随着‘侠丐’登上圆台,才发现台上共置三张藤床,形成品字,空着向门的一面。   在每张藤床的前面,均有一张小桌,三支油烛,就择在中央木柱的烛座上,每一支对正 一张藤床,因而显得格外光亮。   ‘侠丐’走到中央藤床前望着陆续走上台来的兰香姬和郝小玉等人,笑着说:“这三张 藤床只能供你们六人打坐调息养养精神用的,想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睡一觉可不成,好在没 有几天工夫!”   如此一说,皇甫慧五女的娇靥,俱都红了,这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好在‘侠丐’ 是长者,五女还得同时恭声说:“是,五叔!”   ‘侠丐’先坐在中央藤床上,然后示意蓝天鹏等人落座。  蓝天鹏、皇甫慧、以及欧 阳紫,坐左边的一张,萧琼华、兰香姬,以及郝小玉三人,则坐在右边的藤床上。   老严七身为总管,不能和少主人少夫人同坐,他自己移一张木凳坐在靠近帐蓬口的台边 前。   恰在这时,另一小花子也将茶壶茶碗拿来。   蓝天鹏无心久等,依然望着‘侠丐’,关切的问:“五叔‘黑手三郎’那贼,练的究竟 是什么功夫?”   ‘侠丐’略微一蹙霜眉,说:“我老花子断定就是‘宝录’上面记载的‘大力金刚掌 法’!”   皇甫慧等人一听“断定”,都不由以赞佩的目光去看老严七。   老严七虽然内心高兴,但依然端坐静听,不敢带出一丝得意神色来。   因为,他知道身为一个仆人应有的态度,虽然皇甫慧等人都没有将他视为下人,但他自 己必须明白他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尤其,他身为冷香谷的总管,莫说在冷香山庄中,除了少谷主和五位少夫人外,上上下 下都要听他严七的,就是江湖武林中,由于蓝天鹏和五位少夫人的绝技惊人,各门各派的人 物,以及地方帮会,也得礼让他严七三分。   是以,他非常满意他晚年这个总管职位,而且,他还要特别珍惜它。   这时,蓝天鹏已迷惑的问:“五叔根据什么断定,‘黑手三郎’练的是‘大力金刚掌 法’?”   ‘侠丐’马五,有些惊悸的说:“我是根据他们骇人的掌力,那威势,的确骇人!”   欧阳紫关切的问:“五叔,是怎样的骇人法?”   ‘侠丐’正色说:“有时听到他们大喝一声,接着就是一声霹雳暴响,声震山野,碎石 带啸那威势的确令人震惊,所以老花子和刘李两位长老,一直不敢下手。”   蓝天鹏剠眉微蹙,略微沉思说:“照五叔这种说法,约确有些像‘大力金刚掌’,只是, 他们是怎的得到的‘宝录’秘笈呢?……”   ‘侠丐’立即接口说:“我老花子认为,‘黑手三郎’早巳在丁大侠处得了‘宝录’副 本……”   话未说完,蓝天鹏和皇甫慧、萧琼华三人,几乎是同时说:“照五叔和泰安刘分堂主的 说法晚辈等都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   ‘侠丐’听罢,并没有坚持,他并且颔首说:“我老花子也是这样揣测,如果说,‘黑 手三郎’那贼,没有得到‘金刚降魔宝录’的上半篇,他们现在练的这种霸道掌力,又是什 么功夫的呢?”   老鼹七这时,突然扫言问:“他们三人,是否经常下山?”   ‘侠丐’颔首说:“不错,每隔六七天,总要下山一次,想是买办日常用品等物。”   老严七继续问:“五爷和刘李两位长老,曾否和他们三人中的一人交过手?”   ‘侠丐’苦笑一笑说:“别说交手了,连个照面也不敢打,我老花子在此守候的目的, 就是死盯着他们三人,他们走到那里,我们就跟到那里,等傻小于来处置!”   蓝天鹏关切的问:“五叔认为,他们三人是否知道已被监视?”   ‘侠丐’略微沉吟说:“照说,他们应该发觉深涧四周的气氛不同……”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不解的问:“怎么?五叔说他们住的地方四周都是深涧?”   ‘侠丐’马五,立即颔首讶:“不错、就潜藏在对面的涧中峰上,四面都是深涧,形势 也算险恶。”   欧阳紫立郎关切的问:“请问五叔,他们靠什么工具进出?”   ‘侠丐’马五说:“他们全靠在深涧较窄的一处,安装的一条荡索。”   沉思有顷的蓝天鹏,突然自语似的说:“二三十人在四周监视了他们几个月,根据‘黑 手三郎’的狡滑,不能说连一些蛛丝马迹也看不出……?”   ‘侠丐’一听,立即正色说:“是呀,这样一来,我老花子更不敢向他们下手了呀!”   蓝天鹏立即颔首附声说:“是的,这显然是他们有恃无恐了。”   兰香姬特别担心‘了净’和‘了凡’两人是否也学会了那种霸道功夫,万一成功了,他 们必然会转回崆峒总坛报复。   是以,她立即提议说:“晚辈认为,我们应该到他们飞索越涧的地方去,一面看着现场, 一面谈论形势,进而如何过涧捉贼。”   如此一说,除了老严七不便参加意见外,俱都同声赞好。   ‘侠丐’一见,立即起身说:“好,那我们这就去!”   于是,蓝天鹏等人,又跟在‘侠丐’身后,走出大帐蓬来。   这时,夜空昏黑,看不见星辰,但问阵阵松涛和深涧中的“隆隆”水声。   穿出树材,直向正北,随着震耳的水响,和森森的寒气,已到了乱石丛生的涧崖前, ‘侠丐’立在一方高齐人眉的怪石后,举手一指对面说:“你们大家看,对面就是‘黑手三 郎’那贼的隐   藏处。”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以及老严七,各运目力一看,只见对面一处山峰,峰巅与他们立身 之处的高度等,由于水气甚重,加之夜色朦陇,无法看得清楚。   但是,概略的可以看出,对面峰巅上,除了松林杂木和巨大岩石外,就整个形势说,尚 属平坦。   蓝天鹏等人由于看不到身前情形,探首向下一看,只见漆黑一片,云雾蒸腾,寒气扑面, 什么也看不见。   ‘侠丐’立即解释说:“下面即是深涧,根据水声,可能并不太深,大概二十余丈,但 是,据老花子的测量,此地距离对崖,至少五六十丈!”   郝小玉突然插言问:“五叔,就没有近一点的地方吗?”   ‘侠丐’见郝小玉最小,而“五叔”也喊的很甜,因而也特别喜欢这位世侄媳妇,是以, 颔首遥指正东说:“有,在涧中峰的对面。”   蓝天鹏立即提议说:“那我们就到对面看看!”   ‘侠丐’霜眉一蹙,说:“现在晚饭恐怕准备好了,你们几人不饿?”   皇甫慧五女,个个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蓝天鹏的心意,因而齐声说:“晚辈等还不饿!”   ‘侠丐’一听,无可奈何的偷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的老严七,只得一颔首说:“好,我老 花子领你们去。”   说罢,引着蓝天鹏等人,就在乱石地区中,再向正北驰去。   渐渐,偏向东北前进,约走两百丈距离,‘侠丐’举手一指前面说:“喏,你们看,就 在那边了!”   蓝天鹏举目一看,深涧两崖,果然宽仅八九丈距离,但是,距离涧中峰的西北面,却远 在七八十丈。   ‘侠丐’游目看了皇甫慧五女一眼,正色说:“大家看到了吧!我老花子先过!”   过字出口,一个箭步纵至崖边、接着足尖一点,身形腾空而起——   身在伞空,拳腿挺身,立变‘苍龙入海’,直向对崖飞去。   蓝天鹏深怕‘侠丐’到达对崖,遭到‘黑手三郎’等人的意外狙击,是以,也趁势腾身 跃起也以‘苍龙入海’之势,向对崖飞去——   老严七见蓝天鹏用‘侠丐’同一身法越涧,内心十分佩服,根据蓝天鹏的轻身功夫,飞 身一跃,即可过去。   但是,他不愿在家人面前炫耀他的功力远超长辈,而令长辈难堪,竟也随长辈身法而过, 实在令人钦佩。   皇甫慧本来要一展‘东海圣僧’著名武林的‘梯云纵’,但是看了个郎的做法,也只得 依样而过。   萧琼华四女一见,也个个依着葫芦画瓢,老严七自然也不例外。   ‘侠丐’人老多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看了这等情形,不由满意的笑了,于 是,愉快的笑着说:“距离那地方还远着哪,大家跟着我再跑一趟吧!”   说罢转身,当先向正东驰去。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相视一笑,也和老严七飞身向前驰去。   也就在众人起步飞驰的同时,正北高峰上,突然响起一声悠扬长啸。   啸声一起,‘侠丐’急忙一挥手势,当失利住身势。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以及老严七,也随之停了下来,纷纷的以惊异的目光,向正北高 峰上望去。   因为,这声长啸,内力浑厚,直上夜空,而且,回转有序,似是连络记号。   就在众人停身,转首向北观看的同时,兰香姬已脱口急声说:“五叔,这是我大堂哥 啊!”   ‘侠丐’一听是‘玉虚上人’,立即兴奋的说:“他来得正好,我们正用得着他!”   说话之间,又举手一指正北高峰,迷惑的问:“他发啸干什么?他这不是有意打草惊蛇 吗?”   兰香姬立郎揣测说:“他可能是在找‘了因’,也可能是在找我们!”   ‘侠丐’一听,立即催促说:“既然这样,那你快引他前来吧!”   兰香姬一听,立即气纳丹田,也以清脆婉转的声昔,长啸回应。   啸声一起,果然,另一座峰顶上的长啸,也应声而起!   蓝天鹏等人虽不知是谁,但断定必是‘了因’。   这时,正北与东北两座峰头上的‘玉虚上人’和‘了因’,一面吭着长啸,一面似是向 着这面驰来。   皇甫慧作事较为细腻,立即关切的问:“五叔,您方才说‘打草惊蛇’,是不是怕‘黑 手三郎’,他们听到啸声跑了?”   ‘侠丐’一听,立即颔首连声说:“是是,那咱们先走啦!”   话声甫落,尽展轻功,直向正东驰去。   蓝天鹏深怕‘黑手三郎’三人间声逃走,心中尤为焦急,他的轻功身法虽然快,但不知 道三贼渡涧的位置,也不便先去。   兰香姬则一面飞驰一面发啸引导,而‘玉虚上人’和‘了因’两人的啸声,听来似乎也 愈来愈近了。   ‘侠丐’虽然嘻笑惯了,但这时似乎也知道事态严重,只见他目光炯炯,闪烁如灯,一 面注视着深涧对面的动静,一面急急飞驰。   蓝天鹏等人见‘侠丐’如此紧张,内心更加焦急,不由暗恨‘玉虚上人’和‘了因’来 得不是时候。   ‘侠丐’以其数十年之修为,一经尽展轻功,声势也着实惊人,只见他沿着深涧边缘, 飞腾纵跃,快愈鹰隼,真是惊险万分!   蓝天鹏等人,自是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也俱都陪察对崖‘涧中峰’上的动静,深怕 ‘黑手三郎’三人,闻啸逃走。   随着深涧距离的变化,蓦见前面狂驰的‘侠丐’,大声说:“傻小子快看,前面就是 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定神凝目,只见十数丈外,深涧形势,突然变成一个瓶颈, 两崖距离最多十四五丈距离。   在对岸的崖边上,一连生着十数株插天古木,而竟有两三株是斜斜伸出,而尖端竟越过 深涧一半以上的距离。   就在一株特别突出的古木上,牢牢的系着一根粗如儿臂的长索,另一端,却系在崖后数 丈的一方大石上。   打量完毕,众人也到了飞索的对面,众人根据长索仍在对崖,断定‘黑手三郎’三人, 仍在对崖,这才放下心来。   老严七仰首看了一眼耸入半空的插天古木,赞叹的说:“这真是一座天然飞渡的好地 方。”   说罢,转首又望着‘侠丐’,迷惑的恭声问:“请问马五爷,‘黑手三郎’三人,是怎 样过去的?他们又怎样系上这道粗索,而且,这距离地点,又选的处处恰好?”   ‘侠丐’马五,感慨的说:“听说这座涧中峰上,原本住着几个看破世尘的樵夫猎人, 不知怎的被‘黑手三郎’三人骗了过去,就占据了别人的房子住处……”   萧琼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不知上面的樵夫猎户是被他们杀了,还是被他 们逐出去了?”   ‘侠丐’立即正色说:“你想他们会放那些樵夫出来走漏消息吗?”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五叔,您是说‘黑手三郎’他们把那些人都杀 了?”   ‘侠丐’无可奈何的说:“至少,没见那几个樵夫猎户再出现过!”   蓝天鹏一听,立即恨声说:“这等心狠手辣之徒,绝不能再留他在世上害人,小侄今夜, 无论如何也要设法过去,手刃此贼。”  ‘侠丐’一听,立即一挥手势,宽慰的说:“傻 小子别慌,让我先找来附近的小子们问一问吧!”   说罢,已不再回避对崖的‘黑手三郎’是否听到,立即撮口吹了一声尖哨。   啃声尖锐,直上夜空,远近谷峰回应,至少可达数里。   俄顷工夫,正南乱石矮树中,飞身纵来两人。   两人纵至近前,竟是两个青年花子。   南个青年花子见‘侠丐’率领着这么多人,断定是正主蓝天鹏到了,于是两人急忙纵至 ‘侠丐’身前,抱拳恭声讶:“参见五师租……”   ‘侠丐’立即沉声间:“你们两人,可发现对方有什么动静?”   两个青年花子,同时恭声说:“方才正北发啸的时候,对面两个老道曾纵上一座大石向 正北偷眺,但是,旋即被那个叫‘黑手三郎’的人,焦急的招手叫回去了。”   萧琼华关切的问:“以后还发现什么没有?”   两个青年花子摇摇头说:“没有了,不过,他们三人似乎已经知道诸位到了!”   ‘侠丐’立即一挥手说:“好了,你们去吧!”   两个青年花子恭声应是,转身再向正南驰去。   ‘侠丐’立即望着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凝重的说:“看情形‘黑手三郎’等人已经知 道我们到了。”   兰香姬急忙解释说:“方才我大堂哥和‘了因’发的啸声,就是崆峒派在深山中连络的 记号‘了净’两人听了,当然知道是我大堂哥来了。”   话声甫落,正北已传来数声呼喊:“兰姑娘,兰姑娘!”   兰香姬一听,立即兴奋的说:“这是‘了因’在喊我!”   ‘侠丐’立即催促说:“快请他们过来。”   兰香姬立即向着正北,清脆的高声说:“大堂哥,我们在这里!”   话声甫落,两道快速人影,已由正北林中,飞射而出,踏着崖边乱石,迳向这边急急驰 来。   蓝天鹏等人一看,正是道髻横扫玉簪的‘玉虚上人’和‘了因’。   ‘玉虚上人’一到近前,急忙停身,先稽首宣了声佛号说:“无量寿佛,马施主一向可 好?”   ‘侠丐’哈哈一笑说:“上人来得正好,我们大家正在这儿等你哪!”   话声甫落,‘了因’已急上一步,向着‘侠丐’稽首为礼,恭声说:“了因参见马前 辈!”   ‘侠丐’抱拳还礼,笑着说:“了因掌门请免礼,大家先谈正经事吧!”   说着,又望着蓝天鹏等人,催促说:“见过面的向前见礼,没见过面的自报姓名。”   蓝天鹏和萧琼华向前见礼,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郝小玉,看在兰香姬的份上,也以小 妹辈上前报名参见。   最后,才是兰香姬和老严七,一个呼“大堂哥”,一个呼“上人”。   ‘玉虚上人’一见‘索子鞭’严七,立即不解的问:“咦?你不回华容家中,怎的也跑 来此地?……”   话未说完,‘侠丐’已哈哈一笑说:“上人,严老英雄已被聘任为‘冷香谷’的总管爷 了,他当然要跟随着少主人和他的五位少夫人……”   ‘玉虚上人’听得心头一震,十分动容,一捻银须,“噢”了一声,笑着说:“严七, 贫道确没想到,你在老年时竟有这份尊祟职位!”   ‘索子鞭’严七,虽然是‘华容大侠’的老跟班的,但‘玉虚上人’却应该对他以长辈 称呼因为两人曾经多次意见不合,也闸过不少的不愉快,所以彼此都不尊重对方的地位和辈 份,因而谈话也时常针锋相对。   这时见‘玉虚上人’听了他的职位后,十分动容,也不禁有些得意。   于是,他微一幌身,傲然一笑说:“我严七并不是为了总管高位才去冷香谷的,我是为 了在有生之年,多为少谷主做点事,多为五位少夫人分点心,才去冷香谷的……”   ‘侠丐’怕两人争执起来,立郎将话题拉回正题说:“上人,你看对面形势,只此一处 可以用飞索渡过去!”   ‘玉虚上人’也知道现在的严七身份不同,不能过份得罪,是以,趁机转首向对崖看去!   蓝天鹏趁‘侠丐’和‘玉虚上人’察看对崖形势,交换意见之际,急忙为皇甫慧、欧阳 紫,以及郝小玉三人,介绍给‘了因’认识。   给正在低声寒喧,蓦闻老严七,急声说:“少谷主,他们也在对崖偷看!”   ‘侠丐’,‘玉虚’和蓝天鹏等人一听,立即齐声问:“在什么地方?”   老严七一指对崖的插天古木,急声说:“由系飞索的巨木向北数,第四棵之间的小树 后。”   蓝天鹏凝目一看,果见那丛小树后,有六只闪烁的眼睛,他一想到那六只眼睛中,有 ‘黑手三郎’的两只,便不由怒火倏起,震耳厉声说:“狗贼‘黑手三郎’,还不过来受死, 难道要小爷过去,将你碎尸万段不成?”   岂知,对崖矮树丛中,竟缓缓站起一人,傲然哈哈一笑说:“姓蓝的小狗,有本事你就 过来三爷在这里着你!”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一身黑衣,生得獐头鼠脑、三角眼,薄嘴唇、颉下蓄着稀疏狗缨胡 的恶贼‘黑手三郎’。   蓝天鹏、皇甫慧,以及欧阳紫三人一见‘黑手三郎’,不由齐声怒叱说:“你这恶贼, 死在临头,尚敢刁嘴油舌……”   话未说完,已被‘黑手三郎’的哈哈厉笑所掩殁!   ‘侠丐’,严七和‘玉虚上人’三人,不由齐声迷惑的说:“根据这贼的笑声,似乎并 无高,深的功力,何以他的掌力那等惊人?”   ‘黑手三郎’一听,立即刁钻的一笑说:“掌力惊人的不是三爷,而是‘了凡’道 长……”   ‘玉虚上人’一听“了凡道长”立即脱口厉声问:“了凡了净现在何处?为师到了还不 出来俯首认罪?”   这一声厉暍,果然充满了师威,矮树丛中,战栗的站起两人,正是崆峒叛徒,了凡和了 净。   ‘玉虚’一见‘了凡’和‘了净’,想到自己数十年对他们的栽培,不由目中老泪漩动, 但仍强自怒声说:“你两人如此糊涂,作下这等欺师波租,罪不容诛的滔天大罪……”   话未说完,对崖‘了凡’和‘了净’,已流泪戚声说:“师父,徒儿完全知罪了……”   说罢,竞同时放声大哭起来!   ‘了因’一见,急忙走至老泪纵横的‘玉虚上人’身侧,躬身恭声说:“启禀师父,两 位师兄,业已知罪,弟子斗胆请求师父,格外开恩,着罚两位师兄,面壁十年,洗面革心, 以赎不赦之罪!”   ‘侠丐’为了孤立‘黑手三郎’,以便蓝天鹏得报师仇,只得在旁附声说:“我说上人, 俗语说的好,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对崖的两位高足,既然已经痛悟前非,有意重新做人,你 作师父的就该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说着,故意一指对崖的‘了凡’两人,继续说:“上人你看,他们两人见了你,仍是那 么恭谨,你看在我老花子的面上,饶了他们的死罪,坐关十年,也许武功格外惊人!”   ‘玉虚上人’原就是护犊出了名的人,早有宽恕之意,加之这时一听,“武功格外惊 人”,顿时想起‘了凡’和‘了净’已学成了霸道掌功之事。   心想,果真那样,崆峒派岂不要独步武林了吗?   再者,以前有蓝天鹏为敌,称霸武林未能成功,如今,蓝天鹏已是俗家么妹的夫婿,已 有了亲家关系,他虽然不会协助他‘玉虚上人’完成领袖群伦的大志,至少也不会破坏反对。   心念至此,不由望着对崖的‘了净’和‘了凡’,威严的沉声说:“了净、了凡,你两 人听见了没有?……”   话未说完,对崖的‘了净’和‘了凡’,早巳飞身纵至崖边,双双伏跪在地,连连叩首, 哭声说:“徒儿听到了!”   傲然立在大石上的‘黑手三郎’,一直冷眼旁观,唇角哂着阴刁的谵笑,这时一见,立 即哈哈一笑说:“两位道长,可别忘了叛派弑师之罪,是万死不赦的呀!就是‘玉虚’老道 肯开恩饶了你们,可是武林其他门派,也会出面干预的呀!”   ‘侠丐’一听,暗自焦急,只得震耳厉声说:“上人赦他自己的徒弟,干其他门派的屁 事?”   ‘了因’也在旁鼓励说:“两位师兄快些过来,快不要听信那贼的诡言邪语,师父教诲 我们数十年,何尝有过戏言?”   ‘了凡’和‘了净’一听,突然跃起,飞身向系着粗索的扫天古木前纵去。   两人纵至古木前,急忙蹲身去解绕在石头上的粗索。   也就在‘了净’和‘了凡’解索的同时,立在岩石上的‘黑手三郎’,牙齿紧咬,目闪 怨毒右手一甩,立即射出两道白中泛蓝的寒光。   只见那两道寒光,快如奔电,直向飞索的两端射去——   蓝天鹏等人一见,大吃一惊,暗呼不好。   但事出突然,大家又隔着深涧,乍然间,都为之一呆。   也就在这时,众人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娇叱,同时,两道耀眼寒光,捷逾电掣,越过深 涧,直向对崖的‘黑手三郎’射去——   也就在娇叱声起,两道电光般的陪器,射向‘黑手三郎’的同时,“沙沙”两声轻响, ‘黑手三郎’射向飞索的暗器,已应声将飞索上下两端斩断。   粗如儿臂的巨索竟“刷”的一声,宛如由伞空坠下的巨蟒般,挟着一阵劲风,直向漆黑 的深涧中坠去。   ‘了净’,‘了凡’,大吃一惊,倏然回头——   就在‘了凡’两人回头的同时,‘黑手三郎’已仰天一声惨嚎,双手猛的一抱头颅,翻 身倒在石上,接着一滚,跌在石下乱草中。   ‘了净’‘了凡’一定神,飞身向‘黑手三郎’扑去!   只见‘了凡’两人,扑至近前,急忙将‘黑手三郎’扶坐起来……   蓝天鹏等人一见,脱口一声轻啊,俱都为之一呆。   只见阴狠一世的‘黑手三郎’,双目已变成两个桃大血洞,满面血渍,业已气绝身死。   蓝天鹏和‘侠丐’‘玉虚上人’等人一定神,这才想起那声娇叱,和发射暗器,射杀恶 贼‘黑手三郎’的人。   众人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郝小玉,微张樱口,娇靥苍白,立在那儿发呆。   萧琼华一见,不由关切的问:“玉妹,是你?”   郝小玉一定神,不由惶恐的宰着蓝天鹏和皇甫惹欧阳紫三人,连连颔首说:“鹏哥哥…… 是我……请原谅……我代你们……杀了师门仇人……”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觉得没有手双‘黑手三郎’,的确觉得耿耿于怀,而且也有些 怪郝小玉多事出手。   ‘侠丐’,‘玉虚’,以及‘了因’,也误以为郝小玉有什么隐情。   只有老严七谦和地说:“郝姑狠,万恶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身为少谷主的夫人,替 夫婿手刃师仇,也是义不容辞的事。”   说着,又特别关切的闷:“郝姑娘,你怎的会突然出手,射杀‘黑手三郎’那贼?”   老严七这番话,不但郝小玉听了镇定不少,就是蓝天鹏和皇甫慧,以及欧阳紫三人,也 觉得郝小玉射杀了‘黑手三郎’并无过错。   郝小玉见问,虽然心情稍微平静了,但仍有些不安的望着蓝天鹏,说:“小妹本不想出 手,但见‘黑手三郎’用喂毒飞刀去斩飞索,由于事出突然,阻止不及,小妹便直觉的应该, 快杀掉‘黑手三郎’……”   ‘侠丐’已体会出郝小玉的超人智慧,不自觉的插言,间:“为什么要赶快杀掉那贼?”   郝小玉又望着‘侠丐’,不安的解释说:“晚辈本能的发觉,飞索一断,对崖立成绝地, 虽然他们早晚也脱不掉被饿死的命运,但恶贼却不是死在我们手里,也许他们可以在对面寻 找野生可食之物,那岂不是任由那贼活在世上吗?”   ‘侠丐’和‘玉虚’听了,连连称是,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二女,也深觉有理。   郝小玉继续说:“其次是,如果不杀死‘黑手三郎’,被赦的两位道长,势必也被饿死 在对崖,因为‘黑手三郎’绝不准那两位道长过来,而我们也休想过去……”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突然挣言说:“到了那时候,也只有命‘了凡’‘了净’将那 贼击毙了!”   郝小玉一听,立即冷冷一笑,说:“如果那两位道长的武功,果真远胜过‘黑手三郎’, 方才便不会惊恐无状的去解那道飞索了!”   ‘玉虚上人’一听,顿时老脸通红,不由转头望着对崖垂头丧气的‘了凡’,怒声问: “你们两人跟随‘黑手三郎’那贼,隐藏此地,练了些什么功夫?”   ‘了净’‘了凡’见问,俱都颓丧的说:“徒儿什么武功也没学得!”   ‘玉虚上人’一听,第二次准备称霸武林的美梦,再度成空,不由厉声问:“方才‘黑 手三郎’那贼,不是说你们两人才会那种霸道掌功吗?”   ‘了净’苦丧着脸,回答说:“那是‘黑手三郎’骗人的手法!”   ‘玉虚上人’一听,只气得一跺脚,飞身纵起,展开轻功直向正北驰去——   兰香姬和‘了因’一见,几乎是同时急呼:“大堂哥——”   “师父——”   但是,‘玉虚上人’头也不回,反而加速身法,狂驰而去——   ‘侠丐’唇晒微笑,不言不语,似是又洞烛了‘玉虚上人’的奸谋。   蓝天鹏和老严七不便说什么,仅感慨的摇了摇头。   郝小玉则望着失望转回身来的兰香姬,再度不安的说:“兰姊姊,这次又是小妹错了!”   兰香姬强自一笑,宽声说:“玉妹,别自责,这不怨你!”   有些懊恼的‘了因’则望着对崖的‘了凡’‘了净’两人,略含责备的意味,问:“两 位师兄,既然是阴谋,为何不直接讲清楚?如今,师父老人家一走,谁还敢宽恕你们?”   ‘了凡’‘了净’一听,不由望着‘黑手三郎’的尸体,切齿恨声说:“都是这狗贼害 我的啦!”   说话之间,两人竟恨恨的走过去,抬起‘黑手三郎’的尸体,念念的丢进深涧里。   半生作恶多端的‘黑手三郎’就坠进水流湍急的深渊里,被奔马似的涧水,冲击的粉身 碎骨尸体不存。   蓝天鹏和皇甫意欧阳紫三人一见,立即面向西南,屈膝下跪,同时流泪戚声,告慰‘银 衣剑客’和‘飞云绝笔’在天之灵。   萧琼华、兰香姬以及郝小玉三人,缘于两位仙逝大侠,一位是夫婿的师父,一位是同室 姊姊的父亲,是以,也同时跪在蓝天鹏身后。   ‘侠丐’一俟蓝天鹏等人哭声告慰了一阵,立即劝慰说:“现在恶贼‘黑手三郎’已死, 师门怨仇已报,你们也快起来吧,我老花子还有一件重要的滑息还没有告诉你们呢?”   蓝天鹏等人一听,只得叩首起身,萧琼华和兰香姬,则立即过去为皇甫慧以及欧阳紫二 女拭泪。   一旁的‘了因’心急去追‘玉虚上人’,立即望着对崖的‘了净’和‘了凡’两人,焦 急而关切的问:“两位师兄,小弟要赶快去追师父,并率人前来投索救你们,不知此地的粮 食能维持几日!”   岂知,‘了凡’竟流着泪说:“多谢师弟,你尽管前去追赶师父,务必请他老人家饶恕 愚兄两人的无知,在于此地粮食,可以自给自足,三年五年都不足虞。”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芳心一惊,同时一阵惭愧,不自觉的望着郝小玉,歉声感激的说: “多谢玉妹,机智超群,射杀了‘黑手三郎’那贼,为师父师叔报了血海深仇,否则,真不 知何年   何月,才能手刃此贼。”   郝小玉急忙还礼,谦逊说:“两位姊姊,快不要如此,小妹自觉事出茫然,说不定大师 伯英灵不远,冥冥中给小妹的灵感……”   话未说完,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大师伯的英灵不远”,芳心一阵悲痛,忍不住再度 掩面哭了!   郝小玉一见,又慌得有些天真的说:“都是小妹不好,又惹得两位姊姊哭了。”   萧琼华和兰香姬一见,只得再度向前劝慰。   ‘了因’心急去追‘玉虚’,只得向着‘侠丐’和蓝天鹏,稽首和声说:“马前辈,少 谷主请恕贫道先走一步了。”   ‘侠丐’急忙还礼道:“道长有事请便!”   ‘了因’又向兰香姬和老严七打过招呼,展开轻功,直向正北迫去。   对崖的‘了净’‘了凡’一见,立即戚声高呼:“了因师弟,请不要忘了救愚兄两人脱 险?”   呼声完毕,‘了因’已驰进北面松林不见。   ‘侠丐’一直有一事不能适怀,因而望着对崖的‘了凡’两人,和声问:“请问你们两 个多月以前,经常大喝一声,接着便石破天惊的一声暴响,既然不是霸道掌功,那是什么?”   ‘了凡’两人有了生的希望,自然要对‘侠丐’必恭必敬,何况‘侠丐’方才还代他们 两人向‘玉虚上人’求情。   是以,两人赶忙稽首,由‘了净’恭声说:“回禀马前辈,那是晚辈等在泰安城收买的 火药。”   蓝天鹏和‘侠丐’老严七三人一听,不由同时惊异的讶:“什么?火药?”   萧琼华等人一听,也不由惊异的转首向对崖望去,皇甫慧、欧阳紫,也因而停止了哭泣。   ‘索子鞭’严七,则忍不住迷惑的间:“你们收买火药作什么?”   ‘了凡’恭声说:“这是‘黑手三郎’的意思,他一方面故作声势,引前辈等人注意, 一方面在这一带石崖下凿孔挖洞,暗置火药……”   说着,并举手一指崖边一带,继续说:“这一带地下,都埋有火药,一旦前辈等人过崖, 立即引燃爆炸,将前辈等人悉数炸毙此地!”   ‘侠丐’听得十分震动,不由急切的问:“今天晚上,你们为什么改变了计划?”   ‘了净’恭声说:“因为前天山中大雨,引燃火线受潮,‘黑手三郎’已命晚辈前去泰 安城重新定做,前天去时,因为尚未作好,迫使‘黑手三郎’不得不放弃原先的计划。”   ‘侠丐’听罢,不由冷冶一笑说:“假设火线不受潮,恐怕你们二位还不会向令师讨饶 吧?”   ‘了净’‘了凡’一听,同时垂首,顿时无言答对。   ‘侠丐’不屑的轻哼一声,望着蓝天鹏等人,忿忿的催促说:“咱们走!”   说罢,当先向正南驰去。   蓝天鹏和老严七望着对崖的‘了净’和‘了凡’,既可气又复觉得可怜,于是,两人感 慨的摇摇头,即和皇甫慧五女,展开轻功迳向‘侠丐’追去。    沿着深涧一阵疾驰,发现山势渐渐向下倾斜,而深涧的宽度,也愈来愈窄,皇甫慧心中 一动立即对蓝天鹏,低声说:“鹏弟弟,我和紫妹妹心情都不太好,我们还是回泰安城去 吧!”   蓝天鹏剑眉一蹙,正感为难,前面疾驰的‘侠丐’,却一挥手势,倏然停止了。   众人一见,立即纷纷刹住身势。   蓝天鹏断定皇甫慧方才说的话,已被‘侠丐’听到了,赶紧向前施礼恭声说:“五叔, 慧姊姊两人,方自告慰师伯在天之灵,心情暂时难以安宁,恳请五叔,俯允小侄等郎时转回 泰安城去吧……”   话未说完,‘侠丐’已爽朗的一笑说:“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她们的一番孝心,我老花 子这点道理还懂,现在时间还早,你们转回客栈,还可有半个多时辰的休息……”   蓝天鹏见‘侠丐’已经答应,赶紧恭声说:“多谢五叔体谅下情!”   皇甫慧五女也赶紧叩首万福,老严七见主人们都行礼,也急忙抱拳躬身。   ‘侠丐’爽朗的哈哈一笑说:“今夜之事,没想到如此顺利,所幸我们郎时前去,而 ‘玉虚’牛鼻子也适时到来,否则,再拖上一两天,他们拿到了引燃火线,虽不一定让他们 谵计得逞,恐怕也得大费手脚,能不能手刃‘黑手三郎’,实在没有把握!”   蓝天鹏等人一听,齐声应是。   ‘侠丐’以赞赏的目光望着郝小玉,赞声说:“小玉这孩子,却有超人的机智,所谓 ‘遇事贵在当机立断,须知机会稍纵即逝’,就是这个道理!”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再度由衷的应了声是。   但是,郝小玉却躬身谦和的说:“五叔快不要这样说,晚辈听了实在心慌,慧姊、紫姊, 俱是统领数万英豪的龙首,琼华姊姊和兰姊姊,也是名满江湖的侠女,晚辈实在算不了什 么!”   ‘侠丐’一听,愈加赞赏的哈哈笑了。   皇甫慧和萧琼华四人,这时才恍然想起,郝小玉能被上届‘冰川女侠’选中丽官的继任 宫主绝不是一件偶然的事,因此,四女对郝小玉,也有了重新的估计,而蓝天鹏当然对郝小 玉更加欢喜。   ‘侠丐’敛笑后,说:“你们姊妹五人,如此谦虚友爱,我老花子看了,不但要说傻小 子有福,冷云山庄上上下下有福,就是我那老哥哥英灵有知,也当含笑泉下了!”   蓝天鹏一听‘侠丐’谈到父亲,萧琼华一听谈到舅舅,两人都不自觉的一阵戚然,险些 掉下泪来。   ‘侠丐’却立即改变话题,望着蓝天鹏正色说:“噢,还有,你们要找的丁大侠的独生 爱女丁梦梅,已经有了下落……”   话未说完,蓝天鹏和皇甫慧,以及萧琼华和欧阳紫,几乎是同时间:“她现在那里?”   ‘侠丐’不禁黯然一叹说:“据丐帮云贵总分舵转来的报告说,丁梦梅将她母亲葬在梵 净山‘金刀峡’南峰后,并在丁大侠遇害的崖边立碑铭志,她又请求‘慈航庵’的主持‘慈 慧’师太为她剃度,她现在已是青灯伴佛的女弟子了。”   蓝天鹏听罢,不由黯然泪下说:“丁师妹遁入空门,小侄应该负责,小侄深觉愧对先 师……”   ‘侠丐’叹了口气说:“应该负责的是她母亲陈天丽,她不但害了丈夫,误了爱女,而 且她也毁了一代剑豪‘银衫剑客’……”   萧琼华,立即感慨的说:“看她当时饮剑自绝时,也可看出她内心痛悔之深!”   ‘侠丐’黯然一叹说:“可惜,她的自绝,又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蓝天鹏一听,突然要求说:“五叔,小侄这就赶往梵净山,务必请丁师妹蓄发还俗!”   皇甫慧五女一听,俱都暗吃一惊,但却没有一人敢出言阻止。   ‘侠丐’黯然摇摇头,说:“毫无一丝希望了,听五叔的话,马上转回冷香谷,祭祭我 那长眠泉下的老哥哥,还有忠主全义的老蓝福!”   老严七也深怕蓝天鹏再徒劳转回梵净山,因而也在旁附声说:“马五爷说的是,丁大侠 仙逝后,您又和表小姐去过了,而且,丁姑娘已经入了‘慈航庵’,她也不会移动住处,现 在少谷主回山,先祭过了老谷主和蓝福,将‘冷香山庄’稍加整顿后,再去梵净山看丁姑娘 也不迟。”   蓝天鹏一听先祭老父和蓝福,加之离开家后,还不知家中,被汴氏二贼火焚的情形及家 人的散聚,而此地距离梵净山也的确太远,去一赵梵净山再转回摩天岭,往返至少半年,倒 不如先回冷香谷,重整家园后,再和皇甫慧五女,一同出来。   心念至此,只得颔首说:“小侄尊五叔的命,先转回冷香谷,祭过先父和老蓝福后,再 去梵净山。”   ‘侠丐’一听,立即笑着说:“这才是聪明小子……你们既然要回泰安城,现在你们可 走了啦!”   蓝天鹏一听,突然又依恋的望着‘侠丐’,关切的问:“五叔您离开泰山后……?”   ‘侠丐’一听,立即忍笑正经的说:“我老花子当然是去冷香谷,喝你们六人的喜酒去 呀!”   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一听,俱都羞得满面通红,垂首不语,尤其郝小玉,面如桃花,红 达耳后,一颗芳心变成了一头小鹿。   老严七一见,听得欢声说:“既然这样,五爷何不和我家少爷一同去?”   ‘侠丐’立即一笑说:“我这边还有丐帮的两位长老,数十位弟子,不能说走就走,你 们先回冷香谷,我老花子这边的事安排好了,随后就去。”   蓝天鹏一听,只得拱揖恭声说:“请五叔代小侄向丐帮帮主暨两位长老数十弟兄问好致 谢,小侄就此告辞了。”   说罢,深深一揖到地,皇甫慧五女,也纷纷在旁施礼。   ‘侠丐’连声慈祥的颔首“应好”。   蓝天鹏等人又依恋的看了‘侠丐’一眼,才转身迳向山下走去。   老严七向‘侠丐’辞过了行,依然紧跟在蓝天鹏等人身后   七人沿着涧崖匆勿前进,直到绕过一座峰甬,展开轻功向山下驰去。   出了南山口,东天已露鱼肚白,屹立半空的泰安城楼,已清晰可见,尤其城上那一串斗 大的红灯,仍大放光明,显示着尚未开城。   由于山麓小村上已有了早起农夫的咳嗽听,七人不便再尽展轻功飞驰,只得以提气疾走 的身法向前行进。   这种疾走,看似慢,实则疾,身形如行云流水,兰香姬曾和‘玉虚’学过,所幸她也私 下里传给了老严七。   七人这一疾走,直到官道上有了行人,才换常步前进,但是,距离泰安城的北关大街, 也已经不远了。   一进街口郎见‘龙凤会’的泰安分堂主刘大鹏,恭谨的由一家客店廊檐下走出来。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看得一惊,不由驻足惊异的问:“刘堂主出了什么事了吗?”   刘堂主急上数步,赶紧施礼恭声说:“回禀少谷主,卑职方才刚送走了‘红鸾堂’的金 堂主和‘怒狮坛’的陈坛主几位离开此地……”   蓝天鹏一听‘双剑飘红’和‘赛子都’几人刚走,不由关切的问:“走了多久了?”   刘堂主恭声说:“已经半个多时辰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很想知道‘龙凤会’的动态,这时听说‘双剑飘红’等人走了,不禁有 些生气,因而沉声问:“你为什么不留他们多待一会呢?”   刘大鹏见皇甫慧每次问话都是沉面沉声,早巳断定她就是他们的龙头‘金线无影’,由 于蓝天鹏等人既然不说明,他也不敢点破。   是以,他赶紧恭声说:“回禀姑娘,卑职一再挽留他们稍待一两日,但他们听说少谷主 和五位姑娘刚刚上山,断定一时半刻回不来,加之他们任务在身,限期很紧,他们所以略微 休息一两个时辰,便匆匆走了!”   萧琼华见‘双剑飘红’如此匆急,不由阅切的问:“北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堂主看了一眼街口,发现已有人在向他们注意,只得一笑说:“稍时卑职再报告姑 娘!”   蓝天鹏也发现有人驻足注视,立即接口说:“那我们就人城吧!”   刘大鹏一听,立郎一指身右客店,恭声说:“这边的独院卑职还没退掉,就请进内休息 吧!   卑职再叫人通知‘春红’两人,将马匹一并拉来!”   蓝天鹏一听,立即赞声应好,迳向店门前走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见刘大鹏顾虑如此周到,益信‘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善于用人,必会 将‘龙凤会’办好。   立在店门下的店伙,自然认得刘大鹏是当地炙手可热的人物,而他都对这位银衫少年施 礼甚恭,这位银衫少年的赫赫来历,也就不必问了。   是以,两个店伙一见蓝天鹏走来,赶紧迎出店门,连连躬身含笑说:“爷,您请里边 坐!”   说罢,一人急忙在前引导。   跟在最后的老严七,趁机告诉另一个店伙,火速准备酒席。   在店伙的引导下,穿过几排长房和独院,直达后店花园的月形门前,两个蓝衣白边的青 年正站在那里。   到达月形门前,店伙止步,肃手请蓝天鹏等人进入。   花园不大,但却极为雅致,中间一栋精雅连间房屋,这时里面,依然灯火通明,尚有两 名侍女在里面走动。   进入精雅客室,两名侍女立即献茶,刘堂主则停在园门口向一名‘龙凤会’的弟兄交代 事情。   皇甫慧急切想知道‘双剑飘红’和‘赛子都’为何如此勿急离去,是以,刘大鹏一进门, 便沉声问:“金堂主到底为了什么事,如此勿急?”   刘大鹏一看皇甫慧的气势,愈加断定她就是龙头,因而躬身说:“回禀姑娘,冀北分堂 主奉命筹组关东分堂,受到其他门派的干预,不准本会在关东成立?”   皇甫慧等人一听,俱都惊异的“噢”了一声,几乎是同时问:“是那一个门派?”   刘大鹏恭声回答说:“就是上届论剑大会第四名的榆关门!”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十分生气,不由忿声说:“别说他榆关门,就是武当少林,他也 休想干预!” ------------------------------ wavelet扫描,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忆文《冷香谷》 第二十六章   萧琼华觉得‘榆关门’的总坛设在山海关,而‘龙凤会’的关东分堂要设在关外,这与 ‘榆关门’何干?   是以,她十分不解的问:“刘堂主,他们‘榆关门’是怎么个干预法?”   刘大鹏恭声回答说:“据金堂主告诉卑职,总坛郭总堂主接到冀东分堂主的飞鸽报告说, ‘榆关大侠’听说本会要到关外设立分堂,立即下了拜帖,并在拜帖上公然声称,不准本会 的势力发展到开外去……”   欧阳紫念念的问:“为什么?”   刘大鹏恭声说:“因为他们‘榆开门’,正在开外各地设香堂招弟子,他们说,关东是 他们‘榆关门’的势力范围!”   皇甫慧冷冷一笑说:“莫说他小小的‘榆关门’,就是武当,少林,又何时敢划分过势 力范围?少林弟子满天下,难道整个天下都是少林派的?”   刘大鹏赶紧继续说:“榆关大侠说,如果本会要想在关东设立分堂,就必须请本会龙头 ‘金线无影’,前去和他分个高低!”   郝小玉听了也冷冷一笑说:“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和贵会龙头动手?”   刘大鹏道:“‘榆关大侠’自持是上届论剑大会上的第四把交椅,而我家龙头在本届论 剑大会上又没有入场,因而让‘榆关大侠’怀疑本会龙头,自知无力取得盟主,为了保全本 会龙头的地位和声誉,只得临场弃权,不敢入场挑战。”   兰香姬听罢,却望着皇甫慧等人说:“金线无影恐怕没想到,她的不重名利,不入场争 夺盟主,反而会令那些糊涂虫,误以为她剑术不精,不是他们的敌手呢?”   说罢,不自觉的刘堂主,简直阔糊涂了,听兰香姬直呼‘金线无影’,似乎他们的人龙 头果真仍在括苍山总坛似的。   萧琼华则说:“本来可以由羊角沟乘大海船,直奔营口湾,再有一天多的工夫,就到家 了,如今,只好走山海关了。”   皇甫慧一听,正待吩咐刘大鹏去办几项事情,却发现老严七正在向他递眼神,暗示他注 意蓝天鹏。   于是愫然一惊,转首一看,发现蓝天鹏正由侍女手中,接过一杯香茶,起身准备走向窗 前。   这情形,欧阳紫等人也发现了,因而两人都同时惊觉他们忘了将‘龙凤会’已交给了 ‘双掌震寰宇’了,她们两人这样的严诘刘大鹏,完全越逾了一个做妻子的当有夫婿在场时, 应有的地位和尊敬。   皇甫慧尤为惶恐,因为她与蓝天鹏之间的情感距离,本来就远不如其他姊妹,如果再这 样处处驾乎蓝天鹏之上,将来两人能否自首偕老,都是令人担忧的事。   就在五女一楞之间,蓝天鹏已端着茶杯走至窗前,而且,发面含笑,悠闲的用手触动着 一株盛开的金菊。皇甫慧看了这情形,首先惶傀的走过去,深情的望着蓝天鹏,强自绽笑, 低柔的轻   声问:“鹏弟弟,这件事你看该怎么办,你得给他们出个主意才行!”   蓝天鹏一听,反而一楞,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快,只是觉得皇甫慧和欧阳紫正在处理 事情他自觉‘龙凤会’的事他插不上嘴,发现窗前的一株菊花,金黄鲜艳,花朵奇大,特的 过来看看的。   这时见皇甫慧,神情惶愧,娇靥有些苍白,目光柔弱的望着他,轻柔的向他请示,他的 确大感意外。   但是,他也瞬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尤其,整个小厅内,气氛低沉,寂静无声,所有 人的目光都望着他一人。   而在这一刹那,蓝天鹏也由心底里,第一次体会到做丈夫的威严。   一旁的老严七,立即起身恭声说:“少谷主,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你得拿个主意。”   蓝天鹏见老严七眼神闪动,似有暗示,断定这件事必是由老严七促成,是以,自然的一 笑,急步走回原位,笑着说:“既然‘榆关大侠’定要与‘金线无影’较量,如果‘金线无 影’不出来,势必难建关东分堂……”   说此一顿,立即望着刘大鹏,吩咐说:“刘堂主,就请你以讯鸽通知冀东分堂主,要他 转告金堂主,在她到达山海关的第一天,约‘榆关大侠’定更以后,在郊外比武,就说‘龙 凤会’的大龙头‘金线无影’届时一定赶到。”   刘大鹏一听,急忙起身,恭声应是,说:“卑职这就去发通报滑息!”   说罢,躬身施礼,匆匆走了出去。   皇甫慧不安的归座后,一直没有发话,欧阳紫也一直以歉然的目光望着蓝天鹏,希望求 得爱夫的谅解。   但是,这五位美丽的未来少夫人,却都暗赞自己的夫婿,不但武功高而也极具处理事务 的能力,三言两语就办妥了一件事。   刘大鹏一走出厅外,‘春红’‘夏绿’也随之进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门外花园中,已洒满了一片金黄朝阳。   恰在这时,园中已有人朗声道:“酒席开到!”   春红、夏绿一听,郎和另两名侍女,出去接进来。   酒席摆好,众人落座,为了谈话方便,即以“请下去休息”的理由,将刘分堂主派来的 两名侍女遗走了。   两个侍女一走,末座恭陪的老严七,首先说:“少谷主和五位姑娘,都在黄山论剑大会 上,当着天下英豪照过了面,可说名满江湖,大都认识……”   蓝天鹏一听,立郎会意的一笑说:“七叔是怕我们进入‘榆关门’的势力范围内,会被 他们认出来?”   老严七立即颔首道:“老奴正是这个意思……”   兰香姬则轻蔑的说:“他们认出来又怎样?难道他们还知道皇甫、欧阳两位姊姊,就是 ‘龙凤会’的大龙头‘金线无影’不成?”   老殿七立即解释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当然也不会知道皇甫欧阳两位姑娘就是 他们   要找的龙头,但是,老奴怕他们一经认出来,便优礼接待,代觅安歇之处并邀请同去参 观他们在郊外的比武。”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他邀我们去,我们就去嘛!”   老严七不由面现难色的说:“可是……到那时候,皇甫姑娘或者欧阳姑娘,如何抽身去 和‘榆关大侠’交手比武呢?……”   话未说完,萧琼华立即提议说:“到时候由我去?”   老严七再度苦笑一笑说:“表小姐也是在大会场上介绍过的少夫人,到时候你突然离场, 或根本不去,一旦交手,剑术惊人,两相比较,相差悬殊,他们自然会想到,这等高手,绝 非普通门派的门人弟子,势必引起对方的怀疑。”   蓝天鹏一听,立即明白了老严七的意思,因而正色问:“七叔的意思是想要玉妹妹代替 前去吗?”   老严七一听,立郎歉然颔首说:“老奴正是这个意思……不过……只是太委屈玉姑娘 了。”   郝小玉一听,立郎兴奋的说:“怎么个代替法?七叔不妨说出来大家听一听!”   老严七一笑说:“五位姑娘中,只有玉姑娘没有现过真面目,就是‘榆关大侠’等人见 了,也绝不会想到您是这一眉的论剑大会盟主。”   蓝天鹏和萧琼华等人听得深觉有理,因而纷纷颔首。   老严七继续说:“老奴方才说委屈玉姑娘的地方,就是到达‘榆关门’的势力范围之内, 便和老奴春红三人走在最后……”   蓝天鹏剑眉一蹙说:“七叔是要玉妹妹扮作侍女身份?”   皇甫慧四女一听,未待老严七表示意见,纷纷反对说:“那怎么成?将来再遇到‘榆关 门’的人时,怎么个介绍法……”,   话未说完,郝小玉已兴奋的说:“那有什么关系,小妹愿意这么作,只是不知应该怎么 做?”   老严七见郝小玉愿意,立即兴奋的说:“玉姑娘这身装束,可以说是小家碧玉,也可以 说是当家的侍女,如果说那是一位姑娘的贴身丫头,他们也绝对相信。”   说着,又望着蓝天鹏等人继续说:“到时候我们仍介绍四位姑娘与‘榆关门’的人见面, 玉姑娘和春红夏绿在一起,根本不介绍,到比武时,侍女们留在住处,是理所当然的事,那 时,玉姑娘便可穿着金大氅,代表皇甫欧阳两位姑娘出场,而不会被‘榆关门’的人怀疑了。   蓝天鹏等人一听,无一不说是好办法,是以,决定照计行事。   于是,匆匆饭毕,立郎准备启程,刘大鹏早在园门外恭候很久了,这时见蓝天鹏等人走 出来,立即向前恭声说:“卑职已照少谷主的吩咐做了!”   蓝天鹏颔首称好,并对他的招待致谢。   众人走出店外,马匹早已拉在几个店伙手中。   于是,纷纷上马,蓝天鹏再向刘大鹏道声“后会”才在刘大鹏等人的目送下,九匹快马, 如飞驰出街外。   由乐口渡黄河,走新海,奔军粮城,经唐山直奔临检县。   这一路上,早行夜宿,仍由老严七照顾一切。   皇甫慧有了上次的经验,入席落座,总是先坐在次尊的位置上,连骈骑赶路,她都落后 蓝天鹏半个马头。   蓝天鹏没有再谦让,因为已没这份必要,但是,他也因此和皇甫慧有了较亲近的接触, 那也只不过是温语关怀,行动亲蜜而已。   即使如此,已令皇甫慧不安的情绪静下来,悲观的芳心得到滋润,须知一个妻子得不到 丈夫的爱和关怀,那还有什么生趣可言?   萧琼华等人自然也知道蓝天鹏和皇甫慧问的亲蜜情形远不如她们四人,是以也尽量在途 中给他们两人制造机会。   皇甫慧到了这时,才真的体会到,事业远不如丈夫重要,因而,对在农舍那晚没有陪蓝 天鹏同床歇息,深感后悔。   实在说,在泰安城北开大街花园客栈的一幕,完全是老经世故的严七造成的,也可以说 是他的一番好意。   因为,他早已看出皇甫慧和蓝天鹏之间的亲近距离,远不如萧琼华四女为近,而皇甫慧 仍以大姊姊的身份高居上座,遇‘龙凤会’的事,仍以大龙头发号施令,是一个严重影响两 人拉近距离的大症结。   如今不适时提醒皇甫慧,见机改正过来,将来大礼完成,乍然改变,不但两人心中蹩扭, 也会感到尴尬。   那天,当蓝天鹏走向窗前时,老严七自然看出蓝天鹏并没有呕气使性子的意思,但他却 趁机暗示了皇甫慧。   老严七知道,一个大世家的兴败隆衰,他的总管要负大部份责任,是以,他为了冷香山 庄的和祥,他有责任作这件事。   现在,什么症结都没有了,一切都以蓝天鹏为主体,老严七看了心中自然高兴,他已展 望到‘冷香山庄’在武林重振声威的远景。   一行九人,浩浩荡荡的急急北行,一进临榆县境,隐隐中似乎已受人注意。   这天中午,九人纵马飞驰间,已看到正北山峦起伏间,一直向西蜿蜒的长城,已隐约可 见。再前进十数里在一片栉比房面后,矗立半空的山海关也赫然可见了。   山海关的敌楼,高达三层,建筑宏伟,气势磅砖,加之正东一片蓝天,关外即是大海, 在蒙蒙的云雾水气中,好似矗立天上的楼阁。   在最高一层的飞檐下,由右至左,横排五个九尺大字——天下第一关,山海关被誉为天 下第一关,果然当之无愧。   山海关是长城的东端第一关口,东临大海,西御长城,关内民房栉比,人口众多,市面 极为繁华,多为入关出关,经商旅客,为一著名贸易中心,更是出关的第一隘口。   蓝天鹏等人进入南关大街,发现街上生意兴隆,满街行人,有购有卖,气氛非常宁静, 不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似的。   极富阅历的老严七一见,立即催马向前,向着蓝天鹏压低声音说:“少谷主,情形好像 不对呀?”   蓝天鹏蹙眉颔首,尚未发话,皇甫慧已迷惑的说:“莫非金堂主等人还没到不成?”   兰香姬则插言问:“会不会是讯鸽迷失,没有将消息传到此地。”   欧阳紫立即解释说:“重要消息的讯鸽,都是在半个时辰内连发两只,以防讯鸽途中遭 到鹰鹞等类的侵袭,再说,对方接到讯鸽消息,马上也放回两只讯鸽,表示已收到重要消息, 现在街上如此平静,显然另有了变故。”   萧琼华则惋惜的说:“前几天经过昌黎时,该间一问那边的分舵就好了。”   皇甫慧则解释说:“如果‘双剑飘红’等人发生了重大变故,各地分舵都会接到冀东分 堂的滑息,他们会自动派人向我们报告的。”   蓝天鹏一面策马前进,一面望着大街来往的行人,自语似的迷惑说:“看这情形,事情 一定有了变故。”   老严七则提议说:“少谷主,以老奴之见,我们还是先住店,再到街上探听消息,当然 最好是能找到此地丐帮的负责人……”   话未说完,蓦闻萧琼华,惊异的说:“表弟快看,‘榆关门’的人来了!”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举目一看,只见前面街心中,一群人众,浩浩荡荡的急急 向这边走来。   当前一人,和身后跟定的几人,果然都是那天在黄山‘五凤坡’论剑大会上看到的‘榆 关大侠’和他的属下。   老严七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少谷主,可能让老奴猜中了,根据他们兴冲冲的神情, 可能是来恭迎您的,不过仍宜谨慎对付。”   把话说完,勒马走在最后。   蓝天鹏向老严七会意的点点头后,郎对落在马后的皇甫慧,压低声晋说:“严七叔果然 阅历渊博,看样子‘榆关大侠’也许会请求我们协助,阻止‘龙凤会’在临榆设分堂的事!”   皇甫慧同意的点点头,尚未开口,‘榆关大侠’等人已到近前了。   ‘榆关大侠’一见蓝天鹏,满面含着微笑,加速步子迎来。   蓝天鹏等人,也急忙勒缰下马。   ‘榆关大侠’,满面含笑,急上数步,拱手欢声说:“顷闻少谷主与诸位姑娘暨严总管, 路经敝地,云生特率本门所属,前来恭迎,请至宾馆待茶!”   蓝天鹏也急忙拱揖含笑说:“路经贵地,礼应登门拜会,怎敢劳大侠尊驾及贵属亲来相 迎,惶恐之至,不安已极!”   ‘榆关大侠’齐云生,愉快的哈哈一笑说:“少谷主如此谦虚,不安的应是区区呀!”   说罢肃手,连声说“请”,并不停的向拉着马匹含笑静立的皇甫慧等人连连颔首为礼。   皇甫慧等人,也礼貌的微笑颔首答之。   这时,早有八九名劲衣青年,恭谨的将蓝天鹏等人的马匹接过去。   于是,‘榆关大侠’齐云生,陪着蓝天鹏在前,皇甫慧等人跟在身后,在经过恭立一侧 的十数‘榆关门’身前时,也以微笑颔首为礼,但蓝天鹏和老严七,则一面前进,一面连连 拱手。   由于‘榆关大侠’齐云生,在山海关一带,可说是响叮当的人物加之蓝天鹏等人,个个 骏马鲜衣,早巳惹得满街人众注意。   一行人众,不下三四十人,加上九匹骏马跟在最后,拖逦二三十丈,越发引得街人驻足, 两街商店内的人等探首注目。   榆关门的宾馆,就设在北街座西的一座宽大宅院内,石阶五级,左右各有一尊石狮子, 极像一座富绅官宦宅第。   到达宾馆门前,‘榆关大侠’齐云生,再度肃手说“请”。   于是,蓝天鹏略微谦逊,即和‘榆关大侠’并肩登阶走进门内。   由于这是宾馆,没有看门的警卫,但也有两名灰衣常服老人急急由门房内奔出来,躬立 一侧恭迎。   门内是一道大照壁,壁的中央是一间三尺见方的小神堂,上有一朱匾金字,用行书写着 ‘亘古一人’四字。   蓝天鹏一见匾额,便知里面供养的是忠义大帝‘关帝圣君’,立即急上数步,拱揖下拜, 俯身叩首。   皇甫慧五女和严七,以及夏绿春红,自然也纷纷下跪行礼。   ‘榆关大侠’早巳在看门的老人手中接过早已燃好的三柱线香,双手交给蓝天鹏。   蓝天鹏一看,便知‘榆关门’对他的前来,早已有了准备。   于是,急忙将三柱线香接过,顶礼拱揖,再将线香交还给‘榆关大侠’。   ‘榆关大侠’躬身将线香接过,恭谨的插至香炉内。   蓝天鹏一俟‘榆关大侠’代他上香完毕,立即叩首站起来。   皇甫慧等人,也随之叩首起身,这时他们才敢看一眼神桌内的‘关帝圣君’,赤面绿袍, 威武的坐在中央,左是捧印的关平,右是护刀的周仓。   ‘榆关大侠’一俟蓝天鹏等人起身,再度肃手一指侧门和声说:“少谷主,诸位姑娘, 请!”   进入左侧门,即是广院,一座大厅,就在照壁的正对面。   众人登上厅阶,才发现左右分别站着四个小僮和侍女肃立恭迎,而大厅的中央,也早已 品字形摆好了三桌酒席。   在‘榆关大侠’的肃请下,众人立郎入席。   蓝天鹏等人由‘榆关大侠’陪同一桌,‘榆关门’的其他人员,则分别坐在左右两桌上。   一俟小僮侍女们将酒摆上,‘榆关大侠’才起身含笑,谦和的将左右两桌上的干员门人, 介绍给蓝天鹏等人认识。   蓝天鹏无心记那些近二十多人的绰号和名字,以及他们的职称,仅在‘榆关大侠’介绍 时,拱手道声久仰。   由于准备让郝小玉出场代替皇甫慧和欧阳紫,所以在坐位上,也特别费了一番苦心。   照尊卑次序,老严七应该坐在夏绿和春红的前头,但为了混淆对方的注意,让春红夏绿 紧临郝小玉坐,而老严七却敬陪末座。   为了这个缘故,蓝天鹏在‘榆关大侠’介绍完毕对方人员后,自然不敢介绍皇甫慧等人。   因为,蓝天鹏不介绍并不算失礼,因为皇甫慧四女,早经在论剑大会上介绍过了,而 ‘榆关大侠’是主人,他既然认识,便无再介绍的必要了。   果然,‘榆关大侠’在介绍完了自己的干员和门人后,立即毫不迟疑的拿起酒杯来,含 笑朗声说:“此番少谷主和诸位姑娘,以及严总管,路经此地,又能格外赏脸,光临本门, 这不但是本人的光荣,也是本门的光荣。”   说此一顿,游目看了一限左右两桌上的人众,愉快的说:“大家把杯举起来,让我们敬 少谷主暨诸位姑娘与严总管一杯。”   于是,众人欢喏一声,纷纷起身将杯举起来。   蓝天鹏等人,也起身举杯,共同一饮而尽。   饮罢,纷纷落座,唯独老严七,仍站着。   只见他让执壶的侍女为他斟上酒,再度举杯,含笑望着‘榆关大侠’谦和地说:“老朽 以大侠之酒,借花献佛,敬大侠一杯……”   ‘榆关大侠’一见,赶紧起身,急忙举杯在手,谦恭的说:“不敢,不敢,严前辈荣任 冷香谷总管,敬酒的应该是晚辈。”   老严七微一欠身说:“不过老朽在敬酒前,尚有一个问题请大侠答覆。”   ‘榆关大侠’忙不迭的说:“严前辈有话请问,晚辈一定答覆,让我们先干了这杯酒, 坐下来谈。”   于是,两人仰颈干了杯中酒,双双落座后,‘榆关大侠’才含笑问:“严前辈,有什么 吩附请说吧!”   老严七一笑,和声说:“老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是老朽蒙我家少主人看得起, 命老朽担任冷香谷总管的职务,在武林中,鲜少人知,却不知齐大侠是由何人口里得到这个 消息?”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早在街上和‘榆关大侠’见面时,便对他指出老严七是总管的事 注了意。   这时见老严七提出来,正合他们几人的心意,因为身为主宾的蓝天鹏,不便将这些小事 提出来,而且,这也算是诘问,实在说提出来就算失礼,但是,由老严七自己提出他自己本 身的问题来,就是顺理戍章的事。   只见‘榆关大侠’齐云生,愉快的哈哈一笑说:“晚辈这项消息的来源,可说是得至一 位权威前辈之口,他老人家还救了晚辈的一生声誉和本门的基业。”   如此一说,不但老严七“噢”了一声,同时一呆,就是蓝天鹏和萧琼华等人,也十分迷 惑不解。   皇甫慧和欧阳紫,本来怀疑是泰安分堂主刘大鹏走漏这项消息,但刘大鹏在‘榆关大侠’ 的心目中,绝不是前辈人物。   蓝天鹏却忍不住迷惑的问:“齐大侠说的这位前辈人物,到底是谁呢?”   ‘榆关大侠’一笑,拱一拱手说:“就是丐帮的‘侠丐’马老前辈!”   话一出口,蓝天鹏和皇甫慧五女,同时兴奋的“啊”了一声,齐声说:“他老人家这么 快,比我们还先到?”   老严七本来想诙谐‘侠丐’几句,但现在他是属下地位,‘侠丐’又是少主人尊敬的人, 因而改口谦恭的说:“侠丐一人一身,既无马匹,也无连累,他回到营地交代几句便动身, 精神足了就赶路,累了就休息,当然侠丐先到。”   话声甫落,‘榆关大侠’已笑着说:“他老人家前天中午就出关了。”   蓝天鹏会意的一笑说:“那一定是去了冷香谷!”   ‘榆关大侠’愉快的说:“看他老人家行色匆勿,吃了一顿饭就走了,好像冷香谷那边 有什么重大事情等着他老人家去主持。”   如此一说,皇甫五女怎能不知是什么事?是以每一张如花娇艳的脸都红了。   蓝天鹏关心‘榆关大侠’阻止‘龙凤会’设关东分堂的事,因而技巧的问:“方才齐大 侠说在下马五叔曾为贵门有所建议……”   ‘榆关大侠’一听,立即会意,不由肃容谦声问:“敢问少谷主,你由黄山到此地,途 中可听说有什么重大消息?”   蓝天鹏佯装不解的蹙眉摇摇头说:“没有听说发生了什么事?”   ‘榆关大侠’叹了口气说:“本门建立不久,平素也少武林同道重视,因而招收门徒, 发展组织,都受了很大限制,只有关外各地的青年子弟欢喜拜在本门之下学剑法,可是,本 门正待发展组织,扩充实力之际,远在括苍山的‘龙凤会’竟企图将势力伸展到关外去。”   蓝天鹏听到此处,不便说什么,只是会意的点点头。   又听‘榆开大侠’继续说:“在下听到这个滑息,当然十分生气,便决定先下帖照会他 们冀东分堂的尚堂主,柬邀他们的龙头比武。”   蓝天鹏听至此处,只得关切的问:“可决定了比武日期?”   ‘榆关大侠’苦笑一笑说:“还没有决定日期就先来了‘侠丐’马前辈……”   蓝天鹏再度关切的问:“在下马五叔怎么说?”   ‘榆开大侠’黯然一叹说:“马前辈听我说出将要与‘金线无影’比武的事,立即以长 辈爱护晚辈的心怀,怒斥我胡闹,太不知量力了!”   老严七则佯装不知的说:“这又是为什么?”   ‘榆关大侠’继续说:“马前辈说在下与‘金线无影’比武,不啻以莹火之光与皓月争 辉!”   蓝天鹏赶紧缓和的一笑说:“那是马五叔说的气话。”   ‘榆关大侠’听得精神一振,正色说:“马前辈对在下非常爱护,绝不是危言耸听,吓 唬在下,马前辈说,少谷主曾去括苍山与‘金线无影’较量过……”   至此一顿,期待之情溢于言表的问:“请问少谷主,以你的看法‘金线无影’的剑术究 竟到了什么时候?”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也可以称她为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用剑高手!”   ‘榆关大侠’一听,心头着实一震,不由比拟的问:“请问少谷主,较之‘金线无影’, 她们两人的剑术,那一位较具火候!”   蓝天鹏见‘榆开大侠’问来问去都没有离开自己的五位娇妻,不自觉失声笑着说:“她 自然要逊‘金线无影’一筹。”   皇甫惹五女听了,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但是,暗暗吃惊的‘榆关大侠’,楞楞的望着蓝天鹏并没有注意五女的噗嗤而笑,如果 他在心情平静时,自然会发觉这中间定有蹊跷。   ‘榆关大侠’略一定心神,急切不解的问:“既然这样,‘金线无影’何以不出场争夺 盟主呢?”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据在下所知,她是一位不喜名利的人,这也是她每次在江湖上现 身,总穿着一袭特制金大氅的原因。”   ‘榆关大侠’一听,不由赞佩的连连颉首,自语似的说:“难怪马前辈说她是一位被敬 重的侠女!”   皇甫慧五女一听,不由暗递了一个眼神,表示‘侠丐’一两句话,便化解了一场树立强 敌的厮杀。   老严七见‘榆开大侠’目光有些呆滞,大概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因而问:“敢问齐大侠, 这件事最后怎样了呢?”   ‘榆关大侠’一定神,苦笑着说:“在下在投帖之时,曾在柬上注明,如果‘金线无影’ 胜了在下,在下不但不阻止,而且还甘愿作她的部属,担任阅东分堂的分堂主!”   话一出口,蓝天鹏等人俱都吃了一惊,齐“哦”一声,蓝天鹏惊异的说:“竟有这等 事?”   老严七也关切的问:“齐大侠准备怎样处置这件事?”   ‘榆开大侠’苦笑一笑说:“在下只好筹备组织‘关东分堂’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阻止说:“齐大侠并没有和‘金线无影’交手,也没有分出个高 低,怎可就此代她组织‘关东分堂’屈居堂主呢?”   ‘榆关大侠’一听,立即肃容正色说:“我辈立身武林,行道江湖,最重信诺,如果出 尔反尔,食言背信,还称得什么侠义之士,还以什么来晓谕门人弟子?”   蓝天鹏听罢,肃然起敬,拱手欠身说:“齐大侠名传千里,誉满武林,果不愧是知名的 侠义之士,方才在下一时失言,街望大侠勿怪!”   ‘榆关大侠’一见,慌得赶紧拱手欠身说:“少谷主一番话,出自肺腑,完全是为本门 基业及数百弟子的前途着想,在下只有感激,那里敢有介意,倒是在下,还请少谷主原谅方 才的激言失礼。”   蓝天鹏急忙一笑说:“那里那里,齐大侠如此重诺言尚义气,想那‘金线无影’果真礼 聘齐大侠组织‘关东分堂’,必然会负以重任!”   ‘榆关大侠’叹口气说:“只要他们不怀疑在下保存实力,另有图谋,也就满意了,那 里还敢奢望担当一方面的重大任务。”   老严七看出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急于想知道‘双剑飘红’等人的下落,而蓝天鹏又不便 明白的问,只得正色讶:“这一点齐大侠尽可放心,只要‘金线无影’答应了齐大侠组织关 东分堂,那就证实她非常信任你!”   至此一顿,话锋急转,故意关切的问:“现在不知道‘金线无影’有什么表示没有?”   ‘榆关大侠’微一颔首笑着说:“已经见过了‘金线无影’派来的全权代表,她已将这 方面的组织计划,以及工作方针,都交给了在下。”   老严七佯装惊异的“噢”了一声间:“金线无影派来的代表呢?是那一位,也许我家少 谷主在括苍山和他们认识或见过!”   ‘榆关大侠’一笑说:“是一位女堂主,叫金玉屏,另一位协助办事的是位陈坛主,他 们都去了关外,作什么没有说,不过他们走时曾说,最近他们的总堂主‘双掌震寰宇’,可 能会亲来此地,督导在下建立关东分堂的事,至于预定前来比剑的‘金线无影’,可能以后 再来。”   蓝天鹏一听,趁机拱手含笑说:“恭喜齐大侠,荣任‘龙凤会’独当一面的关东分堂 主!”   ‘榆关大侠’也急忙向着全桌,拱手笑着说:“不敢,今后还请少谷主暨诸位姑娘与严 总管多指教,多支持。”   于是,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话谈至此处,蓝天鹏等人已完全明白了全般经过,还真得要感谢‘侠丐’的从中开导, 因而也使‘龙凤会’得了一位担得起大任的干员。   席间又谈了一些武林各派实力和形势,以及今后武林的趋势,由于‘玉虚’的解散亡命 之徒以及‘青鹤’的失去盟主,武林可能要太平一些时日。   一席盛筵,吃了近一个时辰,才算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筵后品茶,稍谈片刻之后,蓝天鹏才以返乡在急,歉然向‘榆关大侠’告辞。   ‘榆关大侠’也不挽留,立即率领所属干员,恭送出宾馆。在‘榆关大侠’的不断催请 下,蓝天鹏等人才认镫上马,迳向山海关驰去。   一出山海关,一望无际的原野,北天中的隐隐风沙,另是一番景象。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虽觉距离家门尚远,但他的心情,却已激动起来。   于是,他放缰催马,‘血火龙’昂首景啸,放开四啼,电掣驰去。   皇甫惹等人一见,也立即放马紧迫。   出了山海关,蓝天鹏越发的归心似箭,皇甫慧、欧阳紫,以及兰香姬和郝小玉,也都是 急切的想早一天看到自己将生活一生的宅院。   萧琼华的心情和蓝天鹏一样,她不但想着惨死的舅舅和义仆老蓝福埋在什么地方,她还 要计划着如何为皇甫慧四人分配闺楼。   冷香山庄的宅院情形,她是最清楚的,她只要闭下眼睛一想,脑海里便会显现出庄中的 每一景物来。   但是,汁氏二贼那天焚庄时,究竟焚了几座院落,烧毁了多少楼阁,她一些也不知道, 必须回到冷香谷后才知道。   当然,这也是说,现在虽然计划好了,待回到庄上后,却是炭梁黑墙,瓦砾满堂,想好 了也没有用,这也正是她焦虑的地方。   老严七虽然较沉着,但他想的更深远,这是他暮年新工作的开始,也是最终的归宿,他 这把老骨头当然也要埋在冷香谷。   在这情形下,他不但要管理好整个的冷香山庄,还要协助少主人和五位少夫人在振兴冷 香谷在武林中的声誉上,多下工夫。   由于已届深秋,关外的气温入夜很低,有时仲秋时节,便已大雪纷飞了,因而,尽管蓝 天鹏等人归心似箭,也不敢星夜兼程。   郎使如此,仍在第三天的午后,横亘正东,蜿蜒西北的魔天岭,已经在望。   只见摩天岭,群峰罗列,高拔入云,有的峰巅尚积有白雪。   蓝天鹏一见摩天岭,心情激动,热血沸腾,伥不得一下子跑到山前,俗语说,望山跑死 马,这不是能急的事。   所幸九匹快马,俱是千里龙种,就在申时过半时分,蓝天鹏的‘血火龙’,昂首一声长 嘶,第一个飞身驰进山口。   ‘血火龙’的一声昂首长嘶,声震山野,直上半空,余音在山峰深谷间,缭绕回应,久 久不绝。   蓝天鹏热血沸腾,令他几乎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因而他不时用手抖着丝缰,用脚催着 马腹迫得‘血火龙’,狂驰如飞,连声怒嘶。   由于蓝天鹏对路径的熟悉,原来双马并驰的队形,渐渐形成鱼贯前进了。   驰至半山,树枝和道边上,已见积雪,而举目深处,山峦皑皑,古木斑斑,已是瑞雪覆 山,一片银妆了。   左转右弯,山道平坦,又绕过一座峰角,前面视界豁然开朗。   皇甫慧等人一看,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一道积雪盈尺的谷口前,赫然矗立着一尊丈二巨碑,上面三个鲜红醒目的大字,正 是‘冷香谷’。皇甫慧等人的血,也开始沸腾了——到了,已到了她们今后生活起居,渡过 所有岁月的永久居所了。   蓝天鹏目光呆滞,一瞬不瞬的瞪着逐渐接近的巨碑上的三个大字,泪水,在他的星目中, 激烈旋动!   最激动,最感触的要算萧琼华了,她凤目含泪,呆望着谷口,两年前她冒着狂风厉雪前 来报告噩耗的一幕和情景,在她的感觉上,恍如昨日,想到当时的悲痛她真不知道她那时怎 忍受得住呢!   就在这时,坐下的‘小青’像是想起了这是她熟悉的地方,因而蓦然发出一声含有凄凄 战栗的长嘶。   嘶声一起,萧琼华始想起那天将‘小青’丢弃在北山口积雪中的一幕,含在凤目中的热 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想到那次若不是‘神尼’慈悲救了他萧琼华,在经过北山口时又找到这匹骏马,现在不 知内心该有多么愧疚。   由于内心的惭愧,不自觉的伸出玉手,抚摸了一下飞舞的青鬃,同时流泪戚声叫了声 ‘小青’你……   就在她喊呼‘小青’的同时,她已紧随蓝天鹏马后,飞马驰进了冷香谷。   当她抬头一看谷内,顿时傻了。   只见谷中覆盖了皑雪的松林间,崇楼华丽,高阁鲜明,朱檐画栋,焕然一新,整个庄院, 仍如两年之前一般的景象。   就在她打量间,眼前光线一暗,‘小青’已驰进林内。   萧琼华匆忙一定心神,发现前面马上的蓝天鹏,似乎也惊异的有些发怔。   皇甫慧等人看了谷中景色,俱都愉快的绽唇笑了,她们确没想到位于冰天雪地的冷香谷, 竟有如此古色古香,富丽豪华的精工建筑。   尤其,林内大道,直通数十丈外的堂皇庄门前,高阶石狮,漆门金环,俨然王公府邸, 气势果然不凡。   正在打量间,庄门内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欢呼声:“少爷回来了……”   “大家快呀,已经到了庄门外了……”   欢呼之声,愈来愈近,有男呼有女叫,乱成一片!   萧琼华一听,不由举袖拭了一下眼泪,同时惊异的自语说:“他们怎的会知道?”   老严七立即出声解释说:“方才入山时,老奴看见前面左峰腰上,升起一支花旗炮,老 奴想问您,但马跑得太快,我想那可能是庄上的信号!”   说话之间,已到了庄门前。   也就在这时,随着那阵欢嚷声音,由门内匆匆奔出来数十人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个个神情兴奋,俱都面含欢笑。   蓝天鹏一见,立即勒缰跳下马来,皇甫慧等人,也纷纷勒缰下马。   奔出门外的一群男女老幼,一见蓝天鹏,齐呼“少爷”纷纷围了过来,一群妇女见了萧 琼华又围了过去齐呼“表小姐”。   一般较年老的人,没有忘了客人,接着来招呼皇甫慧等人。   皇甫慧等人看了这情景,非常感动,就是冷落了她们,她们也不会介意,因为这是人之 常情。   蓝天鹏和萧琼华热泪盈眶,一群热情家人,也是泪眼婆裟。   还是其中一位老人,趁机高声说:“少爷和表小姐还有四位新人总管爷,远道回家,旅 途辛苦,有话回头再说,快请少爷进去啦!”   皇甫慧和兰香姬,欧阳紫以及郝小玉,一听“新人”两字,娇靥顿时绯红,因为“新人” 就是代表着“新娘子”呀。   经过老人一吆暍,大家果然散开来,恭请蓝天鹏进庄。   担是,这时大家,才想起来看即将成为少奶奶的四位“新人”,看得皇甫慧四人,更是 红飞耳后。   蓝天鹏等人,在近百家人簇拥下,穿过门楼,绕过迎壁,方一绕过迎壁,目光一亮,俱 都惊奇难抑。   只见大厅高阶上,在一群伫立的侍女身前,赫然站着‘侠丐’马五和‘银衫剑客’的未 亡人欧阳紫的母亲姚氏夫人。   自小陪嫁至欧阳紫家的慕德嫂也来了,她愉快的站在欧阳夫人身后,另外还有两位中年 妇人也和欧阳夫人并位而立。   一位面貌清秀,身穿蓝缎皮袄,下着紫绒裙的妇人,年龄近四十岁,另一位穿丝缎皮袄, 着银灰长裙,两位妇人都长得一般雍容华贵。   ‘双剑飘红’金玉屏和‘赛子都’陈晋原,也立在厅阶上含笑恭迎。   蓝天鹏一见‘侠丐’马五和欧阳夫人,尚未等叫“五叔伯母”,身后的皇甫慧,欧阳紫 以及兰香姬郝小玉,都齐声兴奋的呼“娘”。   四位未婚妻子的“娘”字一出口,才使这位准女婿蓝天鹏,恍然大悟,厅上的两位含笑 站立的中年妇人,原来是他的岳母大人。   心念闾,急步登阶,先向‘侠丐’欧阳夫人,拱揖恭声说:“五叔,伯母,小侄回来 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双双拉着欧阳夫人,兴奋的直呼“娘”。   兰香姬则像小鸟般偎在身着丝袄妇人的身前问娘怎么来的,这太使她感到高兴与惊奇了。   郝小玉因为情形特殊,母女见面,忍不住相拥低泣。   这时厅阶下的广院中,站立了近百男女老少家人交头接耳,暗中指点,想是评论皇甫慧 等人。   蓝天鹏楞楞的望着两位岳母大人,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见礼。   但是,他已经知道了,着锦缎袄的是昔年著名的‘霜剑神踪’女侠吉素卿,也是姑母蓝 亦兰的闺中好友。   拥着郝小玉喜极而泣的,当然是‘清云’道长的继母,小玉的母亲,一位由冰川丽宫中 挣扎出来的清秀女性。   ‘侠丐’年龄最长,又是老谷主蓝老英雄的义弟,是以他也以蓝家家长自居,望着阶下 的近百家人,欢声说:“少爷回来啦,你们也见过了,瞌个头回去吧!明天大摆洗尘筵,你 们有什么话,明天敬酒的时候再谈。”   近百家人一听,齐声应“喏”,纷纷跪在地下叩头,同时恭声说:“少爷,表小姐,小 的们先回去了!”   蓝天鹏赶紧拱揖说:“诸位先回去吧!谢谢大家!”   “侠丐”一俟近百家人起立,又肃手一指老严七,继续说:“这位是武林出名的‘索子 鞭’严老英雄,排行老七现在已被你家少爷礼聘为贵庄总管,你们大家也一并见过。”   近百家人早巳听‘侠丐’说过了,这时一听,纷纷深揖一躬朗声说:“参见严七爷!”   老严七赶紧抱拳谦声说:“诸位免礼,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老朽初来乍 到,一切还请诸位多多指导,关照!”   近百家人,齐声应了声是。   ‘侠丐’哈哈一笑,望着老严七,说:“严老七,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今后都全瞧 你的了!”   老严七赶紧抱拳说:“决不敢辜负五爷和我家少爷的知遇之恩。”   ‘侠丐’快意的哈哈一笑,立即望着众人,肃手说:“大家请进厅内叙!”   这时,大厅已装上了风门和暖帘,两个侍女,早巳将暖帘高高的掀起来。   厅内也早己油漆的焕然一新,左右两间,正有十数仆妇和侍女,拉桌摆椅正在准备四五 桌酒席。   四个厅角,放着四个大火盆,整个大厅,暖洋洋的,但也轻烟氲氤,充满了一种特有的 木炭味。   虽然蓝天鹏皇甫慧等人俱有一身惊人的武功和高深的内力,不惧寒冷炎热,但有长辈在, 也不便命撤去。   不过,在蓝天鹅萧琼华的心底里,却也掀起一丝两人儿时围着火盆取暖的情景与情趣。   厅内广几之前,早巳并列排好了三张太师披红大椅,左右也八字摆好了七八张背椅,也 都有锦垫红帔。   ‘侠丐’一进门,便欢声笑着说:“三位亲家母请上坐,让傻小子拜过了丈母娘再说。”   蓝天鹏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侠丐’马五叔早已为他安排好了。   于是,在‘侠丐’技巧的安排下,故意以小姊妹的年龄为序,让欧阳夫人中间上坐,兰 夫人在右,郝夫人在左。   ‘侠丐’单独另设一张侧椅,其次左右各有三张,在左侧最末,也单独设了一张,显然 为老严七坐的。   一俟三位夫人含着满面欢笑落座,‘侠丐’也一面就座一面笑着吩咐说:“傻小子,上 面坐的是什么人你都清楚啦,瞌头吧!”   蓝天鹏一听,用袖拂身上的风尘,恭恭敬敬的走至三位夫人面前,深深一揖到地,同时 恭声说:“小婿蓝天鹏,叩见三位岳母大人!”   说罢,一丝不苟的执摆屈膝,端正恭谨的舱了下去。   立在一旁等候行礼的皇甫慧、欧阳紫,以及郝小玉、兰香姬,这时见个郎跪在地上称自 己的母亲“岳母”,心坎里真是又甜、又羞、又兴奋。   立在皇甫慧四女之间的萧琼华,看在眼里,悲在心头,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不被汴氏 二贼杀害,这时候还不是坐在上面接受爱婿叩头?   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也许是命运,果真母亲健在人世,那里会有这么多美丽少女来 争宠夺爱?   她心中虽然难过,但她深识大体,在这种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眼泪掉下来,因为 那样会把现在的欢乐气氛给她扫光了。   三位夫人高高上坐,看着连连叩头的乘龙快婿,心眼里有说不出的快活,只是不停的肃 手笑着说:“快请起来?快请起来!”   蓝天鹏大礼三叩首后,随即站起来,又向着‘侠丐’叩头恭声认:“侄儿叩见五叔。”   ‘侠丐’哈哈一笑说:“小子,快坐下吧,还有你五位媳妇等着见礼呢!”   欧阳夫人一俟蓝天鹏坐好,立即望着皇甫慧欧阳紫,含笑催促说:“慧儿,紫儿,快来 叩见你兰伯母和郝伯母!”   皇甫慧和欧阳紫,恭声应是,急步向前,双双万福下跪,恭声说:“慧儿、紫儿叩见两 位伯母!”   兰夫人和郝夫人,赶紧肃手欠身,笑着说:“两位贤侄女免礼,快请起来吧!”   接着,兰夫人和郝夫人,又依序让兰香姬和郝小玉上前见礼。   这时,一直哈哈笑个不停的‘侠丐’,立即望着萧琼华,笑着说:“傻丫头,现在该你 啦!”   萧琼华一听,急步向前,裣衽万福,叩首恭声说:“三位伯母在上,请受侄女萧琼华叩 拜!”   欧阳夫人三人一见,慌得赶紧站起来,同时笑着说:“贤侄女,快请免礼,起来起来!”   说话之间,三人离座向前,同时伸手相扶!   三位夫人一面扶起萧琼华,一面打量着证声说:“贤侄女,你生得修眉凤目,高雅雍容, 真是一位大贵人,难怪你有这样宽大胸襟,雅量惊人……”   皇甫慧四女见自己的母亲,如此礼遇萧琼华,自然为了她是蓝天鹏的正室少夫人,当然 也是为了她们四人。   三位夫人原就敬佩萧琼华宽量容忍,再加上听了‘侠丐’那句“傻丫头”,更令她们不 敢端坐接受这位正室少夫人的大礼。   再说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也得格外敬重这位萧琼华,况且,兰夫人和郝夫人,还都对 萧琼华有太多的感激。   萧琼华更是聪明,她为了冷香谷的声誉,为了她们姊妹间的和睦与室顺,她灵机一动, 立郎真诚的说:“侄女是个父母双亡的苦命孩子,如果三位伯母不嫌侄女愚笨,就请三位伯 母收侄女作个螟蛤义女吧……”   话未说完,‘侠丐’已哈哈一笑,大声笑着说:“对,傻丫头,我老花子第一个赞成!”   欧阳夫人高兴,兰郝两位夫人惶恐,但三位夫人却齐声笑着说:“这怎么使得,这怎么 使得呢?”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屈膝下跪,叩首恭声说:“三位义母在上,请受小女琼华大礼参 拜!”   三位夫人一见,只得站直了身子,笑呵呵的受完大礼。   一俟萧琼华叩完了头,欧阳夫人首先向前相扶,同时顺手取下头上的一支紫玉钗,慈祥 的笑着说:“孩子,娘也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你作见面礼,这支紫玉钗是你欧阳伯父给娘的定 情物,娘就赠给你吧!”   说话之间,不由萧琼华分说,就给萧琼华插在头上。   萧琼华正在推辞,兰夫人也将头上的一对翠花摘下来,一面扫在萧琼华头发上,一面笑 着说道:“这对翠花,出自精工雕刻,花蕊是两颗莹光夜明珠,这是你兰妹她外祖父得自朝 廷的赏赐娘就给你做见面礼吧!”   萧琼华觉得这些是有纪念性的珍贵东西,绝不能接受,正待说什么,她的手里已被郝夫 人塞进一块温暖润滑的东西,同时听郝夫人说:“这块玉佩,可温酒疗疾,算不得见面礼, 娘就送给你玩吧!”   萧琼华一会照顾头上,一会照顾手上,简直接应不暇。   一旁的‘侠丐’早已哈哈笑着说:“傻丫头,快跪下叩谢娘恩吧!”   萧琼华一听,只得屈膝下跪,恭声说:“多谢三位娘的疼爱!”   三位夫人那里会让萧琼华再跪下,立即伸手扶起来。   在一旁一直欢笑的皇甫慧四女,早已一涌而上,纷纷围住萧琼华,欢声说:“恭喜姐姐, 恭喜妹妹!”   五位小姊妹祝贺完毕入座后,老严七才向着三位夫人,深深一躬说:“老奴严七,参见 三位夫人!”   欧阳三位夫人,由于‘索子鞭’在武林中颇有名声,因而纷纷起身肃手说:“严总管请 免礼,鹏儿及五位姑娘都还年青,做人处事,经验都不够,今后一切事体,还要仰仗你多费 心思。”   老严七再度恭声说:“三位夫人请放心,老奴晓得。”   老严七退回原位后,春红夏绿也向前叩头,‘双剑飘红’金玉屏以及‘赛子都’陈晋原, 也过来向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见礼。   欧阳夫人一俟大家落座,立即望着蓝天鹏等人,笑着说:“两个月前,我便接到天台丐 帮分舵的柳当家转来马五爷的口讯,要我早些来冷香谷,一方面为你们六人策划洞房的事, 一方面好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完成你们六人的喜事。”   如此一说,蓝天鹏俊面绯红,皇甫慧五女则娇羞垂首,而全厅的众人,却忍不住笑了。   欧阳夫人继续笑着说:“半个月前,我就到了,来到这儿一看,一位丐帮的张长老已把 整个庄院粉刷完毕,油漆一新,连你们五个丫头的新房都分配好了。”   皇甫慧五女一听“新房”,更是羞不可抑。   欧阳夫人望着兰夫人,笑一笑继续说:“素卿妹妹比我稍微晚来了几天,帮我出了不少 的主意。”   说着,又含笑望着郝夫人,继续说:“郝家妹子是昨天中午才到的,但在昨天晚上,我 们姊妹三个,已和马五爷将大喜的日子选好了,就是大后天!”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因为他还准备给老父和老蓝福聘请三班僧道尼,诵念七七四十九 天的超生经呢!   因而,他不自觉的脱口说:“决定的这么快?小侄还要为家父和老蓝福诵经四十九天 呢!”   ‘侠丐’立即接口说:“僧道尼三对台,五叔早请好了,我们决定在你婚礼之后再诵经 的原因,就是也好让你五位妻子名正言顺的跪在经台下,端香叩首,礼拜接引。”   蓝天鹏一听,深觉有理,五女中只有萧琼华算是文定过的未婚妻子,其余四女,可说都 没有得到尊亲的同意,如果由‘侠丐’马五叔和三位岳母主持了婚礼,当然就名正言顺了。”   心念间,又听‘侠丐’继续说:“不过,明天一早,我们仍要到你父亲坆上先祭祀一 番……”   蓝天鹏未待‘侠丐’话完,已坚定的说:“不,侄儿决定马上就去!”   三位夫人心疼六个小儿女风尘仆仆的刚刚回来,不愿意饭都没吃,就又跑出去,再说, 天也快黑了。   但是,三人看了蓝天腮坚绝的神情,又不敢出声阻止。   ‘侠丐’却看了一眼厅窗上的窗纸,说:“也好,反正就在谷后斜崖上,最多半个时辰 就回来了。”   说罢,又望着一个中年妇人,吩咐说:“李嫂,你叫他们把准备好的香纸拿来,在厨下 做几道供菜快些拿来。”   被称为李嫂的中年妇人,恭声应了个是,匆匆由后厅门走出去。   欧阳夫人也望着慕德嫂,吩咐说:“慕德嫂,你快去将两位夫人及我的风帽披风拿来。”   慕德嫂恭声应是,也随着李嫂走了出去。   蓝天鹏觉得奇怪,郝小玉是在论剑大会完了的当天,才去的农舍,而直到泰山,‘侠丐’ 才知道有郝小玉其人,郝小玉的母亲,怎的会先他们来到了呢?   心念间,不由望着‘侠丐’、不解的问:“郝伯母也是五叔派人请的吗?”   ‘侠丐’笑一笑说:“这得要问皇甫欧阳两个丫头了。”   欧阳紫娇靥一红,抢先笑着说:“是我告诉慧姊姊,娘先来冷香谷了,慧姊姊见玉妹妹 去了农舍,因而也想到了郝伯母。慧姊姊是请郭总堂主,向昆仑派的‘清云’道长,打听出 郝伯母的住处,然后用讯鸽通知豫南的分舵的……”   ‘侠丐’哈哈一笑说:“多亏这两个丫头多了几个心眼,不然,为了等侯郝夫人,你们 几人的吉期,怕不又要延期了!”   ‘侠丐’如此一说,反把皇甫欧阳二女的好意,说成二女怕耽误了大家的佳期,才那么 做的。   皇甫慧和欧阳紫只羞得面红达耳后,三位夫人则慈祥的笑了。   久久未发一言的‘双剑飘红’,则担忧的说:“如果少谷主的结婚大礼,决定后天举行, 郭总堂主他们恐怕赶不来了!”   ‘侠丐’一听,不由和欧阳夫人同时问:“怎么,他们还要来吗?”   ‘赛子都’则接口回答说:“少谷主和五位姑娘的大礼,郭总堂主等人当然要参加,现 在‘榆关大侠’已答应设关东分堂,如果那边没有什么事,郭总堂主他们只需交代一下,便 可前来,这样,明天中午便可到达此地了。”   欧阳夫人听罢,不由望着皇甫慧欧阳紫两人,责怪的说:“女孩儿家出了嫁,就安心在 家里生男育女照顾家事,还指示他们筹建什么关东分堂,当心郭老头子鞭长莫及!”   皇甫慧不敢接腔,欧阳紫则委屈的解释说:“这是鹏弟弟的意思,他说‘龙凤会’不能 解散,这样下去不但可以安定许多弟兄们的生活,而且还可保障商旅行客的财物安全,使宵 小不敢蠢动而且,还可在武林中保持制衡作用!”   欧阳夫人一听是爱婿的意思,当然不便再说什么了。   ‘侠丐’则正色说:“紫丫头说得对,‘龙凤会’徒众数万,一旦解散,这些人难免不 为非作歹,扰乱安宁,再说,有‘龙凤会’这么一个庞大组织存在,像那些企图称霸中原, 领袖武林的野心人,多少有些顾忌。”   说此一顿,又语意深长的说:“组织过份宠大,确有欧阳夫人说的鞭长莫及之弊,万一 那些虚伪小人,趁机大搞肥己之事,你们几人不可不虑!”   蓝天鹏不想再过问‘龙凤会’的事,因而恭声说:“郭总堂主阅历丰富,作事极有魄力, 小侄以为他一定能顾及此事。”   ‘侠丐’一听,立即惊异的正色问:“怎么,你小子想就此撒手不管啦?”   问罢,见蓝天鹏不答腔,皇甫慧等人低头不语,立即正色反对说:“这怎么可以?至少 你和五个丫头仍不时以‘金线无影’的身份在江湖各地献身,使那些宵小之徒,知所警惕, 才不敢胡作非为。”   欧阳夫人立即赞同的颔首说:“马五爷说得极是,至少也得等到郭老头完全控制了全局, 你几人才能处于在外辅导的地位。”   蓝天鹏见‘侠丐’和欧阳夫人都这么说,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侠丐’继续说:“就以‘榆关大侠’齐云生来说吧,他只是在论剑大会上未见‘金线 无影’出场便出面阻扰你们成立关东分堂,假使这次不是我路经山海关,郑重告诫他不可莽 撞,你们现在恐怕还不能坐在这个大厅上。”   萧琼华趁机关切的问:“五叔,您怎的会认识齐云生?”   ‘侠丐’一笑说:“我当年离开中原去海南时,他小子也不过二十一二岁,那时候他父 亲坚持要我带他出去历练历练,并跟着我老化子学点本事,你们是知道我一个人懒散惯了, 那愿意身边带个小伙子,是以,我传了他一套掌法就走了,不然,他会听我的?”   兰夫人则笑着说:“原来你们之间还有一段师徒情份。”   ‘侠丐’感慨的说:“齐云生那小子,倒是一个能办事的材料,这次你们要他筹组关东 分堂的事,就一切大权交给他,要他一个人大胆的放手去办。”   自从在泰安客栈皇甫慧有了一次经验后,凡是有关‘龙凤会’的事,如果不问她,她绝 少发言,一切均以蓝天鹏的意见为意见。   蓝天鹏见皇甫慧不说话,只得代她回答说:“慧姊姊会将五叔的意见转告给郭总堂主 的。”   ‘侠丐’见皇甫慧两人,如此敬重自己的夫婿,心中自然感到安慰,因为一个人突然由 顶头的掌权位置上,要她立即听顺别人,确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是以,也趁机改变话题说:“内宅,旁院和书斋卜以及七座楼阁,都整修装饰好了,你 们几人的住处,虽然都经三位夫人分配过,稍时你们几人还得去看看,是否真的满意。”萧 琼华却关切的问:“五叔,汴氏二贼,究竟烧毁了多少房屋?”   一谈这个问题,气氛顿时黯淡下来。   但是,蓝天鹏却急切期待的望着‘侠丐’,显然他也急切的想知道。   ‘侠丐’本来不说,但既然提出来了,只得淡淡的说:“汴氏二贼两人挟击你舅舅一个 人,一经得手,立即奔入大厅,发现除了一个吓呆了的侍女外,再也看不到一人,二贼便知 你们由后面走了。   据说,二贼登上房面,发现你们刚进入后边的树林,所以才将庄后的两座跨院和仓库放 火烧起来照明……”   蓝天鹏听得悲念填胸,不由挥言问:“当时家父与二贼交手时,在小侄的记忆中,他老 人家仍可力敌二贼……”   ‘侠丐’叹了口气说:“据暗中偷看的侍女说,你父亲力敌二贼,疯狂般阻止二贼进入 厅内看看将至厅门,你父亲突然举掌自绝了!”   听至此处,蓝天鹏星目中的热泪,已是夺眶而出。   三位夫人黯然叹息,皇甫慧、欧阳紫以及兰香姬和郝小玉,则深垂低头,默然无语。   萧琼华想到舅舅为阻止二贼入厅,顾此失彼的焦急情形,以及他举掌自绝的惨状,早巳 吞声哭泣了。   ‘侠丐’继续沉痛的说:“有的家人则看到你父亲,在一面拒贼一面退向厅门时,在厅 阶上曾一连两次跌坐在地下……”   萧琼华立即抽噎着哭声说:“舅舅在小僮掷刀时,由于略一分神,左腕已被汴宝雄的毒 掌扫中,舅舅两次跌倒,想必是毒发不支了……”   ‘侠丐’立即黯然接口说:“我听了他们的报告,也曾这样判断过,我那蓝老哥,必是 毒发不支,又恐不死受辱,所以才举掌自绝的!”   话声甫落,慕德嫂拿了三件风衣风帽,和李嫂领着两个提着供菜香纸的苍头,走了进来。   ‘侠丐’一俟三位夫人系上披风,戴上风帽,立郎起身说:“趁天还没黑,我们走吧!”   于是,‘侠丐’和三位夫人在前,蓝天鹏和皇甫五女居中,春红、夏绿老严七,以及苍 头李嫂慕德嫂,则紧跟在后。   众人出前厅,走侧廊,沿着跨院之间的通道,直达冷香山庄的侧门。   一见山庄侧门,蓝天鹏并没有什么感触,因为当时他已被老蓝福点了‘黑憩穴’,昏迷 不省人事。   但是,紧紧护卫着他的萧琼华,却感触万千,五内如焚,想到当时的紧急,老蓝福的忠 心,历历如绘,迫使她刚刚收敛的热泪,再度泉涌般流下来。   欧阳紫和郝小玉一直跟在萧琼华的左右,不时一面前进一面拿手帕为萧琼华拭泪。   这时见萧琼华突然又热泪泉涌,不由悄声问:“当时你和义仆老蓝福,可是由这个侧门 离开的?”   萧琼华为怕惹起蓝天鹏难过,仅含泪点了点头。   出了庄侧门,到处积雪,光线又亮起来。   前面的巨木林内,却已一片漆黑。   对正后庄的林木已被伐去,同时也拓出一条道路,是以,众人加快脚步,直向谷后的斜 崖上走去。   一上斜崖,山风渐渐增强,虽然没有下雪,但山风吹起的旋飞雪雾雪层,吹打在脸上, 仍隐隐作痛。   众人登上崎岖斜崖,风势显得强劲,远近山峰,俱在旋飞的雪雾中,山风只吹得三位夫 人的大披风,发出了“卜卜”响声。   蓝天鹏一见,内心十分不安,不由歉声说:“崖上风大,三位伯母请回吧!”   ·三位夫人一听,齐声正色说:“我们三人俱是久历江湖的人,这点风怕什么!”   说话之间,‘侠丐’早巳向西北方向走去。   蓝天鹏举目一看,只见二三十丈外的雪雾中,正有一座椭圆形的针松松林,根据林木的 稀疏那里显然就是父亲的坟墓。   一阵迎风疾走,终于到达了松林前,郎在林外,已能清晰的看见中央一座覆满了积雪的 大坆坟前是一尊高约八尺的巨碑。   在大坟的一侧,是一座较小坟墓,墓前也有一座七尺有余的大碑,显然,一侧的较小坟 墓是老蓝福的。   进入林内,蓝天鹏立即看出两座墓碑上的字,中央巨碑上刻着‘英名长存’四个大字的 上街上,正写着父亲的名讳。   但在下款处,却刻着“不孝男,蓝天鹏泣立”。   蓝天鹏一见墓碑,立时放声大哭,他本想飞身扑向坆前去,但已被含着满眶热泪的老严 七扶住。   悲痛哭喊着“舅舅”的萧琼华,也被皇甫慧四女照顾着。   老泪簌簌的‘侠丐’,望着两个苍头将供菜摆在碑前的青石供桌上。   三位夫人,被这种悲伤气氛感染的双目湿润,默默的立在一侧。   ‘侠丐’一俟两个苍头将供菜摆好,立即望看中央坟墓,戚声说:“老哥哥,鹏儿已经 回来了,艺业精成,目睹汴氏二贼万蛇噬身,惨嗥至死,已得了他们恶人应得的报应,您也 该瞑目了吧!”   蓝天鹏一听,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痛,凄厉的喊了声“爹”,挣脱老严七的手,“咚” 的一声扑跪在石桌前。   痛哭失声的萧琼华,也被皇甫慧四女扶着走至石桌前跪下。   看了一对小儿女椎心沥血的放声痛哭,所有在场的人,暗恨无恶不作的汴氏二贼。   ‘侠丐’由苍头手里接过香支来,代蓝天鹏萧琼华扫在石香炉内,那边的另一苍头,已 开始焚化纸箔。   三位夫人也在坟前提拜叩头,皇甫慧四女,由于尚未完成结婚大礼,则各自跪在自己的 母亲身后。   ‘侠丐’俟蓝天鹏和萧琼华哭了一会,又指着一侧较小的坟墓,流泪戚声说:“鹏儿, 这就是蓝福的墓!”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又转首望着蓝福的坟墓,一面哭喊着“蓝福”,一面跪步膝行过 去。   两人膝行至墓碑前,双双拥碑痛哭。   尤其萧琼华,想到蓝福当时奋不顾身,猛击‘铁掌太岁’右肩一掌,而蓝福也被恶贼击 中前胸喷血的情形,更是泣不成声。   三位夫人念老蓝福,忠义救主,壮烈身殉的可佩精神,三人也走至老蓝鹏的墓碑前,裣 袵万福。   皇甫慧、欧阳紫、兰香姬和郝小玉,则因为义仆蓝福是为了救自己的夫婿而身死,四人 则跪在地上叩头。   ‘侠丐’又走至蓝福的墓碑前,望着痛哭的蓝天鹏,说:“本来仆人是不能入主人家坟 墓地的,但是,全体家人一致认为蓝福一生追随你父亲,所以也将蓝福葬在此地,永远陪伺 着你父亲他们都相信你不会怪罪的!”   蓝天鹏痛声哭着说:“不,我不但赞成他们的决定,将来我的第一个男孩,还要给他另 树一支,继承地下蓝福的血脉烟火!”   话一出口,两个老苍头和李嫂,同时一惊,十分动容。   ‘侠丐’则以袖拭泪,戚声说:“鹏儿,难得你有这份报恩之心,五叔代地下的蓝福, 向你谢谢了。”   三位夫人疼爱女婿,纷纷走至蓝天鹏和萧琼华身侧,一面用手相扶,一面流泪宽声说: “傻孩子,别哭坏了身子,人死不能复生,总得要节哀保重呀!”   ‘侠丐’和皇甫慧四女,也过来宽声相劝。   萧琼华为了使夫婿早一些停止哭泣,只得先哭着站起来。   又经大家劝了片刻,蓝天鹏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为了三位夫人早些回去安歇,只得止哭 站起身来。   两个苍头收了供菜,蓝天鹏等六个小儿女,再向蓝老英雄的坟墓叩头行了礼,才依恋的 走出松林来。   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山风却不知何时已止了,但由于满山满谷都是皑皑白雪,银光 反射数十丈外的景物,仍依稀可办。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是以都默默的走向冷香谷。   郝小玉和皇甫慧照顾着萧琼华,欧阳紫和兰吞姬,也不避嫌的走在蓝天鹏的左右,关切 的照顾着他。   众人正在默默前进间,蓦见萧琼华神色一惊,脱口一声轻“啊”!   由于萧琼华的脱口轻“啊”,大家都惊异的望着她。   只见萧琼华目光惊异的望着冷香谷的比崖乱石丛生地带,因为那真正是丁大侠救走蓝天 鹏,‘神尼’救走萧琼华和老蓝福殉难的地方。   由于萧琼华的神情惊异,目光似是闪着惊喜的光芒,是以大众都不约而同的向那片乱石 地区望去。   众人不看尤可,一看之下,也都不由神情一呆。   只见覆着积雪的乱石中,赫然立着一个矮小人影,但由于那袭飘飘大摆的影子,显然是 位皈依佛门之人。   众人一见,都不自觉的在心里问:那位是谁呢?   就在众人心念方动之际,萧琼华已欢呼一声“师父”,身形已如闪电般,迳向那道身影 前扑去——   由于萧琼华的那声“师父”,‘侠丐’等人的脑海里,便本能的闪过了一位佛门高人的 影子‘长白神尼’。   就随着众人一闪而现的思维,每个人也本能的向前扑去!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神尼’着暗灰僧袍,戴瓜皮帽霜眉寿目,满面慈祥,正望着扑 去的萧琼华微笑。   闪电扑去的萧琼华,再呼一声“师父”,已飞身扑跪在‘神尼’膝前。   ‘神尼’慈祥的将萧琼华扶起来,并亲切的看了萧琼华一眼。   蓝天鹏等人一到,纷纷叩头,恭声呼‘神尼’。   ‘神尼’满含慈笑,特别刻意的看了蓝天鹏和皇甫慧四女一眼。   ‘侠丐’抱拳恭声道:“不知神尼佛驾光临,晚辈等未曾远迎,谨请恕罪!”   ‘神尼’慈祥的一笑,看了一眼萧琼华,才亲切的说:“这孩子是我唯一的俗家弟子, 她又没父没母的,听说她这次回来要完成与她表弟的婚礼,我不得不来看一看!”   ‘侠丐’赶紧肃手一指三位夫人,笑着说:“‘神尼’您老人家请放心,琼华已拜在她 这三位伯母膝下为螟蛉义女子!”   ‘神尼’哦了一声,慈祥的看了三位夫人一眼,笑着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着,转目望向谷内,感慨的说:“当初我追丁尚贤的时候,也是站在这儿,那时候, 庄上火光冲天,惨叫连声,如今,庄上生气勃勃,喜气洋洋,满庄灯火通明,正象征着你们 冷香山庄的声威重振的开始,但愿你们六个小儿女,给武林带来数十年的安静升平日子。”   众人随着‘神尼’的话看向庄上,只见庄上楼阁高耸,灯火通明,尚不时随风传来了阵 阵欢笑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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